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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被老攻追杀怎么办[快穿]-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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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你说得对。”宫女甘拜下风。
  舒星弥打扮完毕之后,便被侍卫们偷偷带到了东宫。
  太子此时正与皇上、皇后一次用晚膳,还没回东宫,侍卫们让舒星弥换上一件浅蓝丝缎的亵衣,又薄又透,又扯松衣襟,让他露出一半的肩膀和大半的背部,而后用小红绳把他绑了起来,放在床上趴着,有个会书法的侍卫用朱砂笔在舒星弥的后背上写了“任君享用”四字——这当然也是皇上的主意。
  而后他们把床帘拉好,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藏了个人。
  “如果殿下问起是谁将你放在这里的,你就说是你自己做的,明白了吗?”侍卫最后嘱咐了一句:“敢提及陛下,小心你的脑袋。”
  舒星弥趴在床上静静等候太子的到来,床褥上的味道很好闻,是浅淡的梅香。
  这皇上真有意思,他想,从没见过这么会助攻的。
  但是,皇上图什么呢?舒星弥想不通,为什么皇上要把他送到太子床上?
  舒星弥死也想不到,皇上为了自由自在地吸五石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皇上就是要让太子也体会一把“对一件事物欲罢不能、无法割舍、无法自拔”的上瘾般的感觉,那样他就能体会自己对五石散深沉的爱了,他就不忍心再苛责自己了。
  约莫戊戌时分,天已经暗下来了,太子回到东宫,刚才皇上劝了至少十几次的酒,太子愣是一滴没沾——所以皇上的春|药酒算是白准备了。
  太子沐浴更衣过后,又看了会书,窗外有太监打更,已经是亥时了,太子打算吹灯睡觉,他一把掀开窗帘准备躺床,然而,在掀开床帐的那一刻,他差点吓出心脏病来——
  床上躺着个男人,光着肩膀露着背,背上还写着“任君享用”,皮肤白润如温泉洗玉,长发铺了一枕头,那男人全身都被红绳绑着,手腕上都勒出了痕迹。
  两人对视了半晌,舒星弥脸红道:“殿下。”
  是那个小内侍,而且今天的他格外好看,父皇的所有妃嫔中,也没有这么好看的。
  太子深吸一口气,他的深感沉痛,因为他好像隐约有些动心。
  正常,这是正常的,任何人看见如此美人都会动心,太子攥着床帐定了定心神,一边给舒星弥解绳子一边问:“是谁做的?”
  “是小的自己的主意。”
  “定是父皇所为。”太子将红绳撂在桌上,看也不看舒星弥一眼:“你回去吧。”
  “可是……”舒星弥穿好衣裳,从床上下地,轻轻握住太子的手腕,语气中带着恐惧,当然是装出来的:“如果小的就这么离开,会没命的,小的没有伺候好殿下。”
  其实他只是不想走,多么难得的和太子独处过夜的机会。
  太子发现舒星弥的手在颤抖,冰凉,他一定是吓坏了,太子回头看着舒星弥,舒星弥立即低头做不敢反抗状,当然也是装的,以他的身手,别说反抗太子,上房揭瓦都不成问题。
  太子觉得自己完了,这个内侍仿佛有毒!那双眼睛怎么能那么勾人?
  “今夜,殿下做我的男人吧。”舒星弥在太子坚定的意志上补了狠狠的一刀。
  反正骚话可以随便说,太子会以为是皇上逼他说的,舒星弥暗笑。


第130章 不是太监是太子妃
  太子长这么大; 还从来没有人敢跟他说“今夜殿下做我的男人”,没人这么不要命; 胆敢直接撩小龙须子。
  舒星弥握着太子的手腕不撒手; 用那种懵懂迷离、不谙世事的眼神直勾勾望着太子; 见太子不说话; 他就低下头看着鞋尖,像个以为自己做错事但又不知错在哪里的孩子一样。
  这神情惹得太子心里一疼; 看看; 都把人家孩子逼成啥样了!他才多大; 才十六啊; 正是单纯如白纸般的年纪; 这种话他肯定说不出来,都是父皇教的!
  丧尽天良了简直。
  太子反握住舒星弥的手,把他领到床边; 按倒在床上。
  舒星弥背对着太子; 唇角掠过一丝笑意; 哈哈,太子啊太子原来你也不是个吃素的;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非常诚实。
  然后; 下一秒那只手就从舒星弥肩上离开了。
  太子并没有扑上来对舒星弥狼吞虎咽为所欲为,而是转身去屋角的银盆处; 将一方佛青色的丝帕子放进盆内; 捞起帕子扭出多余的水。
  舒星弥感到背上一阵湿凉; 他转头一看,太子正给他擦着背上的朱砂字“任君享用”,手法很轻柔,像是在给小动物顺毛,太轻擦不掉,得反复擦抹。
  “殿下,我自己来。”舒星弥连忙受宠若惊状。
  “你自己来不了。”太子又去洗了洗那块帕子,重新过来擦了一遍,这才擦干净,白皙的皮肤上还是留下了微红的痕迹,却不再有那侮辱人的字迹。
  “多谢殿下。”舒星弥拉好衣襟,低头施礼,不经意间,一把黑色的长发垂在太子手背上,倒也不扎人,柔软如缎,他抬手将那缕头发挽到耳后。
  太子看着舒星弥,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小内侍现在也不好回去了,天色已经太晚,各宫各院都巡逻打更,容易被侍卫抓住问话,何苦折腾他呢?再说了,父皇派他来“服侍”自己,若他半夜离开东宫,万一父皇以“侍候不周”为由责罚他怎么办?
  太子还是不忍心。
  “你识字吗?”他抬眼问。
  “识字。”他问这个做什么?舒星弥微微歪头。
  “好,”太子坐在床沿上,指了指书案上堆得如小丘一般的书籍:“你随意挑一本,坐下念书给本宫听,直到本宫睡着为止,之后你也不必坐更,洗漱后睡在塌上就好。”
  太子怕舒星弥不敢用他寝宫里的铜盆和巾帕,特意交代了一下。
  寝殿内有一个长长的美人榻,一个单人床的大小,以舒星弥的身材睡上去是绰绰有余了,塌上枕头被子都有,太子每天中午喜欢在塌上小憩一会儿,这会儿空出来了,正好给舒星弥睡。
  “是,殿下。”舒星弥走到太子的书案前,开始选书。
  我精心打扮躺在你床上,你却说想听我念书哄睡觉,舒星弥心里苦,太子永远不按套路出牌。
  舒星弥挑了本《说苑》第十一册 :“殿下,小的开始念啦……” 
  “恩。”
  “……鄂君子皙曰:吾不知越歌,子试为我楚说之。于是乃召越译,乃楚说之曰:今夕何夕搴中洲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于是鄂君子皙乃脩袂,行而拥之,举绣被而覆之……”
  舒星弥特意读了鄂君绣被的典故,如果太子也看过的话,必然能了解其中意味,舟子用一首情歌俘获了鄂君的心,使鄂君能与他同眠共枕,他念这个故事,相当于在向太子求爱,四舍五入就是“殿下我爱你,请和我上床”的意思。
  太子闭目,呼吸匀净,一言不发。
  没反应是吗?那再来一遍。舒星弥翻到前一页,又把这个故事念了一次。
  当他念到第三次的时候,虽然太子还是闭着眼睛装睡,但脸上已经泛起了淡淡的一层红晕,耳朵最红,红得要把枕头烧着了。
  但他并没有出言阻止,而是任由舒星弥念了下去,任他一遍又一遍地讲述着那个古老而又纯美的断袖爱情故事。
  念完第五遍的时候,舒星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蹲下认真看着太子英俊的面庞,感受着他呼吸的节奏,判断他究竟有没有睡着,如果他睡着了,自己就不念了,洗漱一下上床睡觉。
  太子其实根本没有睡着,小内侍的声音清越如泉,听这样的声音着实是一种享受,完全没有助眠效果。
  而且他感觉到了,小内侍正蹲在床边近距离看他,他的身上应该是戴了香囊,有浅淡兰草香气,香气携着他的体温,热热地传入床帐,太子心跳得更厉害了,这小内侍念完书不睡觉,在这儿看什么呢?
  过了半晌,舒星弥估摸着太子应该是睡着了,呼吸明显沉稳了许多,他站起身去洗漱,而后又蹲在太子床边看了看,确认一下是真的睡了。
  太子快要受不了了,想哐哐撞大墙,这股香味再凑过来,他就要有生理反应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对舒星弥有种本能的反应,只要舒星弥靠近,就心如擂鼓,浑身不对劲。
  舒星弥悄悄凑到太子那红透了的耳边,动了动口型,说了句无声的“殿下晚安”,而后站起身回榻上睡了,其实雕床和木榻离得不远,也就几步路,舒星弥刚躺下,就听见一声长长的呼气声。
  太子松了一口气,小内侍可算是睡了,他再不睡我就要崩溃了。
  刚才他给我念了五遍鄂君绣被的故事,他该不会是喜欢我吧?要不然怎么会只念那一篇还念了那么多遍?还是说他只是随手翻到了这个故事?会这么巧合吗?
  太子翻来覆去地想这个问题,在床上一个劲儿地烙饼,褥子都要糊了,舒星弥也辗转难眠,脑子里一直在想太子究竟对自己有没有意思,也在床上烙饼。
  整个夜里,太子寝宫里全是翻身的声音。
  次日清晨,宫人们再一次震惊了,舒星弥竟然是从东宫走出来的,铁证如山,他和太子显然已经度过了一个美妙而又难言的夜晚。
  皇上传召了东宫的宫女,红光满面地询问起昨夜的情况。
  “昨天晚上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皇上笑问。
  宫女回忆了一下:“有读书声。”
  “……”皇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读书?有没有搞错?难道不应该是恩恩啊啊不要啊吗?皇上依稀记得自己十七岁的时候如狼似虎,真·日天日地,太子怎么能这么佛系?这还是亲儿子吗?
  “除了读书呢?还有没有做其他事情?”皇上不死心,非要问个明白。
  “其他就没有了。”
  功亏一篑。
  其实皇上也不能埋怨太子和他性情完全相反,太子会这么佛系、没有执念,都是被皇上吓的,皇上吸五石散上瘾过后性情大变,染上了许多恶习,太子从小就下定决心,日后一定不能变成父皇这样的人,他要做一个淡泊、无欲无求的人。
  因此太子拒绝对任何事物上瘾,他害怕自己登基后对权力地位无法自拔、无止境地追求,几次向父皇提出想退下太子之位,奈何父皇不答应,他也没辙,就只能期望着父皇长命百岁。
  太子不上套,皇上吃早饭都觉得不香了。
  *
  转眼已到了除夕前夜,这一日,宫中所有宫女太监,只要是家离都城较近的,都有回家探亲的机会,虽然只有三个时辰,但也弥足珍贵。
  舒星弥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家又在京郊,准许探亲,他一大早就领完了节赏,而后小心地用薄薄的红纸包好七两银子,节赏三两,先前置装费还剩四两,这七两银子应该够家人很长时间的花销了。
  出宫的时候,他租赁了一匹毛驴车,一路上寒风刮得脸疼,但心里暖和得仿佛揣了一篮刚烤好的芋头。
  血脉相连的亲人亲人和外人到底不一样,亲人可以接纳他,可以涤荡他在宫中受过的人下之人的万般委屈。
  总觉得到了家,什么都不一样了,舒星弥养病的时候就一直期待着回家,能吃上爹娘做的热腾腾的饺子,和亲人团聚,就是这么简单的盼头。
  半个时辰后,他总算到了京郊的小村庄,地上四处都是燃过了的爆竹纸屑,像一地碎花,家家户户门上早贴好了春联和门神,空气里满是冷飕飕的年味。
  他下了驴车,走过熟悉的村间小径,寻找自己的家,远远望去,家门半开,有炊烟袅袅,弟弟正和邻居家的小孩子玩雪,他们搓了一个又一个的雪球,比谁叠得高。
  舒星弥笑着跑了几步来到家门口,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小榔,哥回来啦!”
  小榔一抬头,眼里分明不是亲近,是恐惧而又排斥,仿佛不是他哥哥回来了,是吃人的妖怪来了。
  “哈哈,你那没根儿的哥哥回来了,我不跟你玩了,走咯!”邻居家的孩子做了个鬼脸,一脚踢翻了小榔的雪球罗汉,一闪身进屋去了。
  小榔的新棉裤上溅了雪泥点子,他扁扁嘴要哭,舒星弥半蹲下来轻轻拍了拍他裤子上的雪,安慰道:“走,回屋,别冻着了——”
  小榔猛地扭着身子往后躲了躲,不让舒星弥碰他,嫌脏似的转头就进门了,就好像踢翻雪球的不是邻家孩子,而是舒星弥一样。
  连声哥哥也没有叫。
  舒星弥慢慢站起身,跟着弟弟进了家,关好门,去厨房见到了爹娘和妹妹,妹妹想过去抱抱哥哥,却被爹爹拉回抱起,妹妹只好愣愣地吃着手指。
  “爹,娘。”舒星弥发现爹娘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带着些同情,又隐着些疏离,同时又装得异常亲切,近乎亢奋的亲切。
  “回来啦?”娘亲在衣服上蹭了蹭湿手,满面堆笑,一把拉过舒星弥的胳膊:“正熬粥呢……”
  “宫里赏下钱来没有哇?”爹爹扯了扯舒星弥的衣角,他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这个,于是毫不掩饰地问了出来。
  “有,这是节赏,一共七两。”舒星弥从怀中摸出温热的红纸包,爹娘拿去,满心欢喜地收了,又夸儿子能干,又叹儿子吃苦了。
  今天家中的饭食依旧是白粥,还没到真正过年那一天呢,哪能吃饺子,今天比往常额外多切出两根咸菜,全放在舒星弥碗里,也没有什么菜,都是屯下来的干白菜和叫不出名字的野菜。
  饭桌上的气氛表面活络,其实很僵,所有人都知道舒星弥没了那根东西,眼色多少有些不同,还要极力压制这种眼神,说话格外小心,娘亲本想说“吃根咸菜”,又怕“根”这个字眼伤了舒星弥的自尊,改成“就着咸菜”。
  “快,给你哥再多舀一碗粥……”娘亲推了一把小榔。
  小榔坐着不动。
  “去呀!——”娘亲放下了筷子,语气托着长音催促。
  “他不是我哥,别人欺负我,都说我是太监的弟弟!我才不是!”小榔望向舒星弥,眼神仿佛两把刀子,怨毒凝成的刀刃锋利无比:“你男不男女不女的,为什么还要回到家里来?”
  舒星弥刚刚喝粥暖上来的身子,一下子冰冷下去。


第131章 不是太监是太子妃
  舒星弥说不出话来; 他还能说什么呢?
  弟弟问他为什么要回到家里来。
  因为在舒星弥心中,家是一个永远不会排斥他、轻视他、将他视作低人一等的地方; 也许不是最美丽、最豪华、最壮阔的地方,但却是最亲切、最温暖、最干净的地方。
  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的幻想。
  家人看自己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妹妹还太过年幼,只是单纯地感觉到哥哥发生了一些改变。爹爹表面不说,其实也防着他,听说人一旦做了太监; 就会变成喜怒无常的人,像染了疯病一样,他怕舒星弥一不留神会伤害了妹妹; 不想让他抱她; 娘亲也有点害怕,但还是维持着和气的态度; 弟弟则正是天不怕地不怕“讨狗嫌”的年纪; 想什么便说什么; 厌恶和嫌弃都是摆在眼神里和舌头上的。
  “说什么呢你?”娘亲狠狠拧了一下小榔的腮帮; 小榔冷哼一声; 站起身回屋去了。
  “小孩子不懂事; 别往心里去。”爹爹下地给舒星弥盛了碗粥,以后家里还要靠他养活,不得不好言好语。
  “哥哥……呜呜……”妹妹坐在爹爹腿上; 张开幼嫩的五指想要抱抱哥哥; 她也察觉到了哥哥心里不好过; 眼睛里啪嗒啪嗒掉下眼泪来。
  “哭什么!大过年的,多不吉利!”爹爹板着脸瞪了妹妹一眼,妹妹吓得缩着身子抽噎着。
  “我哄哄她。”舒星弥微微张开双臂,爹爹迟疑了一下,只得把妹妹送到舒星弥手中,舒星弥抱着妹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好啦,不哭…”
  妹妹一头扎在舒星弥怀里,小小的身躯抽动着,渐渐平静了下来,脸颊湿湿的,舒星弥掏出手帕给她擦干净眼泪。
  爹爹一边呼噜呼噜地喝粥,一边瞟着舒星弥,看一眼就膈应一次,这么温柔还是男人么?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太奇怪了,说是男人,可又没那根东西,说是女人,可偏偏也不是,那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爹爹迅速喝光了粥,吃净每一粒米,又大咧咧地舔了舔碗里的粥糊,扶着肚子打了个饱嗝,脑子里清晰了——反正太监和自己不同,自己是正常人,那太监就不是正常人,所以自己理解不了也是正常的,就像人永远不理解猪在想什么一样,不过也不用理解,他只要按期把钱送到家里就行了。
  说来,舒星弥供养着家里,爹娘和弟弟不是应该对他好点才是吗?其实也不一定,太监的晚年是相当凄惨的,老太监由于无法在宫里服侍,就会被放出宫,出了宫他们又缺乏谋生技能,许多人只得上街乞讨度日,或是投井上吊自我了断,若是有家人帮衬,生活会好过很多,等舒星弥老了,他就要倚靠自己的弟弟妹妹,所以他必须不断供养家里,赢得弟弟妹妹的好感,老了才有去处。
  当然,地位较高的太监有财力购置一些田产,暮年也不愁养老,但这样的太监在整个宫里占极小比例,一百个人里兴许才有一个,大部分太监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正因如此,弟弟才可以不管不顾地将自己被同伴歧视的怨气直接发泄在舒星弥身上,他虽然年纪不大,心里却很明白,这个哥哥以后要靠着他的,自己再怎么撒气,他也必须忍受。
  吃完饭,舒星弥和娘亲一起洗碗,娘亲嘱咐舒星弥在宫里要小心,要学会隐忍,有什么好处别忘了家里之类,舒星弥答应着,就听见弟弟在厨房外头问爹爹:“他什么时候走啊……?”
  娘亲叹了口气,抹了抹手,拍拍舒星弥的肩膀,意思是“别往心里去”。
  “放心吧,娘。”
  舒星弥有点麻木了,麻木使人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舒星弥把碗擦干净放在破旧的木架上,转身走到堂屋,弟弟坐在矮凳上,把红纸包里的一粒银子放进嘴里咬,拿出来,还是崭新崭新的银色,像月光捏成的一般。
  “我回宫去了,下次回来估计是中秋节了。”舒星弥摸了摸妹妹的头。
  “好,下次回来娘说什么也让你吃上月饼。”娘亲不舍地望着他。
  舒星弥走出家门,娘亲抱着妹妹在门口目送他离开,他反复回头望着她们,一直到拐了个弯,看不见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色,田野间、枯树上、冰冻的小河里。
  曲折的小路上,舒星弥的影子模糊而单薄。
  又要进宫去了。
  宫里的人轻贱他,侮辱他,瞧不起他,他以为到了家里会不一样,至少家人不会。错了,其实在哪都一样。
  他袖中还有几个铜子儿的盘缠,倒出来重新数一数,到村子口去雇驴车。
  路上,舒星弥看到村子里的坟地,那大大小小、疏疏落落的坟包,像一个个地里长出来的白面馒头。
  太监死后不能葬在祖坟,不供牌位,不受祭祀,生时做别人的奴仆,死后做游荡的孤鬼。
  *
  太子和皇上皇后已用完午膳,正在宫中眷凤楼上观赏歌舞,良妃、尤嫔以及其他皇子公主也在,大殿中央的优伶垂眸抚弄琴弦,演奏着规规矩矩的雅乐,太子听得无聊,起身去廊上观赏宫中风景。
  眷凤楼共六层,是宫中最高点,凭栏而望,宫中美景尽收眼底,皑皑白雪流淌在瓦檐与树木间,又被淡金色的阳光笼罩,闪耀着凛冽、克制而又高贵的美丽。
  太子呼吸着清寒的空气,心想,自己也要如这冰雪般克制。
  不能再见那个小内侍了,明明没见几次面,闭上眼睛却时不时地浮现出他的脸庞,耳畔时不时想起他的声音,心头时不时期待着他的出现。
  今日母后前来赴宴,太子以为她会带着顺意来,结果来的却是另外两个内侍,那种心里瞬间的失落令太子有些惊讶。
  他敏感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对一个人上瘾了,虽然没到极其渴望的程度,但已经有小小的期盼了,这是一个危险的苗头,应该及时切断。
  以后要尽量减少和顺意见面,即使见了面也不要看他,不要主动搭话。
  瘾头不重,现在戒还来得及,太子乐观地想。
  他继续俯瞰着皇宫,长长的、干净的小道上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即使很遥远、渺小,太子也一眼将他认了出来,是顺意,顺意和其他太监的明显区别就是,他走路时腰板更直一些,步态中有种独特的气质,嘴上说不出来,可眼睛一下就能辨别。
  他探亲回来了吗?
  不知为什么,太子觉得舒星弥的脚步似乎与平时不同,他走得有些缓慢,还低着头,他的背影落寞得像一缕幽魂,他要去哪里呢?
  太子的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舒星弥的身影,看着他穿过了一条又一条宫道。
  那个方向不是荒园吗?
  太子入席和母后耳语了几句,便下楼去了。
  *
  荒园是宫中最清冷的所在,只因这个地方冬冷夏热,平时总没什么人来,渐渐荒废了,满园枯草被雪被掩埋,几棵枯树静静伫立,湖泊干涸,湖底的鱼骨早已和污泥烂作一处。
  太子踏入荒园,这里的积雪无人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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