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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方宅十余亩-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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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等等。
真是想差了。
没谁要求他一口吃一个胖子,看系统没有设置时限,即知道这是个长期任务,写小论文不过是个着眼点,没必要强求一下子写出个传世巨著,比如第一篇从“碍产”角度写,只要保证正确、精确,写个千把两千字的便够了,无需征服哪个同行,关键点在于宣传经过无数“巨人”研究总结的治疗手法。
不管怎么说,通过文字普及,是个具备操作性的可行之法。
经过一番思考,郁容决定先就这么做,理论与实践两管齐下……
完美!
才怪!
一个时辰写了两百字,又删去八十,完了自己回头看,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写的是个什么鬼?!
对着面前写满鬼画符的纸张,郁容不由得默了。
他发现一个问题,自己阅读什么的没问题,但是轮到自己下笔写,还得符合这个时代的语言习惯……根本是比难产还难产。
之前想得真是太理所当然了,可惜,“小论文”不是靠几个药方就能拼凑的。
所以……在提升自己的医术水准的同时,他还得提高自己的书写能力?
郁容默默收起笔墨,大冬天的晚上冷,还是洗洗早点上床睡吧。
然后就发现在一堆日常里,多了一个每天写五百字的小任务……奖励不多,但是天天都有,坚持下去,也是一笔客观的收益。
不愧是“良师益友”牌好系统。
复又坐回书桌前,郁容表示,“妇科圣手”什么的,连名头有了,总得名副其实,怎么能被短短的几百上千字的书写给打败了?
便继续……
难产。
憋到寻常作息时间,勉强写够了五百字,他如释重负,赶紧递交“作业”,领了奖励便去睡觉,至于系统给“作业”的“丙下”评分,他……其实还蛮满意的,比他自认为的要好点,信心增加了不少,感觉这样每天写下去,说不准最后能留下什么旷世之作呢!
做完了白日梦的郁容,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继续做……春梦。
一大早起来,躲在房间里洗床单什么的,太无语了。
一边洗着被单,一边考虑要不制备几枚遗精丸给自己吃吃。
当然不需要的。
谁让他没有“夜”生活,一个月一两次梦遗挺正常的。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郁容又想扶额了。
青春期什么的……算不算是成长的烦恼?
将一切打点妥当,迈出房门,郁容还是哪个温雅蕴藉的小郁大夫。
随即,白日梦也好,春梦也罢,全没心思瞎想了。
系统发布的长期隐藏任务也暂时靠在一边。
年末没剩几天了,杂务、琐事,各种大小事,忙得人跟陀螺转似的。
好在,有了去岁操持年事的经验,今年只要参照着前次按部就班地来,便是忙而不乱。
打夜胡,小傩仪,除夕守岁。
庚子年遂爽快利索地走了。
仿佛瞬息之间,少年大夫从十七岁就长大到十九了……已经不好再继续称之为“少年”啦。
自觉是青年人的郁容,这天又要去给一位女性看病了。
——本来以产科“扬名”,却被冠以“妇科圣手”的名头,如今倒真的一手包揽了方圆几十里的包括“妇科”与“产科”在内的“女科”业务了。
郁容已是习以为常,淡然自若。
老实说,若真能达到“妇科圣手”这个名头所代表的真正水准,他觉得也是极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到了病人家,是一户在镇子上有些威望的人家。
郁容对这户人家了解得最多的,是当家的风流美事,短短五年,取了十二房妻妾,就在上个月又纳了一对姐妹花。
惹得他忍不住暗想,那位当家的肾……身体还好吗?肾乃先天之本,一旦亏损,各种毛病就来了。
女子执扇蔽面,道了个万福。
“小郁大夫这边请。”
当即打住漫无边际的想法,郁容拱了拱手,眼睑微垂,遂跟在其后,进了一个类似偏厅的地方。
病人藏身在挂帷之后。
郁容默默从袖间拿出一块薄纱。当一个“女科”大夫,着实麻烦,旻朝的风气还算开放了,但男医生给女病人看诊把脉,仍是要隔上一层障碍物,避免直接触碰到对方的皮肤,若是一些更讲究的人家……
以扇遮面的女子忽是出声:“可否劳烦小郁大夫‘牵线切脉’?”
郁容:“……”
牵线切脉?不正是猴哥鼎鼎有名的技能之一——“悬丝诊脉”吗?
他……
做不到啊!
第70章
“牵线切脉”现实中确有前例。
但; 据郁容所知,这一技法能行之有效的前提往往是; 切诊的大夫其实已经通过别的方法或途径; 知晓了病患的具体情况,直白地说,就是装个样子; 实际操作起来并不靠谱。
当然了,也许这世上真有奇人,单纯凭靠“牵线切脉”便可确定病情,不得而知。
反正郁容自觉无法做得到。
所谓“望闻问切”,挂帷挡在眼前; 无法“望”,“切”靠牵线是没那个本事; 眼下只好“闻问”了。
在此之前……
郁容面上淡定; 从小药箱里拿出一团卷好的丝线。
自从化身为女科大夫,他的药箱里各种物件器具不要太齐备了,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怕不定什么时候需得用上; 免得准备不足,让病患及其家属质疑他的专业性。
“牵线切脉”他是不会; 不过为了让病人及其家属安心; 便打算学一学前辈们“招摇撞骗”……不对,只是善意掩饰一下而已。
适才出言要求“牵线切脉”的女子复又出声,略作解释:“望小郁大夫莫要多心; 只是……”语气顿了顿,道,“男女到底授受不亲。”
郁容闻言颔首,对这个时代女性的难处,多有理解,自是不会在意:“也请夫人无需过虑,”说着,目光掠过女子身后的女使,“这丝线……”
语未尽,以扇遮面的女子伸手便接过了丝线,转而绕道挂帷之后。
郁容微微一愣,暗自纳罕:刚从路过的下人嘴里听得,这女子乃是当家夫人,里头生病的却不过是当家的姬妾……怪不得那当家的娶了十几房也没后院起火,着实是正室胸怀大度,譬如现在,明明有下人可以支使,她竟自愿亲手为姬妾系上丝线。
思绪略微发散,下一刻便敛回,不再胡乱琢磨别人家的事。
那位正室夫人牵着丝线,穿过挂帷,将线的另一头交予了郁容。
郁容似模似样地借以丝线切脉,半晌,终是确定他的医术果真不如猴哥……面上一本正经,沉吟了少刻,没急着下结论。
坐在一旁的正室夫人,这时主动说明了——
“几天前,阿阮感到身子不适,便瞧了一位老大夫,老大夫诊断说是‘水不涵木’,之后抓了半斤的女贞子,一日两次冲服喝……不料,这两日阿阮不光有低热、盗汗之症,更觉得胃痛绵绵,食少又泛吐。”
郁容认真地听完,其后说明:“水不涵木是为阴虚之证,服食女贞子倒也对症,只是,女贞子忌脾胃虚寒,不宜乱用,”便问向挂帷后的病人,“这位夫人可是神疲乏力,肢体困重,舌淡苔白,手足不温,或有泄泻?”
更具体的,诸如带下清稀什么的,就不太好问了……当个女科大夫,忌讳挺多的。
“正是、正是,”回话的仍是那正室夫人,她听了郁容的问题,原本忧虑的语气透出一丝放松,“小郁大夫真是圣手,凭靠‘牵线切脉’居然也能诊断得如此精确。”
郁容:“……”
原来这位夫人也知道“牵线切脉”不靠谱啊?
“夫人过誉。”
郁容客气了一句,转而挑了不犯忌讳的问题,继续问了几句。
自始至终,挂帷之后的病人除了偶尔轻咳嗽几声,没有说过一句话,回话说明的全是那位正室夫人。
郁容收回了丝线,心里已经有了底。
不过,到底连病人的面都没看清,以防遗漏,想了想,他悄悄地用了下系统鉴定——不会“悬丝诊脉”没什么,只要有贡献度,不需要“望闻问切”便能做出正确的诊断,然而这种办法太投机取巧了,偶尔用一用没问题,不可依赖形成了习惯。
系统给出的判别,跟其诊断基本一致,郁容便安了心。
“这位夫人是肝肾阴虚,又遇脾虚胃寒,服食女贞子加重了病情,”郁容说道,“此后停用女贞子,我给重写个方子。”
川芎、当归、牛膝等,几乎是女科最常用的药,加枸杞子入肝归肾,熟地黄滋阴补血,麦冬益胃,茯苓健脾……一共十六味,煎煮汤药,亦可制成膏剂、丸剂,正是补肾养血、益气滋阴的良方。
总而言之,这一回病人的病证不算太复杂,只因吃错了药导致病情加重,如今对症下药,一二剂即可药到病除。
药材在镇子上的药铺基本买得到,诸如红参、玄参比较珍贵的,以这户人家的家底,想是不乏储备。
郁容开了方子,功遂则身退。
这家的当家夫人起身相送。
“夫人留步。”
“小郁大夫,”女子仍是以扇掩面,说,“素闻习医者,以铜人习练针灸。女科大人行医之时既多有不便,何不也备上人之模具,女子有难以启齿之言,只需指示模具便可。”
郁容微愣,倒是被提醒了,行医之际若备带女体用具,确实会方便许多……总比有时候靠猜猜猜,增添了一份准确。
遂朝女子一拱手,他道了句:“多谢夫人提醒。”
女子仿佛笑了笑,招手引来一位小厮:“高财,送小郁大夫一程。”
便与女主人辞别,郁容在小厮的引领下离开了这座十分豪奢的宅院。
迈上街道,路口老汉满面风霜,跨坐在长凳上磨着铜器。
“老头,这镜子锈了,帮忙磨干净。”
一个作女使打扮的小丫头,小跑着越过年轻大夫,拿着铜镜站到磨铜匠的跟前。
空气里,飞舞着金属的残屑。
郁容只好绕行,走远了,还在想,感觉哪里古里古怪的。
正琢磨着,下一瞬,目光被路边一株桃树吸引了。
花朝已逝,莺月将至。
注视着要凋不谢的桃花,郁容不经意地便走起了神,倏而想起了去年在荷蛰小院见到的那几株桃树,话说……
快三个月了吧,昕之兄竟是一点儿音讯未曾传来。
南蕃的局势,是不是很紧张?何况,还有那些危险的瘴疠之地。
顺着官道而走,郁容的心思飞去了南地,一时却是不自觉。
待走到又一岔路口时,无意识地偏头看过去……
前面洪家庄,就是阿若所在的村子。
郁容下意识地驻足,犹豫了一下下,便顺着岔口小路朝村庄行去。
正月十五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阿若和洪大海的结契仪式怎么还没办?
怀着这样的疑惑,郁容径直朝阿若家走去。
记得,前两回路过,阿若都不在家……也不知跑哪去了。
到了阿若家门口,郁容不自觉地蹙起眉。
破旧的木板门仍是紧闭着。
走上前敲了敲,没人应答,又等了半晌再敲,仍是没人应声。
郁容不由得担心起来,这一回不仅是敲门,还带喊着:“有人在家吗?”
和前两次不一样,门不是从外头锁的,推不开,说明是从里面闩着了。
不知为什么,心里十分不安。
“阿若?你在吗?”
郁容又喊了声,半晌,垂着头思考了起来,便想到了阿若的契兄弟,转身准备去找那洪大海。
身后,木门吱呀,是少年郎没好气的呵斥声:“叫魂啊?”
连忙转身,郁容看到是阿若本人,莫名地松了口气:“抱歉,我以为……”
“以为什么?”阿若冷哼,“我还能死了不成?”
郁容闻言一愣,定睛细看,观其气色,便是皱眉:“你生病了?”
阿若突然泄了气似的,抬手揉了揉额头,有气无力:“是啊,发烧呢。”
“怎么不瞧大夫?”
“麻烦。”
想到小药箱里常备的药物,郁容遂主动道:“不如让我顺便给你看一下吧?”
“有什么好看的……”阿若咕哝着,到底没拒绝他的好意,将人请进了自家堂屋。
几个月没来过,郁容总觉得这一位家里更破陋了。
按理说,养了那么些鸭鹅,便是阿若没什么亲人,日子也该过得不错吧?
到底是人家私事,郁容不好多嘴,能做的便是仔细地帮对方检查身体健康——风寒入体,内中空虚,吃剂半的药便够了,不算糟糕。
“没事你就走吧。”阿若收了他的药,便开始赶人。
对方这样说了,郁容也不好多留,起身走到门口,忽又顿步,转头问道:“你和洪大海结契……”
这边没说完,那头人不耐烦地回:“吹了!”
郁容微微一惊:“怎么?!”
阿若撇开头:“关你什么事。”
“……”
郁容不好意思再问了,也是……他和阿若也称不上朋友。
似友非友的,多嘴问上一句,已经有些管闲事的感觉。
暗自叹了口气,郁容忍不住嘱咐了声:“不管如何,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如果……还不舒服的话,便尽管来寻我。”
“知道了,滥好人。”
该说的说了,能做的也做了,郁容便不打算再逗留了。
“喂,小大夫……”
郁容回头。
堂屋里,光线昏晦,阿若的面容半掩藏在阴影之下。
他说:“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你这个滥好人可别上当受骗了。”
郁容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也是男人……所以按照阿若的说法,他俩都不是好人咯?
转而意会到了对方话语里的涵义,对其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郁容默默地走在官道之间,心情略显沉甸甸的。
忽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带起漫天飞扬的尘土。
郁容抬手挡在眼前,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
腰间陡地被什么揽着,只觉一股大力,遂是天旋地转,整个人感到一阵失重。
霎时,被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包围了。
郁容:“……”
山贼抢亲嘞?
得亏他心理素质好,要是一般人早被吓破了胆。
第71章
“数月不见; 兄长怎得化身变成土匪了?”
郁容笑言,其实他并没看清来人; 因为自己整个儿地被纳入对方的怀抱里; 被死死地束缚着,不得动弹。
可也无需看清楚。
这属于另一人的气息,他不要太熟悉了。
“容儿。”
炙热的吐息喷洒在耳畔; 一种诡异的酥麻自心底油然而生。
鸡皮疙瘩快掉了一地。
郁容下意识地挣了挣,遂发现钳制在腰间的双臂,简直跟钢铁铸就似的,根本掰不开。
这算不算是揩油?
才这样想着,他便觉得身上的束缚变松了; 正要从属于另一个人的怀抱里退出……眼角是一闪而过的温热,泛着湿; 渐渐化作点点的凉意。
聂昕之的语气一如寻常般平静:“这才是你所谓的‘揩油’。”
诶?
一不小心将吐槽的话说出了口吗?
郁容囧了囧; 少刻,悠然叹了声:“兄长的脸皮,容自愧不如。”
除了囧,心情居然十分平和……对被揩油了的事实; 接受得毫无心理障碍?
不对,“揩油”这说法; 也太弱化自己了!
男子汉; 大丈夫。他应该……
果断揩油回来!这样想着,郁容努力抽出同样被钳制住了的手臂,伸手就在男人的下巴摸了摸。
随即被捉着了手。
抬眉; 看过去。
四目相对。
郁容不由得默了,感觉适才自己的脑子坏了,盯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莫名感到压力山大,正想调转目光,眼前忽是一黑。
男人的手掌覆盖在的眉眼之上。
“……兄长?”
半晌,聂昕之忽地拿下了手,另一边的手臂也松开了。
郁容得以“重获自由”,便听到男人的嗓音响起——
“回家罢。”
“嗯。”
识途的千里良驹早已哒哒地走远。
拉开了距离,这才注意到聂昕之看着有种风尘仆仆的感觉。
郁容遂问:“兄长这是才从南地归回吗?”
聂昕之肯定地应着声。
郁容默了,少时,轻语:“可以休整好了再来我这。”何必这么赶,他人在青帘又跑不了。
“在此休整亦无妨。”
好吧!不过……
郁容复问:“不需先回京面圣吗?”
聂昕之表示:“我已修书一封至禁中,官家允我小休一旬。”
郁容哑然。
倒是聂昕之又开口了:“因何而愁闷?”
“什么?”
“适才见你愁眉苦脸,”男人问道,“为何?”
被这么一问,郁容刚见到这人的惊喜,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沿着官道,斜插进入小径。静静地走了小半刻钟,他忽是轻叹了口气:“我在想‘月圆月缺’的问题。”
聂昕之淡声道:“自然道理,何需烦恼。”
郁容:“……”
昕之兄说得很有道理,问题是,他纠结的又不真的是月亮是圆是缺什么的……
聂昕之继续说:“他人之事,与容儿有何干?”
这男人竟也知晓自己的言外之意。郁容心里一松,便清了清嗓子:“若这个‘他人’算是朋友呢?”
“又如何?”
郁容默然了一小会儿,忽作反问:“兄长你有交过朋友吗?”
聂昕之淡然表示:“何用?”
郁容更纠结了,一方面觉得对方的想法好像不太好,一方面一想到对方所处的位置,又仿佛可以理解。
诶,等等……
“我难道不算你的朋友?”郁容忍不住问道。当然,他很清楚对方现在对自己是那什么的想法,但总不至于一开始就起了这样的心思吧?
聂昕之却沉默了。
郁容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心情渐渐变得微妙。
一时之间,没人开口,气氛似乎显得不尴不尬的。
快到家门口时,聂昕之倏而出声:“自始至终,我未曾视你为友人。”
所以……
郁容默默地撇开头,小声应了:“……哦。”
没再追问。
又不是真傻,这男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再有什么不明白那就真装相了。
于是,郁容努力回忆着两人的初次见面,印象着实不深刻,大概记得是要黑不黑的天色,他连对方的长相都没看得太分明……
这般情形,对方有可能对自己……一见倾心吗?
越想越不靠谱的感觉。
“总算回来了!”
久违而熟悉的嗓音,突兀出现,打断了郁容的思绪。
“老大我可以去睡觉了吧小鱼大夫你家客房借我一用啊谢了!”
赵烛隐一口气不带喘,说完了想说的,便刺溜地往客房跑去。
郁容忙喊道:“烛隐兄,客房的被子还没换……”
“没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
这家伙,到底多久没睡啊?
便是心念一动,郁容侧首打量着身边的男人:“你是不是也很困?”
聂昕之道:“尚可。”
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基本上代表了十分肯定的意思。
不知不觉间,郁容已经快把这男人的性子摸透了,无奈摇头:“走吧,去我房间,补眠。”
客房既然被烛隐兄占了,他只有发扬一下风度。
聂昕之静静地跟着他去了卧房,然后在其要求下,简单洗漱了一通,吃了些点心垫肚子,便上床睡了。
这一睡便到第二日天明,居然还没醒。
原本回房打算叫人起床吃饭的郁容,默默地在床边站了片刻,终究放弃了。
这个男人……
不说是不是真的几天没睡,很多天没能休息好,倒是可以肯定了……否则,以对方之警觉性,他这又进又出的,早被惊醒了好多次。
反正时辰还算早。
郁容想了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卧房,回到厨房,将留给聂昕之与赵烛隐的早餐,放小炭炉上温着,一旦人醒了,保证立马有热食吃。
遂去了药室。
昨日见到阿若的状态,让他多少难以放心,但胡乱关心什么的也不适宜……无论事实如何,阿若与那洪大海的事,旁人没资格插手。
思虑了一番,郁容打开中药柜,取沉香、杜仲等二十多味药材,叫上两名学徒帮忙,有的炒制,有些烘焙,研末碾粉,烧起竹炭炉,先行炼蜜,再倒入诸多药材混匀的细末,合成梧桐子大的药丸。
是为温补丸。
郁容将药丸密封装好,交由钟哥儿:“你将这送去洪家庄,”无需多说,对方便明白是给谁,“注意看门有没有锁,没锁的话,阿若应该就在家里……”
遂又嘱咐了几句关于温补丸的服食方法。
钟哥儿一样应诺,拿着满满一药罐的温补丸,小跑离开了。
稍稍安了心。对郁容来说,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了,其实阿若身体没什么问题,感觉可能这一段时间休息与饮食都不好,身体虚了很多,温补丸可温补诸虚。
不到半个时辰,腿脚利索的钟哥儿便回来了。
“……说昨天吃了先生的药,已经退了热。我去的时候,他正要出门去放鸭子,”他仔仔细细地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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