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孵蛋专家-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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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芎自己留下五斤，给了天玄大哥五斤，送给族长和大巫一包，剩下的他决定请部落里所有的狐狸吃一顿正宗的加了葛粉的鱼羹。
狐狸们听说白芎要亲自给他们做鱼羹吃，一大早就跑到外面去抓鱼了。这山谷里都是温泉，住着舒服，其实并不适合生活，这些温泉并不是白芎前世去过的那种人造温泉，人家是货真价实的温泉，山谷里面因为这一片温泉，几乎是寸草不生，他们平日里吃的水和猎物，都是狐狸们轮班去外面运回来的，要吃鱼，也只能去外面的大河里抓。
好在今年因为白芎的到来，狐狸们学会了用麻线编织渔网，抓鱼的效率得到了极大提高，小半天时间就网了一大堆鱼回来。
部落里的狐狸都爱吃鱼，烤鱼的技能也是远近闻名的，不过，和白芎那些复杂的烹饪手法比起来就完全没有可比性了，烤鱼算什么？作为血统纯正的吃货帝国子民，白芎知道鱼的一百零八种吃法！
新鲜的大鱼剖洗去皮，切成薄薄的鱼片，先撒一点葛根粉和盐抓一下腌制片刻，然后将片下来的还连着些鱼肉的鱼骨、鱼头和鱼尾简单切块，热油锅，舀了三大勺荤油进去，先放入野葱头和黄心紫莲的根爆香，然后将鱼骨鱼尾等放到油里炸一下，倒入大半锅清水，煮沸后换中火慢炖，炖到汤色奶白，里面的鱼肉都化了，只取上面的鱼汤，过滤掉鱼刺，重新煮沸，加入盐和腌制过的鱼片，薄薄的鱼片下锅的时间就迅速卷边，变成了嫩白色，再取一斤多葛根粉，用凉水调匀了，慢慢倒入石锅内，一边倒一边搅拌，直到汤羹变成了透明状，最后撒了一层他从外面山里摘回来的最后一把灰灰菜的叶子，已经被初雪打的有点蔫吧了，这可恶的没有大棚蔬菜的时空，从今天开始，他就要过上长达三个月的没有绿色蔬菜可以吃的苦逼日子了，简直想想都要便秘了。
撒上灰灰菜的叶子之后，盖上锅盖焖了几秒钟，再次掀起锅盖的时候，围观的狐狸们都愣住了。
他们一直以为之前吃到的鱼羹就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了。
可是，白老师再一次刷新了他们对于“美味”二字的概念。
第66章
几乎是敬畏的； 狐狸们排队接过了白老师手中的石碗，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仿佛在品什么仙草琼浆一般； 郑重地捧起来喝了一口。
这鱼羹竟然一丝鱼腥味也无； 雪白的鱼片入口滑溜； 柔嫩的好似云朵一般，葛根独特的清甜味道，让腥气的鱼肉也变得小清新起来； 连部落里因为怀孕而变得胃口不好的母狐狸们都忍不住吃了一碗，再想吃； 白老师不给了。
“其他人可以吃； 有孕的不可以。”白老师严肃地捏着汤勺； 仿佛一个严厉的妇产科医生； “葛根寒凉，有孕者不可多食。”
事关幼崽； 怀孕的母狐狸只能依依不舍但动作坚定地放下了石碗。
没想到严厉的白老师还是不肯放过她们。
“我之前听天玄大哥说； 咱们部落这些年落胎的很多； 之前我也没想到到底是什么原因； 直到和大家一起回到这温泉山谷。”白芎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这是云霄上辈子从来不曾见过的一面。
“这温泉山谷……”喝了一肚子鱼羹，原本浑身都暖呼呼的； 听到白芎这短短一句话； 所有在场的狐狸们都忍不住寒毛直竖；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盖骨； 生动描述了“如坠冰窖”这四个字的含义。
“这山谷没事，而且冬天多泡温泉对大家身体也好的，只是我曾经听说过一个传言，身怀有孕之人，若是频繁浸泡在温泉里的话，会很容易落胎。”白芎的脸色说不出的严肃，前世他们幼儿园就有个女同事，粗心大意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加上家里条件不错，经常跟人去泡温泉，结果最后流产了。
原本一个女同事流产这种事情，他一个大男人是不会去八卦的，偏偏那女孩子命不好，遇到个奇葩婆家，就因为她粗心大意流了孩子，婆婆觉得她连怀孕了都没发现，害死了她的大孙子，就这么把一对小夫妻给拆散了，那女孩子后来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还自杀过几次，家里就帮她辞职了，事情闹得很大，白芎这才对“孕妇不能泡温泉”这种事情印象深刻起来。
“此话当真？”大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之中。
“大巫您不是闭关了吗？”
大巫白了那多嘴狐狸一眼，要不是你们这群馋嘴狐狸弄出这么鲜美的鱼羹，他会被引诱得闭不住关？
察觉到大巫眼中的怨念，多嘴狐狸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是不是真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毕竟我是只公雉鸡，也不可能有孕……不过，大巫您可以问问族里的老人，族人频繁落胎这种事，是不是从大家找到这处温泉之后才多起来的。”
“而且，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为了幼崽，怀有身孕的话，忍着这三个月不泡温泉也没关系吧？反正这山谷里如此温暖。”
白芎这句话说的是有些不留情面的，如果是在后世的话，肯定要被人批判说大男子主义，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可是，他却是真的为这些狐狸们着想的，都说天狐一族子嗣单薄，如果真的是因为这处温泉山谷的话，那那些意外落胎的狐狸可真是太冤了！
“我想起来了！天玄少族长的母亲，就是因为天性喜洁，不喜欢这温泉的味道，一直都不怎么泡温泉，难道就因为这个所以才能有两个孩子的？”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白芎，你随我来。”大巫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看了看在场的所有狐狸，“传令下去，今天开始，所有怀有身孕的狐狸，都不许私自进入温泉池！”
老族长和部落长老们沉默地跟在后面，这帮在外面呼风唤雨的老狐狸们，此刻心里的愧疚简直快要压垮他们了，白芎那句带着疑问的话，就像一把尖刀准确地捅到了他们的心窝里。
白芎猜的没错，天狐一族子嗣渐渐薄弱，依稀正是从他们发现了这处山谷温泉开始的。
他们一直以为这也是那位天神对他们妖族的惩罚，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他们自己！
白芎跟三堂会审似的被簇拥在一帮老狐狸中间，心里有些无奈，总感觉自己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不是忙着孵蛋就是忙着充当妇产科主任，就不能有点纯爷们的事情等着他吗？比如说穿越之后拥有了空间什么的，再不济来个上古神器也好啊，或者最起码也能和其他妖一样修炼？一样都没有！
他就是个做着厨子工作的兼职妇产科主任。
“白芎，我相信你。”天青站在自家亲爹身后，用嘴型无声地支持他。
白芎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天狐一族习惯性流产又不是他造成的，他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这个问题的根源罢了，说出来，大家相信的话就照做，不相信，他也不会圣母心发作的非要让人家照着他的意思去做。
天青还是太不了解他了，白芎的性格，相处的时候确实很舒服，可两辈子缺乏亲情关怀这件事也多少影响到了他的性格，不妨碍到自己的情况下，他确实可以对人很好很温柔，可是，他也不会为了不知好歹的人去做圣母，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披着温润公子画皮的凉薄之人罢了。
“白芎，你方才说的那些，我们从未想过，你究竟是听何人所言？”
“据我所知，这片大陆，迄今为止，也只发现了这一处温泉，难道你说的那人，从前也是住在这里的？”大巫严肃地看着他。
“听何人所言，这件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们，不过，确实是有孕妇曾经因浸泡温泉而落胎，至于到底是不是这里的温泉，我不知道，你们也别为难我了，我一只不会下蛋的公鸡，就算偶然间听说了这么一件事，反正与我无关，我干嘛要去追根究底？”
“再说了，我之前所在的白商部落，穷得连盐巴都吃不起，哪里泡过温泉？”
“族长，大巫，各位长老，你们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问我，倒不如去问问部落里，咳，曾经落胎的那些母狐狸，怀孕期间，是否曾经浸泡过温泉。”虽然最后这个建议有些戳人伤口，但是，就像警察为了破案必须要询问受害人一样，有些伤口，不是你不去触碰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的。
老族长和大巫对视一眼，几位长老屁股已经坐不住了，见族长站了起来，也急忙跟了上去，不管心里对白芎的话有再多疑问，最起码人家有一点说对了，与其在这里纠结这消息的来源，倒不如先解决眼下最紧迫的问题，今年部落里可是有十几个怀孕的母狐狸，按照往年的惯例，这十几只母狐狸能有三分之一产下小狐狸崽子就足够幸运了，如果白芎说的是真的话，他们还在这里纠结什么？赶紧去查清楚部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比在这里干等着好多了。
“你随我来，天青不许跟着！”大巫站了起来，冲着白芎抬了抬手，白芎暗暗叹息一声，快步走过去，跟个没经验刚上岗的实习太监似得，笨拙地扶住了大巫的胳膊。
“好了，大巫不会伤害他的，跟我出去吧，父亲那边还需要帮手。”天玄拉着自家弟弟往外走。
云霄一直默默地站在石凳后面，大哥方才临走的时候暗示了他一下，让他回去等着，虽然很想跟着大哥，可是，看了看自己现如今的小身板，云霄悲哀地发现，自己再努力，终究抵不过雉鸡一族生长发育的自然规律。
就他现在这样的，连天狐部落的小狐狸们都打不过，更别提那个一看就很厉害的大巫了。
想了想，他默默地跟在了天青后面，心里不无恶意地想，要是天狐部落的狐狸们胆敢欺负他哥，他就拉这只死狐狸做个垫背的，大不了大家一起去死好了！
白芎觉得天狐部落这位大巫真是一只神奇的狐狸，其口头禅“你随我来”，简直就跟齐天大圣的“俺老孙来也”一样，天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布置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木棚，简直就是个分隔癖患者！
大巫最终把白芎带到了一个四面都密封起来的木棚子里，这棚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搭的，大概时间太久了，四面的木头都有些腐朽了，混合着温泉特有的矿物质的味道，十分的怪异，光是站在里面，就让人浑身的不舒服。
“白芎，去，帮我把挂在最上面的那个兽皮册子取下来。”大巫颤巍巍地坐下来，指了指里面墙上挂着的一排兽皮制成的册子。
说是册子，其实就是十几块大小差不多的兽皮堆叠缝制在一起的，白芎取下了最上面的一册，发现边缘用来固定兽皮的某种植物的纤维都有些腐朽了。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损毁了别人部落的“文化遗产”，白芎几乎是一拿到手上就立刻迫不及待地捧到了大巫面前。
“翻到第三张兽皮。”大巫点了点册子，丝毫没有对文化遗产该有的尊重和敬畏。
人家自己都不在乎了，白芎也不再多管闲事了，直接替他把册子翻到了第三页。
然后——
他就在那古旧的好像从前年古墓里取出来的兽皮册子里，看到了他自己……
第67章
“这、这是； 怎么回事？”指着兽皮册子里那个几乎是照着自己的五官描画出来的，穿着一身广袖长袍、飘逸如仙的男子； 白芎整个人陷入了可怕的灵异事件臆想中。
打开兽皮册子的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他； 必须去找到什么，一定要找到！
可是； 找什么呢？
直到他看到那副画像，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 在这个瞬间； 突然便尘埃落定了一般。
他一直很奇怪，自己好端端的； 既没有被车撞； 也没有被雷劈，怎么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传说中被上仙禁锢了的世界呢？脑子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呼之欲出； 却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死死压制住了，搅得他脑子里剧痛无比。
“一千年了； 妖族一直在等待上仙的宽恕； 如今，上仙垂怜； 终于让罪人们等到了上仙！”说着； 大巫放下权杖； 缓缓跪地，在白芎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结结实实地行了一个三跪九叩的大礼。
“我、到底是谁？”白芎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事到如今，他已经没办法自欺欺人了，这一切都太过诡异，就好像命中注定他要来到这个世界，完成一项他不记得是什么，但是一定要做到的事情。
“您是玄应上仙，也是姜坻，也是，白芎。”大巫苦涩地趴在地上，被白芎轻轻地扶了起来，强行按在铺了兽皮的石榻上。
“说吧，我听着呢。”
“千年来，我天狐一族被禁锢在此处，不可修炼，不可渡劫成仙，说来也是妖族的报应！”
“那真是一个极好的时候啊，天地间灵气充沛，人族和妖族皆可修炼成仙，直到后来，妖族渐渐生出了不满之心，他们嫉妒人族强大的繁衍能力，嫉妒天道对妖族的不公，都是渡劫，人族却总是比妖族受到更多的偏袒。”
“于是，妖族的首领们暗中密谋，利用在宫中为宠妃的狐族少女，悄悄变动了祭坛的阵法，引来了被封禁在九幽之地的鬼族。”
“鬼族肆虐，又对人族的血肉有着天然的觊觎，人族死伤无数，等到上界得到消息的时候，人皇已经陨落，新皇率领人族修士，与妖族、鬼族殊死一战，终于不敌，为了重设祭坛向上天祝祷，寻求上仙相助，新皇以肉身为祭，魂魄为引，重新打通了被妖族强行关闭的通道。”
“那后来呢？那个新皇，就这么死了？魂魄为引……那是连投胎转世都不能了吗？”白芎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
“不……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如今，我妖族就不是被禁锢，而是被族灭了。”大巫苦笑一声。
“新皇为解救天下苍生，亲手在新铸的祭坛上，以上古神龙的骨匕为刃，剜出了自己的心，心头之血浸润了祭坛，强大的神魂冲破了妖族的禁锢，终于换来了上仙的垂怜，当然了，对妖族而言，从那天开始，就是我们的末路之始了。”
“那，那个亲手剜出了自己心脏的那个人呢？”
“上仙，您还没有想起当年之事吗？”大巫的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似是怜悯，又似乎带着淡淡的侥幸。
“我想不起来了。”白芎茫然地看着那兽皮上的画像，总感觉那人虽是万人景仰的上仙，周身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愁苦，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突然，那兽皮上闪过一层莹润的白光，白芎眼前一花，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却是一片战火后的断壁残垣，巨大的祭坛上，一个穿着黑白两色祭服的少年仰头看天，苍白的脸上滑下一颗泪珠，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骨刃。
白芎面露哀伤，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少年剖开胸腔，青筋暴露的右手猛地掏出一颗热腾腾还在跳动的心脏，鲜血从伤口中喷溅出来，染红了纯白的衣襟。白芎呆呆地看着他，又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狰狞的伤疤，白芎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嗯，缝合的医生大概是个无证行医的，还不如他缝布娃娃的手艺呢。
下面的祭坛上洒落一片淡青色的光芒，一个仓皇失措的身影出现在祭坛上，踏着满地的鲜血，失魂落魄地抱住了血尽而亡的少年天子，那双有些熟悉的双眼，流下了两行血泪。
“别哭，我、我不疼的……”白芎很想替那少年擦干男子脸上的血泪，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男子将祭坛上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重新取下来，放入少年的胸腔，然后，不知道从何处取出一根金色的丝线，笨拙地将少年破碎的胸腔慢慢缝合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从未做过针线，还是因为双手抖动得太厉害，那针脚歪歪扭扭的，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偷拿了母亲的针线，试图自己动手把破掉的布娃娃重新缝合起来。
“阿坻！对不起，我来晚了……”那男子终于缝好了伤口，颤抖着手将那被鲜血浸透的衣襟拢起来，抱起已然冰凉的尸身，猩红的双眼漠然地看着祭坛外战火纷飞的战场。
变幻成原形的妖族们哀嚎着被一片淡青色的光球吞噬了，那些形貌丑陋的鬼族几乎是一碰到那淡青色光芒便瞬间烟消云散，大地上四处都是仓皇逃窜的妖族，然而，他们的速度太慢了，慢得根本跑不过无处不在的光。
再然后，两个神仙模样的人出现了，身后还带着一个透明状的鬼混，那鬼面无表情地漂浮在半空中，却让盛怒的上仙瞬间崩溃痛哭。
一切都结束了，妖族被永世禁锢在流放之地，鬼族也被重新镇压在九幽之地，天地间，只剩下战后幸存的人族，男子将那残魂带到了一个开满了彼岸花的地方，一遍一遍地对着残魂重复呢喃着——
“阿坻！姜坻！你答应过要好好修炼，让我在仙界等你的，你这个小骗子！”
“姜坻！你看看我好不好？”
残魂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虚空的所在，眼神没有一丝焦距，白芎却透过那男子的回忆，看到了他藏在灵魂深处的画面。
穿着明黄色太子服的小家伙，傲气十足地抬着肉嘟嘟的小下巴，命人将爬到树上摘果子吃的少年抓了下来。
“你是何人？竟敢在御花园内偷果子？”
“太子殿下，这位是废妃元氏之子，陛下开恩，免他一死，如今在御花园内为奴。”大宫女一脸厌恶地看着那瘦弱得好像鬼一般的少年。少年细瘦的双手死死扣着地上的砖缝，却不敢抬起头来，害怕自己眼中的愤恨被这些人所察觉。
少年名唤姜垣，本是后宫元妃之子，因元妃被诬与外臣通奸，遭盛怒的陛下赐死，而他这个曾经身份尊贵的皇子，也因血脉不详差点被赐死，幸而太后垂怜，向陛下求情免他一死，这才被贬为奴。
宫里连不受宠的皇子日子尚且不好过，更何况姜垣生父不明，那些宫人们不欺负他欺负谁？没有饭吃，就只能自己想法子，或偷点剩饭，或摘点果子，饶是如此，还要小心翼翼躲着，免得被陛下撞见，看到他，就想起了自己头顶曾经戴上的绿帽子，那不是找死吗？
因为冲撞了太子殿下，少年难免被宫人们找借口打了一顿，关到了废弃的宫殿里。就在他以为自己会饿死在里面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悄打开了门，身后还跟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各自抱着一个包袱。
“你走吧！再过一个时辰，阿洛会替本太子出宫去外祖家送礼，你便藏在马车里出宫去吧。”小少年眼圈红红的，不知道是在哪里受了委屈，语气却是一贯的颐指气使。
“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你是我大哥。”
“大哥？呵！不过是个低贱的罪奴，哪里敢当得起太子殿下这声大哥？”少年仰起头，因为太瘦而有些凸出的眼睛里藏着深深的怨恨。
“我、反正我就是相信，你一定是我大哥！”小家伙恨恨跺脚，抢过两个包袱丢到他怀里，“这是我能找到的所有私房银子了，还有几块玉佩也值些银子，你、你出去了就别再回来了，这里的人都不是好人！”
少年楞楞地抱住有些硌人的包袱，半晌，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看着那肉呼呼的小家伙：“还是有一个好人的，姜坻。多谢！”
“你知道我的名字？”小家伙大吃一惊。
多新鲜呐？少年苦涩一笑，带着整个皇族的希望而生的太子殿下，生母是身份尊贵的修真世家大小姐，这样的姜坻，又怎么可能有学坏的机会呢？
“总之，救命之恩，他日定当报答，姜坻，等我回来！”姜垣最后看了他一眼，跟着其中一个小太监离开了。
不敢再多看一眼，那般清澈干净的一个人，就好像天上的云朵一般，吹一口气都怕污浊了这个人。
再后来，姜垣终于回来了，这一次，他以玄虚真人的关门弟子的身份，夺得了修真界十年一次的大比首位，是天下闻名的修炼奇才，百年难遇。
那时，姜坻已经跟着年迈的父皇开始学着理政了，代表皇帝陛下嘉奖大比群贤的时候，少年太子冲着姜垣招招手，在他耳边轻声一笑：“信守承诺，姜垣，你果然回来了，孤心甚慰！”
第68章
姜垣并没有在皇城停留太久； 借着法术悄悄与姜坻见过几次面之后，便跟着同门的师兄师姐们离开了。
再然后，妖族为祸苍生，先皇驾崩，尚且未及弱冠的姜坻被拥戴立为新皇。
被迫用稚嫩的肩膀扛起整个王朝的少年； 可能怎么也没想到； 那个临走时笑盈盈地答应他，一定会给他从秘境里带一样护身法器出来的大哥，再次见到他的时候； 他那颗怀揣着期待的心； 已经被他亲手剜了出来，奉献在祭坛之上。
好可惜啊； 也不知道大哥会给自己带什么法器回来……
后来，三界归于安宁； 姜坻以身献祭，拯救天下苍生，得享千年香火； 重塑肉身； 却因为残魂受损太过而失去了前世的记忆。
姜垣带着他走过许多地方； 拜访过许多前辈大能； 隐居仙人，终于得上仙指点； 这才知道； 当年姜坻以身献祭； 生魂冲破妖族禁锢的时候丢失了一部分，以至于即便重生，属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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