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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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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从我的眼前飘过,很慢很慢,仿佛飘过了一百年、一千年。我的一只手抓着桌脚,一只手拉着张文笙,我只能眼睁睁看它飘来又飘走了。
其实,它飘过我们的跟前,顶多用了几秒钟而已。接着它就撞击在墙壁上,瞬间破碎了。
原来它是这样简单的一个水晶空壳,那些过去的留影一刹那间就没有了。
不——!!!!
我听见凌海洋发出不知所谓的咆哮声,我以为他是个铁血局长,结果他此刻的吼声中居然带着哭腔。
如果他不是凌局长,不是凌叔叔,我会安慰他的。我会对他说,戏文里唱,“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不须长富贵,安乐是神仙。”过去的就过去了吧,大家向前看。
凌海洋倒了霉,我一点儿都不想安慰他,我随便他想不想向前看。反正拜他所赐,我们大家都没有办法安乐。
从我出生开始,就是一个时间的错误,安乐就理应当跟我无关了……是我爸,跟时间玩尽障眼法,把我藏匿在我的命运之外。
以前都是别人救我,现在应该到我了,我该一一还报他们了。
虽然研究时空穿越的人很多,虽然我不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但他们当中,没人比我更清楚,要怎样把一个因为错误穿越被囚禁在时空折叠的夹缝中的人,从黑洞里拽出来。
对,因为我曹士越,也当过“时间真人”陈虞渊陈教授的学生。
我还是他老陈的关门弟子呢!
凌海洋滑落到另一侧的墙壁位置,重重撞在墙上。
整艘船,整个光轮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给我感觉,像是浮于海上,已经侧翻,即将沉没了。
大家都知道的,它不是在波涛上漂浮的船,它是一座天宫,一艘飞船。眼前的情形,令我猜想,是这艘天宫飞船已然侧翻,即将坠落了。
被弓箭猎枪击中的死掉的飞鸟会坠亡,天宫为什么不能坠亡?它会带着我们所有人,一齐落在地上。
死生由命!——但我要救我爸爸,为了我爸我不能认命!我的命是我爸给的,即使他不该与一个千年后的女子生下我,他们也是因为欢喜彼此,才会结婚生下我。
我的爸爸和妈妈,都愿意为了我舍弃性命,我出生就不是错。我在这里,就算是因我生出这场时间造化的大劫难,我的出身也不能算是错。
我,曹士越,人称曹少帅。
我是江苏督军曹钰与伶人赵京娘的儿子,我是穿越者张文笙的朋友,我是时空研究者陈虞渊的学生,我是反穿越执法局凌海洋局长的眼中钉。
我怎么就当不得这时空矩阵的一个对手?
我正准备去,炸开结冰的大坝,让河水流动起来。
我要让结冰的时间,为我流动起来!
我低下头,狠狠看了张文笙一眼。
我对他说:笙哥,你一定要继续活!只要活下去,也许哪一天,就能把以前错了的命都改好了,把以前死了的人都救活了……我们做到过,你还救了我!
对他说完这些,我就松开了一根根的手指,由着他沿着倾斜的地板滑远、滑走了……
他有没有不同意?有没有叫我的名字?——他没有了声音,我不晓得,我不敢低头。
是不想知道、不敢知道、我怕知道……不管他舍得我或者不舍得,我都不想多知道。我畏惧所有关于留恋的事情,畏惧他的眼睛。他张文笙为我生气也好、哭泣也好、或者来不及反应也好,我都不敢看。
我怕知道。
我本来就没有很多胆量去做剩下的事,我不是陈老师,我没有英雄也不懂太多关于时间能量的事。
我只知道照着陈老师模子做事是可以的,是能行的……要救我爸爸,我是能行的。
我的口袋里还有最后一个时空定位器,我摸了摸它,开始努力向着陈虞渊曾带我走过的“穿梭机快速通道”位置攀爬。
第160章 再见,逐日者
三十六、
没有陈虞渊或张文笙领着我,又没有之前稳稳当当的地面可以行走,我在即将“沉掉”的光轮号上,花了很多力气才重又来到我记忆中的栈桥位置。
这距离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已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时间变成了无法辨明的一个数,在我的心内,似乱针仿佛,理不清楚。我只能用前或后来估计它,用记忆里具体的事情来标记它……
对一些人来说,我记得的事,甚至都是虚假的。
对佟姑娘来说,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曹少帅,可能更值得她爱。
对陆姑娘来说,我是杂志上的虚像,是照片上的影子。
对我爸爸来说,我不肯老实待在家里抄经,使他无法护我周全。
对张文笙来说……
……现在我即将去死了,我不情愿多想张文笙的事。
当我再度走上——实际是爬上那座曾与张文笙、陈虞渊一道来过的栈桥时,“太阳”燃烧的火舌,已将爬出那深渊般的暗井。
空气灼热,时间矩阵的光芒已经直接冲出了井沿,它是形如疯癫的金乌,是嚣狂满溢的红火,它光耀四壁,即使在这行将沉没的危船上,它的辉煌也同样无两,没有人可以无视它,没有人能不恐惧它。
它肆意的燃烧,傲然物外,又企图吞没一切。它远比我曾经看过的,要辉煌许多,也要恐怖得多。
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它像一颗巨大的妖怪的蛋,这才刚刚撞破了坚硬的壳。它的真芯从时间的裂缝里窜出来,轰隆隆啸叫着,与我对面,同我要债来了。
我的命是它给的,它的命是由我来。真不敢相信,一无所能的我,能跟这么伟大的东西同命相系,多少扯上了点关系。
我的一条胳膊,因为之前中了凌海洋一枪,又用力拉拽过张文笙的缘故,在来这里的路上就已经完全麻木,现在毫无知觉。
我用剩下的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时空定位器,拿手肘压着它,单手拧开。
能跟与太阳借功的水晶球,在我手中,向四周散着安静的蓝白色异光。
我比划了几次,想找一个比较稳妥的姿势,能用一只手就启动这个小球,但是我的手不够大、手指不够长,这几乎是办不到的。
我在火舌熊熊的井沿上方坐着,山崩海啸般的震动就在我周围,撕扯着随时可能消失的天宫。
我连对死的惧怕都能解决,现在竟被最简单的这个小问题给困住了。
我想着或许可以把这个球塞回军服的口袋,然后在跳进井里的同时,把它用力拍向我的胸腹。
说实话连这种办法我都着实地考虑了。
飞船倾斜得更加厉害了,我怀疑它会在云端直接翻转。我们都会像垃圾废水似的,被倒向天空,就这样毫无意义地死掉。我不能再犹豫了……
就在这时候,一双手在我的身后,猛然间环绕住我的心口。
我听见一声——不成声的喘息。
它的余音在我的耳朵眼里打了个转儿,刹那间,我想到了一个名字。
我的身体挂在危险的栏杆上——猛地一震。我迅速地向脑后扭头。
果然我就看到了张文笙。
他的一条手臂收束,紧紧箍住我的胸腹,另一条挪移,将手覆在我捏着定位器的手上。
我向后倚靠,那里就是张文笙的身体,我用头顶都能蹭到他的下巴了。
他的手覆着我的,轻轻按了按,算作示意。
我说我要跳了,接着就感觉到他的下巴轻点,表示同意。
我明白了,他将会陪我一起,一起做这件事。
跟陈老师不一样,我用不着,一个人去死。
三十七、
这个事情不知道要怎么讲,反正我一直觉得自己躺的这张床有问题。
很严重的问题。
这张床啊,在我腰脊下面,好像凸出一块硬物,总整不平。
我,曹士越,奉新人曹钰的鹅子——躺在这么一张让我腰疼的床上,已不知过了多久。
这种疼痛最初只有一点点,渐渐就从那脊椎上的一个点,四散到我全身。我终于疼到发起抖来,并且开始叫唤。
真要命,我的叫声听着都不像是自己。我叫唤着,想要动弹,想起身,就是办不到。身体还像发了几天的高烧一般,软塌塌似烂面条。
要睁开眼,上下眼皮,倒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是撕开来的。我忍着疼,忍着肿胀,总算把眼眯开一条缝隙。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樱子。
佟绍缨。
我给一下子吓清醒了。事情不变好直接变坏,这种操作我已经非常习惯了。
我不怕在经历了很多变坏后,醒来时事情变得更坏。我不怕我醒得过来,但是我想救的都没救到、想留的都没留住。如果失败了,我也许还能再试试……但我肯定是害怕一睁眼就看到樱子这个疯女人的。
我睁开眼,看到她,她正附身看向我,嘴里说着:诶……曹士越,你醒啦?
完了,她认识我。她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完了完了,她手里还拿着本旧书,封面的形制我特么都很认得——这本眼熟的破书,精装版本,呈赭石色,翻得太多,书脊已然绽开一线。这破损的书脊上直露出一行凝重的凹版大字“民国第一大……”得了呗。我可看不下去了。
认得我这个人,又爱看这种破书的,的确得是樱子,不是她的姐姐。
我这一次的……壮烈?——爆破?——自残?——穿越?……我也不知道算个啥的作为,结果就是,把我退回了一切都还很坏很糟糕的以前?
我恹恹地,又闭上了眼。
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樱子尖锐的声音穿透进我的耳朵:教授说你差不多这两天就要醒了,我跟我师姐轮流看着你,就让我碰见了。
教授?——等等,难不成这一次,我是穿到陈虞渊还在的什么时候了么?
我赶紧又睁开眼。颇费了一番力气,我总算挤出点声儿:陈虞渊……我找……陈虞渊……他在……哪儿?
樱子笑了笑:他当然在实验室啦!
她把手里脏兮兮的旧书随手往我的肚子上一搁,伸手就去摸桌上的小镜子:我呢,我叫樱子,教授派我来守着你的。有啥不舒服就讲哈!嗯……教授说你醒了就马上叫他来医疗中心!
我很讨厌她搁在我肚子上的这本书,于是努力晃动身体,想把它甩出去。我的身体不大老实,不听使唤,我动了又动,它才滑落了一点点。我拿余光瞥它,突然地,我发现,它书脊上的字跟我记得得并不一样。
那上面印着:《民国第一大杂家曹士越传》。
我有点懵,赶紧念了一遍:诶……民国第一大……曹士越……?
樱子把书一把抄走了:跟你同名对吧,这是民国时候一个名士……是我的偶像,嘿嘿。我可喜欢这个人了,他能文、能武、能画、能唱,整理过很多地方戏的戏文,写过很多书。
我目瞪狗口地看着那书:噢。真是曹士越?
樱子道:跟你同名。教授说这没什么奇怪的,百来年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这个曹士越来头可大了,他是江苏督军曹钰的儿子——老来子,人家59岁才生了这个宝贝疙瘩,悉心教养,养成一代英豪。他有一位好友,曾经是他爸爸的秘书,姓沈,后来落草为寇。他还有个知己,是一位名伶,唱北方戏,人称白素贞……
我继续目瞪口呆,直接打断她的介绍:曹士越居然还是什么英豪?!
樱子道:英豪是我自己的说法。一般人不懂他,随便评价,通常就说他是个狂人吧。
我爸,当然是江苏督军曹钰。可他并没有在那么晚生下我……现在我迷糊了,甚至不敢想他到底有没有生过我。张文笙说过,我的出生是第一个错误。然后,接踵而至的是无数错误……
我的手终于能动了,我勉强把它们抬起寸许,指了指樱子手上的小镜子:你教授……是陈虞渊?
樱子一愣:曹师兄,教授说你醒的时候记忆可能会紊乱,看来真说中了!陈虞渊是咱们师姐的老公啊!他也是教授的学生。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惊得嘴都合不上:你师姐是——?
樱子站起来,把书放在床头柜上。
完了完了,看顾了你几天的人,你一点都不认识了。她嘀嘀咕咕地,在镜子上滑动手指。
忽然,她把镜子反过来,朝向着我。
我没有看到自己的脸,我看到的,是一张相片,印在镜面下。
那是一对牛仔衫男女的合影,女人趴在男人的肩膀上,两人的头发很黑,面貌很年轻快活。
我看见过这张相片!这是陈虞渊的妻子恩宁的最后一张相片,她车祸身亡前三天拍的。
不——!
我发出凄厉的大叫,手脚因为不能正常活动,在我的挣扎下震颤起来。我浑身发抖,尖叫道:
快去阻止!快去阻止——!不要让她出去!不要让你师姐碰车!
樱子手忙脚乱地按住我:你怎么了!你怎么回事?救命啊!
我叫道:你师姐照完这张相片的三天后会遇到车祸!
樱子道:对啊,她遇到了车祸,不过那是六周前了。车祸爆炸有一个大火球,视频上了全网热搜。幸好人没事。但是咱们另一位师兄凌海洋也在车上,就没这么幸运,他烧伤有点严重,现在还在ICU病房观察。
我噎住了。事情跟我记得的完全不对……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赶紧闭嘴,趋利避害?
我瞪着樱子,樱子又瞪着我,我俩都像在看武疯子一样,非常严格地打量对方。终于,她松开压制我肢体的手,退到床边,重新坐下。
曹师兄,你做噩梦了吧?毕竟黑洞里的日子不好过。她下结论说。
我问她:我进黑洞了?
她说:进了,在我考进来之前就进去了。教授两天前才想到办法把你拽出来。幸亏我们教授技术大牛啊,不愧是研究这个时间虫洞的第一人。
我眨了眨眼睛,眼皮肿痛,这不是梦。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她,一时毫无头绪。我想了想,还是从最简单的入手。
我又问她:你教授……嗯……我们这教授……姓什么叫什么?
樱子皱着眉头看着我,没有立马回答。
我赶紧补充道:我现在……额……记忆很紊乱……教授说的嘛。
这个时候,镜子上闪动着光芒,它震动并且响起了清脆的铃音。
樱子把它塞在我手里,用告御状似的口气道:教授!曹师兄醒了,脑子彻底瓦特了,你自己看看吧!
于是我低下头。
首先我看到的,是镜中人近乎全白的头发。
这是个很英俊的男人,轮廓柔和、皮肤光润,淡淡的眉毛、淡淡的唇。
他的唇角,微微上翘,是天生的一个和气形状,像枚小巧的菱角。
整个人都显和善,惟有他的眼睛,透着精光,是英雄模样。
我双手捧着镜子,这人就坐在镜中。我不晓得他现在与我的距离远近,我且不懂这镜子捕风捉影的法门。
然而我看得见他,也认得出他。尽管他,头发已经白了。
一时间无数我记诵过、哼唱过、留恋过、揣摩过的戏文,那些诗词歌赋,乃至经卷佛书,万千的字在我的心头呼啸奔走。
我认出他,然后心里乱了,说不出话。
所以,这一次,我们又重逢,还是他先说话。
他——张文笙——在镜子里,对我动了动嘴唇。
他微笑着,顶着一头白发,叫了我的名字了。
我听见声音从镜子里传来,玻璃在我的指间震抖。
他唤我:曹士越!
他说:你终于肯来了,我在外面等了你二十多年了。
我一开口,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尖。我结结巴巴道:笙、笙哥……真是你?是你吗?
他大笑出声,畅快无比。
我看见他在镜中的影像,抬起一只手,捋过自己已经白如冬雪的头发,故作潇洒。这一刻我才注意到,他柔和的面上,有一些地方,已隐隐被时间刻上了许多细纹了。
镜子的反光里,我微微能看到自己的脸。我的发是黑的,我并没有变,只有他老了许多岁了。
我们按下定位器后发生的事,我须在未来慢慢向他了解。
而今现在,就看看他捋头发,听他胡说几句话,就很好了。
所以我就跟着傻笑,也笑出声了。
在我们隔着镜子,起此彼伏的笑声中,我听见他大声向我宣布道:你找张文笙,我就是张文笙。在下在下万古八荒,时间真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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