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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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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抽尽力气的感觉袭来,轻尘整个人重重地往下一坠,像是从九霄长空之上被人重重地丢下来坠到地面一样。

伴随着一阵哭声,那哭声像洪钟一样底气十足,哭天喊地的,吵得人的耳膜都在阵阵发嗡,轻尘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产婆却是欣喜地把那孩子给拖了出来,产婆退居二线,手忙脚乱地开始围着小主子转,惊喜地大呼:“是个王子殿下,天哪,殿下精神得很,一点也不像不足月的孩子,恭喜王,恭喜王妃!”

产婆一退居二线,玉如阿妈等老妇便立即围着轻尘团团转。

轻尘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先是怔怔地睁着眼睛,好似做梦一般还没醒来,她依旧抓着岩止的手,全身的力气被抽光了,也只有抓着岩止的手还有力气,她呆滞地偏过头,孩子出来后,岩止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注意力仍旧全部放在轻尘身上,他用手心擦去轻尘脸上的汗,低下头来吻她的眼睛,自己倒像是从鬼门关走过一趟似的,比她还惊魂未定。

轻尘虚弱地要扯出一个笑来,可她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苍白的小脸是可怜得让人心疼的模样:“岩止,孩子,孩子……”

轻尘知道,那个孩子一旦有问题,即使是孩子的父亲,岩止也会毫不留情地将他扼杀。

岩止知道轻尘在忧虑什么,他看了眼被产婆和侍女们捧在手心里擦拭身上血迹的小子一眼,那小子仍旧在哭,哭得惊天动地,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岩止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轻尘被冷汗浸湿的细嫩肌肤,在见到那孩子竟然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是个怪物,这原本是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但岩止现在对这轻尘这样虚弱得让他心疼得模样,竟也没有心思去高兴,只是很平静地告诉轻尘:“他很好。”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哭起来也那么精神,甚至比她自己的情况要好得多了。

听到岩止那句“他好很”,轻尘好像总算让自己悬在半空中的心也跟着坠了地似的,浑身一松,身子便往下陷去,她的唇角挂着笑,眼睛里的神采却慢慢地黯淡了下去,疲惫不堪地闭上了眼睛,连从头到尾都紧紧抓着他的那只手也松了力气。

“岩止,我是不是要死了……”轻尘忽然懒洋洋地靠在了岩止的怀里,想要用自己的手代替自己的吻去抚平岩止眉间的紧拧,却发现自己的手抬到了半空中就无力地坠了下来,眼皮好重,困得让人想睡觉……

岩止的面色煞白,手中想要用力将轻尘给抓回来似的,而轻尘的那只手却柔弱得好像没了骨头,就那么死气沉沉地垂在那,那感觉比抓不住一缕青烟还要让人愤怒,他不断地去擦轻尘脸上的汗,不断地用自己的唇去亲吻她开始渐渐发凉的皮肤:“轻尘,不要睡,天还亮着,大白天就睡觉,你不怕千万子民都在嘲笑你吗。孟轻尘,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那一边,就连玉如阿妈都变了脸色:“崩血了,崩血了……”

“轻儿……”岩止忽然低沉地痛呼了一声她的名字,这两个字,她曾趴在他的怀里,可怜巴巴地要他这么唤她,此刻这两个字从岩止的口中发出,竟然比世间任何美妙的发音还要好听,他磁性的嗓音将字咬得让人心底发痒发酥,怦怦心动,像是不怀好意的春风要撩动人的心底一般。

轻尘的身子动了动,可是眼皮好重,身上的热量在流失,她被岩止紧紧抱着,好几次都想努力地睁开眼睛,告诉岩止,自己精疲力尽想要睡一会,可是尝试了好几次,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渐渐地变得冰凉,连眼睛都睁不开……

“轻儿……”

又是那声让人心动的呼唤,好像每听到这两个字,她的眼前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就会出现一闪而过的亮光,提醒着她该往哪走。

轻尘茫茫然地跟着那偶尔闪过的亮光走,可总觉得则么也走不到尽头,黑暗像一块幕布遮蔽了她的眼睛,只有那诡异的光亮闪过时她的眼前会突然掠过一瞬风景,是沙漠,那个漫无边际的沙漠啊,烈日炎炎,红色的缦布红的妖冶,又红得悲壮。

“轻儿,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吗?你沉睡在黄沙之中,还那么小,却睡得那么沉,大漠中饥饿的苍狼将你围住了,你差点就要被狼叼走了……”

岩止的声音似有若无地传入耳中,有点不真切,轻尘想要往回走,因为岩止的声音好像是从身后传来的,可眼前又有一道光亮闪过,轻尘模模糊糊地看到风沙后面那壮观的队伍缓缓地前行着,又是那红得有些悲壮的缦布,高头大马和秦人将士在一辆豪华的马车前后无限地延伸,红缦偶尔被吹开,里面坐着的,是倾城倾国的大秦女将军孟轻尘,他们要去的方向,好像是漠北匈奴,秦皇亲自将她送到了咸阳门口,他们这是要往匈奴而去吗……

“你可真是个狡猾的丫头,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恨不得想要敲开你这个不解风情的丫头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我在想念你,你知道吗?”

轻尘有些糊涂了,他怎么总听到岩止的声音,是他在唤她吗?

她茫茫然地想要顺着岩止的声音往回走,却发现眼前那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不见了,像是幻觉一般,一眼看不头的大漠景致也变了,忽然之间自己便身处青山绿水之间。

轻尘揉了揉眼睛,穿林风吹得她的头发狂乱地纠缠舞动着,前方传来了孩童的笑声,然后一道高大的身影渐渐地从模糊变得清晰,轻尘浑身一僵,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只见爹爹从林中走来,他的肩上左着正抱着青玄剑的年少女童,虽是女童,眉目却清秀得已经如同一个潇洒的少年,一丝娇态也没有,笑起来的时候竟和爹爹一样爽朗,那是,年少的她自己么……

爹爹忽然看到了她,爹爹肩上的女童也看着她,两人都愣住了,随着爹爹身后走出的,是正拿着汗巾温柔地替傻站在那的父女俩擦汗的娘亲,娘亲还是如同年轻时一般美丽,一点变化也没有,她笑着斥责父女俩,但斥责的时候眼底却是那么的温柔。

“爹爹……”轻尘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人死了,就会回到过去吗?

娘亲也听到了她的声音,装过头来看她,也是一愣,然后便笑了:“轻儿,你竟长这么大了。”

爹爹也笑了:“爹爹要认不出来了,你和小时候可生得大不一样。”

轻尘张了张嘴,发觉自己说不出话来,只是很想……很想缩到娘亲的怀中,很想和爹爹比剑,告诉他们,轻儿很想念他们。

娘亲温柔地笑着:“轻儿,你还愣着做什么,我们要回家了。”

娘亲朝她伸出了手,轻尘心里一动,便要过去,像是魔怔了一样,她还未走过去,自己的手就已经伸了出来,想要交到娘亲温柔的手中,让娘亲牵着自己。

爹爹笑着站在那:“轻儿,我们回家了,让爹爹瞧瞧,你可有长进一些!”

……

岩止抱着轻尘,看着她时不时皱起眉头,时不时又舒展开来的模样,神色更加意冷,她的身子在渐渐地变得冰凉,玉如阿妈不断在她身上用着针,一盆一盆的热水端进又端出,端进的是干净的水,端出的却是一盆的血水。

“王,恐怕……”玉如阿妈从来不说这样的话,但此刻她收了手,轻尘的身子还是一寸一寸地冰凉下去,就连玉如阿妈都不敢去看岩止的神色了。

“没有恐怕!”岩止冷厉的寒眸一敛,泛起一丝忽然降温下来的寒光,额前坠下的发轻轻遮住了他阴翳的双眼,他抓着轻尘的肩头忽然一紧,神色冰冷得让人心底发寒,好像自己的身子也要跟着孟轻尘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

忽然之间,岩止的嘴角轻轻地上扬,眼神却黯淡无比,那样的弧度却没来由地让人心里一抽疼,好象自己的心脏都被无形的恶魔之手给扼住了一般,空气变得稀薄了起来,只要那双无形的手稍稍用力,啪的一声,整颗心脏都会在一瞬间被捏成了沫儿,粉身碎骨!

“王?”

玉如阿妈忍不住唤出了声,她的年纪一大把了,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但这样的恐惧,竟然是此生头一遭。

岩止没有理会玉如阿妈,他忽然将自己的唇贴到了轻尘的耳边,也不管轻尘是不是听得到,他的神情变得那样的冷漠决绝,却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的,随着轻尘的身子一寸寸地冰凉下去,他幽暗的眼神也变得冷厉起来,那戾气,如同一只残酷的野兽。

“轻儿,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岩止在轻尘耳边吻了一下,声音却陡然转冷,幽幽说着:“你若不醒来,我便杀了银儿给你陪葬!”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可却温柔得让人心寒,他不是在威胁她,他是真的,会杀了孩子给她陪葬……

陪葬……

听到岩止的声音,轻尘的浑身突然开始震动,挣扎着要活过来,眼前爹爹和娘亲仍慈爱地看着她,轻尘却猛然清醒了似的,不,她不能走,岩止和银儿在等她,她有家了,就像昔日有爹爹有娘亲一样,她也有自己的家了,他们在等她,轻尘一步步朝爹爹和娘亲走近的脚步忽然停滞住了,慢慢地,慢慢地,开始一步步往后退……

“有反应了有反应了!”玉如阿妈忽然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原本死寂的寝殿忽然先是和玉如阿妈一样一震,继而马上开始忙碌起来,玉如阿妈几乎是颤颤巍巍老泪纵横:“热水,热水,王妃的血止住了,止住了,快,把我的箱子拿来!太好了,太好了……”

卷三:王的宠妃 147 不准乱动

轻尘原本觉得朝爹娘走去的步子一步比一步轻快,整个人好像都要飘起来了一般,可现下要回头,每一步却是痛苦无比,脚下猛然一空,轻尘仓皇无措,怔怔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爹娘仍旧站在原地微笑着看这她,轻尘想要伸出手去抓住一些什么,却发觉自己的身子正在无休止地往下坠入,坠入那万丈深渊,坠得粉身碎骨,肝肠寸断!

身子猛然一重,轻尘惊出了一声冷汗,哗啦一下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珠子如墨玉一般,似乎还没醒过神来,所有的嘈杂和混乱都不复存在了,整个寝殿里静悄悄的,点着暖炉,天早已黑了,就是寝殿里点着烛灯,那灯也快烧到了底,油水啪啦啪啦地往下掉,火苗也忽明忽暗的,好像随时可以熄灭。

熟悉的男性气息圈着她,温热的胸膛好像一睹坚固的城墙护着她,沉重的呼吸夹杂着他的气息拂过她的头顶,轻尘的身子动了动,他也没醒,她这才发觉,自己是一直被岩止抱着的,刚才那一动,轻尘竟有一种死过一回的感觉,身子都不听自己使唤了,就是拆得七零八落又重新组回一次也不过如此吧。

她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下身更是刚起一点挪动的念头就疼得她直冒冷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身体里流出太多血的缘故,岩止的怀抱那么的温暖,寝殿内的炉子烧得那么旺盛,可她还是一点暖意也感受不到,手脚冰凉,浑身虚脱,想必现在的自己是极丑的,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就是个女鬼也没她可怕。

这要是换作平常,她只稍微发出一点声响,岩止也该醒了,轻尘吃力地抬起眼去看岩止,她忽然有些庆幸起岩止还未醒来了。

轻尘抬起头来,岩止漂亮的下巴便擦过了她的额头,借着昏暗的光线,岩止深邃冷硬的五官线条也变得柔和了一些,他脸上的倦意丝毫还未消退,想必一颗心都悬着还未放下,疲倦极了,直到不久前才刚刚阖上了眼睛,因为即便他已睡着了,冷峻的眉峰却仍然紧紧皱着,像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一样,他脸上的汗珠顺着俊挺的鼻翼滑下,看来是热了,可他的双臂还是紧紧揽着她,一刻也不舍得放开,好像生怕不能将她捂暖,看来迷迷糊糊中,她应该总在喊冷吧,也真难为岩止了。

见岩止的眉峰始终紧拧着,轻尘不禁有些心疼起来,像岩止这般人物,就是大漠里一头让所有人都畏惧的雄鹰,这样的他,何曾畏惧过什么啊,而现在却连在睡梦中都不那么安生,好像生怕只要自己圈着她的两臂一松,她就会像流沙一样落没了似的。

轻尘忍不住要抬起一只手去抚平岩止眉间的紧皱,她使力使得有些艰难,看到自己的指尖都泛白,轻尘不由得苦笑,该不会自己已经把身体里的血都放光了吧,那一盆盆的血她是没有看到,若是看到了,恐怕得惊讶一个人的身体怎么能流出那么多的血。

黑暗中,轻尘的手还没碰到岩止的眉头就已经被一只粗糙但温热的大手给包住了,小手落入了岩止的大手之中,轻尘惊讶地抬眼去看岩止,正对上了他幽深得像是装进了满天繁星的瞳眸,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有些灼烫。

岩止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继而是铺天盖地的复杂神色,他握了轻尘的手便放在自己与她的身子中间,却紧紧抓着不肯放开。

轻尘的脸色一红,若不是体虚得厉害,只怕要挣扎开了,现下也只能避开岩止凝视着她的眼睛:“你倒是说话啊。”

她的声音细细的,像蚊子一样让人听不清,但总算还有力气说话,岩止稍稍定了定心神,他的眼睛顿时沉痛一钝,压下脑袋来,几乎就把轻尘的脑袋按进了她的胸膛里,他的头低着,抵在她的头顶,不让她看到他的表情。

“我以为要失去你了。”

沙哑的声音是无法抑制的恐慌,低沉得有些无力,轻尘也一动不敢动,岩止不想让她在这时候看到他的表情,自然有他的苦衷,一直以来,他都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巍峨,好像永远也不会倒塌,即使是他最亲近的臣子们,也都将他看作了永远不会疲倦的天神,但刚才岩止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却像一个孩子一般,带着对心爱之人的依恋和险些失去她的惊魂未定。

轻尘只感觉脑门一热,也不知道是何物,滚烫的液体浸润了她凌乱的黑发,但轻尘看不到岩止的表情,他也不会让她看的,轻尘被岩止那一句话说得心里一涩,又是一暖,那异样的感觉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她缓缓地抬起了手,主动地圈住了岩止的腰,将自己的身子挨紧了他一些,脸也埋在岩止的怀里,嗡嗡地说着:“我不舍得离开你。”

岩止的身子也因为轻尘这话微微一僵,轻尘的个性木讷,又寡言少语,从来没说过这样让人心悸的话,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那细细的声音可不就是她的,那样的千真万确,显然不是错觉。

轻尘不知道岩止僵直的身子是因为听了她的话而太过欣悦所致,还当他仍然心有余悸,便红着脸,喉咙有些发哽,但还是想要安慰岩止:“岩止,我好想你,感觉像是几个月好几年没见到你了,差点就回不来了,想到这个我就害怕。”

岩止还是没说话,轻尘这下纳闷了,怎么说岩止也是一代君主,没理由胆子那么小啊,但转念一想,这样的惊吓也不是谁都能经得起的,即使是岩止,也到底是一个血肉之躯,想到这轻尘便又心疼不已了,可心中却没来由地感到暖流阵阵,这世间,除了岩止,还有谁会因为害怕失去她而如此惊慌失措呢?

轻尘不禁抱得岩止更紧了一些,原本没什么力气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心中流淌过的那道暖流所致,竟然恢复了一些力气,精神也好了一些,娇弱的身子几乎是贴着岩止的,要和他融为一体。

“岩止,我好喜欢你。”轻尘一字字吐出来,自己却率先脸红心跳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但每说出一个字,却好似也暖了自己的心窝似的:“爹爹和娘亲就在我面前,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回到岩止你的身边,我舍不得你,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听得一声低笑,轻尘便知自己上当了,岩止只不过是要唬自己多说些好听的话,她在这说得面红耳赤,岩止却顺势一声不吭,轻尘一下子就恼羞成怒起来,一推便要让自己离岩止远些,可手上还没用力就被岩止给牢牢抓住了,别说现在一点力气也用不上了,就是平时精神极好,她也不能撼动岩止分毫。

“你……”轻尘又羞又恼,竟然使得原本苍白的小脸恢复了些血色。

岩止见轻尘变了脸色,不由得有些失望,这丫头从来不曾像今日这样,说的每一句话都暖到了他的心窝里,可现在她却羞恼起来不肯再说那些话了,岩止心疼轻尘的身子弱,又被那小子折腾得差点连命都没了,不忍继续捉弄她,只好埋了首用下巴磨蹭她的额头:“让你吃苦了,夫人。”

话里缠绵悱恻着疼惜和爱意,让人怦然心动,他的眼睛太过深邃了,像暗夜绽放的罂粟,会迷人的心智,危险得让人沉醉。

岩止这话一出,轻尘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却只能半张嘴,水润的黑眸忽闪忽闪着,流光溢彩,原本苍白的小脸也因为刚才的羞恼而微微泛红,她惊讶地睁着眼睛凝视着岩止微微向上翘起的漂亮唇角,好像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他唤她……夫人 ?'…3uww'

就如同他并非一个草原帝国的王,她也不是王的妃子,二人如同山野闲人一般,抛却一切,只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夫妻罢了。

“岩止,你……”轻尘埋下了头:“不准那样看我。”

轻尘顿时又是羞又是恼,他为何要拿那样蛊惑人心的眼睛看着她,以前她觉得岩止是个看似优雅实则冷漠残酷的人,如今她算是知道了,岩止还有这般做妖孽的本事,他眉目俊逸,唇角轻扬,眼神邪肆温柔,好像整个人被一层莫测的神秘光彩所笼罩了,会让人的心跳紊乱。

感觉轻尘的精神的确是好了许多,岩止才敢逗弄逗弄她,却也不敢让她的身子乱动,免得又扯到了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只好紧紧抱着她,可这一抱,却让自己浑身燥热起来,岩止深知没有几个月,自己是碰不得她了,也只能轻咳几声,安抚道:“你的身子还弱着,老老实实地歇着。”

轻尘眨了眨眼睛,便知岩止有古怪,他浑身发烫,莫不是自己死里逃生了,反倒累倒了他不成?

“岩止,今日西殿里的大夫都走了吗?”

轻尘冷不丁地问出了声,倒是把岩止吓得眉间一拧,松开了些轻尘,仔细看着她:“又犯疼了吗?玉如阿妈是说过,你……不过才十六,身子小,孩子能出来不容易,伤口比寻常女人大了一些,是会疼上十天半个月。你若觉得疼,我现在就让玉如阿妈来看看你。”

说罢,岩止便要起身,却被轻尘给拉住了,十六并不算小,莫说在中原了,就是在西域,女人到了这年纪也通常是孩子的母亲了,只不过自己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原本算好的身子的确是弱了一些,那孩子也怪能折腾的,这才差点要了她半条命,但岩止的确是给她用了所有能用的好药,这点疼还不至于耐不住。

轻尘把岩止给拉了回来,岩止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知道这丫头在搞什么名堂,却见轻尘还是趴在她的怀里,反倒把自己的小手贴在了岩止的额头上:“我没事,可你浑身烫得很。”

岩止被轻尘说得一愣,当即将轻尘抱紧了一些,把她的手给抓了回来,声音有些暗哑:“我能有什么事,睡觉。”

看岩止的神情更加难耐了,轻尘略微皱眉,更加笃定岩止一定哪里不舒服,他的身子烫得很,呼吸又粗重起来,岩止从南部视察回来自己便突然肚子疼要生产,虽然岩止说就是有什么乱子那也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东西,但她也没来得及确定他是否受了伤,自岩止瞒自己中毒之事后,轻尘就不怎么相信岩止每次都挂在嘴边的“没事”,非得自己确认了才肯。

岩止虽语气稍稍有些严肃地命令轻尘睡觉,可轻尘却仍旧将他的话当耳边风,她沉着小脸,两只小手便不安分地在岩止身上胡乱摸索起来。

认她这两只不安分地小手这么一游走,让岩止的喉间抑制不住地低吼了一声,一股热流自下腹而起,火烧火燎着,他板起了脸,神色古怪。

“你这……”岩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两个字,可一对上轻尘无辜的双眼,便只能沉沉地呼出了一口热气,改口道:“夫人,还是睡吧。”

轻尘却不知情,只觉得岩止的身子越发紧绷起来,脸上冒着冷汗,身子也越来越发烫,还以为真的摸到了她的伤口,不禁脸色一变,赶紧从头摸起。

轻尘的手走过的地方简直是引火烧身。

“孟轻尘……”岩止喉间里发出一声低吼,似是压抑又似是痛苦,听得轻尘更加慌乱起来,两只不安分的小手却立即被岩止给抓住了,岩止强作地板起脸来,眼里却灼灼发烫,目光腻在她纳闷的小脸上就再也挪不开,末了,他才紧紧固定住她的手不再让她乱动,口气压抑而严厉地警告道:“不准乱动。”

这呆子……即使是当了母妃的人了,还是个呆子!

卷三:王的宠妃 148 这小人精

养了一个月,轻尘的精神总算恢复了不少,只是这一个多月自己倒像个被囚禁的人一样,岩止哪也不准她去,甚至于这一个月来,她连银的手指头都没碰到,即使岩止偶尔大发慈悲地命乳娘将银抱来了,她也总是在还没来得及把银抱过来的时候自己就被岩止给抱走了。

想到这轻尘便一肚子的郁闷气,这几日竟也不想理会岩止了,岩止本就忙,可这一个月却一步也没离开西殿,每次处理完公务后都得来看她,有时亲自拿了食物来喂他,可轻尘就是越发不理人了,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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