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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培盛了-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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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京
  “谢老板,这就是我们苏财东了,”穆尔察将一个年逾四十的中年男子引进茶楼包房,躬身介绍道。
  “苏财东好,”谢庆向苏伟拱了拱手,暗自瞄了几眼这位一身紫檀色绣云纹锦袄,墨色水流纹毛领的年轻人。
  “谢老板客气了,请坐吧,”苏伟弯了弯嘴角,面上一派平和,心里却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这感觉太奇妙了,想他上辈子就是个开小公司,跑业务的自主创业人士。没想到兜兜转转两辈子,几十年,他又干回老本行了。
  “我是近来才到盛京的,”苏伟给谢庆倒了杯茶,谢庆赶忙低头接过,“听穆尔察说,谢老板的马队在盛京名头最响,所以便寻这么个时候,请谢老板过往一叙了。”
  “苏财东谬赞了,”谢庆瞥了穆尔察一眼,却见穆尔察站到了这位苏财东的身后,没有坐下,心里便有了计较,“小的只是承蒙各位财东关照,挣点儿押送的路费。若是苏财东有什么挣钱的门路,只管吩咐,这个价钱好商量。”
  这么爽快!苏大公公惊讶了,他引以为傲的谈价能力还没开始发挥呢,“谢老板这么说,苏某也就不绕弯子了。苏某打算收购关外的皮料、山珍,运回京城加工贩卖,想雇佣谢老板的马队押送。这价格嘛,自然也不会亏待谢老板,但是我有一点建议,还请谢老板考虑。”
  “苏财东请说,”谢庆拱了拱手,低下头道。
  “我这买卖不是一锤子下来的,”苏伟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以后肯定要经常来回,说不定还要南下西行,有一只自己的车马队才最为方便。不过,苏某在这方面懂得不多,所以想请谢老板帮忙。”
  “苏财东的意思是?”谢庆抬起头,试探地问道。
  苏伟弯了弯嘴角,伸出三个手指道,“谢老板以马队入伙怎么样?每笔买卖,我给你三分的红利。”
  谢庆咽了口唾沫,看看苏伟的手指头,又看了看始终不敢坐下的穆尔察,硬生生地点头道,“就听苏财东的。”
  从茶馆出来,与谢庆告别,苏伟上了回庄子的马车,“唉,我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呢,哪想到这么容易,真没劲。”
  穆尔察笑了笑,低头想了片刻道,“这第一笔买卖,谁也不知道是赢是亏。苏公公这是画了张大饼,就套牢了谢庆的马队啊。”
  苏伟瞥了穆尔察一眼,蹭了蹭鼻子道,“那谢庆知道你的身份吧。”
  穆尔察舔了舔嘴唇,低下头道,“苏公公英明,咱们盛京这些粮庄的庄头,城里的行商哪个不知道啊。那谢庆走南闯北的,看一眼公公的衣着,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苏伟扁了扁嘴,向后靠到车壁上,“我是下定决心要给主子赚钱的,他只要实诚听话,我不会亏待他的。”
  “苏公公放心,”穆尔察拱了拱手,“谢庆这人,奴才可以担保。底子干净,人也守信。除了咱们,没和京城那边有任何联系。”
  “那就好,”苏伟舔舔嘴唇,仰头看着车顶,“银子这东西,以后用处大着呢。”


第197章 两个弟弟
  康熙四十四年
  四月,銮驾驻跸扬州府。
  胤祥身后跟着一队侍卫由外归来,又被一帮随扈官员围了半晌,好不容易脱困,回到自己的院子是头痛难安。
  福晋兆佳氏见状静静走到十三阿哥身后,给十三阿哥轻轻按着太阳穴道,“爷何必如此烦恼?大臣们看重爷,也是对爷的信任。”
  “信任?”十三阿哥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这份信任根本就是道催命符,爷现在连出恭都有人跟着。二哥入主东宫这么多年,如今都岌岌可危,更何况是我。皇阿玛现在将我摆出去,是要立个靶子,堵住悠悠众口,为将来的储君做垫脚石啊。”
  “可,”兆佳氏踌躇了片刻,“皇上看起来是真的重视爷啊,连这次南巡都只带了爷跟太子,也怪不得朝臣们议论纷纷。兴许,皇上是真的有意让爷——”
  “这样才最可怕,”胤祥低下头,握住兆佳氏的手,“爷从来不想争那个位置,皇阿玛却偏偏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如今我人在浪头上,皇阿玛又拽着我一条腿。这一旦摔下去,爷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兆佳氏咬了咬唇,被胤祥握着的手微微发抖。
  胤祥转过头,看着兆佳氏道,“福晋会不会觉得我很没出息?连赌一赌的心思都不敢有。”
  兆佳氏略略一笑,轻摇了摇头,“这世上追名逐利,争权夺势的人那么多,又有多少人真正地看清自己。妾身知晓爷的心性,明白爷心有沟壑,只是志不在至尊之位。如今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其实,无论爷以后如何,妾身能嫁给爷、陪在爷的身边,就已经无怨无悔了。”
  十三阿哥缓了口气,弯了弯唇角道,“福晋的话,胤祥会记一辈子。其实,也或许是我太敏感了,现在不还都好好的嘛。”
  兆佳氏蹙起秀眉,思索了半晌道,“这储位之争到底是一盘大棋,爷已经身在棋盘之中,怕是躲不掉了。依妾身看,爷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做准备。”
  “准备……”胤祥低下头,眼眸深邃。
  兆佳氏盯了胤祥半晌道,“爷心里早就有人选了,是不是?”
  胤祥抬起头,兆佳氏压了压嗓音道,“是四哥?”
  “福晋当真知我,”胤祥叹了口气,站起身道,“若我能在夺储之争中立住脚跟,我定助四哥一臂之力。只可惜,我现在即便做了垫脚石,踏上来的也不可能是四哥。”
  “爷不要放弃,”兆佳氏握住胤祥的手臂,“助四哥一事,妾身可略尽绵薄之力。”
  “福晋是说,”胤祥略一思索,“岳丈他老人家?”
  “恩,”兆佳氏点了点头,“我父亲有军功在身,如今添为议政大臣,兵部尚书。虽然年老,不愿卷进储位之争,但我毕竟嫁进了皇家,爷现在又成了靶子。妾身去求父亲暗中帮衬着四哥一些,想是不会被拒绝的。”
  八爷猎园
  烤鹿肉的香味远远飘来,胤禟、胤誐、胤禵几个都纵马奔暖棚而去。
  “回来的正是时候,”胤禩打开一坛酒,浇到了火堆上。
  酒香与鹿肉的焦香混在一起,引得纵马跑了一上午的几人都咽了唾沫。
  “八哥真是太会享受了,”胤禵迫不及待的拿起匕首,割下一块鹿肉放进嘴里,“等我出宫建府后,一定经常来八哥这玩。”
  “早就叫你过来的,”胤禟晃了晃脖子,“谁知道你那么听四哥的话,这么野的性子都能硬生生地憋在阿哥所里。”
  “别提他了,”胤禵愤懑地灌下一口酒,“我这几日常跟你们出来玩,心情才好些。你一提他,我又憋屈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教训我,也不管是谁不在理。”
  胤誐笑了一声,脚跨到凳子上道,“我听人说,是你拦住了四哥教训人啊?怎么到头来,变成你自己被教训啦?”
  “行啦,行啦,”胤禩给几个弟弟片下鹿肉,放在铁盘中,“四哥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吗?以后别在四哥面前逞能,少不了要被教训的。我们一起在内务府看账时,四哥可是连大哥都不惯着的,我是不敢惹他。”
  “切,”胤禵啃了口鹿肉,垂下头没再说话。
  胤禩看了看胤禵道,“不过,咱们还是得跟四哥学学,做事严肃认真,公平有理。我见四哥给胤祥、胤禵建府的账目里,真真是一碗水端平。当初,我还以为四哥跟胤禵是亲兄弟,肯定会有所偏颇呢。结果到底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胤禵面上一寒,扔下手里的骨头,仰头灌了一大杯酒,“在他心里,胤祥才是亲的,我估计连那个早夭的六阿哥胤祚都比不上。”
  “说话越发孩子气了,”胤禩拍了拍胤禵的肩膀,“今儿不提这些了。来!吃肉喝酒,咱们过一把正儿八经的满人儿郎的生活。”
  “好啊,”胤禟把酒杯换成了碗,捅了捅胤誐道,“良妃娘娘新得晋封,八哥的身份更上一层了,咱们还没庆祝庆祝呢。”
  “说的对,”胤誐也端起了碗,“九哥、十四弟,咱们祝八哥日后鹏程万里,心想事成。”
  胤禵抿了抿唇,也跟着端起了碗,酒还没到嘴边,小厮跑来道,“贝勒爷,那个张明德来了!”
  “他怎么跟到这儿来了?”八阿哥蹙起眉头,“派人把他赶走,再不依不饶的,直接关到牢里去!”
  胤禟、胤誐互相看看,不解地道,“八哥,这张明德是谁啊?”
  胤禩叹了口气,“是个混市井的无赖,都说他会相面,懂得很多东西。我本以为是个人物,就请进了府里。没想到,就会胡说八道,口出狂言。”
  “他说什么了?”胤禵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道。
  胤禩看了几个弟弟几眼,叹了口气道,“说我有天人之相,是贵人之命……”
  胤禟、胤誐愣了愣,随即笑道,“这说不定真是准的呢,我们看八哥也是贵人之命。”
  “行啦,”胤禩扯了扯嘴角,摇摇头道,“这要是让旁人听去了,指不定传出什么话呢。关键是,这人还养着一批江湖术士,常把当今太子不贤,刺杀谋划的事儿放在嘴上。”
  胤禵皱了皱眉,往外看了看道,“这人胡说八道成这样,八哥你还放他走,实在太便宜他了。”
  胤誐与胤禟对看几眼,没有接话,胤禩笑了笑道,“就是市井泼皮,无谓为他们操心,你们以后都离这种人远点就是了。”
  直郡王府
  大阿哥拿着关外送来的信,眼神越发笼罩着寒意。
  “郡王,信上可是提到了什么?”隆科多敛起眉目道。
  “哼,”大阿哥冷冷一笑,“太子这一次可是自寻死路了,竟然把意头动到了漠北蒙古王公身上。”
  “什么?”隆科多征愣地瞪大眼睛,“漠北蒙古!”
  “他是猜到了皇阿玛会忌惮准噶尔,”直郡王将信撕碎,扔进了火盆里,“不过,蒙古各部间的势力纷争可不容小觑,他把念头动到那里,怕是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王爷打算上折参奏吗?”隆科多蹙起眉头道,“这事关边疆稳定,皇上一定会重视的。”
  “不,还不行,”直郡王缓了口气,“打蛇打七寸,我受够了不断拖延忍让的日子。他不是想让蒙古王公助他吗?我就给他这个机会。等皇阿玛南巡回来,塞北巡行就不远了。你说弑君夺位的罪名,够不够把太子拉下马?”
  隆科多身子一紧,放下茶碗没再说话。
  五月,圣上回銮。
  太子在江南的声望以及十三阿哥受皇上的看重成了朝臣间的新议题。另外,良妃的晋封,也让不少人把目光放到了八贝勒身上。
  此时,四阿哥已经在做皇子建府差事的收尾,朝上的事儿似乎一点也不关心。
  皇上回銮第二天,四阿哥入宫请安,由乾清宫出来,正看到梁九功笑吟吟地站在台阶一侧。
  “梁公公,”四阿哥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四贝勒,”梁九功躬了躬身。
  “我有一件事儿要问梁公公,不知梁公公可有空闲?”四阿哥沉了沉嗓音道。
  梁九功微微抬头,看了看四阿哥的神色,弯起嘴角道,“奴才还要伺候万岁爷,贝勒爷有事儿,不如晚上到神武门来吧。”
  “也好,”四阿哥略一思忖,点了点头,转身下了台阶。
  “四哥,”刚出日精门,十三阿哥胤祥便迎面而来。
  “你怎么在这儿?”四阿哥左右看了看,不远处两个侍卫站在墙角,“来给皇阿玛请安的?”
  “不是,弟弟是专程在这儿等四哥的,”胤祥压了压嗓音,上前一步握住四阿哥的手,将一个纸条暗暗地塞进了四阿哥手里。
  四阿哥愣了愣,从善如流地把纸条放进了袖子里,胤祥勉强地弯了弯嘴角,“弟弟南巡回来,太过忙碌,一直也没时间跟四哥打招呼。今儿个弟弟还要给太后请安,改日再去府上拜访,四哥好好保重。”
  四阿哥看着胤祥瘦削的脸庞,心里一阵打鼓,胤祥却躬身一揖,转身走了。
  张保由后上前一步,刚要说话,被四阿哥扬手制止,“咱们先回府。”
  回府的马车上,四阿哥展开胤祥塞给他的纸条,只有短短两句话,“东宫将变,弟弟不想给人做垫脚石,只得如此;四哥日后有事,可寻兵部尚书马尔汉,弟胤祥敬上。”


第198章 喜
  康熙四十四年
  傍晚,神武门外
  换了便装的梁九功笑吟吟地跟守城门的士兵打了招呼,一步三晃地上了长街。
  拐角处,四阿哥的马车停在巷子里,张保将梁九功带到了车前。
  “奴才给四贝勒请安,贝勒爷吉祥。”
  四阿哥掀开车窗,嘴角带笑,“梁公公真是深藏不漏啊,爷是怎样也想不到,皇额娘会把那些东西放在公公这儿。”
  “贝勒爷说笑了,”梁九功拱了拱手,“奴才受先皇后大恩,只是帮娘娘保管些玩物,等到恰当时机交给恰当的人”。
  说着,梁九功从怀中拿出一方扁的木匣递到了四阿哥手上,又弯了弯腰道,“至此,奴才也算功德圆满。旁的事儿,奴才一介阉人也不想多加参合,请贝勒爷见谅。万岁那儿爷还有事吩咐,奴才先行告退了。”
  “主子,”张保看了看四阿哥,又看了看兀自转身离开的梁九功。
  四阿哥扬了扬手,低头摆弄着木匣,“让他去吧,这人还是有几分忠心的,也不怪乎皇额娘会嘱托他来办事。”
  “主子,那十三爷那边,”张保皱了皱眉。
  “胤祥是让皇阿玛看住了,”四阿哥收起木匣,又把魔方攥在手里,“爷要冒冒然进宫去,怕是会害了他。东宫若真要易主,必要有一人顶替,堵住天下人的嘴。只是,为何要挑上胤祥呢?”
  五月末,京郊大粮庄
  苏大公公在屋子里踱着步子,手里拿着京城送来的信,眉头却是越锁越紧。
  小英子跟库魁使了半天眼色,最后硬着头皮上前道,“师父,贝勒爷那儿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唉,”苏伟叠了叠手上的信纸,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门旁的穆尔察略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却听这位神奇的公公道,“一个没注意,主子又和十四爷吵起来了。你们说这两兄弟什么毛病?脾气一个比一个臭,倔得像驴一样,见面还不知道收敛点儿,非要搞得你死我活才满意!”
  穆尔察被苏公公的大不敬之语吓呆在了原地,库魁皱了皱眉,上前拉起穆尔察道,“庄头还有事儿吧,咱们出去聊聊。”
  小英子看着库魁拽走穆尔察,凑到苏伟身边道,“上次京郊庄子设伏一事怎么样了?”
  “没成功,”苏伟低下头,瘪瘪嘴,“那伙人刺杀失败集体自尽了,主子让人处理了尸体,没有再追究。”
  “那也好,”小英子挠了挠后脑勺,“闹大了,万一刺客真追到盛京来就糟糕了。不过,又让那伙人和凌普逃过一劫,便宜他们了。”
  “这凌普的事儿牵扯太子与直郡王,”苏伟按了按信纸,“皇上若真要处置,皇子间势必就要变天了。主子说,近来京中局势诡异,恐是大变将生。不过,好在咱们爷手里,已经有了足够分量的筹码。”
  库魁送走了穆尔察,转身回了屋子,“苏公公,庄头说这第一批的皮料收的差不多了,不过质量普通。要想有好皮货,恐怕还得去蒙古走一趟。”
  “蒙古啊,”苏伟咬着信封,靠在椅背上,“说起来,皇上也快北巡了吧……”
  四爷府,西配院
  一大清早,年氏的屋里倒颇为热闹,各式绸缎堆在桌上。
  钮祜禄氏、耿氏围着圆桌转圈,挑拣着绸缎。诗玥坐在宋氏身旁,面色也颇和缓。李氏坐在榻子一侧,垂着眼饮茶,一声不吭。
  年氏坐在另一侧,微抿着嘴角,“这天气眼看着热起来了,我问过福晋,清理了后院的库房,将今年新进的绸缎拿出来给姐妹们添些夏裳。明儿个就叫裁缝进府,姐妹们自个儿有什么好布料,也一并吩咐了匠人们吧。”
  “多谢侧福晋,”几人齐齐行了礼。
  钮祜禄氏扬着笑脸,捧了一匹淡黄色杜鹃穿柳的锦缎给诗玥看,“姐姐,你看这匹纹样多别致,颜色也适合你,姐姐拿这个做件便袍可好?”
  诗玥弯了弯嘴角,伸手摸了摸那匹锦缎,“妹妹眼光真好,我也喜欢。”
  年氏端起茶碗,刮了刮茶末道,“今年新进的布料不少,姐妹们也别省着,库里累年压下来的绸缎都用不上。我寻思着,挑些颜色干净的,给奴婢们都做上几身。府里闷得久了,大家脸上都带着病气。夏天了,换些鲜亮的衣服,也能添些精神头儿。”
  “哟,妹妹想得真是周全,”李氏放下茶碗,捏着帕子掩了掩嘴角,“这进府没几个月,又是敲打奴才,又是树立规矩的,现下连奴婢的衣裳都开始操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里没有福晋了呢。”
  “瞧姐姐说的,”年氏翘着嘴角,抿了口茶,“妹妹所做这一切,都向福晋禀报过。不过是福晋身子不好,人也没精神,才由妹妹代劳。这府里上上下下几十个丫头婆子,若是没有规矩约束着,岂不是要翻了天去?你我都是侧福晋,贝勒爷忙着,福晋病着,不在这时分担府里的琐事,一年白白拿着内务府几百两的例银,与心难安啊。”
  年氏放下茶碗,语态淡然。李氏瞥了她几眼,心有不甘地哼了两声,却一时想不起如何反驳,最后只得冷着脸站起身,抚了抚云鬓道,“我还有事儿,不耽误妹妹收拢人心了。喜儿,走。”
  喜儿扶着李氏出了屋子,年氏看着晃动的帘子,无语地摇了摇头。
  福晋院里
  福晋跪在佛龛前,低颂佛经。诗瑶迈进屋内,欲言又止。
  “什么事儿啊?”福晋睁开眼睛,撑着蒲团站起身,诗瑶慌忙上前搀扶着。
  “福晋,是李侧福晋过来了,非要见您。”
  福晋叹了口气,由诗瑶扶着坐到正厅的木椅上,“肯定又跟年氏那边有关。自打年氏入了府,李氏就没安生过。”
  “主子,”诗瑶蹙了蹙眉道,“这李侧福晋往日也挺有头脑的啊,怎么现在处处占下风呢?上次年侧福晋处罚西配院的奴婢,她还跑去贝勒爷那儿告状,结果被年氏当场就顶回来了。”
  福晋扯着嘴角,摇了摇头,“年氏是年遐龄的女儿,年遐龄以老乞休,皇上都念着他的功劳,准以原阶致仕,这封疆大吏不是白做的。年家虽不算权臣世家,但也是高官贵戚。这样的门庭教养出来的女儿,自带着大家之风,又没有文臣士绅的酸儒捆束。”
  福晋接过诗瑶递来的热茶,刮了刮茶末继续道,“相交起来,李氏的父亲当初只是一地知县,虽不像宋氏一样恪守内规,但总归是小门出身,骨子里透着小家子气。眼界不高,只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自然不是年氏的对手。”
  “可,”诗瑶踌躇了片刻,压了压嗓音道,“那年侧福晋确实很得贝勒爷看重,就连后院的奴才们也都说年侧福晋驭下有方,管理起内院来井井有条。”
  “他们说的没错啊,”福晋放下茶碗,长舒了口气,“姜嬷嬷拿来的账册都比几月前清晰多了。”
  “那还不是因为福晋——”诗瑶咬了咬唇,“您要是打起精神来,哪用得着她来越俎代庖啊。”
  “行啦,”福晋按了按太阳穴,站起身向内室走去,“让李氏回去吧,我不想见人。”
  西配院
  从年氏那儿出来,已近晌午。
  诗玥看着笑盈盈的钮祜禄氏道,“午膳不如去我那儿用吧,我父亲托人送了山珍来,虽算不上好东西,咱们也尝个新鲜。”
  “好啊,”钮祜禄氏挽起诗玥的手臂,回头冲慕兰道,“把绸缎送回院子去,我中午去姐姐那儿吃。”
  “是,”慕兰领着小丫鬟,先一步抱着布料走了。
  诗玥与钮祜禄氏进院前,正好看到李氏由外而回,两人驻足行礼,李氏却看也没看,直接进了自己的院子。
  钮祜禄氏扁了扁嘴,轻笑着在诗玥耳旁道,“这见天儿着,净是好戏,真是热闹极了。”
  “你啊,”诗玥看了钮祜禄氏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进了屋子,絮儿放好布料,着人去吩咐厨房了。
  钮祜禄氏跟着诗玥坐到了榻子上,还颇有道理,“姐姐,我可没说错。李侧福晋以前在西配院里多威风啊,走路都仰着头,估计也就姐姐能入她的眼。这年侧福晋入府后,可就不一样了,高下立判。”
  诗玥抿了抿唇,没答话。
  钮祜禄氏捡起绣篮里的几样花色看了看,又道,“不过,我倒是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才算正常。这后院怎么说有点儿鲜活气儿了,贝勒爷也时不时地过来。放到以前,真是大家想斗,都斗不起来。”
  诗玥看了看钮祜禄氏,眼眸微暗,钮祜禄氏往前凑了凑道,“姐姐,你怎么了?我总觉得,你最近越来越没精神了,是不是病了?”
  “没有,”诗玥勉强地扯扯嘴角,“只是夜里睡得不好,休息几天就没事儿了。”
  “两位小主,用膳了,”絮儿掀开帘子,躬了躬身道。
  “好,”诗玥拍拍钮祜禄氏的手,“咱们去吃饭。”
  桌上四荤四素,并上一碗乌鸡菌菇汤、两盘窝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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