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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星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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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正好看到你下楼。”饿着肚子在附近从六点等到八点五十的路时洲望了眼简年身后刚走出办公楼的池西西和另几个记者,问,“你们怎么总是加班到这个点?”
“忙呀。”
“你就没有不忙的时候。”
简年想了一下,笑道:“还真是。”
简年坐进了副驾驶,拉上安全带后,问:“去哪儿?”
“找个地方吃夜宵,你吃饭了吗?”
“有工作餐,但没吃好。”
路时洲将车子开到了一间海鲜做得很好的私房菜馆,忙了一下午,他早饿透了,没等菜上来,先要了盘点心。
简年拿出他的手表,递了过去。
路时洲手腕上戴着另一块,便把简年还来的随手塞进了西裤口袋。他正要说话,简年的手机响了,见到来显,她说了声“抱歉”,起身去外面接。
第六感让路时洲有些不快,片刻后,挂上电话的简年果然证实了他第六感的准确。
“是江东。”
“他忙什么呢,没事的话你叫他过来吃饭,不然咱们这么单独吃饭,他再误会了。”
“他在外地。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那天他来酒吧是因为刚好在附近。”
“分手后还是朋友,挺好。都是前任,你怎么就单跟我整整十年老死不相往来?”
“他不是我前任,那时候是误会。”
路时洲也知道是误会,可听到她亲口说,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没等他开口,简年又说:“过去的十年,你也没联系我啊,你和你的前任,不也是分手了还去人家家里吃饭吗?”
“什么时候?”路时洲刚问出口就明白了过来,“那天早上你看到了韦晶发给我的微信?”
简年一脸坦然:“我手机没电,拿你的看时间。”
“她惹了点事,我帮了点忙,她请吃饭是客套,我没去。”顿了顿,他又说,“我觉得分手了还是老死不相往来比较好。”
简年笑了笑:“那还了手表,吃过这顿,咱们就互相拉黑?”
“你怎么能一样。”路时洲干咳了一声,补充道,“咱们是老同学。”
“对了,你之前要找我谈什么?”
顿了顿,路时洲才说:“没什么,那天我不是喝多了吗,想问问有没有冒犯你,然后跟你道歉。”
简年天生慢热,太急进只能适得其反,路时洲失败过不止一次,轻易不敢再冒险。他是学数学的,思维能力不是一般好,做出的判断几乎没出过错,唯独在这件事上毫无信心。
去年傅川跟池西西离婚的时候,一圈人陪着傅川喝酒,傅川说真喜欢一个人就是明知道自己在犯贱,却只怕找不出借口继续犯贱,旁人都以为傅川喝高了胡说八道,只有他觉得这话是真理。
这枚巴掌后的甜枣来的太突然,他接得战战兢兢,宁可多等一等。
……
回家的路上,路时洲接了个电话,Z大经管学院开了个CFA周末研修班,想请他做老师,他没有多余的精力,正要推,听说讲课的地方是在Z大老校区,又改口同意了。
隔天晚上,简年刚洗完澡,就收到路时洲的短信——【你家还有鸡蛋吗?】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简年自然奇怪——【有啊,怎么了?】
【我家没了,在煮面,这就过去拿。】
简年还没回过神,路时洲就从后门走了进来——后院的内门被他撬开后,她至今没请人修理。
简年见状一脸无奈:“好好的前门不走,你为什么要翻墙?”
“习惯了。”
“……对了,你怎么在隔壁煮面?”
“我搬回来了。”
简年的心中生出了小小的欢喜,忍不住问:“为什么啊?你那么忙,整天搬来搬去的。”
“周末要上课,住这儿方便。”
“MBA不是九月才开课吗?”
“我上MBA干什么,我是来教CFA。”
见他神情自若,简年一阵错乱——念MBA不是他亲口说的吗,难道她幻听了?
路时洲更觉无奈,那时候简年问他为什么搬回来,他一时想不出理由,正巧季泊川要回来念MBA混文凭,他就随口那么一说,隔了这么久,她怎么还记得呢。
为了岔开话题,路时洲问:“听说周末你们报社爬山,你肯定不去吧?”
“我去啊,为什么不去。”
“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你不要和相亲对象约会吗。哦,可以带家属,你带他去?”
“那天和我相亲的是江东。”
“……”
“两家长辈乱安排的。我去爬山,你去不去?”
第51章 2017
“我当然去。”
路时洲答得太快; 简年不由地看了他一眼。
路时洲轻咳一声; 轻车熟路地走到厨房开冰箱,拿出两枚鸡蛋后,无奈道:“过期的东西留冰箱里不扔,你准备留着喂老鼠呢。”
这房子老; 厨房又在一楼; 简年还真见过老鼠出没。
没等她走过去收拾; 路时洲已经手脚利落地把开了封没吃光的过期食物一样样捡出来扔进了垃圾桶,而后把其它东西分类码好。他有轻微的强迫症; 房间内的东西再多再杂,却从来不乱。
收拾好后; 他一手握着两枚鸡蛋; 一手拎起垃圾袋; 用脚关上冰箱门,抬头问简年:“去不去我那儿吃面?”
简年有心同路时洲多待一会儿,可忙了一天,困倦得厉害; 没力气再来回走,便说:“我吃过工作餐了,不饿。周五晚上你有空吗?”
“有事吗?”
“周末不是一起去爬山吗,大家各负责一部分东西; 我要买零食和烧烤调料,你要是没应酬,周五晚上我们一起去超市?”
其实有应酬。不止周五晚上; 周末两天他的行程也一早就安排满了,路时洲却不假思索地说了个“好”。
路时洲比简年还忙,二十八岁就坐到这个位置,除了天资、人脉,背景,不可或缺的还有拼命。
一天连续工作十五个小时,两天来回三个城市是常有的事儿,要连续空出周五的晚上和周末两天,这无疑是给助理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然而周五下午从会议室出来,路时洲却收到了简年的微信,她晚上临时有事不能去超市,零食和调料只好从网上订。
路时洲一早就选好了餐厅,打算接她下班吃了晚饭再逛超市,看到微信,立马打了通电话过去。
“你今天不是不加班吗,又出突发新闻了?需要什么发我手机上,我让助理去超市买,你几点下班,我把东西送给你,顺便一起吃宵夜。”
“网上超市的东西不全,如果不麻烦,你助理有时间帮忙更好,回头我把钱算给你。普通的零食和烧烤调料看着买一些就好,一共四十几个人。”简年不想隐瞒,犹豫了一下,干脆坦白,“我不是加班,是江东回来了,我有事想和他说。”
路时洲半晌没说话。
简年立马解释道:“两家父母乱撮合,我是想让他出面跟他们说清楚,我跟他本来就只可能当朋友……明天七点集合,我六点半去你家找你?”
“好。”
简年的话有所保留。自相亲之后,江东联系她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几乎一空下来就发微信、打电话,出差回来也会带礼物给她。虽然没点明,但他的态度已经表现得很明白。在试着同路时洲发展前和江东讲清楚,这才算对江东和自己都负责。
喜不喜欢这件事江东既没有明明白白地说出口,简年也不愿意同路时洲提,更何况要顾及江东的面子,只好推给父母。
然而即使她不说,路时洲也能猜个大概——江东的心意他早在十年前就知晓。
放下电话后,路时洲莫名地感到烦躁,他相信简年今天找江东只是为了说清楚,可江东万一借机表白呢,万一煽一煽情就把简年给感动了呢。
片刻后,他又打了通电话过去。
“你们在哪见面,要说多久?我在附近等你,我不知道你同事们的口味。”
“我们今天不用加班,我和江东聊完应该不会太晚,要是超市没关门,你也有空的话,咱们就一起去。”
路时洲从小就聪明过人,可每每涉及到简年的事,智商总是打一折,可即使打半折,他也听得出这是婉拒,“哦”了一声后只好作罢。
为了早点结束谈话不让路时洲多心,四点钟就提前下班的简年,还没走出办公楼,就给江东打了通电话。江东刚睡醒,还没到晚饭时间,便问:“去我那里吃甜品?”
“在办公室待了一天,脖子都被空调吹僵了……”
“那就去外头转转。”
江东去报社接了简年,把她带到过去念过的小学。这小学很一般,虽在市中心,但校舍简陋,远不及重点小学条件好,老工程厂的工人没几个有能力给孩子择校的,大多是就近入学。学校附近要扩建广场,校舍已经迁到了郊区,要不了多久就要拆了。
江东小时候没人带,入幼儿园上小学都比同龄的孩子早,小学时他成绩差,一年级念了两次,因此虽然五年级时江家发了财搬了家给他转了学,他也在这儿念了近六年书。
这学校的学生不多,只有一栋教学楼,暑假前老师和学生就都搬走了,临近拆除,这栋五层的旧楼夹在中心区的一众高楼大厦间,显得分外可怜。
莫名其妙的,简年生出了几分伤感。
江东径直带着简年上了天台,他一贯不讲究,再贵的裤子,也直接就往满是灰尘的围栏上坐。
简年恐高,只好在一旁站着。
江东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翻出一只盒子:“送你的。”
简年打开一看,是条手链,上面坠着一只模样软糯的珐琅白兔。
“街边小店买的,不贵,就是觉得这兔子有点像你。”
简年说过谢谢,把盒子收到包里,说:“我遇到路时洲了,他现在没有女朋友,也是单身,我想和他试一试。”
江东表情一滞,良久之后才问:“试什么?”
“试试能不能重新在一起。”
江东定定地看向简年:“你们那时候分手不就是因为不合适吗?”
简年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着头说:“当年怪我没能力,才顾此失彼。一辈子太短,不想留遗憾。”
江东别过脸,望向远处,沉默着没再说话。
简年拒绝过很多人,可对方是江东,难免不同。她内心酸涩,隔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一直帮我,真的谢谢。”
江东还是不作声。他随手捡起旁边的一片广告纸,三下两下折成了一只纸飞机,冲着太阳使劲儿一扔,终于说:“你我之间,用不着这个谢字。”
不等简年再说话,他又说:“这儿就快拆了,以后没机会来了,多坐会儿,等天黑了再走。”
“嗯。”
“我能抽根烟吗?”
“能啊。”简年有点意外,“你抽烟吗?我以前都不知道。”
江东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后吸了一口才说:“一辈子真挺短的,一晃就长大了,小学时的事儿我都还记着呢。”
他带她来是想说,小学课间的时候,他经常坐在这儿看她,这学校操场小孩子多,大家都挤在一堆做游戏。可他仍是一眼就能看到她,因为她总安安静静地坐在旗杆旁的榕树下看别人玩。那时候的她一定猜不到还有人坐在高处望着她。
简年笑了笑:“我也都还记得呢,怎么一晃就快三十岁了。”
江东看着简年想,幸好没说,不说出来就能装一辈子傻,当偶尔一起吃饭的朋友。
……
盛夏白日长,两人相对无言的在学校顶楼待到快七点,下来的时候,简年的手机不断在响,她滑开一看,全是路时洲发来的微信。
光是薯片的图片他就发了十几张——【你和你同事喜欢吃什么口味?】
【你下班了吗?在路上没看到?你不说我就各买两袋了啊。】
【牛肉干吃吗?】
【你同事有带小孩的吗?我买几袋果冻。】
【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琥珀核桃仁,现在还爱吃吗?】
【烧烤调料是指什么?孜然、辣椒粉、盐?还要不要油和别的什么?你现在是不是不方便,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
看到这几百条微信,之前还担心自作多情的简年终于敢肯定路时洲也有心复合,她不想路时洲多虑,可碍着江东在,怕他不舒服,又不好打电话,犹豫了片刻,还是关上了微信。
江东个子高,一早就瞟到了简年的手机屏幕,说好了一起吃晚饭,他本想假装没看见,但见简年从坐上车就开始心不在焉,他仍是把她直接送回了家。
简年一路都在走神儿,车子一停,发现进了Z大,自然奇怪:“不是去你那儿吃饭吗?”
“突然想起来还有事,下次吧。”
简年心中一喜,瞬间笑了出来:“下次我请你吃。”
江东假装没看出她的变化,绕到副驾驶替她开了车门:“好。说定了。”
……
简年一进家,就从包里翻出手机给路时洲打电话。
路时洲接的很快,却没立刻说话。
“我刚到家,你在哪儿?”
“也在家。”
“在Z大的家?”
“嗯。”
“我过去找你。”
在外头一整天,临出门前,简年又回到洗手间快速地洗了把脸,她足够白皙,平常上班只画眉毛涂唇膏,梳头洗脸只需要五分钟,哪知重新绑好马尾,还没涂唇膏,路时洲就走了过来。
“你都回家了还化什么妆?”
拿着眉刷的简年微微有点尴尬,蹙着眉问:“锁坏了这也是别人家,你进来前为什么不敲门?”
“你六点下班,这都快八点了……”
“我今天四点就下班了。”
“……”
“你东西买好了吗?就放你后备箱吧,明天直接出发。”
“没买。”
“为什么没买?你不是自己去了吗。”
“你都没回,我怎么买。”
简年哭笑不得,她同事和家属们爱吃什么,她也不知道的:“那现在去吧,反正超市关门还早。我还没吃饭呢,你吃了吗?”
“那谁不就是开饭店的吗,怎么没管你饭?”
简年白了他一眼,低下头说:“明天开你的车去吗?你的车后面能坐三个人,家属开车过去,带一个同事可以补两百块油费。”
“我还有辆七座的路虎。”说完这句他突然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重新想了一遍简年的话,心花怒放、不可置信道,“家属是谁,我吗?”
“……你不是我们单位的,总得是谁的家属才能去啊,你不想算我的家属,算池主任的也行。”
第52章 2017
“就是我愿意算她家属; 傅川也不能答应。”
原本做好了艰苦抗战准备的路时洲这一刻就好比是突然中了五亿大奖的乞丐; 不敢相信命运从此改变,观察着简年的脸色,下意识地再次确认道:“我就这么作为你的家属去了,你不怕被你们单位的同事误会?”
以简年的个性; 做出这样明显的暗示已经是极限; 听到这句; 她不由地气结道:“家属也未必就是男朋友的意思啊,表哥表弟不也算么!我们同事就有带单身的哥哥来的; 说不定接触一下,就和哪个年轻女同事聊上了呢。明天你要是看上了哪个直接告诉我; 我替你介绍。”
“……”
两人去了附近的超市; 杂七杂八的东西买了满满两架购物车; 同是上了一天班,都懒得再去别处,干脆选了腌好的新鲜牛排和海鲜,交给超市一角的窗口加工。
这个超市离Z大老校区步行只要一刻钟; 高考结束后的暑假,他们经常大晚上到这儿来吃东西,如今再次一同坐到这里,看到旁边长桌上挨在一起互相喂饭的学生情侣; 难免会生出恍若隔世之感。
不约而同的,简年和路时洲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从前,只聊现在。
皮皮虾做成椒盐的; 路时洲爱吃却不怎么会剥,又不愿意带着皮放嘴里,干脆放弃,简年很自然地就拉过盘子剔出虾肉递到他嘴边,路时洲怔了一下才张开嘴咬住。
东西太多,只好拜托超市的员工帮忙送到停车场、搬进车里,走出超市的时候,路时洲终于牵起了简年的手,简年蹙了下眉头,看向两人的手,路时洲见状立马就松开了。
看出路时洲的不自在,简年解释道:“我的手上有油。”
“嗯?”
“我是说我剥了螃蟹龙虾皮皮虾什么的还没洗手。”
见路时洲愣着,简年笑了笑,忍不住提起了过去:“你和十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
十年前的他惯于蹬鼻子上脸,而现在却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往后缩,逼得她不得不主动——这句话简年没有说出来,路时洲却瞬间就领悟了她的意思。
“我那时候没想到看起来那么软那么柔和的你狠起心来会一脚踹了我,所以说什么做什么都没顾忌。”
再加上简年前一段的突然冷脸相对,如今的路时洲是真的怂了怕了,轻易不敢冒犯。
顿了顿,简年才问:“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怨恨我?”
“开始是,后来就不了。”
简年“嗯”了一声,笑道:“十年那么久,就算是血海深仇也会慢慢淡忘。”
她的笑里也有无奈,不止是怨恨,年少时再真挚的感情也会渐渐被十年的光阴消磨光,不晓得路时洲如今还愿意同她再相处,是不是因为不甘和遗憾。
“不是因为时间,是因为理解了你当时的感觉。去美国前我就知道你没和江东在一起,那时候特别不明白既然没有移情别恋,你为什么那么烦我,直到我又交了女朋友。”
“不是那么喜欢一个人,仅仅是觉得某些方面的条件合适或别的什么原因才在一起——对方还整日缠着绑在一起做这个做那个,确实挺烦的。那么一点点的耐心,要不了两天就磨光了。”
“我宁可和朋友或者一个人做感兴趣的事,也不想有个人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然后就理解了为什么当年我大老远地回来,你不肯陪我,非要做别的事。每次我被人抱怨冷淡的时候都会想到跟你在一起时的自己。每天早晚各打一个钟头的电话,每小时都发信息,被人逼着做这些事,做不到对方就不停闹,简直讨厌透了。我连一两个月都受不了就想分手,难为你能忍我大半年。”
“开始的时候我也是抱着认真的态度想试着发展,可真的坚持不下去。我很想有段全新的感情,走出过去的阴影,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对我爱搭不理我难受,别人太上心我又烦,活该再落到你手里。”
听到最后一句,简年有点不乐意:“什么叫活该?就好像跟我在一起很委屈你。”
见她皱眉头,路时洲立刻笑着解释:“不,是你委屈。委屈你再试着忍受我一次,我尽量克制住不烦你。”
简年没作声,十年前的路时洲因为饱受忽略不断闹腾,次数多了她确实会心生厌烦,却不是因为没那么喜欢,而是被现实压的满身疲惫,力不从心,分不出精力照顾他的情绪。
这些年她也遇到了不止一个条件适合的人,可与路时洲一样,无论多想认真地相处,无论怎样说服自己,都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她想告诉路时洲事情并非是他认为的那样,可时过境迁,在十年前的他们看来大到无处宣泄的委屈和情绪如今再想起来早已不值得一提,语言太苍白无力,不如从别处证明给他看。
路时洲摸不透简年的想法,一见她沉默就发慌没底,回想那句话说的不妥惹她生气的同时,再次牵起了她的手。然而才走出十几米,简年就又一次甩开了他。
一回头看到路时洲发怔,简年伸出食指点了点洗手间的指示牌:“我去洗手,你最好也去。”
“……”路时洲闻了下自己手,却是有海鲜的腥气。
……
路虎存在别处,怕简年辛苦,路时洲当晚没带着她去换车,隔天一早五点就起床去另一处房子,把这辆车后备箱里的东西装进路虎,又开回了Z大老校。
六点半简年到隔壁叫路时洲起床的时候,他已经买好早饭等在车里了。
后面塞的东西多,七座变成了五座,但后座宽敞,带四个人没问题,于是简年叫上了同组的小赵和另三个人。
发现路时洲成了简年的家属,小赵自然满脸惊讶,碍着简年性格偏冷,她不敢问,只得按捺住好奇。
临出发的时候,池西西从前面的SUV里走了下来,拉开路时洲的车门时,脸上还有怒意。
怀孕快五个月,见后座挤着四个人,她自然更想坐副驾驶,便笑着对简年说:“咱们换一换,你坐傅川的车。”
简年猜到她和傅川吵架了,笑着说:“我真跟你换了,傅总说不定半道把我扔路上……”
池西西本以为跟着她同来的是某位追求者,瞥见路时洲,自然惊奇:“你怎么来了?”
“爬山啊。”
池西西了解路时洲的忙碌程度,马上反应了过来,笑着问:“你们这是什么时候熟起来的?上次一起吃饭还客气着呢。”
路时洲很是无语:“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差。今天去的这座山咱们十年前就爬过。”
池西西迷茫了几秒,恍然大悟道:“把佟桦气哭的小姐姐是简年?”
简年笑道:“我还记着你,你也记着路时洲和佟桦,怎么单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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