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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心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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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诺突然昏迷,一片混乱,没有人去注意温思璇。

  但,铁南芯正要尾随入府,正好望见温思璇跟着一男子走离的背影。

  妖艳笑容缓缓绽现,铁南芯这才旋身走进诺爵府。

  大门在铁南芯入内后,缓缓合上。

  铁南芯找到唐旭泉。

  唐旭泉有些意外。

  “我没有见到思璇,你知道她在哪儿吗?”铁南芯状似担心。

  唐旭泉一惊,“爵妃不在璇舞阁?”

  耿诺和温思璇之间有暗樵未解决,他以为温思璇是故意避开耿诺。

  “不在。”铁南芯皱眉,“会不会出了什么危险,你快派人去寻寻。”

  唐旭泉不疑有它,即刻派人找寻。

  天黑以后,铁南芯掌起灯,照亮屋内那一壁的书与纸砚。

  她走到耿诺的床前,静静地锁着他紧闭的双眼。

  想到他腰上插着一把飞镖也不说,非要马上回来不可,她就恼。

  想到他流了不少血,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他还笑着说终于可以回家了,她就恨。

  他的命是赫凡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了没错,但这也不代表他还能一次又一次拿自己的伤不当一回事。

  他是为了温思璇才这么急着回来吗?

  气,从鼻间哼出。

  温思璇的风评不好,她早有耳闻。

  若非她亲眼见着温思璇趁耿诺昏倒就跟着别的男人走了,她还不愿信。

  她以为温思璇不过就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被众人捧在掌心的明珠。

  这样的娇弱,这样的无能,怎比得过她?

  没想到,温思璇竟还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也对,她生在铁家,早就见惯不惯了,像温思璇这样的女人看似柔弱,其实很会装,更是懂得如何勾人的骚狐狸。

  铁南芯轻抚耿诺的俊颜,细绘他的曲线。

  他的伤口虽已处理过,却因为劳累奔波,饮食不定,天气种种因素有发炎的现象,化了脓。

  刚刚大夫才将他腰部已经化脓溃烂的肉剔除,为他上了新药,大夫说,如此才能让新肉长出来,愈合伤口。

  肉体上的溃腐已经剔除,接下来,就是精神上的了。

  但是,她知道,急不得。

  在攻占大漠北岭之时,她要进,他要等,两人为此起了争执。

  他说,“南芯,你与思璇,实际上,一开始你占了很大很大的优势。但是,你知道你最后输在了什么地方吗?”

  她故作无所谓,“我输在什么地方?”

  他说,“耐心,你输在没有等待我爱上你的耐心。”

  她无言以对。

  他说,“人的性格决定了面对相同境遇时会做的每一个不同的抉择,每一个抉择又引导人走向不同的命运,你因为没有耐心,所以失去了一个让我可以爱上你的机会,所以,现在,你又要因为你没有耐心,而失去一个让我军取得胜利的机会吗?”

  她被他说服,结果也证明,他是对的。

  差一点,因为她的急躁就踉成了一场大祸。

  那一刻,她便要自己学着培养耐心。

  她已经在学着让自己有耐心。

  她自信有耐心,有时间,能够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玩这个征服他,让他爱上她的游戏。

  既然,一开始她是输在这里,她就要在这里爬起来,在失败的地方爬起来。

  铁南芯伏低身子,倾身吻上耿诺的唇。

  “你是我的!铁南芯的!”

  天大亮,耿诺清醒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是趴在他床边的人。

  那是一张美艳娇丽的脸蛋。

  不过,却不是他心之所想。

  动了动,他想下床唤人,铁南芯便醒了。

  耿诺淡然一笑,“是你照顾了我一夜?”

  铁南芯起身,要为他倒一杯水,身子因长久僵坐而使了个踉跄。

  心一动,耿诺的声音有了情感,“你去休息,我已经没事了。”

  铁南芯活动了下筋骨,有她的坚持,“我不照顾你,谁来照顾你?”

  她把水端到他跟前。

  随即她又唤来下人,准备让耿诺洗漱。

  耿诺掀了被,要下床。

  铁南芯见状,忙去搀扶,“你别下床,要是又拉伤,就不好了。”

  耿诺却笑道,“我又不是腿受伤,还能走。”

  铁南芯拗不过耿诺,只得从他。

  耿诺洗漱完毕,用过早膳。

  耿诺让人唤唐旭泉来,他要知道温思璇的近况,更重要的是……他都受伤了,为什么她还未出现?

  她该知道,她若真不想说那句对不起,只要先来求个和,他也不会强究的!

  可是,她竟然真跟他扛上了!

  这,他要是顺了她,以后,他的颜面,他的面子,他的里子,都该往哪放?

  砰!——耿诺倏地拍桌,紧缩的下颌显示他忍着巨大的怒气,声调却徐淡,“你说什么?!”

  耿诺显少会这样发怒。

  幸好唐旭泉的定力还算不错,否则被那双凤眸一瞪,早就吓昏过去了。

  唐旭泉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爷,爵妃不见了,但是,爷,您别动怒,身体要紧,爵妃不会有事的,她身上随时都携带着您随手丢给她的那些瓶瓶毒罐。可能爵妃只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

  “散心?!”越说越离谱,耿诺沉声道,“一个时辰之内,我看不到人,你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唐旭泉匆匆退出。

  铁南芯把一切看在眼里。

  耿诺要出去,铁南芯唤住他,“诺,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

  “你想说就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温思璇不见了,他的语气很差。

  那糟糕的态度不是针对铁南芯的,在看到铁南芯受伤的表情后,他懊恼不已。

  铁南芯照顾了他一整夜,他却这么恶劣,“南芯,我——”

  铁南芯打断他,“我想跟你说的就是关于思璇的事,我不是要拐弯抹角,而是,我想问你,你有没有心理准备接受一个打击!愿意的话,我就说,不愿意的话,我就不说。免得我到时落个说人事非,道人长短的骂名。”

  耿诺咧嘴,眼中却无笑意,“这倒奇了,有什么事会给我打击,你倒说说。”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你说。”

  他坐下,他倒要听听她口中的打击所为何物。

  铁南芯一直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昨日,你昏倒之时,思璇趁乱,跟一个男人走了。”

  男人?!

  “是谁?”挑眼,他漫声问,“你确定是男人?”

  铁南芯点头,很确定,“我没看到男人的正面,只看到男人的背影,我本来是要跟上去的,可我发现得太晚了,你也知道,昨日围观的百姓众多,他们一下子就被百姓淹没,不见了。”

  很难消化。

  温思璇坐在这厢,目光保持平视,眼神悠忽致远。

  接踵而至的事实,让人无法一下子消化接受。

  她问,“这……都是真的?”

  一切只是一个早就布好的局。

  圣皇知道这个局,杜予纬知道这个局,那耿诺呢?他知不知道?

  “真的。”杜予纬坐于她对面,等待她消化,接受。

  “耿诺知道吗?”温思璇的手紧握成拳,“他知不知道你是当今的沧骊王?他知不知道你与圣皇签下了永不进犯中原并年年进贡奉迎的条约?”

  杜予纬笑道,“他,不知道。我想,以耿诺的聪明才智是颇有怀疑的,但是,他不可能猜到,想到。连我都在毒解后花了半年的时间来消化与接受,更何况是什么都不知情的旁人?”

  温思璇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波无浪,“既然装死那么久,为什么现在要出现?!”

  杜予纬眸色一沉,他问,“思璇,你告诉我,你真的幸福吗?”

  “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

  “很好,我过得很幸福。”

  “是吗?”杜予纬扯动嘴角,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认识的温思璇,她从来不知道人间的忧愁,总是任性得无忧无虑,因为她说,天塌下来,会有人帮她顶着,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耿诺生气,可是,就算耿诺生气,她也还是不忘耍任性的甜美可人儿,但是,昨日我甚至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温思璇,那个忧郁,心事重重的女人,告诉我,思璇,那是你吗?”他的声音极轻,却带着绝对的怀疑,“这,就是你所谓的很幸福吗?”

  温思璇觉得杜予纬对她述说着的是另一个不知道在哪个时空穿梭的女孩。

  就像此刻,在她面前的他,已不是她熟悉的杜予纬。

  而是,两年前继承帝位的,沧骊王。

  眼前的一切都来得那么诡异。

  尽管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他说,但此刻,除了走,只有走。

  她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温思璇猝然起身,就往外走。

  “思璇!”

  那个曾经听闻千百次的熟悉声音拉住她的脚步,可只短暂停留片刻,她就做出决定。

  不理!

  不听!

  不甩!

  她继续往外走,索性跑起来。

  杜予纬立即往前追着她的背影。

  他比她快,她刚跑出客栈,她就被他抓住了。

  杜予纬追上温思璇,一把拉住她的臂膀,“思璇!”

  思璇?!他喊她思璇?!多讽刺啊,是他决定在她的生命中死掉的,凭什么又在这里喊她?!凭什么想活就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凭什么她就要接受?!

  温思璇站定身,倔傲地抬起脸蛋,视线对上他的眼。

  “公子,我不认识你!我只认识杜予纬,不认识什么沧骊王达钛齐!”

  “对不起,我知道……”

  啪——出其不意地,温思璇甩了杜予纬一巴掌,甩去了他的解释。

  “不!你不知道!”温思璇的嘴唇抖着、抖着,抖出破碎哭声,然后再也控制不住,她放声大哭,“杜予纬,你知道不知道,我听闻圣皇说你失踪了数月,搜捕未果,必是已遭不测之时的心情?!而你,竟然骗了我这么久!”

  狠话丢出去,她怒瞪他,恨恨喘息,握紧拳头,想把他推倒在地,再狠狠地在他身上留下几个脚印!

  她想做的事很多,可她什么都没做成,只是哭,哭得泣不成声,“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

  随即,她扯下随身携带的锦包朝他扔去。

  “我警告你,不准你追我!不准你跟我!不准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温思璇不给杜予纬机会说话,转身,跑掉了。

  杜予纬看着她的背影,再望向摔在脚边的锦包,弯下腰捡起。

  这么多年了,她仍然带着它,带着他送她的锦包?

  锦包上,那幅手工精描的锈品看来并非俗物,不像市集上贩售的俗品。

  他直直地盯着那幅画。

  那是一个正在快乐荡秋千的女孩,那女孩稚气娇俏分明是记忆中的温思璇。

  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他亲手做的,绣的,一个大男孩弄女孩的玩意,本是叫人笑话的。

  但,他,只会这个。

  阿背只教会他这个。

  她生日,她问他要礼物,他想不出送什么,便想到送她一个自己做的锦包。

  他做的时候开心激奋,做好以后,迟迟不敢送出。

  她收到的礼物都那么华丽,他便送不出手了。

  他还记得,耿诺送给她一个精致的绿镯子。

  人都散了。

  她跑到他跟前,伸手跟他要礼物的时候,他摇头,再摇头。

  “真没准备?”她很失望,“我最期待的就是予纬的礼物。”

  耿诺一听,把本来送给她的绿镯子抢回来。

  “你干嘛把送我的东西抢回去?”她皱眉,眉与眉都能挤成一座小山了。

  “你不是最期待他的东西吗?为了不浪费,我要把这东西送给期待它的人!”

  她要去抢绿镯,耿诺却轻功一使就走了。

  从那以后,耿诺再也没有送过礼物给温思璇。

  想到这里,杜予纬笑了。

  说不清楚胸口的情绪是感动,还是酸楚。

  他以为她早就忘了他了,他以为她不会为他的死讯难过太久,他以为他在她心中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其实……不是吗?

  一抹浅笑有点迷惑,有点想要捕捉却不是很确定的将开未开凝在嘴角,“思璇,如果你真的幸福,我就不会出现了。可,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那么不幸福的样子呢?……”

  时间如水。

  有些声音,没有人真的听得清楚。

  chapter 13思璇,你告诉我,你真的幸福吗?

  温思璇走在街上,她有目的地,她要回诺爵府。

  可是,走着,走着,她发现了不对劲。

  这里是哪里?

  周围全是陌生的脸孔,没有人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他们。

  停下来,蹲坐在屋檐下,她不走了。

  杜予纬没死,他只是诈死。

  他是沧骊王,他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停留。

  她不应该负气走掉,而是应该把失去的空白填满,把现在的一个时辰当成一日用,一日当成一年用,用到淋漓尽致。

  他没有死是一件好事,她应该开心,不是吗?

  但,她的心纠缠成结,解不开。

  泪腺没有开关,泪水奔流,止不住。

  她坐在那里,抱膝而泣,像等待认领的孩子。

  为什么她以为的世界总是虚幻?

  在这个世界上,她相信绝对不会骗她的人全都把她骗得团团转。

  她就像一个小丑,在自己以为的世界里上演着自以为是的喜怒哀乐。

  到头来,才发现,她不仅没有取悦任何人,反而把自己弄得满身泥泞。

  有一次,耿诺给她带回了许多种子。

  她很认真地把种子埋下,耿诺在一旁看着,笑着。

  她边埋边说,“不知道会不会发芽?”

  他理所当然,“是种子当然会发芽。”

  可是,春夏秋冬都轮过了一番,那些埋下的种子还是没有动静。

  那么多种子,没有一粒发芽,她失望至极。

  春日,雨绵绵。

  她去找耿诺,推开门,劈头就问。

  耿诺依然是笑容可掬,她却有不好预感。

  果然,他笑笑的,痞痞的,“你不会真的给那些种子浇水了,真的一直在等那些种子有一天发芽开花吧?不是真的吧?”

  “什么意思?”雨在下,她觉得有点冷。

  他终于放下手中的卷本,走到她身旁。

  他的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唇,“你怎么还是这么好骗?要发芽开花的话,那些种子早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就这么做了,你还真傻傻的又等了一年,培育了一年?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天真还是笨,如果你起了怀疑之心,翻出种子,让懂花卉的仆佣一辨识,便会知道,那些种子是炒过的,永远都不可能再发芽。它们永远都只会是你看到的样子,不会再有改变。”

  她不是天真,也不是笨。

  她只是没有去怀疑。

  为什么要去怀疑呢?

  假装也是一种幸福。

  父亲对她说,“思璇,你是爹的心肝,为了你,爹什么都可以放弃。”

  可是,父亲为了权势,为了地位,放弃了她。

  从那一刻起,她就开始怀疑,怀疑整个世界。

  但是,即使她怀疑整个世界,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杜予纬。

  只有他,对他,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任何事。

  那个绝对不会骗她一丝一毫的杜予纬。

  她会问他任何事。

  她问杜予纬,“我长得好看,还是那日跟耿诺送秋波的女人好看?”

  他会说,“各具千秋。”

  她心花怒放,她认识耿诺比那个女人的时间长,这就是优势,“你的意思就是我的胜算比较大?”

  他会说,“这我不知道,那要看耿诺喜 欢'炫。书。网'的是奶牛还是小笼包。”

  她常常因为他不会对她说谎,拣好听的话说给她听而追着他打。

  她要嫁给耿诺的前夕,她问杜予纬,“我的决定对吗?”

  他说,“没有人能预知未来,既然你做了这样的决定,我也不能干涉你什么,但是,我不会祝福你。”

  耿诺即将出征,她去找杜予纬。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

  只是,当时,她并不知道。

  她对杜予纬说,“我现在觉得很幸福,感觉他是真的爱我,真的把心交给我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这么忐忑,这么不安?”

  他说,“思璇,听我说一个故事,好吗?”

  她答,“好。”

  他说,“有一只小松鼠,一只雄鹰,一只兔子。小松鼠生活在被保护的森林里,它安全的在树林里跳跃奔跑,不用担心明天,不用担心未来。有一天,一只雄鹰飞过这片森林的上空,它在枝头暂时停栖。小松鼠看到丛林外来的陌生访客,它越跑越近,越跳越近,跳到了雄鹰停栖的枝头,它的视线与雄鹰的视线交织到了一起。小松鼠被雄鹰那种不羁的美丽深深地吸引。小松鼠希望雄鹰可以忘却天空,在自己的身边停留,可是,雄鹰喜 欢'炫。书。网'风从身边掠过的自由,就算彼此相爱,雄鹰终归是天上的飞鸟。小松鼠一次又一次的尝试飞翔,尝试能与雄鹰匹配,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小松鼠不能飞翔,即使它跃得再高,也不能满足长了翅膀的雄鹰。兔子经过这个丛林,它看到了小松鼠对雄鹰的迷恋。兔子看着小松鼠受伤,看着小松鼠因为尝试而头破血流,看着这一切的一切,但,它什么都做不了,它只能继续看着小松鼠为了构筑雄鹰想要的天空,想要的天堂而努力。思璇,我就是那只兔子,兔子会为受伤的小松鼠找大夫,兔子会想办法为小松鼠止血,然而,兔子没有办法阻止小松鼠要不要继续接受雄鹰带来的伤害,你明白吗?”

  她有片刻的迷眩,心隐隐颤动着。

  他结语,“兔子只是经过那片森林,恰巧碰到了小松鼠与雄鹰,总有一天,兔子会离开那片森林,所以,既然小松鼠选择了继续爱雄鹰,那么小松鼠就一定要学会在受伤的时候,自己找大夫,自己想办法为自己疗伤。它必须接受,有一天,它受伤的时候再也找不到兔子,兔子已经离开的事实。”

  小松鼠的兔子已经不再是小松鼠的兔子了吗?

  已经不是了吗?

  已经不是了。

  小松鼠受伤了,必须学会自己止血。

  再也不会有背着小松鼠四处找大夫的兔子了。

  没有得到爱的时候,人们渴望得到它。

  得到它之后,人们又害怕恐惧着有一天会失去它。

  一只小猫住在一条小巷里,小猫住的那条小巷的外三条街之外有一只大黄狗,小猫不会去想,不会去恐惧,更不会去担心大黄狗会不会有一天走过那三条街来伤害自己,但是,人会这么做,人总会想着那三条街之外丝毫不构成威胁的大黄狗会不会有一天跑出了院子,跑过三条街来伤害自己。

  这,就是人与动物的唯一区别。

  想来,佛说得对,人生下来,就是来受苦的,除非找到传说中的极乐世界,否则,人生就是苦。

  可是,传说中的极乐世界真的存在吗?

  没有人知道。

  找到极乐世界的人,人们称为佛。

  可惜,这个世界,人很多,佛很少。

  “爵妃,你去哪儿了?”还没进门,唐旭泉就飞快的迎了出来,看见温思璇,他焦急的脸终是松了一口气,“爷在找你,他很生气,你快去跟他解释下。”

  温爵妃才失踪一日有余,他的爷就狂乱得几乎要疯掉,他简直不敢想像如果温爵妃真的离开了他的爷,他的爷会变成什么样子。

  纤弱的温思璇却掌控着精明强悍的耿诺,他的爷失去了温爵妃,他也就会失去那个英明睿智呼风唤雨的爵爷。

  当他认识到这一点,惊愕得简直不敢相信。

  爱一个人爱到放下骄傲,爱一个人爱到无法自拔,爱一个人爱到改变原则,爱一个人爱到不顾一切……有时候,他很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种疯狂迷恋一个人的滋味。

  他想,他唐旭泉一生都可能无缘知晓情为何物。

  自问会不会觉得遗憾,他回答不出来,至少,他现在一切以耿诺为中心的生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对于唐旭泉的心思,温思璇是一点也不知。

  “嗯。”温思璇淡淡的应了一声,对于唐旭泉和他身后那群如释重负的侍守说,“对不起,我有点累了,可以进去休息吗?”

  她现在很累,累得没有力气和任何人周旋。

  无论是耿诺,还是铁南芯,她都不想理会。

  唐旭泉和侍守们这才赶紧让开来。

  温思璇越过他们,直直往内走,往璇舞阁的方向走。

  唐旭泉似乎很是惊讶,但是最后,他轻声命旁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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