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映象Ⅱ·求索-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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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陈宇轩沉默了。
　　“我能问问选图兰朵的目的是什么吗？”
　　“我就是想选这部歌剧啊。”宋颜宁最近已经被问得有点疲沓了，现在一切都简而化之，什么准备世锦赛什么中国故事全让它尽在不言中吧。
　　陈宇轩在那边不停的叹气：“不瞒你说我看的第一个花滑视频就是当初中国双人滑的图兰朵。你为什么要滑这么……这么……”
　　陈宇轩差点把滥俗这个词脱口而出，好在生生忍住。她半晌转了话头：“已经编完了？”
　　“编完了。”宋颜宁回答。
　　陈宇轩：“……”
　　她又叹了口气，她没再说什么：“那好，那我到时候先把设计图给你，然后你再选款式好吗？”
　　宋颜宁：“好。”
　　挂了电话以后宋颜宁也叹了口气，她满心就想，好好一部歌剧，怎么这么遭人嫌弃啊。
　　宋颜宁现在还在发育关，虽然节目看着打磨的差不多，但李言蹊知道，她目前所谓的打磨差不多的意思仅仅是记住了里面的编排和细节，但她的跳跃还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动作上能不能完得符合裁判心意也还不好说。李言蹊觉得宋颜宁需要去国际赛场上试试。进了八月份就意味着花样滑冰新赛季开始了，青年组分站赛即将开始，八月底还会有一场亚洲花样滑冰公开赛，李言蹊想让宋颜宁参加一下。
　　对此宋颜宁没有异议，只不过她已经有小半年没参加比赛了，这个赛季她过的着实不安生，自己也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忐忑。
　　李言蹊见宋颜宁同意，他托陈教练在国内告知冰协帮忙报名。冰协这次很顺利的通过了这次报名，随后也发布了宋颜宁要参加亚洲公开赛的消息，甄真也跟着在宋颜宁的资讯站发了这一消息。
　　而另一边陈宇轩给她设计服装也没有之前那么顺利。倒不是陈宇轩没有灵感，而是宋颜宁这边对她自由滑的服装不满意，也不是说不喜欢款式，她竟然表示自己不喜欢衣服的颜色。
　　以前宋颜宁也会表示自己想要什么颜色，陈宇轩会考虑她的意见，但这次陈宇轩不想轻易的随了宋颜宁的心意，她决定好好跟宋颜宁沟通一下。
　　“图兰朵的表演服我只想给你在玄色，红色和黄色里面选，但宋颜宁你懂的，老外对中国印象里的代表颜色就是红色和黄色，你滑的是个中国故事，采用这几个颜色我觉得会深化中国风的韵味的。”
　　“我知道，”宋颜宁有点踌躇，“我只是……”
　　“你说就行，别磨叽。”陈宇轩说道，宋颜宁听到那边啪啪翻纸的声音，估计陈宇轩有点不耐烦了。
　　宋颜宁闭了下眼睛，她觉得真的说出来有点羞赧，但陈宇轩都这么说了，她下定决心索性一股脑说出来。
　　“我怕被人比较说我模仿前辈，你知道的，当初韩国选手云静恩曾经滑过图兰朵，她那件衣服的颜色也是金色和红色的，很漂亮。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粉丝那……”宋颜宁顿了一下，改了一个温和的词，“那战斗力，我怕他们说我模仿了云静恩。我知道我的图兰朵注定是要被比较的，所以我想在每个细节都做好，包括我的服装。”
　　她嘁哩喀喳说出自己的忧虑，电话那头静了三秒，宋颜宁心惊胆颤，她看看自己的手机，小心的喂了一声。
　　“首先，”陈宇轩开口了，“采用金色和红色作为表演服的图兰朵不是只有云静恩一位，她那件衣服的确漂亮，但当年中国双人滑的图兰朵节目里女伴穿的也是红金色表演服。如果真的有所谓云静恩的粉丝仅仅因为金色和红色就说你是模仿，那他们一定是毫无原则的脑残粉，既然这样，那你为啥要理会那些脑子有问题的粉呢？再者，你这样的话，会让我觉得你在怀疑我的能力，难道我设计个红色跟金色的衣服就非要跟云静恩那件一样？”
　　宋颜宁哑然，她开口想解释一下，没想陈宇轩没说完。
　　“宁宁同学，我很感谢你当初找我设计表演服。说实话，在当初接受你委托之后我看了很多的花滑节目，担心你和别人的衣服太像会引起争议。我不敢说我给你设计的衣服件件独一无二，但至少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给你设计的衣服不会去模仿其他的选手。如果我给你的设计图里你发现曾经见到过也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分文不取重新给你做。”
　　听完陈宇轩的话，宋颜宁轻轻的吸了口气，她感觉得到陈宇轩有些激动，呐呐的说了声：“对不起。”
　　陈宇轩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不，没事。”
　　短节目和自由滑，在经过两人的这番心里话之后终于定下，对自由滑的衣服宋颜宁还是提了几个意见，陈宇轩稍作改进，终于定下了每件服装的款式，剩下的就是剪裁了。
　　八月份，青年组分站赛开始，女单里依然有大批年轻的少女涌进来，尤其以俄罗斯女单最多实力最强，格蕾教练组里的三位小女单成为新赛季青年组的主角，尚显稚嫩的面孔和瘦削紧实的身体蕴藏着近乎无限的潜力。而她们和前辈们如出一辙的凶狠的眼神毫不掩饰对未来成年组金牌的渴望。青年组的竞争已经如此激烈，成年组又怎么可能风淡云清。两届世界冠军伊莲娜·丹尼洛娃，新晋世青冠军帕夫柳琴科，日本女单一号平井千夏，北美新晋一姐黛西·摩根，中国继陈露之后又一位一线选手宋颜宁，还有和帕夫柳琴科一起升组的普利谢茨卡娅，美国的一号薇薇安·朗曼，还有很多努力要进入冬奥会的选手，所有的人，都在望着这个赛季的那场冰雪盛会，要在比利时布鲁塞尔举办的冬奥会。


第59章　你可以做到
　　宋颜宁站在冰面上，她看着李言蹊，没有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李言蹊不由得笑了，这让宋颜宁很困惑，这个时候李言蹊怎么笑得出来。
　　然而李言蹊就是笑了，笑的意外的轻松，他微俯下身体望着宋颜宁的眼睛：“这可是B级赛啊宋颜宁，这里要是紧张的话那对冬奥会可不是好事。”
　　“可我真的……”宋颜宁并不介意在李言蹊面前暴露她的脆弱。她相信李言蹊能够包容她此刻的不安。
　　果然，李言蹊拍拍她的头：“没事，那我们就从现在开始锻炼，试着抛弃这种情绪吧。”
　　宋颜宁点点头，她眼睛瞟了瞟后台。她是没想到的，亚洲公开赛这样一个B级赛事里，还能有坂本芽衣，南英惠，红谷结爱这样的知名选手参加比赛。
　　八月中旬举办的亚洲公开赛是今年CS挑战者系列赛的第一场比赛，这场比赛也是整个赛季第一场成年组赛事，又有一些有人气有成绩的选手，意外的受到了关注。第一天的短节目结果可以说是出人意料，坂本芽衣70。22排在第一位，宋颜宁以近四分的差距排在第二位，南英惠以不到两分之差排在第二位，红谷结爱第四。
　　短节目里最让中国冰迷关注的自然是宋颜宁，其实早在之前的冰上巡演里宋颜宁中国冰迷就察觉到宋颜宁的变化了，那时候冰迷为宋颜宁不安，因为看宋颜宁的样子就知道她的发育关不好过。她们担心宋颜宁的状态赶不上赛季开始。而短节目的分数已经证实了冰迷心里这一点。短节目里宋颜宁摔了一个2A，这个跳出现失误是因为冰刀卡在了冰槽里，并不是因为宋颜宁技术出现失误。可最让冰迷忧心的一点是，宋颜宁的跳跃加分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她的其余两跳是3F3Lo和3Lz，其中连跳甚至被判了存周。
　　当时短节目出来，宋颜宁看着自己的短节目得分，这个六十几的成绩，打青年组以后宋颜宁几乎没再得到过。上场世锦赛她拿到了75分的短节目得分，现在骤然拿到一个比那时候低了近十分的成绩，宋颜宁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以后，宋颜宁的眼睛就渐渐暗淡下去了。
　　而李言蹊对她的短节目得分似乎并没有太大触动，他平淡的拍拍宋颜宁的肩膀安慰她说这是她失误以后的短节目得分，不要太放在心上。宋颜宁惊讶李言蹊能说出这样安慰的话，被判连跳存周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了，古往今来但凡存周的女单，有几个后来不存的？
　　但她不可否认，李言蹊的沉稳让她心里淡定了不少。所以当自由滑比赛开始的时候宋颜宁并没有紧张到手脚发麻的程度。李言蹊也看起来很轻松，仿佛宋颜宁来参加的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热身赛。
　　宋颜宁的自由滑初次亮相，连带着她刚做好的表演服也一起引起大家的热议。图兰朵，花样滑冰里被选手普遍采用过的题材，如今被16岁的中国女单宋颜宁再度演绎。
　　跟随自由滑初亮相的宋颜宁的表演服也看得人眼前一愣，注意，是一愣不是一亮。这件表演服整体是红色，采用的是长袖的款式，为了保证比赛时候的竞技状态整个衣袖都是紧绷在手臂上的，衣服的主体也是紧身的。这样一来整个服装跟格蕾教练组里那种把上半身都裹起来的样式很相像。但有一个地方是不一样的，就是肩部的设计，或者说，这件衣服最精心的地方也就是肩部的设计了，陈宇轩用金色的织线和水钻在肩部给衣服做了一个视觉上蛮有冲击力的图案设计，细看花纹繁复华丽，图案是来自于中国传统的服饰纹样。而这整个设计来自于元代服饰中的一云肩。
　　宋颜宁穿着这件表演服，她特意画了一个红唇，稍微明亮的一个色彩，整张脸看起来比较明艳，虽然处在发育期，但宋颜宁的眼神依然透着一种初升成年组的内敛谦和。
　　尽管李言蹊不停地给宋颜宁降压，然而宋颜宁的表现依然低于预期，宋颜宁的跳跃难度配置和上赛季一样，不过整体编排的难度提高了，比如跳跃前的衔接比之前更新颖也更复杂，步伐也是比之前更难，还有整套节目很考验宋颜宁的合乐能力，总之很多宋颜宁来说都是新的挑战。但是显然，裁判并不买账，自由滑分数出来，宋颜宁的自由滑得分仅仅是128分多一点，这个分数也就跟宋颜宁青年组时期差不多。
　　宋颜宁看到这个分数又是久久的没有动静，那时候她还在大口大口的调整呼吸，看着自己不到130分的分数有点无措，但她顾不得问李言蹊怎么回事，她累，前所未有的累。而李言蹊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揽在怀里，他没有说话，只有那握住宋颜宁肩膀的力道让人猜测到他此刻的并不平静的心情。
　　这套初亮相的图兰朵场外也没有拿到想象中的热度。比赛的时候甄真在国内追的直播，顺带刷了比赛的帖子，几乎是清一色的讨伐宋颜宁的，从比赛状态到自由滑选曲再到服装，几乎就没有不被吐槽的地方。
　　“看宋颜宁的情况，比以前胖了不少，明显身体没那么轻盈了，都要跳不动了吧。没想到青年组那么厉害的女单也过不了发育关。”
　　“为什么宋颜宁要选图兰朵，选手用滥了的曲子很难滑出新意的。早两年的节目都新颖别致，到了奥运赛季怎么反而倒退了？”
　　“那套衣服简直不伦不类，肩部的那个设计是怎么回事儿啊，水钻在上面装饰真是显得廉价，还有衣服整体的颜色，这个红色是怎么回事，一点都不庄重大气，这是水红色吗？这个颜色显得很轻浮。”
　　“图兰朵本来就是一个外国人杜撰的中国故事，一点都没有中国的韵味。中国选手选这个音乐根本体现不了中国的风韵。”
　　……
　　甄真看着那些评论觉得触目惊心，冷不防有人从她身后靠近，幽幽的问道：“在担心你那位小朋友吗？”
　　甄真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到陆一非正弯着腰看她的手机，甄真又是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机，她这个习惯好，要是有人受到惊吓反而把手机扔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陆一非坐下来，这里是他工作的律师事务所楼下的一家餐厅，他约了甄真来这里吃饭，陆一非最近经常约她出来，吃饭也好，偶尔会看一场电影，他正是忙着的时候，也正是心里郁结的时候，刚从学校的象牙塔里走出来，即便能力出众依然需要一个让人认可信服的过程，这也是让自己的心脏百炼成钢的过程。陆一非正处在这个时期，自然会有不顺心的时候，这时候陆一非就会叫甄真。而甄真都会答应，但陆一非人脉那么广为什么总是叫她，甄真到现在都没想过。
　　不，其实是甄真不敢想。
　　只要陆一非不提，她就绝对不让自己去想。
　　亚洲公开赛给宋颜宁留下了很不好的体验。
　　整场比赛坂本芽衣两套节目发挥都不错，是全场发挥最完整的选手，毫无疑问的拿到了金牌，而原本短节目排名第四的红谷结爱这次也争气了一回，自由滑完美发挥得分仅次于坂本芽衣，总分第二拿到了亚军，而宋颜宁仅仅是靠着短节目的些微优势胜过南英惠，拿到了铜牌。
　　但宋颜宁清楚，并不是说宋颜宁比南英惠好，纯粹是因为她进了发育关，南英惠也进了发育关，两人半斤对八两，恰好南英惠发挥得更差一点，所以让她得了铜牌。
　　这个认知让宋颜宁无比失落。
　　当然，李言蹊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
　　比赛的时候李言蹊能淡定自若是为了安抚宋颜宁，但比赛结束之后李言蹊有点着慌了，他能看出来宋颜宁现在的窘境。在此之前李言蹊还能抱着尽管宋颜宁稍有退步但裁判还愿意等待宋颜宁回归的念头，但这场比赛彻底打碎了他的想法。
　　很显然，宋颜宁这次的发育关让所有人都对她持有旁观的态度，直到现在，很多人——裁判，冰迷，国家队依然没有真的信任这个女孩的潜力，或者说，他们可能不相信宋颜宁能够重回状态。
　　想到此，李言蹊心里重重的沉了下去。而面上他却不动声色，他很清楚，一旦他表现出一丝没辙或慌乱的样子，敏感的宋颜宁也会因此对自己怀疑起来，而发育关最需要的就是能坚守下来的自信和勇气。
　　为此，李言蹊继续对宋颜宁进行恢复训练，他着重训练宋颜宁的转速来保证跳跃的周数，除此之外还请体能师对宋颜宁进行腹部和腿部的练习来增强力量，他也请了形体老师来为宋颜宁塑型，甚至为了让宋颜宁一个平和的心态，李言蹊每周都带她出去看电影或音乐剧或芭蕾剧。
　　他不断告诉这个女孩，你可以做到，你可以熬过这个漫长的发育关，像从前一样度过那段困苦煎熬的岁月，你一定可以站在最高的赛场上，实现你小到大的梦想。
　　你一定可以做到。


第60章　休学
　　亚洲公开赛结束之后，宋颜宁再度开始了恢复训练。她很清楚，对于她现在的状态，从裁判到冰迷都是不满意的，包括她自己，一回想那个分数她就不自觉的打一个颤。
　　然而这个恢复训练依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进入到九月份，宋颜宁似乎不再长高，她的身体最终停止在166这个身高线上，在女单里这个身高已经不算矮，但体重还是有波动，发育关让她从过去的不到七十斤迅速增长到九十多斤，但与此同时她还没有达到足够的力量来支撑这副变沉长高的身体。
　　自亚洲公开赛结束之后的训练时间里，宋颜宁和李言蹊之间的气氛也有些微妙的变化。两人话都变少，说的最多的就是技术上哪里需要改进，接下来要怎么做。在宋颜宁叹息或不安的时候，李言蹊也会安慰她。可到底两人之间不会像以前那样融洽的聊天说笑了，他们彼此都憋着一股劲儿，宋颜宁在赌自己能够度过发育关恢复到从前，李言蹊在赌自己能带着宋颜宁——这个毫无疑问的好苗子——成为一线甚至顶尖选手，而不是栽在自己手里。
　　尽管宋颜宁努力训练，她的状态也在逐渐好转，但这个好转在时间面前显得很微小。眼看着八月份即将结束，宋颜宁知道自己的暑假即将过去，她的高三生活即将开始。宋颜宁在这个时候和李言蹊商量了一件事。
　　“休学？”李言蹊有短暂的错愕，可很快他就调整过来，他露出一丝微笑，可以猜到李言蹊不是没想过让宋颜宁现在休学。
　　“是，我想今年先休学一年好好准备冬奥会，高三这一年很重要，奥运赛季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不能做一个两者兼得的美梦，所以我现在要暂时放弃一样，等这个赛季结束以后，我就好好准备高考。”
　　宋颜宁注视着李言蹊的眼睛，她的眼神和那时坚持滑图兰朵面对丹尼尔时一样。那是她做好决定以后难以回转的坚定眼神。
　　李言蹊静默许久，终于温和的笑了：“如果这是你决定的，那我支持你。”
　　听到这话宋颜宁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放松，但随即又变的忐忑：“我一会就和我妈妈商量一下。”
　　晚上，宋颜宁给颜瑗打了电话。
　　颜瑗在接到电话之前就猜到了大概是宋颜宁要和她说什么事。宋颜宁鲜少主动给她打电话。
　　其实颜瑗是了解宋颜宁近况的，虽然她和宋颜宁聊天不多，但会和李言蹊询问一下宋颜宁的训练情况。她知道现在宋颜宁心情郁郁不安，又担心自己说什么会给她压力，也一直紧张着。而在听到宋颜宁打算休学的时候，颜瑗并没有像宋颜宁想象的那样立刻拒绝。
　　颜瑗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
　　“你确定吗，确定休学一年好好准备冬奥会吗？如果你真的觉得这样做是值得的，我不会阻拦你。”
　　宋颜宁的回答一向干脆利落：“我确定。”
　　“那好，如果你已经决定好，那你回来一下，我带你去办休学手续。”颜瑗回答道。
　　约定好回国时间以后，颜瑗打断挂掉电话，宋颜宁忽然叫了一声妈妈，颜瑗就问还有什么事。
　　宋颜宁嗫嚅了一下，低声说：“谢谢。”
　　那边有一瞬间的寂静，随后颜瑗的声音传来，是竭力控制颤动的语调：“怎么，你还跟你妈客气呢？”
　　颜瑗同意，宋颜宁的外公外婆也没有什么异议。他们能理解花滑在宋颜宁生命里的重要性，只要在宋颜宁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他们不会太多干预她的决定。九月上旬宋颜宁回北京办理好休学手续，随后一家人经过商议，宋颜宁还是决定回加拿大训练。
　　休学一年在加拿大训练，没想到最激动的反而是顾涵星。
　　宋颜宁一开始光想着休学专心训练，倒忘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她现在是借住在顾涵星家里，这要是在加拿大长期训练，她得再去哪？
　　宋颜宁这孩子一贯想的多，一想到自己从短住变成长住就觉得像是对顾涵星一家说话不算话一样。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换地方住的时候，顾涵星的母亲挽留了她。
　　“留下来吧宁宁，我女儿现在去上大学，几个儿子过两天也要走了，很少会在家，你在这里正好和我作伴，”她笑眯眯的，指了指客厅里正在打游戏的四个男孩，“你看到了，过两天家里只剩下涵星自己陪我，可无聊了。他们也都不喜欢陪我逛街。”
　　宋颜宁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随即又是担忧：“不过阿姨，我是长期训练，一年的……”
　　“没关系啊，他们也不会介意的，”顾母又指了指自己的儿子，“尤其是涵星一定会很高兴。”
　　宋颜宁微微一怔，她轻轻的低下了头。
　　尽管没有直接推却顾母的邀请，但宋颜宁还是在纠结这件事，大概就是顾母说的那句话触动到了她。
　　如果说从来没想，那一定是假话。宋颜宁不是没看出顾涵星对自己的感觉的，只不过她一直让自己不作回应。
　　大概是因为从小受的教育，潜意识里宋颜宁并不认为自己这个年纪就适合谈恋爱。早期的时候她除了学习还忙着训练，现在是除了学习还忙着训练还操心发育关，她自觉自己没有多少精力放在恋爱上，虽然那些朦胧的微妙感觉依然在，但她还是用理智控制住了这些情感。
　　而对于宋颜宁想要搬离的想法，顾涵星仿佛猜到了一样，在俱乐部训练的时候他找到了宋颜宁。
　　现在因为在同一个俱乐部同一个冰场，两人相处的时间很多，冰时也是重合的，只不过宋颜宁现在情绪消沉，没有去年那么好的心情，顾涵星识趣也就不多打扰她。他原本以为宋颜宁暑假结束之后就要回北京，他都计划着怎么给宋颜宁送行了。没料到宋颜宁回北京几天又回来了，休学一年在加拿大长期训练，他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又惊喜异常。
　　顾涵星是从自己母亲那里知道宋颜宁想离开的，说实话他有点失落，即便听到自己妈妈说宋颜宁没有离开，顾涵星还是觉得宋颜宁在琢磨着找别的住处。还真别说，他猜对了。只不过宋颜宁在加拿大人生地不熟的她的执行能力不大好，所以这事儿一直没办了。
　　顾涵星在宋颜宁训练的间隙小心翼翼的凑过来，说话前先挂了一脸的笑。宋颜宁在发育，顾涵星虽然没有这么猛烈短期的发育关，可这些年也一直在变化，16岁的男孩子身材纤细修长，面孔尚显稚嫩，皮肤细如白瓷，大眼睛双眼皮长睫毛一样不少，鼻梁高挺，淡粉的薄唇唇形优美，笑起来依然又乖又萌，却开始有了清隽温雅的气息，那是从懵懂无知的孩童朝着少年逐渐长成的预兆。
　　“小师姐。”顾涵星叫她。
　　彼时宋颜宁正累得不想说话，她刚做了腹肌训练，总想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