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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笑-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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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成王妃嫣然道,“你知道的,我当年发誓过不能回去。但今天我宫里的老人来找我,我突然非(www。fsktxt。com:看书吧)常想念故乡,父皇的陵墓,我有二十年没祭拜了。家乡风俗,二十年一转生,我该去给他上柱香。”
  “我可以陪你去。”成王深深地凝注她。
  “冀北不可一日无主。”成王妃微笑,踮起脚尖,给丈夫理了理鬓边微白的发,“我很快就回来。”
  她看他的神情,温存缱倦,眼波盈盈犹自如少女,他俯首深深看进她的眼睛,恍惚看见多年前,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女,足风流。
  一晃二十年,花容犹在,心事如书。
  “那我等你。”他也微笑,抚了抚她的额,手指用力压了压,换她不满嗔一眼,随即两人都一笑。
  这是成婚二十年来常玩的游戏,他总爱抚她的额头,她便嗔他抚出皱纹,他便用手指压一压,笑说替你压平了,永远不老。
  一个动作做了二十年,乐此不疲,不是因为好玩,而是因为,贪恋彼此的亲昵和缱绻。
  “放心。”她拍拍他的手,看他神色如常,也放了心,成亲二十年,还是知道他的性子的,如果知道真相,他不会这样镇定。
  “那我派人送你。”
  “不必了。”她笑,“我已经安排人在宫外改装护卫我。”
  “王妃果真算无遗策也。”他取笑一句,随意地放开了手,“你办事,我总是放心的。那你一切小心,速去速回,等尧羽卫回来,我让他们去接你。”
  “好。不过你不必特意去召尧羽了。”成王妃轻轻道,“述儿在燕京,他身边不能没有人。”
  “这小子。”成王皱起眉,“听说他和那个……”
  “元征。”成王妃淡淡微笑,回身的神情,有种自如的睥睨,“以前我也担心,但最近我想通了。述儿的身份地位,和他的心性选择,注定他身边的女子,必将多经考验。大浪淘沙,泥沙俱下,能最后留在他身边的,必是超卓女子。你现在又何必对那些未必能长久的莺莺燕燕着意呢。”
  成王沉默半晌,自失地一笑,“老了,心思就琐碎了,好,依你。”
  成王妃嗯了一声,看看丈夫,忍不住又道:“听说你最近去松寒院比较多……”
  松寒院是有罪软禁的纳兰迁居住的地方。
  “夷安。”成王的笑意里有不以为然,“迁儿知悔了。你知道的,他那个拼命冲动性子,不过被人利用而已,无论如何,他是我儿子。”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放心,我没打算现在放他出来。”
  成王妃闭闭眼睛,半晌淡淡一笑,“是,我没有为难迁儿的意思。只望你记住,有些人居心叵测,不可不防。”
  “那是自然。”成王笑起来,款款执了她的手,柔声道,“你呀,就是操心太多。如今出趟远门,回家乡看看也好,这些年,累着你了。”
  成王妃在他臂弯温柔一笑。
  成王久久凝视着她,突然张开双臂,将妻子紧紧抱在怀里。
  “夷安。”他叹息般地道,“我有没有告诉你,娶了你,是我一生里最大欢喜?”
  成王妃一霎沉默。
  夫君爱她,却因为她的敏感洁癖,并不敢过于亲近她,这般紧的拥抱,似乎记忆中第一次。
  随即她反手,更紧地拥抱住了他,近乎贪恋地细细嗅夫君身上熟悉的气息,在他耳边轻轻道:“有。此刻,最合适的此刻,你让我知道。”
  成王似乎笑了一下,她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随即他推开她,道:“你是不想惊动他人,想趁夜出城吗?那时辰不早了。”
  “嗯。”成王妃在渐起的晨曦里,仔仔细细看了看丈夫的眉眼,随即一笑,转身行出殿外,不再回头。
  成王立在台阶上,久久地看着妻子带着孙希走远的背影,良久沉声道:
  “彤文。”
  立即有个声音,从殿外冒了出来,“属下在。”
  “秘密调拨大军。”成王紧紧盯住妻子背影,眼神云涛微卷,“悄悄跟随保护王妃!”
  “是!”

天定风流之千寻记 第八十九章 风云燕京(2)
  脚踝被抓,君珂翻落的去势立即被止住,她一瞬的慌乱之后便镇定下来,身子在持续后仰中,蓦然抽剑,凭着刚才低头那一霎的残余印象,反剑对脚下狠狠一砍。
  那手却突然拖着她的脚踝往旁边狠狠一拽,她劈下的剑是能砍下他的手腕,但也能同时砍下她自己的脚踝。
  君珂的剑却在即将接近那手腕之时突然变招,灵动如流水,从那手腕之侧流了过去,“叮”地一声,反刺入墙中。
  剑尖入墙本应无声,这一声却清脆,随即墙头不知哪里一震,一物呼啸而来,半空里砰然一声,弹开蓝汪汪的丝网,丝网上银光闪烁,无数倒刺。
  眼看那来势奇急的丝网,便要将君珂和那人一起笼罩,那人却好整以暇,似乎还轻轻笑了一声,大概想看君珂怎么应对。
  君珂突然躺了下去。
  人家还抓着她的小腿,五指如铁,她却霍然睡倒墙头,底下那人似乎也一怔,与此同时那丝网突然半空一弹,几乎贴着君珂的身体掠过,正好落向那人头顶。
  一声轻笑,那人毫不犹豫五指一松,君珂立刻翻身远远落下,落下时犹自不忘长剑一挑,银光一闪,丝网被毁。
  这是属于她和尧羽卫的秘密武器,宁可毁去,不能落在敌人手里。
  踩着丝网碎片落地,她的心才略微定了定。
  这几招看似简单,却是君珂临敌应变的精华,不仅必须反应机诈,还必须了解对方在这种情形下,会怎么做。
  好在她熟悉别院的所有机关,很多都是她和小陆一手布置的。
  她也熟悉对面那个人,知道他从来不介意拿人当挡箭牌。
  对面,那人微笑,道:“每次见你,你都让我想要拥有你。”
  君珂撇撇嘴,“每次见你,你都让我希望永远不要看见你。”
  沈梦沉又笑了笑。
  “我既然在这里等你,就不是为了和你斗嘴皮子。”他张开双臂,笑容光艳如夏夜盛开的玫瑰,“君珂,你命中注定是我的。你我已是通脉之体,这是一生不可分割的缘系,你若聪明,便当为我留下来。”
  君珂并不明白什么是通脉之体,隐约觉得和那日轿中奇遇有关,此刻却也无心去问,冷笑道,“我若不呢?”
  “那你便走吧。”沈梦沉的回答出乎她意料,“你也知道,我今日一人在这里等你,并无护卫围困你,只要你能走出燕京城,我拱手相送。”
  君珂挑起眉——无所不用其极的沈梦沉,有这么大方?
  “那行,多谢,再会。”此时不是犹豫徘徊的时辰,她简短三句话,毫不犹豫扭头就走。
  “来人,把这头地面机关堵死。持火器日夜对里喷射,不必留活口。谁要出来,立刻格杀勿论。”身后,沈梦沉的语声传来。
  君珂霍然停住脚步。
  手指在袖下握成拳,攥紧又松开,她终于回头。
  尧羽卫,被困在了地下的地道里?
  看她回头,沈梦沉还是那懒懒笑容,柔声道,“我但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我的。”
  君珂冷笑一声。
  “你真是让我伤心,回头也不是为我。”沈梦沉看起来没什么伤心的样子,“不过我向来不重过程,只重结果,来。”
  君珂原地不动,“你把他们怎么了?”
  “没怎么。”沈梦沉轻笑,“鸟儿们反应很快,这边还没大军出动,那边他们已经先动了手,先潜入附近燕京府大牢,抓了一批死囚出来,带进别院,然后自己烧了一把大火,死囚们以为大军是来追捕他们的,自然拼死以战;朝廷军队以为死囚就是冀北逆贼,也是全力抓捕,双方趁夜动手,一番乱战,等到死囚被收拾干净,鸟儿们早已不见。朝廷军队自然认为他们已经趁乱逃走……”
  “不过可惜。”他轻轻一笑,“别人不了解鸟儿们,我却是知道的,鸟儿们从出世至今,他们做过的大多事情,我都仔细揣摩过,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只要还有鸟儿散落在京城还没来得及回府,尧羽卫便不会贸然出逃丢下战友,他们必然有个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秘密联络点,可能还不止一处,但此刻,从时间上推算,只能是这一处。”
  他对脚下点了点,姿态很轻,像怕踩着蚂蚁。
  君珂脸色有点发白,她不得不承认,无论怎么推敲,沈梦沉这段话里,都没有什么漏洞。这种隐匿方式和作战风格,确实是尧羽卫的,这种不愿丢下任何一人的团体精神,也是尧羽卫才有。
  沈梦沉,确实对冀北下了功夫。
  一个人用这许多年的时间,隐在暗处,对某种势力长久观察,他为的是什么?
  “冀北必败。”沈梦沉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淡淡道,“朝廷对冀北从未放弃过警惕,而这一场计划,也开始了很久。现在不过一个血与火的开端,最后必将以皇权归一为结局。君珂,选择自寻死路还是明哲保身,有时候不是那么难的事,闭一闭眼睛,也就过去了。”
  君珂默然半晌,答:“我怕我今日闭一闭眼睛,从今以后每天晚上,都有人睁着眼睛,在噩梦里看我。”
  “你以为你此刻睁着眼睛下去,他们就愿意和你同生共死?”沈梦沉突然笑得讥诮,“君珂,你以为,尧羽卫此刻还愿意原谅你?”
  君珂霍然睁大眼睛。
  “纳兰述虽然不喜家族,多年积郁,但他真正愤然离家出走,起因还是为你,他出走,连带尧羽卫离开冀北,朝廷的计划,才真正开始有了执行的机会。”
  “纳兰述的注意力在你身上,尧羽卫不得不把注意力也投到你身上。”
  君珂脸色一白。
  “你在燕京越风生水起,尧羽对你投入的关注和保护便越多,人力是有限的,他们要保护纳兰述,要关注你,还要兼顾燕京危机,对于燕京以外的蛛丝马迹,便难以顾全。”
  君珂退后一步。
  “不得不说鸟儿们还是无比精明,一点点蛛丝马迹,他们便嗅到了气味,以他们的能力,眼看便要提前发现不对,影响到大局执行,好在,有你。”
  浑身颤了颤,君珂又退了一步。
  “因为你一场突然入狱,尧羽全员出动,才有了我们钻空子的机会,将重要的消息调包,将事情被发现的时机,又推后了关键的几个月。”
  君珂再退。
  “从今天开始,你以为尧羽卫想通了前因后果,不会对你心生厌弃?”
  再退。
  “从今天开始,你以为纳兰述痛定思痛,在责怪自己沉迷女色放弃责任而导致家破人亡时,不会因此迁怒于你?”
  再退。
  “就算他不迁怒于你,你以为此刻的他,还有心思还有胆量和你这个麻烦祸害在一起,为前路增添阻碍?”
  再退。
  “看到你,就像看见了他的错误,你的存在,就是在生生提醒他那些永不可挽回的悔恨,怎么也避不开逃不了转不过去,一次次戕心的残忍。”
  再退。
  “到时候,你让他情何以堪?而你,付出一切不顾生死的追随,面对的却是日渐冷淡和隔膜排斥,你的心,又要如何被伤成千疮百孔?”
  再退。
  午夜冷风,地面积雪,沈梦沉黑发飘舞,声音幽沉,字字如巫。
  他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
  “砰。”身后突然一凉,触及墙壁,退无可退,她才瞿然一醒,一抬头,脸色惨白。
  从冀北到燕京,她一路挣扎,步步向上,获人心名誉,得赞赏爱戴,鲜花着锦,声名喧腾。
  她以为她该是别人的骄傲,不再依赖他人,足可有自己的光芒供人分享,然而到今日才明白,原来她从来都是棋子,执在这个男人手中,身后牵着线,控制了爱她的男人。
  原来她从未真正崛起。
  原来她从来都是拖累和绊脚石。
  原来她此刻,站在这里,自以为满怀义气,为我所应为,自以为可以和人同生共死,不屑这人间富贵如纸,不曾想她才是那致人惨败的罪,没有救赎的余地。
  君珂闭上眼。
  半晌,一滴眼泪,颤颤落下来。
  却又最终没有落下,在眼角悠悠垂住,被冷风一吹,凝成一颗细细的冰珠。
  一直微笑从容的沈梦沉,眼神突然颤了颤。
  眼前的少女,在他面前,从来都不折不让,沉稳而勇毅,她遇强愈强,输人不输阵,以至于他从未见过她任何示弱的神情。
  然而此刻这滴眼泪,才让他恍然惊觉,原来她亦脆弱,如这世间普通少女。
  仿佛也似有一颗冰冷的眼泪,滴溜溜滑过心的门扉,其声琳琅,久久回荡。
  “啪。”君珂手中的剑,突然落到地上。
  那滴眼泪也因为震动,从长长的睫毛上滚落。
  晶光一闪,沈梦沉的心忽然之间也似一颤,一生里首次有这般感受,他自己都怔了怔,然而随即便冷下心来——不下猛药令她灰心,如何能让这坚执的女子放弃?
  而不放弃,便是死。
  对面的君珂,似乎突然万分疲惫,后背重重往墙上一靠,后脑碰在墙上,束发的金环掉落,啪地一声。
  她呆了呆,反应迟钝地伸手去捡,手指僵硬颤抖,金环入手,当地一声再次掉落。
  她霍然放手,就着蹲下的姿势跪坐在地,跪在冰冷泥地上,脸贴着地,失去束发金环的满头长发,流水般泻下来。
  她也不起身,身躯微微颤抖,从沈梦沉的角度,只看见她微颤的肩,似单薄的鹤,在冷风中不胜瑟瑟。
  泻了满地的长发,幽幽散着流水般的光泽,让人觉得脆弱而哀怜。
  她似乎在哭。
  却仍执拗地不肯发出声音,只有偶尔半声呜咽,在风中隐约飘散。
  沈梦沉挪了挪脚步,又停住。
  君珂始终没有起身,她的剑远远地抛在一边,她似突然心灰意冷,只想在这冰冷的大地之床上,暂时蜷缩,不受风雨击打。
  沈梦沉终于慢慢走过去。
  他在君珂面前蹲下身,试探地抚了抚她的长发,君珂没有动。
  沈梦沉抱着她的肩,将她揽起,君珂没有反抗,低垂的脸颊上泪痕殷然。
  “小珂儿……”沈梦沉把住她的肩膀,第一次没有在接触她的时候按住她的穴道,却也压住了她的肩,“没事……”
  君珂突然向后一仰!
  闪电抬膝!
  “铮!”
  膝下靴端,突然飞出一柄黑色短刀,被君珂那猛然一抬牵动之力带动,极短距离里风声凶猛,上飞直奔沈梦沉心口!
  “阴毒无耻者,诛!”
  一声厉喝,君珂霍然反身,不顾自己肩膀还在沈梦沉手下,长发霍然甩出凌厉的弧度,一个肘拳已经狠辣无伦地撞了出去!
  也向着沈梦沉心口!
  她此刻心中恨毒沈梦沉,下手再不容情,不指望一招毙敌,也要打得他重伤失去行动能力,无法再对纳兰述和尧羽卫使坏。
  极近距离内骤然发难,沈梦沉都似措手不及,百忙中只来得及退后一步。
  “砰。”
  “啪。”
  两声攻击都击在实处,君珂心中一喜,一喜之后心中突然一痛,稳定的内息刹那间疯狂窜动,上涌反激,她“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雪地上绽开艳色如新梅。
  君珂大惊,飞速后退,一眼看见沈梦沉衣衫破裂,胸口一线晶红诡异流动,而那本应给要害造成巨大伤害的黑色短刀,无声无息落在一边地上。
  而沈梦沉站在原地,盯着她,脸上神色似笑非笑,十分古怪。
  君珂二话不说,一个倒仰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她反应快捷,沈梦沉却也没追,他今日摒弃一切随从,原就是想给她,也给自己一个机会,然而……
  沈梦沉慢慢地,俯下腰来,宽大的衣袖,悠悠地垂在落血的地上。
  那是她的血。她伪装、欺诈、暗杀、逃脱,一切如他所料,却又令他微微疲倦而失望。
  “傻姑娘……”他轻轻笑了笑,“对我出手……你要真能对我出手,我会走近你?”
  “不过……”他直起腰,眼神里泛起淡淡萧索,“你果然从不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赌赢一次……”
  直起腰的那刻,他颤了颤,脸色一红,嘴一张。
  一口血,鲜艳地喷在地上,正覆盖了刚才君珂,喷落的那一层红。
  ==
  君珂迎着初雪之夜冰冷的风,奔驰在黑夜里。
  心口仍旧着火般的烫痛,有伤的痛,也有心的痛,沈梦沉的那番话,终究对她有了影响。
  然而她却不信他关于尧羽卫被困死地下的说法。
  尧羽卫没那么容易被困,戚真思和她说过,狡兔三窟,他们尧羽,怎么会连只兔子都不如?
  尧羽有自己暗道通信的办法,在不能确定一个暗道是否适合进入时,外头的人以锐器敲击青砖地面三次,下头的人听见,自会给予回音。
  她刚才伪装受刺激过度,发出了三声敲击声,底下毫无动静,这给了她信心——尧羽不在这里。
  所以她悍然出手,不顾一切逃离。
  但出手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后果,她自己也不清楚,估计还是和那次倒霉的轿子奇遇有关。
  遇上沈梦沉和他的轿子,从来就没好事,君珂发誓,这辈子看见沈梦沉的轿子,绝对远远避开。
  有些错,发生了,哭过了,悔恨了,下面要做的,不过补救而已。
  她狠狠地咬紧了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内心灼心苦痛压下。
  四面的风更凛冽,燕京现在外松内紧,像一个束住口子的血滴子,不允许他们逃出去,也不允许他们自如在利刃间穿行。
  君珂隐在黑暗里,思考着纳兰述和尧羽卫可能做的事,可能去的地方。
  还没理出个头绪,突然听见远远有叱喝打斗之声传来。
  君珂心中一喜,立即奔了过去。
  转过一条巷子,是一家堂皇府邸,四面却围了许多士兵,像是九城兵马司的兵丁。
  这些人包围了这座府邸,却并没有如临大敌的表情,只是沉默死守,府邸里隐隐有叫骂传来,这些人好像没听见。
  君珂一抬头,看见门楣匾额“公主府”。
  公主府?哪个公主府?
  顺风飘来的声音有点熟悉,君珂这才恍然大悟,敢情是向正仪的公主府。
  姜云泽被逼离京后,向正仪便搬离那座用来监视的宅子,回到自己的公主府,君珂却没来过她这里,此刻听声音才知道。
  一听是她的声音,君珂立即摇摇头准备走——向正仪对纳兰述的痴恋,全燕京皆知,她这种身份,皇帝必然要命人看住她,但也正是因为她的身份,所以谁也不会在这要命时候为难她,她不用管向正仪,她好得很,顶多发几场怒罢了。
  她转身便走。
  “让我出去!”
  “公主稍安勿躁,陛下有令……”
  “我要见陛下,我要问他为什么!”
  “公主!不要为难末将!末将领了死命令,今日就是死我九城兵马司全部兵马,也得请您留在府里!”
  “那你就死吧!”
  一声大喝震人心魄,君珂骇然转身,随即听见正门内一阵纷乱喧嚷,有人大叫:“哎哟妈呀!”有人大喊“拦住她拦住她!”有人惨呼有人狂奔,脚步声争执声纷乱声里,隐约还有沉重的脚步摩擦地面的嚓嚓声,那步声十分响亮整齐,不像一个人能发出的脚步,倒像巨人轰然而来踩响大地,眼看着迅速逼近正门,随即一阵耳力可闻的巨大风声里,“轰!”
  一声巨响,厚重的大门破裂,木片铜环轴承四处飞溅,一条人影弹丸般倒射出来,姿态像是活活被撞出来的,半空里狂喷鲜血,眼见是不活了。
  烟尘木片飞尽,大门内出现了一条巨大的东西,飞撞而出,仔细看才发现是一株合抱粗的圆木,一队如当初和君珂比武过的肥奴一般模样的女子,只穿汗褂,赤脚裸腿,合力抱着这沉重的圆木,蹬蹬蹬地从门内冲出来。
  圆木顶端,衣袂飞飞,神情凌厉的,正是向正仪。
  她竟然在自己府中,采用了大军攻城方式,用一队肥奴一根巨木,悍然撞开了自己的家门!
  君珂被她这种凶猛的方式也给惊得一呆,向正仪的原木已经冲进了九城兵马司的兵丁阵中,向正仪像一个真正威风凛凛的将军,指南打北,在圆木之端指挥肥女攻击开路,那队力大无穷的肥女,根本不需要什么招式,只管举着圆木横冲乱撞,谁也禁不得那东西当胸一撞,无数人喷血倒地,很快就给向正仪撞出了一条血路。
  “杀了那些女人!杀了——”有个指挥官反应过来,奋然大叫,刚叫到第二句,蓦然一颗石子,诡异地穿过混战的人群,射进他的嘴里,啪一声打掉了他全部的牙齿,那一声叫,顿时被止住。
  然而还是有人听见了,立即有人滚倒在地,展开地趟刀法,滚刀如雪花,唰唰就砍下了最后的肥奴的腿。
  肥奴惨呼倒地,原木一斜,向正仪在圆木顶端回首,厉声道:“到后面补充!”
  立即有肥奴向后退去,搭起原木尾端,然而她们行动迟缓,负重巨大,终究不免一个个被杀死,剩下的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扛不动原木,眼看着原木往下倾斜,站在原木顶端的向正仪,要么随着原木滑落包围圈,要么自己先跃落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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