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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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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陆御九深吸一口气,“陆御九。”
  “陆御九又是何人?”
  陆御九眼中星星点点地闪出决然之色,挣开徐行之的压制,倒行两步,撩袍以清凉谷礼仪相拜:“在下清凉谷下级弟子陆御九!”
  “你可有继承上一任清凉谷大师兄温雪尘遗志?”
  陆御九眼含热泪:“是!”
  “温雪尘因护派而死,其遗志未遂,谁应该替他完成此志?!”
  “……”
  陆御九浑身发麻,抱紧的双拳微微颤抖,一时失声,有口难言。
  徐行之断喝一声:“我问你,是谁?”
  陆御九猛然一咬舌尖,鲜血在他舌尖弥漫开来,将他的灵台冲至一片空明:“陆御九!”
  徐行之一拂袖:“陆御九,点名!”
  抛去木簪,解去外袍,陆御九将精心藏了多年的清凉谷袍服整理得平整洁净,手捧名册,步步踏上高台之中,一挥长袖,便有密云叠然而至,将天光尽数掩去。
  那孩子面貌、孩子体量的青年站在高台之上,张臂吟唱鬼族咒语,袍服被灵力激荡,呈烈烈如火之势:“——清凉谷诸弟子,来!!”
  失了天日之后,谷内登时骚动起来,烟枕寒流,凉气纵生,惹得徐行之打了个抖。
  陆御九形单影只地站在台上,高声呼啸:“温雪尘!”
  按四门约定俗成的点名习惯,首徒名姓永远是放在第一顺位,陆御九把这三个字咬得荡气回肠、回声阵阵,仿佛是想教那卧于蛮荒黄沙之下的人也能听见。
  他寂然半晌,无人相应。
  于是,陆御九沉了气息,喊了下一人的名字:“解心远!”
  他的声音旷然如海的广场上激起层层回音,但还未及落下,就听一个浑厚的声音铿然相应:“是!”
  埋首于名册间的陆御九豁然抬头。
  广场间像是瞬间洒满了千万点萤火,一个个透明的影像排成陆御九再熟悉不过的方阵,盘腿坐于殿前荒草之上,一双双眼睛近乎温柔地注视着那矮个子的青年。
  陆御九的身体与捧名册的手一齐在抖。他颤着一把哭腔,哑声唤道:“江元日!”
  “是!”
  “吴长松!”
  “是。”
  “杨麟!”
  徐行之柔情地看着那些鬼魂,周身寒冷,但一颗心却砰砰地跳得极快。
  两千六百八十七个人名,足足两千六百八十七人。
  普普通通的下级弟子陆御九,几乎可以被所有师兄差使的小跑腿陆御九,是怀着怎样炽烈的爱和深情,才能记下这些人的名字的呢?
  徐行之不得而知,只知道陆御九这些年作为清凉谷中唯一一个活着的人,是把整座谷都背在了身上。
  点完最后一个人名,陆御九终究是气力难支,名册啪的一声跌落下台。
  他向前跪倒在地,掩面啜泣,口中低喃:“师兄,师兄,陆御九回家了……回来了……”
  刚才第一个应声的解心远飘飘荡荡地来到台上,看着哭得不像样的陆御九,严厉地呵斥:“哭什么,不成器。”
  陆御九不管不顾地膝行上去,抱住了他的膝盖,哭得声嘶力竭。
  解心远又骂:“就知道哭。”
  说着,他别扭地蹲下身,拥住了那年轻的青年,往他背上拍了一拍。
  窝在那冷凉的怀抱中,陆御九哭着道歉:“师兄,陆御九是非道之人……当初我并非有意混入谷中,我不是……”
  解心远默然片刻。
  陆御九元婴之体已成,他又尽数将其转化为鬼修修为,之前道鬼双修时保持的平衡被打破,鬼修气息便再难掩盖。自从刚才陆御九进门时,几乎所有隐藏在暗处的鬼都已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转瞬后,他拥紧了陆御九,骂他:“傻子。”
  说罢,他将声音转柔,轻声问:“……你能带我们出去吗。”
  凡灵鬼,心愿未了,怨念深重,便将缚于一地,走不得转生道,过不得奈何桥,两千余英灵,于此淹留整整十三载。
  他们满腹冤屈仇恨,无法伸张,每到门破之日,鬼哭盈谷,生人莫不敢入。
  陆御九含着哭腔道:“但是……地缚之灵,若想要离开被缚之地,只能由鬼修收去魂核,认作鬼……鬼奴,再无法投胎转世……”
  解心远抓紧了他的肩膀:“……能吗?”
  自午时至日落,那打柴小童已攒满两捆柴,然而他并不下山,而是蹲在松树底下,探头探脑地往谷门里头看,盘算着这两人若还不出来,他就得进去跟那些野鬼说道说道,请他们给自己一点面子,饶那两个不识好歹的外乡客一条命。
  怀着这般善意的豪情壮志,小童却等来了两个人影。
  英俊的青年背着矮小的那个,缓步踏出了门槛。
  被他背在身后的人像是倦极了,累到即使睡过去,手指也在不受控地挛缩。
  小童既松了一口气,又隐隐有些懊丧,觉得没叫这两人见识到自己与此地鬼魂的好交情,真是遗憾。
  正当他黯然间,那背人的青年竟站住了脚步,浅浅一哂,也不看向那棵松树,只自顾自道:“小子,以后上山打夜柴记得提盏灯,这山里的鬼,以后没办法替你点灯了。”
  那小童一怔,自藏身处露出头来,可那青年竟已像风似的不见了影踪。
  徐行之走在山道之上,因为见到不少昔日的熟悉面孔,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直到他感应到一股奇特的气息自身侧传来。
  他猛然站住了脚步,只等着那迎面而来、一前一后的两道脚步声响过来。
  “确定是此处有灵力波动?”
  “是。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这闹鬼的地方裹乱。左右灵力波动已经消失了,咱们弟兄两个意思意思走一趟便算……”
  话音断绝在此,这说话的两人已经瞧见了徐行之与昏睡的陆御九。
  ……那是两个身着丹阳峰服饰的魔道弟子。


第102章 见迹如面
  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的服饰; 自然地招呼:“你们也是被支使来查探情况的?”
  徐行之歪了歪脑袋。
  他并不想在此时惹出什么动静。一来,诸人还在大悟山下休整,他并不想让他们自蛮荒遁出的事情这么快暴露。
  二来; 陆御九已竭尽气力; 徐行之不欲吵醒他; 想叫他睡个好觉。
  于是徐行之唇角一挑; 抿开一线笑意:“不是; 我们是路过的。”
  另一个长着狐眼的男人却并不像这般好糊弄; 一直盯望徐行之的脸,锐利得恨不得从他脸上割下一块肉来仔细鉴别:“你是尊主手下的人?”
  徐行之谎话张口便来:“不是。山主日月之辉,我一守山小卒怎敢与他争光?”
  清凉谷群鬼虽然被钉死在此地,然而毕竟身在尘世十三载; 迎来送往过不少行客,自然知道九枝灯改魔道尊主号为山主之事。此人这般问话; 显然是觉得徐行之来路蹊跷,想诈他一诈。
  徐行之给出的答案不老实得很; 但溢美之辞又难以挑出毛病来; 狐眼的眉头拧得比刚才浓上一倍:“你来此地有何任务?”
  “没任务。就是带我弟弟出来玩儿。”徐行之单手托住陆御九大腿往上送了送; “我们俩拜入不同宗门,一年见不到两三回; 怪想的。”
  “真的?”
  “真的。心口相弄之事我并不擅长。”徐行之诚恳地答,“我可是个老实人。”
  狐眼立即认定此人油嘴滑舌,绝不是个老实东西:“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
  “哟。”徐行之乐了,初阳照雪似的笑容晃眼得很; “那可真是小可的荣幸了。”
  狐眼看他皮相这般好,又见他展露笑容,气度亦非凡品,便更添了疑心,问道:“你是看守风陵山门的?”
  徐行之自然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厚颜无耻道:“爹娘给的这张脸,拿来充门面正好。”
  说罢,他轻轻巧巧地又对狐眼笑开了,笑得狐眼心里一阵腻歪,胡乱摆手道:“走吧走吧。”
  徐行之撩开长腿,说走就走。
  狐眼正欲迈步,也不知哪来的一个闪念,回首一望,只见徐行之左腰后插着一把竹骨折扇,眸光登时一厉,喝道:“站住!”
  徐行之站住脚步,头轻轻一歪,颈骨喀地响了一声,面上倒还是带着笑:“怎么?”
  ……泪痣,笑眼,独手,折扇。
  一个人名在狐眼心里浮出了个形影来。那三个字像街头耍猴的锣鼓,紧贴着他心口咚咚咚连响三声,敲得他脸色都变了:“……把脸转过来!”
  与他随行的年轻弟子虽不明所以,可也看出了些苗头来,将手按上了剑柄。
  徐行之把外袍与陆御九一道从身上脱下,外袍反盖,把本就矮小的陆御九牢牢裹成了一只安睡着的白皮小粽子,安放在一块露水偏少的石头边。
  他返过身去,懒散地眯着笑眼:“两位,还有何事啊?”
  狐眼警惕着逼上前来:“你究竟是谁?!……”
  徐行之一笑。
  狐眼只觉眼前本就婆娑的树影猛地一摇,待那虚影消失,徐行之却也像是融入树中了似的不见踪影。
  紧接着,他鼻端飘来一阵幽幽的檀香气。
  他几乎是有些惑然地瞪着空荡荡的前方,突觉后背一温,颈间一凉,按剑的右臂便被一只胳膊牢牢自后锁上。
  狐眼惊怒交集,终是将那名字结结巴巴地吐了出来:“徐,徐行之……”
  徐行之游魂似的与他后背相贴,反手持一柄鱼肠剑,薄凉的刃面横向紧抵着虎狐眼的颈部,缓缓剖过:“……我若是你,猜到我是谁,定会先跑的。”
  薄刃过处,血溅三尺。
  狐眼到死也想不明白,徐行之身上本无兵刃,他究竟是怎么凭空变出一把剑来的。
  放干了他的血,徐行之便拿剑柄直捣他的后腰,任其死狗似的滑脱在地。
  他检查过自己身上没沾上血迹,才信手抖去剑上残血,甩出一线血珠,再一抬眼,那与狐眼随行的弟子倒是乖觉,听见他的名字便已抛剑御上,疾风流火似的奔命去也。
  徐行之单手持剑,让剑尖垂直向下,只一震一抖,便幻出一弯雕花巨弓和一柄白羽箭。他翻足相撑,单手搭箭,将银弦雕弓拉成了个满月模样,略瞄了瞄,一箭追去,那御剑而走的人便身子一僵,中箭大雁似的翻滚了下去。
  那一箭只射穿了他的小腿,不会伤及性命,徐行之还有闲心回身去给陆御九裹了裹有些松脱的衣裳,才去捡他射下的战利品,打算带回去交给孟重光审问审问。
  ……然而他在谷那头只捡到了一具尸体。
  此人胸膛里插着一把断箭,竟是抢在徐行之来前斫了箭头,自绝于此。
  徐行之丝毫不知自己的名字也和孟重光一样,有吓得人当场自尽的威力,看着这尸体着实惋惜了半天,随即毫不留情地下手扒了他的衣裳,只留单衫里衣覆体。
  现在徐行之很能理解,为何孟重光每每抓到那些前来蛮荒窥探于他们的弟子,都要扒去他们的衣裳才肯罢休。
  起初他以为那是孟重光对他们的羞辱,后来才知,那其实是这些来客对于孟重光等人的羞辱。
  徐行之他们走后约一刻钟,清凉谷再次迎来两名访客。
  卅四披着一身月光跟在徐平生身后,东张西望:“这谷中怎得和往日不同了?”
  往日的清凉谷黑影团团、寒气森森,一瓣冷月映照下,阴诡之气蒸腾得宛如雾障,然而卅四今天在附近游荡,感应到此处有极强的灵力流动痕迹,前来查看,却觉谷内空空荡荡,数以千计的鬼魂竟然尽数消失无踪,着实怪异得紧。
  徐平生不理会他,自顾自领着他往前走。
  “嗨嗨,你要带我去哪儿?”卅四埋怨,“给我个准信啊,我还想进清凉谷谷门瞧瞧看呢。”
  徐平生向来寡言,能做事绝不多话,自是不会搭理卅四。
  卅四又开始抱怨:“……我这是收了个什么东西。”
  徐平生瞪他。
  卅四本就是个人来疯,尤爱招惹这个自己养了十三年的小怪物:“哟呵,你还敢瞪我。你长本事了是不是。”
  徐平生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卅四贱兮兮地撩闲,拿指头怼他后腰:“你再跟我横啊,怎么不横了?”
  徐平生憋了半天,简短反击道:“……幼稚。”
  卅四:“……”
  难得被闷葫芦噎了一回,卅四正满肚肠乱转地琢磨着要怎么呛回去,徐平生便站住了脚步。
  在荒谷背阴处,卅四看到了一具被扒得只剩里衣的尸身面朝下趴在地上。
  卅四收了收玩闹之心,走上前去。
  摸一摸他尚有余温的颈子,卅四判断:“刚死。”
  徐平生跪在尸身旁,直眉楞眼地看了片刻,拔出剑,径直捣入了那人已不跳了的心脏。
  猝不及防被溅了一脸血,卅四恨不得左右开弓给徐平生几个大嘴巴子,死忍活忍才说服自己不跟一具醒尸一般计较:“你干什么?!”
  “魔道的。杀掉。”
  卅四抹了一把脸:“大哥!你他妈听不见我说话吗?听不见亲眼瞅瞅啊倒是!死的!”
  徐平生不觉得自己屠戮魔道有何不妥,然而把卅四的脸弄花了,似乎不妥,便从怀里取出手绢,替卅四擦脸。
  卅四一臂把他格开:“得得得。反正脏也脏了,等回了且末山……”
  话音未落,他便见徐平生像是有所感应似的,抽一抽鼻子,俯身在尸身上下浅嗅一阵,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卅四顿时悚然。
  徐平生这类草草炼就的醒尸,若无主人灵力维持,便只能以人肉为食才能活下去,卅四这十几年为着养好这么个狼心狗肺还时不时尥蹶子的小东西可谓是殚精竭虑煞费苦心,现在他竟然对人肉有了兴趣,这对卅四而言无异于五雷轰顶。
  他一脚把徐平生从尸身上踹了开来,决定马上施以教训:“姓徐的,你要是敢咬上一口这辈子就甭进房间睡了!”
  徐平生滚出几圈,摔得伏在地上晕头转向了好一会儿,才抬起个脑袋,小声道:“行之……”
  卅四疑心是刚才自己的一推把他又给推进了幻梦之间:“你不是又犯病了吧?”
  徐平生固执地指着地上的尸身:“……行之。”
  卅四见他状态如常,并不似往常发狂时那般难以控制,闹着要回风陵救徐行之出来,心中便隐隐一动。
  他先动手翻了那死人的脸仔细查看一番,旋即将目光落在了夺去他性命的断箭之上。
  只引掌去查探了片刻,箭身上那熟悉的灵力残留便令卅四倒吸一口冷气。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徐平生:“……是行之?行之他出来了?!”
  徐行之扒回了两件衣裳,又搜回了这二人身上的印信,妥善收拾好,又背着陆御九上了路。
  安睡片刻又有了颠簸,陆御九茫茫然醒了来,伏在徐行之背上喃喃地问:“徐师兄,怎么了?”
  徐行之答:“没事儿,睡你的。”
  陆御九信任徐行之,便再次安安静静地把自己蜷起来。
  徐行之再度上路时,外袍便留给了陆御九,所幸陆御九身子热乎乎软绵绵的,趴在身上已足可取暖。
  御剑虽说安稳,然而高处风大,徐行之外袍掖得也不是很紧,不多时便像是一只生了白翅膀的大鸟,扑啦啦朝远方飞去。
  陆御九怀中的符箓似有所感,明暗微变,一道淡紫色的幻影自其中脱胎而出,流云也似的横卷而去。
  半晌后,大鸟回归原位,温驯又暖和地趴在了陆御九肩膀上。
  解心远替陆御九细心地系上外袍飘带,捋平褶皱,刚想端详一下自己的成果,便见徐行之似笑非笑地拿眼睛睃他。
  解心远一板一眼道:“……徐师兄,我只是不想叫你失了这身衣裳。”
  徐行之笑答:“嗯。”
  “……这衣裳挺新的。”
  “嗯。”
  “衣裳……”
  解心远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干脆刺溜一声躲回了符箓里去,眼不见心不烦。
  徐行之朗声笑开了。
  悬月如同倦眼,星辰如同豪雨,徐行之背着陆御九,披挂着盐霜似的光,一路落至大悟山下的小茶楼。
  茶楼内灯火摇曳,上下通明,徐行之趁着月色叩门而入,将陆御九交给周北南时,尚未来得及将情况交代清楚,便见那原本亘在一楼当中的光门已消失不见。
  徐行之一怔:“……重光回来了?”
  周北南神情有些古怪,似是欢喜又似是忧郁,把陆御九打横拥在怀间时竟愣了愣神,片刻后方才应声:“嗯。”
  “哪儿呢?”
  “楼上。老板腾扫了一间房间给他。”
  徐行之叫孟重光在现世与蛮荒之间的缝隙里寻找,看能否寻到陶闲的魂核,但为了不给大家虚妄的希望,他要孟重光在找到魂核前,莫要告知众人他在寻找些什么。
  徐行之燃起了一线希望:“他可对你们说过什么吗?”
  “他累极了,回来什么也没说,驱动法力关门后,得了一枚钥匙。”周北南摊开一只手,里面卧着一枚浅浅浮动着的光团,“孟重光让我等你回来后将此物交给你,然后便睡过去了。”
  徐行之刚熊熊烧起的心火兜头受了一盆冷水,但终究还是心疼占了上风,扶着楼梯扶手便要上去:“我去看看他。”
  “他倒是不打紧。”周北南顿了顿,“曲驰……他醒了。”
  徐行之往上走了两阶,随口道:“……我走的时候他不就醒了吗。”
  周北南有些难以形容:“我是说,曲驰他醒了。”
  徐行之一滞,垂下头来看周北南。
  四目相交,各有酸楚。
  对于曲驰来说,“醒了”的含义……
  徐行之只停了一停,便三步并作两步直窜上楼去,单刀似的直入了曲驰原先安置下的房间,一把将门搡开来。
  披着朱衣的青年正温顺地靠在床柱上,与侧旁的林好信说话。他低语之时,眼睑低垂,隐约可见其中水映似的清光,听到门响,那清光一抬,便闪出温存苍白的笑意来:“……行之。”
  作者有话要说:  清凉谷特产:傲娇。
  现在的北南仍不知道他将来会面对着两千个大舅哥。


第103章 蒙昧初醒
  谁也不知那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为何会将曲驰从长达十三年的迷梦中唤醒。大家只知他烧足了半日光景; 再睁开眼时先唤了一声“陶闲”,得不到回应,才叫了守在床侧寸步不离的周北南。
  周北南只以为他烧退了; 念了声谢天谢地; 端了杯子来喂他喝水。
  曲驰接了杯子; 却只放在掌心焐着; 问他:“陶闲……可找到了?”
  “喝水喝水。”周北南编了个瞎话; “你安心在这里躺着便是。行之出去找了; 待会儿就把全须全尾的陶闲给你带回来啊。”
  听着周北南为他编织的梦境,曲驰低下头,抑制良久,终是笑了。
  他温和道:“……北南;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曲驰既醒了; 前尘往事便也尽皆忆起,包括温雪尘; 亦包括陶闲。
  但他终究不是歇斯底里的性子; 只在醒来后暂时屏退了所有人; 把自己禁闭起来,独自呆了许久。
  躺在柔软的床铺之上; 曲驰想起了蛮荒塔中属于他与陶闲的那张床。
  为着保护他的小宝物,他是与陶闲睡一张床的。然而那床刚落成时搭得不够大,夜半时分,他怕自己身量太过高大挤着陶闲; 就搂着自己那条拿兽皮硝制过的毯子悄悄挪下了床,在床底下做了个窝,虔诚地守着他。
  然而,约小半时辰后,睡得迷迷糊糊的少年起夜,没能察觉到床上少了个人,结结实实地一脚踩在了曲驰身上。
  他惊叫一声,脚下一软,背朝下行将跌倒时,却被接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曲驰拿毯子和修长柔软的手臂把他圈了起来,小小声问他:“……你要去哪里?”
  陶闲陷在曲驰的胸膛间,眼睛因为惊恐和紧张睁得圆圆的,含糊道:“我,我……想到外面去。”
  曲驰抱着陶闲发力坐起,将下巴抵在他柔软干净的头发上。他手长,保持着这个姿势轻而易举地摸到了陶闲的脚踝,那踝骨光溜溜的,像是过凉的大理石。
  曲驰心疼道:“……得穿袜子。”
  说着,曲驰自背后拥着陶闲,从鞋洞中取来陶闲的厚袜子,仔仔细细地给他套上,又把最易褶皱的袜跟理平。
  他这样抱着陶闲,陶闲的心脏就好像钟摆似的在肋骨和脊骨之间来回撞击,发出空空的闷响。
  ……曲驰第一次知道一个人能瘦成这样。
  他送了陶闲出去,又陪他一起回来,陶闲窸窸窣窣地替他收拾起地上的毯子,重新搬上了床。
  既是陶闲强烈要求,曲驰便乖乖爬上了床,把自己滑稽地紧缩起来,给陶闲腾出尽可能多的位置。
  窗外脉脉的薄光浇入室内,浅浅扫上了自己的眉峰,曲驰浑然不觉,只见陶闲呆呆地望着他的脸,像是在看天底下顶珍贵的宝物。
  他低声问道:“曲师兄,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曲驰想了想,诚实地答道:“……我不知道。”
  说罢,他又乖巧地蜷了蜷手脚:“这样也算好吗?那我还能对你再好一些。”
  ……现在曲驰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
  他从蒙昧中跌撞着走出,却只觉身下的一张床无边无际,哪怕伸展开双臂,也再碰不到那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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