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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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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根本无法参透你的虚实,我会以为你只是个只及炼气的凡常弟子,你就可以趁机取我性命。这样说,你可明白?”
青年又动手擦了一下鼻尖,肩膀诡异地颤了一颤:“明白了,明白了。”
魔道弟子见他低眉顺眼,是个可造之材的模样,便忍不住对这诸事不懂的年轻弟子耳提面命道:“这对于我们而言是常识,你虽是后辈,也得多学一学。空长一副好皮囊没有用,两头尖尖腹中空空,就只能是一辈子伺候人充门面的命。晓得了吗?”
青年笑道:“前辈说得对。”
舌头过足了干瘾,魔道弟子挥一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了。
青年顺从地一颔首,转身远去。
背对着众人,他唇角扩散开一抹笑意来,显然是很想找个无人之处哈哈大笑一场。
不过,这个碎嘴子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至少徐行之得知,到目前为止,周北南还未落入九枝灯手里。
他指间戒中传来细微人声,徐行之将单手举起,贴至耳边,以灵识将声音传入戒中:“……杀了他们简单得很。但按风陵习惯,九枝灯采用的是流动守哨,每隔半个时辰便会换上一班,他们的尸首不久后便会被发现。小陆,我们此行主要是救北南出来,不必惹是生非。到时叫他像你与重光一样藏身至戒指中,原模原样将他带回便是。”
戒指中的陆御九仍有些担忧:“徐师兄,你用本相进来,没问题吗?”
“放心吧。”同在戒中的孟重光应道,“师兄周身都被我设下了障目之术,就算有熟人,他们也会将师兄认作旁人。……只要不见那九枝灯便是。”
孟重光如今修为深笃,方才那腰牌,便是他动用术法所达到的一叶障目之效。但对元婴期以上的人而言,虽说不能一眼看穿他的障目之术,但只要细加详察,便不难发现徐行之身上有术法流动的痕迹,到时必会生出无穷麻烦。
……毕竟他们此行,只是为了将周北南救出这片环海而建的孤岛监牢而已。
徐行之走出几步开外,仍能听到身后魔道弟子的闹嚷嘴架。
“你就充充资历,蒙人家新来的罢。”
“什么叫充资历?我本就比他在派中呆的时间更多,教训他两句又有何问题?”
徐行之又有点想笑了,当他再次抬手打算抹去唇边笑意时,刚才对他百般训导的魔道弟子却不无骄傲地再度开了口:“当年,应天川是我亲来接收的,清凉谷也是我带人攻进去的,那时候你们在哪里?”
徐行之猛然收住了脚步,脸色归为冷漠。
涛声在他身边响着,砰,撞岩石,磅,激群浪,哗啦,溅雪沫,像是死人的絮语,像是亡灵的呻吟。
“……我改主意了。”
半晌过后,徐行之缓缓开口:“我想把应天川打下来。”
戒中一片安静。
徐行之继续道:“这里是北南的家,没有在家里却被追得如丧家之犬的道理。再者说,我们也要有一个落脚地。”
言及此,徐行之眸色微冷,回首侧望:“……还有,我现在很想杀个人。”
戒中沉默良久后,响起了孟重光一声温柔的浅笑:“师兄既想要应天川,重光便帮师兄拿到好了。”
片刻之后,陆御九也给出了答复:“……我已请示过众位师兄了,师兄们说,十三年来,他们等的便是这一刻。”
徐行之立时转身,发带当风,在海风的肆意舔舐下凌乱飘飞。
见青年去而复返,那自吹自擂的魔道弟子侧目看他:“怎么又回来了?”
“听前辈一言,颇有感悟。”徐行之扯起嘴角,冷冷一笑,“后辈感激不尽……”
那魔道弟子突觉眼前一白,一线温热红意飒地溅出,喷在他的左脸之上。
一时间他弄不明白那温热的来源,正欲伸手去摸,右脸便也是炸开了一片濡热,气味咸腥,像是被煮沸后的海水。
人体轰轰然的倒地声不绝于耳,然而那魔道弟子眼前天地紧缩,只容得下徐行之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容。
当他声息俱止的下一瞬,一道月华便照入他的胸口,一进一出,被剖出的血肉迅速收拢贴合,他低下头来,只见胸前甚至未流出多少血,那浅浅一道剑痕更不影响他衣裳的挺括,唯有一颗心脏停了跳,痛得近乎炸裂。
他摇晃着仰面摔倒在地时,声音极闷极低,因为泥土已被海水沁得柔软。
突变来得太快,谁也没来得及扯亮那根冷焰火。
当那魔道弟子抽缩着四肢颤抖痉挛之时,一柄雪亮破空而来,径直没入离他侧颈只有三寸的土地间。
面对着一双充斥着恐惧与迷茫的眼睛,徐行之单膝跪地,续上了自己未说完的后半句话:“……风陵徐行之,受教了。”
那双眼睛骤然放大,最终凝固成了个死不瞑目的模样。
徐行之自他腰间取出那枝冷焰火,用他的衣摆将焰火拧开,将其送上天际,任它在九天上披挂下一片雪练。
“重光,先找到应天川弟子。”徐行之将第二枚冷焰火放至空中,顺手启开戒指,口吻平静地下令道,“九枝灯不可能叫他们参与搜捕北南之事,因此他们定然是被聚在一处,集中关押看守。小陆他们不熟,但他们应该还认得你。你去找他们,我和小陆去找北南。”
渐渐的,地上幻出两个并肩而立的人影。
孟重光微抿唇畔,对于要离开徐行之一事有些不甘不愿,但终究还是顺从了他的安排:“师兄,待我找到他们,便马上来找你。”
“告诉他们。”徐行之说,“……无恋战之心者,只需找一处地方藏好,莫要露头。碧血尚存者,心脏犹热者,随我来。”
短短小半时辰后,应天川成了一片焰火的海洋,漫天尽是清雪流萤,似霰似霜。
一名惶惑的弟子跪在主殿间,朝向身处上位的九枝灯,脸色煞白道:“山主,周,周北南……他疯了……”
久久等不到九枝灯的回应,那弟子战战兢兢地抬眼望去,却见九枝灯眸光柔软,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怀恋什么。
“……山主?”
“不是周北南。”九枝灯双眼竟闪出淡淡的喜色,“……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萌新瑟瑟发抖,溜了溜了。
魔道弟子:乖。
第110章 君心吾心
天上开一朵烟花; 地上便死上一个人。
弟子们狼狈的呼喝声一路追逐着烟花盛开的轨迹,然而他们永远要慢上一步,只能徒劳地迎接同伴躺了一地的尸首,并被烟花喷上一头一脸的灰烬。
可九枝灯并不觉得恼怒,死了个把弟子这些小事,对他来说是不足道哉的。
几月未见; 他已想念极了师兄。
今夜风偏大,吹得海潮滚涌; 呜呜咽咽像是不甚分明的鬼哭。烟花溅雪,奋力拨云,露出了一个生铁也似的凄冷月亮。
九枝灯从灯影中走到月光下; 想起多少年前; 他在元婴大典中躺在师兄的怀里; 哭着求他杀了自己。彼时的他已斩却一切生的希望; 而师兄一语不发; 纵身跃下高台,从自己的荣耀里毅然离开,闯入他成灰成烬的心里,高喊着,呢喃着,小灯,别死。
他如师兄所愿活了下来,且活了许多年,但真正的九枝灯早已死在了那个化魔的日子。
这些年该得的、不该得的; 于他而言,皆是侥幸。
但他唯一的指望、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一口活气,现在要来见他了,哪怕来的是提剑相见的师兄,他也是真心的欢喜。
九枝灯发呆时眉眼柔和,锋锐之气被睫毛收去大半,看上去像个懵然无措、未经世俗玷染的少年。
有人欺近了他,为他披上了衣服:“山主,回去吧。外面太危险了。”
他嗯了一声,抬手把外袍掖好。
他瘦得惊人,手腕只得一捻粗细,胳臂扬起时袖子下滑,露出了手腕,上面密密麻麻布了好几道陈年红伤,小臂上还有一道刀刺的痕迹,每一处都狰狞且美,真材实料,生生切进了脉和肉里去。
弟子恭敬地退开一步,九枝灯就顺着他退开的方向朝殿内走去。
大抵是风大的缘故,殿中的灯不知何时灭了,九枝灯似是无所觉察,径直朝内走去。
弟子紧随其后,手中无声无息地幻出一柄长枪,在手中掂了一掂,在骤然而起的风声中,朝九枝灯后心处搠去。
然而,在枪尖距离他后背还有半尺时,九枝灯回过半身,掌心浮出一道淡金光环,将枪尖平顺地接至掌间!
那弟子穷尽全身之力,发出一声痛恨至极的咆哮。
但他的枪再无法寸进分毫。
九枝灯一双眼像是清寒的星子,审视着眼前仍在咬牙发狠之人,说:“周师兄,许久不见了。”
言罢,他信手一挥,持枪的周北南便当胸受了一道灵力冲击,栽下了阶梯,待他滚落在地时,已被强行自那具躯壳中剥离出来。
那具身体不过是刚入金丹期,太过脆弱,受此冲击竟被撕了个四分五裂,红红白白地各自散落成一滩滩的肉泥与豆腐脑,而周北南的口角也已淌出鲜血来,一滴滴落至地上。
周北南跪在地上,胸中气脉乱窜,他将口中残血一口吐出,枪身被他捏出了咯吱咯吱的细响,一时气力难支,竟是站也站不起来了。
九枝灯负手看他:“周师兄今日换了六七个皮囊,个个均是高级弟子,是想借机混到我身边来吧。”
周北南不置可否,眉眼间却已生出了几许怒意来。
他的确有此打算,可白日里搜捕太过严密,寻不到下手之机,他接连抢过几具皮囊过后,亦是损耗极重,只有在入夜川上乱起来时,才寻到了这一线机会。
“你怎知我是……”
九枝灯背着手,孤零零的一道影投下长阶,单看五官着实是个端庄的冷美人:“尸身不会喘气,是一大纰漏。除此之外,但凡是四门间高级弟子,无人不知我多年来身侧只有温雪尘照应,没人敢来给我披衣。”
九枝灯不提温雪尘还好,听到这个名字,周北南几乎是暴怒了,眼前浮现出墓、黄沙与写满一整个山洞的血字:“……你他妈别提雪尘!”
他这一声呼喝喊得带了仇恨的哭音,像是作呕一般声色俱厉,随着他的声音,一柄短枪赫然出袖,疾风烈火似的奔去,却轻描淡写地被九枝灯挡了下来,就像掸灰一般轻而易举。
相较于周北南杀意十足的攻击,前面那句话却更叫九枝灯在意。
他微皱起了眉:“他怎么了?”
今日他已多番设想了温雪尘的状况,得出的结论是安全。
师兄他们就算擒获了温雪尘,顾念昔日情谊,也不会对他做些什么,但眼见周北南神情痛楚至此,他竟有一瞬心慌。
……温雪尘怎么了?
周北南不答,只用一双含血的双目盯紧了九枝灯,恨不得将浓密的睫毛都化作铡刀,把眼前人一片片切作肉片。
这份沉默提醒了九枝灯,他不再追究这件事,往阶下走了两步:“师兄已来了,你又何必来呢。”
周北南哑声道:“我妹妹的仇,我要亲手报。”
九枝灯又迈步下了两阶:“我就知道周师兄不是东躲西藏的性格。周师兄是怕师兄提前到来,与我一战,失了手刃仇人的机会吧?因而你定会选择在此时铤而走险。”
听他这样气定神闲地分析,周北南心间陡然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九枝灯来到周北南身前不远处,弯下腰来,眼里没笑,却透着一股格外的和气,但在这样的情状下,和气反倒比杀意更叫人遍体生寒:“周师兄,你一直在等机会。我也在等。”
周北南喉头一冷,哪里还不知道九枝灯打的什么主意?
——这人守株待兔了一整日,等的便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这一刻!
若是自己落在了他的手中……
周北南之前只做好了再死一次的准备,却全然忘了若是自己真落入彀中,求死不得,行之他们必然要落于被动!
思及此,周北南撑住自己被震得发麻的躯体,竭力向后挪去,暗骂自己蠢,也骂自己无能。
在蛮荒里浑浑噩噩做了十三年暗鬼,被活生生斩去一半灵力,他连修炼都未曾精益过分毫,如今见了明刀明枪便这般没用!
周北南后悔不迭时,也下定了决心。
他是宁死也不肯拖累大家的,再者说,雪尘的前车之鉴明晃晃地摆在那里,若是让这具灵体落在九枝灯手里,被他颠来倒去地折腾,不如……
在他攥紧手中长枪、耳中被热血冲得嗡嗡鸣叫时,他突觉眼前多了一片阴影。
一道沾满鲜血的竹骨折扇于半空中划下一道圆月似的清光,将他护在了身后。
周北南一时恍惚,仿佛时间倒退回了十三年前,他躺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天坑中,于求生和求死之间辗转,在昏昏沉沉间唤出了他除了血亲家人之外最可依赖之人的姓名:“行之……”
但和十三年前的那次不同,这次他得到了回应。
“北南。”护在他身前的人侧回半张脸,轻声问道,“北南,站得起来吗?”
从他背后伸出一只规模不大却异常温暖的手掌,担忧又紧张地抓握住了他的:“……你受伤了吗?”
那道温软的声音叫周北南的声音也跟着绵软下来:“你怎么知道我在……”
“君眼吾眼,君心吾心。”手掌的主人帖耳低语,“从南狸那时候开始,我便跟自己发誓,绝不再叫你受伤。”
指掌交合处,精元汩汩涌出,瞬间让他的身体和心一道充盈了起来。
……至少这一次,他不是孤身一人了。
徐行之来时,受到极强烈的针对性元婴灵压,九枝灯被迫倒退回了阶上,灵力激荡得他层衣飘荡,然而他却真真切切地欢喜了起来:“师兄,你来了。”
他眼里有火,徐行之眼里是冰。
魔道弟子们沿着烟花燃放的轨迹追至大殿门口,远远便见徐行之正与九枝灯对峙,见了一路同伴尸首的怨怒之气瞬间爆发。
不知是谁扬声喝道:“杀了他们!报仇雪恨!”
这样的嚣叫都不值得徐行之回一下头,倒是搀扶着周北南的陆御九转过了脸去,牢牢盯紧了这群人。
在魔道众眼中,这孱弱的小个子青年虽说戴了一副丑陋的鬼面,但威慑力极低,还稍显滑稽,就算再加上一个虚弱得连枪亦端不平的鬼修也实在不够看,显然要比煞气翻腾的徐行之看上去要好料理得多。
于是魔道弟子们的愤怒有了一个更明确的宣泄点:“……杀了他!”
沿路追缉过来的魔道弟子,再加上听到响动围聚而来的,足足有上百号人。
周北南气力稍复,攥紧掌中枪,正欲上去同这帮人痛快一战,陆御九便拉住了他的手,轻摇了几下后,往前走出几步,顺便抬手抚了一把鬼面。
这面具戴了十三年,仿佛已成为了他脸的一部分,若是在战斗中,他更习惯戴上这副面具,把那张雪白干净的孩子面孔藏起来,换用这副丑陋的模样迎战。
他薄唇启动,轻诵了几句咒诀,怀中符箓滴溜溜打着转浮在了半空间,而他一双眼睛也浮现出狐狸似的青光,碧透明净,如澄玉,如翡翠。
随着他诵念速度的加快,数枚光点如暴雨临境,落至众人眼前。
初始,一众细光犹如蜉蝣,不消刹那乾坤,群鬼涌出,渐化具象,每人额心都燃烧着一线紫色云纹,每人眼中都烧着滚热的仇恨。
周北南与魔道众一道愣住了。
他遥望着那一天的鬼神,竟在其中辨认出了几张熟悉的脸孔。
陆御九大喝一声:“解心远何在!”
领头的解心远应道:“在!”
“清凉谷,摆阵,除魔!”
另一侧,九枝灯与徐行之仍在对峙。
徐行之清楚论陆御九现而今的实力,已不会被九枝灯轻易压制,因而根本不操心身后的战场,而九枝灯也像是全然不在意似的,只一味看着徐行之,眸间含光。
徐行之将“闲笔”转化为当年劈山所用的流火巨镰,转扛至肩膀之上:“他们刚才说什么?报仇雪恨?你们也配说这样的话?”
“不配的。”九枝灯淡淡地应,“师兄的恨远在我们数倍之上。他们不晓事,也是该死。”
尽管十三年前已体验过一次,但与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相对而立,不死不休,仍叫徐行之心脏生痛,他借着一声冷笑,试图化去心间郁结的悲凉和愤怒,同时也在拖延时间,等待孟重光到来。
然而,九枝灯却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
“师兄是来杀我的吗?”
徐行之冷声以对:“你以为呢?”
九枝灯却像是没听明白他这个问题似的,又把这个问题重复了一遍:“兄长是来杀我的吗?”
“你……”
话音未落,徐行之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了。
他略带惊愕地仰首望去,九枝灯竟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着鹅黄色衫的少女立在风中,衣袂飘飞,美好得像是一个乘风归去的梦境。
徐行之凝噎:“梧……”
在凝噎过后,极深的悲愤攫住了徐行之的一颗心,惹得他喉头发热:“九枝灯!把本相给我变回来!”
九枝灯却根本不听他的,轻言慢语道:“杀了我啊,哥哥。”
第111章 三人相见
徐行之背后、九枝灯眼前早已是血火沸反; 两千亡灵积攒了十三年仇怨,此刻倾洪而出,将本就措手不及的百余魔道弟子瞬间冲进了绞肉的血海之中。
川内他处也响起了洪亮的刀兵之声。
当初周云烈投降魔道时,应天川弟子大部分被保全,后来自尽了一批,逃了一批; 归拢起来还有一千五百人,死样活气地撑着个人架子; 被新调拨来的一批魔道弟子笑话是怂包软蛋,他们也照旧垂着眼皮,把嘲弄自欺欺人地挡在外头; 好像那眼皮已是他们最后一道遮羞布。
既选择了苟延残喘; 尊严便是奢侈之物了。
然而; 就在今日; 周北南陡然闯入川中; 大闹盈日,把整个应天川搅弄得风云变色,也把他们死水一片的心湖搅出了些紧揪揪的波澜来。
而在半夜时分,一名不速之客不声不响地钻入囚禁群羊的羊圈,连守圈的群狼都未曾惊动,并带来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风陵徐行之。
徐行之、乃新一代弟子中的翘楚之人,他夺得天榜魁首的那一次,恰是在应天川,几乎所有应天川弟子都记得他的一袭白衣、竹骨折扇; 以及爽朗如清风入怀的大笑。
单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一群人回想起他们遥远的、尚有意气时的年纪。
九枝灯性格向来远人,又心思领袖,知道人是经不起试探的,因而绝不会闲来无事派人来测试他们的忠诚度。更何况来通报消息的人是熟脸,还是那个最不会拿“徐行之”三字轻易开玩笑的孟重光。
孟重光简明扼要地讲清状况后,便静立在侧,等待他们作何反应。
群羊面面相觑,半晌之后,一名长相漂亮俊秀的弟子摇摇晃晃地从羊群中站起,胡乱抹一抹脸,吐出一句与他外貌绝不相符的低骂:“……妈的。”
撂出这冷钉似的两个字,他转身走到了门前,砰砰凿响了紧闭的房门:“来人,来人!”
在场所有人的喉咙都吊紧了,在他与孟重光之间来回看着,唯恐他是要跑去告密,惹着这尊姓孟的凶神。
孟重光不动不摇,安然靠墙而立,心里只惦记着一个人,并不把眼前这圈禁着的一千五百只羊放在眼里。
若他想要,只需一夜,他可以把应天川杀到不留一个能喘活气的。
然而他不想把时间花在这般无聊的事情上,他只想尽快把这儿的事情办完,回到师兄身边。
哪怕是想到九枝灯会看上一眼师兄,他便指甲作痒,恨不得挖了那人的眼珠子。
门外留守的魔道弟子止有二十之众,不明原因地看到漫天烟火已甚是烦躁,身后乍然而起的哐哐敲门声更是惹得他们火起。
离门最近的弟子一把拉开殿门,怒喝道:“敲什么?叫死鬼!”
话音未落,他的腰间剑被那弟子蛮横地一把夺去,反手一割,头颅即刻险伶伶擦着廊下风铃飞了出去,这仓促的六个字便作了他临终的遗言。
这一剑,割开了生长在应天川弟子们心中长达十三年的结痂,喷溅出憋忍了十三年、几乎化为暗脓的血。
好在血尚有余热,温酒可矣。
以一颗头颅作奠,被收缴了武器的弟子们接二连三空手闯出了囚牢,二十人的看守队伍瞬间被他们冲垮。
有魔道弟子掏出焰火,惊慌失措地想去拉,却被迎面而来的应天川弟子一把接手过去,在用瓦片徒手扎入他胸膛时,以牙齿拉响了焰火,在冬日的天上为他们自己下了一场六月雪。
徐行之早凭借单枪匹马,把应天川外围搅扰得混乱一片,将刀刃径直顶到了九枝灯眼睛下。再加上千余迅速发了狂的应天川弟子和两千余流离的鬼魂,已大大压过了那些慌乱失措的魔道弟子。
远处是林暗草惊,近处是灵压冲撞,应天川眼见已呈失势之态。
然而此时,徐行之的手却在发抖。
他将肩上火镰凌空一扬,化镰为剑,直指少女咽喉,剑身淬有烈火,一缕缕腾跃,雪片似的飘落在二人之间,如同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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