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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卿-哥儿娶夫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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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比起以为撞鬼的倒霉蛋,只用了一点点乱发的代价就能享受这样高速坐骑的本殿,真是太值得了。#
  某殿下,也就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小皇孙、太子殿下的膝下唯一的嫡哥儿也是唯一的子嗣,大名柴捷,封号安乐君的小鬼头,不只擅于把握人心的弱点,也是很懂得自我安慰的。
  特别是在他经过某座名为“双口桥”的老石桥时。
  宫十二其实是一路狂奔进自家家门——
  甚至连停下来开门的耐心都没有,直接借力跳跃进去的
  ——这样的速度下柴捷本不能看清迷蒙天色下的“双口桥”三字,怎奈何,于柴捷而言,这永乐镇双口桥,虽算不上是他真正要祭祖的故乡,却是故乡临近的“名胜”、绝对不可不看之地呢?
  据说,那里有太阿爷找了几年都找不到的吕家将。
  据说,那里有能将小舅父坑个真啃了一嘴泥的强人。
  ——据说,也是一个妄图迎娶大燕朝镇国侯的家伙。
  作为镇国侯楚小铮同学最宝贝的外甥儿,也是目前唯一的外甥,柴捷对这一切简直如雷贯耳了好吧!
  作为一个合格的舅父控,柴捷对付这位传说中胆大包天的混蛋,也设想了N多种法子了好吧!
  别看才一三五岁小豆丁,这豆丁儿招呼人的法子可有许多,从精神上打击到肉体上毁灭的手段妥妥各种有啊!
  ——他阿爷阿公听说了他的计划,还挺捧场来着。
  亏得这孩子虽心眼多手段狠,却还有那么点儿大局观:吕家可用,桥下客可用,吕家小子不过是肖想肖想,即便也是大逆不道,还不值得拿这么大一家得用人的心去换。
  嗯,当然,或许也有楚铮忙得都没再得闲来小王村,宫十二也没什么趁机黏上去的念头——
  两家倒是一直有年礼往来,却也多是楚吕两家的交情,纵有特意惦记宫十二家的,却也只是给宫阿爹的一些小东子。
  几年下来,宫十二也就是得了楚铮给的鸡肋小铜牌,不得已,才狠心和系统君兑换了传说中的金丝软甲,让人顺道捎回去给楚铮防身罢了。
  其他的礼物,一次也不曾递送。
  至于信件往来?
  呵呵,宫十二哪里是个勤快写信的主儿?看他这游学五个多月,也只因着扛不住宫阿爹的眼泪,才答应每月一份平安信,然后就真的每月只寄“平安”二字回去的惫懒劲儿就知道啦。
  也亏得如此,宫十二才能过得这几年自在日子。
  当然,最终,不在这一遭,也迟早要撞到柴捷小朋友跟前儿就是啦。
  只不过偏巧这一遭,柴捷对他的感觉就不免要格外微妙几分。
  宫十二自然注意到柴捷的眼神越发诡异了起来,但现在的柴捷于他而言,不过是个路上偶遇的大麻烦——
  最多是个经过宫且明等家族大佬认证过的,利大于弊、宫家现在消受得起的大麻烦。
  他自然没多在意柴捷的眼神。
  对宫十二来说,这小鬼再狠心辣手,也敌不过宫阿爹此时双目含泪、双手直往他身上摸索,嘴里也不断念叨“黑了、瘦了,可吃多少苦头啦”的热情。
  游子行千里,长悬慈母心。
  嗯,慈爹心也不虞多让。
  宫十二有点儿想念原来的那位母亲大人,也有点儿受不了宫阿爹这顶着男人身子却比他家母亲大人还要梨花带雨的小样儿,但再受不了,他也还是老老实实蹲下身,由得宫阿爹将他从头到脚摩挲个遍——
  是真的从头到脚,宫阿爹一路下来,从帮他整理这几个月都只是随手马尾大辫子对付的头发,到就着小栓子颠儿颠儿端来的热水亲自给他洗脚……
  不要更周到呀!
  宫十二其实还挺不好意思的,他家母亲大人别说在他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就是三五岁时,也没多少让人帮着洗脚的记忆。
  宫九姑娘虽然也是个疼孩子的,却是个坚持自己事情自己做的。
  慈爱表达方式,远不及宫阿爹这柔肠百转。
  宫十二也不是很适应宫阿爹的表达方式,但因为知道是爱,只得生受这一回。
  明明是赶回来给宫阿爹过生日的,却先由得他亲手服侍大致梳洗了,又换上宫阿爹给他新做的秋衣新鞋袜——
  样式算不上多新鲜,大小也只是马马虎虎对得上,却是一针一线都用足心思的,衣裳袜子贴身舒适,鞋子稍微大了一点点,垫上棉垫却正好舒服极了。
  宫十二站起来,原地跳了两下,又转了几圈让宫阿爹看够了,才拉着小栓子一道磕头:
  “阿爹福寿绵延,常安常乐。”
  宫十二对着母亲大人都没行过这样的礼,但他这个头磕得实心实意。
  宫阿爹乐得很,偏想笑又想哭,却又遇上个宫十二——
  这小子不孝起来出门五个多月只寄回来十个字,最后第六个月因着反正要回家,竟是连“平安”二字都懒得寄,孝顺起来却实在暖人心肝:
  合着小栓子一道,将宫阿爹才服侍过他的那一套重新还他整套齐不说,还要一本正经:
  “阿爹生辰,最受罪是外祖公,我本是想着早点儿回来,也好陪阿爹回去给他上柱香的。如今太晚,想来就是我愿意,阿爹也不放心,也恐连带了外祖公都要悬着心——
  不如就在院子里头设一香案?我们心诚意到,外祖公肯定也知道的。”
  宫阿爹会落得个随原家舅舅长大的下场,就是因着他阿爹生他时候难产,虽不至于当下里就没了,却也没能熬过一两年。
  每每生辰,宫阿爹也暗叹他阿爹不易。
  只是到底嫁了人,没得在夫家祭祀原家阿爹的,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清明冬至等大节,多多往原家添点儿纸钱祭品——
  还不是每次都能亲自回去祭奠的。
  如今这不年不节,也就是自家大小子真心孝顺,才能连着外祖公也惦记着罢?
  宫阿爹原就爱哭,宫十二又实在太会催泪。
  少不得摆香案的时候,燃香磕头的时候,又是笑一回,哭一回的。
  嗯,很没有大家夫郎的做派,柴捷冷眼看着,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阿爹,纵然不够大气,也是另一种温暖。
  ——是否就是这样的温暖,才让舅舅每回节礼,没惦记着和他穿过绯闻的什么十二三,却回回不落这么个平凡夫郎?


  ☆、柴仲彦

  大概是这初见时有点儿嫌弃又有点儿温暖的印象,让柴捷接下来好几天,表现都乖巧得要命。
  给宫阿爹稀罕着当洋娃娃都不恼——
  那绝对已经是宫阿爹能拿得出来的最好的衣服饰品,可事实上,对于安乐君来说,除了就是棉布如今也不算稀奇了好吗?
  那手工堆出来的,连点儿架构都没有,就纯粹一布条叠吧叠吧扎起来、再扯开成一个层层叠叠球状物就算是头花的东西……
  安乐君的粗使小侍都不屑用的东西好吧!
  但柴捷竟真的由得那样东西上了头,还挺配合地,由得宫阿爹指挥他转圈就转圈,歪头就歪头,硬是凑出一套据说最能衬托他脸型面色的装扮来!
  甚至于,连出门被打趣是“十二儿出门几个月,特地寻觅来的童养夫”,也只是眨巴着眼睛不解:
  “什么是童养夫呢?能吃吗?好吃吗?”
  就羞愧得一堆八卦爱好者大笑败退了。
  柴仲彦抵达小王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眨巴着眼睛装无辜的小娃娃。
  嗯,看起来就和去年在他亲手画好的边疆舆图上贴了几个手印子之后,差不多无辜无害的笑。
  当然,那副舆图柴仲彦已经有了足够的补偿——
  柴捷的父爹亲手画了一幅赔偿,皇帝皇后还盯着这小哥儿,据说还在临摹一幅。
  因为没动手做过的不知道辛苦。
  因为胆敢毁掉家人心血的,就要敢于承担那份辛苦。
  柴仲彦一直知道这个侄儿不简单,甚至一度在庆幸之前更可惜,竟不是个侄子。
  他完全不奇怪这侄儿有这份能耐,能逃脱那样处心积虑的谋杀。
  他只是奇怪,这很懂得什么时候要无辜可爱笑的侄儿,竟会在这样一群村夫面前,也笑得仿佛真的是个孩子。
  柴仲彦的面上立刻泛出一抹笑。
  他原就是个有几分肃杀的男人,虽然与太子柴伯岩有着一半共同的血缘,也确实有着相似、甚至更甚一筹的长相,气质却是天差地远。
  太子柴伯岩也不是完全不懂兵事,然而当今也说了,马上皇帝,有太祖与他便足矣——
  他和皇后平生最大的希望,就是为继承者留一个能有二三百年不起兵戈的天下。
  所以太子总是仁厚而温和的,储君的威仪也不需要杀气来增幅。
  柴仲彦却又不同。
  柴家饱受外族强横、皇族却不作为只知享乐的苦,太祖一旦登基,少不得有些激烈举动,例如“天子守国门、藩王镇四方”的国策。
  柴仲彦与柴叔演兄弟,说是当今膝下除了太子之外最尊贵的皇子,却也是打小在马背上长成的皇子。
  特别是这两年,皇后因上一役艰难惨胜,虽逼得外族胡人数十年内再无南下之力、也收回了自数百年前就落入外族之手的要紧关峡——
  甚至连本带利多扒拉了好大一块地盘回来
  ——却到底伤得很了,再加上年纪渐长,已不合适上马迎敌。
  当今深爱皇后,又也有些旧伤,这两年也就只在京里,西北藩镇要地,尤其是才打下来的地盘,少不得就要柴仲彦兄弟多担待些。
  柴仲彦很是养出了一身血腥杀气。
  他不笑的时候还好些,一旦笑起来,就越发杀气肆意、恶意横生。
  那会子,小栓子正带着柴捷捉了好些蝗虫回来——
  其实今年的蝗虫不算成灾,各家养着的鸭神也很给力,给力到小栓子想要捉到这两小捧蝗虫就要耗大半天功夫的程度,但也许是越难得才越稀罕,又或许是柴捷在听说“这玩意居然能吃?还好吃?”时的反应让小栓子本能地觉得最自然,难得一次休沐日,小栓子就都耗在这点子蝗虫上了,还得意洋洋:
  “肯定很好吃!你别看着东西难看,仔细清洗过、用香料稍微腌一下,再裹了鸡蛋液炸了,香得能让人将舌头都吞下去!”
  对着村里人:
  “哎哟,栓子这是帮你阿哥照看童养夫呢?还是说我们误会了,这小夫郎十二不是带回来给自己养着的,是给你备下的?”
  之类的取笑,也只是摸着脑袋笑得呆呆:
  “阿哥说阿捷是客人,才不是童养的……我们只帮忙养几天,他家人就要来接走啦!”
  说到最后,仿佛竟有些失落。
  柴捷还挺故意地,转着眼珠子可惜:
  “那我可吃这天鸡不吃?我家里头可没这东西,要是真吃得好吃,往后吃不到了怎么办呢?”
  小栓子呆呆的,拍着胸膛保证:“我给你捉好了送去……就是怕路远不新鲜……”
  又低头郁闷了起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对他们笑得十分不怀好意的柴仲彦。
  这几天一直任由柴捷逗弄的小呆子居然就男人了起来,一挺身将柴捷护到身后挡住了,就算柴仲彦越发笑得玩味,笑容里的杀气和恶意也越发凛冽了,小栓子也是白着脸、咬着唇,挺直了背脊站得稳稳的,低声吩咐柴捷:
  “快跑!去找阿哥来。”
  柴捷有些好笑:“你才说自己是大人了,又一遇事只想着找阿哥。”
  到底感念小栓子这完全不知道他身份,也坚定挡在前头的心意,没忍心多作弄,笑嘻嘻走上前,冲柴仲彦行了一礼:
  “大叔父好啊,大叔父早啊,大叔父您用过夕食了吗?要不要尝尝我今儿特特亲手捉的美味?”
  “是啊,真的很早很好啊!”柴仲彦哼笑,他在战场上粮草艰难的时候什么东西没吃过?有时候几天几夜缺粮少水的,别说虫子,有草根湿沙不也要狠心往嘴里塞?连湿沙都含不上,倒要喝马尿的,他也亲眼见过,更险些也……
  这混蛋侄儿,亏得他才回京,听了讯连城门都没进,就马不停蹄转道来接他!倒赏得好大接风宴!
  柴仲彦白瞎了一张好面相,笑起来杀气腾腾恶意满满不说,一旦哼笑时,更是凶残得像是随时要择人而噬的蛇妖似的,小栓子本放下点儿的心又提了起来,牵着柴捷的手攥得紧紧的,却居然也能笑出来:
  “柴叔叔好,柴叔叔早,柴叔叔且到舍下稍作梳洗,用点儿夕食如何?”
  柴仲彦终于正眼瞭他一下:
  臭小子倒有点儿胆子嘛?怪道敢拿他这大侄儿当童养夫亲昵——
  只这夕食和“早”,到底是怎么混到一块去的?
  他虽赶路赶得忙慌,也怎么都不至于连朝阳和夕阳都分不清的好吧?
  小栓子摸着脑袋憨笑:“阿捷就是这么说的啊……难道不是夸赞叔叔您来得早的意思吗?”
  柴仲彦:“……呵呵!”
  柴捷反过来牵着小栓子的手,坚定果决:“就是这个意思!”
  然后居然转身就走,还是小栓子有礼貌,回头招呼一声:“叔叔别客气,且到舍下歇歇脚。”
  柴仲彦瞪着眼,眼看着两小,包括之前还挺警惕的小子在内,也只是回头招呼一声就彻底忽略他直往前了,磨了磨牙,到底跟了上去。
  可怜这位铁血将军,本朝据说对太子威胁第一大的肃王爷,遇上了一个拿皇帝皇后的气息当安全感应的侄儿不说,还遇上个心眼儿给哥哥大人教得越发大得很得小栓子——
  这位叔叔身上气息是有点儿吓人,但是阿捷的叔叔,又风尘仆仆特意来接的,和阿捷相处也亲切,肯定是好人,必须是好人啊!
  #从程老憨等人身上学到“相由心生+人不可貌相”之辩证统一道理的小栓子,是个很懂得活学活用的好孩子。#
  虽然他的功课在族学里头,也就是泛泛而已,远不及他那个几乎过目成诵、又天生神力神速的阿哥出彩。
  可是心眼子大呀!
  他对好人、对自己人,那是真心好得很的。
  这不,花了那许久功夫才捉到的两捧蝗虫,炸出来之后,除了给宫十二留的一小捧、哄着宫阿爹吃下的那三只,就都大大方方给柴捷叔侄俩分了吗?
  他自己只嚼了两根帮柴捷卸下来的翅膀解馋呢!
  当然,像小栓子这样亏了自己、也要对柴捷叔侄恭恭敬敬侍奉周到的人从来都不少,小栓子奉上的实在是柴捷有生以来最寒酸的讨好——
  柴仲彦嘛,更是连自己喝马尿、倒要将难得找到的一点儿水给他喝的属下都能一捉一大把。
  可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小栓子的笑脸,这叔侄俩就都多少不自在了起来。
  柴捷嘎吱嘎吱地将本来看着还挺恶心的蝗虫吃得欢实,也赞得诚心:
  “好吃,又香又脆的,果然好好吃!”
  柴仲彦颔首谢过宫阿爹为他添的一碗汤,低头琢磨,要如何才能更仔细地抹去这一家人的痕迹呢?
  接到消息的时候,皇帝太子都特意交代他,这家人正好是吕氏后人,又是楚铮的小朋友,让他千万要将线索抹干净,别绕了人家安宁……
  柴仲彦口中应了,心中却不很在意,再加上真担忧侄儿,行事不免没顾上周全,此时就要格外头疼几分了。
  可又有什么法子呢?
  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遇上这样完全不知道他们身份,却还能在惊骇过他一身气息之后,又坦然接受的傻爹子,也难免偶尔迁就。


  ☆、挑拨

  宫十二扛着一头猎物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和谐得有些诡异的一幕。
  高大男子低头喝汤,小栓子得意洋洋又暗暗吸溜口水着为他近日格外心悦的小伙伴夹着最钟爱的点心,宫阿爹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小局促,却也是带笑看着,温柔慈爱。
  很像一家三口,如果不是那个男子一身杀气血腥味儿实在厚重的话。
  宫十二挑了挑眉,随手将猎物抛在一边:
  “阿捷这是要回家了吧?”
  柴捷口中有美食吃着,身边有小伙伴陪着,还有个宫阿爹温温柔柔地给他又加半碗绿豆汤:
  “这东西吃着香,可上火,阿捷可别贪嘴。”
  心情正是无限好的时候,忽闻这一声,哀怨抬头:
  “十二哥您真那么讨厌我啊?”
  柴仲彦仰头喝掉碗底最后一口绿豆汤,扫了一眼宫十二随手丢到一边的猎物,眯了眯眼:
  “身手确实不错。”
  肃王柴仲彦与太子柴伯岩的关系虽然有那么点儿微妙,但和太子君之弟、楚家阿铮关系却还不错。
  毕竟楚家一门将才,楚铮这一两年在战场上的表现不说什么惊才绝艳举世无双,却也不愧楚家子,敢打敢拼,善守擅攻,去年秋那一场大战,更是与柴仲彦在无暇仔细商讨的情况下,依旧配合得十分好,两路奇袭,连下胡人三城,更逼得伊顿大可汗俯首称臣,让出通往大绿海的商路通道。
  柴仲彦对楚铮那是真看得上。
  他已经不止一回可惜自家几个哥儿都太年幼了。
  如此关注,柴仲彦自然不会不知道还有个吕小子。
  在来接柴捷之前,柴仲彦也得到通知,救下柴家嫡长哥儿的吕小子,就正好是那个吕小子。
  柴仲彦一开始是怀着那么一丝丝挑剔的心思来的,可惜无论是期待还是挑剔,都先给小栓子和宫阿爹接连浇熄了。
  只没想到,在柴仲彦都不再留意的时候,宫十二偏又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
  一头猎物,不算稀奇,哪怕这头猎物是一头老虎。
  但这一头老虎却几乎没有一点伤口,柴仲彦都要细细看一眼,才能发现后颈垂落得异常……
  那就有点儿意思了。
  一个看着不过十二三的俊俏小子,一个随手就能将一只成年老虎轻飘飘单手抛出去的小子,一个竟是无需兵器便能猎虎,猎取方式竟是捏断老虎脖子的小子……
  柴仲彦眯着眼睛,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宫十二打了个哆嗦。
  不是害怕,只是忽然觉得有点冷。
  柴仲彦面上的笑越发灿烂了起来。
  他笑得越灿烂,杀气和恶意就越浓厚。
  宫十二却没再给出什么反应,只当寻常客人那般点头就算见礼,又凑过去宫阿爹身边:
  “今儿熬的绿豆汤啊?”
  又拍了小栓子的脑袋一下:
  “去捉点心啦?不是说回头等我带你去捞虾吗?怎么又想起来吃这个?”
  小栓子傻乎乎笑:“阿捷吃过虾,好多种虾。”
  什么河虾对虾白灼虾琵琶虾的,宫家这几年光景也渐好,宫阿爹被宫十二影响得,在吃食上头尤其舍得。但柴捷随口说出来的虾啊蟹的,小栓子或者闻所未闻,或者只在书上看过。
  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想着弄点儿在他看来也足够美味,却又是柴捷没吃过的。
  后面这几句小栓子没有说出口,宫十二已然心领神会,于是又拍柴捷脑门一下:
  “别欺负我阿弟啊!”
  柴捷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立刻沾上点儿泪珠儿,要掉不掉的十分可怜,小栓子急了:
  “阿捷没欺负我啊!”
  又往宫十二嘴里塞炸蝗虫:“哥哥吃,可香啦!”
  宫阿爹给宫十二递了一碗绿豆汤,微嗔:
  “阿捷可乖巧了,栓子也是自己想玩儿,你又闹什么?”
  宫十二一嘴香酥,一手甜汤,纵然有心戳穿柴捷的真面目,看在他这几日将阿爹弟弟哄得欢喜,又眼看着要被接走了,也只得咽下不提。
  但他偃旗息鼓了,柴捷却上了心。
  在宫阿爹跟前装了十足乖巧,回头宫阿爹去忙活晚膳了,他又闹起幺蛾子:
  “十二哥好厉害啊!十二哥都能打虎啦?我叔父也可厉害……”
  小嘴巴拉一通说,说得小栓子都争起强来:
  “肯定是我阿哥厉害!”
  虽然阿捷很好,他叔叔也很能吓人,但必须是自家哥哥最厉害啊!
  小栓子的胳膊肘总算没有彻底往外拐,宫十二老坏大慰,也就不去介怀柴捷有意无意的挑拨,挑眉睨向柴仲彦:
  “正好活动活动再吃饭?”
  柴仲彦本不愿以大欺小,奈何柴捷为了目的不惜装乖——
  即使明知道这大侄儿是什么德性,柴仲彦给他软乎乎的小脸蹭得还真有些心软,再看看小栓子又羡慕、又不服气的模样,索性也不掩饰自己那点儿见猎心喜,悍然起身。
  柴仲彦要将有马鞭,腿上有匕首,惯用的大刀就在马背上,然而他再见猎心喜,到底没忽略眼前只是个还不到他肩膀的小少年。
  柴仲彦没用兵器。
  然而他的一招一式,一拳一脚,却都是兵器。
  时而如刀,大开大合,霸道刚猛。
  时而如鞭,诡谲善变,灵巧阴柔。
  不论是刀是鞭,刚猛阴柔,都是招招杀机,直指要害。
  且无一繁冗。
  简单。
  凶煞。
  也是,柴仲彦再怎么王爷之尊,也是打小儿在军中磨砺出来的。
  寻常人练刀,或许对着木桩,或者对着树干,柴仲彦练刀,却是打第一次拿起刀的时候,就是用人练刀。
  敌人。
  一开始是被饿了几天,手脚虚弱的俘虏。
  后来是身强体壮,却赤手空拳的俘虏。
  再到后来,就是手持利刃的强壮敌兵。
  柴仲彦的武艺,只有一个字:杀!
  杀人。
  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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