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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卖狗粮夫夫的发家日常-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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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
韩致远还要说什么,一瞥前方,眼睛突然一亮,立刻一伸手将还在求抱抱的小碗儿拨拉转了个圈儿,指着正朝这边过来的男人道:“你爹来了。”
下一刻,男人洪亮的声音满含惊喜道:“小碗儿?!哎哟爹可算找着你了。”
史高岑一把将小碗儿举起来,跟宝似的转了几圈,这才抱在怀里,捏着她的鼻尖爱怜地道:“你跑去哪儿了?急死爹了,爹还以为你又丢了呢,回去可别告诉你娘,不然你爹又要挨揍了。”
又……感情您还天天丢女儿啊,江宁默然无语,看向小碗儿的目光有点同情,摊上这么个马大哈的爹,能长这么大也不容易。
史高岑哄完了女儿,这才看向江宁两人,怔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们!上一回便是你们二位将小碗儿送回来的,还真是有缘的很,多谢多谢。”
他说着,放下女儿,郑重地朝两人行了一个礼。
江宁让开,又摆了摆手,笑道:“我们只是凑巧遇见罢了,不必客气,找到了就好。”
史高岑哈哈大笑,声音爽朗道:“上一回天色太晚,还未来得及好好答谢二位,这一次就由史某做东,请二位恩人喝酒,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韩致远略一思索,便干脆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请!”史高岑做了个手势,在前方大步带路,没走几步,便听见自家女儿在后面喊:“爹爹,你又把我忘下啦!”
江宁:“……”
他与韩致远默默地望着前方,史高岑恍然大悟,又回头将小碗儿举起来,扛在肩上,两父女一个哼调子一个打拍子,乐呵呵地往前走了。
江宁再一次感叹,小碗儿能安全长到这么大,真是不容易啊。
史高岑带着两人进了一个小酒楼,熟门熟路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便大声叫来跑堂伙计,点了几个小菜,又叫了几坛好酒,等过几分钟,酒菜上来的时候,桌上的三人也熟识起来。
不管在什么地方,酒果然是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神物,几盅酒下肚,史高岑便已经与江宁两人称兄道弟了,胸膛拍得砰砰响,热血上头,说有事只管找大哥,一定没问题。
既然话头已经放到这里了,江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关于曾记东家与漕运司的事情。
史高岑闻言,皱了皱眉,道:“说起这个,我也不瞒着二位老弟,那曾和安也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商贾而已,他能与漕运司攀上关系,可不只有那么一点姻亲关系,这个……我一介武人,对那些子弯弯绕绕也不怎么清楚,不好说,不好说啊。”
他说着摇了摇头,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小碗儿又扯着他衣裳闹着也要喝,史高岑不胜其扰,索性将酒杯放到她面前,道:“喏,喝吧喝吧,回去别告诉你娘知道了。”
小碗儿欢喜地拿了杯子,没喝几口,便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史高岑淡定地拿过酒杯,喝了一大口,继续与两人感叹道:“这越州啊,几句话也扯不清楚,不过,你们且等着看,总有一天有人能收拾得了的。”
话既然说到这里,后面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江宁沉吟片刻,道:“我这里有一样事情,还想请史兄帮个小忙。”
史高岑摆手,爽快道:“有事尽管说,若是我能帮的上,在所不辞。”
江宁笑道:“也不是大事,是这样的……”
第39章
第二日,余年粮铺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江宁看着铺子外的中年陌生男人,迟疑道:“你是……”
曾元化咳了一声,自我介绍道:“我是曾记茶行的掌柜。”
江宁微笑点头,尔后才问:“掌柜此番过来有何贵干?”
曾元化看了看铺子,道:“不知是否方便进店一叙?”
“自然,失礼了。”江宁侧开身子,让出门来。
进得屋子,刚一坐下,曾元化立刻便挑明了来意:“听闻你们收了春溪坡的茶叶?是也不是?”
这话说得可不客气,我们收了茶叶,难道还需要向你报备?韩致远心里嗤笑一声,靠在柜台旁懒懒地应道:“是又如何?曾掌柜有何见教?”
曾元化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们是外乡人,有些事情或许不太清楚,那我便在这里知会你们一声,这一整个越州,不论是哪个茶山,产出的茶叶,只有我们曾记才能收。”
他话说得十分霸道,就连江宁也微微皱起眉来,索性道:“既然如此,若我们收的是陈茶呢?”
“陈、陈茶?”曾元化一愣,注意点完全被江宁带偏了,他一下子有些慌神了,坐直了身子,道:“可是子明说的,明明是新茶?”
江宁一笑:“不知掌柜从哪里得知,我们收到的是新茶?若是掌柜不信,大可以开箱查看,况且我们这的陈茶,可不是用来卖的。”
说到这里,他果真带了曾元化去了库房,揭开其中一个箱子,曾元化一看,果然满满一箱子,全是散了味的陈茶!这个事实登时如同一个晴天霹雳,直打得他晕头转向,满脑子都是曾和安朝他扔茶杯让他滚蛋的场景。
二百石新茶的缺口!眼看着就要到月底了,茶叶还没有着落,这可是要了他的老命啊!曾元化忽然想起来曾子明当初信誓旦旦跟他保证的情形,立刻怒从心头起,一股子邪火直冲头顶,他二话不说,咬牙切齿地奔出门去,准备找曾子明拼命去了。
江宁:“?”这就走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韩致远摊手:“这个掌柜的脑子似乎不太好使?”
话说曾元化一路奔到茶行,进的门去,正见曾子明正坐在柜台后边美滋滋地打算盘,他扑过去一把将人扯过来,劈头盖脸地骂道:“好你个曾子明!当初说好的新茶呢?!你当初可是信誓旦旦跟我保证,月底之前一定能将两百石新茶运到茶行,可是如今!茶还没见影子呢!”
曾子明一时不防,被喷了满头满脸的唾沫星子,他愣愣地抹了一把脸,这才回过神,赌咒发誓地告饶道:“三堂叔,确实是有两百石新茶啊,我曾子明若是骗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然而话音刚落,头顶上登时一个霹雳炸开,雷声滚滚,大雨瓢泼而下,望着外面的连绵雨幕,曾子明霎时便傻了眼,曾元化的双眼差点要冒出火光了,劈手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大耳刮子,破口骂道:“成日里尽会整幺蛾子,让你办点什么事儿都办不好,这趟生意要是泡汤了,你就给我滚回家去种红薯!”
曾子明被这一巴掌打得摸不着北,捂着脸,眼泪都飞出来了,见曾元化不依不饶地扑过来,赶紧绕着柜台连滚带爬地跑,嘴里求饶道:“三堂叔,确实有两百石茶叶,被那劳什子粮铺的两个人抢走了!我若是骗你,我曾子明不是人啊!猪狗不如!”
曾元化抓起一个算盘砸过去,冷笑一声,指着他怒火冲天地骂道:“那你且就猪狗不如吧!你说的茶叶在哪儿?我去看了,他们那里分明都是陈茶!这种东西你也敢拿来交差?!肥了你的狗胆!”
说着抓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又要动手,曾子明赶紧抱住头,绕着柜台转圈儿跑,偏他那一身肥膘,跑起来好似一个肉球在咕噜噜滚动,顿时形象全无,口里大声喊道:“三堂叔!三堂叔!你怎知他们不是在作假骗你呢?二百石茶叶,我亲眼见着春溪坡的人将茶叶运进越州城!若是没放在他们的铺子,必定是放在其他的地方了!”
听了这话,曾元化的怒火顿时消了不少,半信半疑道:“你确定?”
曾子明一只手指天发誓,信誓旦旦地道:“千真万确!比真金还真!前几日我去春溪坡时,还见着了他们二人在那村长家中,必是春溪坡的那些不识好歹的茶农,嫌我们出价低,这才私自将茶卖给了他们!”
尔后他又揉着肿起来的半边脸,假模假样地哭嚎道:“三堂叔哎,我的亲堂叔,这种事情我如何会骗你?再说了,春溪坡那里的茶我也给堂叔你看过了,都是今年上好的毛尖新茶!半点儿也不假。”
曾元化顿时冷静下来,又想了想,确实如此,他放下鸡毛掸子,嗯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下了,神色不定地思索了起来。
曾子明偷偷觑着他的脸色,心里暗暗咒骂不休,面上却分毫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小心翼翼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尔后又是狠踹了旁边的伙计一脚,低声恶狠狠骂道:“看什么看?没点儿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去给掌柜的倒茶来?!”
伙计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地端了茶来,曾元化老神在在地接了,这才慢慢开口道:“那你看这个事儿该怎么着?”
听他问话,曾子明赶紧着赔笑,眼珠子一转,凑过去出主意道:“自然是要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了,这两个外乡人,没根没底的,竟敢在我们曾记头上撒野,一定要他们好看!”
曾元化嗯了一声,点点头,道:“你说得在理,那要给他们怎么个好看法?”
曾子明嘿嘿一笑,一双三角眼满是狡诈,一转一动间还能看到满肚子的坏水儿,他朝曾元化附耳过去,窃窃低语了几声,见曾元化徐徐点头,他这才放开了声音,得意笑道:“想来他们这回被狠狠教训之后,自然不敢这样嚣张了,三堂叔您到时候再给他们三分颜色看看,那二百石新茶定然不在话下!”
曾元化挼了一把稀疏的山羊胡子,赞许地点头:“你也就脑瓜子尚可一用,此事可行。”
曾子明立刻谄笑起来,恭维道:“三堂叔出手,保准手到擒来,到时候东家老爷必然会大大嘉奖于您。”
曾元化被这一声捧的,面上的得色简直压不住,故作矜持地嗯了一声,道:“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三堂叔只管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是夜,江宁正准备就寝,韩致远忽然皱起眉头,问道:“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什么?”
江宁仔细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极淡的烟火气息,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烧焦了,韩致远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往外看,市集方向传来隐约的呼喊声与敲锣声,上空红光隐现。
“起火了。”
待江宁与韩致远赶到市集时,火势已然将市南的几个铺子全部吞没了,包括余年粮铺及其周边的几个铺子,冲天的火势如一头失去控制的巨兽,张开大口啃噬着房屋,不时发出爆裂的声音。
有店主不甘心,冒着熊熊火势,将铜盆里打来的河水泼过去,然而车水杯薪,不过是徒劳罢了。
眼看着房屋在冲天火势中渐渐顷颓,几年心血一朝化为灰烬,有人坐在地上抱头哭泣起来,和着叹息声,一片惨败之象。
江宁盯着人群里,有几个似曾相识的面孔一闪而过,尔后悄悄隐入夜色中,他皱起眉来,低声道:“曾记真是无法无天。”
第二日清早,江宁两人便一同敲开了牙行的大门,掌柜的睡眼惺忪地道:“二位客官有何贵干?”
江宁歉意地对他笑了笑,道:“掌柜,我们改变主意了。”
就在曾子明与曾元化沾沾自喜,等着看江宁两人哭天抢地之时,有伙计跑回茶行禀告道:“那两个外乡人在整顿车马,准备出城了!”
“什么?!”曾元化手一抖,茶盏掉在地上登时摔了个粉碎,顾不得手被滚烫的茶水淋了个正着,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那伙计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伙计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得打了个哆嗦,话都说不全了,磕磕碰碰地回道:“他他他他们雇了人手,车马已经整顿完毕了,拉了八大车货。”
“你干的好事!”曾元化回头对着曾子明劈头盖脸就是一个大耳刮子,眼睛气得通红,山羊胡子乱抖,哆嗦着骂道:“狗东西!你出的好主意!我们这里还没怎么着,人就卷铺盖跑了,你你你——”
他最后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指着曾子明骂了半天你,这才发狠道:“你给我等着!等着!”
又气势汹汹冲那伙计问道:“他们去码头了吗?赶紧着让漕运所拦下来!还愣着做什么?!这种事情还用我教你?”
伙计站在原地不敢动,呐呐道:“没、没有去漕运所,他们往城门方向去了……”
曾元化一呆:“城门?”
第40章
江宁他们的车队已经到了城门口,正准备出城门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高声喊道:“站住!不能放他们出城!”
城门口一干出入百姓皆是回首,曾元化大喘着气,拎着袍角挤过来,指着江宁一行人,对那守城的兵士道:“千万不能放他们出城!”
兵士瞅了他一眼,颇有些不耐烦道:“你算哪门子葱?出不出城门由你说了算?”
曾元化却大声道:“这几个人刚刚偷窃了我们曾记茶行的货物,我已经报了官府,衙役这就来抓人了!”
此话一出,原本闹哄哄的城门口霎时安静下来,人群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江宁一行人,神色略带鄙夷,放行的兵士这下也有些不确定了,看了看面带微笑、神色自若的江宁,又看了表情急切的曾元化,狐疑道:“果真如此?”
曾元化表现得斩钉截铁:“自然如此,不信你看,抓人的衙役已经来了。”
他说着,指了指来的方向,众人纷纷引颈看去,果然有几个穿着公服,衙差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向曾元化道:“曾掌柜,人犯在何处?”
曾元化指了指江宁,恶意地笑道:“就是他们!”
几个衙差互相看了看,一个道:“那你们几人,就随我等往官府走一趟吧。”说着就要来动手逮人。
江宁这才开口道:“慢着,几位差爷,你们可有证据?”
“证据?”
江宁答道:“不错,没有人证物证,又怎么能只听他的一面之词就要抓我们?”
那几位衙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见着都答不上话,围观的人群顿时开始骚动起哄了,还有人喊道,是这个理,抓人可以,但是你们倒是拿出证据啊,就算是官府也不能白白抓人啊。
曾元化见势不好,立刻叫道:“我就是人证,物证就是在这车里!他们偷了我曾记茶行的茶叶,开箱一看便知!”
听到这里,江宁忽然笑了,对他道:“曾掌柜可想好了,若我这箱子里不是茶叶呢?”
“这——”曾元化一呆,他忽然想起来上回在余年粮铺看到的陈茶来,一时间倒有些不确定了。
江宁却不能放过他,直接道:“曾掌柜信口雌黄,诬陷我偷窃,我却不能白白认下这个罪名。”
他说着拱手朝城门口围观众人团团施礼,朗声道:“各位,我江宁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贩,但是祖宗有训,素来行得正,站得直,经商也是诚信为本,与民让利的,想必来过余年粮铺买粮的人也都是知道的。”
果然人群中也有认识江宁的,听闻此言,便扬声叫道:“说的是,江掌柜向来为人公正,我们大伙都知道的!必然是曾记在诬陷你!”
一时间竟然有不少人出声应和,这个时候,从众效应便出来了,就算是一些不认识江宁的人听了,有人觉得这个江掌柜口碑不错,也有人觉得曾记茶行平常行事太过可恶,于是出于各种心理,都纷纷出声为江宁说话。
曾元化却没想到就算是把官府的人搬来了,竟然还拿不下这个毛头小子,眼见着事情变得棘手了,他额上顿时冒起了冷汗。
他忙着擦汗,江宁气定神闲地道:“那么曾掌柜,你还是执意认为,我这箱子里装的,是从你曾记茶行里偷窃的茶叶吗?”
曾元化这下子骑虎难下,被江宁逼出了一头汗,他伸手抹了几把,不信邪地暗道:他说这些不过是想唬弄我罢了,上一回也是,难道一样的招数他还能耍两次不成?
想到这里,曾元化一咬牙,道:“这箱子里,确确实实装的就是我们曾记的茶叶!”
“既然如此,”江宁笑了笑,摇头道:“那就打开箱子,给曾掌柜瞧瞧好了。”
他一挥手,随车的几个青壮汉子便去解开了捆箱子的麻绳,开箱一看,箱子里堆满了小小的粗布袋子,一袋一袋的,不知其中装的是什么。
曾元化见了,登时大喜过望,嘴里兴奋叫道:“果然如此!那些袋子里必然装的都是茶叶,抓住他们!”
“曾掌柜慢着,”江宁忽然伸手拿起其中一个小小的粗布袋子,微笑着开口道:“且让大家伙儿看清楚这里面是什么。”
他说完,便解开了扎袋子的细绳,慢慢倾倒,曾元化原本志得意满的目光登时充满了不可置信,那袋子里面倒出来的物事,根本不是茶叶,而是小小的石灰粒!
“这、这、”曾元化一呆,愣神道:“不可能……二百石茶叶……”
紧接着他疯了一般地扑到箱子上,扯开其他的小袋子,一袋一袋地打开来,无一例外地,里面装的全部是石灰粒,根本不是茶叶!
曾元化搜索了半天,无果,很快他便回过神来,垂死挣扎道:“还有其他的箱子!你必然是暗度陈仓,将茶叶尽数藏在了其他的箱子中。”
听闻此言,江宁无奈地摇头,道:“既然曾掌柜不信,那就都打开好了。”
于是整整八大口箱子,一一打开,箱子里装的全部是这种小袋石灰,根本不需要解开袋子了,只凭手感一摸便知,曾元化奋力地将几个箱子翻得底朝天,一片茶叶都没找到,反而撒了满身石灰,灰头土脸的。
江宁望着他狼狈的模样,悠然笑道:“曾掌柜可是找到茶叶了?”
围观的众人看明白了,顿时大声起哄,嘘声四起,曾元化气得一双眼睛通红,恶狠狠地吼了一声:“都给我闭嘴!”
他然后便指着江宁道:“今日老子不管你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反正你就是偷了我们曾记茶行的茶叶,老子也不与你废话,去了官府就知道了!”
这话一出,那几个衙差顿时凶相毕现,准备抓人,然而就在这混乱之际,人群最外围传来一声洪亮的暴喝:“住手!你们都在做什么?!”
众人顿时一怔,人群一下子自发分开,只见史高岑骑着马一路行来,到了江宁一干人面前,居高临下地草草扫了一眼,厉声喝道:“这是在做什么?一伙人聚在城门口喧哗,这是要闹事?”
没想到这点小事竟然把这个素有凶名的守城将军引来了,闹哄哄的城门口一下子静得针落可闻,过了一会,其中一个衙役踌躇着开口:“史将军……”
“闭嘴!”史高岑抬手就是一鞭子狠抽过去,发出响亮的声音,青石砖铺就的地面登时尘土四起,留下一道深深的鞭痕,他冲那衙役瞪着铜铃大眼,高声骂道:“本将让你说话了?”
众人看着他那满面凶相,皆是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这个守城将军在越州城很有些名气,人称一鞭将军,听传言说,他那一鞭子要是抽在人身上,不是断胳膊就是短腿,因此凶名在外,根本没有人敢得罪他,他的名号甚至是可止小儿夜啼。
史高岑居高临下地抖了抖鞭子,对江宁抬了下巴,示意道:“你来说说,你们聚在这里是想做什么?”
那表情端的是一本正经,江宁强忍住笑意,认真回道:“回将军的话,我们本是要出城的,可是这位……曾记茶行的掌柜非说我们偷窃了他的茶叶,是以才被耽搁了下来,不意却阻扰了百姓的出入,还请将军见谅。”
听了这番解释,史高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又问道:“那你们究竟窃了茶叶不曾?”
“回将军,不曾偷窃。”
史高岑点点头,又转向曾元化:“你可有证据?”
曾元化一愣,有点紧张地搓了搓手,硬着头皮回道:“这……这……”
史高岑又是一鞭子抽在他脚边,大声呵斥道:“让你回本将的话!怎的哑巴了?”
曾元化吓得一个哆嗦,语无伦次地叫道:“还、还需去、去官府一趟——”
一旁守城的将士一脸惨不忍睹地撇开脸,暗道,真是蠢货,越州城内谁不知道史将军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官府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史高岑唰唰两鞭子将曾元化抽了个趔趄,满脸开花,指着他破口大骂道:“去你娘的官府!本将就在这里,你跟我提官府?!”
那两鞭子抽的曾元化牙都飞出来了,抱着脑袋四处逃窜,屁滚尿流,连话也不会说了,只是大声哭饶。
史高岑冷笑道:“说!他们真偷窃了你的茶叶?”
曾元化捂着腮帮子,大摇其头,道:“没有没有,是我看错了,求将军饶命!”
史高岑哼了一声,一鞭子抽在地上,带起呼呼风声,指着曾元化道:“下回可看清楚了,再胡乱污蔑人,你那双招子本将就给你收了!”
曾元化哪里敢分辩,忙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一般,连滚带爬地跑了。
江宁冲史高岑作了一揖,笑着道:“多谢将军出手相助。”
史高岑咳了一声,摆了摆手,又冲围观人群骂道:“都散了散了,堵在城门口做什么?”
众人方才见识了他的威风,听了这话,忙作鸟兽四散。
江宁这才得以顺利出了越州城,车队一路往前行了三十里地,便就地休息起来。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来时的路上再次出现一个车队,带头的正是韩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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