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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卖狗粮夫夫的发家日常-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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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个声音在不间断的,拼命地念叨,那个人还在越州城里等着,他还要回去见他!
韩致远拄着撑杆的手指紧了紧,雨水将他面上的血污冲刷干净之后,露出面容来,他拖着受伤的那条腿,慢慢地往南的方向蹒跚走去。
才走出数里地,雨势渐小,韩致远便听到身后马蹄乱响,人的声音夹杂着马声嘶鸣,在风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将军,前面有人!”
“是敌兵吗?”
马蹄声转眼便近前来,韩致远索性停了下来,拄着撑杆,等那群人过来,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小队穿着铁甲的兵士纵马而来。
不出片刻功夫,便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将领低下眼来看了看他,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韩致远直视他,语气平静地回道:“戴罪之身,前几日被发配来沙河关。”
那将领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眼中神色仍旧是不太相信,但还是一挥手:“先带回去再说。”
到了下午,雨已经停了,沙河关前线,兵营,韩致远被粗鲁地推进了校场,还是那位将领,背着手,扬起下巴问道:“叫什么名字?犯得什么罪?原籍何处?”
韩致远冷静回道:“韩致远,三个月前失手杀人,被发配到此地,原籍……我是浮浪人,没有原籍。”
将领冲旁边的一个兵吏挥手,吩咐道:“查!”
听了这话,那兵吏开始迅速地翻起册子来,将领绕着韩致远转了一圈,目光在他腿上停了一瞬,开口问道:“为何营地的其余人都死了,就你一个还活着?”
韩致远连顿都没有顿,便答道:“我被倒下的帐篷砸晕了,之后的事情并不知晓,醒来的时候,营地已经没有活人了。”
将领又言辞犀利地问道:“我们看到你的时候,你正想往哪里去?是想趁乱逃走?”
韩致远回视他,语气略有不忿,道:“若是换了将军,初来此地,连方向也分不清楚,下着大雨,拖着一条断了的腿,能跑到哪里去?营地失守之后,久不见援兵前来,我不过是想自己求生罢了。”
那将领闻言便是一噎,又看了看他血肉模糊的腿,韩致远站了这么久,面色冷静,就像那裂了一道大口子的伤腿没长在他身上一样。
将领不由咳了一声,缓声道:“你先坐下。”
韩致远从善如流:“多谢将军。”
旁边的兵吏突然出声:“程将军,已经查到了。”
那位程将军回过头:“如何?”
兵吏指着书册正欲给他看,程将军不耐烦地摆手道:“本将不识字,你就不能念出来?”
兵吏有点尴尬地缩回手,清了清嗓子,念道:“韩致远,年二十五,浮浪人,御昭二十六年夏,在越州城内,因失手杀人,被发配沙河关。”
程将军问道:“有画像吗?”
兵吏忙点头:“有有。”
程将军一瞪眼:“翻给我看啊!”
那兵吏连忙照做,程将军瞅了一眼那画像,轻嗤一声:“狗爪子挠得都比这个好,得了,收起来吧。”
“你……叫什么来着……”程将军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索性道:“从今日起,去后厨做个伙夫吧。”
韩致远点头:“多谢将军。”
程将军一挥手:“那此事便这样——”
正在这时,后面传来一个洪亮的人声,哈哈笑道:“程老弟,原来你在这里!可叫我好找。”
程将军回过身去,见了来人,不由大喜:“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说着便锤了锤那人胸膛,打了招呼,两人就地寒暄起来,那声音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小兵不听话?”
程将军摆了摆手,笑道:“哪里,是一个戴罪发配的,我问问话。”
那人低头看了看,咦了一声:“这个人我怎么看着好生眼熟啊?”
程将军一怔,失笑道:“不会吧?”
韩致远这才抬起头来,道:“史将军,好久不见。”
那人果然是几月不见的史高岑,他顿时大惊失色,立刻半跪下来看着韩致远,道:“韩老弟,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
程将军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史老兄,还真是你旧识啊?”
史高岑点点头,也没心思同他解释,望着韩致远皱起眉来,果断道:“还是先看看腿吧,拖久了不好。”
他说着,便同程将军道:“程老弟,我今日这有事,改日再叙吧。”
程将军爽快道:“这个自然,那你……”
史高岑扶起韩致远来,口中道:“我带他去军医处看看,这血淋淋的,瘸了可就糟了。”
他说着,带着韩致远便往军医的营帐处去了。
路上,史高岑紧皱眉头,过了一会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才几个月不见,你就被发配到边关来了?”
韩致远额上冒出汗来,疼的,他顿了片刻,答道:“说来话长。”
史高岑立刻道:“那等会再说。”
一进军医营帐,史高岑便嚷嚷开了:“乔军医,乔军医在否?”
他嚷了半天,没人答话,史高岑一边嘀咕,一边让韩致远坐下,又扯开嗓门喊起来:“乔军医!乔军医!”
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似乎烦不胜烦,道:“叫什么叫什么?这么大声,死人了吗?”
后方帘子被掀开,一个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见是史高岑,立刻皱紧了眉,没好气地道:“你不是早被调去别的地方当那劳什子的守城将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史高岑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道:“乔军医果然好记性,竟然还记得我,我前些日子又被调来沙河城做守将了。”
那乔军医敏捷地弹开他的手,仍旧是皱着眉:“你这生龙活虎的,没病没灾别来我跟前凑,我忙得很。”
史高岑闻言,忙叫道:“哎,乔军医,我这里一位兄弟腿断了,你给帮忙看看。”
乔军医都懒得看他,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道:“耳屎都被你吵出来了,你能不能别嚷嚷那么大声行不行?腿断了又不是脖子断了。”
史高岑嘿嘿一笑,不做声了,乔军医低头看了看韩致远,吩咐道:“腿伸直些,我看看断在哪儿了。”
韩致远听了,便将受伤的腿摊开了一些,乔军医蹲下来,瞅着他那长长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开口问道:“受伤了还敢走路,走了多远?”
韩致远估算了一下,答道:“十里地左右。”
乔军医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的伤腿,啧啧道:“既然走了就别停下来啊,再走个几里地,这腿就废了,倒省了我一桩事。”
史高岑在旁边搓了搓手,正欲开口,又想起乔军医的话来,特意放低了声音:“乔军医,这个……还治得好吗?”
乔军医拿起旁边的布巾擦了一下手,开始翻起器材来,口中漫不经心地道:“能治好,如今的病人真是不省心,你要么就再使点劲,干脆断了,这半断不断的,还得来烦我。”
他拿着绷带和木板,半蹲下来,敲了敲韩致远那鲜血淋漓的腿,戏谑道:“忍着啊,我这里常给人治胳膊治腿,从来没有人喊过疼,你要是敢吭半句,你就不是个男的,回头媳妇儿跟人跑了可别哭。”
他说着,手上猛一使劲,韩致远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左腿上袭来,他正欲发出痛喊,呼声到了嘴边,又硬生生憋了下去,死命咬着牙关,将喉头的声音拼命往下咽,直憋得心肝肺都搅成一团了。
乔军医见他竟然真的没吭声,惊讶地挑了挑眉:“嘿,还真是条汉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没吭声的。”
史高岑瞅着他胳膊上暴起的青筋,只觉得脑门抽抽地疼,不由诺诺问道:“你刚才不还说没人喊过疼?”
乔军医头也不抬:“是啊,因为他们都是直接晕过去的。”
他说完,手上又是一使劲,韩致远仍旧是半声不吭,他抬头一看,表情有点遗憾:“啧,晕了啊。”
第65章
北上的船行驶了两个多月,转眼就是七月末,一路上倒也算得上顺利,只是船上实在是百无聊赖,饮食也单一,随商众人眼下见着馒头,就觉得恶心反胃,满眼都是白花花的,反倒是船上呆惯了的蒿工很能适应。
这一日,船方行了半日,至午时,船老板过来对江宁道:“再行小半日,前方便进入临沙河的地界了。”
江宁点点头,问道:“距离沙河城还需要多久?”
船老板回道:“多则二十日,少则半个月,这一带常有大风天气,船怕是难行。“
江宁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了,尔后又道:“还要劳烦老板多多照看了。”
“分内之事,江掌柜客气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闻甲板上传来些许喧哗之声,过了一会,有个蒿工进来道:“外面有一艘船。”
船老板问道:“什么船?”
那蒿工答道:“是商船,像是搁了浅,正向我们喊话呢。”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一般,船外面远远传来一声呼喊,因为水声略大,夹在风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船老板看了看江宁,道:“江掌柜,我们出去看看?”
江宁点头,两人便一同去到了甲板上,果然见不远处停着一艘大船,体形巨大,远远望去,颇为宏伟壮观,船老板啧啧称奇,道:“我行船数十载,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商船,不知船主人是怎样的富贵人家。”
江宁微微眯起眼来,看着那大船的红色尖顶,觉得十分眼熟,这时,那船头站上了几个人,冲他们这边招手,遥遥招呼。
船老板问江宁:“开过去吗?”
江宁点点头,道:“将船行过去。”
“好勒!”船老板一声招呼,去了船尾知会了艄公,片刻之后,他们的船便缓缓朝那艘巨大的商船靠了过去。
等靠得近了,江宁站在船头,看得愈发清楚,大商船上招手的人,就是当初在崇阳城遇到的那位王管事,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过了片刻,两艘船的距离十分之近了,相隔也不过三四米,那王管事看清了江宁,先是震惊,尔后略微尴尬,江宁率先招呼道:“王管事,好久不见了。”
王管事干干一笑:“可不是,真是巧的很……”
江宁微微一笑,扫了一眼他们的船,和气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王管事一脸苦相,摆手道:“别提了,我这……”
他正说着话,身后忽然站上来一个人,开口道:“说什么呢?”
王管事被这冷不丁的一下,吓得身形晃了晃,差点一头栽下船,他赶紧一把抱住船舷,叫苦连天道:“东家诶,您吓死我了……”
顾鸿云微微冷笑,抱着双臂,道:“你很能嘛,我都吩咐船不能继续行驶了,你还敢叫人?”
王管事立刻指天发誓道:“东家明鉴,这船可不是我叫来的!”
顾鸿云撇了他一眼,哼道:“谅你也没那本事。”
他说着,转头看见江宁,仔细打量了一下,立刻惊讶地挑眉,尔后便笑了起来,朝他拱手道:“原来是你!江兄,真是巧!”
江宁微微一笑,也拱手回了个礼:“顾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顾鸿云哈哈大笑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是你的船?”
江宁答道:“不错,我欲往沙河城去,顾兄的船……怎么搁在这了?”
顾鸿云微微眯了眯眼,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前些日子从上京来,原本想要往北去,不过临时改了主意了。”
王管事忍不住插嘴道:“东家,可是老夫人那里……”
顾鸿云扫了他一眼:“闭嘴。”
王管事果然老实闭了嘴,顾鸿云继续笑着与江宁说话:“江兄是去沙河城行商?”
江宁点点头:“做一点小买卖罢了。”他说着,转而又道:“上一回去锦州城时,搭了顾兄的顺风船,一直没有机会向顾兄道谢。”
顾鸿云哈哈一笑,道:“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
江宁沉吟一瞬,问道:“不知顾兄是否饮酒?”
顾鸿云点头:“怎么?”
江宁道:“我这里有几坛子好酒,顺便赠与顾兄了,以谢当日搭船之恩,请稍待。”
他说着,转身进了船舱,顾鸿云抱着双臂,望着那小小的船舱出口,略微眯起眼来。
过了片刻,江宁便出来了,船头风大,吹得他的衣袍烈烈乱舞,显得其中的身形愈发清瘦,他怀中抱着两个酒坛子,走到船头,正欲开口,忽然有点愣,这酒是拿出来了,该怎么送过去?
顾鸿云见状便笑了起来,神情愉悦道:“江兄不急,还是我过去吧。”
他说着,伸手招了招,大商船上有蒿工见了,忙起身去了船舱里间,过了一会,只听吱嘎几声巨响,一道巨大的横梯从商船侧边上空慢慢地放了下来,正巧搭在江宁这边的船上。
江宁脚下的船微微晃了晃,尔后静止下来,也不像之前那样浮动了,顾鸿云顺着那横梯便走了过来,跳下船舷,江宁这才发现他怀中竟然还抱着一只猫。
那猫长得十分普通,麻灰混杂着些许黄褐色的毛,一双眼睛黄中带绿,瞳孔细细长长,在阳光下显得十分清晰,它抬头看了江宁一眼,轻巧一跃,跳上了他的肩头,温温柔柔地喵了一声,叫声绵软。
幸而它体型不算大,否则江宁不知道自己的肩膀能否容得下他,顾鸿云稀奇地挑了挑眉,忍不住伸手弹了那猫一指头,道:“今日怎么转性子了?”
猫瞅都不瞅他,别过头去,转而爬到了江宁另一边肩膀上,继续趴了下来。
顾鸿云笑着对江宁道:“我还从未见过鹦鹉对别的人这样亲近过,还这样安静,今日可算是长见识了。”
江宁有点不知道怎么搭话,难道要问他,你竟然管一只猫叫鹦鹉?
甲板上有一张小桌子,是平日里蒿工与商队随从闲坐时用的,两人在桌旁坐下,江宁便拿过一坛酒,揭开了封泥。
浓浓的酒香气瞬间便窜了出来,顾鸿云轻轻嗅了嗅,奇道:“这是什么酒?”
江宁一边倒酒,一边答道:“此酒名为远志,自己酿的,粗酒而已,倒叫顾兄见笑了。”
顾鸿云喝了一口,眉头微皱,品了半天,才放下碗笑道:“这也叫粗酒?江兄太谦虚了。”
江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继续给他添满了,顾鸿云将酒碗重新端起,放到江宁的肩头前,对那猫道:“小鹦鹉,你要不要来一点?”
那猫正在打瞌睡,闻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懒懒地转了个方向,拿屁股对着他,继续打瞌睡。
顾鸿云当着江宁的面被猫甩了脸子,不由便有些哭笑不得,笑骂道:“可真威风啊,反了你了。”
他说着,又喝了一口酒,深吸一口气,与江宁闲谈起来。
两人聊了小半日,耽搁了不少时间,船老板过来对江宁问道:“江掌柜,什么时候开船?”
江宁想了想,顾鸿云忽然放下酒碗道:“不如这样,江兄,这一回换我搭你的顺风船,如何?”
江宁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不去了?”
顾鸿云哈哈一笑,道:“我孑然一身,去哪里全凭心情决定,如今我心情好了,去哪里都使得。”
江宁见他这样说,也就点点头,道:“顾兄若是想一同前往,自然是没有问题。”
顾鸿云道:“那我先去招呼一声。”
江宁以为他要回船上招呼,便点头应允,谁知顾鸿云只是站在他这船的船头,朝那边的船上喊话:“你们告诉王德辉一声,让他带着船队回上京去!”
他说完,便对江宁道:“那我们这便启程吧。”
江宁:“……”见顾鸿云神色认真,不似玩笑,便转而对船老板颔首道:“麻烦你了。”
那船上有人听见了,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听见的人立刻进了船舱里,过了片刻,王管事从里面出来时,江宁的船已经慢慢地开走了,他扑在船头大喊道:“东家!你带上我啊!”
然而顾鸿云只是大笑着,遥遥冲他挥了挥手,转身跟着江宁进去船舱了。
王德辉顿时腿一软,差点趴在地上,喃喃道:“完了,东西没送到,我一个人回去,老夫人得弄死我……”
他想了想,立刻爬起来,冲船上的蒿工大喊道:“快,跟上去!跟着前面那艘船!”
蒿工们面面相觑,尔后有随从吞吞吐吐道:“那个……管事,东家吩咐了……让我们回上京去……”
另有人接道:“若是我们不听吩咐跟了上去,东家知道了肯定要发脾气的。”
言下之意,你是准备面对老夫人,还是准备面对东家的怒火……
闻言,王德辉腿又是一软,颤颤地摆手:“罢了,回、回上京……”
第66章
接下来船便进了临沙河地界,一开始几日便遇上了大风天气,逆风逆水,船行驶得特别慢,船老板整日里愁眉不展,然而到了第四天,风转眼便转了一个向,开始朝北吹,船的速度顿时快上了许多,船上众人紧皱的眉头也都逐渐松开了,只求风向继续保持,不要出什么差池才好。
仿佛是听见了他们心中的呼声,此后风向果然没有再变过,一路顺风逆水,总算是在十八天后,到了沙河城附近。
船在码头停了下来,船上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顾鸿率先下了船,对江宁提议道:“还是先去找一个歇脚的地方住下吧。”
江宁点点头,顾鸿云熟门熟路地带着他去了市集,沙河城虽然也是一个城,但是毕竟在边关地区,城内居民不多也是正常,然而让江宁感到意外的是,来来往往,多是商人,经营的东西也是各式各样,有香料,茶叶,皮毛,玉石,手工艺品等等,满目琳琅,稀奇古怪。
大家都是在市集上,往地上摊了一张布,东西摆上去就卖,好一点的,顶多也就是支了一个小木架子而已,比之江宁见过的其他城市市集,不知简陋到哪里去了。
两人正一路走着,顾鸿云见他面色微异,略微思索之后,便向他解释道:“这里的市集少有固定的店铺,因为……”他顿了顿,仿佛是不知如何措辞一般,只是道:“日后你便知道了。”
他说着,便带了江宁去到一间客栈,租了两间客房并一间大通铺房,客栈掌柜在柜台后拨着算盘珠子,头也不抬地问道:“要保吗?”
江宁正欲开口,顾鸿云扯了他一把,抢先开口道:“要。”
客栈老板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他们俩,干瘦的脸上挤出一点笑意来:“半个月,一共二十两银子。”
顾鸿云点点头,两人付了钱,客栈老板的脸色顿时好看了很多,将几个牌子递过来,和颜悦色地道:“拿了这个,客官随时可以入住。”
江宁接了牌子,与顾鸿云一同出了门,他拿着那几个牌子看了看,其中两枚分别刻着“玄”、“黄”二字,另一枚牌子上刻着一个简陋的花纹,或许是因为使用时间过长,那牌子被磨得很光滑,上面的花纹也看不太清晰了,只是隐约像个虎头的模样。
顾鸿云主动低声解释道:“这里鱼龙混杂,做生意的人又多,就不乏有些动歪心思的人,商人多带着货物入住客栈,若是在住房时,不买保,货物丢了客栈是不会管的,就算那货物是在客栈的眼皮子底下被偷走。”
江宁有点讶异:“原来还有这样的规矩?”
顾鸿云点头,又道:“这其中的门道多着呢,”他说着,摸了摸怀中猫的皮毛,微微眯起眼来,漫不经心地道:“谁又知道,那些货物是否真的是被宵小偷走的呢?”
江宁闻言,沉默不语,两人一同回了码头处,江宁付清了船款之后,便吩咐商队随从将货物卸了下来,搬去了客栈。
因为天色已晚,江宁让众人在客栈里吃了些饭食,当晚便都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江宁是被外面闹哄哄的人声吵醒的,他揉了揉额头,微微皱着眉,下了楼,有点被吓了一跳,楼下大堂里的人真是太多了,人来人往,大声喧哗,三教九流的人都扎堆儿混在这里,形形色色。
顾鸿云端着他的猫,正从隔壁房间出来,见着江宁,便笑道:“江兄早。”
江宁同他打了招呼,那猫仍旧是轻轻巧巧地跳起来,落在江宁的肩上,自此便扎了根似的,怎么也不肯挪窝,它似乎十分喜欢江宁。
顾鸿云见着了,便有些酸溜溜地骂道:“早知道你今日这番模样,当年就该任你在水池子里扑腾,我做什么多手多脚捡了你上来?”
猫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继续打盹儿。
顾鸿云骂完了,又伸手撸了一把它的皮毛,对江宁道:“江兄头一次来,我带你去转转吧。”
江宁欣然答应了,顾鸿云便带着他在市集内到处转悠,看看其他的商人卖的什么,两人转了半天,江宁忽然开口问道:“这沙河城距离沙河关有多远?”
顾鸿云看了看他,皱眉道:“这里已经是沙河关了。”
“不,”江宁踌躇了一会,继续问道:“我指的是……兵营。”
顾鸿云听了,微微挑眉:“你要去兵营?”
江宁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道:“我有点事情……”
顾鸿云想了想,坦然告知:“兵营一向是重地,你就算是知道了地方,怕也是进不去的。”
江宁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我还是要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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