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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总有渣攻妄想复合-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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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要问问苏尽了。”没等第三个人继续高声提出质疑，扶樾就打断了他的话，“他只告诉你们苏澈要须草疗伤，又将须草池周围数个村庄近日的灾害全归为我须臾派采摘须草，须草被采摘能否造成地动山摇的伤害暂且不谈，苏尽，你可敢告诉你请来的诸位前辈，苏澈的伤，是从何而来的？”
一句句话下来，让下边原本叫的最凶的几个修士瞬间住了嘴，原因无他，实在是扶樾这些话说的句句像是提问，但暗示性实在是太强了。
又是说苏尽偷盗长老秘籍，又是质问他苏澈的伤从何而来。这些人跟苏澈一起上须臾派来讨说法，最开始本就不是真的为了怎么怎么对苏尽好，怎么解决须臾派的内部问题，纯粹是看着须臾派可能要出事，为了自己的利益使然而已。
像这种道貌岸然地想要让须臾派从此一蹶不振的念头，最担心的，可不是最后苏澈和苏尽之间的事情会怎么解决，而是他们能够聚集在这里的理由，够不够硬，能不能站得住脚。
是啊，在他们跟着苏尽来这里之前，一直都忘记了一件事，苏尽口口声声说因为苏澈被伤，所以扶樾才会去采摘须草，之后导致须草池，乃至近十里的山都因为神草不在，而受到了不少的天罚，这样的说法其实相当的牵强，所以他们打出旗号的时候，大多都是以伦理纲常来控诉苏澈，可现在转念一想，苏尽说苏澈受伤，就如扶樾所说，他是怎么伤的呢？
这苏澈向来性子不靠谱，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可他能坐须臾派长老位置这么久，有实力这点，是绝对不可否认的，年纪轻轻就到了金丹后期，看上去没有扶樾那么认真，但修为和天赋上，却并不见得比扶樾少多少。
这才是须臾派这么多年像坐火箭一样飞速成长的重大原因，像这样的宗派，如果连长老都不够强悍的话，是不可能守得住这个宗派的，就好像扶樾，他虽说不是须臾派的宗主，但元婴的修为已经和长自己百岁的蓟州相仿。
金丹之后便是元婴，传闻这苏澈，早不知道多久，就一脚踩在了这个界限上。
那时候世人听到传闻，还忍不住纷纷感慨过同人不同命，那苏澈那番性子，也能如此修为，那么，有如此修为的苏澈，到底又是怎么受的伤的呢？若是被人打伤，那这凌云山内，到底又有多少人能是他的对手？
“须臾的秘籍，凌云山内听说过的不少，可见过的，怕是只有须臾派自己的长老吧，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本秘籍的真假！你若是想拿它出来说事，至少得把苏尽偷拿了秘籍的证据摆出来吧！”
苏尽捏紧拳头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却已经有人替他开始抱不平。那人挥舞着手臂，一脸愤世嫉俗的模样，这也就是顾衍之这会儿不在这，不然，这修士准能一脸正义地把他身上瞪出个大洞来。
不过顾衍之不在也没关系，因为这人话音一落，扶樾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那双从来都冰冰冷冷的双眸里，凉意更甚了。
扶樾正想说话，一直站在人群中心沉默不言到让所有人都快忽略他的蓟州却是率先开了口，此人仙风道骨，历经沧桑，鹤发童颜，保持着中年男子的模样，虽说是站在地面上，但威严却丝毫没有比扶樾底到哪去。
“谁说见过的，只有须臾派自己的长老？”蓟州眉头紧皱，扭过头来斜了苏尽一眼，“当年须臾一路从金丹飞升上元婴，甚至大乘渡劫，左右不过五年的时间，那个时候多少人觊觎他的晋升速度，如今你们却是忘记了？那秘籍出来后，又有多少人要去须臾派夺，闹得惶惶不可终日你们也忘了？况那秘籍可不是只有须臾派长老见过的，当年须臾闭关前，曾经也交给紫霞宗过一本。”
蓟州一番话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顿住了，现场仿佛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的安静，那头的苏尽背脊也是一僵。
扶樾有些不悦地看了蓟州一眼。
须臾派有没有把秘籍交给紫霞宗，这当然是只有双方才知道的事情，可倘若连紫霞宗的宗主都直接出面强硬表示有这回事，那么，谁都没有了怀疑的资格。
毕竟，须臾将秘籍给紫霞宗，也未必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当年须臾突然闭关本就让人匪夷所思，那个时候的须臾派虽然日渐高升，但却并没有彻底稳固住自己的地位，倘若当时独掌门派的须臾长老闭关后，紫霞宗立刻矛盾直指须臾派，那么，这个年轻的门派就算再有实力，怕是也活不到现在。
这些年来，所有人都十分惊讶于紫霞宗对须臾派的忍耐，现如今看来，说是因为须臾长老在闭关前就早有准备，以秘籍换取须臾派短暂的安稳，这个维系能多久没人知道，两派关系就近如何也没人知道，但可行性，在所有人看来，都应该是高的。
只不过这样的说法太过占便宜，很轻易地就在世人面前，留下了一个须臾派彻底低紫霞宗一头的印象。
这是让扶樾不爽的，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四周的修士因为蓟州的一番话彻底安静了下来，有人目光里似有不平，但扶樾却懒得去细看。
他顺着蓟州的目光看向了苏尽，在注意到大多数人收回了拔剑弩张的气势后，从自己的法器上落了下来，一步步走向了苏尽，声音冷冽道，“你这些年来，就是被澈儿宠坏了，他处处依着你，为了你甚至放弃游历，留在宗派内细心教导于你，挖心窝地对你好，你便以为，这天下，没人能治的了你苏尽，便以为你计谋的那一切，就可以骗过所有人了么？”
“……我没有！”从扶樾出现开始，就一直明显处于下风，甚至处处被扶樾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苏尽，这时候终于大声喊了一句，他捏紧了拳头，浑身紧绷，一双眼睛通红道，“苏澈待我好？你凭什么说那个，那个废物待我好！你们都不过是在旁边看着而已，师叔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年来那个废物他对我……”
苏尽几乎仿佛按压着无数情绪的话里，粗鄙的用词让现场的人心里都是咯噔一声，甚至当时，就有人朝他投去了异样的目光，然而那边的扶樾表情却是一动不动，宛若这些事情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
“待你如何？你十五岁时，苏澈把你从凌云山外接进须臾派，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收你为徒；世人皆知八岁以上的孩童筋脉难开，苏澈几乎衣不解带地在书房里近一个月的时间，耗费自己足足十年精纯功力换你能打开修道之门；苏澈确实爱玩，但从收你为徒后，好几年的时间都不曾离开过宗派，处处为你着想，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部都授于你，不曾有过丝毫保留，这些，你可还记得分毫？”
扶樾蹙眉说道，“他将自己师父的秘籍交于你，就是为了你能早日完成自己的梦想，却未曾想过你出关之日，便毫不犹豫地赠了他一掌，苏尽，当年我师弟为你耗费十年精纯修为，为保你在这条路上畅通无阻，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未来为代价，他虽为金丹后期，但却停留在这个时期足足十年之久，身体绝不同往日，这点，怕是没有人比你更清楚状况，和原因了吧？”
“我师弟单纯，对你这个徒弟骄傲的很，你入关之事，出关之时，无论是对宗派内，还是对宗派外，他都毫不隐瞒，比谁都期待更上一层楼的你，在你出关的当日，立刻急匆匆地从外面赶回来，连衣裳都来不及换，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自己徒弟的成果，然而你那么果断地给了他一掌，还恰恰好就打在他的当初负伤累累的丹田处，苏尽，你这般狼子野心的东西，我须臾派，怎可能容得下你？”
·
那一日一直到之后的好几十年，都是凌云山内的传说。
传闻当日，就当着众多修士的面，扶樾直接拿下了苏尽，根本就没有给任何人反击的机会，他态度果决，说出来的话让人根本没办法不信服，连怂恿起这场争端的中心点都直接被扣住，眼见蓟州一副不想管不相信的模样，诸门派也不好再生事，更何况在整个过程里，苏尽被扶樾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爆发出来的那让人不堪入耳的言论……让这群人自己也说不出话了。
扶樾没有放走苏尽，而是以盗取门派长老秘籍为由，直接把他带进了地牢。
一干门派纷纷向须臾派道歉后，被流争送离须臾山，即便百般不情愿，他们也没什么借口继续留在这里了。蓟州从争论结束后就不知道去哪了，而苏尽，则是被扶樾关进了须臾派的地牢。
那本事用来专门关一些凌云山内被抓住的暗修的。
苏尽虽说步入了金丹，在扶樾面前，到底还是不够看的，只见那一日他毫无抵抗力地被扶樾关进了地牢，拼了命地抓紧了牢笼的铁索，他比谁都清楚这地牢是建给谁的，也比谁都不愿意待在这个地方，双手捏的发青，厉声喊道，“师叔！”
在扶樾几乎能杀死人的冰冷目光下，苏尽的嘴唇蠕动了片刻，没敢再叫出这个称呼，咽了口唾沫，“苏，苏澈那一掌我不否认，但，但他欺辱于我也的确是事实！他确实对我抱着龌龊的心思，您，您就这般在大庭广众下维护他！可曾想过我的感受？那些日日夜夜里………”
“你该庆幸，那些日日夜夜里，你没有碰过他，否则，今日就不是内息全摧这么简单了。”扶樾说道，“再者，我为何要考虑你的感受？若不是因为澈儿非要收你这个徒弟，我怕他不高兴，你以为，我愿意多看你一眼？”
扶樾眯起了眼睛，“你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么？我救你是为了把你送回去的时候见一见澈儿，那时候他已经足足三年的时间没有回过宗派了，给你疗伤，是为了有借口可以去找他，教你读书，也是因为澈儿他关心你，知道你喜欢往我这跑，即便是以前他不喜欢我那，也会时不时地为了接你赶过来，留你在宗派，同样是因为他可以为你留在宗派，比以前的时间要多的多。”
“至于他对你的感情，苏尽，我不在乎伦理，我也不在乎天下人知道我对他的想法，但是我不允许，他的名字旁边有你的出现，你这辈子，不能是苏澈爱错的旧情人，你只能是须臾派的罪人，然后从哪来………”
“回哪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勒，老攻把坏人都做完了，下一章小受来就要来收割感度了，然后就是两个人甜甜蜜蜜地确认了~~~
谢谢小周童鞋和小林童鞋的地雷。
么么叽=3=3=3~~~
第97章 白莲花他喜欢我
顾衍之一听说苏尽被关进地牢里； 就立刻撩起裤腿想往那边赶，途中看见纷纷而去的众门派子弟，私下里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和流争漫不经心送客皮笑肉不笑的，一点也不和谐的景象，稍微犹豫了一会，又默默屁颠屁颠地跑回了自己的洞穴。
他觉得或许还没到时候； 苏尽才刚刚被压进地牢里，肯定是一肚子气的时候，顾衍之这时候就匆匆跑过去； 好感度能不能提升两说，说不定他还得挨苏尽一顿脾气。而且刚刚扶樾在上面说过的话他自己也听到了，哦，不对； 应该说是洞别。
顾衍之在最后的时候，总算是看出了那是苏澈的大徒弟洞别； 而不是扶樾。因为以他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人，于是便始终盯着那人看，等到那人最后下去拿下苏尽时，衣尾被风带起； 顾衍之就这么看见了点里面的内衬。扶樾向来喜欢白色，就是纯白，从内衣到外面的薄纱，全部都是白色； 在苏澈的记忆里，他几乎就没几件衣服不是这样的。
洞别的喜好顾衍之虽然一直感慨，和扶樾有着惊人的相似，但内里的衣服，却喜欢穿稍微偏灰一点的。
这么多天，他和洞别几乎有事没事就凑在一起，没人能比顾衍之更熟悉对方的衣裳了，那衣服眼熟的同时，顾衍之稍微琢磨了一下，这须臾派内能和扶樾这么相像，从性格，到说话方式的，怕是也只有洞别了。
而洞别这些年大多都在闭关，须臾派乃至凌云山的人认识他都不够多，没有识破法术，亦或者是没有认出来，也是可以理解的。至于他是怎么弄出元婴修为，顾衍之就不知道了，他也懒得去想，回去之后就窝在洞穴里默默掐着日子计算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苏尽面前，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中间时不时跑到扶樾那个洞穴里看看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顾衍之光是看着他，再想想那天洞别的话，就觉得来气，洞别的话确实句句听上去解气，可那怎么说也不是扶樾他本人想说的，一想到扶樾这个家伙当初对苏尽那么温柔，醒过来之后指不定得怎么责备洞别，顾衍之就觉得心烦的不行。
他是一个人闷在洞穴里的，也没人敢过来打扰他，洞口只会时不时出现也不知道谁采摘的新鲜蔬果。就连洞别，这两天也都没有回来过，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知道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在生气，殊不知，他不过是在等苏尽入狱时间再长点，长到足够他明白从天堂跌到地狱的滋味，再过去收收果子。
而在他等待成果的期间……
大多数时候都花在瞪扶樾上面了。
那天在他明白过来那是洞别之后，就已经很不高兴了，顾衍之向来心大，尤其是经历过这么多个世界之后，什么形形□□恶心的人没有接触过，没有经历过的，他鲜少有在乎过别人想法的时候，像扶樾这种态度的人，换在过去，顾衍之肯定连搭理都懒得，人情还完了，这人在他心里就会彻底的消失。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次对扶樾的态度，却是在意的紧，甚至会因为他那么亲密苏尽而觉得不高兴。
或许是因为他刚来这个世界，受到苏尽那一掌，和苏澈毁天灭地般的绝望情绪之后，第一份温暖就是来自扶樾的，无论是把他带回自己的住所，还是用精纯的真气护住他的心脉，顾衍之总觉得，他对扶樾，好像有点过分的在乎了。
他喜欢这人的长相，甚至没有苏尽的乱入时，和这人相处起来，似乎也挺舒服的………
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
顾衍之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为扶樾捻了捻背角，轻声道，“等我处理完这些事，就要走了，你可得快点醒，我才好还你人情，不然，我又怎么走的安心呢。”
顾衍之说着，低下头时，目光扫过了扶樾，他就这么盯着他的脸看，却莫名地感觉心脏开始疯狂的加速，那种……依恋也好，渴望也好，怀念也好，各种各样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充斥了顾衍之的大脑。
甚至让他生出了一股，不舍得离开的念头。
顾衍之咬了咬唇，“我，我想确定个事儿。”
“有多冒犯……你可别介意啊。”话语一避，顾衍之就伸手撑住了床板，矮下身，亲上了扶樾的唇瓣，碰到那两瓣冰凉的唇时，顾衍之下意识地就想往回收，可是当他感受到那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觉后，瞬间忍不住闭紧了双眼。
这是个再单纯不过的吻了，连舌头都没有交缠在一起，但是那种熟悉的，像港湾一样的安全感却顺着扶樾冰凉的唇瓣，一路冲进了顾衍之的身体，顾衍之离开的时候，愣怔了好半天，然后一双眼睛聚焦起来，亮晶晶的。
小声道。
“我找到你了。”
·
顾衍之最后是冲出洞穴的。
这一天，距离苏尽被关押进地牢，已有七日之久。顾衍之觉得，是去见一见他的时候了，他本来没想到会在洞穴里耽搁这么长时间的，去扶樾洞穴纯属偶然，发现那人就是自己的爱人，也纯属偶然。
预想在去见苏尽的路上询问系统找到爱人的方法，可如今他确定了扶樾便是他的爱人，比起找到爱人的方法，他大约更需要唤醒爱人的条件。
“不清楚。”顾衍之把心中的疑虑一股脑地说出来之后，系统低声道。
“……没办法了吗？”顾衍之顿时皱起了眉头。
系统知道他心里的焦虑，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不知道扶樾为什么会昏迷，我帮你查过了，须草池确实是诸多猛兽守卫的地方，但扶樾的身上却并无伤口，疗伤的痕迹都没有，我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晕倒在那里。”
顾衍之捏紧了拳头，心里忍不住涌起了一个又一个不好的念头，是因为主神发现了爱人的踪迹，然后强行让爱人失去行动力，让他昏迷吗？之前他就觉得不对劲，世界里面竟然会有能让数据复活的东西存在，主神能允许这种东西存在，监管严厉是肯定的。
是因为主神发现了爱人？这么说起来，洞别的出现看上去也古古怪怪的，他对自己很好是毋庸置疑的，且还是毫无理由的好，甚至还顶着张易泽的脸……
顾衍之一边想着，人也已经走到了地牢门口，刚刚好，就碰到了站在地牢门口正往外走的流争，顾衍之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算作打招呼，也不等流争说话，就急匆匆地跑了进去。
流争看着顾衍之那副着急的样子，顿了顿，又抬起头来，然后就看见了一直就跟在顾衍之身后的洞别………扶樾。扶樾就站在那个位置，看上去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了，但顾衍之却是根本没发现地就径直冲向了地牢。
须臾派的地牢已经很多年空置了，这个时间点，下去，可以看到谁，几乎想都不用想。
盯着自家师父一脸阴暗的表情，流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小声道，“师父……”
“你先回。”扶樾冷冷地挥了挥手，宛若根柱子一样杵在了地牢门口，一双眼睛幽怨地看着那洞口。
流争看着扶樾那副望夫石的样子，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敢去打扰他，转身默默地走了，走的时候顺便还十分贴心地在周围多下了层禁制，让他的师弟师妹们不至于误闯这个地方，看见师父现在这副模样，以后日子可就不一定好过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
第98章 白莲花他喜欢我
顾衍之走进洞穴后； 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洞穴本就建在地下，年纪也不小了，平日的时候疏于打扫，给人感觉阴冷又潮湿。顾衍之才刚踏进去一脚，就忍不住默默停顿了一下，扭过头回忆了一会儿他一个月前的身体，有些暗自庆幸； 心想还好这些事不是早些时候就发生的，不然他就算只是想跑进来做场戏，回头做完了； 自己的命说不定也就没了。
用内力在自己的经脉内走过一遍，感觉到身体里溢散出丝丝暖意，顾衍之稳了稳自己的脚步，这才做出了一脸沉重的表情； 一步步地顺着地牢往下走。
走下一阶又一阶的台阶，到最底层的时候； 顾衍之眯了眯眼睛，超唯一有光亮的那间牢笼看去。
他的预测果然是没有错的，像苏尽这种人，一朝踏入云端； 就会无比恐惧摔下去，要说苏尽最担心，最害怕发生的什么事，绝不是苏澈或者扶樾对他怎样； 恶语相向也好，揭发他这些年的事迹也好，愤怒地骂他狼子野心也好，这些苏尽都不会怕，他最害怕的，就是地牢。
地牢阴冷，环境不好，但也并不算差，毕竟扶樾虽不喜欢他，却也没那个虐待人的性子，所以苏尽害怕的不是地牢的环境有多么苛刻，而是心理上接受不过来。
将他压入地牢，就好像打破了他这么多年来的黄粱一梦般，将他重新带回到了泥土地之上，将他蒙骗自己多年的面纱揭开，让他不得不紧贴着大地，看清楚自己究竟是谁。
对于许多人，比如扶樾来说，这都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事情，但苏尽心中，却是将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避如蛇蝎的。
顾衍之的脚步一点点靠近，很快，他就看见了黑乎乎的地牢里，关着的苏尽。
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哪里还有过去那副天之骄子，被师父师叔双双捧在手心的样子？他如今内息全摧，不像当初苏澈一样，有扶樾渡过去的真气，没了内功护体，面色蜡黄颓败，顾衍之最开始差点儿都没能认出来。
不过对方的环境如顾衍之所想，并没有真的有多么绝境，毕竟虽说手上拷着手链，但面前还放着温热的粥和豆浆。
修道百日后便是辟谷，苏尽从辟谷后，便再没有吃过一粒米，甚至十分鄙视苏澈那种走哪吃哪的性子，认为他没有修道人士该有的尊严，苏尽这么多年来，对不吃东西，和凡人化开界限这一点，尤为重视。但如今他内息被全摧，身体早就不如从前，这饭，总归是该吃的了。
扶樾大约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来给苏尽送东西。
但是也看得出来，这些东西放在苏尽面前，他是一口都没有喝的。
毕竟这一些对苏尽来说，这一碗粥摆在他面前，是比杀死他还要严重的羞辱。
“东西总归是要吃的，”顾衍之肩上带着披风，被洞别这几个月已经养回了原样，唇红齿白的样子，和苏尽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以前不就教过你，要学会知进退么。”
“……我不用你教。”也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怎么着，这句话，苏尽竟然憋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他的声音沙哑，甚至带上了几分沧桑，但顾衍之还是不难从其中听见对方的愤怒。
顾衍之蹲下来，伸手去碰了碰那粥的碗壁，温热的触感让他收回了手，眼睛却还赖在那冒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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