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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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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墨斗:“……”
  艹,露馅了。
  叶非折将所有要注意的讲完一遍后,不知是怎么想的,侧首忽然问了楚佑一句:“害怕吗?”
  “不害怕。”
  楚佑回答得很快,乌黑眼眸里有内敛又坦诚的仰慕:“有师兄在。”
  有曾经把他从泥潭里一手拉起来,知道他是祸世以外也义无反顾信任他、保护他的人在。
  他有什么好怕的?
  叶非折想起方渐鸿所言,调侃道:“是因为我比魔族可怕?”
  “不是。”
  楚佑想也不想,近乎本能地答道:“是因为师兄不会让我有事。”
  叶非折十分感慨。
  一样是师弟,瞧瞧楚佑,瞧瞧方渐鸿,会说话和不会说话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楚佑日常明明还比方渐鸿沉默寡言得多得多。
  “以前——”
  叶非折本来想喟叹一句以前他怎么不知道楚佑那么会说话。
  后来一想好像不太合适,于是失笑道:“罢了,以后的日子反正也很长。”
  可以慢慢补足以前未来得及知道,未来得及圆满的遗憾。
  楚佑看他,眸中仿佛烈烈燃了一把火。
  他斟酌半天,犹豫半天,才简而又简地回道:“好。”
  一个字,重若千钧。
  叶非折望了一眼深渊入口,黑黝黝的望不见底,他还真有点怕楚佑在猛烈罡风下要不是死无全尸,要不是立地成祸世,所以道:“罡风刚烈,跳下去的时候你记得抓紧我。”
  “会不会冒犯师兄?”
  “……命都没了,讲什么冒不冒犯?”
  说着他便不容犹豫地抓紧了楚佑,纵身往下一跃。
  耳边呼啸风声似乎轻了下些,他被楚佑按着腰整个圈入怀中。
  风声虽说比之前大,整体还是吵,吵得叶非折听不清楚佑说了点什么。
  不过不需听清也可以想得到,多半是“不想师兄有事”、“冒犯师兄了”一类的话。
  这傻子。
  叶非折撩了撩眼皮想。
  就算是把自己抱进怀里,不一样要自己用灵力为他挡风?占便宜的借口倒是一套一套的。
  想着想着,叶非折还是无声笑了一下。
  他略作犹疑,仍是抬手轻轻按在楚佑肩胛那块,算是回应。
  果不其然,掌下抱着他的人徒然僵硬紧绷了起来。
  他和楚佑跳得最快,留下三人在洞口面面相觑。
  这回张大嘴巴的换成方渐鸿,木愣愣问江墨斗道:“你宗主,你是我师兄那话本,不会是真的吧?”
  江墨斗:“……”
  他知道个鬼。
  “我不知道。”江墨斗诚恳道,“不过我想了想,觉得将今日之事写成话本,或许是个好主意。”
  方渐鸿:“……”
  叶家家主表现得很冷静。
  也就是接连冷哼了几声,目光如刀般扫过这两个小辈,随即冷着脸也跟着纵身一跃。
  看着不太像是去杀魔族的。
  反倒像是去杀祸世的。
  叶非折落的地方巧,恰好一抬见就撞见了顾迟笔。
  深渊原先深藏地下,不得风吹日照,也没钟灵造化,本该是荒土连天,不见天日的地方。
  然而等其百余年前现于人前后,顾迟笔教化大批的魔族,开城造河,点灯为日,除却暗一点外,竟也和人族城池别无二致。
  他面前的女子鸦青长衫素白裙,身材高挑轮廓秀丽,却并非是柔美娇媚那一类,有书卷纸墨中沉淀的沉静清气,也有刀光剑影里磨练出来的利落飒爽。
  “来了?“
  顾迟笔不置可否地问一句,不等叶非折回答就道:“来得正好,我有事与你单独说。”
  她咬重了单独两个字,顺带瞟了一眼楚佑。
  “阿佑。”
  叶非折感到了楚佑对顾迟笔不明不白的敌意,虽说隐蔽,但叶非折对他何等了解?
  他不知所以,只能轻拍了拍楚佑手背,保证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楚佑深深看他一眼:“师兄切莫保重。”
  叶非折颔首:“你也是,外头都是魔族,切莫离得太远。”
  “不会有事的。”
  顾迟笔径直道:“闹事的魔族被我解决了,其余一切如常,你的宝贝师弟就算一口气跑到王都里也不会有事。”
  她没有明说,但眼神已经将一切想表现得很明白:
  黏黏糊糊。
  叶非折:“……你怎么解决的魔族?”
  顾迟笔甩了甩手,倒是从源头说起:“这次魔族动乱是有一小批的魔族突然神智全失,然后出去拉帮结队地同族相食,更多魔族被他们感染,又开始同族相食,周而复始。”
  同族相食这一点叶非折是知道的。
  早在魔族没受过教化,为自己本能**一切皆可吞噬时,同族相食就是最快捷,最优厚的填饱肚子方式。
  毕竟魔族没有粮食,没有牲畜。
  等后来顾迟笔下来,带来大量粮食牲畜,教他们播种粮食,畜牧牲畜,又教他们礼义廉耻,同时立下重法不许同族相食不许食人以后,这种现象倒是渐渐被杜绝了。
  不想有朝一日故态复萌。
  他眼神微凝,问顾迟笔道:“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我杀了同族相食的魔族,剩下跟着闹事的关起来了。”
  顾迟笔说得简略,但不难想象到后面隐藏的是何等惊心动魄的场面。
  叶非折沉默一会儿,也跟着略过,只问道:“原因可曾查清了吗?”
  “查清了。”
  顾迟笔答得干脆,“应当是为祸世的事。”
  叶非折:“……”
  又是祸世。
  若不是知晓江墨斗和顾迟笔绝无可能碰面,他都要疑心是江墨斗先见过的顾迟笔告诉的她。
  顾迟笔也从叶非折的神情中窥见几许端倪。
  她最不喜欢磨磨蹭蹭、温温吞吞、相互试探,一旦看出就直接点破道:“关于祸世的事,你知道多少?先交个底,也免得说些无用的话。”
  叶非折一想是这个理。
  他委婉道:我几乎都知道。”
  不但知道祸世这一世的,还知道祸世原本的世界的。论了解,叶非折称第二,天下没人敢称第一。
  顾迟笔点点头,也不去追问这个几乎是什么几乎,都知道又都知道些什么:
  “那么天地劫难的事情,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上一次是魔族,这一次是祸世。祸世降下天象来,本该有一番波折劫难的,然而现在迟迟未曾发生。于是不应的劫难,就应到了之前的魔族身上去,也是这次有些魔族突然发疯的理由。”
  叶非折的心猛然一沉。
  他垂下眼,神情不明,过了很久,才若无其事道:“那不知顾院长怎么看?”
  刚刚那一瞬间,叶非折几乎以为顾迟笔要知道了点什么。
  他都做好了和顾迟笔兵戎相见的准备。
  也是刚刚一瞬间,叶非折发觉楚佑在他心里……比他想象的重很多。
  他根本没考虑过要把祸世交出去。
  “能怎么看?”
  顾迟笔倒是很平静:“祸世有祸世的害处,魔族有魔族的害处。天道公平,祸世不来,便将等量的劫难降在魔族身上,以便他们侵犯人间,没什么好多说的。”
  “一环扣一环,我觉得这很公平。”
  “是没什么好多说的。”
  叶非折潦草笑了一下,明显是心不在焉:“顾院长这边若是无事的话,我先告辞一步。我师弟还在外边,怕他被魔族吃了。”
  顾迟笔不知是没看出来还是不去揭穿,只道:“魔族这边说不准有变故,你既然来了,就留段时间,我在王都那边等你。”
  叶非折应一声好,衣角一现间匆匆而去。
  心乱的不止是他一个人。
  楚佑也心乱如麻。
  最终这一根根乱麻都被他捋顺,变得无比冷静,也无比坚定。
  够了,楚佑想。
  听顾迟笔的话,祸世这个劫是他必须过的坎,他没道理再躲在师兄羽翼庇护之下装作一无所知,也没道理让别人帮他担,别人帮他扛。
  人人都有人人的难处,别人凭什么要帮他担。
  若是能以一死来换师兄好,换世间清平,也算是很值得。
  楚佑自己不太在意这世间。
  但是师兄在意。
  他就这样想着,也就这样下了决定,纵有遗憾,却没多少怨天尤人。
  然后楚佑看见了叶非折。
  “师兄…”
  楚佑是很想对叶非折说点什么的,毕竟他时间不多,话是说一次少一次。
  但是想想这个节骨眼上,他无论说点什么都会被叶非折看出不对劲,还是算了。
  楚佑动了动唇,只喃喃念出这两字称呼。
  答他的唯有一声金铁铮铮,剑鸣出鞘。
  千岁忧孤光一捧脱鞘来,横在楚佑项边。
  楚佑眼眸微动,竟有了释然之色。
  能就此了解在师兄手中…也很好。
  毕竟师兄他这样高华的人物,着实不该和祸世此等妖魔之辈混在一起,而大义灭亲,恰好是洗刷污名的最好方式。
  “楚佑。”
  叶非折冰冰冷念出这两个字。
  他声音清寒如冰雪,眉眼却艳丽得迫人,几乎在人心里点了一把三天三夜也浇不熄的大火,相映剑光,格外瑰丽辉煌:
  “我将你带回玄山,代师收徒,不是为了让你去听墙角,然后傻不愣登地自杀,舍身渡世。”
  他说着,剑锋更加紧一分:
  “也不是让你自轻自贱,在别人剑下性命攸关都不反抗。”
  “哪怕那个人是我。”


第63章 
  不等楚佑回答; 叶非折便接着质问道:“怎样养成的偷听别人谈话的习惯?”
  “亏得我是你师兄; 换成旁人,你早没有好端端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的机会了。”
  楚佑对他没什么可隐瞒的,坦诚道:“我起初不是故意的; 但是我神识似乎远比旁人强大,哪怕不是刻意探听; 也总能窥见蛛丝马迹。”
  这点上来说,楚佑确实是冤枉的。
  叶非折:“……”
  对哦,他都快忘了楚佑失忆前也是有大乘巅峰修为的人。
  “师兄。”
  楚佑对着叶非折笑了一下,唤他道。
  少年眉目轮廓英挺,笑起来没了伤人的冷芒; 反倒是韶秀清俊的:
  “若是可以; 我自是好好活着的。”
  没等叶非折意态稍舒,便听楚佑又补了一句:“但若是一朝有事; 我更情愿一死。”
  他说得淡然,好像生死对他而言不过是件可以置之度外的小事。
  “楚佑!”
  叶非折气结; 将千岁忧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抿着唇将眼刀狠狠剜向楚佑。
  楚佑倒是依旧镇定自若,手指轻柔抚过剑锋; 像是半点不知道那是架在他脖子上; 随时可以取他性命的利器:
  “师兄。”
  他这一声喟叹难得不是冷冰冰的,念得又缱绻眷念:“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天定; 若是以我之命; 能换得师兄和此方世界安好无忧; 对我来说自是很值得。”
  叶非折平生从不动气。
  不止是因为他涵养深心性好,更是因为他从来都是气别人的那一个。
  唯独今天例外。
  他觉得自己被楚佑那么三言两语一说,几乎要气到一魂出窍两魄升天了:“我方才是怎么和你说的来着?”
  “说师兄救我,将我带回玄山,不是为了让我自轻自贱。”
  楚佑应答如流。
  他深深望着叶非折,像是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刻入自己骨子里去:“可是师兄,这不是自轻自贱。”
  少年温和口吻中,有着远为不可动摇,八风不动的倔强:“人生在世,无非是一个个抉择里度过的光阴。”
  都说人生如逆旅,哪能少得了一个个接连不断的分叉路口?
  楚佑两指夹住剑尖:“做出的抉择,也无非是看回报值不值得付出。”
  叶非折听到这里,忽觉心口一窒,闷得他连色厉内荏呵斥楚佑的劲都没了。”
  “师兄。”
  楚佑第三次唤了他。
  若说前两次喊得亲近缱绻,这一次话中意味则远为郑重,也远为正式:
  “所以我做这个抉择不是自轻自贱,只是我觉得那么做值得,我高兴那那么做。”
  “就像我先前和师兄说过的一样,不是看在师兄面上勉为其难,而是真心为之,唯独这样做了,我才是快活的。”
  有一点楚佑没有说出来。
  如果他没有遇到叶非折,他也许真的会心口梗着一口气,会不甘心顺从天意做了这个祸世,怎么逆反怎么来。
  可是偏偏让他遇见叶非折,遇见自己此生唯一的救赎,也遇见他挣脱不开甘之如饴的牢笼陷阱。
  叶非折对楚佑来说,便是那块行动都需要小心翼翼的稀世美玉,合该捧在掌心里的人间宝珠,脆弱至极,哪怕一点点的磕碰摔打都经不得。
  他就算心里再逆反,再不服天道的安排,也得顾忌自己所作所为会不会伤到叶非折什么,伤到叶非折在意的什么,从而服了天道的安排。
  这就是之前楚佑所说的“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数”含义所在。
  叶非折就是他的命数。
  楚佑并无多少忍气吞声的怨怼之情。
  因为如他所说,这是他觉得值得的,心甘情愿的一笔交换。
  “你现在翅膀倒是硬了,生不生死不死的也敢随意开口。”
  叶非折淡淡瞟他一眼,声音冷得像冰。
  只是他自己知道,这层冷冰冰又强硬的表皮,是叶非折抓了又抓掌心,才好不容易撑出来的外强中干。
  “好啊,你既觉得到时候死得其所,那我便陪你一起去死,看看你还能不能心安理得。”
  “不会的。”
  楚佑倒是温缓冲他笑了:“这世上有太多师兄在意的人,师兄放不下的事,师兄舍不了一切去陪我一起的。”
  而他只有一个师兄。
  当然爽快利落,也当然义无反顾。
  “傻子。”
  叶非折哼了一声,似是要将所有郁气都一口气发泄在这两个字上:“根本不会有这一天,嘴上说得倒是跟真的一样。有这功夫不如好好修炼,免得被魔族吃掉。
  说完他快步离开,转眼间一个身影都没给楚佑留下,看来是打定主意真的要让楚佑被魔族吃掉。
  顾迟笔的确在魔族的王宫那边等着叶非折。
  魔族王宫,说是说王宫,然而魔族开化未久,建出来的东西也就那样。叶非折见过玄妙峰凌云出尘的景致,叶家府邸一步三景的精巧,魔宫冰雪琼楼的奢靡,魔族王宫对他来说也就那么回事。
  有着全天下富贵人家都有的雕梁画栋,朱漆高檐的标配,除此之外,没什么再值得称赞的地方
  顾迟笔一手抓着魔族的开化事务,自是从魔王开始抓起的,称得上是魔王师父,自然是在正殿里等着叶非折。
  “渐鸿他们来了没有?”
  叶非折见到她,也不废话,直接切进主题。
  ”来了。”顾迟笔果然喜欢这样的痛快,有一答一道:“江墨斗说要去看看深渊内的天象以便卜算,自己不知走到哪里去了。而方渐鸿…”
  她一停顿,随即嫌弃道:“太吵了,我找了个理由支开他让他去旁的地方。”
  叶非折惊讶道:“他竟然肯听你的话去旁的地方?”
  “写话本的笔在我手上,由不得他不听。”
  顾迟笔冷然道:“我警告了他,倘若我不按照我的话行事,那我大可写个话本,给他带个百八十个绿帽子。”
  叶非折:“……”
  饶是他现在心情有够糟糕,思绪纷乱,依然由衷地感叹了一句:“真狠。”
  “仙首…”
  他们两人交谈间,有一道少年音插了进来,兴许是主人略有些害怕和胆怯的缘故,声音竟显出了中气不足的畏缩来。
  说话的正是被他和顾迟笔晾在一边的魔王。
  任是谁也想不到,当今凶名在外,三头六臂的魔王真容是个苍白清秀的少年,站在顾迟笔身边时,甚至被衬出过分的青涩腼腆来。
  叶非折目光一转,转到魔王那边,点头道:“陛下你说。”
  虽说论地位,他与魔王平起平坐,但魔王到底稳居王座几百年,与他师父平起平坐,该尽的礼节还是得尽到的。
  说起魔王,叶非折也觉很不可思议。
  谁能想得到魔族这个最残酷嗜杀的种族中本应最残酷嗜杀的王,居然是这样一个胸无大志,吃了睡睡了吃,见到顾迟笔还会紧张到发抖的人呢?
  只能说幸好魔族血脉为尊,否则像魔王这样的,早该被推翻七八百次了。
  魔王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露出两个酒窝隐隐:“这件事情我本来应该无颜开口的,因为是我的失职,才放任的魔族失去神智随意伤人。”
  他和顾迟笔学了百余年都不见长进,说起那些讲究繁冗的书面语言仍觉拗口,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艰难生涩,直憋红了脸:
  “但是我可以发心血誓保证,这次的事情只是例外,魔族绝无和人族开战之心,这边的事情我自会妥善解决,希望仙首切莫放进心里去。”
  叶非折说是说顶着道尊首徒的名头,实际上但凡了解他一点的人都知道他和道尊道侣,魔尊更投缘,更有师徒之情。
  连嚣张狂妄都是狂妄到了一个路数里。
  当初魔王便是在魔尊镇压下,乖乖跟着顾迟笔去念书的。
  如今换了叶非折,虽说年纪尚轻,年轻则代表着资历浅,同样的,也有年轻的锋芒和好处。
  他比年少时的魔尊更无所顾忌,更持剑纵横。
  魔王一想到叶非折,被压着读书那会儿的心理阴影都要犯了,魔王架子也顾不得了,忙不迭地向他表明自己态度。
  叶非折:“……不用。”
  就事论事,这件事是祸世的灾祸转嫁到了魔族身上来。无论魔族平时何等非我族类何等同族相残,但这件事上,魔族的的确确是受害者。
  该道歉,该表诚心,该解决问题的是他才对。
  “不用道歉。”
  顾迟笔清凌凌地开口了,问魔王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对那几个走火入魔的魔族出手吗?”
  这件事上,魔王能出手,以自己权威镇压魔族;叶非折能出手,以仙首身份保障太平——
  独独顾迟笔不行。
  人族看魔族是非我族类。
  魔族看人族也是一样的非我族类。
  顾迟笔只身入深渊百余年,费尽心力,教化了一批又一批的魔族,好容易凭着自己所作所为赢得魔族的真心尊敬,她如今所做的,只会让自己过去努力的一切化作泡影。
  魔族提起她时,第一个想到的不再是那个教自己读书的先生,而是那个打杀了自己同族的人族。
  一百年耕耘,敌不上一朝出手。
  在顾迟笔身边,魔王老老实实得仿佛像只鹌鹑,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因为没有人应该为不相关之人的私情而牺牲。”
  顾迟笔似是嗤了一声。
  她缓步走上台阶,目光悠远,站在魔族最高处,俯瞰自己停留半生的地方。
  “我当初下深渊,是因为觉得魔族可救,教化有用,既然为此,人魔两族间流血残杀能免则免。”
  “如今出手,也是因为觉得其余人等当救,同族相残者该死,没有让别人为我的心血流自己血的道理,因而出手。”
  “都是一样的初衷,我行我道,只是用了不一样的手段。”
  她这段话深奥,魔王听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唯恐顾迟笔揪自己耳朵,还不忘在那里连连点头,假意附和。
  叶非折倒是听懂了。
  正是因为听懂了,他面色也更差了。
  “所以今天,我便好再说一遍。”
  顾迟笔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正圆润,掷地有声:“没人该为旁人的私情而牺牲自己。”
  “哪怕那个要被牺牲的人是魔族也一样。”
  顾迟笔已经知道了,她是在说祸世的事情,再告诉自己。
  叶非折垂下眼想。
  毕竟这一次,魔族扮演的是全然无辜,被迫顶锅的角色。
  就是因为祸世迟迟不应,所以天道才把这场灾祸降到了魔族头上。
  站在自己立场,拿自己偏袒楚佑的心来看,他当然觉得楚佑无辜,不该遭此飞来横祸,断送大好前途乃至于性命。
  但是魔族这件事情里何尝做错过什么?
  累得几人入魔死去,一场风波惊吓,连带着魔王也担惊受怕,向他赔罪。
  “这次走火入魔的几个魔族,我一一看过,皆是杀孽深重,死有余辜之辈。”
  顾迟笔若有深意道:“因此不必很放在心上。但是等下次,等下下次,就不知了。”
  年少相识,叶非折了解顾迟笔。
  她这次没有追究楚佑的事,甚至愿意在明面上装傻掩盖,除却魔族几人死有余辜之外,就是看在两人的交情,两人师长的交情份上。
  但是……祸世之劫,举世存亡,不可能只应这一次,也不可能只有这点规模。
  假如祸世迟迟不觉醒,等下次、下下次应在旁人身上时,就很难说被应的人无不无辜,活不活该。
  到时候顾迟笔不可能坐视不管。
  “我知道了。”
  叶非折觉得他心里憋得慌,堵得慌。
  若是按他的性子,当然是直接拔剑,直接光明正大告诉全天下楚佑就是祸世,就是他要罩的人,谁都别想动他一根毫毛最快意。
  但是人生在世,是很难那么快意起来的。
  他早不是那个可以任性,可以胡作非为的叶家少主,玄山首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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