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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玛丽苏哥哥的日子-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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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刃相交的声音。
叶澜灼眼神看着前方,却没有看向洛弦,慢悠悠道:
“你这样忽然出现在我身后,是想让洛弦失手一下子捅我身上吗?”
“如果你是这样理解的话,那便是了。”
身后那人挡开了洛弦刺来的剑,转了个身,慢悠悠的绕到了叶澜灼的身前。
还是方才那个问话之人的样貌,一副中原人的打扮,路人甲的普通样貌,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了一旁的叶澜灼。
不过,比较惹眼的,是他用来挡开洛弦刺来那一剑的东西。
那是一柄烟杆。
第97章 破阵子·二
何为内斗。
叶澜灼此时认认真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在他的印象里; 麦熏和洛弦的关系一直是很好的。
就算曾经在恒罗境里; 这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开打。
可是此时; 两个人已却是刀剑相向。
谁来告诉叶澜灼……这短短三年,这两个人之间,啊不; 是施陀教内; 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刚才在客栈里就认出我了?”而此时; 那当事人手中还悠哉悠哉的转着烟杆,慢悠悠的转头; 看向叶澜灼; 一脸戏谑的问道。
“……那可是。”叶澜灼挑眉“就算你变成老婆婆; 我都能认得出你。”
“那我是否应该感到庆幸?”麦熏不禁笑道:“神香门之主?”
闻言; 叶澜灼也轻笑一声,却没接麦熏的茬,转头看向洛弦; 问道:“我比较好奇的是; 这才几年不见; 怎么刚一见面,你们俩这居然打起来了?”
“我可没想和他打。”麦熏躲到叶澜灼的身后,看向对面的洛弦,道:“是他自己对我穷追不舍,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为什么要追你?”叶澜灼问道。
“把寂灭给我。”
未等麦熏说话,那边洛弦先一步开了口。
寂灭?
叶澜灼一愣。
那不是法德勒的佩剑吗?
传说中曾被封在莲封寺的魔剑寂灭,自被魔教之人发现后; 便一直作为魔教教主的佩剑与信物而存在着。
而现如今……
叶澜灼回头,看向躲在自己身后的麦熏“你拿走了寂灭?”
麦熏不置可否。
叶澜灼诧异“你拿走寂灭做什么?沙利叶呢?”
“我自有我之理由。”麦熏道:“沙利叶,现在还无法持得寂灭。”
“为何?”叶澜灼不明白。
“你先掩护我,等着我自会告诉你。”
未等叶澜灼答应下来,谁料那麦熏已是瞬间将一张纸条塞进了他的手中,继而一个转身,脚下魔灵一起,竟是溜之大吉了!
叶澜灼刚想喊住他,而那人却早已消失在了濛濛烟雨之中。
……WTF?
然而,还未待他再次反应过来,身后的洛弦已是一副要追上去的样子!
洛弦当然不会告诉自己答案,此时的突破口只有麦熏,叶澜灼也没怎么细想,袖中绝命翎一出,已是挡住了洛弦猛然间刺出的长剑。
“让开。”洛弦的声音不带丝毫起伏。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就让开。”
“麦熏偷走了寂灭。”
“他为什么偷走寂灭?”
“关你何事。”
的确不关他什么事,但他也不是多管闲事。叶澜灼一手拿着绝命翎,另一只手红色妖灵一现,手中竟又出现了一只绝命翎,一下子刺向了洛弦!
“既然我问,就一定有我的理由。”
沙利叶之动向,决定了曾经遏制魔教的门派的生死。
那些门派他倒都不在乎,他只关心无极门。
或者说是,无极门的齐椿。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叶澜灼的心总是莫名其妙的发慌,一开始他归根于自己马上就要和那个自己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再次相见,可愈是接近泞河城,他反而愈加慌乱。
这本不应该是他所会出现的情绪。
他产生了疑虑。
直到他方才在客栈里听到了麦熏透露给他的消息。
他隐约觉得,麦熏是故意告诉给他的。
沙利叶已经带着魔教之人来到了泞河城。
而泞河城,正是无极门所迁之地。
叶澜灼本不想将这两者联系起来的,但是他又不得不总想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对面洛弦手上金色佛灵闪过,正当叶澜灼的妖灵再次袭向他的时候,洛弦手腕一翻,那一只缠在手腕上的佛珠一下子打了出来,刹时便将那些妖灵扫了开来!
叶澜灼一愣。
七宝佛珠!
那一刹那,叶澜灼忽然想到了一个东西。
几乎是下意识的,叶澜灼心中忽然一计升起,手伸到袖袋里,一下子拿出了一个东西——
鎏金腰牌!
那腰牌即使在灰蒙蒙的阴雨天气之下,依然泛着光芒。而在叶澜灼拿出那鎏金腰牌的一瞬间,意料之中的,洛弦的动作顿住了。
同时,也给了叶澜灼可趁之机。
几乎就在洛弦动作顿住的那一瞬间,叶澜灼另一只手上的绝命翎已然刺了出去!
他未想伤洛弦,但若不伤洛弦,他就没有能甩开洛弦然后追上麦熏向他问个清楚的机会。
机会,只在一瞬——
“撕拉——”
耳边却忽然响起了一阵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叶澜灼下意识的向前看去。
黑色的长袍,棕色的卷发,眉眼与记忆当中的一个人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却是面色苍白,宛若大病初愈。
叶澜灼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说话。
那人黑色的长袍被雨水淋湿,额角的鬓发也湿漉漉的贴在了额角。一手揽住方才怔住的洛弦,而另一只手却是直接握住了叶澜灼刺过去的绝命翎。
魔灵与妖灵相互撞击,爆发出一阵强大的威力,叶澜灼咬牙,手用力向后一收,脚下妖灵溢出,疾退数步,挣脱开那人的桎梏,站稳身体,看向对面那人。
一瞬间,几乎看成了一个已经离开好久的人。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
当他认清此人是谁之时,心中不禁浮上一丝讶异。
过了半晌,他才敢开口,缓缓地唤出他的名字:
“沙……沙利叶?”
不会认错。
与法德勒八分像的眉眼,病殃殃的面貌,阴沉的面孔。
叶澜灼一时之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三年前只见到一个仿佛死人一样的他,此时,三年过去,他见到了一个“活的”沙利叶,忽然就感觉有点奇妙。
不,准确来说,有点诡异。
“仁朱君。”沙利叶的声音比他的哥哥多了一丝稳重和低沉“不,或许应当称你为,叶门主。”
倒是一点没有见外的样子,仿佛两个老朋友久别重逢一样打了一个招呼。
见沙利叶彬彬有礼的样子,叶澜灼收回了手中的绝命翎,又听沙利叶道:“不知门主为何在此与法王在此突起争端?”
这人还记得我吗?叶澜灼不禁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想,毕竟当初自己也算是救过他,他看着自己倒也一副熟人的样子。
不过……毕竟已经三年过去了,叶澜灼也不想再刻意提那些往事了。
而沙利叶的问话,他自然还是要答的。
“他……他要伤我朋友!”叶澜灼直接开始恶人先告状。
“教主,寂灭在麦熏身上,麦熏方才因他之掩护,逃走了。”洛弦倒也懒得和满口胡说八道的叶澜灼去计较,自顾自的对沙利叶说道。
沙利叶没说话。
“什么?麦熏拿走了寂灭?”叶澜灼索性装傻。
沙利叶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叶澜灼,忽然道:“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
叶澜灼一愣。
“自始至终,他心中寂灭的主人,都只有一个人,我又何必去强迫他,罢了。”沙利叶转头看向洛弦:“一把剑而已,回去吧。”
洛弦倒也不坚持,既然沙利叶都这样说了,便也干脆的收了手中的七宝佛珠,再次缠到了自己的手腕上,一路绕到手中的剑上,依然如曾经在鬼境中初见时一般,仿佛那剑被佛珠缠绕,与手并生。
见洛弦收剑,沙利叶刚想转身,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又看向叶澜灼,问道:“雨疾风大,叶门主若无事,可来我教众所在的客栈一坐。”
叶澜灼一时间没明白沙利叶是什么意思。
但他思索了一下,随他去了也未必是坏事,反正他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索性就干脆的答应了。
况且,若是想现在去追麦熏……估计也追不上了。
客栈是泞河城最普通的一家客栈,随处可见的那种。
一进房间,沙利叶倒是很贴心的给叶澜灼找了一件更换的衣服,让叶澜灼得以不用再受那湿淋淋的衣服的折磨。
然后,正当叶澜灼换好衣服给自己倒了杯茶的时候,一旁见他换好衣服走进来的沙利叶忽然问道:“方才你给洛弦看的,是什么?”
叶澜灼怔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沙利叶会忽然问他这个问题一般。
他看向沙利叶,沙利叶也在看他。
过了半晌,叶澜灼如实答道:“鎏金腰牌。”
沙利叶没说话。
“据说这鎏金腰牌,是陀罗寺菩提佛尊觉来大师的四师弟,觉知大师之物。据传这觉知大师,以符咒术而闻名天下,随身两样宝物:鎏金腰牌和七宝佛珠……”叶澜灼说着,便将自己怀中那鎏金腰牌再次拿了出来,道:“这鎏金腰牌,是我在当初囚火笼中,关着你的那间牢房里找到的。”
叶澜灼看到沙利叶的眼皮动了动。
“那间牢房,除了后来救你出来的我和麦熏之外,就只有洛弦一直待在那里。”
一边慢悠悠道,叶澜灼一边将桌上茶杯中的水倒满。
“而洛弦身上那串佛珠,我若没猜错,那便是七宝佛珠。”
“……你在怀疑千音的身份?”
“不是怀疑,是肯定。况且,我觉得他也没有做任何的掩饰。”
沙利叶再次沉默了。
过了半晌。
“我知道他的身份。”
沙利叶忽然道。此时他的眼睛就像是暗夜,黑的深不见底。
叶澜灼心里一跳。
他看向沙利叶“你知道?”
“陀罗寺的觉知大师,谁人不知。”沙利叶道:“从他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一刻,我就认出来了。”
顿了顿,他又道:“他实在是很聪明,从来都不避讳的伪装,反而是最完美的伪装……所有的人,都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是他杀了觉知,因此才得到了鎏金腰牌和七宝佛珠。”
闻言,叶澜灼轻笑一声:“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不相信他。”
“因为我相信他。”
叶澜灼不禁笑了。
“你既然知道他是卧底,为何又要相信他?为何要将教内众事都交由他掌管?”叶澜灼问道:“关于魔教的传闻,近月来已是比比皆是……难道你是想施以恩惠,笼络人心吗?”
沙利叶听叶澜灼此话,一直冷冰冰的面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却是一个让人颇为不舒服的冷笑。
“为何不能让他去掌管?”他问道:“就因为他本是陀罗寺之人?”
杯中的茶水氤氲热气,朦胧了眼前之人那略带熟悉的面庞。
“我想过我的很多种死法,但我从未想过,我会死在他的剑下。”
说的那么肯定。
“我不知道陀罗寺安插他在你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叶澜灼道:“但是你莫要忘了,你现在的命,是你哥哥换来的,保护好它,就是在保护你的哥哥。”
叶澜灼此话,却让沙利叶面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愈加沉郁。
“……我知道。”
他声音低沉道。
“你知道我为何相信千音吗?”
叶澜灼一愣。
“无论是现如今的教众,还是麦熏,甚至是莱比卜,他们敬重我,听从我,只有一个原因。”
叶澜灼看向沙利叶。
“统统都是因为我的哥哥,法德勒。”
“他们敬重的不是我,是哥哥,听从的不是我,是哥哥。”
“只有千音,他曾陪我在囚火笼煎熬了三年,他所做的一切,就算是背叛,就算是暗算,都是因为,我是沙利叶,而不是因为,我是法德勒的弟弟。”
叶澜灼狠狠的握了握拳。
“当然,这不是他做过分的事情。”
沙利叶轻轻的笑了笑。
“我知道哥哥生前,和你是很好的朋友。”
“所以你也一定听他说过,他从小便压我一头,而因此一直对我抱有内疚,害怕我恼他怨他……他这么和你说过吧?”
叶澜灼点了点头。
“就知道。”沙利叶轻笑了一声。
“罢了,反正他就这么以为的话,就这么以为下去也挺好。”
沙利叶口气轻松道,叶澜灼却是有些疑惑……以为?难道……难道本来,不是这样吗?
继而,他便听沙利叶再次开口了。
“他这辈子做过最过分的事,大概就只有一件了。”
叹了口气,沙利叶低头,手抚上杯沿,仿佛是在小心翼翼的夺取着茶杯的热度,又不敢太过,生怕瓷脆易碎,不再复得。
“没再给我一次机会,叫他一身哥哥。”
第98章 破阵子·三
叶澜灼从客栈出来的时候; 雨仍没有停。
洛弦就站在门口; 坐在离门口最近的那个座位上; 看着门外被雨水清洗过的青石路面,好似出了神一般,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澜灼走上前去; 手指敲在桌子上; 发出了一阵轻轻的声响。
洛弦愣了一下; 抬头看向叶澜灼。
“其实我在看到你手中拿着七宝佛珠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了。”
像是在谈家常一样; 轻而易举就将这件事说出了口。
闻言; 洛弦又仿佛失去了兴趣一般; 低下了头; 不再去看叶澜灼。
“但那时候我需要顾虑的事情太多,根本就没功夫去思考别的事情。”
叶澜灼看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音低沉; 却又不带丝毫起伏。
“虽然我不知道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只要他能活着。”
洛弦握着茶杯的手僵了僵。
“别误会; 我只是为了另一个值得我这样做的人罢了。”叶澜灼摆了摆手; 道。
“……我只会做我该做的事。”顿了顿,洛弦忽然道。
叶澜灼一愣,看向洛弦。
“师兄让我潜入施陀教,就是为了让我监视魔教的动向,是否有触犯到仙域,和仙域的底线。”
“那现在呢?”
“中原地区人尽皆知。”
叶澜灼沉默了一会儿。
过了半晌,他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出乎意料的; 洛弦竟犹豫了。
他没有急着回答叶澜灼的话,只默默的看着屋外的雨,最终,还是回答道:“做我该做的事。”
“你会杀了他吗?”
洛弦再次沉默了。
这沉默来的很不正常。
叶澜灼饶有兴趣的看向洛弦。
过了一会儿,洛弦忽然扬了扬唇角,低头,竟一副要笑出来的样子。
在叶澜灼的印象中,洛弦一直都是一副冷淡性子,约等于没有表情的那种。
可此时,洛弦竟笑了。
他兀自低头笑了笑,继而又抬起头来,看向门外模糊了的古城小镇,道:“杀一个人很容易,却又难上加难。”
叶澜灼看向洛弦。
“如果没有囚火笼的那三年,我下手可能会更痛快一点。”
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洛弦的口气轻飘飘的,几乎听不清晰。
叶澜灼反应过来的时候,洛弦已是离开了那座位,转身上楼了。
一个本不该相信的人,却成为了最信任的人。
一个本不该产生感情的人,却对他产生了感情。
这两个人的别扭就像是一股绳,挣不断,剪不开,扭在一起还徒增麻烦。
只不过当事人不愿意放手,旁观者又如何相帮。
罢了。
叶澜灼摇了摇头,撑起伞,往客栈外走去了。
下意识的想向人打听打听无极门的所在地,却在拐过一个小弯路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麦熏!”
几乎是下意识的,叶澜灼脚下一下子溢出红色妖灵,身体已是朝着方才那雨中晃过的一个黑色身影追了过去!
那黑衣人方在狂奔而逃,但在听清叶澜灼的声音之后,似乎是顿了一下,继而在两人你追我赶的状态之中狂奔了好几条路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叶澜灼也跟着他停了下来。
“我,我靠,你也太能跑了吧你……?比赛啊!”
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叶澜灼扶着墙怒火冲天道。
闻言,麦熏毫不客气的冲翻了个白眼,道:“我这……这不是怕你追,追到我,再把我扔给沙利叶那个小子吗……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
“你为什么那么怕沙利叶?不会就因为你偷走了寂灭吧?”
好不容易喘上了一点儿气,叶澜灼捂着胸口一脸奇怪的看向麦熏,问道。
闻言,麦熏却是颇为不屑的“嘁”了一声,继而道:“我怕他?你搞笑?”
“那你跑什么?赶着上天?”
“你才上天!你全家都上天!”
“啊好好好说重点说重点。”叶澜灼连忙道:“你说实话,是不是惹到沙利叶什么了?”
“惹……惹倒没惹什么……”说到这,麦熏倒开始支支吾吾了。叶澜灼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道:“不会你真触了他什么逆鳞了吧?”
“我没有。”麦熏一脸不悦道:“要说触他逆鳞,千音都不知道触他多少次了,他也没拿他怎么样……我这次……我这次……”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你能别支支吾吾的吗?”叶澜灼感觉自己就要被麦熏给活活急死。
“你知道沙利叶这次……这次为什么忽然要来中原吗?”
听麦熏忽然这样问道,叶澜灼一愣,道:“不是为了报复曾经遏制过魔教的门派吗?”
听叶澜灼这样回答,麦熏摇了摇头。
“不是?”叶澜灼诧异。
“看似是为了报复曾经遏制过魔教的门派,实际上,你不觉得,沙利叶的主要目标,其实还是在咆风阁上?”
“在咆风阁?”
“白云坞那些门派,虽然也受到了打压,但都没有人员伤亡,唯有咆风阁。”麦熏皱了皱眉,道:“被魔教全灭。”
“卧槽?”叶澜灼一时没忍住爆出了粗口“全灭?”
“对。”麦熏点头“那时我就察觉了不对,我以为是魔剑寂灭的原因,让沙利叶的心理出现了问题,于是我多次偷走寂灭,但仍然不起丝毫作用。”
“……所以……你的意思是……”
“咆风阁与沙利叶最大的仇是什么?”
叶澜灼心里一滞。
“法……法德勒……?”
忽然想起方才沙利叶对他说的话。
——“叫他一身哥哥。”
难道说……难道说……
叶澜灼看向麦熏“难道……难道,他是为了法德勒?”
“三年前……沙利叶在月牙城醒来后,法德勒的离开,对他的打击很大。”麦熏道:“他还曾一度情绪失控,疯疯癫癫……但就我们都以为法德勒的牺牲白费了的时候,他正常了。”
“但伴随着正常而来的,就是杀戮。”
“沙利叶几乎找遍了所有曾经对法德勒不敬的人,将他们杀了个一干二净,报仇雪恨。”
“我不想看到这样的沙利叶,法德勒也不想。”
麦熏低头,手指揪紧了衣服,仿佛在回忆着一场噩梦。
“我本以为法德勒给我们换来的是许多年的太平,谁想到,却又是一场战争的开始。”
看着麦熏,叶澜灼心里忽然就有些难受。
“他自己估计也无法控制吧。”
他想起之前在客栈,沙利叶同他说的话。
他从未嫉妒,怨恨过法德勒。
不同他说话,不叫他哥哥,只因他太过优秀,他太过卑微。
结果两个人就在相互的误解中走过了半生,最后阴阳相隔。
怎能不悔,怎能不恨。
叶澜灼叹了口气“是他太过极端了。”
“我不想看到他这样。”麦熏道:“这不是法德勒想要看到的结果。他只希望沙利叶能够好好的活着,继承他本该继承的东西,这就够了。”
可是,这只是他的希望。
叶澜灼当时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之前法德勒想要与沙利叶互换灵穴的时候,叶澜灼就担心沙利叶的心理会受到影响,但听法德勒说沙利叶和他关系极差的时候,叶澜灼多少还是放下了点心。
但现下,谁料,法德勒自己竟都误会了。
何其叹哉,何其哀哉。
人世至恸,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胞兄胞弟,情深意切,又何尝不是。
只叹造化弄人,天意不可违。
雨水时停时下,却又一直不间断。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城门边。
“那你打算带着寂灭躲沙利叶一辈子吗?”看着麦熏,叶澜灼问道。
“我也不知道。”麦熏耸肩“反正我现在暂时不想见到沙利叶了。我曾经为了法德勒而强迫自己待在他的身边,可是现在我想通了。为了法德勒而恭敬他,对他自己也是一种侮辱。”
“这倒不错。”叶澜灼表示赞同。
“所以别看他满世界逮我,事实上,我离开了,对他反而少了一种压力。”笑了笑,麦熏抬头,看向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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