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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这个病人我不治了-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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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第一次做的太过分让人没下来床之外,严深后面几次都控制的很好,坚持“少量多次”的可持续发展的原则,每天啃仓鼠啃得有滋有味的,给小仓鼠准备的那些防身器具一次也没用上过。
  虽然心底总有些好的莫名其妙的感觉,但不管怎么说,病情稳定总比恶化要好得多。
  稍微走神片刻,严深把那一截露出的战术笔往枕头下推了推。
  然而指尖刚使了些力气,经过专门训练的身体反射性地告诉他这支战术笔的重量有些不对。
  迟疑数秒,严深干脆将笔身从枕头下抽了出来。
  咔哒一声,笔盖打开,原本应该是一根闪着冷光的尖刺的地方,已经变得空空如也。
  断开的地方没有裂痕,可以看得出把尖刺卸下的时候是用了技巧的。
  严深握着笔,垂眼看看还不知道自己偷偷干的事已经暴露、还蜷缩的像个虾子一样睡得正熟的青年,眼底涌动着一片黑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之后,苏断就隐约看到一具高大的身体坐在床边。
  神志还处于半昏沉半清醒的状态,已经对对方气息熟悉无比的身体就自动靠了过去。
  把被子用脚一踹,苏断就近打了个滚,就顺畅的滚到了对方身边,胳膊一伸,抱住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脸颊驾轻就熟地隔着轻薄衬衫在硬邦邦的腹肌上蹭了蹭。
  全程都半阖着眼,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显然是这么做习惯了,只靠着惯性就能准确地把这一系列动作做全。
  严深抬起没有拿着笔的那只手,温热掌心落在苏断发丝和脸颊上,不时往脖颈处游移。
  苏断在他身上躲懒似的蹭了一会儿,终于肯醒了,睁着还带着一层迷蒙雾气的黑眸,又轻又软地的叫了他一句:“深深。”
  严深嗯了一声,像往常一样,低头在他唇瓣上碰了碰,把自家小仓鼠身上的最后一丝懒意全亲走。
  唇瓣被亲的红而微肿后,苏断被放开,眼睛已经变得亮闪闪的了。
  他撑着手臂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一下,问严深:“回来多久了?怎么不叫我?”说完就慢吞吞地打了一个哈欠,踩在柔软床面上的身体晃了晃。
  怕他就这么啪叽一声摔在床上,严深伸手握住他的腰,“没多久,十几分钟,看你睡得熟,就没吵你。”
  因为是在床上站着的,苏断的位置十分居高临下,一低头就能看到严深微微鼓着青筋的脖颈,上衣的纽扣被解开三颗,露出深陷的锁骨和中间下陷的锁骨窝。
  男人仰头看着他的眼眸黑而深邃,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一般,偏偏眼睫的弧度很卷,衬得眼底涌动的情绪尤为分明。
  苏断原本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看着男人比自己还精致些的眼睫,忽然觉得手有些痒,也忘记回话了,直着眼伸手在上面拨了两下。
  再强大的人,眼睛也都是一个避不开的弱点,眼睫这么敏感的地方被人任性的弄来弄去,即使是严深也忍不住闭了闭眼。
  偏偏他一只手搂着苏断的腰帮他固定身体,另一只手还拿着那只战术笔,腾不出多余的手阻止小仓鼠在自己身上捣鼓的动作,握着笔的手反射性地举到一半又停下,沉声叫了一句:“断断。”
  “……哦。”苏断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做出了调戏良家妇男一般的举动,看看自己正在犯罪的手,眨了眨眼,连忙收了回来。
  他把手按在严深握在自己腰身上的手,刚准备说“我去洗漱”,余光就看到严深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根银色的东西。
  似乎有些眼熟——
  仔细看了两眼,发现这就是被自己破坏了的一大堆防狼器具之一,还是被扒开了口、露出了已经被损毁内部的,苏断又垂眼看看严深今天不知为何尤其深沉些的眼眸,才终于迟钝地僵住了。
  被发现了。
  察觉到掌心下的身体迅速变得僵硬,被发现干了坏事的小仓鼠迅速开始“装死”,严深眼底划过一丝无奈的笑意,将那支已经没什么杀伤力的战术笔随手扔到床上,另一只手也挨上苏断的腰身,两手微微用了点儿巧劲,青年被喂了一个多月依旧有些单薄的身体就落到了他怀里。
  低头看了一眼把眼睛瞪得溜圆的小仓鼠,严深也伸手去拨苏断的眼睫,仿佛在报复他刚才的行径一般,嘴里不咸不淡地问着:“小坏蛋,爪子这么利,什么时候干的坏事?”
  和苏断本人的外表一样,他的眼睫长得也是极其乖顺的姿态,细细密密、纤长的微微垂着,落下的时候像是一把整齐的小扇子,常常扇的严总找不着北。
  苏断被他弄得睫毛根部痒得要命,却因为被抓包了坏事,没底气像严深刚刚赶他那样制止严深的行为,只委曲求全地眨着眼,软软地说:“也、也没多久……”
  那就是很早之前就干了。
  小仓鼠撒谎的技巧并不高,至少在和不知道多少人精打过交道的严深眼里,笨拙的一眼就能看破。
  说谎时候还下意识会咬一下下唇,像只虚张声势鼓起腮帮子假装自己有很多食物、很有底气的小仓鼠一样,实际上只是蓬乎乎的一大坨棉花糖罢了,一戳就会塌下去一大块。
  没有接苏断的话,在怀里小仓鼠紧张地注视下,严深将枕头挪开,把下面零零散散的东西一件件拿起来,拆开。
  强光手电筒怎么按都都不亮,严深单手把后盖拧开,才发现原本应该装电池的地方空空荡荡。
  电击棒不好拆,但换挡的按钮一按,指示灯根本不亮,指尖碰上去也没有丝毫感觉,昭示着里面的电路肯定已经被人为破坏了。
  防狼喷雾晃起来倒是满满当当的水声,结果一按下喷嘴,出来的却是无色无味的清水,一小瓶勤勤恳恳地喷完大概连给要被防的人洗个脸都不够。
  ……
  空气中一时间只有器具被拆开时发出的细碎响动,随着这股响动,严深怀里软乎乎的身体也越来越僵硬,一开始还会不安地扭动两下,像是想不安分地从严深怀里爬出去,但严深毕竟是练习过大量格斗技巧的人,锢着人的手臂微微换了个用力角度,苏断那细胳膊细腿的小身板就被完全镇压了。
  等到严深把最后一个被破坏的东西扔到床上后,怀里的身体像是彻底放弃了挣扎一样,彻底不动弹了。
  把器具都检查了一遍后,确定没一个完好的,严深最后扫了一眼这些已经被拆的七零八碎的东西,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气,捏捏苏断都是软肉的胳膊,听不出情绪地评价了一句:“能把这些都拆完,也真是辛苦你了。”
  许久没听到回应,严深若有所觉,低头一看,怀里的小仓鼠不知道时候已经垂下了乖乖巧巧的眼睫,安详地闭上了眼。


第109章 大佬的药
  小仓鼠窝在他怀里; 双眼紧闭; 呼吸均匀,像是睡熟了一样; 只有偶尔颤动一下的眼睫泄露出他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无知无觉。
  卧室里唯二的人已经“睡着”; 严深问出的问题自然也无人回答; 尾音慢慢散在空荡的卧室里。
  严深垂眼打量了半晌怀里一脸安详的小仓鼠,眼底漆黑如墨,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一下青年垂下的眼睫。
  没动。
  倒是挺能忍。
  又不紧不慢地弄了两下; 看着青年的眼皮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估摸着差不多到了青年能忍的极限了,就将手移开; 重新落在柔软的发顶。
  指尖从发丝间穿过; 严深像是摆弄洋娃娃一样把苏断细软的发丝揉了一遍,然后指尖下滑,在额角、眼角、鼻尖、唇珠……这些敏感的地方依次划了一遍,每次都在苏断忍的受不了快要睁眼的时候把指尖移开; 给他一点儿喘息的时间。
  装死的小仓鼠在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吊起来又放下去的晃荡与折磨后,虽然还是勉强绷紧了眼皮没“露馅”,只是呼吸却已经悄无声息地热了起来; 严深的手指经过的时候,只感觉一阵热乎乎的气息喷在自己指尖上; 将热度一并传递到了自己身上。
  带着点粗粝触感的指尖划过清瘦下颌; 最终停在了小巧喉结上; 在上面跳跃似的点了两下后; 忽然拇指食指并拢,准确地捏住那一方小小的突起。
  喉结这种经不起碰的部位,即使被唇齿温柔的含着尚且会无所适从,更别说被这么恶意的碾弄了。苏断被之前磨人却轻柔的触碰麻痹了警惕心,完全没料到这一次的袭击会忽然加重,一时没有崩住,从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气音。
  自知已经藏不住了,苏断眼睫颤了颤,垂头丧气地睁开眼,心里不住地发着虚。
  “深深……”
  严深不说话,指尖仍旧在他喉结上不紧不慢的拨弄着,像是摩挲一颗上好的宝石一般,不重,却极为仔细磨人。
  “深深,难受。”
  苏断伸手去拉他的手腕,但严深要是想使力,根本不是他这小身板能抗衡的了的,细瘦的五指覆盖在对方带着细微冷意的手腕上,就算很用力的去拉,也根本撼动不了一丝一毫。
  苏断被欺负的鼻子一酸,眼前忽然隐约地有些模糊。
  不仅仅是因为喉结被弄得传来难以忍耐的异样,更主要的是因为严深极为少见的对他绷起了脸,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一般,眼神都不挪动一下,自顾自地施加着已经单方面决定的“惩罚”。
  这样的严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一样,轮廓锐利而冷淡,像是冬日落下的雪,带着冷冽的寒气,仿佛和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隔着一层无形屏障一般。
  看起来竟然变得有些陌生。
  是生气了吗?
  苏断下意识的想着。
  “……难受。”苏断又说了一遍,这次带上了不容错认的委屈音色。
  严深一直落在苏断喉间的目光这才惊醒似的晃动一下,移动到苏断脸上。
  怀里的小仓鼠眼底泛着清润的水光,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含着明晃晃的控诉意味,仿佛他刚刚做出了多么罪大恶极的事一般。即使他只是摸了喉结,还是控制着力道的那种。
  严深顿了顿,将手收了回去,依旧没有说话。
  “你生我的气啦?”苏断小声问,一遍问还小心翼翼地摸摸自己“饱受摧残”的喉结,严深的力道控制的很好,既让他感觉到了无法忍受的难耐,同时和伤害到他的界限又离得很远。
  严深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微微张开后,又很快合上了,依旧保持着沉默,并且把眼神侧开,不去对上苏断的。
  苏断的感觉没错,他确实在生气。
  不是气苏断随便破坏他送过去的东西,而是气这只傻乎乎的小仓鼠一点儿都不知道保护自己。
  身为年长和更有权势的一方,又因为对青年的过于喜爱,他对苏断的态度一贯都是近乎溺爱的,只要是青年的意愿,他都不吝啬去满足。
  但这种原则性问题是不一样的。
  这段时间他没有发病当然是很幸运的,但要是发病了、失去控制了呢,苏断该拿什么保护自己?
  被换成清水的辣椒水喷雾?没了尖刺的战术笔?还是被拆了电路的电击棍?
  ……
  想想都可笑。
  一想到那种场景,在觉得讽刺的同时,还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冷意从脊背往上蹿升,仿佛连他身体中血液的流速也一同减缓了一般。
  他无法承受苏断被伤害到的后果,尤其是这个施加伤害的人是他自己的时候,仅仅是想象就能一簇簇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禁锢在苏断手臂上的手也不知不觉松了力道,落在柔软床铺上的手带着细微的颤抖。
  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带来的麻烦。
  ……要是苏断和一个正常人在一起的话,就能毫无顾忌地去享受一段健康的恋情,而不是像这样去承担数不清的顾虑和风险。
  垂下的眸子带上了更深的沉郁之色,已经平静了许久的情绪涌起波动,严深闭了闭眼,眼前忽然浮现出一颗随手被扔入湖中的小石块,不断地往下沉着,偶尔有携卷的气泡从身上脱离,摇摇晃晃地往上升,在遇到湖面的阳光后,又很快破裂开来,和无数普普通通的空气融为一体。
  落下的那只手收紧,在一侧握成拳。
  严深沉默了一会儿,刚想说些什么,腰身却忽然变紧,有东西缠了上来。
  低头一看,苏断已经伸着两只细瘦的胳膊,一把抱住他的腰身,仰着头很可怜地看着他,黑亮的眼眸中水色尚未褪去,又带上了一点儿小心翼翼似的意味。
  他原本已经松开了怀里被欺负的眼里冒泡的小仓鼠,但看来这只经不起的弄的小仓鼠却没想着逃跑,而是呆了呆,又傻兮兮地翻了个身,一头撞回他怀里。
  “你生气了。”这次是用肯定的语气说的,隔着轻薄的内衫,苏断用脸颊在他腰上蹭,磕磕巴巴地说:“我知道错了,你、你别气了……”
  他还没有过这么郑重地和爱人道歉的经历,虽然追溯到灵魂层面都是同一个人,但比起前几个世界,严深的性格最沉稳,也是让他感到无措次数最多的一个。
  虽然外表山看起来沉稳、强大、可靠,但苏断有时候打量着严深,却总模模糊糊地觉得他才是更需要安稳的那个。
  原本被按着弄了半天喉咙是有点儿委屈的,但一看到严深隐约间透露出的颓靡神色,那一点点的委屈就变成了更深的心虚和愧疚。
  严深还在生病,正处于经不起刺激的状态中,在这个时候这么明目张胆地和严深唱反调,确实是他做的不合适。
  ——应该把那些器具处理的再隐蔽一些才对,苏断在心里反省自己。
  长久以来,在和爱人的关系中,他都是被包容、被宠溺的那个,忽然间爱人有了一颗易碎的玻璃心,角色对调,自己变成了要顾全大局的那个,苏断猛然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高大了起来。
  甚至莫名还有些喜滋滋的。
  “没有——”
  听到小仓鼠小声的道歉,严深控制不住地惊诧了一瞬——明明刚才还委屈着呢,怎么这么快就来认错了?
  而后就是下意识的否定。
  他是在生气,不过说到底只是在恼怒自己给不了苏断一段正常的恋情。
  然而否定了苏断的话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思维如同一只落入蜜罐的小虫子,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般,转的很慢,对上青年漆黑纯粹的黑眸后,更是几乎停滞了一般。
  不等他费力地想出解释的话语,青年就急忙地撑起身体,从趴在他腿上变成了双腿分开、把他的腿夹在中间的跪坐姿势,柔软的小屁股径直坐在他腿上,伸手把他拽的低了头,在他抿起的唇角上啾了一口,亲完还讨好似的舔了舔。
  “亲亲你,不要生气啦。”放开他后,青年捧着他的脸,又轻又软地说,漆黑眼底带着细碎亮光,像是藏着小星星。
  柔软的掌心贴在他脸颊上,将青年身上的温度也源源不断的传了过来。
  奇异地被这一个吻安抚了,严深的思维重新开始转动起来,不过依旧没有说话。
  他将手按在苏断的肩膀上,熟练地反客为主,含住青年泛着红的唇瓣,顶开硬硬的小白牙,将舌尖送了进去。
  “嗯……”
  “再给你买一套。”不知道亲了多久,松开后,严深伸手摸上青年的脸颊,拇指在细腻的皮肤上摩挲着,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哑意:“这次不准再伸爪子乱挠。”
  苏断眨眨眼,脸上还带着被亲出来的淡粉,很乖顺地答应:“好哦。”
  没关系,不挠就不挠,大不了就放着不用,严深难道还能逼着他用——
  不对,不用逼他,只要理智没完全消失,这些东西严深完全可能对着自己用。
  那他只能尽量眼疾手快地在严深出手之前把它们扔的远远的了。
  苏断看着系统商城里的菠菜,默默在计划表上列了一笔。
  ……
  陆续又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成魔》的拍摄正式结束,接下来就是剪辑、补拍、后期、送审……一系列让人焦头烂额的程序过后,电影才能正式上映。
  不过这些依旧困扰不到苏断和严深。
  身为投资商,严深只要提供钱,间或还有一点人脉就行了,就算要跑关系,也劳不动他本尊。
  苏断则是角色太小,剪辑时微调剧情的时候没动和他相关的部分,所以也不用他再去剧组补拍。
  两人和以前一样在家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严深又给苏断买了一套防狼工具,三五不时地就会检查一下,苏断这次乖得不行,一点儿破坏都没搞。
  严总很满意,这种满意的心情似乎对病情造成了有利的影响,在持续停药的一个月里,病情依旧没有反弹的征兆,严深有时候甚至都觉得他的病是不是已经完全好了?
  直到某天下班途中,下属的电话中,一个他几乎已经忘记的名字重新被提起。
  “嗯?”
  握着手机的手微顿,瞳孔也反射性地收缩,听力极好的严深沉默几秒,难得要求下属重复报告了一边:“……再说一遍。”
  电话那面下属小心翼翼的声音清晰地传送过来:“严总,您十岁之前的监护人……何女士已于今早因为车祸抢救无效去世。”


第110章 大佬的药
  或许是处于某种顾虑; 下属在措辞中使用的称呼是“何女士”; 并没有直接说出那位的姓名,但即使是这样; 严深身上的气息仍然一下子沉了下去。
  沉默数秒后; 严深说:“详细资料发到我邮箱。”
  他的声音很低; 浅薄的不带有一丝情感,甚至比起平时淡漠的语气,还要冰冷上许多。
  正在开车的司机仿佛感觉到一股冷意从背后袭来; 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严深言语间的不虞之意实在太过明显,至少他在国内为严深打工以来的这几个月里,除了小苏先生在的时候; 还从来没有听见过老板这么明显的情绪外露。
  踌躇几秒后; 司机忍不住违背了一个优秀下属应该遵守的“杀死自己一切好奇心”的准则,从后视镜里偷瞄了一眼严深。
  一双漆黑的眸子像是也凑巧移了过来,在后视镜中沉沉地对上了他的。
  司机头皮一紧,瞬间感觉像是被什么危险的大型凶兽盯上似的; 连骨头缝里都泛着冷,吓得他脖子一僵,慌忙将视线收了回来。
  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只出现了一瞬; 很快又如褪去的潮水一般消散,只是被扫过的身体还下意识地紧绷着。
  严深说:“看路。”
  司机心虚不已的应了声是; 勉强放松下来之后; 才发现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片冷汗; 衣服汗涔涔的黏在身上; 冷气拂过的时候,带起一片鸡皮疙瘩起来的不适感。
  ……
  车内的冷气很足,被车窗和外面炙热的快要融化的路面分割成两个世界。
  马路两旁高大的悬铃木在炙热的夏日蜕变的尤其碧绿鲜嫩,舒展着身体吸收对人类而言酷热难当的刺目阳光,掌状分裂的宽大叶片在枝叶上繁茂地交错着,随着热风偶尔抖动两下,投下的错落倒影划过车窗。
  严深屈起指节,在窗户上轻轻敲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母亲的面容和身影在记忆里其实已经很模糊了,严深看着车窗上不停路过的树影,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那张脸长什么样,只隐隐约约地记得很漂亮。
  毕竟不漂亮,也不会被他那个花心薄情、有了未婚妻还到处留情的父亲看上,当了一段时间的情人。
  上一辈的故事其实很俗气,狗血的像是言情小说里的故事情节一样。
  严家是华侨,虽然血液里还留着和国人一脉相承的血液,但在动乱中出走后,经过这么多年先辈的发展,家族企业的根基早已经深埋在了国外,极难割裂。
  他父亲是当时来国内当交换生,才和他母亲搭上了线。
  他母亲出身的何家说起来倒也不是什么拿不出手的人家,在国内也算上的豪门之列,只是豪门也有大小之分,上层社会的阶梯和壁垒并不比其余阶级少,何家在国内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但和严家这种庞然大物比起来,就差的不是一截半截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母亲抱的就是嫁入豪门的想法,即使知道了对方有未婚妻,也丝毫没有放弃的想法。
  就算结了婚也能离,更何况只是一个未婚妻呢?
  沉浸在情人的柔情蜜意中、满脑子想着嫁入豪门的美貌女人这么志得意满的想着,果断地用了一个最烂俗的手段。
  奉子逼婚。
  一个女人想要怀孕,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办法,于是很快,还在上大学的女人肚子里就揣上了一个小生命,一直等到月份大了、显怀瞒不住了,孩子的父亲才如晴天霹雳般知道了这个消息。
  怀着孩子的情人娇娇怯怯地表达了想和他组建家庭的愿望,然而落在他耳朵里,却只让他出了满身冷汗。
  和未婚妻的感情倒是其次,联姻的主要目的在于两家企业的强强联合,严氏不止他一个孩子,这场联姻是他稳固自己继承人地位的一个重要筹码,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寂寞时随便玩玩的情人放弃。
  而且要是国外的未婚妻知道他在国内搞出了人命,这场联姻能不能继续下去就很难说了。
  虽然家里有妻子还在外面养情人在商业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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