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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的救赊-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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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都十分严酷,于是努力睁开眼,低哑着声音,尽全力用他这具已经虚弱之极的身体所能发出的最清晰声音低低辩解道,“我没有通敌背叛,只是前些日我们遇到的那几个归藏宫的人中有一个我以前的旧识,他以前对我十分关照,所以我实在不忍眼睁睁看他困死在我们的聚仙阵中。”
跟着元昶进来的一个中年男子冷冷开口道,“狡辩!对归藏宫那班奸恶之徒有什么好不忍心!以一己之私就放走了我麒麟庄的对头还不算通敌反叛?!”
这人就是元昶手下九幽堂的堂主仇骏,一贯的铁面无私,处置触犯庄规的人绝不手软。
周寅不看他,只殷殷看着元昶,“庄主明鉴,我对庄主绝不可能有贰心。”
做戏乃是他的拿手好戏,此时生死攸关更是将演技发挥到了极致,虽然心里对元昶这人无比厌恶,但是面上却是一派的真情凄切,脸上有伤,不易做出太大的表情,周寅就用眼睛说话,殷殷的眼神中半是痛楚委屈,半是浓浓眷恋,还有着隐隐的惊惧求恳,看得人不由自主要心生怜悯。
而这个时候周寅也彻底明白了曜菡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彻底崩溃————因为他对元昶看得太重了,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但就是不能开口向他求饶,而看元昶这公事公办的架势,若不求饶,只怕就是死路一条。
无论是向元昶求饶还是被元昶处死都不是曜菡能面对的!
元昶看着他皱皱眉,口气果然有些松动,转头问仇骏,“像他这样的,若要从轻发落,该当怎样处置?”
仇骏知道庄主这是想饶了曜菡,他虽然觉得曜菡这样的就该直接处死以儆效尤,但既然元昶发话想放曜菡一马,他便也不多啰嗦,想一想便道,“不曾有过从轻发落的惯例,不过庄主若是想饶了他,那放了就是。只是此人毕竟犯了反叛重罪,不给点教训说不过去,属下觉着破了他的气海废去武功让他日后只在庄中做个普通下人,再嘱咐秋兰姑娘盯紧点应该也就差不多了,旁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
元昶应该是个心性十分坚定之人,被周寅的眼神打动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转眼便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庄主气派,淡淡一点头,“也好,就照你说的做吧。”
仇骏挥手,便有两人上前松开铁链,将周寅放下来,周寅只觉这身体周身上下不知受了多少伤,脚碰到地面跟踩在刀尖上一样,立时便要软倒,那两人将他拖到仇骏的跟前,仇骏抬掌运气,便要去拍他的气海穴。
在这么万分紧迫的关头,周寅还不受控的稀罕了一把,原来真有这么神妙莫测的武功存在啊!忙咬牙抬手,“不敢劳动仇堂主,我自己来!”说着不等仇骏回答,便自己运气一掌拍了下去,瞬间剧痛沿着周身脉络传遍全身,而刚才一直在小腹中乱拱的那股热流也终于找到出路,跟着一起冲向周身的各大穴。
仇骏没想到曜菡如此硬气,竟有魄力自己击碎气海,对他倒是另眼相看了几分,眼看那一掌打得结结实实,没有作假的可能,便挥挥手,让人把周寅送出地牢,交给庄中管事的秋兰姑娘,给找地方休养。
刚出地牢的头几天,周寅几乎和一趟烂泥没什么区别。麒麟庄说是武林正道,其实对犯了错的属下私刑严苛,比归藏宫也不差。
林总管刚把曜菡带回来时,因疑心他是归藏宫派来卧底的奸细,对他严刑拷问过,曜菡一来知道承认了必死无疑,二来明明对元昶一片真心,无论如何不能受这个冤屈,因此咬紧牙死也不认,林总管到后来也觉得太不像了,这才放过了他。
因此曜菡伤势极重,加上又用重伤气海的方式强行冲开了被他自己封住的御息功内力,这几乎是个饮鸩止渴的方法,所以伤上加伤,只不过当时情况危急,周寅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在一处十分简陋僻静的小屋子里躺到第五天,周寅才慢慢能动了。他不动声色,每天等秋兰姑娘派来喂饭洗漱的小仆从走了后就悄悄修炼他的御息功。
御息功是归藏宫的绝学,老宫主只传给了他的大徒弟和曜菡两个人,曜菡当日修炼已有小成,却因为元昶而生生放弃,这时被周寅再拾起来就要再次慨叹曜菡那时真是鬼迷心窍了,身为一个以练武为主业的武人怎么能为了个男子就轻易放弃这种别人也许求一辈子都求不到的绝顶功法!别的不说,光太不敬业和暴殄天物这两点就让人想敲他!
曜菡不知珍惜,那换周寅来帮他珍惜。
周寅没过几天就完全沉浸在了对他来说还无比新奇神秘的武学中。
御息宫非常精妙厉害,周寅几乎每一天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功力的突飞猛进,凝气,御息,身体内有股越来越强劲的内力渐渐成型,光是用感觉就能知道它会有多厉害,飞檐走壁,凌波而行;以气御剑,伤人于无形不再只是传说中的故事,而已经成为现实,由曜菡这个身体施展出来的现实。
从能坐起来就开始苦练御息功,周寅直练了两个多月才恢复到曜菡之前的水平。
功力是恢复了,但身体受损严重,几乎要成病怏怏的男版林黛玉,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周寅知道养身体是个天长日久的长久事业,急不来。
于是终于离开那张他不是躺着睡觉就是盘膝练功的硬木床,浑身舒爽,来到桌子前,第一次正眼在铜镜里打量了自己的面孔。
镜子里是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只是稍嫌苍白,没有血色,眼神空洞,藏着一抹挥之不去的痛苦。
对着镜中人,周寅郑重开口,“坚强点,没什么大不了!”
第四十章 卿本佳人(二)
麒麟庄有四大总管,林总管,汪总管,仇总管,另有一位女总管,便是秋兰。
林总管就是抓曜菡回来庄规处置的那个,统管着麒麟庄的一众侍卫下属;汪总管精明圆滑,老于世故,麒麟庄对外的一应交际,和武林同道往来都由他掌管;仇总管就是九幽堂堂主仇骏,庄中最铁面无私,震得住下属的人物。而秋兰与他们三人相比,则更像是个真正管事的大管家,就是替元昶管着麒麟庄中大小日常事务的。
元昶手下不养闲人,四大总管各有各的本事,其中秋兰虽是女子,却也精明强干,不比那三人差。
周寅刚能起来走动的第二天,秋兰就翩然而至,门都不敲,如入无人之境般直接就闯进了周寅的小屋,站在当地毫不忌讳地仔细环顾一圈后说道,“曜菡公子既然已经养好了身体,那从明日起就开始做些分内事吧。”又道,“你现在不是庄中一等侍卫而是下人,没有资格伺候庄主,这称呼自然也得改改,以后不能称公子了,我便让众人都直接叫你曜菡。”
周寅皱眉,“什么分内事?”
秋兰看长相应该只有二十出头,年纪不大,但气派俨然,微扬起下颌,毫不客气地对周寅道,“自然是庄中下人的分内事!”
周寅第一反应就是想辞职,随后便反应过来这里不兴辞职,就算来的时候是自己自愿,但到想走时就另当别说,只怕一开口就又要招来什么教训了,他身体很弱,更不想做下人的事儿,据理力争道,“我现在只是刚能从床上起来而已,站一会儿就腿软,恐怕还做不了什么差事。”
秋兰轻蔑看他一眼,“曜菡,我劝你搞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再说这种话,做下人还娇气讲究什么!要是这庄中的仆从个个如你这般,稍有个头疼脑热就推脱不干活,那岂不到处都是耍滑偷懒的人了!”
周寅不和女人吵,只淡淡答道,“我前些日受了重伤是实情,秋兰姑娘只凭眼睛看便说我好了实在武断,你只管找庄中的孔大夫来帮我诊脉,只要他说我好了,我就去做事。”
秋兰对麒麟庄里的下人素来说一不二,加之一直很讨厌庄主身边的这几个漂亮男子,对他们有种很微妙的妒忌并轻蔑心理,所以立刻觉得自己受了冒犯,冷笑道,“孔大夫是给庄主和几位夫人看病的,还轮不到你。”
周寅摊手,“那就算了,只是庄主既然能把我从九幽堂的地牢里放出来,那就说明他不想杀我,没想到秋兰姑娘比庄主还厉害,庄主都说不要我的命了,姑娘却还不肯放过,都不用进刑堂的,打算直接派些活计用累的就累死了我。”呵呵一笑,“还真是别出心裁,很有新意。”
秋兰被他气得甩手离去,“好你个惫懒货色,敢跟我胡搅蛮缠!行啊,我就让孔大夫来给你诊脉,等他说你能干活时再干。”暗地里下了决心到时定要好好收拾他。
第二日,与秋兰和孔大夫同来的还有一个身材高瘦,脸色冷硬的人,竟是九幽堂堂主仇骏。
周寅一愣,“仇堂主也来了?”
仇骏不动声色道,“秋兰姑娘和我抱怨,怎么派给半死不活的人给她,我便来一起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周寅并没有装病,因此不怕人看,脸上神情比仇骏还沉稳,只略为讥讽地勾起嘴角,“怎么回事?还能是怎么回事,这不明摆着,世人都是血肉之躯,我也一样,并非铁打的,能够撑过酷刑再被破碎气海后还没事人一样,养几天就能养好,我又不是神仙!”
仇骏挑挑眉,倒沉得住气,被呛几句也不为所动,只朝孔大夫点点头,示意他给周寅诊脉。
孔大夫医术精湛,为人也端方,因前些年不肯给一个江洋大盗疗伤得罪了人,被一帮彪悍盗匪追杀,这才躲进麒麟庄寻求庇护,平日里顺便给庄中人看看毛病。
他身份超然,不用看谁脸色,因此有话就直说,搭着周寅手腕细细诊了一会儿后便抬起头,对着仇骏与秋兰不悦道,“虽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庄子里要怎么管教人是你们自己的事儿,老夫管不着,但这般给人用了能要性命的严刑转过头来又要老夫来诊治就是为难人了!”一指周寅,“这位曜菡公子先受了极重的外伤,还不是一次受的,而是接连数日,日日被严刑拷打所致,性命本就已经被耗得十成中去了九成,又被重手法击碎气海重穴,没有当场毙命实在是万分的侥幸,秋兰姑娘竟然还让老夫来看看他是否在装病!简直笑话,这还用装吗?!”
秋兰被他说得不喜,又不好对大夫不敬,便转向仇骏抱怨,“仇堂主,这是怎么说的,你说这人犯了庄规,由侍卫降为二等庄丁,让我好生看管,这摸样的能做仆役之事吗?只怕我还得反过来找人伺候他!否则一个不小心病死了人家还要说我麒麟庄苛待下人。”
仇骏略诧异,“我接手时陈堂主说已经审过了,却没想到下手这般重。”
孔大夫很不以为然地用鼻子出气,不耐烦道,“这人肯定不能当庄子里的仆役使唤了,两位总管先说清楚到底要怎么样?是要他活还是要他死?”
秋兰推给仇骏,“这本不关我事,还请仇总管定夺。”
仇骏看看周寅,然后言简意赅,启唇吐出一个字,“活。”
孔大夫大概是看这种事儿不顺眼,碍于情面又不能多说麒麟庄的不是,于是便极不耐烦,噼里啪啦一通吩咐,说完立刻抬脚走人,一刻也不多留。
因孔大夫吩咐的内容都是些周寅身边必要有人照顾,吃食需细软精细,不能着凉受累,不能大喜大怒,他现在太弱,不宜吃汤药,那就隔三差五给炖盏燕窝温补,将养上两个月再看等等事项。
周寅听着几乎好笑,这可和秋兰的初衷差着十万八千里,因此故意对秋兰道,“这可要劳烦秋兰姑娘了。”
秋兰脸色铁青,不去理他,只对仇骏冷笑道,“这是处置犯错的侍卫呢还是送个少爷给我养呢?不成,我要再去请庄主的示下。”
仇骏脸上看不出喜怒,耸耸肩,转身也走,离去前淡然道,“你随意,最近庄主正忙,不一定有耐心管这些琐事。况且庄主既然能让这人活着从九幽堂的囚室中出来,就证明庄主没想要他的命,若是过几日发现被秋兰姑娘‘照顾’死了只怕不能乐意。”
周寅对着仇骏瘦高笔直的背影微微疑惑,没想到他会帮自己说话。
他心里很明白元昶根本不会把曜菡的死活当回事,在元昶眼中曜菡最多就是个有点额外用途的手下而已,这次没把他直接送进刑堂剐了只怕已是非常的仁至义尽,若是曜菡自己养伤时养死了自己那元昶定会认为是曜菡福薄命浅,怨不得谁。
秋兰忠心耿耿,万事唯庄主马首是瞻,庄主还要留着的人自然绝不能在她手里出事,于是闹了这么一出后周寅的待遇反而好了不少。
再不曾有人来提要给他派活儿干的事,原本只是每天定时来招呼他吃饭洗漱的小童儿则是被派来和他同住,贴身照顾,饮食也按照孔大夫说的尽量细软精细,且过了五日后还真有人给送了盏燕窝羹来。
虽然送汤羹的人酸溜溜小声道这是三夫人今日身上不舒服,懒得吃,厨子怕浪费才送到这里来,周寅也不理会,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他现在这身体急需滋补,只要看清楚没毒他就敢吃。
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这盏冰糖燕窝真的很补,周寅热乎乎吃下去后就觉得周身都舒展开不少,便让小童帮他更衣,穿戴整齐了想出去走走。
秋兰虽然为人尖刻,不够宽厚,但管家理事确是一把好手,这个麒麟庄中的大管事人当得十分称职,因知道不能派普通下人来照顾曜菡这种打眼一看就知道既没背景也没前途的落魄之人,他们肯定不会尽心,便给派了个年纪很小的憨厚小童儿。
那小童儿也不大懂得在曜菡身边伺候十分没前途,因周寅一直和颜悦色,比较好伺候,他还挺喜欢,待到帮周寅换好衣服后就拍拍手赞道,“公子模样生得好,略一打扮就好看。”
麒麟庄占地广阔,恢宏气派,各处的屋舍景色都美轮美奂,几乎不亚于当今皇上在汤泉山的行宫别苑。
周寅的住处走出去不远就是层层叠叠的亭台假山,一条从庄外后山上引进来的活水蜿蜒流淌,顺水再走上一盏茶功夫就看到一片桃树,正直桃花盛开的季节,满树的花朵粉红娇艳,似团团云霞彩雾,煞是好看。
周寅在他那间小屋里养伤练功,闷了多日,忽然见到这样美丽的景致,不由心情一爽,信步走进去观赏了半天,最后在一块大青石上坐下,拔出腰间的一根笛子,婉转悠扬地吹了起来。
他在当诺亚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地奔波于各个世界,虽说是打义工,但也并不是一点好处没有,他在前一个世界学会的东西有一部分能够被‘带上’。
比如吴天瑜在音乐方面的造诣非凡,他离开吴天瑜的身体后虽然带不走吴天瑜的音乐天分,但会唱的那些歌不会忘,成为诺亚后依然会唱;又比如诺亚是个学霸,他现在成了曜菡,脑子里还经常会冒出一长串运算公式,早上避着人练会儿剑,就总会不由自主去精准计算一下剑锋应该从哪个角度劈下去最快捷有效。
曜菡本身会吹笛子,不过用周寅的欣赏眼光来看,他吹的都是些“古曲”,不是过于高亢嘹亮,就是过于乡土气息,不符合他现在的心境,于是别出心裁地把吴天瑜那些歌中最悠扬洒脱的一首用笛子吹了出来。
那是一首情歌,悠扬婉转的意境里带着丝丝惆怅,但是伤情却不苦情,已经超脱出了情爱纠葛,升华到一个豁达洒脱的境界,非常符合周寅现在的心境。
吹吐换息,余音袅袅的一曲终了,身后不远处就有一个低沉动听的声音赞道,“吹得好!”
周寅现在的功夫很厉害,他自己对此虽然还总是处在一个不大习惯,好像普通人忽然有了异能,总觉得不真实的阶段,但身体该给的反应一样不少,耳朵极灵,早在曲子吹到一半时就发觉有一队人慢悠悠进了桃树林,他懒得搭理,想着九成是元昶的那几个侍妾也来散步消闲,因此没动地方,继续吹他的笛子,那几个女人肯定不会主动来搭理他,谁知刚吹完就听到元昶的声音,不由一皱眉。
只得起身回头,只见元昶被两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左右簇拥着走过来,后面还跟了几个拿披风手巾的丫鬟。看样子是他今天比较得空,召了两个侍妾陪伴消遣。
周寅现在属于人在屋檐下,虽然看元昶极不顺眼,但也克制自己朝他一点头,“庄主。”
元昶没甚大表情,只微微眯起眼睛,“我刚才老远就看到是你,原来曜菡吹笛子这般好听,以前怎么没听你吹过。”上下看看他,“前些日仇堂主还说起你伤得不轻,现在如何了?”
周寅暗自冷笑,曜菡以前曾经数次想要吹给他听来着,可惜没得机会罢了,淡然又不失礼数地应道,“我还好,有劳庄主惦念。”
第四十一章 卿本佳人(三)
说起来在人前扮曜菡对周寅来讲还稍微有些难度。以前做吴天瑜的时候周寅几乎可以本色出演。当诺亚也不难,简单来说那就是一个思想前卫很有个性的大男孩,偶像剧里经常会出现类似角色。
可周寅没演过武侠片,目前这角色又很特殊,论本事明明可以仗剑纵横,快意恩仇,但却自己把自己搞得狼狈无比,半死不活,属于一个性格与内心世界都较为复杂晦涩的人物,较难演绎,这会儿也没个剧本给他提前揣摩揣摩,搞得周寅有点无所适从。
他只演过仙侠剧中的一个角色,和这个武侠世界的人物还能沾上点边,那是某门派中一位曾迷倒无数师妹的反派大师兄,该大师兄虽然是个反派,但仍然称得上是个万人迷,外表仙风道骨,潇洒倜傥,内里阴狠毒辣,变态到无所不为。这会儿周寅一时找不准感觉,便只好借鉴之前演过的大师兄形象来用用。
只不过那个是仙侠,与武侠有一字之差,人物气质就会略有不同,周寅不知不觉间在举手投足时都带上了几分风姿翩翩,飘逸出尘的‘仙气’。
以前的侍卫装束自然也是不能再穿了,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新作的。亏了孔大夫前几日诊治时的一番直言不讳,说得他跟纸糊的一样,稍有不慎就会咽气,秋兰不大敢苛待他,一应的用度都命人给准备周全。
周寅此时身上穿了件淡青色长衫,材质不错做工也精细,虽然周身上下没有什么配饰,但简洁素雅,加上眉清目秀,顾盼间神采翩然,被身后一树树盛开的桃花映衬着,颇有几分玉树琼枝,公子如玉之感。
见元昶对着周寅眯眼的时间有点长,他左边一个肤色雪白的女子巧笑倩兮地开了口,“我刚才听着笛声清扬,还道是七妹妹听说庄主要和我们来这边赏桃花,便又顽皮,提前赶过来,应景给庄主吹个曲儿凑凑热闹,没想到竟是曜菡公子。”
陪在元昶右边的女子与她一唱一和,掩口笑道,“我原本以为只有七夫人一个才会消息这般灵通呢!却原来还有一个。”
周寅认得这两人,先开口白肤女子就是那位据说今日身上不舒服,懒得吃燕窝羹的三夫人,后一个说话的是五夫人。
三夫人待五夫人笑过又柔声接着道,“我前几日隐约听到曜菡公子出了事,本还在惋惜,不过现在看来曜菡公子倒还好。”
五夫人忙点头,娇声道,“可不是,我听说底气足的人方才吹得好笛子,刚才曜菡公子那一曲吹得连庄主都夸赞,可见气息沉稳连绵,劲力十足。”
两个女人娇声细语,随口几句好似凑趣的话说得极有水准。
先是暗讽曜菡和那位与她们一直不睦的七夫人一般,总爱背地里搞小动作,打听了庄主的行踪,然后提前等在半路,搔首弄姿一番以引起庄主注意;然后又提醒庄主曜菡是才犯过事的人;最后更是暗示他之前只怕是虚张声势,假装伤得很重,以博庄主的怜悯,这哪里伤得重,不是好好的!
周寅还在大师兄模式,与之配戏的都是师妹,不论喜与不喜面上都会对之风度翩翩,因此云淡风轻地微微一笑,不去与两人一般见识,“庄主既是和两位夫人来赏花,我便不多打扰了。”
正要离开,元昶却又开口叫住他。
周寅只得站定,大师兄模式从对师妹的风度翩翩切换到对同门的表面笼络暗中提放状态,神态自若,声音清亮柔和,让人很放松,“庄主有何事?”
元昶抽出被三夫人挽住的手臂,不紧不慢走到周寅面前,带着点玩味审视他,“曜菡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当真动人,我竟从没听到过!”
周寅很好看地蹙眉,两条精致修长的眉毛轻轻拧起,偏了头作势思索一下,然后才微微苦笑道,“想不起来了,刚才只是心有所感便吹了出来,大概是很早以前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的吧。”
元昶似笑非笑地看他,好似在欣赏一件玩物,最后摆手道,“行了,你回去吧。”
周寅端着大师兄的那一身仙气,无视了三夫人与五夫人眼中的敌意,迈着优雅出尘的步子飘然而去。
因他现在有御息功傍身,耳力特好,走出老远还能遥遥听到五夫人在后面娇声对三夫人说道,“姐姐,我怎么觉得曜菡公子态度有些清高?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他便算看不上旁人对庄主总是恭敬的。”
三夫人则是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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