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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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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验失败很正常,不足以让身经百战的科研者露出这种表情。除非是结果有极大偏差。
  他们很快向夏一南展示了偏差在何处。那兔子之前已经被染上信息素,诱导着感染者狠狠咬了一口。病毒在体内蔓延,它的眼睛渐渐变得无神,体温不断下降。
  随后有人将新制出的药剂注入,随着淡红液体缓缓流动,它的身子猛地颤抖,仿佛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痉挛很快在半分钟内达到巅峰,最后一阵抽搐后,它松垮垮地瘫倒在地,睁着眼,彻底不动了。
  看上去,它和之前被药剂杀死的感染者并无差别。夏一南微微皱眉,刚想说话,就看见野兔的腿再次抽动起来。
  两三分钟后,毫无呼吸的它猛地扬起脑袋,眼中闪着绿油油的光,一副标准被感染了的模样。
  再下一秒,利齿从口中爆出。口腔因为无法承受那突增的体积,直接被撑爆了,还未腐臭的鲜血从撕裂开的嘴角淌出,流了一地。
  活力重新注入这感染动物的身体,它很快注意到玻璃另一边的科研组,极为凶狠地扑上去,不断撞击,把玻璃啃得发出刺耳声音。
  牙齿异变,视力极好,具有强大攻击性。这种程度的感染动物,夏一南还从来没见过。
  依靠着那药剂,它在进化。
  “怎么会这样……”再次目睹这场景的伊戈尔跌坐在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
  旁边许婧还在徒劳地翻阅实验报告,试图找出突破口。夏一南也坐下来,闭着眼,回忆教授笔记里的内容。
  这个计划可以说,结合了教授多年的所学与研究。他这部分的记忆恢复得很完整,不可能有差错。
  除非关键的因素,在他看不了的笔记后半段。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理论。前半段笔记中的研究逻辑已经是严密的,不存在残缺部分,否则他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程度,确确实实是教授的极限了。
  夏一南深吸一口气,在惨淡的气氛中站了起来:“继续研究,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他顿了一下,又说,“它能够直接杀死感染者,也许在战斗中能发挥作用。分成两组,一组许婧负责,研究对感染者的致死效果,二组皮尔斯负责,继续研究解药。”
  旁边的人很快行动起来,纸张翻动,窸窸窣窣的。夏一南刚想起身加入其中,就感觉右手抽动了一下,微微的麻痒和刺痛。
  这感觉他再熟悉不过,顿时扭身就走,不顾伊戈尔问询的声音,大步出了实验室。
  他快步走到车站边缘,那里有许多一直未清理的废料堆砌,鲜少有人迹。痛楚袭来,他藏在身侧的右手上早已青筋暴起,暗色血管不断跳动,蔓延上了肩膀和前胸,还有半边脖颈。
  这次发作猛烈,夏一南坐下来靠着车站墙体,尽量放松自己,缓解痛苦。
  症状的持续时间比往常都长,心脏的每次跳动,都让整个手臂微微抽搐,连带着的是关节和肌肉被挤压扭曲的疼痛,还有越发灼热的血液。
  右半边身体发麻,各种内脏好像搅在了一起。他觉得自己像昨天被运回来的死鹿,无力而伤重,浑身凄惨,就差个一击毙命。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煎熬才彻底结束。夏一南一身冷汗,有些脱力,撑着冰凉的地面尝试了两次,才摇晃着站起来。
  随后他抬起还在颤抖发冷的右手,默不作声盯了几秒钟,忽而冷笑了声:“发明病毒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
  教授当然听不见这话。夏一南扶着墙,一步步往回走,继续实验。
  这次他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出了实验室。车站会议在北车站举行,s级人员加上部分a级人员都会参与,共同商讨与决策车站的各类事务。
  会议上各种人轮番发言,夏一南转着手中的笔,因为疲惫有些走神。
  总站长克里斯托弗挺着肚腩,像任何一个领导人般,讲起话来没完没了。接下来是娜塔莎的发言,频频提及车站内的规则,态度严厉,就差没挑明说黎朔不守规矩了。
  这次会议重点放在了对掠夺者的政策上。最近他们的袭击事件频发,自安德烈之后,又有一位兵士在行动中被他们带走。
  一直以来,掠夺者同样会去搜刮物资,车站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两者井水不犯河水,各谋生存。但如果是掠夺者达成了某种联盟,打算对车站出手,或许一个围剿计划需要被搬上台面了。
  不管他们掳去兵士的目的是什么,放任总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车站分为两派,一派代表为娜塔莎,坚决要求进行围剿,另一派以南车站站长尼坤为中心,建议先稳妥下来,毕竟东南车站覆灭带来的影响极大,不仅许多战略物资被毁坏,而且士气因此低落。
  讨论到最后,总站长都没做出决定,说是留到下半个月再议。结束后夏一南起身,准备回去实验室,然后被黎朔拦下了。
  “你要休息一下了,”黎朔说,“看你黑眼圈跟国宝有的一拼。”
  “其他人都没休息。”夏一南说,扯出个半是挑衅半是调侃的笑,“黎站长你这是鼓励我放弃职务。”
  “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说什么都是有理的。”黎朔理直气壮,“你们整个实验室的人,都该去睡一觉。就真的急这么一天么?”
  夏一南点头:“确实不急这一天。特感一直杀不掉,我很快就要回去了。”
  黎朔愣了下:“症状更严重了?”
  夏一南心情不佳,不想搭话,径直往实验室走,黎朔就跟在他后头。
  黎朔接着说:“你来这到底想要做什么,是其他据点有想要的东西吗?我真的可以帮你。”
  夏一南扭头,这么多天的疲劳与暴躁突然就涌上心间。他再次笑了,露出虎牙,人畜无害的模样:“我他妈的跟你很熟么。”
  甩下这句话,他就把黎朔丢在身后。
  这么着急,真是莫名其妙。往实验室的路上,夏一南心里以讥嘲语调想到,又不是不会带他回去了,成天瞎操心。
  想完以后他又觉得,自己真活生生是个反派角色,把别人莫名牵扯进来,又毫无愧疚。
  黎朔什么也没做错,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夏一南心情好就和他讲几句,待在一起消磨时间,不好就爱理不理,偶尔像今天一样发难。
  黎朔明明不是什么老好人,唯独在他身上,神经跟抽了一样,每天都热情洋溢,不计前嫌。
  思虑间,心中的嗜血欲在暴躁的情绪下,更加澎湃。
  夏一南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它们曾带走过不少生命,他却连他们的面孔都想不起来了。
  他不喜欢滥杀,但这不代表真正在乎这些人。就连如今实验室里的艰苦研究,都是为了一己私欲。黎朔给他展示的末日很震撼,但也停留在震撼的地步,他并不打算为此做些什么。
  你真是个人渣。
  抱了这样的觉悟,夏一南带着好心情迈步进了实验室,走入那帮彻夜做实验的疯子当中。收敛情绪后,他又变成了温和友善的夏教授,人人见了都会心生好感。
  旁边的立式冷藏柜里,还保存着sc155的尸身。这个兵士最终还是从南车站被运了回来,连带着他的枪伤与消失的外骨骼,成了谜案。
  夏一南一开始对这尸体直接被摆在室内,隔着厚玻璃,天天都大眼瞪小眼的,还有些不解,但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动物实验仍然在继续,各类小型动物在抽搐与挣扎中死亡,窒息扼住它们的喉管,体温趋近冰冷。
  随即它们无一例外地,全部被感染,同时进化成更狰狞的模样。整个实验室总是充满它们嘶哑的吼声、撞击声、利爪摩擦玻璃的声响。
  在这些可怖而绝望的声音中,夏一南看着它们在玻璃内挣扎,最后被一一杀死。
  尸体还未散发出腐臭味,堆砌在旁,诡异得像什么仪式。夏一南只看了一会,就失了兴趣,转身时又看见了sc155。
  死去多时的兵士还睁着眼,与他无声对视,仿佛下秒就要说出秘密。当时,他正是教授离开北车站的原因。
  机械外骨骼极难卸下,需要至少一到二人辅助,才能脱下。而那位编号为sc155的兵士前往地表搜刮资源时,在同队其他四人牺牲之后,同样死亡。
  他的遗体迅速感染上了病毒,另一支增援小队将他击毙,靠服装上的编码识别出了他。
  他没有装备着机械外骨骼。
  开始小队认为,外骨骼是因为受损严重直接自我销毁。但sc155的致命伤是头部穿透性枪伤,弹药从左脸颊穿过,往斜上方向贯穿脑部,并未击穿头部装甲。
  这样程度的射击,外骨骼有一定损毁,但绝对不至于到自我销毁的地步。
  又有人猜测,是击杀者见到机械外骨骼,已经将其卸下占为己有。可增援小队赶来时,明确听见了交火的枪声,并当场击杀了持枪者。现场找不到外骨骼,时间也不允许持枪者卸下外骨骼,并将其运往远处。
  通过进一步检查尸体,南车站兵士发现sc155的脊椎和四肢有疑似烧伤的痕迹,成炭黑色与灰色,集中在外骨骼的覆盖区域,有向外蔓延的倾向。
  剖开皮肉,甚至骨骼上都附有一层青黑色的黏性物质,并在关节腔内大量堆积,疑似腐蚀了部分软骨,目前仍不知道其来历与成分。
  但很快,他就会被安葬。不可能为了一件无关痛痒的外骨骼失踪案,一直把他的遗体寄放于实验室。
  sc155没有家人,但终归有几个好友记挂他的去处,等待着在葬礼上进行最后的致意。
  夏一南本身是不该在意这些的,可在这诡异的对视中,有什么东西跨越了冰冷的玻璃,跨越了生死,传递过来。
  不安与愧疚升腾,这是来自教授的感情。
  夏一南隐约觉得,在这诸多成谜的事情中,潜藏着什么。而那通往答案的密钥,牢牢攥在自己手上,只是记忆被大片的灰雾所覆盖,只要稍微往其中探寻,就会被疯狂与恐惧所俘获。
  他最后看了眼冰柜里的尸身,轻声道:“你要是能说话该多好。”
  兵士当然不能回答。身后的感染动物嘶吼抓挠,实验还在继续。
  偶尔休息时,夏一南翻看着一份提议书。这东西早在五六年前就被提出了,只是当时被驳回,就一直放在实验室里头,没付诸实践。
  这成了科研组的一个禁忌,没人愿意主动提起——
  人体实验。
  深夜才出实验室,夏一南往住处走去,然后在走廊,看到一个靠墙坐着的身影。
  那是黎朔,抽了半截的烟跌在地上,还在燃烧。堵在这里,虽然睡着了,但他在等谁一目了然。
  夏一南顿了下,缓步上前,踩灭了那半截烟。
  来自战士的本能,让黎朔在他接近时,就已经清醒了。夏一南并不在意黎朔的眼光,默不作声地蹲下身,盯着他看,带了几分审度。
  任何人做事情都有目的,他不相信平白无故的示好。
  他们的呼吸靠得很近,又保持了几分距离与警觉,像是两头在野外相遇,互相试探的野兽。
  黎朔倒是率先笑了,好似根本没注意到他眼中的不善:“做什么,看我觉得帅啊?”
  “没。”夏一南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样突然,出现在时间长河中的漫游者。
  回去的路上,夏一南仍在漫不经心地猜测。车站的灯光明亮,他们一路同行。黎朔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传来,有着莫名的熟悉,仿佛故人归来。


第15章 歌声已朽(14)
  “……总结一下,”夏一南环顾,周围都是安静倾听的兵士,他们的面上写满了难抑的期待,“我们将这款药剂命名为d06,即联盟第六型致死剂。经过不断的改良,它已经可以通过接触普通感染者的创口,达到致死效果。”
  “我们曾经尝试把d06与信息素混合在一起,作为新型炸弹,但信息素在与其接触的过程中,被完全分解。我们当时认为,可以制造出拥有二阶段的炸弹,第一次爆炸释放信息素,第二次释放d06,同样也有卓越的效果。”
  “但紧接着,我们意识到了更关键的一点。想必诸位肯定记得,造成了数次血案的特殊感染者,‘死亡’。”
  “‘死亡’释放的信息素能带来尸潮,我们制造出信息素炸弹,就是靠模仿它。”夏一南顿了顿,“现在,对抗它的利器,终于被我们掌握在手中。”
  周围响起细碎的议论声,这消息如风暴,席卷了整个会议。很快克里斯托弗轻轻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们安静。
  “我们立马彻夜往这个方向进行研究,在实验中,发现在信息素分解的过程中,会释放的一种物质。在空气中它能被信标染色剂染色,也就是说,只要‘死亡’再出现一次,我们就能追着它遗留的信息素,找到它的去处。”
  “当然,‘死亡’信息素的浓度远比我们能制造的高,保守估计,短时间内d06无法完全分解信息素。感染者可能还会被吸引,但规模绝对会大幅度下降。”
  “即使是吸引过来,在未分解完全的d06之中,它们也会毙命。‘死亡’对于它们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d06炸弹。”
  “目前,d06对于高阶感染者的实验还在继续。”夏一南说,“但在此之前,由我和黎朔站长共同提出了一个计划,现在已经上传到终端,进行分享。”
  文件下载完成的提示音几乎同时响起,每一人面前的屏幕上弹出了文件,那是行动的具体说明。
  行动名叫首杀,目标出现在最上方:猎杀“死亡”。
  底下是“死亡”记录在案的十七次袭击事件,旁边写了密密麻麻的批注,黎朔从挨个细节中,分析它的行为模式。
  与“死亡”正面交手的例子很少,但每处都被写上分析,并附上建议携带的武器,以便于针对。
  他甚至已经整理出一份名单,搭配好了小队的配置,详细注明每个兵士的优缺点,以及推荐他们参与行动的理由,和往常的行动计划一样,让人挑不出一丝缺点。
  “文件各位可以稍后详细查看,按照车站流程,会在三日后进行表决。”夏一南说,“除了首杀计划,还有一事我要提出。”
  “现在请容我代表科研组,再次申请审核方案105。”
  会场顿时变得极为安静,原本兴奋与激动的神情退去,数道惊疑不定的目光互相交错,最后汇聚在他身上。夏一南依旧站得笔直,好似这份死寂同他无关。
  方案105,即人体实验计划,五年前由夏教授首次提出。
  “d06的出现可谓是自地面沦陷后,最重大的事件之一,标榜了全新的可能性。”他因为熬夜而微哑的声音继续响彻,所有人都在屏息倾听,“虽然目前只能作为致死剂使用,但我们的最终目的,仍是解药的研制。”
  “动物与人类的感染模式有细微不同。然而就是这渺小的存在,会阻挠我们数年。如果能尽早进行人体实验,想必能极大缩短研究时间。”
  “我并不是在说,有了人体实验,解药就绝对能被制出。但如果没有,那一天大概率在我们有生之年里,永远不会到来。”
  夏一南再次环视周遭,每人面上皆是犹疑,与五年前一模一样。
  他说:“我们与其他据点,已有两年没有任何联系。死亡率居高不下,感染者永远四处游荡,而他们曾是我们的同胞。生育率从未增长过,谁都不希望孩子降临在这样的世界。很快我们都会老去,留下没有任何希望的城市,只有不断奔驰的地铁证明我们存在过。”
  “我们是幸运的,我们有优秀的战士,有完善的交通设施,有辅佐作战的外骨骼。机缘巧合下,世界上最优秀的科研团队也在此处。”
  “我们做了很多事情,去获得力量,去见到明天。在血的教训中,我们不断成长,却无法抵达真正的未来。”
  “车站各位大多是军队出身,不论是帝国军还是联盟军,我们都共谋生存。我相信我们的祖国仍然存在,不会被轻易击溃。在某条铁路,某个城市,还会有军队驻扎,等待我们的归来。”
  “而我们所需要的,就是用知识带来火种,并以力量突破厄运,交付他们手上。”
  他说:“人伦与道义,我们也拥有,并且不比在座的各位少上半分。但我们更崇尚的,是来自科学的救赎。如果舍弃道德能拯救这个世界,那么我想是值得的。”
  “审批会在明日进行。经过商讨,科研组愿意对方案105全权负责,以后所有荣光和恶名,都将由我们承担。”夏一南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脚踏实地的明日终会抵达,请各位给予我们批准。”
  ……
  会议散场后,兵士们收拾东西,陆续离开。在外头,夏一南见到了等他的黎朔。
  走到稍偏远的地方,黎朔笑说:“刚才的演讲不错嘛,连我都快要被说动了。”
  五年前审批方案105时,黎朔一直是坚定的反对者。不过现在换了个人,说不定大不相同。
  夏一南也笑:“猜猜看我有多少是装出来的?”
  “我宁愿相信你真心实意。”黎朔搂住他肩膀,“走,带你吃好吃的去。”
  “那么着急?”
  “得趁你心情好的时候做事情,”黎朔叹气,“就怕等个半小时,你翻脸不认人了。”
  十五分钟后,在娜塔莎愤怒的离去脚步声中,火焰熊熊燃起。还没被处理的鹿肉不多了,这大概是近期的最后一顿。
  这次,终于实验没有那么沉重地压在心头。夏一南慢条斯理地切割着肉,黎朔在旁边说着车站最近又发生了什么趣事,倒是极为难得的闲暇时光。
  十二点时极昼号驶过,车站一阵忙乱,运输着各类资源,同时把垃圾堆在地铁的最末节,等负责填埋和焚烧的西车站处理。前来会议的人员也乘上列车,各自返回车站。
  收拾完东西,夏一南去了黎朔的房间里,把脚毫不客气地架在桌子上,靠着椅子舒舒服服看书。
  黎朔这里只有几本书,又或者说,整个车站的藏书就不多,夏一南从里头挑了本漫画。
  这本漫画有些年头了,页面泛黄得厉害。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是很老旧的画风,都对于他来说,还挺合得来的。
  黎朔在后头支起了画架。夏一南第一次看他画画时,就嘲笑过这技能和他本人太不相符。但难以想象,他那双玩转所有武器、引燃烈焰的手,拿起画笔来也同样出色,那些色彩与光影都活灵活现。
  黎朔无表情时,看上去并不近人情。常年征战与身居高位带来的影响,融入气质,在岁月沉淀中变得无法磨灭。他执笔,脊背挺得笔直,透着军人的冷厉。
  只这一个动作,就能想象到他如何裁定数以千计的作战计划,又如何执刀厮杀战场。
  但画布上的色彩永远是温暖的,柠檬黄与曙红,湖蓝与秋香。夏一南偶然间瞥眼看去,看到上面尽是这类色调,一下子就能将人的注意夺去。
  这是一张看的时候,起不了任何糟糕情绪的画作。
  夏一南随即又收回视线,莫名想到,这大概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漫画翻到下一页,他又想,教授和这人相处的时候,也是这种场面。
  有时一人写研究报告,一人写战术分析,有时一人读书一人绘画。互不干扰,但是从不分开,就这样过了很长很长的岁月。
  这些荒诞的念头继续发酵,最后弥漫在整个屋子内。翻动漫画的沙沙声,画笔接触纸面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夏一南以为他们真是相识数年,并肩作战的老友。
  第二日正午,就是方案105的审批时间。各个权限足够的兵士,都会通过车站的内部系统,进行投票。
  方案105跟五年前比起来,没有多少改动,都是主张用俘获的掠夺者,以及车站的罪犯进行人体实验。车站自有一套裁决系统,如果罪行等级超过一定标准,囚犯就会被列成实验对象。
  铲除渣滓,造福生者,听上去像是另一种形式的物竞天择,只是择选者成了人类自身,就必将双手沾满鲜血。
  投票开始,数字不断在屏幕上跳动。夏一南无权参与投票,趴在黎朔床上,抱着枕头,无所事事地看着漫画书。
  黎朔坐在桌旁执行着操作。点完确认键后,他说:“你知道的,我不会投同意票。”
  “投票是匿名的,你和我讲做什么,”夏一南漫不经心说,翻了一页漫画,“找打?”
  “那倒不是。”黎朔笑了,“只是和你说一声而已。”
  最后结果是四十三位赞成,七位反对,其余弃权。
  按照规定,方案105得到批准,即日执行。
  两日后,首杀行动以微弱优势通过,计划在十一月中旬开始部署。
  囚犯在监狱里声嘶力竭地怒骂,“死亡”的灰雾依旧浓厚如夜。d06于试管中绽放出淡红色,沉浮间,全新时代缓缓降临。


第16章 歌声已朽(15)
  夜深月明,刚修缮好的东南车站安全门处开裂坍塌,出现了细小的一道口子。
  游荡的感染者闻声,茫然地向那边望去。很快它们就被其中传来的生者气息所吸引,嚎叫着冲了过去。
  它们全都被堵在宽敞的电梯处,死命往缝隙中抓挠,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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