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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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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会赞颂天子恩德,羡慕桓氏尊荣,桓容今后必定青云直上,不亚其父。不好的肯定会指责桓氏嚣张跋扈,桓温篡位之心不死,桓容更得其父“真传”,小小年纪就逼得天子让步。
  归根结底,姓司马的都没有这种待遇,桓容何德何能,可以如此特殊?
  “此事不可应下。”桓温沉声道。
  “阿父放心,阿母已代儿婉拒。”
  在这件事上,桓容和桓温立场一致。
  无论两人之间有什么分歧,是不是想彼此捅刀,牵涉到桓氏,关乎自身根基,必须抛开成见,暂时站到一边。
  在魏晋时代,家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司马昱有心也好,无心也罢,真在太极殿加冠,桓温父子十成被坑,桓氏同样跑不了。到头来,整个家族都会被流言困扰,成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典型。
  “冠礼选定在桓府,吉日由扈谦卜出。”桓容正色道,“届时还请阿父移步。”
  “自然。”
  不是青溪里而是桓府,代表南康公主和桓容主动让步。
  桓温有了台阶,加上建康状况越来越糟,急着返回姑孰,自然不会给双方找不自在。为表“慈父”之心,命人呈上一只木盒,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枚古朴的木簪。
  簪身呈锥形,似一柄长剑,簪头即是剑柄,雕刻成虎头形状。
  “此簪乃祖宗之物,历代传于嫡长。如今给你,当是尊奉古训,莫要辜负为父一片心意。”
  郑重接过木盒,桓容行稽首礼。
  “儿遵阿父教诲。”
  为何给了他而不是桓熙,桓容不打算深究。
  桓温满意颔首,待桓容直起身,开口道:“我后日还府,待你冠礼结束便回镇姑孰。”
  “为何这般着急?官家不是要封阿父为丞相?”桓容故作惊讶。
  桓温却似没有发现,继续道:“时下北方不稳,秦氏有挥师一统之志,苻坚不会坐以待毙,一场大战不可避免。我如何能安稳于建康?幽州位于冲要之地,你当尽心尽责,不可稍有疏忽,以防乱兵南下,引来大祸,累及万千百姓。”
  “阿父为国为民,有扛鼎之功。儿终归年少,实在思虑不周。”桓容面现惭色,不忘给自己比个大拇指,演技有进步,继续努力!
  桓温垂下眼帘,对桓容的表现还算满意。咳嗽两声,面上红润渐渐退去,显然无法支撑太久。
  “时间不早,回城去吧。”
  “诺!”
  桓容再行礼,起身退出军帐。
  中途遇上匆匆赶来的郗超,见他手中抱着一只方盒,似为道家之物,不禁挑高眉尾。
  “五公子。”
  郗超在桓温幕下,不久前升任散骑侍郎,在朝中地位日高。与桓容算有一段“师徒”情谊,见面不称官职而称公子,倒也不算稀奇。
  “我观郗侍郎形色匆匆,可是有急事?”桓容问道。
  “姑孰传来消息,今岁秋粮将收,特来报大司马。”
  明知对方睁着眼睛说瞎话,桓容也不打算追究。笑着拱手告辞,转身登上马车,再没有回头。
  郗超站在原地,目送马车行远,攥紧怀中的木盒,心头微沉,表情现出几分复杂。
  “郗侍郎?”
  孟嘉从右营走来,顺着郗超的视线看去,恰好见到车驾离开营门,当下了然。
  “五公子刚刚离开?”
  “是。”郗超点点头,收起外露的情绪,见孟嘉衣冠整齐,腰佩宝剑,诧异道,“万年兄是要外出?”
  这个时候离营?
  “奉大司马之命,往青溪里一行。”孟嘉道。
  “青溪里?”
  “为答谢赞官,大司马备下两车厚礼。不方便亲自送往谢府,转交公主殿下代送。五公子走得匆忙,未来得及提起。我恰好无事,便走这一趟。”
  自从郗超被“绑架”,险些有去无回,给南康公主送信一事便由孟嘉负责。每次往青溪里,总能带回一两坛美酒。
  孟长史做得光明正大,从来不避人,反倒消除了许多怀疑。至今没有人发现,他常暗中放飞鹁鸽,向营外传递消息。
  天色不早,孟嘉赶着入城,两人并未多言,彼此拱手告辞,一人登车出营,一人快步走向大帐。
  擦身而过时,木盒突然掀起一条缝。熟悉的气息飘入鼻端,孟嘉禁不住抽了下鼻子,诧异的看向郗超,寒食散?
  离开桓温大营,桓容临时起意,又去拜见郗愔。
  据悉,第一批白糖已送到京口,在当地引起不小的轰动。因有商人争抢,价格比预期高出两成,转瞬销售一空。
  “如此厚利,委实不可想象。”郗愔笑容满面,对桓容很是亲切。
  “全仗郗刺使,换做他人未必能如此顺利。”桓容表面热络,话里带着恭维,心中却不以为然。
  送上门的钱,能不乐吗?
  “此物供不应求,提早三月售罄。”郗愔试探道,“未知出产如何,可否将一季一市改为按月市卖?”
  桓容摇摇头。
  不是他惜售,搞什么“饥饿营销”,而是原料有限,想提高产量也做不到。
  “不瞒使君,制糖之物十分难得,需商队海船运送。一时无法增产,只能以季开市。”
  见桓容不似借口推脱,郗愔颇为遗憾,但总不能强求。干脆转开话题,命人送上一只木盒,道:“此簪乃先汉宫廷之物,传为皇子所用。我偶然获得,本欲传于长孙,奈何……”
  提到长孙就想到长子,想到长子就觉得坑。
  郗刺使肝疼。
  避免继续疼下去,干脆将东西送人,眼不见为净。
  “如今赠于阿奴,望能建功立业,前程万里。”
  “借使君吉言。”
  收下木盒,桓容郑重谢过。随后告辞离营,中途没遇上可挖的墙角,难免有几分遗憾。
  因在城外耽搁了半个时辰,马车紧赶慢赶,方才赶在城门落下前归还。
  城门卫拉动绞索,在吱嘎声中收起吊桥。
  厚重的城门缓缓合拢。
  伴随一声钝响,城内城外就此隔绝,仿佛成了两个世界。
  天色渐沉,万家灯火点燃。
  秦淮河上不见商船,多出几艘挂着彩灯的游舫。
  弦乐声隐隐传来,伴着伎女的歌声,融合在晚风之中,悠长、飘渺,侧耳细听,难免引人沉醉。
  马蹄哒哒作响,车轮压过石板。
  桓容推开车窗,迎着夜风,眺望河上拱桥。
  遇有游舫经过,一艘船影朦胧,不甚清晰。另一艘火烛辉煌,透过木窗映出,与明月繁星交相辉映,点点坠入河中,似流淌的光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秦淮河上一首《桃夭》,不知吟醉多少女郎的心。如今城内皆以吟诵《桃夭》为风尚,游舫自然不能免俗。
  一路伴着歌声,车驾回到青溪里。
  穿过溪上木桥,远远能见到橘黄的灯笼。
  听到马蹄声,守在门前的健仆立刻迎上前,举起气死风灯,确认是桓容归来,立刻有一人跑回府内,向南康公主禀报。
  “郎君回得晚了,殿下很是担心。”
  破天荒的,阿麦阿黍都等在外院。
  桓容跃下马车,听到阿麦所言,不禁有几分惭愧。
  只顾着自己行事方便,没能提前告知阿母,使得阿母担忧,的确是他之过。
  “阿母可在正室?”
  阿黍点头,道:“殿下一直等着郎君,晚膳都没用。”
  桓容皱眉,不再多言,当下加快脚步,急匆匆穿过廊下,将跟随的婢仆都甩在身后。
  室内灯火通明,南康公主和李夫人坐在屏风前,见到桓容平安归来,同时松了口气,放缓表情。
  “阿母,阿姨。”
  桓容快行两步上前,正身揖礼。
  “让阿母担忧,是儿之过。”
  “回来就好。”南康公主示意桓容靠近,道,“你去城外见那老奴,言卯时能归,不想城门将关仍未还府。我恐有事,派人前去打听,方才知道你去了郗方回处。”
  桓容处境艰难,不说在刀剑上跳舞,也好不到哪里。
  无人可以依靠,只能事事小心谨慎,务求冠礼顺利完成,方能返回幽州大展拳脚。
  “是儿考虑不周。”
  桓容耳尖微红,亲自捧上两只木盒,讲明来历,问道:“依阿母来看,冠礼上该用哪个?”
  “都不用。”南康公主一锤定音。随手推开木盒,貌似有几分嫌弃。
  “库房里有一支玉簪,虽非古物,却是元帝传下。先皇赏于我母,我母传于我,言予我长子。这事史官有载,谅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南康公主嘴里的先帝,是晋明帝司马绍,东晋开国皇帝司马睿的长子,当今天子司马昱的异母兄。
  司马绍在位仅有三年,却成功稳定政局,制衡朝臣,并在一定程度上调和了侨姓和吴姓的矛盾,被赞“睿智善断,洞察秋毫”。
  可惜天妒英才,不到而立便驾鹤西归。
  作为晋室大长公主,元帝司马睿的嫡长孙女,依照传统,南康公主身份尊贵,除了天子和生母庾太后,无人能对其指手画脚。
  年少下嫁桓温,是为制衡朝中外戚,平衡权臣势力,牺牲不可谓不大。
  出于补偿,庾太后几乎将私库都给了她,晋成帝和晋康帝在位期间,赏赐更如流水一般。
  至哀帝、穆帝继位,琅琊王氏和外戚庾氏日渐衰落,太原王氏、陈郡谢氏及高平郗氏陆续兴起,桓温更是权重一时。
  南康公主的地位变得微妙。
  若非是桓容降生,难保不会看透世态炎凉,变得冷心冷情。
  商定冠礼细节,桓容的五脏开始作响。
  “阿母,儿腹中饥饿。”知晓南康公主和李夫人都未用膳,桓容豁出去,故意苦着脸道,“现下能吃下半扇羊。”
  室内静默片刻,南康公主和李夫人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乱颤。
  刹那间牡丹绽放,娇兰芬芳,道不尽的花容夺目,美艳无双。
  “阿母,”桓容再接再厉,故意揉着肚子,脸色更苦,“儿说真的。”
  南康公主笑得停不住,眼角竟溢出泪水。
  李夫人倾身靠近,举起绢帕轻拭,柔声道:“阿姊,这是郎君的孝心。”
  桓容为何做出“怪样”,两人一清二楚。
  就是知晓他的用心,南康公主才笑中带泪,眼圈泛红。
  “能吃下半扇羊?”
  “是。”桓容点头,笑弯双眼,“儿知阿母从府里带来两个厨夫,炙肉的手艺数一数二,早想尝一尝。”
  “行。”南康公主笑着颔首,“阿麦。”
  “奴在。”
  “告诉厨下,郎君要用炙肉。”
  “诺!”
  “等等。”桓容忽然出声,道,“我带回两袋香料,正好用来炙肉。”
  “香料?”南康公主奇怪道,“什么香料,府内没有?”
  有李夫人在,府内的香料种类敢称建康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是我托人从西边寻来,炙肉时撒上些,味道甚好,阿母一试便知。”
  他当初托秦璟帮忙,本以为会耗费些时日,没料到秦璟动作极快,不出两月就寻到门路,将“实物”送到面前。
  尝过刷了蜂蜜,加过孜然的烤肉,桓容差点流泪。
  不容易啊!
  想要研发美食,必须先找香料。
  孜然还能找到,辣椒之类想都别想。以现下造船技术,只能近海商贸,想要跑去拉丁美洲,中途就得被浪花打进海底。
  没有足够的条件,想要开发美食,各种大赚特赚?
  真心的洗洗睡吧。
  隋唐之前,没有足够的香料,也没有特级厨师水准,和古人比拼厨艺,百分百要跪着唱《征服》。
  阿麦领命离去,厨夫立即宰羊炙肉。
  南康公主取出几册礼单,交给桓容细看。
  一册记载建康士族送来的贺礼,另一册则是还礼。此外还有一卷竹简,上面是北边送来的东西。
  “北边?”
  “秦氏,苻坚,还有慕容垂。”
  桓容吓了一跳。
  秦氏可以理解,苻坚和慕容垂又是怎么回事?
  “不奇怪。”南康公主笑道。
  “谢安石年少时,美名传至北地,时方始龀的慕容垂即以白狼眊相赠,世人传为佳话。阿子舞象出仕,文治武功皆有成就,名声传遍南北,今逢嘉礼,得其赠礼不足为奇。”
  桓容哑口无言。
  慕容垂可以解释,苻坚呢?
  “此人素喜邀名。”南康公主哼了一声,就差明说对方“跟风”。
  “秦氏日前来信,感念阿子几番相助,尚有贺礼在路上,未知能否赶在冠礼前送达。阿子无妨多留几天,待见到来人再启程。”
  “还有?”
  翻过礼册,桓容不免咋舌。
  如此大手笔,他将来该怎么还?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冠礼一
  桓大司马言出必行,冠礼前日即率五十虎贲、两队府军回城。
  声势之大,引百姓侧目。
  桓府正门大开,候家主归来。
  南康公主和李夫人事先得知消息,已提前搬回府内。为桓容着想,哪怕是装也要装得圆满。
  桓熙和桓济均是深衣玉带,头戴进贤冠,肃然立在阶下。
  桓容身为嫡子,位在桓歆之前,同桓熙并立。
  扫过两个兄弟,桓熙不用健仆搀扶,单手支着木拐,下意识挺直脊背,只为站得更稳。身有残疾,心知早晚被废,桓熙更不想让人看轻,遇到机会就要摆架子,彰显世子地位。
  桓容无意渣爹爵位,没心思同他去争,遇到挑衅,呵呵笑两声,全当看一场热闹。
  桓歆却是愤愤不平。
  盯着桓熙的后背,想到近日受到的侮辱和挑衅,目光低垂,表情中浮现一抹阴沉。
  大司马车驾入城,穿过河上石桥,沿秦淮河北岸前行。
  虎贲身披铠甲,手持长戟,府军队伍整齐,浑身上下都带着杀气。
  百姓聚集道旁,为锐气所慑,面带敬畏,无不高声颂扬大司马文治武功,有能臣之风,间有“万岁”之语。
  桓温掀起车帘,一身皂缘深衣,腰佩宝剑,头戴皮弁,更显得英武。
  欢呼声更盛,犹如山呼海啸一般。
  车驾行远,混在人群中的健仆悄声退走,急向宫内及士族官员禀报。
  王坦之和谢安最先得到消息,不见摇头叹息。司马昱稍慢一步,听完宦者回报,坐在殿中久久出神。
  自从阿讷生出二心,褚太后困于长乐宫,派人出宫愈发显得困难。想要掌握宫外消息,需得天子首肯。饶是如此,也未必能获悉详情。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
  宦者良久不回,想必是宫门卫拦住。褚太后怒气上涌,眸光慑人,绢布写成的道经被揉成一团。
  殿中空旷昏暗,白日依旧点燃火烛。
  宦者宫婢低着头,表情木然,仿佛一尊尊木偶。
  褚太后扯碎绢布,身影在墙上不断拉长,随烛火摇曳,带着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桓府门前,桓大司马步下车辕,亲手扶起南康公主,又勉励儿子几句,面上带笑,同平日里大相径庭。
  “明日嘉礼,庆阿子元服,必当宾客盈门。今日无需设宴,早些歇息,莫要于礼上生出差错。”
  “谨遵阿父教诲。”
  桓容正身揖礼。
  桓熙和桓歆看着他,心中的嫉妒完全掩饰不住。
  两人加冠时,大宾出身中品士族,赞冠官品仅有千石。宾客醮辞出自陈郡殷氏,还是看在桓大司马的面上。
  如今倒好,桓容提前加冠,官家亲自出任大宾,赞冠竟为谢安!
  太原王氏、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和高平郗氏接连送来贺礼,过半数建康士族都将前来观礼。
  消息传出之后,建康内外众口一词,盛赞“桓氏子满腹经纶,大才槃槃,文武双全”,非是如此,缘何能得此殊荣?
  桓熙留在府内,碍于腿脚不便,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被南康公主安排人盯着,很少听到类似传言。
  桓歆在朝为官,每日出入台城,都能听到关于桓容的消息。
  见桓容的风头一日赛过一日,几乎能同王谢郎君比肩,不忿之下,竟然派人捏造诽言,意图损害其名。
  不料想,偷鸡不着蚀把米,被人贾舍人获悉,反过来利用,非但没能将桓容的风头压下,反而将火引到自己身上,早年的错事陆续翻出,成了鲜明的反面对比。
  “比起五公子,三公子素日所行,实在是一言难尽……”
  话说半句,众人都是摇头。
  言下之意,桓容是天上的凤凰,桓歆就是地上的野鸡;桓容是空中的彩云,桓歆就是河边的烂泥;桓容是云中的麒麟,桓熙就是井底的青蛙。
  总而言之,天上地下,比都没法比。
  健仆回报实情,说话吞吞吐吐,半遮半掩,更增强讽刺效果。
  仅仅听到一半,桓歆就气得眼前发黑。
  明明是想要损毁桓容的名声,传其性情暴戾,滥杀无辜,并贪图金银,对辖地苛以重税,惹得民怨沸腾,以州兵强压才得以平息。怎么传来传去,竟把自己搭了进去?!
  健仆连连摇头,当真不晓得原因为何。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比桓歆更加困惑。
  桓歆陷入窘境,出门都要遮脸。自顾不暇,自然没空再生坏水。
  贾舍人微微一笑,智珠在握,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和他比操控舆论?
  当真是旱鸭子往深水里跳——一门心思找死!
  以桓歆段数,压根不够贾舍人“玩”上两个回合。
  究其原因,眼界实在有限,手段始终不上台面。纵然有人指点,也都是贾舍人玩剩下的,根本不足为惧。
  倒是留在姑孰的桓济和两个小公子让贾舍人提心。
  联系桓大司马前番举动,又想到桓容日前的吩咐,贾秉思量一番,说服桓容,以“郡公爵”为诱饵,下一盘快棋。
  然而,自己不方便动手,更不能牵扯到明公,左思右想,桓熙成了不二选择。
  于是乎,经过一番周密计划,贾舍人向钱实借了人手,以绢帛邀买桓府婢仆,伺机说动桓熙贴身之人,多提一提桓玄和桓伟,一步一步引桓熙入瓮。
  李夫人偶然得知,素手轻轻拨动,打断添一把火,助他成事。
  桓大司马突然回城,丝毫不影响计划执行,反而会促使桓熙看清“现实”,加快动手。哪怕最后不能完全成功,也能让桓大司马头疼一阵,无暇关注桓容的一举一动。
  此时此刻,桓大司马正强打起精神,在世人面前上演“夫妻恩爱”,“父慈子孝”,“家庭圆满”的大戏。压根未能想到,棋局已经布好,只等目标入瓮。
  当夜,桓府并未大摆宴席,仅是“一家人”团聚,用过晚膳便分别回房休息,为明日嘉礼做准备。
  桓大司马留宿正室,婢仆燃了新香。
  南康公主坐在铜镜前,乌黑的长发落在肩后,耳闻呼噜声起,侧头看一眼榻上的丈夫,不禁冷冷的牵起嘴角。
  回廊下,桓容被桓熙拦住。
  看着面带不善,明显是来找茬的长兄,桓容仅是挑了挑眉,道:“天色已晚,明日尚需早起,容请告辞。”
  翻译过来:没什么话好说,借过。
  “阿弟想必很是得意?”桓熙阴沉道,“如非当日遭你毒手,我岂会落到今时境地!”
  他是长子!
  是大君上表请立的世子!
  如果不是战场受伤,就此成了瘸子,桓府的一切都该是他的,所有的荣耀也该是他的!
  “阿兄何意?”桓容不气不怒,反倒觉得好笑,“是我害了阿兄?此话从何说起?”
  “你还敢狡辩?!”桓熙更怒,被嫉妒烧红双眼,几乎失去理智。
  “我狡辩?”收起轻松的表情,桓容沉声道,“事情起因为何,想必阿兄比我清楚。人无害我心,我无伤人意!”
  想害人就别怕被报复!
  只需你扇人巴掌,不许被扇的反击?
  天下间没有这等好事!
  “你……”
  “再者说,阿兄身先士卒,上阵同敌人拼杀,乃至身负重伤,世人皆知。”桓容缓缓勾起嘴角,“今时今日,阿兄仍为南郡公世子,这项‘战功’可是要因。”
  桓熙怒视桓容,心中恨毒,偏又十分清楚,对方句句属实。
  “阿兄想说什么?临战非你之愿,杀敌非你所求?阿父之命你不愿遵,甚至心怀不满?”
  回视带毒的目光,桓容一字一句道:“我劝阿兄认清现实,如若不然,世子之位会更早换人。”
  “你以为能取而代之?”桓熙嗤声道,“你和你娘一样,表面一套背地一套,都是做给人看的!说什么不在乎爵位,都是谎话!十足的毒妇小人!”
  话音未落,喉间突觉一阵冰凉。
  一柄手掌长的青铜剑抵在颈上,锋利的剑尖轻递,瞬间留下一点血痕。
  桓熙一动不敢动,丝毫不敢怀疑,桓容稍微用力,就能当场刺穿他的脖子。
  “你……你敢……”
  “为何不敢?”
  桓容手下用力,血流得更急。桓熙登时面如土色,几乎发不出半点声音。
  “世子!”
  有健仆想要上前,被典魁横身拦住。
  前者吃了一惊,直接动手,“让开!”
  典司马咧嘴一笑,大手一抓,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健仆的前臂当场折断,未及发出惨叫,已被一掌击在颈后,就此昏死过去。
  典魁扫视余者,笑得更加渗人。
  凡被他视线扫到,均会脊背生寒,下意识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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