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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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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就好。”
  吹干绢上的墨迹,确定郡治所留下的职吏都在其上,郑主簿满意点头,旋即起身离开治所,准备亲上城头。
  与此同时,秃发孤正不断向城头喊话,胡语汉话夹杂,城头始终没有回应,气得差点破口大骂。直至郑主簿一行来到,将绢布绑上石头,由吊篮送到城下,喊话声才戛然而止。
  “这是城内送来的?”
  桓容展开绢布,看到上面的一个个名字,不由得勾起嘴角。
  “让秃发孤继续喊话,告诉城内,只要打开城门,我必践守承诺,保其性命。如愿投效,我会向朝廷举荐,选其继续为官。”
  “诺!”
  虎贲下去传令,不到盏茶的时间,城门大开,城内官员除去官服,落下发冠,着素袍于城前恭迎。
  桓容没有耽搁,命护卫扬鞭,武车离开地势较高的土丘,一路前行。
  列阵的州兵如潮水分开,为武车让开通路。
  武车行到队前,刀盾手齐声大喝,以刀背敲击盾牌,长枪兵以枪杆顿地,交相呼应,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郑主簿等人当场一凛,不由得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武车停住,拉车的骏马打了两个响鼻。
  车门推开,桓容弯腰行出,立在车辕上,俯视跪在城门前的官员,许久不出一言。
  刀盾手停止敲击,长枪兵停止顿地。
  铿锵声不再继续,气氛却更显肃杀。
  “仆,”郑主簿额头冒汗,声音沙哑,凉意从脊椎攀升,双腿隐隐颤抖,“仆武都郡主簿郑岩郑孟山,见过桓使君。”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郑主簿脸色更白,甚至开始怀疑,之前的承诺不过是计,对方是打算将他们骗出城来,才好不费一兵一卒,就此一网打尽。
  正心惊时,耳边忽闻一阵衣袂声。
  胆战心惊的抬起头,就见桓容已跃下武车,几步走到自己面前。
  “郑主簿弃暗投明,实乃明智之举,容心甚喜!”
  听到这句话,郑主簿暗松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了回去。
  “桓使君大量,仆感恩不尽!”
  最难的一关过去,项上人头勉强保住,郑主簿再行礼,请桓容入城。
  听闻郑主簿等改投晋朝,城内汉人皆是欣喜。拓跋鲜卑早已经习惯改换门庭,确定出城的勇士多数归来,对桓容并无任何抵触。
  杂胡暗自庆幸留下一条命,不用被逼着拿起枪矛守城。
  唯有氐人惴惴不安,生恐桓容下令捉拿,将他们全部捆到城外砍头示众。
  好在担心都是多余,桓容拿下成县,并不打算大开杀戒,仅是在城内绕过一圈,又回到城外扎营。
  此举让郑主簿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忙不迭跟出城,小心的窥着桓容的神情,生怕他突然改变主意,打算再举屠刀。
  “孟山莫要误会。”桓容笑道,“杨贼逃往仇池,路上仍有残兵,容自要追袭剿灭,防其再度南下侵扰。”
  “使君是想攻下仇池?”此言出口,郑主簿立刻意识到自己多嘴,脸色微白,不敢继续出声。
  桓容不以为意,笑道:“今日不下,他日也要拿下,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郑主簿愕然抬头,甚至忘记担忧,愣愣的看向桓容。
  “武都既下,杨贼同长安断绝联系,已为瓮中之鳖。留下几日,不过是让长安多担忧几日,无暇他顾。”
  桓容一边说,一边挑起长眉,似笑非笑的看向郑主簿。
  “孟山以为如何?”
  咕咚。
  郑主簿咽了口口水,震惊之情几乎压都压不住。
  以桓容的口风推断,他想要的绝不仅是仇池,怕是长安都在计划之中。
  但是,可能吗?
  迟疑数息,郑主簿谨慎道:“使君乃盖世之才,必能如愿以偿。”
  “是吗?”桓容反问一句,见郑主簿又变了脸色,放缓口气,“孟山诚心投效,容自会信守承诺。此地太守随杨贼西逃,容欲向朝廷请旨,选孟山为郡太守。在此之前,孟山仍为主簿,暂理郡中诸事,未知意下如何?”
  一个馅饼从天而降,郑主簿愣在当场。
  “孟山可愿?”
  “仆、仆谢明公赏识,必尽心竭力报效明公!”
  由使君变为明公,绝不仅是称呼改变,更代表郑主簿的立场和态度。
  如果之前只是无奈投靠,现如今,则是为报桓容知遇之恩,决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桓容笑着颔首,继续道:“杨贼将至仇池,容需尽快拔营。为安定治所,留两百州兵于成县,孟山如有为难,可立即派人报知于我。”
  “诺!”
  “另外,劳烦孟山派人清查县内,将城内及附近汉胡分重录籍贯,分类造册。”
  “明公放心,仆出身武都,家族扎根于此,此事无需多时就能办好。”说到这里,郑主簿话锋一转,道,“仆有两子,虽不好读书,却有一身不错的骑射本事。如明公不弃,请许其入州兵为一士卒,为明公冲锋陷阵。”
  此举貌似“求出身”,实则是“送子为质”。
  既决心投靠桓容,该有的表示绝不能少。
  郑氏不被南方士族承认,却也算是一方豪强,要不然,也不会以汉人的身份被氐人重用。
  桓容看一眼贾秉,后者不着痕迹的点头。
  郑主簿主动送子入州兵,是为让双方安心,桓容自然要将人收下。有能力就用,实在没能力,随便授给闲职养着就是。
  主意既定,桓容接受郑主簿所请,征郑氏郎君入州兵。
  “谢明公!”
  郑主簿再次行礼,脸色仍有些白,人却已投袂而起,同先前的战战兢兢大为不同。
  就在桓容忙着追击杨安时,远在梁州的杨广却迎来一个意外的客人。
  看着坐在客室中,做商人打扮的文士,杨广不禁皱眉,握紧腰间佩剑。
  文士不以为意,放下漆盏,笑道:“数月不见,郎君别来无恙?”
  嘡啷一声,宝剑当场出鞘,剑锋架在文士颈间。
  “休以为我不会杀你!”
  文士淡定自若,仿佛脖子没有被宝剑抵住,仍是笑道:“郎君如要杀我,就不会瞒着杨使君接我入府。”
  杨广不言,眉间皱紧。
  “仆知公子处境艰难,此番前来,是为郎君指一条坦途。”
  “笑话!”杨广厉声道,“我父乃梁州刺使,此番有击退氐贼之功,我有什么艰难?”
  文士笑而不语,似看出杨广外强中干。
  过了许久,直到剑锋逼近喉咙,文士方才开口道:“郎君何必自欺欺人?这梁州城早晚要落到桓敬道手里,届时别说是郎君,便是杨使君都将无处安身。”
  不等杨广出言反驳,文士继续道:“王丞相有言,如郎君能办成此事,他日北投,必向国主保举郎君。届时,郎君既能出得恶气,又能升官封爵,何乐不为?”
  定定的看了文士片刻,杨广突然移开宝剑。
  “说吧,王猛究竟要我做什么?”
  文士笑了,细长的眸子闪过精光,活似吐着信子的毒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计中计
  “杀了桓敬道。”
  五个字在耳边回响,杨广瞬间表情阴沉,紧紧盯着谋士,眉间拧出川字,久久不发一语。
  “怎么,郎君还有顾虑?”文士道。
  “顾虑?何止是顾虑!”
  杨广连声冷笑,回身坐到文士对面,一字一句道:“吕延,你莫要仗着有几分才干,跟着王景略学过几天兵法,就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郎君何出此言?”被当面讥讽,吕延丝毫不以为意,更没有半点怒气,依旧面上带笑,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何出此言?”
  杨广猛地握拳捶在地上,似一头凶狼般盯着吕延,恶狠狠道:“杀了桓敬道?说起来倒是轻巧!不提如何下手,单是我杀了他后是何下场,能不能平安走出梁州城都未必可知!什么封爵,什么拜官,不过都是笑话!”
  人死了,要官爵何用?
  “郎君误会了。”吕延叹息一声,解释道,“王丞相视郎君为英雄,实是诚心招揽,岂会让郎君白白送死。”
  “哦?”杨广满脸不信,手又按在剑柄之上,阴沉的盯着吕延,道,“开口就要我杀了桓敬道,不是白白送死又是什么?”
  “王景略倒是打得好主意,我杀了桓敬道,再被幽州兵斩杀,梁州城必生大乱,甚至波及荆州、江当地。倒时,他自可以调兵遣将,趁乱挥师南下,一举拿下梁州,甚至攻入荆州!”
  “吕延,我固然没有大才,却也不是三岁小儿!”
  吕延连连摇头,想要开口边界,却找不到插言的机会。
  杨广越说越气,额头鼓起青筋,怒道:“我方才说莫要当天下都是傻子!如今桓敬道带兵在外,随时可能攻下仇池,纵然不下,亦有数县可纳入梁州。届时,幽州兵挡在城外,我如何能逃得出去?!”
  “你们分明是想借刀杀人,再举石断刀,一石二鸟!”
  “郎君,听我一言可好?”吕延收起笑容,正色道,“事情绝非郎君所想,实是误会。”
  “当真是误会?”杨广满面讥嘲,硬声道,“让我杀桓敬道,明摆着氐兵将败。你们对付不了幽州兵,就试图诱我做替死鬼,休想!“
  “郎君,此言过了。”吕延摇头道。
  “过了?怎么叫过了?”杨广继续冷笑,嘡啷一声宝剑出鞘,二度架在吕延的脖子上,阴沉道,“吕延,王景略真是算无遗漏,可能算到你将如何?”
  “郎君何意?”
  “如果我拿下你,交给桓敬道,是否是大功一件?”杨广满面讥讽,道,“氐贼太尉吕婆楼之子,怎么说也值得千两黄金,看在这件大功,说不定家君仍能稳坐梁州刺使,我也可为一地太守。”
  吕延的神情终于变了,和杨广对视片刻,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杨广点明他的身份,未必是真想将他当场拿下,或许只是在讨价还价,为自己争得更多好处。如若不然,现下就该有虎贲破门而入,将他五花大绑送到杨亮面前。
  脑中转过几个来回,吕延忽然放松表情,笑道:“郎君何必试探于我?无妨告诉郎君,既请郎君动手,自会安排下接应,事成之后亦有替罪之人。郎君稍作准备,既能从容出城。”
  “哦?”杨广手下用力,剑锋压住吕延的颈侧,只要再向前一点,就能划开他的脖子,血溅当场。
  “你是说,梁州城内埋有探子?”
  吕延点头。
  此事没什么可隐瞒。
  天下生乱已久,各族政权交替登场。永嘉之乱后,西晋灭亡,东晋偏安南地,仍被视为正统。氐主有一统天下之志,派人刺探情报甚至蛰伏下来,实是不足为奇。
  相比之下,临近的秦氏自秦末传承,潜伏于各地的力量更不容小觑。
  王猛曾言,想要统一天下,必先统一北方;而欲统一北方,慕容鲜卑和秦氏坞堡必当扫除!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慕容鲜卑一夕被灭,却不是灭亡在苻坚手里,而是败给了秦策。
  作为氐秦最主要的敌人之一,秦氏坞堡趁机做大,秦策称王,接收慕容鲜卑留下的地盘和人口,疆域和实力眨眼超过氐秦。
  如果苻坚拿下张凉,统一西域,双方或能势均力敌。
  奈何自太和五年以来,朝中诸事不顺,氐秦边境烽火连连,几无宁日。
  柔然诸部先后兴兵,秦策从东逐层逼近蚕食,什翼犍据姑臧自立,王猛之前的努力尽数付之流水。
  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雄才大略如苻坚、足智多谋如王猛也是焦头烂额。
  现如今,朔方侯病逝,朝廷第一时间调兵,就为安稳边境,防备匈奴进犯。万万没想到的是,匈奴尚未发兵,秦璟却率鲜卑骑兵杀到。
  两月间连陷数地,且不据城池,只一味的放火杀人,比胡人还要凶狠。
  死在秦璟手里的氐人不到一万也有几千,凶名之盛令人胆寒。
  每每狼烟升起,临近的守将不是第一时间派出援军,而是立刻召还巡视的骑兵,紧闭城门,严防死守,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就成了秦璟的枪下亡魂。
  长安得到急报,秦璟的队伍已壮大至五千人。
  除了随他出昌黎的鲜卑骑兵,中途加入羌、氐、匈奴和敕勒,一路烧杀劫掠,北地的氐人日不安稳、夜不能寐,部落之中,提起秦璟的名字都能止小儿夜啼。
  长安欲派援军,各部首领却是推三阻四,纷纷找借口推脱,谁也不想带着部民往边境送死。
  逼急了,干脆叫嚷着要带兵出走,苻坚狠心杀了两个,非但没能成功威慑,反而引来更大反弹。
  正焦急时,王猛拖着病体站了出来,一番晓以大义,言明厉害关系,更对叫嚷得最欢的首领和将明言:“秦策在东,其子袭北,如放任不管,邺城之鉴不远!”
  覆巢之下无完卵。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如今想着保存实力,他日同样要面对秦氏大军。到那时,秦氏实力必定远超今日。
  “短短两月,秦玄愔扰得边境不得安宁,手下骑兵增至五千,诸公难道不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王猛一番话落,众人沉默。
  最后,是太尉吕婆楼出声,请率军往北。
  吕婆楼站了出来,旁人自然不能再做低头的鹌鹑,不管真心假意,也是纷纷请战。
  王猛请示苻坚,定下吕婆楼长子吕光为朔方太守、定远将军,率兵八千往北平定乱局。
  吕方刚出长安,梁州方面又送来急报,刺使杨安奉旨撤兵,遗晋淮南郡公、幽州刺使桓容领兵追击,沿途连下数县,武都郡已经易主,仇池也危在旦夕。
  惊雷劈下,满朝文武半晌没反应过来。
  杨安率兵南下之后,频频传来捷报,言梁州城不日可下,对朝廷的撤兵令推三阻四;眨眼之间就被揍得丢盔弃甲,连失数地,甚至武都郡都丢了?
  变化实在太快,完全超出众人的承受能力。
  苻坚急得冒火。
  如果武都、仇池皆失,则长安西侧洞开,晋兵盘踞此地,威胁可想而知。
  王猛一边咳嗽,一边锁紧眉心,见众人都没了主张,只是一味的上请调兵增援,苻坚亦有此意,默默叹息一声,勉强出声附和。
  待朝会结束之后,私下觐见,当面为苻坚出计,明里增兵,逼桓容退兵;暗中借杨亮父子取桓容性命,顺势挑拨建康和姑孰,削减桓氏实力,最低也能让遗晋乱上一回。
  “非常时行非常法。”
  非是不得以,王猛实在不愿用这类阴损的毒计。但情况所迫,氐秦四面楚歌,旦夕存亡,实在没有更好的出路,不得不为。
  为避开他人耳目,此事不能宣于朝中,除了苻坚王猛,仅有奉命南下的吕延知晓。
  吕婆楼有从龙之功,身家性命系于苻坚,忠心不二。
  吕延是王猛的学生,跟随他学习兵法,同样值得信任。派他南下说服杨亮父子,王猛信心十足。
  吕延奉旨潜入梁州,和事先蛰伏的探子会面,知晓城中诸事,没有如计划寻上杨亮,而是拐弯抹角找上杨广,希望能说服对方,寻机对桓容下手,先乱梁州,再乱建康。
  如此,方有了之前一幕。
  可让吕延没想到的是,杨广并没预期中的愚蠢,不付出些“代价”,实在难以说服。
  仔细思量一番,吕延决定透出一张底牌,为的是让杨广相信,事成之后必能保他平安北上,享半生荣华富贵。
  当然,前提是氐秦始终存在,没有被其他政权剿灭。
  “你说真的?”猜出吕延话中的意思,杨广面露诧异,当场倒吸一口凉气,州治所内竟有氐秦的探子?
  “郎君面前,仆不敢打诳语。”吕延笑道,“为免横生枝节,人究竟是谁,暂时不能告知郎君。只请郎君相信,待到事成之日,必能护郎君平安出梁州,一路北上长安!”
  话音落下,吕延自怀中取出一只陶瓶。
  瓶身不大,以蜡封口,内中藏着什么,不用说也知道。
  “一勺入酒,即可封喉。”
  吕延放下陶瓶,杨广迟疑不定。良久之后,终于压下心中犹豫,绷紧腮帮,将陶瓶纳入袖中。
  “郎君明智!”
  “别着急,我还有一个条件。”杨广开口道。
  “郎君尽管说。”吕延现出笑容。
  “你说州治所有氐人的探子,红口白牙,没有任何凭据。若是扯谎,我也无从查证。”顿了顿,杨广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留下一份书简,写明王景略之前承诺,落你签名私印。”
  “这……”
  “怎么?有顾虑?”杨广逼视吕延,“这个条件不算过分,如果这都做不到,之前所言全部作罢!来人……”
  “且慢!”吕延拦住杨广,道,“郎君莫急,仆答应就是。”
  “善!”
  不用婢仆伺候,杨广亲自为吕延取来竹简笔墨,看着他落下字迹,盖上私印,确认无误,方才满意点头。
  “仆不日将启程北还,到了长安,定将郎君相助之意报知国主和丞相。”
  “好。”杨广颔首道,“我不能亲自送吕兄,见谅!”
  “郎君客气。”
  吕延起身行礼,由健仆引路,离开杨广接待他的别院。
  他前脚刚走,客室的墙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继而,木质墙壁忽然向一侧滑开,现出一间暗室,室内赫然坐着杨亮!
  “阿父。”
  杨广上前两步,双手递过吕延留下的竹简。
  “果然让阿父料对,氐贼生出奸计,欲取桓敬道性命,意图乱梁州,挑拨桓氏,使建康生乱。”
  杨亮走出暗室,坐到杨广之前的位置上,道:“阿子坐下。“
  “诺。”
  “你此前对桓敬道颇有怨愤,此番可已放下?”
  杨广不言,拳头死死握住,许久长吸一口气,到底没有在亲爹面前扯谎。
  “回阿父,儿仍不满桓敬道。但是,儿生于汉家,忠诚的是汉室!与桓敬道之争是一回事,与胡贼沆瀣一气则是另一回事。”
  咬住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杨广声音低沉。
  “无论梁州是否还在阿父手中,无论儿是否能泄出胸中怨愤,儿始终记得,儿是汉家子!”
  话落,杨广稽首,额头触地,久久不起。
  他的确是心胸狭隘,刚愎自用,喜好争功,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始终能牢记自己的身份。
  他是弘农杨氏子孙,是汉家子!
  投胡?
  绝不可为!
  不言日后录于史书,便在当下,杨氏必当被万人唾弃,他会成为全族的罪人!
  杨亮缓缓起身,按住杨广的肩头,沉声道出一句话:“此事之后,我会上表朝廷,请辞梁州刺使。”
  “阿父……”杨广瞪大顺眼,想要出言,却被杨亮止住。
  “桓敬道少有美名,怀经世之才,今统辖两州,手握雄兵近万,我观其志,未必下于其父。”
  杨亮收回手,看着前露惊色的杨广,道:“桓元子早年英雄,晚年却被声名所累,且为兵家子,不为建康士族所接纳,桓敬道则不然。”
  “阿父,”杨广咽了口口水,“他……”
  “桓敬道有晋室血脉,其母乃晋室大长公主。早年师从于周氏大儒,得良才美玉之评。”
  “海西县公在位时,台城一度传出流言,为父未掌十分,却也知晓五六分。”
  说到这里,杨亮突然停住,神情很是复杂。
  “阿子,秦失其鹿,天下共逐。”
  语毕,杨亮深深叹息,“让人看着吕延,州治所内自有为父,小心莫要露了痕迹。”
  “诺!”
  “依其所言,长安恐要出兵。需遣人驰往武都,给淮南郡公送信。”
  “诺!”
  “待淮南郡公归来,说不得还要演上一场好戏。”杨亮背负双手,冷冷一笑,“苻坚王猛如此小看我父子二人,总要让他们吃下一记教训!”
  杨广再次应诺,表情中浮现一抹狠意。
  与此同时,秦璟率骑兵攻入朔方城。
  骑兵的确不善攻城,但北地大旱,城中人必要到城外取水,否则将兵都要渴死。加上有杂胡作为内应,趁着城门打开,斩杀推动绞索的氐兵,用木棍架住绞轮,使得城门无法关闭。
  浓烟升起,城外埋伏的骑兵得到讯号,立刻策马飞驰,呼啸着从城门突入。
  守军措手不及,多数被一刀毙命,尸身滚落在马蹄下,转眼被践成肉泥。
  秦璟一马当先,长枪横扫,凡是拦在途中的氐兵皆殒命当场。
  一个队主运气不好,被枪头穿透胸腔,竟被带着一同飞驰,惨叫声中,鲜血如雨般泼洒。
  见此一幕的鲜卑人和匈奴人发出狂呼,兴奋得双眼泛红。
  “汗王!”
  不知是谁喊出这一句,附和之人越来越多,入城的骑兵齐声高呼,呼声瞬间压过了氐兵的惨叫。
  最后一个氐兵死在长枪之下,一队骑兵手持火把,投入昔日的太守府和兵营。
  大火熊熊燃烧,城内的汉人和杂胡被聚拢到一处,部分被送回秦氏辖地,能持刀上马、开弓射箭的,当场加入骑兵队伍,随五千骑兵一同拼杀。
  熊熊大火照亮秦璟身上的铠甲。
  长枪上挑着守城将官的人头,鲜卑骑兵和匈奴骑兵发出狼群般的吼声,敕勒和杂胡纷纷拉起弓弦,击打刀鞘。
  火光中,浓烟滚滚而起,“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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