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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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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城下,桓容谢过送行的父老,登车北去。
车轮压过土路,留下深深的辙痕。
百姓结伴站在路边,目送队伍行远,久久不肯离去。
年轻的女郎更是面露惋惜,这般俊俏的郎君,未知何日能够再见。
杨亮父子虽也相貌堂堂,奈何做爹的年事渐高,做儿子的有好色之名,在小娘子们的心目中,实在不值得一提。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桓容,又眨眼间离开,怎不让人黯然神伤,满心怅惘。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古老的曲调和诗句似水流淌,卷入北风之中,仿佛随女郎们一同怅然忧伤。
桓容一心赶路,半点不晓得,身后的小娘子们正惦念着自己,下次再来梁州城,九成以上会被花海淹没。
不过,他走之后,谢玄和王献之抵达梁州,着实给了城中人意外之喜。
当日是何盛况,现下无法表述。仅有一点,之前在建康城被“坑”的两回,桓使君一起找回了场子。
离开汉中之地,队伍先入氐秦,继而转道向东,同借路荆州的商队汇合,一并赶往长安。好在有鹁鸽送信,消息还算畅通。如若不然,在信息流通不便的古代,真心没法做出这般计划。
两支队伍在上洛见面,带队的不是旁人,竟是本该在盱眙的钟琳。
“秉之在建康,仲仁脱不开身,仆知明公此行之意,暂将州内政务交于孟海,特来相助明公。”
钟琳说话时,神情一派坦然,半点没有将徐川“骗”回盱眙,押下不许走的心虚。
桓容捏了捏鼻根,默然无语。
和钟琳荀宥相比,徐川当真算是个“老实人”,更不用说时刻惦记放火的贾秉。
不过,此行的确需要谋士相助,他本想催一催徐川,不想钟琳给出意外之喜。既然如此,倒可省去途中耽搁。
至于徐参军……能者多劳吧。
他相信,以徐川的能力,定能将盱眙政务处理妥当,在钟琳回去之前,不出半点差错。稍后给盱眙送去书信,当勉励一番。
如果徐参军在场,必定会泪流满面。
明公信任固然好,但能不能换种方法?
上洛郡现由秦氏占据,驻军守城的将领姓陈名方,是个生面孔。看到桓容身后的千余州兵,陈方不自觉皱眉,目光带着几分审视。
“桓使君欲往长安?”
“然。”桓容点点头,不介意对方防备的态度。按照彼此的立场,这才符合常理。
不过,该解释的总要解释清楚,莫要酿成误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容此行一为送粮,二来,实有要事同秦将军相商。”桓容笑道。
“因事关重大,信中无法详细述,故亲自前来,欲往长安城下。这一幢州兵是为路上安全。如今北地的情况,想必陈将军比容更加清楚。”
陈方微微皱眉,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说。
不得不承认,桓容此言有理。
长安被围数月,氐秦境内早生乱相,盗匪四起,民不聊生。
不只是怀有异志的杂胡,连之前投靠的南地獠首都变得不老实,集合一批羊奴,乱哄哄的举旗造反。
之前还曾袭扰平阳郡,被调至此地不久的秦玸杀得鬼哭狼嚎。
仔细想想,不知该说这些人胆大无谓,还是脑袋被驴踢了。
“时已入冬,大雪将至,道路恐将被阻。桓使君如要前往长安,最好尽快启程。”
陈方并不全信桓容所言,但就目前来说,只要话中有五成真,对秦氏就没什么坏处。
甭管桓容背后打什么主意,是不是有旁的计划,有了这批粮草,大军再围长安两月也没问题。到时候,不用率兵攻打,城内的氐人怕会饿死一半。
残酷吗?
的确。
不人道?
诚然。
世情如此,战场向来不是讲究仁慈的地方。
对敌人发下仁心,即是对己方士兵的残忍。两相比较,还是让敌人去死更切合实际。
留下两车谷物,桓容继续向北。
行到中途,果然天降大雪。
羌羯和秃发鲜卑习惯北地寒冷,皮袍裹紧,皮帽戴上,照样冒雪赶路。
幽州兵半数是流民,半数出身吴地,前者同样习惯寒冷,后者略差些,但有厚实的短袍,且有护手护膝,每日还能饮上热水,队伍更备有药材,冻伤的少之又少。遇上队伍扎营,还会和出身北方的同袍比着用雪搓澡。
兴致起来,在营地中一阵大呼小叫,甚至吓跑了被烤肉吸引来的狼群。
桓容坐在武车上,身上裹着两层斗篷,依旧觉得冷气从脊背直蹿。看着赤裸上身,胳膊上肌肉鼓起,胸前一片通红的壮汉,不禁摇摇头。
真心的没法比啊。
休整一夜,队伍继续前进。
距长安城三十余里,恰好遇见秦璟派出的斥候。确定桓容一行的身份,斥候立即打出唿哨。
唿哨声在北风中回响,嘹亮的鹰鸣撕破长空,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悠长的号角。
桓容定睛观瞧,首先见到的,是在寒风中飞扬的旗帜,继而是玄色的战甲,银色的长枪。未等靠近,已能感受到铺天盖地的煞气,以及隐隐飘散在风中的血腥味。
马蹄声滚滚而来,溅起遍地碎雪。
骑兵驰到近前,距武车三十步左右停下。
桓容推开车门,看着一人打马行来,微微眯起双眼,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来人通身玄甲,胯下的战马都似食血肉的凶兽。
因有头盔遮挡,一时看不清五官,且身上的煞气实在太重,典魁和许超当即跃至车前,横挡在来人跟前。
战马停住,不停打着响鼻,非是骑士拽紧缰绳,怕会焦躁得人立而起,狠狠踹向拦路的两人。
桓容走出车厢,站起身。
高挑的身材,披着两件斗篷,依旧显得有些单薄。
这实在怪不得他,谁能料到,明明过了生长期,个头还能向上蹿两指。当然,他绝不是抱怨,没人会介意身材长高。
尤其是在一群平均身高一米八,动辄一米九的“高人”之间。
典魁和许超不让路,来人并未强冲,顺手将长枪扎在地上,摘下玄色头盔,长眉入鬓,黝黑的双眸深不见底,视线犹如冰刃。
落到桓容身上时,冰雪渐似消融,隐隐现出几分暖意。
“敬道。”
声音入耳,比记忆中的稍显低沉。
桓容挺直脊背,藏在斗篷里的手指不自觉攥紧。
这算犯规有没有?
殊不知,看到他,秦璟同样有不小的惊讶。数月未见,面前的人变化不小,长高了,气质更加沉稳。同初见时相聚甚远,几乎是判若两人。
“秦兄。”
桓容舒展眉眼,笑着拱手。
他此行是为“谈生意,分地盘”,总要释放足够的善意,让对方信服,才好讨价还价。至于谈生意之后的事,桓使君咬住腮帮,总有机会再议。
秦璟能遇到桓容,实是出于偶然。
入冬之后,长安城内人心更乱,城中的粮价一日三变,百姓买不起粮,不想生生饿死,先是砸开粮铺,后逐渐发展为抢劫氐人贵族和官员。
城内匪盗四起,许多守城的士兵就是贼匪同谋。
百姓和官员都是怨声载道,苻坚更是焦头烂额,被逼得没一点办法。各地救援迟迟不至,冲又冲不出去,难道真要在城内困死不成?
屋漏偏逢连夜雨。
宫外的事情没解决,宫内的禁卫竟也开始造反,喊出“杀昏君,投明主”的口号,趁夜杀入太极殿。
不是苻坚身手不错,且有忠心的护卫和宦者再旁,怕已落入乱兵手中,人头搬家,和吕延兄弟一样送到秦璟面前,成为独一份的投名状。
乱局尚未压下,守城的将领又送来急报,北城门处的守军反了,两名队主带头,设计杀死幢主,趁乱打开城门。
“城内百姓闻讯,皆向北城涌去。”送信的甲士跪在地上,满面焦急,“陛下,城门恐将不保!”
桓容和秦璟赶到时,正遇上北城门洞开,长安百姓蜂拥而出,根本拦都拦不住。
看看乱成一片的城门,再看看行在车边的秦璟,桓使君下意识皱眉。
这究竟是不是巧合?
如果不是,自己算运气不好还是运气太好?如果长安就此被破,他该如何同秦氏周旋,才能确保之前的计划不被打乱?
甚者,要不要主动“拔刀相助”,进一步巩固彼此关系?
扫一眼正跃跃欲试的两尊人形兵器,桓使君无语良久,好吧,身为盟友,理当该出手时就出手。
“秦兄,军情如火,容力量虽薄,仍愿助兄长一臂之力!”
秦璟拉住战马,透过车窗看向桓容,忽而翘起唇角,道出一个字:“好!”
第二百零八章 长安之行三
秦氏仆兵尚未攻城,长安城内已经乱成一片,为逃出城门,人群迅速陷入疯狂。
北城门洞开,绞索被砍断,吊桥再无法拉起。
城头的守军带头跑路,压根不顾城中人死活。
城下的百姓蜂拥而至,为救家人出城不顾一切,更不惜性命。哪怕苻坚派出宫中禁卫,以刀锋相逼,也无法将人群驱散,稍有不慎,怕会引来更大的混乱,酿成恐怖的灾祸。
东城、南城和西城的百姓不断涌来,有的两手空空,有的大包小裹,无一例外,都是拖家带口,满面焦急之色。
没有任何疏导,人群很快拥挤到一起,挤满了城门洞和门后的长街。从上空俯瞰,黑压压一片,仿佛蜿蜒的长龙。
城门洞被挤得水泄不通,马车和牛车都无法经过,只能抛弃在路上。
混乱中,不时能听到牛马嘶鸣,人群的呼喊声和哭声接连不断,汉话和胡语交杂,带着愤怒和恐惧。
人群中有杂胡、汉人、氐人,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氐人贵族和官员。
这些人被苻坚重用,却不愿陪着后者一起守城,无视宫中召唤,换下官服,除下官帽,在健仆的保护下,混在慌乱的人群中,意图趁乱出城。
秦氏围城数月,城内将近粮绝,饥民乞丐塞路。
匪盗四起,兵匪勾结,无论庶人百姓还是贵族官员,都曾遭受祸患,即使苻坚下令,依旧杀之不尽。
继续困守城中,只能是死路一条,不被饿死也会被匪盗害死。
与其和国主一同丧命,不如藏起足够的金银,趁乱冲出城门,或许还能重回祖地,寻到一条生路。
怀揣着此类心思,多数官员无心前往宫中“护驾”,更没有挺身而出,阻止城下的混乱继续,反而推波助澜,使得混乱加剧,放弃家宅,甚至撇下家眷,贴身藏着足量的黄金珍珠,和百姓一起冲向城门。
赶来的守军见状,心知没法阻挡,纷纷松开弓弦。
城门下的人实在太多,且多数都是表情狰狞,几近疯狂。
谁敢在这个时候放箭,绝对是自寻死路,九成会被愤怒的人群撕碎。别说设法关上城门,连试着喊几句话,都要冒着生命危险。
幢主当机立断,不理宫中命令,决定带着心腹和部落勇士,随百姓一起出城。
“同样是兵,姚长能跑,我为何不行?!”
设法跑出去,带着部落北上或是西进,哪怕是重回草原,总能寻到出路。运气好的话,还能占据一处边境郡县,试着招兵买马、休养生息,等待机会来临,再次南下中原。
想当年,苻健不过是石虎手下的一员校尉,处处受到羯族压制,说话都未必敢大喘气。其后怎么样?统兵万千,入主长安,建制称帝。昔日威胁他的羯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乱刀砍死。
幢主自认勇武,又曾习得汉家兵法、懂得谋略,丝毫不比氐秦的开国君主差。
苻健能行,他为何不行?
何况,民乱能够压下,城外还守着秦氏仆兵!
不用再围三月,只需半月,长安就要不保。与其为苻坚陪葬,死得毫无意义,不如尽速脱身,以图他日!
“走!”
主意既定,幢主再不犹豫,当场令众人除下铠甲,不带枪矛,仅留短兵随身,混在人群中出城。
有氐兵不解,实在不愿舍弃皮甲,甚至还想多拿几套。
换到草原,这些可都是金银。仅需一套,就能换来足够的牛羊,支持部落度过半月。
幢主勃然大怒,当场砍死不愿听令的什长,厉声道:“皮甲没了可以再抢,城外还有秦氏仆兵!究竟是要金银还是要命?!”
此言既出,众人再不敢犹豫,看看倒在地上的尸体,更不敢抗令,纷纷解下皮甲,仅着一身皮袍,匕首藏在身上,手中握着长刀,随幢主混入乱哄哄的人群之中。
天光正亮,难得是个晴日,未见半片雪花飘落。
长安城内,更多的百姓冲向北城门。
人群过处,一片狼藉。
临街的房屋皆是门窗大敞,透过倒向一侧的房门,能清晰看到屋内的一切。
桌椅歪倒,箱柜散落,值钱的绢布等物不见踪影,或被主人带走,或被趁机下手的贼盗顺走。
石路上,四处是被踩掉的皮靴草履,空气中弥漫着烟气,夹杂着人群的嘈杂呼喊和孩童的凄厉哭叫,仿佛末日景象。
城东突然火起,继而城南,随后是城西,火光冲天,烈焰熊熊,瞬息蔓延成片。
眼前一幕,仿佛是邺城被破时的重演。
守军见到火起,心知不妙,但却无暇也无力救火。
围在城外三月的秦氏仆兵,骤然间发起进攻,直扑三座城门。
攻城锤和抛石器接连推出,硕大的石块裹着碎冰,呼啸着砸入城内。
巨石滚落在城墙后,立刻砸塌木质房屋,大片的木屑碎瓦飞起;石块落在城墙上,几名氐兵躲闪不及,当场被碾成肉泥。
见此一幕,人群更加疯狂,拼命的涌向北城门,其间甚至发生踩踏。
几个混在人群中氐人贵族被健仆背叛,没有提防,被人从身后推倒,瞬间被人群踩过,再没能站起身来。
等到人群过后,早已经没了声息。
他们带出府的金银,尽数落入护卫手中。
光明殿中,苻坚身着金色铠甲,手握长剑,大马金刀的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视空荡荡的殿内,锋利如刀,表情阴沉似水。
满殿之内,除了几个苻氏将领和朝官,竟无其他文武奉召!
鲜卑和羌羯也就罢了,终归和自己不是一条心。
但是,氐族官员竟也不至!
从圣旨发出,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爬也该爬到宫门。迟迟不现身,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决心叛出长安,早已经无视他的命令!
“好,当真是好!”
苻坚怒气盈胸,一阵咬牙切齿,脸颊不断抖动,脸色胀得通红。大手握紧剑柄,后槽牙咯吱作响,声音中带着慑人的寒意。
“今日之事,朕必记在心中!如能脱出困局,他日必当……”
不等苻坚将话说完,一名宦者飞跑入殿,飞扑到他的脚下,来不及擦去汗水,满脸都是惊慌:“陛下,南城门危急!”
“什么?!”苻坚双目圆睁。
殿中响起一片抽气声,众人脸色极其难看,有人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和别人一起跑路,偏偏脑袋被门夹了,奉召入宫,为苻坚陪葬!
众人神情数变,头顶罩下阴云。
苻坚却收起惊色,更没有当场暴怒,反而冷静下来。
目光阴沉的扫过群臣,苻坚猛地站起身,宝剑出鞘,硬声道:“大丈夫乱世存身,拼得沙场饮血,胜过苟且偷生,被指懦夫!朕今决意死战,尔等如有先祖血气,当随朕出战!”
话落,不等众人反应,大步走出殿外,迅速点齐禁卫,出宫赶往城头。
苻坚终归是一方霸主,勇猛果决,临危不惧。虽有邀名之好,好色之名,终是不掩枭雄本色。
奈何乱世如棋,一步错步步错,又多出桓容这个变数,被秦氏抢占先机攻下邺城,氐秦未能接掌慕容鲜卑的地盘和势力,更未能如历史中一般,完成统一北方的大业。
如今王猛已逝,人心离散,长安危在旦夕。
苻坚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决心登上城头拼死一战,就算是要命丧今日,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为百代所记!
他绝不会如燕主慕容暐一般,城破之日仓皇出逃,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成了世人口中的笑话!
宫门前,苻坚弃舆车,跃身上马。
五百甲士紧随其后,着皮甲持长兵,轰隆隆的铁蹄踏碎长街,仿佛往日重现,令人忆起当日随苻健攻入长安,无坚不摧的熊罴之师。
二十年前,氐族雄踞长安,立国为秦,成为北地一方霸主。现如今,却被秦氏顿兵城下,围困三月,国破在即。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世事难以预料。
苻坚纵马飞驰,迅速赶至南城门。
刚刚拉住缰绳,不及登上城头,乍闻城外鼓角齐鸣。
城头上,氐兵因国主到来,士气刚有所提升,挥刀斩断一架攻城梯。
不想,士气未能持续多久,见到飞驰而来的骑兵,看到领兵之人,不由得心头发紧,聚集起的勇气骤然消散,一个个犹如戳破的皮球,几乎要瘫软在城墙之上。
攻城锤轰鸣,南城门破开一个大洞,已是摇摇欲坠。
数名身着皮甲的秦氏仆兵不惧生死,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开阻挡骑兵的拒马和木板。
又是一阵号角,攻城锤被撤下,一队骑兵越众而出。
为首一人玄甲玄盔,连胯下的战马都是通体漆黑,没有半点杂色。
骑士手持一杆银色长枪,枪身紧贴手臂,几乎成为一条直线,浑身弥漫煞气,仿佛一尊血海中走出的杀神。
认出来者身份,苻坚怒目圆整,大喝一声,猛地一踢马腹,抡起马槊迎了上去。
当!
长枪和马槊架到一起,发出刺耳声响。
两匹战马同时人立而起,发出高亢的嘶鸣,前蹄重重踏下,鼻孔喷着热气。
砰砰两声,战马同时遭受重击,踉跄着倒退。
秦璟苻坚同时猛拽缰绳,稳住战马,随后调转马头,再次迎面冲了上去。
长枪和马槊连击数下,声音似能撞碎耳鼓。
两人战得不分上下,随秦璟入城的骑兵和苻坚身后的禁卫同时高喝,声音中带着嗜血和兴奋,仿佛两群狭路相逢的凶狼,只要首领一声令下,立即会不顾性命,冲上前撕咬。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当!
又是一击,苻坚虎口绽开,鲜血顺着手腕流淌,再看对面的秦璟,不禁心生骇然。然终不肯示弱,再次打马前冲,马槊斜劈,几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
秦璟没有闪避,反而正面迎了上去。
长枪横扫,挡开苻坚的攻击,旋即回手一递,枪身犹如一条银龙,直刺向苻坚的左肩。
苻坚暗道不好,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战马先前遭受重创,踉跄跪倒在地。
银光过处,裂帛声起。
枪头扎穿金色的铠甲,直接穿肩而过。血雨飞溅,苻坚暴喝一声,竟生生挣脱开,滚落在地。
“陛下!”
见此一幕,禁卫同时惊呼,就要上前逼开秦璟。
染虎等岂会让他们如愿,无需秦璟号令,纷纷张弓搭箭,将冲在最前的几人射落马下。旋即弯刀出鞘,呼啸着冲锋,和氐兵战到一处。
兵戈相击,双方皆有人落马,却无一人后退。
棋逢对手,战遇强敌,断无后退之理!
秦璟策马上前,枪尖抵在苻坚的喉咙,低沉道:“你可愿降?”
苻坚无视喉间的冰冷,哈哈大笑,道:“成王败寇,休要辱我!”
秦璟没有多言,翻身下马,走到苻坚身前,单手扣在肩头。
苻坚瞳孔微缩,闭目长叹一声,道:“秦玄愔当世英雄,败于你手,我死亦无憾。但请取我头颅,饶过氐族百姓。”
“贵族官员何论?”秦璟问道。
苻坚睁开双眼,冷笑一声:“尽杀之!”
城头上,氐兵被甲士包围,一个接一个死在刀下。
余下的要么失去斗志,要么当场陷入疯狂,但无一例外,都会被甲士斩杀,成为祭品,祭奠死于贼寇刀下的万千亡魂。
桓容坐在武车上,眺望城头,虽看不清城中情况,却能从声音推断,入城的秦璟占据上风。
“典魁听令。”
“诺!”
“率领两队甲士埋伏城外,严加盘查,不放走一个氐人!”
“诺!”
“许超。”
“仆在!”
“率一队甲士入城。”桓容顿了顿,眯起双眼,意味深长道,“秦兄既言市粮之物可以入城自取,我自然不能辜负他的好意。”
简言之,秦璟手里金银不多,桓容运来的粮草又着实不少,全部市换,已经有些捉襟见肘。
加上前者还想购买两车药材,顺便聘请队伍中的医者,以便战后救治伤病,给出的“价格”绝不能低。
秦四郎和桓使君商量,钱不凑手,不如容弟入城自取。
桓容考量之后,点头表示,可以。
于是乎,两人很快达成共识,苻坚的东西不抢白不抢,只要不过分,桓容大可入宫内随便拿。
地盘归秦氏,长安划归秦策治下,这点不容质疑。
金银如何分,还可以彼此商量。
当然,桓容绝不白拿,该出的力气一定会出,能帮的忙也是责无旁贷。除此之外,“粮价”也不会要得太高,毕竟人情和同盟还在。
苻坚压根没能想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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