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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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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名汉子额头冒汗,干脆将绳索缠在身上,任凭肩膀和腰间被勒出血痕,口中大喝,终于将吊桥全部放下。
  砰地一声,吊桥砸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
  张廉抓准战机,下令士卒拖动攻城锤,砸开长安南门。
  “喝!”
  攻城锤由武车改造,前方有战马牵引,后方和左右由人力推动。
  逼近城下,战马被解开绳索,数名壮汉跃上武车,以全身的力量拉动绳索。
  轰!
  绳索放开,巨木猛砸向城门。
  巨响声中,仿佛大地都在震动。
  “南门!”
  夏侯鹏得报,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当即派夏侯端前去支援,务必击退进攻的敌军。
  夏侯端为人不论,一身武艺确是不凡。领命之后,点齐两百部曲,四百壮丁,飞驰赶往南门。
  援军赶到时,城门已被砸开一个缺口,张廉披坚执锐,一马当先冲入城内。
  两人当面,都是神情立变。
  “张廉!”
  “夏侯端!”
  想到张禹惨死,张廉怒发冲冠,双眼被怒火逼红。
  “夏侯端,我要你全族为阿父偿命!”
  论武艺,张廉不是夏侯端对手,马战更不用提。单凭一股怒气,双方硬是战了个旗鼓相当。
  随着涌入城门的骑兵越来越多,叛军的兵力变得不足,南门已是岌岌可危。
  染虎奉命随张廉攻打南门。
  有“不留战俘”的命令在,两千骑兵冲入城内,见到叛军就杀,犹如猛虎出笼,近乎是碾压式的前进。
  马蹄踏过处,留下的尽是血痕。
  夏侯端暗道不好,不愿同张廉纠缠,虚晃一招,就要脱身往夏侯硕处求援。
  战斗开始至今,已足足过了两个时辰。
  攻城的队伍不见半点疲惫,依旧如潮水般涌向城头。守军也在咬牙拼命,一次又一次打退进攻,近乎是以命换命。
  张廉被夏侯端逼退,后者却没能成功脱走。
  染虎策马上前,长矛横扫,凭着一股蛮力,将夏侯端扫落马背。
  “想走?没那么容易!”
  夏侯端就地翻滚,勉强护住要害。翻滚中长兵脱手,立起身,一把抽出腰间宝剑。
  数骑交错而过,将他死死的围在中间。
  随他来南门支援的叛军陆续倒在刀下,有人弃刀求饶,照样不得活命。
  见到这一幕,夏侯端眼也不眨,对上策马走近的张廉,发出声声冷笑:“以胡骑攻破长安,屠杀汉军,事情传出去,被天下人知晓,可还会信秦玄愔没有私结胡贼?”
  张廉不为所动,冷声道:“我阿父的尸身在哪里?”
  张廉自幼跟随张禹,叔侄间的感情不亚于父子。他恨不能将夏侯端一刀两断,却硬是压下怒火,只为寻到张禹的尸身。
  “在哪里?”夏侯端嘿笑一声,“在野兽的肚子里。”
  “什么?!”
  “你莫非以为,这样不识时务的,还会死后能得安葬?”夏侯端似豁出去,讥笑道,“不妨告诉你,我亲手砸断他的双腿,挖掉他的膝盖,碾碎他的双手。在他死后,将他的尸体尽数剁碎,喂了府内的几条狗。”
  张廉再也控制不住怒气和恨意,从部曲手中抢过长矛,一矛扎向夏侯端的右肩。
  夏侯端故技重施,就要翻滚躲开。更趁机靠近张廉,欲要夺马而逃。
  想得虽好,终究不可能实现。
  张廉被激怒,染虎却是经验老道,看到夏侯端的行动,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不等夏侯端挥剑,直接抽出匕首,从他身后甩了出去。
  匕首扎入夏侯端的脊背,并不致命,却让他失去行动能力,瞬间倒在地上。
  张廉一矛扎穿夏侯端的肩膀,口中重重喘着粗气。
  数息划走,眼底血红退去,稍微恢复些理智,没有当场取其性命,而是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不会马上杀你,我阿父经历过什么,我会百倍千倍的还到你的身上,连同夏侯氏全族,都要为我阿父偿命!”
  夏侯端倒在地上,仍无半分惧色。
  “张氏家学渊源。”张廉看着他,眼底冰冷,继续道,“阿父会的手段,我也会。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每日向我祈求,让我送你去阎王殿!”
  话到这里,夏侯端终于脸色发青,刹那间想起,张廉所谓的“家学渊源”究竟是什么。
  论起酷刑,自己和张氏相比,才是真正的小巫见大巫。
  “押去城外,交给殿下。”
  “诺!”
  夏侯鹏经验老道,见南门处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恐夏侯端遭遇不测,又调五百甲士,由心腹率领,再去支援南门。
  这支队伍十分精锐,随夏侯鹏南征北战多年。加上多为骑兵,抵达南门之后,和残留的守军互相配合,给张廉和染虎造成不小的麻烦。
  一时之间,战况陷入胶着。随着又一批叛军来到,张廉和染虎竟被逼得后退,不得不暂时放弃进攻,死死守在城门处,保住在城下的优势。
  天色渐暗,战事没有更大的进展,死伤却在不断增多。
  秦璟同秦玓秦玒商议,暂时鸣金收兵。
  随着鼓声响起,进攻的队伍开始退去。因是暂时收兵,行动间未见慌乱,有条不紊,不给守军任何偷袭的机会。
  大军就在护城河边扎营,火光通亮,刁斗森严。
  秦氏兄弟摆开架势,压痕不怕守军夜袭。经过白日鏖战,夏侯鹏清点过战损,见到将士的情况,也彻底歇了这个心思。
  营地里篝火熊熊,一行队伍不惧煞气森森,护卫一辆马车,径直来到营门前。
  被守营将士挡住,领队之人跃下马车,有礼道:“烦请通报几位殿下,故人来访。”


第二百九十九章 伏诛二
  听到甲士禀报,看到来人呈送的信物; 秦氏兄弟同时面现激动; 立刻丢下手头事; 大步走出军帐。
  巡营将士吃了一惊,不明白三位殿下为何如此表现。
  好奇之下; 有将士停下脚步,驻足观看,发现三人去的方向竟是营门; 不免更生好奇。
  大营外; 没有秦璟三人传召; 车队并未入内。
  领队之人立在车前,自始至终没有半点紧张。忽然听到一阵响动; 看一眼身后; 面现不愉; 同随行护卫低语几句; 后者会意,当即大步离开; 从队伍后的大车中拽出几个人来。
  几人都是蓬头垢面; 一身的狼狈; 仿佛在泥土里滚过。
  乍看辨别不出; 仔细观瞧就会发现; 其中竟然有逃出城的王休。另有两个少年,则是早前被周飏送出城的亲子。
  这几人为何会凑到一起,又为何会落到这行人的手里; 只能说是凑巧。亦或是千算万算,终究漏算了命数。
  领队身后的马车上,车门紧闭,车窗半开。借助火光,隐隐能看到里面有两个妇人的身影。
  大概过了一刻钟,急促的脚步声从营中传来。
  领队转过头,发现来者是秦璟三人,立刻笑着上前,拱手行礼,口中道:“见过三位殿下。”
  “你是……贾掌柜?”
  秦璟常年在边疆领兵,并不识得此人,表情微顿。秦玓和秦玒同其有几面之缘,认出来者是谁,当下惊讶出声。
  贾科是长安城有名的粮商,偶尔还市卖药材,生意做得极大。手下有超过百人的商队,在长安附近的州县都有粮铺。还曾带领商队前往三韩,为秦玓运送军粮和伤药,在南北商队之间很是有名。
  此外,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桓汉侍中贾秉的族弟。
  贾秉携族人投效桓容,一路从舍人做到正四品朝官,实是非同一般。然而,贾氏族人为官的却不多。
  例如贾科,聪慧不下族兄,却自始至终没有选官。在桓容登基后,更是主动留在幽州,始终没有踏足建康朝堂。
  数年下来,别说是长安,建康朝廷认识他的人都是少之又少。
  除荀宥、钟琳和石劭等潜邸旧臣,几乎无人知晓,这个长安有名的大商人,竟然是桓汉埋在北边的钉子,在桓容为幽州刺使时就已牢牢扎下。
  换成其他人,或许会心生不满。
  贾科则不然。
  贾家人的性格和行事不同寻常,纵然有惊才绝艳的人物出仕,即使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在民间的名声永远及不上王谢,更不可能成为王谢。
  没有足够的积累,家族永远会是士族中的异类。
  贾氏郎君甘愿放弃选官,隐藏身份潜入长安,就是深知这点。家族根基尚浅,朝堂上有贾秉一人足够。他人各自发挥所长,为天子所用,打下牢固的根基,才是家族立身的根本。
  贾科在长安搜罗消息,定期向天子上禀,并不经过朝廷三省。
  他手下聚集不少人才,既有豪杰之士,亦有鸡鸣狗盗之徒。
  少数是从幽州带出,忠心耿耿。余下皆是从北地搜罗。
  后者之中,有的是受他大恩,甘愿投效。有的则是拿钱办事,压根不晓得贾科的真实身份,以为他搜集消息是“商人天性”使然。
  北地战乱多年,盗匪屡剿不绝,更不用说胡人盘踞的漠北和西域。
  想要在乱世中平安行走,保住偌大基业,单会做生意远远不够。结好最强的几方势力极为重要。
  于是乎,贾科在长安扎根,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长安坊市重建时,他暗中打通关系,送出不少金银,结好低品官员和散吏。更挥舞着金银和绢帛,趁机结好巡城士卒,结下多种善缘,埋下为数不少的消息渠道。
  经过多年的谋划,贾科不说手眼通天,却也差不多了。
  如此一来,方能在夏侯氏紧闭城门、封锁长安时送出消息。更借助之前收买的守城士卒,瞒过叛军耳目,顺利接出刘氏姊妹。
  至于王休和周飏的两个儿子,则属于“意外收获”。
  王休兄弟逃出城时,遇上周氏的追兵,护卫健仆尽丧。王曜受伤死在途中,王休身边无人,疲累交加,又惊又惧倒在路边,遇上贾科派出的探子,当场就被拿下。
  周飏的两个儿子则遭遇私兵背叛。
  周飏以为料定先机,做出万全准备,殊不知,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他起意背叛旧主,转头就被私兵出卖。两个儿子携带的金银都被抢走,不是私兵和护卫起了内讧,他们早已经丧命于刀下。
  走投无路时,两人遇上好心山民搭救。
  怎奈恶性深植,两人恢复体力后,听山民提到平叛的大军,为避免消息走漏,竟趁山民不备,一刀将其刺死,更放火烧屋。
  不放火尚有逃跑的可能,火势一起,迅速引来注意。
  贾科自己都没想到,为救刘氏姊妹出长安,派出探子确保安全,中途竟带回这样两份“惊喜”。
  审问过程中,知晓王休有意南逃,贾科不免冷笑。
  看来是上天都看不过眼,才让这些人落到自己手里。不妨一并带上,送去秦氏大营,权且做个“添头”。
  秦璟兄弟来到营前,听贾科道明来意,都是神情微变。
  秦璟早接到桓容书信,到底有所准备。他的惊讶,更多是针对桓汉在长安的力量。秦玓和秦玒则是心情激动,望向贾科身后的马车,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
  见状,贾科微微一笑,侧身退开两步。
  “阿屺,阿峥,阿嵘。”
  马车门推开,刘皇后和刘淑妃出现在火光之下。
  为行路方便,两人换下宫群,蔽髻已经摘掉,发间仅有两枚金钗。
  或许是舟车疲惫,两人的神情中都有几分憔悴。然而,再多的疲惫之色,终掩不去融入骨子的雍容华贵。
  “阿母!”
  “阿姨!”
  见两人无恙,兄弟三人齐齐抢上前,纳头就拜。
  刘皇后和刘淑妃顾不得许多,扶着车辕走下马车,将三人一一扶起。城内险象环生,生死间走过一遭,母子此番再见,都是百感交集,千言万语难以表述。
  “家母能够脱险,全仰赖贾掌柜仗义相助。”秦璟扶着刘皇后,对贾科道,“他日定当回报!”
  “不敢。”贾科肃然神情,拱手道,“仆只是奉命行事。”
  事到如今,贾科的身份昭然欲揭,隐瞒也是无用。强行掩饰反倒落了下成,不如大大方方摆明立场。
  不过,他的身份揭开,此前埋在长安的钉子怕会逐一废弃,再不可用。
  乍一看,这是笔赔钱的生意,可谓是血本无归。但是,看到今日的战况,想到城内的种种,贾科不得不佩服官家有先见之明。
  叛军貌似赫赫扬扬,同秦氏兄弟战得旗鼓相当,甚至击退攻入南门的骑兵,实则底气不足,早晚不成气候。
  长安注定被攻破,秦氏仍为桂宫之主。
  经历过这场战乱,秦策身死,帝位空虚。此前曾下诏令,秦璟有皇太子之名,纵然未行大典,平叛后登基已是板上钉钉。
  以此人的行事作风,长安必有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不同于往日。而皇后和淑妃这份人情,远比预料中更加有用。
  营外不是叙话之地,秦氏兄弟迎皇后淑妃入大帐,贾科等人随之入营。
  “阿母阿姨一路奔波,且先休息。”
  “阿峥,”刘皇后叫住秦璟,问道,“官家和你两位阿姨可还在城下?”
  “阿母放心,大君和阿姨的尸身俱已收敛。待收回长安城,拿下贼首,必当以血祭奠,告慰大君在天之灵。”
  刘皇后闭上双眼,缓缓的点了点头。
  秦璟退出大帐,脚步声逐渐远去。
  帐帘放下,刘皇后和刘淑妃坐在榻上,望着映在帐上的光影,互相支撑着,才没有被骤然涌上的情绪吞没。
  “阿姊,郎君定会说到做到。”刘淑妃轻声道。
  “我知。”刘皇后握住刘淑妃的手,道,“当年阿母给的匕首,阿妹可还带着?”
  “自然。”刘淑妃点头。
  “可惜找不回冯阿妹那把。”
  刘皇后接过刘淑妃递来的匕首,双眼映在刀身上,沉怒、冰冷。
  “待抓到夏侯鹏和王皮,我必亲手杀之!”
  刘淑妃垂下眼帘,轻柔的笑着,“一刀除了太便宜他们,合该挖出他们的心,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
  美人娇柔,道出的话却是石破惊天。
  刘皇后和刘淑妃成功脱险,秦氏兄弟放下心头一块大石。想到被请入帐中的贾科,三人又不免一顿。
  “阿弟,这份人情实在不小。”秦玓沉声道,“未知南边的天子究竟是何打算。”
  “是啊。”秦玒一样皱眉,“如其提出让地,阿兄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如果答应,阿兄登上皇位之后,如何向满朝文武交代?如果不答应,岂非成了毫无信义之人?
  秦璟示意两人稍安勿躁,望一眼车队方向,道:“桓汉天子不会提此等要求。”
  话落掀开帐帘,迈步走进大帐。
  不会吗?
  秦玓和秦玒互看一眼,都不甚明白,秦璟这份自信从何而来。
  与此同时,王休和周氏兄弟被带到左营,交到张廉手中。
  知晓几人身份,张廉当即冷笑。
  “先帝有命,夷王皮、周飏三族。这几人皆在三族之内,理当斩首示众。先关起来,莫要让他们死了。待拿下长安之后再做处置。”
  “诺!”
  王休几人被押下,绑在临时搭建的栅栏里。每人给了一碗清水,半块蒸饼,确保他们不会饿死,也不会有力气逃跑。
  张廉转身时,遇上站在夜色中的夏侯岩。
  两人对面,夏侯岩神情黯然,张口欲言,张廉却摇了摇头。
  “叔峻,我早已经说过,叔父之事非你之过。”
  闻听此言,夏侯岩更觉惭愧。
  “殿下有意赐你秦姓,你可考虑清楚?”
  夏侯岩摇摇头,握紧腰间佩刀,神情间浮现一抹挣扎。
  张廉叹息一声,走上前两步,用力握住夏侯岩的肩膀,沉声道:“大丈夫遇事当断,想想你在漠南的誓言,莫要钻了牛角尖。殿下要保你,你当明白,莫要辜负殿下这份心意。”
  “我知。”夏侯岩艰难开口,声音沙哑,仿佛被砂纸磨过。
  见他如此,张廉没有再劝,收回手,告辞后大步离开。
  两人擦身而过,目光再无交汇。
  张廉分得清楚,知道事情的根源在夏侯鹏身上,实非夏侯岩之过。但张禹死得过于惨烈,纵然没有迁怒,罅隙业已生成,不可能恢复往日亲近。
  目送张廉的背影运去,夏侯岩狠狠咬住后槽牙,看一眼关押夏侯端的帐篷,大手攥紧刀柄,用力得手背鼓起青筋。
  “走!”
  尾音落下,夏侯岩转身就走,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
  与王休和周氏兄弟不同,夏侯端被擒后,未绑进栅栏,而是独自关押在一座帐篷里。
  帐中立有一根木柱,柱上嵌有两根横杆,夏侯端被绑缚其上,左手的骨头全被敲碎,左膝盖被挖掉,仅有半个脚掌着地。
  起初他尚能坚持,一个时辰后,手脚麻痹,伤口浸入汗水,痛楚难捱,恨不能当场晕死过去。
  张廉没有用太多的刑具,在打碎他的骨头之后,更找来医者为他清理伤口,确保不会发炎红肿,以至于要了他的信命。
  “我之前曾言,凡阿父遭遇,必会千百倍报偿!”张廉看着夏侯端,神情冰冷,一字一句道。
  他信守承诺,没有杀了夏侯端,而是用一种让人饱受痛苦,却不会失去意识的方式折磨他,慢慢消磨他的意志,直到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心只求速死。
  “凡从贼叛乱之人,一个不漏,全部招出。”
  “被叛贼屠戮的文武豪强,尽数列于纸上。”
  “叛军兵力、南门之外的城防,全部细细道来,不可隐瞒一处。”
  张廉一句接着一句,语速不紧不慢,语调始终没有太大的起伏。
  “我招了,你会给我一个痛快?”夏侯端道。
  “或许。”张廉冷笑道。
  “你……”夏侯端五官扭曲,脸颊不停抖动。
  张廉好整以暇,示意士卒上前,换一条更细的绳子。
  “无需太过着急,夏侯幢主可仔细考量。”
  这样的张廉,不由让人回想起早年的张禹。
  夏侯端惊惧太甚,脸色惨白如纸。因为换了更细的绳索,控制不住的手脚发抖,视线被冷汗和血水遮挡,仿佛被猛兽盯上的羔羊。
  临近天明,夏侯端终于坚持不住,沙哑叫来士卒,言其愿招。可是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来张廉的影子。待到帐帘先开,进来的却是夏侯岩。
  “岩儿?”夏侯端瞳孔紧缩,顿时生出一阵喜意,焦急道,“快,放下我……”
  连叫数声,始终不见夏侯岩有所动作。夏侯端意识到不对,声音停住,仔细打量夏侯岩,激动的表情僵在脸上。
  “叔父,殿下赐我秦姓。”夏侯岩开口道,“自今日起,我不为夏侯氏。”
  “你要叛出家族?!”夏侯端大怒。
  “叔父,大父起兵背叛旧主,矫诏污蔑四殿下,欲篡夺帝位,铸成大错。纵有再多谋算,真相终究掩埋不住。”夏侯岩深吸一口气,道,“大父起兵之日,夏侯氏已将万劫不复。我留下这条命,非为自己苟活,只想代大父和大君赎罪。”
  “笑话!”夏侯端咆哮道,“都是借口!”
  “叔父信也好,不信也罢。此战之后,我将请命入大漠,终身不娶,绝夏侯氏血脉。以此身镇守边州,护卫汉室百姓,死后埋骨黄沙,再不入中原半步。”
  话落,夏侯岩行稽首礼,旋即起身离帐,再没有回头。
  夏侯端愣在当场,骂声堵在嗓子眼,神情骤然扭曲。
  太和七年,三月
  号角声起,秦兵再攻长安。
  借助之前打开的缺口,南门先失,骑兵如潮水涌入。无论派出再多的援军,终不能将大军击退。
  经过三日鏖战,叛军颓势尽现,长安西门、东门先后告急。
  秦氏兄弟各率骑兵出战,夏侯硕死在秦璟枪下,部曲私兵尽数战死。
  周飏被秦玒生擒,王皮却在乱中不见踪影。
  三座城门先后失守,夏侯鹏坐镇的北门独木难支。
  见到逼近的秦兵,看到登上城墙、越众走出的秦璟三人,夏侯鹏不愿束手就擒,欲做困兽之斗。最终被秦璟刺伤右肩,自尽不成,绑于城头。
  就在这时,城中突然升起滚滚浓烟,东西南北皆有火起。


第三百章 伏诛三
  眨眼之间,长安城内火光四起。
  因城内多为木质建筑; 又被事先泼洒油料; 几乎是遇火即燃。又遇北风刮过; 更助火势。
  大火结成长龙,整座长安城都被笼罩在火光之中。
  烈焰吞噬掉整条里巷; 浓烟弥漫,呛得人睁不开双眼。
  顾不得收拾行李,百姓纷纷从家中逃出。有人以湿布掩住口鼻; 尚能保持清醒。有人慌乱之下全无防备; 没跑出多久就咳嗽连连; 双眼刺痛,最终倒在地上。
  正混乱时; 有穿着皮甲的私兵冲入人群; 口中高喊:“殿下有命; 城中人一个不留; 祭祀先帝!”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雪亮的刀锋已然落下。
  惨叫声四起; 雪光飞溅。
  接连有人栽倒在地; 都是一刀毙命; 下手毫不留情。
  见此情形;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手足无措,又惊又惧。不敢相信秦氏兄弟会下这种命令,然证据在前又不得不信。
  “一个不留?真的一个不留?”
  “这是要屠城?!”
  “殿下下令?哪位殿下?”
  惊恐之中; 无人会想到事有蹊跷,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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