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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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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至正月十五,美人白日献唱歌舞,夜间便歇在船上,饭食均是自理,只需隔三日上岸采买。
  名为妓船,实则更像是歌舞团。
  此时没有后世繁多的剧种,民间娱乐不多,这种妓船经过必要引来几日热闹。石劭出手阔绰,两位船主没怎么犹豫便同意前来盐渎。
  留在建康固然好,但竞争也实在太大。不如换个地界,还能多赚两匹绢。
  安置好河边事宜,石劭携两只木箱返回县衙。
  彼时,桓容正满脸苦色,对着一碗七菜羹瞪眼。
  他实在是怕了节菜,看着绿色的菜羹,不由得想起五辛菜,嘴里不自觉泛出苦味和辣味。
  “郎君请用。”见桓容迟迟不动,阿黍将菜羹推得更近,道,“此羹为新菜所制,加了新磨的稻粉,乃人日节菜。”
  桓容瞅瞅菜羹,又看看阿黍,终于咬牙拿起木勺。
  第一勺,他几乎是闭着眼睛下嘴。两秒后,预期的苦味没有出现,反而有一股清香鲜嫩融入味蕾。桓容顿了片刻,舀起第二勺,仔细嚼了嚼,当即双眼发亮。
  “甚好。”
  阿黍撤下漆盘,退到一边。小童送上一碟鱼肉,道:“郎君,这是新得的海鱼,搭配豆酱蒸食,味道很是鲜美。”
  自穿越以来,这还是桓容第一次吃到新鲜的海鱼,夹起一片鱼肉送进口中,嚼了两嚼,再停不住筷。
  用完七菜羹,将整盘鱼肉全部吃光,桓容仅有半分饱。
  阿黍早有准备,半桶稻饭送上,揭开木盖,米香混着热气腾起,稻米粒粒晶莹,吃到嘴里饱满弹牙,不用配菜,桓容能先吃三碗。
  石劭走进内室,桓容正端起第五碗。
  “府君。”石劭拱手行礼。
  桓容咽下口中饭粒,笑道:“敬德回来了,此行可顺利?”
  “一切顺利。”
  小童摆好蒲团,石劭正身端坐,打算等桓容吃过饭,再将事情仔细回报。
  桓容又端起饭碗,觉得自己吃饭却让对方看着很不厚道,开口道:“敬德可用了膳食?如果没用,不妨用一些。”
  上司请吃饭,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乎,桓容继续守着木桶扒饭,石劭端起碗数饭粒,食不言寝不语,用餐气氛算是“和谐”。
  饭毕,婢仆送上茶汤,石劭打开木箱,取出数张文书,详细道明建康之行的细节。
  “仰赖殿下说项,在大市购得一座商铺,可常年市盐。遇每季开的小市,也可市盐粮稻谷。”
  “府君有爵在身,行商本可免税。然以仆之见,商道非府君当为,故而擅做主张,以商船之名过津,税百之四。”
  “府君所言珠宝生意大有可为。”
  说到这里,石劭竟隐隐有几分激动。
  “胡人皆爱黄金珍珠,仆大父曾南下买珠,运回北地得百倍之利。如能寻得手艺过人的工巧奴,借秦氏坞堡之便,获利必不下盐粮。”
  “敬德之意是,这项生意也同秦氏合作?”桓容问道。
  “然。”石劭解释道,“秦氏坞堡威震北地,府君未曾当面得见。如他日北上,定知仆所言非虚。如能同其合作,得其仆兵护卫,再无需担忧胡人劫掠,一则商路安稳,而来所得亦丰。”
  桓容点点头,采纳石劭意见。但也明言,盐粮的生意刚刚起步,和秦氏的合作也才开始,珠宝生意可以等等,先在建康打开局面再往北地拓展不迟。
  “说到北方,我日前抓到几个人。”
  “何人?”
  “鲜卑胡和三个……”桓容皱眉,当真不想说那三个是汉人,话到嘴边都觉得恶心,“数典忘祖之辈。”
  “府君,此事不可轻忽。”石劭表情变得严肃。
  “我知。”桓容点头道。
  “几人身份俱已查明,胡商是慕容鲜卑所派,觊觎盐渎之利,欲行抢夺之事。目下鲜卑同氐人交战,暂不会立即动手,趁此时机应可设法应对。除此之外,另有意外所得。”
  石劭面现疑惑,不解桓容之意。
  桓容没有开口解释,站起身走出内室,示意石劭跟上:“敬德可亲自去看。”
  两人穿过回廊,很快抵达关押三个汉人的木屋。透过半开的木窗,看到室内情形,石劭禁不住“啊”了一声。
  如果他没看错,地面上的竟是舆图?!
  明日是桓容给出的最后期限,画不出图来,三人都要被砍头戮尸。
  为保住脑袋,三人完全拼了老命,画出的舆图铺了满地,上面的山川河流无比清晰,有两人还绘出慕容鲜卑驻兵之处!
  精神过于集中,三人压根没留到窗边情形,仍一心一意的勾画。
  看了一会,两人离开廊下,桓容讲明三人的出身和所作所为,石劭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此三人有才无德,府君真要放过他们?”
  桓容摇摇头,告知石劭,明日之后将发三人到盐场为奴。有守卫和盐工在侧,又有同其结仇的胡商,他们将来的日子未必会比砍头轻松。
  “三幅舆图完成,还需敬德帮忙查看图上地貌州郡,如有哪里出现纰漏也好删改。”
  “诺!”
  与此同时,带着桓容书信的苍鹰抵达洛州。
  秦玓刚巧出堡巡视,灭掉一股趁乱“越境”的乱兵,听到嘹亮的鹰鸣,看到天空熟悉的身影,当即策马快行,迎着苍鹰俯冲的方向举起右臂。
  没料想,苍鹰飞到中途忽然拔高,压根不理会秦玓,在坞堡上空盘旋数周,未见秦璟出现,立即掉头向北,飞往西河郡。
  秦玓愣在马上,手臂犹举在半空。
  片刻后,部曲上前小心问道:“郎君,可要归堡?”
  “不回!”秦玓咬牙道,“之前发现有两股乱兵,随我去追!”
  “诺!”
  部曲不敢多言,陆续纵马扬鞭。
  秦玓策马奔驰在前,手中一杆长枪拖地而走,划过黑色的岩石表面,擦亮点点火花。
  被兄弟坑也就算了,被只鹰藐视算怎么回事?!如果这只鹰不是玄愔养的,早晚有一天拔毛下锅,看它还如何嚣张!


第四十八章 黑到骨子里
  苍鹰飞经河内郡,上党郡,武乡郡,中途被一支追赶败兵的氐人军队发现,有将领观其神武雄健,当即弯弓搭箭,就要将其射下。
  三箭先后飞来,空中的黑影快如闪电,避开锋利的箭矢。
  氐人将领正欲再射,却见随军的主簿脸色煞白。
  “子武为何如此?”
  “统军,此地靠近西河郡。”
  氐人将领没能射中猎物,正心中烦躁,感到在部众前失掉面子。见主簿吞吞吐吐,不直接说明缘由,当即脸现怒色。
  “西河郡又如何?!”
  话出口,氐人将领方才醒悟。
  西河郡,秦氏坞堡?
  “统军,秦氏坞堡擅养鹰雕,仆观此鹰非凡,恐……”
  不等随军主簿说完,空中的苍鹰发出数声高鸣,盘旋在氐人头顶,高度足可避开箭矢,却始终没有飞离。
  想起鲜卑部落间的传言,随军主簿脊背生寒,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氐人将领名为苻雅,和苻坚有血缘关系。
  因苻柳等率众反叛,符雅主动请战,受封左卫将军,被委以重任。
  随后,趁慕容鲜卑免战的时机,符雅采用王猛制定的策略,在蒲阪击溃苻柳的军队,击杀俘虏五千余人。被苻柳趁隙逃脱,更亲自率兵追赶,一路追至武乡郡,半只脚踏入秦氏的地盘。
  思及秦氏坞堡威名,苻雅不得不重视起来。当即放弃猎鹰,下令部众加速前进,尽量避开秦氏坞堡的仆兵。
  不想,苍鹰始终紧追不放,氐人走多远它就跟多远,很快又有两只苍鹰飞来,继而是第三只,第四只……
  不到一刻钟,盘旋在氐人头顶的苍鹰和金雕增加到十只。
  苻雅抬起头,看着半空中黑压压的一片,心生不妙预感。随军主簿更是面如土色,心下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这么大的动静,傻子才会注意不到。
  此处属秦氏坞堡管辖,却也靠近慕容鲜卑。追击苻柳败兵本就冒险,若是被秦氏或慕容垂的军队发现,自己这支队伍怕要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主簿冒着被抽鞭子的危险,开口劝说苻雅回军。
  可惜,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等苻雅被说动,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继而是响亮的马蹄声。
  有氐人回身张望,看到飞驰而来的黑甲骑兵,当即发出惊呼:“是秦氏仆兵!”
  自从五胡内迁,北方的战火始终没有彻底熄灭,隔三差五就要燃起一回。
  胡人不擅制甲,又不懂得冶炼,无论铠甲还是兵器都要靠抢。随各族陆续建立政权,大肆劫掠工匠和留在北地的工巧奴,这种情况略有好转。
  然而,受部落条件和习惯所限,无论氐人还是鲜卑人,士兵仍多数穿着皮甲,有的皮甲也不穿,只在胸前罩一块兽皮了事。
  相比之下,秦氏坞堡却是精甲锐兵,哪怕兵力少于对方,仍能凭借己方优势战个旗鼓相当。
  很简单的道理,同样是射箭,没有铠甲的扎上就是一个血口,即便没射中要害,放血也能放倒不少。穿着铠甲的多一层防护,常见有猛将被扎成刺猬,照样舞动长矛奋勇拼杀,一路杀得对手心惊胆丧,掉头就跑。
  如今的北方,黑甲骑兵已是秦氏坞堡的标志。
  带着秦风汉影的骑兵纵马驰骋,伴着号角声冲锋,压根不给氐人反应的机会,环首刀已迎面劈来。
  一个照面,千人的队伍少去十分之一。
  氐人的队形瞬间被冲乱,仗着自身悍勇暂时保命,挡住正面砍来的长刀,胸口却突然一凉,低头才发现,半截矛尖从胸前扎出,鲜血汩汩流淌,迅速染红半身。
  “噍——”
  苍鹰和金雕在半空盘旋,时而俯冲落下,合力抓起一个氐人,在氐人的惨叫声中飞上半空,得意的鸣叫两声,同时松爪。
  砰的一声,氐人砸到地上,身体抽动两下,再无声息。
  战斗从最开始就呈现一面倒的趋势。
  苻雅不可谓不勇猛,若论单打独斗,几乎能和慕容垂战上百余回合。怎奈自己作死,惹上记仇的苍鹰,又遇到外出巡视的秦颓丨Z,当真是想不死都难。
  从天空俯瞰,黑色的骑兵仿佛一柄长刀,在氐人的队伍中纵横切割,冷锋扫过时,必有鲜血飞溅。
  不到半个时辰,千余的氐人军队剩下不足五百。按照桓容的话来讲,就算是砍瓜切菜,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点。
  苻雅胯下的战马被劈中前腿,嘶鸣一声跪倒。
  苻雅顺势翻滚,双手擎起长枪,横扫之下,秦氏仆兵轻易无法靠近。
  秦胍锨耙徽剑幢磺丨Z拦住。
  “阿兄,此人暂且留着。”
  “留着?”
  秦璟点点头,他曾见过苻坚,苻雅的长相同苻坚有三四分相似,又穿着氐人贵族才能穿着的重铠,身份定然不一般。即便比不上慕容亮,应该也值不少钱。
  知晓秦璟的意图,秦苁俏抻铩
  “阿弟,咱们又不缺金银。”
  “多多益善。”秦璟道,“杀了此人容易,但事情传出,氐人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如果被慕容鲜卑利用,于堡内也是麻烦。”
  简言之,他还想多看几场热闹,不想立即掺和进去。
  有王猛在,必会对苻坚晓以利害。
  只要不害此人性命,秦氏坞堡和氐人仍旧能“相安无事”。既能避免麻烦又能再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秦┮桓鱿胪迪呢等耍栈爻で梗Φ羟股系难#⒖隙ù笮值幕坝械览怼
  “你我兄弟之中,玄愔最不能惹。”
  黑成这样谁敢惹?
  除非嫌命太长。
  两人放过苻雅,不代表其他氐人能够保命。黑甲骑兵三轮横扫,余下的四百多名氐人被分割成三部分,既逃不掉又不愿投降,最后只能倒在刀枪之下,血染初春的大地。
  血腥味引来狼群,天空中开始有乌鸦聚集。
  狼群畏惧骑兵,不敢轻易靠近,却又觊觎血肉,迟迟不肯离去。乌鸦被苍鹰和金雕驱赶,嘎嘎叫着,在半空飞上飞下,同样不想就此离开。
  苻雅知道大势已去,不想被俘虏,抽出随身长剑,反手就要抹脖子。
  刀锋抵上脖颈,鲜血沿着伤口溢出。
  不等他再用力,手上突然一空,头皮骤然发紧。
  一杆长枪挑飞他的佩剑,苍鹰和金雕同时俯冲,抓头发的抓头发,抓肩膀的抓肩膀,硬是是将一百八十多斤的大汉提起,依照秦璟所指飞向坞堡。
  “死伤的仆兵带回堡内,这些氐人……都烧了吧。”
  即使已经立春,北方仍时常有飞雪落下,土地冻得结实。无论秦璟还是秦嘉扌牧钊送诳友诼瘢皇蛊渎淙敕汕葑呤拗谝咽亲畲蟮娜蚀取
  相比之下,死在胡人手中的汉家百姓怕是连骨灰都找不到。
  古有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秦氏上下虽然推崇法家,对儒家的这句话却是相当赞同。
  留下数名仆兵处理氐人尸骨,秦璟和秦手诜祷匚氡ぁ
  氐人的战马少部分受伤,可分给堡民充作肉食。大部分依旧完好,驯养一段时日可以补充给骑兵。
  苻雅吊在半空,眼见秦氏坞堡越来越近,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会是这个现场,打死他也不会拉开弓弦。
  没事充什么神射手,猎什么苍鹰!带出的骑兵没追到苻柳不说,更全部死在秦氏手里,他如何向国主交代?
  如果自己死了,说不定能削减国主怒火,为家小留一条生路。现如今,秦氏压根没打算杀他,八成是要充作“人质”和国主讲条件!
  想到可能的后果,苻雅顿觉前途昏暗。
  设法再次自尽?
  一则手中无刀,二来,失去第一次机会,求生的意念压过死志,苻雅连咬舌的勇气都聚不起来。
  骑兵回到堡内,立刻有健仆上前牵走战马。两名文吏领命,召来厨夫分解马肉,其后分与堡内民户。
  “郎君,不若以大锅烹制,肉汤散于堡民。”
  不患寡而患不均。
  本就人多肉少,加上新增的流民,如果按户头分,每户未必能得多少。与其每人分一小块,有的流民分不到,暗中招来埋怨,不如整锅炖煮,全堡都能尝一尝肉味。
  “善。”秦璟点头。
  文吏当下集合人手,做出各项安排。
  城内架起柴堆,大锅架在火上,待锅中水滚,成块的马肉放进水中,加上厨夫特制的调料,很快飘出香味。
  秦幌骂祝ハ蚯夭呋惚ㄕ娇觥
  秦璟净过手面,换上玄色深衣,令仆兵将苻雅手脚捆住,嘴巴堵上,带入慕容亮曾住过的宅院看押。
  “寻医者为他治伤。”
  “诺!”
  仆兵把人抬下去,秦璟走到院中,等候已久的苍鹰立即飞落,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随后伸出腿,现出绑在腿上的一只竹管。
  考虑到天气状况和路程长短,桓容将信写在绢上,包好塞进竹管。
  之前送信都是绢布上腿,如今绑上这个东西,苍鹰相当不舒服,脾气也随之暴躁。沿途飞过的州郡,猛禽纷纷避让,生怕惹到这只暴躁的家伙。
  没想到苻雅自己找死,成了苍鹰的出气筒,更沦为秦氏手中的人质。如果苻坚肯出金子,他还能回到部落,假设突然抠门,慕容鲜卑就会成为他的“归宿”。
  秦璟解下竹管,拍拍苍鹰的脊背。随后除掉竹管一端的蜡封,扯出一条绢布。
  本以为竹管不到一指长,能装入的绢布有限。哪想到,这一扯就扯出足足两尺,展开来,薄如蝉翼,没字的地方近乎透明。
  举着“信纸”,秦璟有片刻的怔忪。
  如果他没看错,这种绢在汉时为皇族之物,诸侯王之上方可用。
  因擅长织造的工巧奴减少,上等的绢布在南地价格昂贵,北地更是千金难求。
  这样的绢被裁开写信,该说暴殄天物还是别出心裁?但不得不承认,以此绢书写的确远胜其他布料。
  不等看过信中内容,秦璟已是摇头失笑。
  容弟的性格当真是有趣。
  苻雅被抓的消息很快传出,苻坚大怒,扬言要发兵。可惜得不到朝中支持,连王猛都遣人送信,言同慕容鲜卑必将有一场大战,此时不宜同秦氏为敌。
  “晋大司马桓温有奸雄之相,亦有平北之志。恐其将有所动,陛下实当谨慎。”
  灭掉氐人部落中的反叛力量,带头的苻柳却跑了。慕容垂养精蓄锐,难保不会从苻柳处得知己方动向,趁机发兵攻打。
  这个时候同秦氏开战实在太过不智。
  桓温可不是傻子,知道氐人同北地最强的两股势力开打,抓住机会定要扑上来咬一口。再者言,苻雅不是还活着?死的不过是些兵卒,再征发就是。
  相比氐人内部出现的争执,慕容鲜卑却是相当干脆,如果真是苻雅,多少黄金尽管开价!跑到慕容垂帐下的苻柳尤其对苻雅恨得牙痒,直接放言,如果能将苻雅“换”来,黄金他愿意出一半!
  五日后,苻坚终于被王猛说服,派人前往秦氏坞堡买回苻雅。慕容鲜卑动作更快,早在一日前便派人出发,随车带着两箱黄金。
  坞堡内,秦璟登上城头,放飞带着回信的苍鹰。
  苍鹰鸣叫数声,盘旋两周,方才依依不舍的向南飞去。
  正月底,晋室加桓大司马殊礼的旨意抵达姑孰。
  桓温换上官服,面向建康方向行拜礼。
  桓熙和桓济站在他身后,前者满面红光,显然为日后的荣耀得意。后者目光阴鸷,眼底时而闪过一道寒光,令人心生警惕。
  宦者离开后,桓大司马随意将圣旨丢到一边,挥笔写成奏疏,着人送往建康。
  奏疏内容主要是关于两件事,一是正月将过,庾柔庾倩和殷涓是不是再审一审?这三人有谋反的意图,其家族也未必干净。另一件则是关于北伐。
  “温请与诸州刺史共举兵伐北。”
  只言伐北,却不言伐燕还是伐秦,其背后的含义着实值得玩味。
  盐渎县中,桓容难得迎来一段平静日子。
  舆图绘制完毕,该送的人全部送去盐场,给秦璟的信送出后,桓容采纳石劭意见,遣人往京口送信,提醒郗刺使防备可能南下的鲜卑人。
  盐渎是桓容的食邑,附近侨郡却都是郗愔的地盘。假如慕容垂真要开抢,首先要经过的射阳等县均属北府军防御地界。
  按照石劭的分析,与其将消息瞒下,自己拼死拼活的想办法,不如给郗刺使通个气,看看对方是什么态度。
  不管郗愔和桓温斗到什么地步,两人对胡人的态度却相当一致:敢来就拍死,绝无二话!
  一番安排下来,桓容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
  独自坐在内室,隔窗眺望远处,桓容不得不感叹,难怪古人重视谋士,后世的成功者背后总要有个智囊团,没有石劭,仅凭他自己,面对这种情况九成要麻爪。
  “人才难得啊!”
  桓容掰着指头算算,发现人手越来越不够用。当下决定,往流民中捡漏的计划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第四十九章 有性格的桓府君
  魏晋时期,视正月最后一天为晦日,当临水泛舟,漂洗衣裳,以为消灾解厄。
  到东晋太和年间,消灾解厄的意义逐渐淡化,百姓至河边多为泛舟游玩,观景赏春。虽无曲水流觞一类的雅事,却是人来人往,热闹不下上巳节。
  清晨时分,桓容早早被小童唤起,言是阿黍吩咐,今日须得到河边除晦。
  “阿黍还说,等到郎君出门,她要带人到屋后巷中送穷,粟粥和破衣都备好了。”
  “送穷?”桓容低头整了整腰带,不解问道,“这又是什么习俗?”
  “这是庶人和婢仆的习俗,郎君无需在意。”
  不等小童回答,阿黍端着漆盘走进内室,先是截住话头,随后瞪了小童一眼,什么话都在郎君面前说,当真该好生管教!
  盘中摆着三只漆碗,一碗是冒着热气的稻粥,一碗是香脆的麦饼,一碗是拌了肉丁的腌菜,正好送饭。
  “牛车已经备好,郎君用完膳即可出发。”
  阿黍将漆碗摆到桌上,道:“日前殿下送来三车布帛,言是宫中之物。我捡出两匹给郎君制外袍,余下实在不配郎君,婢仆又穿不得,郎君可有章程?”
  “送两匹给石舍人。”桓容净过手,坐到矮桌旁,执起竹筷道,“再挑五匹装上车,余下你可自作安排,送到盐场或往城中市货皆可。”
  “诺!”
  阿黍应诺,离开内室着人打点。
  台城出来的东西,搁在寻常人眼中的确好,对坐拥金山的桓容来说却不算什么。
  亲娘身为晋室的长公主,身家富埒王侯,李夫人曾为成汉公主,随身的宫廷珍玩不知凡几。桓府的马车隔三差五往返盐渎和建康,桓容见过的好东西数不胜数,这些寻常可得的绢布的确不太入眼。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用在这里不算百分百贴切,却也很能说明问题。
  一碗稻粥下肚,桓容没有令小童再取。此举着实出人意料,小童和当场被惊到。
  “郎君,可是今日的膳食不合胃口?”
  桓容摇头。
  “那是有哪里不适?”
  桓容继续摇头。
  小童快哭出来了。
  平日一餐至少五碗,今天只用一碗,麦饼还剩下半张,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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