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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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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好处夺战功,军法处置自不容情。
  争着领兵送命,桓大司马如何追究,将死人拉出去鞭尸?
  真敢这么做,百姓的口水都能将他淹死。
  刘牢之许久没出声。
  军令下达之后,郗刺使派人传话,军令不可违,但可暗中动作,派人替代桓容。
  等回到南地,桓大司马问起,现成的理由递上去,纵然知晓内中猫腻,也不能就此揭开。
  “除非桓元子不要名声,让世人知晓他千方百计害死亲子!”
  刘牢之以为此计可行,打算暗中派遣人手。不料想,没等他背后“约谈”,樊幢主等人竟主动站出来,要替代桓容领兵。
  众人言辞恳切,没有一点做假,刘牢之不禁动容。
  “将军,容有一言。”
  将同袍的举动看在眼中,桓容心下感动,知晓自己必须出声,否则,等刘牢之下令就来不及了。
  “桓校尉请讲。”
  桓容站起身,两步立在帐中,向众人拱手揖礼。
  “诸位之心,容铭感五内。然军令如山,不敢有丝毫违反。如因容之故,使得诸位功不得赏,爵不得封,反被督帅问责,容实愧疚难安。”
  “桓校尉,我等自请为大军殿后,岂是违犯军令?”
  桓容摇摇头,道:“樊幢主之心,容知晓。然督帅既已下令,必会着人督察。无论如何,容不愿诸位以身犯险。哪怕能活得性命,容亦将终生不安。”
  左臂的伤又开始痛,桓容全不在乎,以最端正的姿态向刘牢之揖礼。
  “请将军下令,容愿领一千步卒为大军殿后!”
  字字恳切,掷地有声。
  帐中一片寂静,众人齐齐将目光对准刘牢之。
  “桓校尉决心已下?”
  “是!”
  “绝不更改?”
  “绝不!”
  “好。”刘牢之重重点头,表情中尽是钦佩。
  “将军!”樊幢主焦急出言,扯动伤处,当即冒出一头冷汗。
  “樊幢主千万小心。”桓容转过头,笑道,“容车上的药不多,用一点少一点。如果伤口裂开,幢主可要疼上一路了。”
  樊幢主向来是个急性子,换成旁人说这话,早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场发怒。此刻面对桓容,却是眼圈泛红,咬牙道:“我真不明白,督帅为何下这样的军令!”
  虎毒不食子,桓大司马连个山林畜生都不如!
  桓容摇摇头,截住众人要劝的话,再次向刘牢之拱手,以点兵为名退出军帐。
  “大军即将启程,容需尽快准备。”
  待他背影消失在帐后,众人陷入一片沉默。继而有人将佩剑狠狠丢在地上,用力握拳,只感到说不出的愤懑和窝囊。
  “将军,真要眼睁睁看着桓校尉送死?!”
  “孟劳慎言。”刘牢之扫视众人,道,“桓校尉一片好意,尔等莫要辜负。”
  “可……”
  “大军启程之日,前锋右军伤员先行,枪兵同刀盾手留下,与桓校尉一同殿后。”
  伤员先行?
  帐中又是一静,曹岩最先明白过来,脑中急速转动,不算伤员,前锋右军现有两千士卒,将军要全部留下?
  “自然。”刘牢之道,“我身边的部曲也留下。”
  桓容决意殿后,不想拖累众人。
  刘牢之不能明着将他绑走,但是,等到大军行远,桓大司马看不到时,可以马上解决监视之人,再将他拉回军中。
  无论如何,桓容不能死,更不能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想起被关押在中军的慕容冲,思及至今含糊不明的请功之事,刘牢之不禁冷笑,对桓大司马的观感直线下落,近乎有几分鄙视。
  桓元子终归是老了。
  失去早年的豪迈,一头钻进阴谋诡计。长此以往,必将人心丧尽,自食苦果。
  桓容不知刘牢之的打算,离开军帐后,立刻找来荀宥钟琳商议,安排为大军殿后之事。
  他是准备留下,但不打算去死。
  苍鹰带回消息,秦璟带兵夜袭氐人的营盘,活捉氐人将领苟池,并封锁消息,邺城至今不知。如此一来,威胁便少去一重。
  慕容垂败退回营,手下损兵折将,邺城蠢蠢欲动,不可能不给他拖后腿。这样算一算,危险又少去几分。
  再者,慕容德的大军在枋头,李邦的军队在谯郡一带,都在大军撤退的线路上。
  比起殿后的军队,反倒是最先撤退的中军更易遭到埋伏。
  综合以上考量,桓容认为,殿后任务并非绝对凶险,如果计划得好,或许还能再捞一回战功。
  这些暂时不能和旁人透露,尤其是秦璟拿下氐人之事。不然的话,恐怕会平地骤起风波,横生一场枝节。
  “遵府君令,役夫已动手拆卸粮船。”荀宥道,“如动作快些,午后便能拆卸完毕。”
  “大车均已备妥,附近没有竹林,只能伐木替代。”
  “日前清理战场,依府君吩咐,搜回鲜卑皮甲百余件,枪矛刀戟千余。武车装配的箭矢业已寻回,半数损毁,半数尚且可用。”
  荀宥一项接一项列举,钟琳不时补充两句。
  桓容中途没有断,在两人说完后,方才道:“拆卸粮船时,可有府军阻拦?”
  “确有。”荀宥点点头,面上闪过一丝笑意,“役夫早有准备,送出几条咸肉,对方便不再追究。”
  “几条咸肉?”桓容愕然。
  “反正都要烧掉,能换些肉食,自然是求之不得。”
  荀宥没说的是,府军得了咸肉,根本没有带回营中,而是直接在河岸旁升火烧烤,配着干巴巴还带着酸味的蒸饼,一口气全吃下肚。
  大军的牛羊带不走,已经尽数宰杀,但多分于将官,士卒极少能捞到一口汤喝。
  役夫以肉换船,负责烧船的府军相当乐意。
  又不是落到胡人手中,何须同自己人较真?
  “大军如要返回南地,至少需行半月以上。时入十一月,北地必当严寒,千余士卒殿后却未备裘袄,需得如实禀报中军。”
  桓容眼珠子转了转,眉尾挑高,笑着看向钟琳,这是临走还要再敲一笔?
  “钟舍人大才!”
  钟琳坦然回视,一脸正派。
  “府君何意?仆不甚明白。”
  有苦当言苦,岂能说是敲诈?
  何况,督帅先行不义,几度欲害府君,他不过是代府君讨还些利息,比起督帅身边的谋士,实在是纯良百倍,还需要多方学习。
  桓容默然无语。
  转头望向车外,忽然觉得天气真好,很适合再坑渣爹一回。
  太和四年十月底,桓温大军取得枋头大捷,遇鲜卑军截断粮道,后济无着,放弃攻打邺城,全军拔营南返。
  桓容奉命领千余士卒殿后。
  为加快行进速度,桓大司马下令烧毁战船物资,避免给敌寇可趁之机。
  桓容反其道而行,大量拆卸战船,临时组装成大车,装满破损的皮甲、兵器以及被丢掉的帐篷和破锅,不像是行军,更像是卖货的商旅。
  见到桓容的车队,刘牢之半天没说话,表情之古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容弟。”
  “将军。”
  “这是为何?”
  桓容眨眨眼,道:“将军所指何事?”
  “这满车……东西,容弟收来何用?”事实上,刘牢之更想说破烂。
  “自有大用。”桓容不解释,只是笑。
  刘牢之实在问不出来,赶上大军出发时间,只能就此放弃。
  “我将右军可战之人尽数留下,容弟万万保重!”
  “将军放心。”桓容心下感动,凑近刘牢之,低声道,“将军,归途中一定小心。鲜卑狡诈,慕容垂深谙兵法,定会于途中设伏。容以为距南地越近越是危险,将军一定要注意!”
  刘牢之按住桓容的肩膀,重重捏了一下。
  “我省得,容弟放心。待平安回到侨郡,我必带上佳酿同容弟大醉一场!”
  话落,刘牢之跃身上马,手下抬起不能行走的伤兵,列队加入大军之中,踏上南返之路。
  昔日喧闹的大营,如今荒凉一片。
  桓容静静站了一会,用力搓搓脸,听到响亮的鹰鸣,抬起头,果然见到苍鹰在半空盘旋。
  “阿黑!”
  取出狼皮搭在肩上,接住飞落的苍鹰,桓容抚过鹰羽,低声道:“最近吃得不错?好像重了许多。”
  苍鹰昂首挺胸,很为增重骄傲。
  没有重量和体型哪来妹子!
  桓容解下鹰腿上的竹管,展开薄如蝉翼的绢布,上面列举出慕容鲜卑治下大小十数个胡人部落,尽是汉末和三国时期内迁的胡族。
  在慕容氏建立政权后,这些部落表面依附臣服,背地里却各怀心思,基本是安生的时候少,闹事的时候多。
  慕容鲜卑既利用他们牵制辖境内的汉人,又时刻防备他们。
  总体而言,彼此的关系就如乞伏鲜卑之与氐人,仅靠利益和强权维系,根本没什么效忠和信义而言。
  此次晋军北伐,慕容垂领兵救邺城,派遣使者向部落征兵,结果都是推三阻四,没有一个痛快答应。
  直到晋军撤走,仍不见一个部落出人。
  由此可见,他们和慕容鲜卑压根不是一条心,吃不到一个锅里去。
  看完绢布上的信息,桓容愈发笃定计策可行。扫过被特意画出的几个部落,禁不住勾起嘴角,指尖点了点,就是这五个了!
  晋兵撤退时,慕容垂正在营中治伤。
  因不晓得桓容所用何毒,医者不敢轻易施为,刮下残留在铠甲的药粉,用军中奴仆试药,才最终炮制出解药。
  双眼复明之后,慕容垂立即派人前往邺城,请朝廷派兵沿路阻截晋军,不使其从容南返。
  使者很快返回,没带回朝廷派兵的消息,反而密报说,朝廷知慕容垂手下精兵尽丧,要趁机夺他帅印,重向豫州派遣刺使。
  “欺人太甚!”
  为救慕容垂,悉罗腾瞎了一只眼,断了三根手指,此时坐在帐中,比平日更显狰狞。
  “慕容评老糊涂了吗?这个时候不拦住晋军,真容他们返回南地,以后谁都能来咬燕国一口!”
  比实力论疆域,慕容鲜卑在北地首屈一指,此前完全是压着晋朝打。
  现如今,桓温撞了大运,在枋头取得大胜,生擒中山王,险些连大都督都落入他手。朝廷不开城门,不施援手,可当城内都是懦夫。如今又要放虎归山,不派兵拦截,反而要夺大都督帅印,这是要做什么?嫌燕国灭国太慢吗?!
  “我要杀了那老贼!”
  染干津战死,悉罗腾失去挚友,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此番逮住机会,正好发泄一通,给慕容评好看。
  “悉罗腾。”慕容垂叫住他,沉声道,“不可莽撞。”
  “可……”
  “范阳王正在石门,李刺使也已布好埋伏,邺城不肯派兵倒也无妨,免得打草惊蛇。”慕容垂按住左眼,仍能感到药粉入眼瞬间火烧似的痛。
  “兵法云,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晋兵焚烧战船,从容撤退,途中必定多有防备。与其在此时追袭,不如等其落入埋伏,围而歼之。即使桓温用兵有道,能冲出重围,也会损失不小。”
  “到石门还有一段路,大都督之意是什么也不做?”
  “不。”慕容垂冷笑道,“着人广布流言,说我下令在沿途水井溪流下毒。汉人向来多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必会沿途凿井取水,行速定会减慢。”
  “其兵困马乏,愈近南地愈会放松警惕,可派豫州守军出袭,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慕容垂一边说,一边展开舆图,看着图上一道道线条,随口问道:“日前武车上那名少年,可已查明身份?”
  “回大都督,其姓桓名容,乃是晋朝大司马桓温第五子。”
  “哦?”慕容垂抬起头,面上闪过一抹惊奇,“莫非就是传闻水煮活人,好食生肉的桓容?”
  “正是他。”
  慕容垂放下舆图,双眼微眯。
  桓容?
  晋军靠近谯郡时,桓容正带着车队,沿大军撤退的路线慢行,距离绢布上列出的一个部落越来越近。
  这些胡人未必敢侵扰大军,但是,遇上他这样行速缓慢,拉着一排大车的“肥羊”,肯定会生出贪念,试着咬上一口。
  “秦雷。”
  “仆在。”
  “派人去四周看看,如果有胡人,不用驱赶,直接带过来。”桓容坐在武车上,车门大敞,面上带着笑意。
  慕容垂派人广布流言,说是在沿途水井溪流下毒。渣爹不敢轻忽,一路派人凿井取水,平白浪费不少气力。
  桓容不认为慕容垂真会下毒,纵然下,也不会大批量。
  不论毒药是否够用,真毁了沿途水源,大军固然不得好,生活在附近的胡人部落更要遭殃。万一毒到牲畜,这些胡人被断绝生计,绝不会善罢甘休,九成要和鲜卑人拼命。
  想到这里,桓容单手撑着下巴,不由得笑眯双眼。
  正愁和这些部落搭不上话,挑不起双方矛盾,慕容垂就帮忙搭起了梯子,当真该发张好人卡,上面烫金八个大字:助人为乐,实在感谢。


第八十七章 桓容的买卖
  桓温大军撤离枋头,沿途放出百余骑斥候,不分昼夜进行打探,严防追兵袭至。经过两日的巡逻,斥候没有发现鲜卑追兵,却带回慕容垂令人在水源下毒的消息。
  如慕容垂所料,桓温心下生疑,不敢让士兵饮用当地井水,而是派出三支队伍,沿途凿井取水,供应大军水源。
  因为不是专业人士,过程中难免做无用功。基本是开凿十口水井,仅两三口能够出水。
  工作效率不高,自然会拖慢大军的行速。
  原本每日可行五十至六十里,如今走上整整一天,也只能走出三、四十里。加上物资多被焚烧,士卒仅以事先备好的蒸饼充饥,甚至蒸饼的数量都十分有限,又累又饿之下,军队很快出现减员。
  首先是重伤兵,随后是轻伤兵,到行军第四日,体弱的士卒开始扛不住,在行进中一头栽倒,再没有转醒。
  大军休息时,随军医者禀报桓大司马,如不能补充军粮,几万大军恐将持续减员,到时,不用鲜卑骑兵追来,大军就会自内部崩溃。
  “军粮!”
  桓温握紧拳头,用力捶在腿上。
  帐中诸人寂静无声,即便是郗愔,也无意在此刻找桓温的麻烦。
  “大司马,为今之计,只能是尽速赶往谯郡。”一名将官道,“鲜卑贼寇扼住石门,谯郡、梁国仍在袁使君手中。该处存有部分军粮,应可支应大军数日。”
  “善!”
  桓温当即点头,命大军立刻拔营,日夜兼程赶往谯郡。
  依郗超的推算,士卒携带的军粮仅能再维持六七日。如果不能及时得到补充,恐怕多数人真会饿晕在路上。
  已经是十一月,北地天寒,根本没有稻麦能够抢割。得不到储备的军粮,唯一的办法就是纵兵劫掠。如此一来,遭殃的仍会是汉家百姓。
  军令下达,大军迅速启程。
  刚休息不到半个时辰就要继续赶路,士兵无不怨声载道,唯有队伍最后的前锋右军沉默不言。
  刘牢之点出两名幢主和数名队主什长,命其轮换带人照顾伤员,务求不落下一人。
  “看样子,军中存粮的确不多了。”
  刘牢之跃身上马,吩咐一侧肩膀尚不能动的樊幢主:“派人看好军粮,这是咱们活命的本钱。”
  “诺!”
  不是刘牢之自私,不肯向同袍伸出援手,而是面对生死,总会有个亲疏远近。
  比起府军和诸州刺使带来的州兵,前锋右军活似后娘养的。
  打仗冲锋在前,撤退垫背在后。
  桓大司马下令焚烧战船物资,向士兵分发蒸饼,刘牢之麾下得到的份额最少。不和别人比,单和前锋左军对照,人员数量差不多,领到的蒸饼足足少了一半。
  这样的做法,如何不让众人心寒。
  “亏得有桓校尉出计。”
  临近撤退时,桓容命人日夜不熄火,将宰杀的牛羊肉全部做熟,制成肉干,又趁飞蝗过境,用军帐制成大网,狠狠捞了一把。
  得到的“粮食”,桓容仅留下少部分,多数都给刘牢之带上。
  刘牢之想要推辞,桓容早将咸肉和飞蝗装好,交给未受伤的士卒背负。
  “将军,不是容夸口,容在一日,殿后的两千士卒绝不会缺粮。将军所带均为伤员,急需这些口粮,还请将军莫要推辞。”
  桓容言辞恳切,殿后的将士均无异议。
  相反,桓容能为伤兵考量,更让他们坚信,跟着桓校尉绝对没错!
  刘牢之推辞不得,只能带着感激上路。这些临时凑起来的口粮弥足珍贵,实打实的救了前锋右军上下。
  多数队伍开始减员时,前锋右军奇迹似的未少一人。哪怕是受伤最重的几个,也挣扎着吃饭饮水,求生意志之高,连医者都惊叹不已。
  “将军和桓校尉恩重如山,如我等再不争气,岂能对得起这份爱护之心!”
  撤退途中,郗愔派人给刘牢之送来几袋蒸饼。
  刘牢之没有推辞,但没有让来人空手离开,而是装满两袋咸肉,半袋飞蝗。
  掂了掂袋子重量,来人看向刘牢之,满面惊讶。
  没想到,真没想到!
  以为前锋右军将要断粮,使君才派他送来蒸饼,没料到情况刚好相反,这厮手下不只有粮,而且还吃得相当不错。
  换做平时,几块咸肉压根不算什么。现如今,这可是救命的东西。蒸饼只能饱腹,咸肉可是有盐!熬煮成肉汤,每人喝上一小口就顶上半天。
  当日,大军短暂休息时,北府军上下喝到久违的肉汤。
  郗刺史不顾他人异议,直接将前锋右军调入麾下。见到躺在担架上的重伤兵,同样是惊色难掩。详细问过刘牢之,不由得感叹出声。
  “此子不凡,桓元子舍玉拾土,他日定将后悔!”
  刘牢之带队归入北府军,想要趁机“换粮”的人不得不偃旗息鼓。
  大军继续前行,入谯郡之后,遭遇到鲜卑骑兵的埋伏。一场血战,杀退李邦派遣的私兵,夺取一批军粮,军心稍微振作。
  然而,桓大司马独坐帐中,眉心深锁,没有半分轻松。
  李邦的伏兵给他提了醒,慕容垂深谙兵法,乃是善兵之人,绝不会轻易放归几万大军。
  这次能够取胜,仗的是人数优势。如果遇上慕容德率领的一万五千大军,恐不会那么容易。
  越想越是不安,桓大司马不敢在谯郡久留,收回军粮之后,下令大军当日出发,无论如何,尽速离开北地才能安全。
  与此同时,桓容率领的车队仍在缓慢前行。
  沿途遇上胡人部落,桓容皆摆出“友好”的态度,命懂得胡语的秦氏部曲上前“交流”,用车载的武器和铁锅换取部落中的牛羊。
  今岁大旱,庄稼绝收,胡人同样损失不小。
  牛羊成批的饿死渴死,进入冬日,畜群饿得皮包骨,难言是否能撑到开春。
  桓容等人虽是晋兵,却是公平买卖,没有抢夺之意,拿出的还是皮甲刀枪等稀罕物,如何不让这些部落动心。
  “真换给我们?五只壮羊换一把刀?”
  一名年过四旬,壮硕如同小山,发型十分有特点的胡人大胆上前,见到秦雷拿出的鲜卑弯刀,禁不住双眼发亮。
  秦雷将他的话转述给桓容,后者笑着点头,并道:“告诉他,凡是车上的东西都可以交换。”
  为增强说服力,桓容令役夫拉开大车上的挡板。
  整车的皮甲、弯刀、长矛呈现在眼前,胡人咽了口口水,双目放光,眼中尽是贪婪。
  “换!”
  留下十头羊,三头牛,胡人换走两把弯刀和一只长矛的矛头。
  目送他骑马离开,秦雷开口道:“府君,此人恐会引来贼寇。”
  “无碍。”桓容嫌车厢里闷,干脆坐到车辕上,右肩靠着车栏,支起一条腿,手中的马鞭轻轻一甩,引来骏马一声响鼻。
  “郎君。”阿黍捧上一碗茶汤,桓容咧咧嘴角,放下马鞭,将茶汤递给秦雷。
  “茶不多了,大家凑合一下。”
  “谢郎君!”
  桓大司马沿途凿井,既造福了北方百姓,也帮桓容省去寻找水源的麻烦。
  沿途之上,桓容从没遇上缺水的难题,倒是整日吃肉过于油腻,随车的茶叶大批量减少,如今只剩小半袋,不得不省着点。
  秦雷饮过一口茶汤,将杯盏递给秦俭。
  巴掌大的漆碗,在五六人手中转个来回,仍剩下浅浅一个碗底。
  阿黍又取出一只漆碗,倒出小半碗,桓容几口饮尽,舔了舔嘴唇。
  对整天吃肉的人来说,茶叶实在太重要了。难怪明初对草原实行贸易禁运,按照当时的情况,茶叶价值之高,比战略物资不差多少。
  “如果他能引来贼寇,倒也不算坏事。”喝完茶汤,桓容放下漆碗,道,“省得一个个去找,浪费时间。”
  荀宥和钟琳坐在另一辆车上,此刻正点起小火炉,优哉游哉的烤着肉干。
  见胡人来了又走,桓容下令车队扎营,宰杀牛羊,埋锅造饭,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放下肉干,等着稍后喝汤。
  “孔玙,不若猜一猜,胡寇何时将来。”
  钟琳展开修长的手指,在炉边舒展关节,笑着缓缓摇头,并不出言,明摆着不上当。
  “胡人何时来,你我等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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