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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明朝攻略手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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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想就这么和自己一起寻死吗?落入水中的一刻,夏子凌便不再回应朱椿的亲吻,身体僵硬了下来。而脑海中,却已经是思绪百转千回。
两人就这么同穴而眠,放下一切不管不顾,真的好吗?二十一世纪的观念根深蒂固,让夏子凌一贯觉得生命是异常珍贵的事物。如果能生,为什么要死?哪怕现实中事事不甚顺意,活着……也总好过死去。
哪怕他们放不下背负的一切,他也想要在每天看到日出日落的时候,同时看到朱椿那双漂亮的眸子。
思定之后,夏子凌开始手脚并用在水中蹬划,抵御下坠的冲力。此时下坠之力已经被浮力化去不少,夏子凌这么开始自救之后,两人居然开始有往上浮的趋势。
朱椿放开夏子凌的唇舌,任夏子凌这么牵着自己的手划动着。片刻之后,他心中叹了一声,抑是下了决定,一手揽住夏子凌,另一只手开始向上划水。
两人同心协力之下,不出片刻,就接近了水面。纵身跃出冰冷的水中,夏子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甩开贴在面上的湿发,环视了一下四周。
黑色断崖之下,周围的环境却并不阴森可怕。他们此时身处的是一个山间溪流汇聚而成的深潭,周围环绕着苍天古树和各种植被。在开始西去的斜阳金色的余光之下,此地居然还有些谷地幽深、群峰竞秀的美妙之感。
然而跟随师父十余年的历练,让夏子凌非常清楚,白日看起来无害的森林,到了夜间有多可怕,尤其这里还是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
走上岸来,夏子凌顾不得全身湿成一片,一边准备朝东边走去,一边对朱椿说到:“快走,我们须得在天黑前找到一个洞穴藏身!”
朱椿却是一把拉住夏子凌的手腕,站在原地不动。
夏子凌回过头来,看到朱椿盯着他审视意味十足的眼光,忽然有些心虚地别开头去。
刚才因为以为两人必死无疑,他竟然放肆地与朱椿忘情拥吻了一番,现下绝处逢生,再想到刚才之举,以他的性格,倒不是不好意思,可是……究竟刚怎么向朱椿解释呢?
“子凌,你心中并非对我毫无感觉,是与不是?”
夏子凌轻叹一声,朱椿果然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不确定朱椿对他的感情,那么朱椿这么义无反顾随自己跳下万丈悬崖之后,他已经不再怀疑朱椿确实对自己情意匪浅。
朱椿虽然不曾对自己说过任何甜言蜜语,也不曾许过天长地久,甚至于成了亲娶了妻,日后也许还会诞下子嗣,但这都不影响他对自己的真情。
只是……自己能够不管不顾地回应朱椿的感情吗?虽然经历了那么多,他可以抛下性别、身份不顾,接受自己真的对这个男人动了真心,但他们本是不该交集的两个时空的人,回应朱椿的感情,是否就意味着他要这么留在大明朝终老一生了?
这些问题,他还没想好,也一时想不好。不过……有一件事情他却是想要借机向朱椿坦白,而且也不能不坦白了。今日那少年说的那番话全入了朱椿耳中,朱椿现下未问,却不代表他不会追问到底。
如此任雪球越滚越大并不是个好办法,经历今日同生共死的一刻,也到了该坦白的时候了。
“王爷,这个问题我回答了也无甚意义,我所忧虑之事,并不是你我能解决的,”夏子凌顿了顿,道:“现下当务之急是找到今夜避风的地方,到时候……长夜漫漫,臣再向您一一诉说吧。”
朱椿凝视了夏子凌片刻,终于点头说到:“好。”
无人可达的荒山深处,要劈开荆棘杂草,探出一条可走之道,已是不易,更别说还要找到可以栖身的洞穴。不过索性二人都是身手不俗,终于还是在夕阳刚刚隐去,繁星初上时分找到了一个隐于荆棘丛之后,可以容纳两个人躺下的小岩洞。
将刚才沿途过来顺手收集的木柴置于地上,夏子凌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走了那么久,火折子已经干透了,正好用来点火。
看到夏子凌熟练地点起了火堆,朱椿说到:“你倒是挺熟练的。”
“从小跟着师父,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多年的习惯,让他但凡出远门,不管是上战场还是例行公务,都要带上火折、伤药等必备物品。现下看来,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你……从前,吃了很多苦头吗?”
“还好吧。”现在回想跟着师父的十余年,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自己为了辅佐朱椿为皇勤学苦练,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而且确切的说也不是实情,他的初衷完全是为了自己不是吗?
看到夏子凌有些目光闪烁,朱椿叹了口气,转身背对着他,道:“你先脱了衣服烘干吧。”
夏子凌闻言摸了摸身上半干半湿的衣服,初秋的夜里还是有几分凉意,这么捂到干确实挺容易着凉的。不过……身为臣子,把主子晾在一边,先方便自己,真的好吗?
“王爷,我不要紧,您先……”
夏子凌话刚说到一半,便被朱椿粗暴打断了,“叫你烘干你就快些,磨磨蹭蹭作甚!”
每每夏子凌冷静下来,就谨守君臣本分,与自己拉开距离的样子,让朱椿不喜极了。
“其实……”其实什么?其实我们可以一起脱了衣服烘干吗?两个大男人本不用避讳许多,可是想到他们现下有些变质的关系,夏子凌还是把后面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既然朱椿心意已决的样子,夏子凌也不再跟他客气,径自脱下衣服,搭了个架子放在火上烘烤。
这件事情忽然让夏子凌想到去年冬天的一件小事。他身体底子不好,冬天手脚一贯冰凉。
去年冬天洪武帝突然来了心思,赏赐蜀王府一件九匹珍贵的白色狐裘缝制的披风。在成都这样的湿冷之地,披上这狐裘披风就如同给周身罩了个暖炉一般,是相当实用之物。
当然,白狐裘披风,对于女人来说除了实用,美观也是一大追求之处。于是,众人以为蜀王定然会将这珍贵之物赠予爱妃的时候,朱椿却大手一挥,将狐裘送给了夏子凌。
夏子凌顶着蓝嫣哀怨的目光,将狐裘披风捧回去的时候,心里简直后悔极了他怎么好死不死,皇上赏赐之物刚到王府的时候登门了呢?
夏子凌比蓝嫣虚长十岁有余,一贯将她视作妹妹,怎能抢了妹妹心爱之物。是以,没过几天,他又私下把那狐裘赠予了蓝嫣。
朱椿后来知道此事,气得整整一周见到夏子凌脸都是黑的。夏子凌当时觉得朱椿未免小家子气,现下想来,这个家伙虽有些别扭,对自己的关心却是从不曾顾及其他的。
夏子凌与朱椿先后烘干了衣服,二人又食用了几个适才沿途摘取的野果,天便已经完全黑透了。
岩洞之外,兽类若隐若现的嗥叫声不时传入耳中。夏子凌果然很有先见之明,若是没有提前找到这避难之所,现下还呆在野外,已经筋疲力尽的二人还不知要面对什么未知的危险。
如今,静静坐于岩洞之中,虽然对于朱椿这个从小高高在上的皇子来说,这样的景况已经是落魄万分,但是也好过深夜被野兽追击奔走。
火光摇曳之下,岩洞中的氛围甚至称得上有些温馨,朱椿本不愿出言打断这样的气氛。然而,萦绕心头的问题却是让他一刻都不愿再等下去了。
“你适才所说,要向我一一道来的,究竟是何事?”
☆、第89章 番人入寇(四)
夏子凌透过火光凝视着朱椿三分之二在明、三分之一在暗,被光线映衬得轮廓分明的脸庞,片刻后道:“如果我说我是从六百多年后穿越而来之人,王爷信与不信?”
如果说要向朱椿坦白,那么不如就先抛出最具震撼力的这一条信息吧。朱椿不一定能理解“穿越”这个词汇,但是“六百年”的概念,他总是明白的。
朱椿沉默不语,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良久之后,才开口“哦”了一声。
这个“哦”字句尾微扬,带上的是疑问意味,但并无嗤笑和轻蔑之意。夏子凌会心一笑,不错,看来对这第一个信息,朱椿还是接受得挺好的。
“王爷,您觉得如果光是凭着观星象,我能够预测到郭桓案和胡惟庸案这样的事情吗?”
呆在蜀地的这一年里,洪武帝进一步深究当年胡惟庸私通北元之事,现下牵连进去的贵族与官员已经近万人,郭桓案平息没几年,大明官场竟是又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这件事,朱椿通过京中眼线的密报,已经获悉,现下正好成为最佳的佐证。
朱椿爽快答到:“自然是不能。”
这两件事,夏子凌究竟是如何探知的?正是让他最疑惑之处。如果说观星象可以知道这些,那么钦天监岂不是要成为朝中最为炙手可热的衙门了?
“王爷,这世间玄奇,当真是无奇不有。臣从前也不信鬼神之事,但现下却是不得不信,譬如我们今日所见那怪异少年,以及……臣从六百年后而来之事。臣来到大明之后,得师父指点,然而师父却也与我说过,时机到了,臣自会返回来处。”
自己的使命,夏子凌暂时不想告知朱椿。初到明朝之时,甚至直到北征沙漠之前,他回到现世的决心都是不可动摇的,但不知何时开始,他竟然不时会有意无意想到——如果说朱椿登鼎皇位,自己就能返回现世的话,那么反之朱椿安于蜀王之位,是否自己就可以永远留在大明呢?
这样不由自主冒出来的想法,意味着什么?夏子凌从前不曾去细想,但他放不下眼前这个人却是真的。再者那野史上朱椿继任帝位之后四年就病逝的记载也让夏子凌难以释怀。按照朱椿的身体状况,而立之年病逝简直太蹊跷不过了。
因此,在他还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要如何之前,自己的使命尚不能对朱椿坦白,以免……万一影响大局。
夏子凌说出“臣自会返回来处”的时候,朱椿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似箭,然而,只是眨眼之后,又恢复了正常,短暂得就像那个神情从未出现过一样。
朱椿淡然开口道:“你既然来自六百年后,自当熟知我朝百年之后的大事。那么……父皇将会传位于谁,你应当早已清楚了吧?”
夏子凌怔了一怔,没想到他还没全说完,也不知朱椿究竟对自己的话信了几分,便会抛出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
思虑片刻之后,夏子凌还是老实答到:“朱允炆。”
“哦?”同样一个“哦”字,朱椿这次却是带上了戏谑和一丝嘲讽意味。
夏子凌知道,现下的时局分析下来,没有人会觉得朱允炆会继承皇位,不仅朱椿如此作想,秦王、燕王等藩王亦定是如此想。比朱椿小七岁的朱允炆,现在只是个徒有皇长孙身份,却在深宫之中被视作孤儿豢养的一个半大孩子罢了,在已然羽翼丰满的叔叔们面前算得了什么?
“这是正史上记载的,但……”夏子凌顿了顿,继续道:“在六百年后的世界,有人认为除了我们现在真正经历的时刻,过去和未来都是不确定的。既然我来到了六百年前的世界,我所知道的历史,或许也是不确定的。”
其实夏子凌说与朱椿的这番解释,只是科学界一个大胆而未经证实的猜测罢了。但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向朱椿解释,便把这话搬了出来,但愿……朱椿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不过朱椿显然并不纠结于夏子凌的解释,或许他刚才对于皇位归属的问题也不过是因为心血来潮而问的。
夏子凌说完之后,朱椿沉默了片刻,而后眼神无比专注地看着他,说到:“你这一番话,本王没听懂……”
夏子凌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怅然,却又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今日对朱椿坦白,与其说是想让朱椿明白真相,不如说是他的自我宣泄。师父过世之后,有些事情压在心中太久,而朱椿在感情上的咄咄逼人,却又更让他平添了许多压力。
“但,夏子凌,有一点你却须得记住……”朱椿语气转为凌厉,而后一字一顿缓缓说到:“不管你是什么人,你从哪里来,过去的事情本王一概不管,但从今以后,你却是必须待在本王身边,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离开我!”
朱椿的话就像沉重的石子,一颗一颗投入夏子凌的心里,激得他难以平静。
“王爷……”夏子凌开口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到当日初见,只因为自己身份有疑,朱椿就险些杀了自己,如今他说了这么一番惊世骇俗之话,朱椿却对其置之不理,只提了一个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要求。
“本王今日乏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朱椿说罢便侧身躺下睡了,留下夏子凌看着跳动的火光和他的背影兀自呆愣。
第二日清晨,夏子凌是被食物的香味馋醒的。由于岩洞不深,刚睁开眼睛,耀眼的日光反射进来,便让他忍不住又把眼睛闭上,适应了片刻才复又睁开。
刚刚坐起身来,朱椿的声音便从身侧传来——“我找了些野果,鱼也烤好了,快过来吃吧。”
夏子凌转身一看,昨天自己架好的火堆上又添了些新柴,四五条肥鱼正烤得油亮发黄,正是好食用的火候。旁边还摆着一小堆澄黄色的野梨,正是昨天夏子凌告诉朱椿可以食用的那一种。
夏子凌不得不佩服,朱椿这样什么事都一学就会的人,不是天才又是什么?这烤鱼之法,在捕鱼儿海时自己给他示范过一次,他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尊贵王爷,夏子凌本以为不可能做得来,却不想事隔经年,在这绝境之中,人家便依样画葫芦炮制了一番,甚至看起来比自己烤得还要好些。
而这种野果可以食用,也是昨天夏子凌才告知朱椿的,他今早居然又寻着摘了些。
不过……自己睡得沉,朱椿不知是何时出去把这食物备好的?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亲自做这些小事,着实让夏子凌有些受宠若惊了。
但既然备好了,夏子凌自然是欣然享用,“多谢王爷!”
“无须客气,”朱椿说完,过了良久,才又补充了一句,“我二人困于此处,没有外人,无须叫我王爷。”
夏子凌正要取鱼的手顿了顿,有些茫然地看着朱椿,他不让自己叫他王爷,那要叫什么呢?
朱椿看着夏子凌不解的表情,轻轻皱了皱眉,才侧头避开夏子凌的视线,道:“叫我曜瑄。”
“曜瑄”二字让夏子凌惊吓得手上一抖,险些把鱼扔到地上,幸好他动作快,半途又把那快要坠地的鱼给救了回来。然而这久违的“曜瑄”二字,上一次唤是在漠北,那个颠鸾倒凤本不该发生的夜里,现下朱椿重提这个称呼,让夏子凌怎能平静?
“王爷……这不妥吧?”复又开口,夏子凌的声音中因为震惊,带上了平时不曾出现的一丝沙哑。
朱椿回头看着夏子凌,眸色亦是不大平静,不知道是不是与夏子凌想到了一块去。
“就这么叫,这是命令,”朱椿顿了顿,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欢快,“我们困于此处,还不知道何时能出去,王爷不王爷的,已经没甚意义,不如以表字相称。”
“呃……王爷,”看到朱椿射过来的眼刀,夏子凌赶紧改了口,“曜……”
然而,刚叫出这第一个字,夏子凌喉间就如哽了一物一般,再也无法叫出那第二个字,索性放弃这个称呼,直接说到:“我正想着,今日趁着日头,摸索一下离开谷底之路呢。”
朱椿指了指自己的脚,道:“我受伤了,没养好之前不方便外出。”
夏子凌低头一看,朱椿右脚脚踝之处果然有一道极深的伤口,面上血迹已经干涸,应当是昨日落崖时被碎石或是落水之时被水中藤蔓所伤的。
真是的,他怎的昨日不说!夏子凌走到近前检视了一番,伤口虽然很深,幸好避开了筋骨,只是皮肉伤而已。手慌脚乱地给朱椿上了药,又从衣服上撕了布条妥善包扎之后,夏子凌才突然反应过来,这都昨日受的伤了,他还紧张作甚!再者,朱椿明显无碍,否则今日清晨还怎么出去寻得这些个吃的呢?
这么说……他不是走不了,而是不想走?
夏子凌抿了抿唇,道:“你的意思是想长居于此地了?”
朱椿也颇为大方,既然夏子凌问了,他索性星目一挑,反问道:“有何不可?”
“……”夏子凌一时无言以对。昨夜一席话下来,他本以为朱椿应当有些想法,昨夜睡下之时,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有些冷然。
这么一觉醒来,居然变成了热衷于隐居又带着痞气的无赖模样,莫非一觉穿越的人又多了一个?
☆、第90章 番人入寇(五)
“你不饿吗?”朱椿看着夏子凌,径自拿起一条烤鱼优雅地吃起来,边吃边说到:“现下悬崖之上的情况无非有两种。”
“一种是那少年已经把你我带来的人马全数灭了,另外一种则是张守等人想到破解之法,将那少年拿下了。无论何种情况,你我安心在此处等着那少年或是张守来寻便是了,又何必折腾。”
“……”朱椿说的好有道理,夏子凌一时无言以对,遂也只好坐了下来,安然用起这看似还不错的早膳。
吃饱之后,夏子凌放心不下,还是起身出了岩洞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崖底的情况。此处位于山间深涧凹地,泊泊溪水从南边高处流淌而下,四周群山环绕。如若要离开此地,顺着溪水向上游而走或许是个办法。但是溪水两侧,均是人迹罕至,未曾开发之地,他与朱椿二人一路披荆斩棘而上,如若有敌人在上游埋伏,遇到筋疲力尽的二人,倒是正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
这么分析下来,静待崖上分出胜负,倒反是个不错的主意。如若找来的是那少年,夏子凌不惧黑火,上次着了一次道,这次多加小心,未必敌不过他;如若来的是张守,那便更是皆大欢喜了。
一番分析下来,对于必须安于此地,夏子凌居然没有生出颓意,反而有些淡淡的雀跃。其实他内心深处,对于能与朱椿一起偷得浮生半日闲,在这远离尘嚣之地享受二人世界,还是有些隐隐欣喜的。
然而这样的想法,他却是半点不愿让朱椿知晓,是以再次回到岩洞之中,夏子凌面上露出的仍是一副不甚快意的表情。
朱椿见夏子凌回来之后不再提寻路离开之事,心知他定是默许了自己的提议。面上露出愉悦的笑容,伸了个懒腰道:“子凌,野果鱼肉我都吃腻了,你想想今日我们再换点什么吃吧?”
“……”王爷果然是王爷,本质里就是个挑三拣四的主。若说野果吃了两顿,这烤鱼今日才第一次吃就腻了,简直忒难伺候。
“王爷可知道,臣幼时曾经连着吃了七日这同一种野果裹腹。”
“……你辛苦了,”朱椿顿了顿,却是不以为意,将关注点转到另一处了,“不是让你不要叫我王爷了吗?”
“……”夏子凌自动过滤了朱椿的后半句话,直呼王爷表字,只要是出于清醒状态,让他如何唤得出口。
不过嘴上虽然抱怨,朱椿提了改善伙食的要求,索性他二人在此处无甚可做,鼓捣一下也不是不行。
“好吧,”夏子凌挑眉一笑,“王……你想要换口味的话,如果能找到一口薄底石锅,我倒是可以做些别的。”
“你让我去哪里找石锅?”
“那便要看王……你的本事了。”这该死的称谓,简直让夏子凌纠结死了。
定了计划,夏子凌与朱椿便分头行动,夏子凌到附近林中寻觅食材。
蜀南之地多野菌,越是荒僻的深山此物越多,虽然初秋已经过了最好的采菌时节,但是也还有不少晚出的菌子,再加上秋日主打的谷熟菌刚刚萌发,两个时辰的功夫,夏子凌还是收获了不少野菌。
除了野菌,夏子凌还采摘到了两种野菜。回到岩洞附近时,又从溪中捉了两条活鱼,才返回洞中。
朱椿的速度居然比夏子凌更快,已经在洞中等候了。看到夏子凌手上提着的鱼,朱椿嫌恶地皱了皱眉。
夏子凌失笑道:“这是配料,保证与早上那餐不重样。”
朱椿点了点头,指着地上一口直径三尺有余的石锅道:“你看这个可以用吗?”
夏子凌走近看了看,这是一块中间凹陷的石头,面上和底部有崭新的剑痕,应是朱椿刚才将面上磨平,底部削薄了。除了大了一点,估计可以烹煮十个人的食物之外,功用上倒是能够满足所需了。
索性夏子凌收集的食材分量也很足,放入这大石锅中烹煮并不显得太寒碜,他便没出言挑剔,而是称赞道:“不错,此锅甚好。”
得到夏子凌的肯定,朱椿唇角微扬满意地笑了笑,便抱手观摩起夏子凌做菜来。
见到夏子凌不忙料理食物,而是先找了一块微凹的石块,权当石碗使用。从溪中取了一碗清澈溪水,将一块乳白色石状物放入水中,用手指微微用力、细细搅开,朱椿不禁好奇问到:“这是何物?”
“蜀南之地,已靠近富顺井盐产地,这是我适才在林中找到的盐矿,此物便和粗盐差不多,虽然有些杂质于身体有害,但是澄清之后偶尔食用还是无碍的。盐可是灶神赏赐之宝,再美味的食材若没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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