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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一条生路[快穿]-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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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做这种事情,陆攸可以说是相当熟练了。就是他以前只是憋着不说,对主动凑上去演戏没经验,紧张导致演技有点僵硬。祁征云在旁边偷看,心想陆攸以后做任务的时候演戏骗人,难道就是从这时候开始锻炼起来的?
  陆攸僵着脸念台词,好在林奶奶心里一团乱麻,还是被这么生硬的表现被骗了过去,而且就像祁征云说的一样,此后就再也没提起过她那时急匆匆来找陆攸到底是想做什么。
  但等到周晨来问的时候,陆攸终究没能继续演下去,乖乖地把昨晚遇到的事情和她说了。周晨可不管他那些不敢给妈妈添麻烦的纠结,当即一个电话打过去汇报情况,顺便训了陆攸一顿:“你还当不当她是你妈了?”把陆攸训得半句话都不敢辩解,好不容易结束这半个鸡飞狗跳的夜晚,沮丧地回了家。
  周晨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陆攸的妈妈正在酒席台上,只听她讲完,说晚点再打电话回来。这天晚上,陆攸背书都背得很不安心,总错觉听到电话铃响。一直等到将近十一点钟,终于接到了那个姗姗来迟的电话。
  ————
  祁征云接了陆攸的电话,不仅说了应对林奶奶的事情,也和陆攸约好了周日早上过来接他,省得他还要自己乘地铁到咖啡店去。原本约的是九点钟,早晨等陆攸醒了,又打电话过去,顺利地提前将人接了出来,到咖啡店附近小弄堂里一家店面很小却挺有名气的手推馄饨铺子去吃早餐。
  陆攸似乎晚上睡得不太好,人有点恹恹的,祁征云果然像他那天从学校送陆攸回家时承诺过的一样,骑了辆摩托车过来。陆攸不太适应这种四周没屏障、速度还快的交通工具,坐在后面又不好意思抱着祁征云的腰,每次祁征云稍一加速,陆攸就紧张得用力拽他衣摆,就算他人能撑着不往后仰,衣服要给拽下去了,只好歇了风驰电掣耍帅的心思,以会令摩托车感到屈辱的龟速挤在一堆自行车助力车里慢吞吞地开到了目的地。
  直到陆攸成了选民、做第一个任务的时候,坐他的摩托依旧很不熟练……祁征云想起这个,决定以后还是买辆车开吧。不过陆攸坐在车上受了几回惊吓,心情倒是好转了一些,坐在早餐店里的时候肯和祁征云一起研究菜单纠结吃什么,神情也不再那么沉闷了。其实,要是祁征云没听到陆攸昨天晚上接的那个电话,他都可能将这点细微的郁闷当做陆攸没睡饱而忽略过去。
  到了馄饨铺子前还要排队,慢慢地吃完、说几句话,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办读书会的咖啡店开在寸土寸金的闹市,入口的门却是藏在犄角旮旯里不起眼的小小一扇,祁征云提前踩过了点,带着陆攸绕了半天才到了地方。也难怪这家店生意都冷清到随时能办读书会了,咖啡店店长反倒对顾客少这件事情莫名地骄傲。祁征云和陆攸两人来得挺早,自称闲得发慌的店长亲自做了手冲咖啡,连两份甜点一起送到他们桌上,然后麻溜从祁征云的视野里消失了,直到他们中午离开都没再现身。
  咖啡清香扑鼻,陆攸受到引诱,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口,苦得脸都扭曲了。沙发上有个脑袋和触手都被棉花塞得圆鼓鼓的章鱼抱枕,祁征云把它放在胳膊底下垫着,斜靠在沙发上看陆攸一勺一勺地往咖啡里加糖,重复着加糖——搅匀——抿一小口——皱眉再加一勺的过程,又往里面倒牛奶。祁征云本来想去吧台拿工具给他做个拉花的,看陆攸那杯咖啡都变成浅褐色、要溢出来了,只得把这项“才艺展示”留到下次。
  陆攸折腾完那杯咖啡,味道调到满意后却只喝了一口,就把杯子又放下了。他一直维持的表情就在这一刻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缝,他在意识到并试图掩饰的时候一抬眼对上了祁征云的眼睛。祁征云看到陆攸僵了一会,仿佛在应对着某种拉力在负隅顽抗,片刻后突然泄了气,肩膀都塌下去了。
  “怎么不开心了?”祁征云适时问道。
  陆攸没精打采地摇了摇头。他看见祁征云用来垫胳膊的抱枕,扭头去自己身边找;抱枕却只有一个。祁征云把那只胖章鱼隔着桌子递过去给他,陆攸就把它抱在怀里,不再掩饰郁闷地往后靠在了沙发背上。
  “我从下周开始要住校了。也可能是下下周,看手续办得快不快。”陆攸闷闷地说,“暑假住到妈妈那里,下学期也住校……我妈说我一个人住,就算有周阿姨照顾也不太安全,不如住校。那边的房子租出去,租金都给我当生活费。”
  陆攸从昨晚接到电话后一直憋到现在,不管这适不适合对祁征云说,一口气地说了出来。然后他把脸埋下去,下巴抵在怀里小章鱼的脑袋上,不吭声了。祁征云没有说话,只是用小勺子在咖啡杯里轻轻地搅着。
  ——在那些他没有提前出现的世界,陆攸虽然更早就开始住校,至少妈妈二婚后的新家依旧在这个城市。似乎他什么都没有刻意去做,陆攸与唯一家人的关系就已经变得更加疏远了。
  祁征云想起了那一次陆攸发着烧,在他怀中流下的眼泪。小心翼翼珍藏着不敢去求证的最后一点期待,保存的时间越长,在破灭的时候一定越为痛苦吧。晚一点伤心、和现在就伤心,其实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在心碎的程度上。祁征云考虑过推动弥补的可能,他不确定放弃这条路是真的因为希望渺茫,或者终究是他的自私。
  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有人拿来了读书会的纪念徽章放在他们桌边,又走开了。在背景乐的钢琴声里,陆攸把徽章拿在手里,凝视着别针那被漆成金色的小小的针尖。“你来问我吧。”他突然说,“你那个调研……你不是一直想问我这方面的事情吗?我现在想说了,你快点抓紧机会。”
  ——真奇怪,陆攸想,他居然不怎么伤心。怀着对影响到母亲生活的担忧、得知母亲根本没考虑过受他影响的时候,最先冲击到他的并不是伤心,而是一股强烈到要将他撕扯开来的羞耻。那一刻他甚至愤怒了起来,那恐怕是他头一次感到愤怒、却没有接着因愧疚而将愤怒匆忙压抑下去。在对母亲让他住校的提议张口答应之前,他眼前浮现出来的是祁征云在路灯下,说“我等看到你家里灯亮了再走”后给他的微笑。
  受到重视、被在乎着,这是一种能令人上瘾的美好感觉。陆攸不知道为什么周晨阿姨对他的照顾从来没有让他感觉到这么明显的差别。是专注程度吗?还是某种感情的分量?一时间他无法分辨……那一刻他放任愤怒侵占了他的心,随后尝到了愤怒席卷而过后留下的麻木和冰冷。
  ——你都不如……
  这四个字在他脑海中反复地浮现,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着再想后半句话会是什么。后来他只是像以前每一次妈妈提出建议、实际则是要求的时候,简单地答应了下来。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确认解决问题后的妈妈放松地呼了口气,温柔地吩咐他“快去睡”。
  到现在,坐在祁征云的对面,就连那种恨不得忘记自己曾经期待过的羞耻感,终于也开始逐渐平息了。陆攸感到了平静——仅有的几次在祁征云身边时,他都感觉到的好像周围某些一直存在的细小声音都消失了那样的平静。祁征云看了他一会,轻轻咳了一声。“是你要我问的啊?”男人拿起桌上的饮品单卷成筒状,当做话筒放在了唇边,“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好了。”
  陆攸自己说了让祁征云问他,祁征云真要问了他又紧张起来,手上无意识地拿起搁在甜品碟子边的小银勺,胡乱往草莓夹层的精致蛋糕上一戳。祁征云看着他把奶油搅得乱七八糟,无奈地想着等他回过神后,把自己那份换给他。他晃了晃“话筒”吸引到陆攸的视线,摆出一副故作深沉的表情,慢慢地说:“我想问的是……”
  “——要是你也抛开原本的家庭,开始新生活的话,你准备先做什么?”
  本以为要被询问到过去的陆攸表情变得有些茫然。祁征云将纸话筒递出去,隔着桌子对陆攸露出微笑。
  人们面对问题时往往会专注于寻找答案,而忽略要不要反驳问题的前提。藏在“也”字里的暗示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改变作用,但有时候需要也就只是外力轻轻的一推。
  陆攸开始用勺子把蛋糕里的草莓片压成泥。他看着像在发呆,又像是陷入了沉思。祁征云耐心地等待着他,直到他再度抬起头,还带着那种迷糊不确定的表情眨了眨眼。“嗯……我想是……”他小心地说,“自己赚钱?”
  顿了几秒,陆攸想到了另一个不这么土的说法,赶紧补充道:“就是先获得经济自由……”
  祁征云的微笑扩大了。他将手里的纸筒往下一挥,仿佛足够权威的一锤定音。“那就从这个暑假开始吧。反正你现在才高一,还不用急着把所有时间花在学习上。”此刻他的笑容绝对真挚,并且甜蜜得就像正引人堕落的魔鬼,“不过你妈妈估计不会允许你暑假自己租房住,就为了发发传单……我可以帮你在大学图书馆里找个兼职,顺便让你提前认识一下T大的教授。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陆攸又眨了眨眼,似乎一时还没从暑假计划的巨大变化中回过神来。然后他重新低下头去,仿佛为了掩饰心里的什么情绪,默默挖了一勺已经被他祸害得不成样子的草莓蛋糕塞进了嘴里。


第224章 毕业
  ————
  六月末灼热的阳光炙烤着水泥地面; 没有一丝风来吹动干燥的尘埃。知了在树木的浓荫中不停歇地鸣叫; 塑胶跑道被晒得像要融化; 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几个学生不住抹着额角滑落下来的汗水; 将操场上用来拍毕业照的台子一段段分开、搬走,踩过地上扫不干净的许多亮闪闪的彩带碎片。
  高三教室前的走廊上人头攒动; 挤满了刚拍过毕业照、礼服还没脱下的毕业班学生,栏杆被阳光晒得发烫,还是有人趴在上面朝底下的操场望着,嘴里发出一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原笑笑的脖子里淌满了汗; 被毕业礼服材料劣质的领子弄得发痒,她艰难地从人群中挤过,寻找陆攸的身影; 猛然间听到背后爆发出来一阵夸张的欢呼声。
  “解脱了!!!万岁!”
  “靠,你们真来啊!我的书和卷子都送给堂弟了……徐成!分我几本!”
  “大家准备好——三; 二; 一!扔!”
  伴随着纸页掀动的“哗啦哗啦”声,写满字迹的卷子和书本被许多双伸出栏杆的手抛向空中; 散开、落下; 纷纷扬扬地往地上坠落。正好从楼下路过的老师一边匆忙躲避,一边扯开了嗓子大喊“谁扔的等下都给我捡走”,却被楼上再度爆发的哄笑声完全盖过。有个女生手里拿着红色封面的毕业证靠在门边,此前一直低着头; 在这笑声突然默默地哭了。
  原笑笑想走过去; 但那女生的朋友先一步跑出教室; 揽着她的肩膀安慰起来。身边往返挤过的人将原笑笑推来推去,耳边都是扯着嗓子喊话的声音,哪怕教室里开着空调、从敞开的门吹出了几丝凉风,人堆里还是闷热得她想要抓狂大喊。陆攸在最后一本要填的同学录上写完祝愿留言和联系方式,甩着酸痛的手从门口出来,想看看走廊上的同学在兴奋什么,当即被好不容易找到他的原笑笑抓住,拽着又进了教室。
  “热死我了!”原笑笑叫道。她对辛苦三年才拿到的毕业证一点都不珍惜,将硬壳的证书拿在手里当扇子扇风,还嫌不够凉快,不怕感冒地凑到空调前面去吹。他们学校这次也做了高考考场,教室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粉笔字被擦掉了,最后一门考试的时间和注意事项则还在黑板中央留着。个人物品在布置考场前就全部搬走,桌子角上贴着别的学校考生的姓名和考号,整间教室因此变得格外整齐空荡,带来一种强烈的陌生感。
  陆攸把原笑笑从空调风扇前扯走,免得她等会又吹得头痛。他昨天刚去剪过头发,拍完毕业照拿掉帽子,发丝有些凌乱,一副柔软好摸的模样。在空调间里待了一刻多钟,在太阳底下热出的汗都被吹干了,教室里还开着电风扇,吹得陆攸胳膊上直冒鸡皮疙瘩。
  “来来,也帮我写一个……”原笑笑看到那几本填完堆在讲台上等主人来拿的同学录,顿时起了凑热闹的心思,从斜背的小挎包里摸出几张活页纸——她对同学录花哨的装帧不感兴趣,就自己提前在纸上写了点标题,还把联系方式做成了贴纸,有人来要的时候就往本子上一贴。陆攸无奈地把纸接过来,给她写下那些她早能背出来的信息,原笑笑在旁边偷偷摸摸地翻别人的同学录看,嘴里时而发出很猥琐的“啧啧”声——好像还有什么八卦她以前不知道似的。
  陆攸本来准备认真完成这个留念仪式的,被她弄得都认真不起来了,草草写了两句就往她手里一塞,说:“好了。”原笑笑接过来,目光直接奔着最底下的留言区去,看到陆攸写的是“祝愿前程似锦,一帆风顺”,顿时无语道:“你这也太套话了吧?”
  “就是好的祝愿才会变成套话啊。”陆攸笑眯眯地说。原笑笑撇了撇嘴,把这张纸放回了活页夹里。她已经收到了一大叠了,看那厚度不止是自己班里的人。陆攸拿了班里集体填写打印的通讯录,还有前座徐成和班长周余文主动塞给他的两张,让他写的倒也有十几个,有个女孩子他们同学三年根本没说过话——估计就是为了全套收集才算上他的。
  外面走廊上的喧闹声稍稍降低,准备穿着毕业礼服在校园里多拍几张照片的人开始往楼梯移动,也有人这就回家去了。陆攸回到桌边去收拾书包,跟着过来的原笑笑左右看看,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的桌子上。“我们班里那群人准备下午聚餐,去玩密室和桌游,晚上再去酒吧街,今天彻夜不归。”她说,“大家热闹热闹,算是个成人仪式……你要跟我一起去不?”
  “算了吧。你们班里的人,我都不认识几个。”陆攸说,假装没听见原笑笑在那边嘟囔“你们班里的也没见你认识”,把之前老师发下来的大学宣传册、各种散乱纸页收进书包,将手抽回来的时候顺便摸了摸毕业证书的缎面,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对于班级同学从此将分道扬镳的怅然。不过……他瞥了原笑笑一眼:要是这家伙估分没差得太离谱的话,之后四年,他们依旧将待在同一个学校。
  陆攸已经确定要去T大了:他过了高考前的自主招生,已经签了协议,高考分数只要过一本线。原笑笑的笔试分比他低一点,擦线而过进了面试,最后签的是降二十分录取。她妈妈周晨原本不知为何,对原笑笑和陆攸一样去T大的这个志愿好像不太赞同,等定下了也不再说什么了。他们两个这次考试发挥得都挺稳定,估计就算没有自主招生的降分也一样能考进去。
  “真不去啊?”原笑笑还不死心,“大家在一起随便玩玩嘛,也就这一次了。叫你们班的人也一起来。坐你前面的那个徐成?你和他总认识了吧?”
  “我下午有事啊。”陆攸无奈地说,“戏剧社后天晚上演《无人生还》,今天下午开始□□,到时候很多人排队……我前几天就答应了去帮忙的。”说到这个,他想起来一件差点忘掉的事情,连忙去翻书包,好在他背来背去就这一个包,东西都在里面,从文件夹里翻出了那张票,“喏,我提前问他们要了一张,准备给你的。你要不要?”
  原笑笑不客气地伸手接了过来,“就一张票?那你呢?”
  “我看他们排练过好几遍了,都不想再看了。”陆攸说,“那天天气预报有雨,剧场不准带伞和饮料进去,我估计会在外面帮着看东西。等你看完出来,正好和戏剧社的人一起去吃宵夜。”
  “你和大学里那些人都要比同班同学更熟了。”原笑笑吐槽道,陆攸被说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能反驳。他从高一暑假就开始跟着祁征云在T大到处逛了,认识的是祁征云的同学和导师,娱乐是再被他们带着去参加各种社团的活动。后来功课负担变重、没时间玩了,他周末一整天和祁征云一起泡图书馆,做作业遇到不会的题目就问坐在旁边看资料的祁征云。
  原笑笑说是大学里“那些人”,实际上要说熟悉,也就是祁征云一个人而已。陆攸从原来的家里搬出去住之后,原笑笑失去了每天和他一起走路上下学的相处时间,本来就对祁征云怀有不明起因的敌视,这下觉得从小到大的朋友被半途冒出来的人抢走了,更是看祁征云哪里都不顺眼。她也不会故意挑拨离间,就是在陆攸每次谈及和祁征云有关的事情时摆出一张不高兴脸来,让陆攸无奈极了。
  主要是,他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完全不和祁征云有关的……
  原笑笑看陆攸不说话,抬腿用鞋尖踢了陆攸的桌子一下。她过生日还比陆攸早半个月,不知怎么能坦然地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幼稚。“干什么啊?”陆攸眼疾手快,接住了一支差点从桌沿滚落的水笔,哭笑不得地说,“我又没认识几个人,而且他们也是今年就毕业了……你以前不是一直念叨要我扩大交往面、别老是一个人闷着的吗?现在我活动多了,你又不高兴,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原笑笑没好气地又踢了他的桌子一脚。“去你的扩大交往面——你明明一天到晚就只和某人待在一起。其他人今年毕业,是吧?好了,又只剩下祁征云一个了。我怎么记得去年也是这样?前年也是这样?我看他绝对是故意的,就是想要你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只能去找他帮忙……你怎么就一直傻乎乎地觉得他是个好人呢?”
  当然是因为祁征云确实帮过他很多了。陆攸没敢把这句反驳说出来,怕原笑笑陷入狂暴。他其实还是不太明白原笑笑提防祁征云的逻辑:如果祁征云是一直哄着他要他帮忙做什么,那确实是有点问题,但现在他们的相处模式中,他才是“获利”的那个人啊……陆攸将这个疑问对原笑笑提起过,结果被她十分坚定的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堵了回来。
  陆攸认识祁征云两年多了,原笑笑也就将她的敌意顽强保持了同样久,却始终没能劝说陆攸相信那个人别有所图。按照原笑笑解读出来的形象,男人就像潜伏在黑暗中的捕猎者,蛰伏越久、付出越多,最终收获的战果便越丰盛。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猎手,那他一定具有极其可怕的谋划和耐心,可怕到猎物哪怕提前得知,也会恐惧得腿脚发软而无法逃走。
  不过,其实在某些瞬间,陆攸曾感觉到过……他好像猜到了祁征云想要的是什么。
  但是……
  陆攸不自觉地走了神,片刻后突然惊醒过来,就看到原笑笑眯着眼睛,一脸狐疑地盯着他看。陆攸几乎以为自己的心思被这个直觉确实极为敏锐、又和他从小相识的女孩子察觉到了,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心虚表现出坐立不安。好在原笑笑盯了他一会,实在没能看出什么,便放过他,又转回到了最初的那个话题。
  “你今天真的不来吗?”她看来确实对这次的活动规划充满期待,实在不情愿放弃,“下午有事的话,晚上你再过来和我们集合怎么样?酒吧街耶!我好奇好久了,以前路过都没敢进去……”
  “你敢进去,店里还不肯招待呢。未成年人还想去酒吧?”陆攸冲她笑了笑,一边将书包背到肩上,一边站起身来,“不过你现在生日过了,想去玩的话随便你。彻夜不归就算了吧,提前说明,我是要打电话回去给周阿姨告状的。”
  周阿姨在这方面管原笑笑管得很严,以前她放学就是只要晚一点都会特意出门到路上去等。陆攸猜都知道原笑笑不敢坦诚晚上要一群人去喝酒,肯定是撒谎说和同学去唱K什么的。果然听他这么一说,原笑笑一张小脸就皱了起来,“真是的,你就不能和我狼狈为奸一次吗?”她气呼呼地瞪陆攸,“亏我玩什么都想到带上你……”
  她突然不说了,眉头拧起,几秒种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终于反应过来了啊?”陆攸踢了踢她坐着的那张桌子脚,让她把挡住走道的双腿挪开,“你生日过了,我的还没过呢——”
  原笑笑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变好了。“我没记错的话,就差十几天吧?”她笑嘻嘻地说,“真可惜,真可惜……那确实没办法了,姐姐今天只好一个人去玩啰。”陆攸偏过头躲开原笑笑朝他脑袋伸出来、似乎还想像拍小狗一样拍拍他的手,转头见到她用口型一字一顿地做出了“陆~攸~小~弟~弟~”的口型,嘴角微抽了一下,某种程度上也是对这个女孩子服气了。
  原笑笑看着陆攸侧身挪出走廊,随后抬手朝她一摆,以口型说了“拜拜”,转身出了教室门。她将双手支在腿上,撑着下巴,在安静了不少的教室里双腿一晃一晃地踢着,想到这天接下来的活动安排,明明是之前觉得很有趣的内容,她却突然感到有点索然无味起来。
  陆攸的变化是从高一结束的暑假前开始的。原笑笑得知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后,也觉得陆攸要是身边没人照顾,比起每天回来面对空荡荡的屋子、自己做饭吃,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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