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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一条生路[快穿]-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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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处被火星点燃、正越烧越旺的草堆上方,突然浇下一道水柱,让火焰熄灭了。云询被升起的黑烟呛得咳嗽了好几声,转头去看正在一边检查倒塌地方的师父,就看到云老头将木板一掀,两只羽毛凌乱的大白鹅从里面窜出来,粗声大叫着朝他扑去。
  面对妖怪血盆大口都能镇定应对的云老头狼狈地逃了,气得吹胡子瞪眼,“那小兔崽子——”他骂道,“看到师父来了,就将这对烂摊子都丢下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们两个来得晚了些,错过了徐府内发生的事情,恰好在半途中与抱着狐狸、拖着劫云的云征遇上。云老头见状大惊失色,却不敢再出手帮忙导致雷劫变得更凶,也没来得及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云征原本还注意着避开民居密集的地方,见到师父来了,二话不说,直接走直线往城外去了。
  他的师父和师弟两个人一路跟在后面,出手拦下零星打落的细小劫雷,然后又原路返回,再做补救,才没让这一路真的弄出大乱子来。云老头又是担心,又是恼火,恨不得和被毁了院墙的那大娘一样破口大骂——又不是没见识,怎么会不知道渡劫这种事是不可插手的?简直是……简直是魔怔了!
  云询擦着脸上的灰,还在试图帮云征说好话:“师兄那不是信任您老能处理得来吗……”
  云老头拿手杖敲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废什么话!赶紧把这边都解决了,到徐府看看去!”他倒想见识见识是什么人在捣乱,有本事把他那个一向不肯吃亏的徒弟弄得这么狼狈!
  他想到了鬼僧仅剩的分魂,却没想到那分魂已经死了又活、再被一击斩首,此刻已经成了一具身首分离、看似和寻常人并无差别的尸身了,要等到之后听说详情,才不知该欣慰还是憋气地纠结了好一阵。此时,徐府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徐星淳为了不让人察觉到动静,将鬼僧选作陷阱的那处地方周围的人都调开了,以至于劫雷引着了屋子,最初都无人来救,让火势蔓延开来,烧了几座空屋。
  火焰却没往那具尸体附近蔓延——被之前作为限制的屏障拦住了。等手忙脚乱地灭了火,地上烧出一个清晰的圆形,里头倒着具尸体,一点都没被烧毁,看得清清楚楚。徐星淳自己最了解内情、最为怕死,也避得最远,等他过来主持形式,收到消息的陆夫人已经逼着陆老爷遣人过来了。
  ——徐府被天火烧了!不知是做过什么脏事,受了天罚!
  ——府内死了个妖人,尸身能避火烧!果然是和从前那件事一样,勾结恶人,招惹到了妖怪……
  陆夫人坚持让轿子一起送自己过来,路上就哭了一回,只觉得自己的孩子受到牵连,恐怕已经死了。她又悔又恨,悔不该信了这是门好亲事,之后察觉有些不对也没坚持,恨徐星淳装模作样,存心害人!陆老爷原本还有些不情愿,被陆夫人又骂又劝,想起自家祖上正是因一场妖患兴起的,便也意动起来,装作拗不过夫人,放任她过去“兴师问罪”了。
  徐府外因为劫雷一路落下,损毁了些房屋,但也只是在那一道路线上,加上受损并不严重,更多的人要到明天,才会从别人口中听到不知经过几次递转、已经面目全非的流言;徐府内的闹剧却愈演愈烈,眼看等不及天亮了。
  而提前抽身而去的人,此刻已身在山林之中。云征出了城,直接沿着熟悉的道路,行向了山中那座野庙的方向。他之前为了困住鬼僧,设下了不止一处陷阱,有的已被破除,有的却还保持着原样。这几个陷阱中的符咒帮他挡住了第四道劫雷,紧接着落下的第五道,他设法引开了一半威力,另一半终于只好硬抗了。
  不对劲……
  劫雷威力提升的幅度不对劲。
  云征身上本来就有些暗伤,这半道天雷让他唇角淌下了一道血线。他干脆就近找了处林木稀疏的地方,停下不再走了。他半跪在地,一只手将小狐狸抱稳在胸前,另一只手也来不及抹去血痕,控制着一片纸划过手腕,让涌出伤口的血在地面的枯草腐叶间滴出蜿蜒线条,直接用血开始绘制新的咒文。
  上方雷霆滚滚而来,电光如利剑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云征不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小天劫,却从未见过这样凶险的。在徐府内,又是鬼僧、又是怨灵,他还没有发觉。可现在杀孽已经消去,只有他一个人出手帮忙,为何这劫雷的威力……却有不死不休的意味?
  ……在云征心中,有个小声音轻轻地说:异类……
  绘制似乎有些来不及了。云征将还不能动弹的小狐狸轻轻放到地上,空出一只手来加快速度。血成为了红色的墨,里面似乎带着细小的光点,随着咒文的逐渐形成而连成了一片。他以为自己的手会有些颤抖,画出的线条却一点都没歪曲。
  异类……身在此处的异类,不是一个,而是他们两个。
  他被师父捡到的时候,模样就是人类的幼儿。他有感情,能正常饮食,会累会困,以正常的速度逐渐长大——但他却并不是人。这个身体最初不是在母亲的身体中孕育的胚胎,成长的过程其实也和别人并不相同。
  他就像是……某种非人的力量,包裹在非人的灵魂外凝聚成躯壳,然后装模作样地从这个世界中吸收养料,随着力量增长而不断更换新的伪装。哪怕外表毫无异常,本质却不被承认——就和开启了灵智的妖族一样。
  符咒画成了。成型的咒文亮了亮,屏障腾起,似乎是以血为墨的缘故,也带着淡淡的血色。云征将沾满血迹的手掌按在地面,让符咒继续将力量从他身体中不断抽走。他想:若是将这么多年来得到的,全部都给出去,够不够作为庇护?
  雷霆在空中咆哮着,电光让周围忽明忽暗,逐渐凝聚成为锋锐的形状——挨在他腿边的那团温热活物动了动,一只小爪子搭了上来。云征低下头,对上了小狐狸黝黑的眼睛。他盘腿坐下,将手上的血随意抹在衣裳下摆,重新将小狐狸抱到怀中,挨着他毛茸茸的身子蹭了蹭。
  “你醒了?”他微笑道,“雷劫还没有停啊……”
  本该在渡过了心魔后就停歇的雷劫,丝毫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已经有几道细小电光落到了屏障上,如雨打水面般不断引起波动。看来,的确是因为他的缘故……他做出的这番努力,除了让自己和想要保护的人一起死去,似乎就没有更多的作用了。
  陆攸看到云征脸上的笑容没能维持住,终于露出了难过的神情。他此刻刚刚从心魔中解脱,身心俱疲,心情在经过混乱后却异常平静,凑近云征,用冰凉的鼻尖碰了碰他的脸,作为一点安抚。“没关系。”他小声说,“谢谢你……”
  云征没吭声。雷霆落下来了。屏障没能支撑到最后一刻,他俯下身,陆攸被他完全挡在身下,感到他身体颤抖,温热的液体涌出来,浸透了他的皮毛。周围在这一瞬明如白昼,随后骤然坠入昏暗,转瞬间又重新亮起——第七道劫雷开始在云中酝酿。
  周围充斥着一股焦糊味。被雷击过的枯叶冒出烟来,裹着血块成为焦炭。奇怪的是,隐约却有股好闻而有些熟悉的幽香弥漫开来,初时微弱,渐渐地覆盖过了那些难闻的味道,占据了思绪。
  云征的眼神原本因伤重而有些涣散,此时则变得茫然了。在陆攸柔声说“你在这里等我回来”的时候,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不对,但在停顿迟疑一会后,终于还是嗯了一声,手臂却还是没松开。小狐狸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他怀里挤出来,落到了地上。
  刚才的媚术几乎将他残存的力量消耗一空,他趴在地上歇了会,才又站起身,歪歪扭扭地朝外走去。
  这个笨蛋……陆攸想,才刚刚吃过一次这样的亏,居然还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天空上雷霆蠢蠢欲动,跟着他缓缓朝远处转移。陆攸尽量加快速度,也不顾姿态难看,走不动就连滚带爬,只想离得远一点、再远一点……前面是一个小斜坡,他在坡顶回了一次头,看到云征垂着头坐在原地没有动,手臂还保持着那个像是抱着什么的姿势。随着劫云的远离,天空恢复了晴朗,月光照到他身上,将他的发丝和地上血迹都照成了银色。
  这一夜的月光真的很亮……
  陆攸没看太久就转回了头。他朝斜坡底下望了望,伏低身体,蹭着铺满坡面的枯叶滑了下去。


第162章 
  ————
  徐府内; 落雷引燃的火已基本被扑灭了; 只剩废墟中几点零星火焰; 青烟袅袅升上天空; 向外人昭示着这里发生的混乱。仆从有的在来回奔走,忙于收拾场面,还有的却已偷偷收拾起细软、甚至趁乱多卷了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准备逃走了。
  作为仆从,在主人有难时不忠心相救; 反倒趁火打劫,实在令人不齿。但就算不是为了财物,只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们也不敢再留下徐府了——短短一天,又是失踪、又是死人,许多人亲眼见到了爪痕和落雷; 再说不是妖患,哪个傻子会信?要知道上一个惹到妖怪的人家,可是几乎死了个精光!
  据说鲜血流到外面街上; 被染红的地面擦都擦不干净,只得将石砖整块更换。被妖啃得七零八落的尸首无人敢收; 险些再引发疫病; 最后投了油柴火把进去,直接将一座大宅烧成了白地。
  此时徐府之内; 仿佛就是从前事情的重演。不趁早逃走; 难道留着等死吗?
  等陆家一行人来到徐府门前; 看到的就是大门敞开、人影慌乱的场面。门上新婚时装饰的红绸还未拿下,却已经半丝喜气都没有了,红得凄然。这一行人中虽然有不少身强力壮的仆从,其实本来只准备堵住门讨个说法,没想到徐府乱成这样,加上陆夫人一时气急,稀里糊涂地往内闯去,居然就一路推挤到了正呵斥着让人收拾尸体的徐星淳面前。
  徐星淳正处于惊怒之中——他那天见过那和尚有些狼狈的样子后,确实对他的实力有了些怀疑,但也没想过他就这么死了!还死得这么……声势浩大!
  他还不知道外面也有房屋被落雷劈坏,已经跟着乱了起来,想的还是这晚发生的事要是传出去,不知流言又会变成什么样子……等看到陆家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更是头都大了。
  这群人没有一上来就斥责他招惹了妖怪,只说听说徐府内起火,刚嫁过来的新娘受了伤,陆夫人爱子心切,等不及天亮就急着过来,要见一见人才能放心。如果徐星淳体谅,最好能让他们把人接回去休养几天。
  徐星淳从哪里把人找出来还给他们?他自己想找还找不到呢!他自然听得出什么“受伤探望”不过是借口,看陆家不依不饶的态度,哪怕他推脱说夫人没受伤,或是受到了惊吓一时不能露面,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非要见到人不可。
  他瞥见自己要人尽快抬走、却被陆家人拦住,拉扯间又滚到了地上的那和尚的尸体,一咬牙,索性决定就此翻脸,还能打陆家一个措手不及。于是他冷哼一声,咬着牙说:“我还没去问你们陆家,嫁过来了个什么东西……你们倒来问我了?”
  接着不理会陆家队伍中有人因他用词而斥骂起来,提高了声音:“我本以为你们也是受到蒙骗,不知道内情,还想着自己偷偷处理了便好……现在看来,你们别是早有预谋吧?”
  陆家领头的人怒道:“什么蒙骗、什么预谋?话说清楚些,别在这里含沙射影!”
  “好,那我就告诉你们!”徐星淳冷笑道,“昨晚我入了新房,哪有人在,床上好大一只狐狸!我不敢张扬,偷偷躲出去,立刻去请了除妖师过来对付它。没想到那狐妖太过凶狠,反倒把大师害死了——”他伸手一指,指的正是地上那身首异处的和尚尸体,面色沉痛,“你们还敢过来要人?我倒要问你们,是不是刻意勾结狐妖与我结亲,使计害我,图谋徐家家产?”
  这是要将过错完全推到陆家头上去了。徐星淳心里打算得很好:那狐妖嫁过来才不到两日,陆家内肯定尚有妖气残留。要是陆家不肯承认,闹起来,正好再请除妖师过去查验……
  就算他真是让那和尚骗了,陆家嫁过来的并不是妖,那又怎样?奉上重金,没有妖气也能验出妖气来。徐星淳心思电转,瞬间想好了针对好几种情况的应对策略,因此也分了分心,过了一会才察觉到不对:陆家队伍中太安静了,居然没有人反驳。
  沉默不断蔓延,徐星淳看到有人发起抖来,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他们看的是——
  背后有个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你如此胡言乱语,竟一点都不觉得心虚吗?”
  他猛地转过头去!只见在被火烧黑的废墟上,不知何时,飘飘忽忽地立了一个红衣的身影。那人影有些透明,红衣模糊成一团,唯有面貌十分清晰,是一张面无表情的青白面孔。片刻沉寂之后,不知是谁叫了声“鬼啊——!”凝滞的人群轰然乱了,顿时你推我挤地开始向远处退避。
  那厉鬼对周围人视而不见,只瞪视着徐星淳。“明明是你与那妖僧图谋狐妖内丹,引来报复,连带害我惨死……”它声音飘忽,毫无起伏,显得格外诡异,“是以为我已经死了,无法反驳,便可以随意污蔑吗?”
  陆夫人捂住嘴巴,又要落下眼泪,她想要走出轿子,被身边的侍女强行拖住了。那人影朝她转过头来,神情有些复杂,陆夫人死死攥着轿帘,突然听到耳边有人极小声地说:“别担心,他没死……我是来处理妖患的除妖师,请夫人镇定些,等会解决了徐星淳,还得靠夫人主持大局。”
  ——正是刚才在人群中出声的那个声音。陆夫人惊疑不定,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怕被看出来,赶紧掩住了脸。徐星淳在原地僵了一会,老实说……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新婚妻子到底是不是这个样子,下意识转头去看陆家人的表现,立刻对上了好几双惊怒愤恨的眼睛。而陆夫人捂着脸,“哭”得肩膀抽动,看起来都快昏过去了。
  他再回头看到那“厉鬼”,便忍不住退了一步。“你做出这种事情,必定不得好死……”那“厉鬼”煞有其事地拖长了声音,嘴角却有些抽动,幸好他面孔在此时也开始变得模糊,没让人看出来,“狐妖不会放过你的……”
  徐星淳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接着两眼翻白,仰头栽倒——在别人看来,这分明就是被说破实情,又遭到威胁,吓得昏过去了。那像是穿着猩红嫁衣的厉鬼又在原地滞留了一会,发出一些似哭似笑的声音,然后缓缓淡去,不见了踪影。
  人群中传来几声惊呼,又有人叫道:“那妖僧不见了!”地上倒着尸首的地方果然已在不知何时空了。一片兵荒马乱中,几个侍从想来扶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徐星淳,却没能抢过,让他落在了陆家人手里,失去了这最后一点主动。
  废墟上面,陆明夜结束了装神弄鬼,赶紧从原地溜走,艰难地避开人群,与迎过来接他的寒江汇合。刚才寒江隐身站在徐星淳身后,用一记手刀让他闭嘴倒下,直接坐实了罪名——此后他要再找理由出来狡辩,可信度便要狠狠打个折扣了。
  他们本来是想到陆夫人轿子旁边去的,那边人又多又乱,只好作罢。到了人群外面,见到路上遇见的那个红衣少年从隐蔽处探出头来,朝他们招手示意——不过他原本穿着的那件红色外袍,此时正披在陆明夜身上,为了在装神弄鬼时营造气氛。
  陆明夜走过去,看到他脚边躺着的那具鬼僧尸体,有些不适地避开了些。“你师父呢?”他问。
  “鬼僧在徐府留了些东西,师父去处理了。”少年说,笑嘻嘻地表扬陆明夜,“干得不错。”
  他们在路上遇到,原本陆明夜还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询问,结果因为他将被寒江捏碎的那只纸鸟带在身上,被察觉到气息,反而是那名叫云询的少年先过来问他了。双方略作交流,一同前往徐府,演了这处装神弄鬼的戏。
  这还是陆明夜和陆攸那次聊天,讨论出来的。装鬼不仅容易取信于人,把“招引妖患”的罪名套牢在徐星淳头上,还有另一个好处:就算陆夫人经过此事,还是一心觉得要门当户对的亲事,也不可能再把陆明夜留下来,让他嫁人或娶亲了——毕竟,都有那么多人见到他“死”了。
  此后,他可以不用隐瞒,也不用再以断绝联系作为代价……当然,陆老爷还是得被瞒在鼓里。不过,反正也没人在意他。
  就是原本计划要陆攸变为狐妖原型,跟着出来闹一场的,现在只好省掉了这个步骤。不知道他和云征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从云询那儿听说了发生的事情,虽然云征的师父师弟看起来并不担忧——他没看出来这只是装的——陆明夜还是不能放心。刚才顺利坑到徐星淳的喜悦消散了,陆明夜忧心忡忡地往城外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他只觉得那边天空都有些发红,显得十分不详。
  希望一切顺利才好……
  ————
  陆攸觉得自己快被雷劈熟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扛过第七道劫雷的——他似乎是小看了妖怪原型身体的强横程度了,但这点程度在劫雷面前也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在剧痛和电光中有一段短暂的时间失去了意识,然后是被水呛醒的:他顺着那道斜坡一路滑到底,摔进了一条浅溪中。
  陆攸从水里扑腾出来,看到水面上冒着丝丝缕缕的白雾,有几条鱼翻着肚皮浮在水面上,溪边的草丛和灌木一片狼藉,都被烤焦了。他身上现在反而不怎么疼,更多是麻木和不自觉的颤抖抽搐,动作有些不听使唤,耳朵里面也轰隆隆的听不清声音。
  周围似乎平静下来了。陆攸怀着希望抬起头来看了眼上方天空,然后希望就破灭了:雷劫居然还没结束……云层还悬在他头顶上,如沸滚的水面翻腾不休,里头白光隐现,不断明灭。不过它像是也在等待着什么,第七道劫雷几次凝聚出形态却又消散,似乎犹豫到底要不要再劈他一道。
  陆攸怀着等死的心态,仰着脖子看了一会,一直没等到劫雷落下。他站在水里,刚才起身时扰乱的周围水面逐渐平静下来,映出了他现在的模样:黑乎乎、湿淋淋的,身上毛烧焦了好几处,真是狼狈得可怜。他一瘸一拐地走上了岸边,感觉周围景象有些熟悉。
  似乎是云征那次带他来过的,水中妖族栖息的小溪……
  那些在夜里如梦似幻的光点,此时是一个都看不到了。或许是灵气受到扰动,让它们无法凝聚,,但陆攸觉得更可能是……原本在这里的妖族都被他吃了。吸收了那些灵气,本能地用出妖术护身,才让他捡回半条命。只看劫雷这不依不饶的样子……很难说还能苟活多久……
  陆攸又回头望斜坡上方看了一眼,看到了自己滚下来的痕迹。“早知道之前随手把徐星淳杀掉算了……”他喃喃地自语说,也不管如此轻易地提起杀人是不是三观不正了。婚礼过了,谢君宇和妹妹一起走了,三个任务目标只剩下一个,就是徐星淳的死——
  虽然完成任务,也代表着要和云征仓促地告别,但比起现在……他或许要死在这里,然后复活重来,积分还要被扣成负数的情况,或许还是前者更好一点。“不知道现在祈祷徐星淳突然暴毙,还来得及吗?”他拖着脚步往林子里走,抽了抽鼻子,想要缓解些心里对未知的恐惧,“系统也真是的,只说负分很麻烦,还没说到底会怎么样……”
  “怎么每次我解除屏蔽,都能听见你在说我坏话?”
  一个有些微弱的声音在他身边说。陆攸的脚步顿了顿,突然不想走了。他原地坐下来,被劫雷烧掉了尖端那撮白毛的尾巴在身后晃了晃,扫开几片落叶。“你可算是出来了。”他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要我之后给你道歉也行——虽然我觉得我只是说了句实话——你就直接告诉我吧,现在这个情况,我还有救么?”
  “我看是难了。”系统说。
  陆攸叹了口气,放松身体趴到了地上。几秒钟之后他又坐起身来,努力了一会,身形开始渐渐变化,最后恢复成了人形。他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露出一点苦笑:一直想的幻形时带着衣服一起变化,居然在这种时候做到了……头顶上劫雷此刻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几次看似要消散的第八道劫雷还是开始凝聚了。
  “真是的……非要劈满九道才满意么?”陆攸靠在树上,看着云中那枝状蔓延的电光,如同空间被劈出裂痕,有种又威风又精美的感觉。
  周围空气颤抖着,草木在天劫的威力下拜服,雷鸣声每滚动一次,陆攸就要跟着抖一下,就算有依靠,他也已经有些站不住了,不知为何却不想放弃这种无聊的坚持,“喂,系统……我是接了神的任务被投放过来的,不算是偷渡客吧?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云征帮我挡了六道劫雷,就那么让老天觉得不爽吗?”
  系统没有回答,却反过来回了他一个问题。“你之前渡心魔劫的时候,”它问,“心魔问了你什么?”
  陆攸眯了眯眼睛。闪电的亮光残留在他的虹膜上。心魔已经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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