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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一条生路[快穿]-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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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选民”的契约,在与天道规则相关的劫雷下损毁严重,此后系统就再也没上线过。
第七道……第七道劫雷,他是自己撑过去的。
他当时没感觉到特别的疼痛,也没有听见“碎裂声”之类的异常。但他短暂地失去过意识。那算是“受伤”吗?
为了避免云征没道理地为此感到愧疚,陆攸没说出这个猜测,只告诉了云征他在来之前受过伤。云征似乎相信了,此后寻找的就是恢复神魂的方法了,无论多么复杂偏门都要找出来用。那些办法,有的毫无作用,有的能够起效,效果却很微弱,始终是治标不治本。有一整年陆攸完全没发作过,他们都以为已经好了,结果下一次,他睡了整整七个月。
……身体是大妖,一直沉睡着也不会觉得多么僵硬,在陆攸的感觉中,时间变成了跳跃前进的,冷不丁就要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云征是愈挫愈勇,到后来都有点疯魔了,差点就去尝试那些极为邪恶的、要消耗大量活人的血和灵魂的祭祀——被及时赶回来的云老头狠揍一通,总算还来得及回过神来收住。
……虽然当时他情绪失控,突然冒出来、毁掉了一大片房屋的触手,也让云老头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虽然早就看出这个徒弟不是人类,但也没预料过这种进展……
不知云老头这次得了什么灵感,后来就给他们带来了鳞族的传闻。只要是海中生灵,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云征主宰,他却完全不知道有什么“鳞族”存在。哪怕是最微小的可能,也值得去尝试,最终他们还是找过来了。
以目前的进展看来……不说鳞族是不是传言中那么神奇,光是它们确实存在、云征却感应不到,也值得去探访一番。
黄泉,黄泉……会是因为它们实际上居住于黄泉之下、而非海中,因此才不是他的臣民吗?
海上风浪不是被屏障挡住,而是在接近时自觉地柔顺了下来。云征看到前面有一片海域,海水的颜色格外深,好像底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船行到海域中间,悄无声息地就往水中沉去了,没有一点浪花溅起来。
云征抱紧怀中安静地睡着了的人,看到他的衣摆和袖子被海水充满,如被极轻柔的风吹动,同散开的乌发一起飘然浮起。所有的声音似乎都静止了。他们和船一起沉入海中,散发出荧光的水母群聚拢过来,照着往海底越来越深的黑暗,还有那些正从黑暗里向着他们上升、前来迎接的鱼尾的人影。
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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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族上半身像人; 无论男女皆身形瘦削、肤色惨白; 生有不起眼的腮和鳍;下半身则是鱼尾; 是人身两倍多长; 淡青至深蓝的鳞片,延伸出更坚硬的骨质棘刺,矫健有力。
它们确实与传闻中温柔娇弱的鲛人截然不同; 被鳞片覆盖了小半的脸,五官再美也显得怪诞; 捕食时将猎物撕得粉碎、在血水中悠然游弋的场面更是令人毛骨悚然——白螺的生父与鳞族相遇,没被当做食物吃掉,还为这样的怪物颠倒神迷,在一起相处数年、生下了两个孩子,可说是百年难遇的稀罕事了。
可惜,结局并不算特别美好。
鳞族的聚居地不是什么传闻中的漩涡; 而是个格外深广的海底洞穴。云征停在洞穴边缘,注视着不远处那只面容与岛上女孩有七八分相似的雌性鳞族,追上一条黑背白腹的大鱼; 用尖利的指甲撕开鱼腹、掏出内脏。曾与人类共同生活的经历丝毫没有磨损她身上的野性,一只原本在云征身边的小水母被海流带着朝她身边漂去; 被她一把抓住; 捏成了碎片。
在海水中,云征不需要光线就能“看见”; 让这些水母在身边汇聚; 只是习惯于让视野中存在一点亮光。如果陆攸恰好在水下醒过来; 也不会在黑暗中感到害怕。他的视线追着那些散落下沉、迅速变暗的碎片,移向下方,看到从洞穴底部,有另一团微光正在浮上来。
那是只身材格外娇小的鳞族,像是个孩子。其他鳞族和寻常鱼类一样不穿衣物、不戴装饰,它身上却缠绕着发光的海藻,头发里编入了贝壳和珊瑚。与年幼的外表不同,那张几乎没有鳞片的脸上带着平静肃穆的表情。用人类的说法,这就是这个鳞族聚落中的“大祭司”了。
它显然看得出云征是什么,虽然没诚惶诚恐,态度也还算客气。云征说明了他的来意之后,它思索了一会,尾鳍微微摆动,将水波像话语一样推向云征。“传闻并不属实。”它用波纹“说”,“这个洞穴底下,确实有一条黄泉支流,但只能进、不能出,当然也做不到起死回生。不过……如果是灵魂方面的问题,我想我可以帮你看看。”
它说是“看看”,就真的只是绕着小船转了一圈。船沉在水底,安睡的人如同躺在一个敞开的小小棺椁中。鳞族的祭祀伸出一只苍白的小手,轻轻按在了船沿边。“他的光已经很淡了。”它说。
它能看到灵魂的“光”。健全的灵魂是稳定而明亮的,它眼前的这个则如风中残烛,晃动着即将熄灭。它还辨认出了其他异样的气息,一种应该就来自于旁边这个不在全盛状态的“海神”,另一种虽然已不完整了,却仍能让它生出如临深渊的畏惧。
“有修复的办法吗?”云征不抱什么希望地问。
“单纯要恢复神魂的方法,我这里多的是。但对他,估计很难有效果——你之前应该都尝试过了吧?”鳞族的祭祀说,“因为他、还有你,你们虽然身在此处,却并非此间之人。要让他恢复,只有追根溯源,或是借助比你我所在层次更高的力量,才有可能做到了。”
层次更高的力量……
云征对之前几个世界的记忆,在这些年来随着觉醒也恢复了不少。他想起了那个一身白衣的“系统”,还有那个笑容令人生厌的“神”。他知道陆攸是为了完成某个目的才降临到那些世界中去的,无法完成、或是完成后不想离开,都需要付出代价。还有个东西一直跟在他身边,有的世界里他能察觉到,有的则不能……但云征仔细探查后发现,那个东西这次好像不在了。
陆攸也没有被催促着离开。这次他的留下没被要求代价,却不像是什么奖励,因为变得无法主动选择结束了。如果他能早点回去……回去的地方,会不会就有办法能够治好他?或许就不像他们现在这样,只能一直在无望中无期限地拖延和等待下去。
他是被那个“神”遗忘了吗?为什么?
云征不太明白。他感觉陆攸好像猜到了一些,却不肯告诉他。起初他怕的是毫无预兆的分别,后来他却宁愿早点分别,不要让虚弱受伤的灵魂随时间流逝被一点点消磨,直到彻底消失、无可挽留。而现在……他意识到了,他的想法其实是无关紧要的。
在这件事情上,他从来没有得到过选择的权力。
鳞族祭祀的说法让云征明白:大概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在海水中缓缓恢复成了怪物的模样,将小船卷在触手里,趴在洞穴边缘发呆。祭祀在旁边陪了一会,注视着几只幼小的鳞族驱赶鱼群,在不远处嬉闹着追逐玩乐。离开之前,它对云征说:“黄泉水其实不是通往幽冥,而是将亡灵送归来处。但我不确定对你们是不是同样的作用……要是最后无路可走了,不如来试试黄泉路吧。”
它并不介意让云征待在鳞族的领地边上——要是附近鱼群被他的气息吓跑,正好让最近有些犯懒的族人们多游些距离锻炼锻炼。至于这个“神”会不会某天突然发神经攻击它们……和遇到寒潮或海的底火山爆发的情况也差不多。与黄泉共存的鳞族,对生死繁衍的观念与通常生灵并不相同。
云征听懂了祭祀话中的意思,但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他想等陆攸再醒一次。
陆攸这一回睡得时间不太长,只有六天。醒来时云征正带着船在海面上晒太阳,完全是怪物的形态,触手懒洋洋地搭在船上,将可怜的受难者连船一起据为己有。陆攸睁开眼睛,被明亮的光线刺了一下,一条比他腰还粗的触手移到上方,替他遮住了阳光。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醒来就看到这么刺激的画面,陆攸感觉这次清醒时精神格外的好。这也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他抬起手,在那条触腕上摸了摸:手感比预想中干燥,在太阳底下也没晒热,像凉冰冰的牛皮。原本绝大部□□体浸在海水中的怪物发出了鸟鸣一样的声音,开始往船上爬,幸亏这条船浮着并不只靠水的浮力,不然一条触手搭上来就能把它给压沉了。
陆攸被刚抬出水面的触手蹭了一脸海水,坐起身来,将它抱进怀里——幸好上面没有章鱼那样密密麻麻的吸盘结构,只是纹路和极细小的鳞片,不然他还真得先做一会心理建设……
不远处传来轻微的水声,一个湿漉漉的脑袋冒出了水面,好奇地看着他们。那是只幼年的鳞族,头发和鳞片都还是浅色的,瞳孔也有些泛白,不过看着还挺可爱。云征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似乎在对它进行恐吓,小鳞族眨眨眼,瞬间往下一沉,往深水中游去。
两分钟后,它又回来了,还带来了四个同伴。它们还想往船边游过来,似乎对陆攸十分好奇,没等靠近就被云征唤出的一个浪头狠狠拍回水里,推出老远。
几只小鳞族快乐地尖叫起来,立刻迷上了这个游戏,开始前赴后继地往船边扑。陆攸靠在云征身上笑得不行,看几根触手像打地鼠一样轮番将那些冒出水面的脑袋砸下去,没防备腰间被后面偷伸过来的另一根猛地卷住勒紧,“哗啦”一声将他拖下了水。
陆攸呛了一下,发觉云征真的任凭海水把他淹没了,赶紧屏住呼吸。云征抓着他全速逃跑,几只小鳞族大呼小叫地跟在后面,然而速度赶不上他,渐渐就被落下、不见了。陆攸想着它们在水中摆尾前进的流畅动作,突然有些心动,示意云征将他松开一点,开始努力回忆好久没用的妖术。
尚未修出人形的妖怪,能用妖术暂时变换成人形,那,变成别的……应该也可以吧?
云征搅了搅海水,灵气从四面八方迅速地涌过来。陆攸试了几次,一感觉不对就赶紧打住,以免变出什么怪异的形态来。因为淡化处理过的缘故,他有些想不起来那次在全息网游中他的人鱼形态是什么样子的了,而且那是条淡水人鱼……最后勉勉强强,综合鳞族的形象,变出了一条鱼尾。
……他也很怀念,还住在山中的时候,变成小狐狸扑到云征身上,在他怀里玩闹打滚的感觉。后来他的“嗜睡症”频繁发作,就几乎没再重复过那样的经历了。这一次醒来,他倒是直觉能醒得久一些,不过既然是在海里……他想试试做以前没做过的事。
阳光照入海水,浅处澄澈透明,带着点暖意,向深处转入神秘的幽暗。缠在陆攸身上的触手松开了,他先是慢慢地游了一会,云征就在旁边水面上飘着,逐渐熟练后开始加快速度,两人一起朝深水中潜去。
多么自由的感觉。水流抚过身畔,被浮力托着的身体无比轻盈,朝任何方向都毫无拘束。
云征起初是跟在他身边陪他一起游,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一个追一个逃。到了阳光照不到的深度,陆攸没多久就开始不辨方向了,云征悠闲地跟在他后面,不知分出了多少条触手轮番伸过来抓他,搅得水波翻涌。陆攸像被扔进了洗衣机一样晕头转向,好几次游反方向自投罗网,再被刻意纵容着从触手的包围中匆忙逃走。
等开始觉得这个深度的水压有些难受了,云征才骤然加速,这次一出手就牢牢“抓住”了他。浑身被好几条触手一下子缠紧,陆攸没防备叫了一声——他也不知道变化时他对自己的喉咙做了什么,发出的声音居然和云征那种鸟鸣一样的叫声很像。云征停顿了一下,没有跟着出声,但是好像突然激动了起来,飞快地向前游出了好长一段,勒得陆攸差点要吐泡泡。
云征缠着他在海水中翻滚,只有双手没有受到限制,反而被陆攸用来紧紧地抓住他。手指触碰的地方突然变软了,裹着他的手指向内陷入,好像也是在“进食”……某种格外柔韧的触感贴到了陆攸的尾巴上,让他想到雨天爬在玻璃窗上的透明的蜗牛。那条似乎结构和其他不太一样的触手滑动着,推开能够移动的鳞片,找到藏在鳞片下的那道竖向的细狭缝隙——没有给他一点缓冲的时间……
就像是野兽之间的□□一样。陆攸像在用浑身所有的细胞发出尖叫,用那种鸟鸣一样的声音……那是被称为神明的怪物在学会用人类的语言交流之前,在孤独冰冷的黑暗中独自发明的语言……整个世界都疯狂了,被粗暴地撕碎、碾压,湿漉漉的碎片全都抓起来一把抛洒……
云征带他浮向水面,浮向让人眼睛刺痛的光线。水压不断减轻,仿佛到最后会能够腾空飞起。
这次醒来,陆攸作息正常地过了三天。听起来时间不长,但和之前那段时间相比,已经算得上是回光返照的程度了。第四天早上,他没有醒过来。
云征带着他还有微弱心跳的身体,找到了鳞族的祭祀。他们潜入到洞穴的最深处,那里流淌着一条与海水泾渭分明的浑黄河流。云征让他躺进河水中,听着他的心跳声停止了。灵魂沉下去,离开了身体,往幽冥中不断下沉……那一点飘摇将熄的微光越来越远,然后突然地消失了行迹。
“他走了。”保持着幼年模样的鳞族祭祀用水波“说”,“你知道去哪里找他吗?”
云征沉默着。他猛地抓起了黄泉水中正在变冷的身躯,祭祀朝旁边退开,以免被那失控的行为误伤。仿佛在糖果被吃掉后,怀念着甜美的滋味,饥饿得将糖纸放入口中咀嚼……他决定全部带走,什么都不要留下。短暂失去了形态的暗影如煮沸般翻滚着,将周围的砂砾、礁石和海水也一口吞了下去。
然后他开始升向海面。
那天……“婚礼”的第二天,他从外面回来,看到那个人坐在石桌边,手里拿着一张叠起来的白纸。桌上没有茶盏,只散落着几片不知为何飘离枝头的碧叶。听到他踏入院子,便抬头朝他笑了笑,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在他走过去时将那张纸递给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在结束后和他一起走。
那张纸是什么?结束是什么时候?离开是要到哪里去?
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接过来,简单地说“好”。
鳞族的祭祀跟着浮了上去。好像海面上的空气被一下子抽干了,它看到海水正被往空虚处卷吸上去,一道粗壮水柱冲天而起,将那个在短短数息间变得几近透明的阴影推向了高空——那形态像是多触手的海怪,又像是一只怪模怪样、生有许多翅膀的鸟,在被阳光照透的瞬间,仿佛自己也发出了燃烧般的光。
后继无力的水柱轰然跌落,将整片海面砸得一阵动荡,波翻浪涌。许久之前接到手中、消失在掌心的邀请函化作一道流星,引着它久候不至的受邀者越升越高,穿破天幕,前去赴约。
第167章
————
“哈啰。”寻常少年模样的玖伍说; “又见面啦。”
这个主动友善的招呼没得到回应。与他对面站立的人先是低下头; 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经恢复了人类的形态; 在视觉和触感上都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然后他环视四周,打量着此刻置身的单调空间——黑暗、光圆、银色水面——与上次从外侧看到的布景分毫不差。
除此之外; 别无他物。
身高需要少年仰视的黑发男人沉默着。此前一心以为赴约就意味着重逢; 而期待在落空后迅速化为了烦躁和敌视。“他在哪里?”已经恢复了大部分记忆的海神低声问。
他这一次应邀而来、毫无阻碍地登堂入室; 途中几乎没有消耗力量。此刻随着情绪波动; 以黑暗为无形边界的系统空间里回荡起了海潮声,光滑的地面上开始凝结出一粒粒小水珠。
玖伍露出一点笑容,注视着神情阴沉的海神; 似乎正期待着他凭空掀起巨浪,将这里变成一个装满海水的游泳池。但在几秒钟后,海潮声和水痕就消失了; 迅速平静下心情的客人收敛了力量,只是将之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他在哪里?”
玖伍遗憾地叹了口气。“本来还想先和你聊会儿天、听你说说上个世界的感想呢。”他说; 看到面前男人露出了极为明显的嫌弃表情,“好吧好吧,没耐心的客人……行了,跟我来。”
他耸了耸肩,转过身,光圆边缘立刻延伸出一条往黑暗深处去的道路。至高神的投影踏了上去; 海神毫无迟疑地跟上。狭窄的道路笔直向前; 在十多分钟后抵达了与开端处相似的另一个光圆。被不知来源的光线照亮的地面上; 靠左摆放着一个银色的盒子; 右侧地上躺着一个人。
那个盒子看起来很像棺材。
海神并不真的需要呼吸,但他确实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他从玖伍身边越过,奔向前去,仿佛视野中只剩下了那一样事物。“你应该感谢我。”玖伍在他背后说,“要不是我出手拦截,他大概就被黄泉水送回初始世界了,那边没医没药没接应的,撑不了多久就要魂飞魄散……不过你做得没错。离开得再晚一点,伤势恶化下去,也只有崩溃这一个下场。”
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形浑身雪白,与没有呼吸的石膏像毫无差别,海神的目光匆匆掠过那张面孔,确认并非目标后便立刻又转向旁边那个盒子。近距离看时,与其说是棺材,那更像博物馆里放标本的陈列盒,上表面透明,让他能够直接看到躺在里面正沉睡着——当然只是沉睡着——的人。
他只看一眼就想移开目光。那些在身体表面纵横蔓延、让人变得如同摔碎瓷器的纹路让他双眼刺痛。但事实却是他僵住了,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玖伍走过来,在他身边站定。
“看到那些金色的锁链了吗?那是选民契约,本来包括了投放、回收和任务判定的规则,现在只剩下身份标识了。”投影悠悠地说,“契约锁链被他的系统召唤出来阻挡劫雷,因此损坏,他们与空间断开联系,无法由回归通道接引返回……真是不幸啊。如果能早点回来,就不会从一瓶药就能治好的小伤、拖成现在这么严重的情况了。”
他那仿佛在感叹一个花瓶意外损坏的遗憾语气,毫无安慰作用,只能让人心中瞬间燃起怒火。海神慢慢地转过了头,那双黑眼睛里的情绪却像在冰中冻过,没有被撩拨出一点波动,“但你还是有办法解决的。”他轻声问,“你想要什么?”
虽然没看到最有趣的失控反应,这种仿佛失去了感情的冷静也值得欣赏。玖伍又笑起来,并因此对之后的发展生出了更多的期待。“我想要的?和以前一样——只是乐趣而已。”神的投影说,他的眼珠像能透光的黑水晶,“不过呢,这次的事情,毕竟是我的部下自作主张导致的,所以我决定提供一点补偿……”
“如果它不那么做,”海神突然出声打断了他,问,“会怎么样?”
“灵魂重伤崩溃,死掉重来啰。”玖伍玩味地说,“任务失败,世界线重启,但灵魂的伤势不会恢复……那就只能换人过去完成任务,把他接回来疗伤了。”
“要还清疗伤垫付的费用、消除欠款导致的印记,得为我无偿工作很长时间呢。还有,要是崩溃得太严重,毁掉了‘意识’和‘人格’,那就相当于全新空白的灵魂了——其实,这样的才是我最喜欢的选民啊。”神的投影叹了口气,“这次真是亏了,还险些损失掉一个部下。可惜,谁叫它就是这么傻乎乎的……”
海神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陈列盒”右边的人身上。系统躺在地上,表面看不出什么伤势,好像只是睡着了。“你没给它盒子。”他突兀地说。
玖伍随意地挥了挥手。“它用不着啦。”他说,“只是用来辅助选民的工具,在盒子里和在地上对它没什么区别。”话虽如此,他刚才一直看着海神的目光还是落了下去,落在了那张按模板制成的脸上。此刻安静地闭着眼睛、没了表情,便更显得和其他工具毫无差别了。
不知为何降临的沉默持续了一会,玖伍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系统身边的地面上迅速升起四道挡板,到达一定高度后折向内侧,眨眼间第二个盒子就将这个掉在地上的工具装了起来。和左边样式相同,只是最上面并不透明。
“好了——继续来说补偿吧。”做完这件事,他生硬地将话题扭转回去,“补偿就是……我会给你三种解决方案,让你选择,怎么样?”
说完又补充道:“当事人现在昏睡不醒,也只有交给和他关系最亲密的你来决定啦。”
黑如深渊的眼睛在听到他说了什么后,微眯了起来。海神想起了他之前曾经生出过的、沮丧兼有怨愤的念头:没有得到过选择的权力……他看向玖伍,玖伍对他微微笑着,似乎毫无异常,刚才异常的情绪也已消失无踪了。
“三个方案,”投影慢吞吞的说,“一,照常治疗,欠款他自己付。选这种就没你事了,代价是他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我的所有物……别放杀气啊,我只是说明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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