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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史上最污男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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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宣羽睫如翼,轻轻扇动,瞄见少年再也无法自持镇定,几乎呕血的表情打破原本的死气沉沉。
他笑容如涟漪漾开。
“开玩笑的。”
师宣突然上前,跪在屠白身前行了一个大礼,这莫名的举动让所有人都诧异愣住,就见青年抬头。
“陛下,在下倾慕太子殿下已久,欲把其收为禁脔,想必汉人再心胸宽广,也没脸让一介娈宠上位。”
师宣叩首,朗声道,“请陛下成全!!!”
第18章 汉奸洗白(4
虞人璟盯着青年的背影,脸色涨红如血,乌丝微颤。他心气高比飞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遭遇如此折辱,满心隐忍终于化作决绝,见拿刀的龙卫站在几步远,众人心神牵于青年,少年猛然转身撞向刀尖。
众人毫无预料,连龙卫都没反应过来,青年却仿佛后脑勺开了眼睛,迅捷起身几步抢先,刀尖刚擦过虞人璟的脖子,师宣已握住锋刃移开。
鲜血滴滴嗒嗒从青年指缝流下,龙卫惊得松开刀。
虞人璟目光一颤,似是被血色惊到。他往刀上撞时满心决然,见这狗东西受伤反而心绪复杂翻搅,难以忍受。目光移到青年脸上,似总在含笑的舒扬唇角逐渐绷紧,几乎面目表情。青年扔远刀甩着手上的血珠,再没施舍给虞人璟一丝余光,甚至,青年眼角眉梢流露出不屑一顾,似是对虞人璟失望极了。
屠白命师宣下去治伤、休息。
师宣离开,屠白盯着虞人璟思索。方才师宣层层推进早把汉臣得罪的死死的,所展现的脾性更让龙族满意至极,屠白早对他深信不疑,见他为大齐太子受伤,不如就免少年一死成全青年的深情重意,而曾经高高在上的一国太子沦为低贱娈宠,必然生不如死,既能折磨太子又能向新巫祭师卖好,两全其美。
屠白让龙卫把虞人璟送去师宣那。
朝臣们气怒大骂,芍药悲愤难忍,正主虞人璟反而一脸沉默跟随着龙卫,没心思再想是否受了侮辱,脑中乱嗡嗡一片。不知怎么了?眼前总晃着方才鲜血淋漓的景象,玉白长指染红的画面让少年眼睛刺痛。
……
等师宣疗完伤回到占星楼,顺着石阶而上,一位拴着沉重脚镣的少年站于楼梯尽头,恶狠狠的瞪着布满血丝的眼,喷涌的戾气底下压抑着不愿表露的忐忑不安。
又哪惹着他了?师宣扯了扯嘴角,没再如往常般以笑带过,回了个冷冰冰的表情,语气凉薄嘲讽。
“殿下这要死要活的行径,比起泼妇不遑多让,何堪为男子汉大丈夫,不若就安心当在下的娈宠得了。”
虞人璟被戳了痛楚却无心争辩,目光一坠,落在师宣包着麻布的手。
师宣见他无话,没再浪费口舌。昨晚在牢房睡不安稳,半夜又被叫出去,奔波到现在饭都没吃上几口已是身心疲惫,回屋脱衣上床躺平,道一句,“小人要休息,殿下请自便。”而后阖上眼。
室内静悄悄。
师宣因虞人璟轻生的火气随着时间流逝,睁开眼,侧头瞟向少年。
少年赤着双脏污的脚,沉默坐进椅子,脖子上结着血痂,脚踝被沉重的镣环磨出血。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何曾如此狼狈?见他再落魄都不愿弯曲的脊背,师宣心中一叹。他记忆缺失,不知为何总对这位故友有几分怜悯纵容,认命起身,披上外衣爬下床。
师宣先去门外叫了一盆水,又在室内翻找一番。
虞人璟不明白青年怎么突然起来翻箱倒柜,见包扎的麻布洇出血,心里一紧,身体微起,青年恰好转身走来,虞人璟又坐了回去,压下那些不该有的恻隐之心,僵硬着身子瞥向别处。
脚步声渐近,他的心跳竟有些失序,冰凉赤足被一双温暖的手掌托起,虞人璟浑身一颤,移回视线,见青年用指腹的温度化开药膏,沾着一点点涂抹到脚踝,还用一块丝帕细心缠住,隔开镣环。
“你……”
虞人璟张了张嘴,喉头紧涩,又重新抿起唇瓣,俯视低眉顺眼的青年,心里像被羽毛撩过。偶尔,他恨这狗东西入骨,恨得想千刀万剐;但偶尔,他又被这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牵动心神,心中复杂难言。可,还是杀妹叛国的新仇旧恨占据上风。
少年一脚踢开青年,虽然卸了力道,措不及防的青年还是摔倒在地。
师宣揉揉额角,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索然无味。
“殿下大义,何不为了臣民忍辱负重?”
“你指什么?”
青年抬起那双若子夜满星辰的眼眸,虞人璟仿佛被这绚烂光景吸引,听他用不带丝毫玩笑的声音道:
“殿下大可委身小人。”
虞人璟绷紧整张小脸,“你——”
“小人不才,却有爬上巫祭师之位的野心,殿下若有远见,何不倾尽心思讨好小人,或许将来小人位高权重,会帮殿下求求情放过那些忠臣呢?”
虞人璟咬牙,一句“你休想”还没出口,敲门声响。
青年起身开门接过水盆,先合紧门才把盆端来少年脚下,用布巾沾着水给虞人璟擦脚。那一丝不苟的样子,虞人璟恍然想起青年打理国师尸体的画面,见他眼角还残留倦意,那时的触动与心软再次浮现。
晃神间,青年已擦完,拿来一双云履给虞人璟穿上。
虞人璟张了张嘴,临到嘴边的刺心之言又咽了下去。师宣并不在意他的答案,收拾完毕就爬回床上休息,懒得再搭理少年。
注视青年沉静的脸,虞人璟很容易心软成一滩。但这人态度忽冷忽热,真心难辨,他必须让自己的心重新冷硬起来,闭了闭眼,他突然道,“刚才在殿中,你是故意几次三番耍弄孤的。”
青年没有回答。
“你是在报复孤多次给你难看。”虞人璟突然想起青年奇怪的故友说。
“确是。”师宣闭着眼道,“小人脾气糟糕,实在学不会忍气吞声,多番受到殿下冷待让小人难以释怀,殿下既已明白,就请不要再碰小人逆鳞。”
虞人璟猛然握紧拳,他就知道这狗东西没安好心!
——
当夜,红光染天。
蜷缩在贵妃榻的虞人璟突然惊醒,打量一下周围,青年的床上空空如也,不知何时离开的。
他拖着脚镣跑到占星台,大半皇宫尽收眼底,走火的是屠白和诸位族长寝宫方向,大批巨兽赶去灭火。虞人璟心中一动,怀疑是声东击西,死死盯着天牢的位置,可惜隔得太远,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动静。
虞人璟心灰意冷往回走,楼下突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三长一短。
脚步一顿。
是芍药的口技。
事情发展顺利到让人不安。多点纵火引走大量龙卫,汉人趁乱救出几位肱股重臣,和幕僚特别关照的芍药姑娘。因为没有预料到太子被送给苍越,一伙人先送朝臣离开再分出一队去救太子。虞人璟被人背着在宫里狂奔,芍药在旁托着他的脚镣,减少脚腕的负担。
钻进枯井前,虞人璟回望深夜里高耸的占星楼,一颗心总提着安不下去,当他穿梭暗道来到尽头,发现出口被堵,那颗张皇的心反而尘埃落定。
“怎么会堵住?!!”
芍药查找周围的记号,朝臣确实从这里安全离开,怎么轮到他们路就不通了?不可能是先走的人堵上的,那还有谁?
几人想方设法都没法打开像是被什么巨物从外面顶住的石门,不得不原路返回。
一行人赶回枯井。
打头的人摸着井壁往上爬,听见外面声音不对,探头一看,深夜里火光大亮,原本恍若鬼屋的荒宫亮如白昼,院中密密麻麻站满了汉人,龙卫举着鞭子在旁抽打,上首有一把椅子,坐着一位笑意盎然的汉人青年。
虞人璟察觉打头人神色惊骇,示意他腾出位置,目中映入在占星楼消失的青年。目光微移,无数汉人排成数排,光着身子如待宰牲畜,各个被抽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对比如此惨况,偏偏青年还支着下巴像在悠然看戏,让人毛骨悚然。
青年似有所觉,朝虞人璟的方向看来,少年赶忙藏进井里。
——
师宣从枯井收回目光,看着底下狼狈哭嚎丑态百出的汉奸们。
原作中虞人璟前脚被送给戮炎,后脚就有一出劫牢。假意投诚的汉人被分配给屠白和各族长,趁夜纵火,屠白迁怒其余汉奸。师宣不同情贪生怕死的背主之人,但原作中屠白虽然送出虞人璟但只是打算让他多活两天,等把雄蛋换回来再宰了太子,结果汉人救太子离间龙族的阴谋败露,屠白杀了牢中的所有汉臣泄恨。
师宣能放纵几位重臣离开,却不能让虞人璟离开,一旦太子逃脱,屠白粗暴的脑回路会打着让他无人可用的念头,怒斩牢中汉臣,不留一个活口。
因此,虞人璟不仅不能离开他的庇护,还要彻底打消少年逃跑的念头。
“我说过,你们谁能指认出汉臣的同伙,我就饶了他,怎么都不说话了?不是哭得都挺大声,让说话就哑巴了?”
涕泪纵横的汉奸们连连喊冤,却没有随便指认。当然不是他们品格高尚,而是师宣在走火后向屠白揭秘内情,把汉奸们拎出来让互相指认时先申明,若指认的对,杀了被指认的同伙,若指认错了,则杀了栽赃污蔑之人,若无人指认,就一鞭子一鞭子抽到有人指认为止。除了师宣,没人知道这是个无解的局,纵火的爱国志士早就倾巢出动,眼前这些全是真背国弃主的懦夫,自然无人可指。
师宣所为,不过杀鸡儆猴。
伴着汉人的哀嚎,师宣闲庭信步,像是随意走着打发时间,踱着步子一点点靠近枯井,刻意把步伐放得又慢又重,可以想象井中人的心惊胆颤。
——
逐渐逼近的跫音像掐紧脉搏,虞人璟屏住呼吸,旁边更是大气不敢喘一下,那个慢吞吞的恍若千金重的脚步停在井边,轰!几人一震!肝胆欲裂,似泰山罩顶呼吸困难,越发小心翼翼。
井外那人还绕着井口转悠起圈,咄、咄、咄、咄敲在心头,芍药都快憋过气去。
汉奸被鞭打得惨叫连连,那人故作悠闲喊道,“再叫大声点!放开了叫……说不定你们叫得好听,爷心里一舒坦,就放过你们了。”
本就被那惨叫吓得一惊一跳的芍药脸色刷白,表情扭曲,从唇缝中无声挤出一句:禽兽,非人哉。
绕着井口漫步几圈,走得几人心跳失序快从嗓子眼跳出,那人终于舍得离开,几人一口气还没呼出多久,那人又开始作妖!让龙卫冲洗汉奸身上的血迹,过了一会儿,慢而沉的脚步声再次靠近井口,几人还没琢磨出情况,一盆透心凉的血水兜头泼下,几人措不及防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又听上面的人扔了盆,漫不经心道,“这正好有个枯井,冲洗的血水全都往这倒吧。”
几人忙不迭退后,一盆盆血水哗啦哗啦灌入,血腥刺鼻,芍药没忍住,冲进暗道深处大吐特吐。
上面的动静又闹了半个时辰才停止,被折磨许久的几人脸上或惨白或惨青或惨黑,无不面色晦暗无光,哪还有方才劫牢的一腔热血!一众看向太子,是上去呢还是回暗道里?
少年不知何时开始面露沉思,被芍药喊了几声才抬起头,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道,“若不出所料,出口应该已经通了,你们几人现在顺着暗道离开。”
“那殿下您呢?”芍药追问。
少年摇摇头,望眼被血水浇湿的井口所展露的狭小天空,与这身陷囹圄的处境何其应景?尽数收敛多余的表情,他垂下眼。
“你们快走。”
芍药还要再问,其他几人已明白主子的意思,被太子幽沉黑眸一盯,没敢再劝,拖着芍药姑娘迅速离开。
虞人璟扣着井壁上突起的石块攀爬,石面水润光滑,难以抓住,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他拍拍衣袍起来继续,不知是摔了多少次,等他爬出井口已经鼻青脸肿,满身是伤,他绷着小脸不肯表露痛意,抬眼——
荒院里的戏已经落幕,再次恢复静谧,子夜月下孤零零站着一位翩翩青年,转头冲他微微一笑,虞人璟瞳仁紧缩。
第19章 汉奸洗白(5
仿佛陷入无底深洞,湿沉的衣物带来的坠落感似要把虞人璟拉到最绝望最深暗的底部,总是竭尽所能挺直的小身板快被压塌。少年肩膀微耷,斜影落寞,表情犹如困龙,其中所有复杂难言的情绪都被封沉眸中,只余如履薄冰的平静假象,勉强支撑。
“既然一开始就不打算让孤离开,何必多此一‘局’?”
“呵。”师宣轻笑。
夜风袭来,少年衣摆鼓动声仿佛树叶摇摇欲坠。
师宣一步步走近,少年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逐渐僵硬,当师宣抬起他的俊美小脸,精雕细琢的五官硬梆梆宛如石刻。
“不让殿下逃一次,殿下又怎甘心?又如何切身体会到后果?”
师宣若春风拂柳,极其温柔怜惜地轻轻抹去少年脸上的血水。虞人璟眸色一变,浅浅一层薄冰瞬间被戳破,露出底下压抑着隐藏着仍然止不住的波涛汹涌,焦躁苦闷,愤恨不甘!师宣手指一顿,移到唇角,擦拭少年咬烂嘴里嫩肉流出的血。
“殿下现在若想走,小人不会拦你。”
师宣莞尔。
“但殿下须知,若只逃走几位大臣,屠白分不清投诚真假会迁怒汉奸,但若是殿下逃了,彼时这里站的就不是那些死有余辜的汉奸,而是那些宁死不屈的忠国朝臣。屠白想彻底安心必会除掉殿下所有可用之人,那时殿下听到的可就不是几声汉奸的惨叫,而是牢中汉臣死前的悲鸣。比殿下今日所见所闻,甚之百倍。在下不知,那时殿下想到冤死的汉臣会不会夜夜难寐?但在下知道,殿下孤军奋战必难成大器。”
青年声音轻缓而悠慢,却若贯耳的惊雷,炸得虞人璟脸色越见苍白,隐隐冒汗,沉默良久喃喃道:
“你到底……是想帮孤,还是仅仅怕被迁怒才有此一举?”
师宣笑而不语。
夜风忽烈,湿漉漉的狼狈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形微晃。师宣解去少年的湿衣,脱掉自己的外袍披到少年肩上,“走吧。”
师宣拾起宫灯,走在前面。
虞人璟望着青年的背影,孤盏幽亮的宫灯越行越远,头也不回的青年似是一点都不担心他趁机跑了,静默几许,终究拖着沉重的脚镣跟了上去,轻声低语,“……孤真是看不懂你。”
——
差点没吓破胆的芍药同几位汉人逃到通道尽头,石门果然一推就开,门外没有什么巨物巨石顶着,不知为何会莫名堵住?等几人与重臣汇合,就提起这事,以及太子最后古怪的态度。
“一定是他早就卜算出来!”
众人提起屡屡填堵妨碍他们行事的苍越皆咬牙切齿。
“这奴颜媚骨的狗贼!还没站稳脚跟就敢残害同族!现在又借题发挥打压其他汉奸!以后为了讨好这些蛮夷野兽什么干不出来?留着就是个祸害!绝不能让他得势!”
在众人盘算着要怎么除掉苍越中,一夜落幕。
——
黎明时分,所有纵火的假汉奸被尽数逮捕。屠白震怒!本来还没想好怎么处置汉臣,诡计多端的汉人居然又耍起花招!要不是那个汉人苍越及时算出一切,他们岂不是被汉人蒙在鼓里戏耍?可恶!可恨!
师宣稍费心思就与黑羽结下交情,昨天就让这傻大个帮忙堵了个门,忙了一圈都不知道门另一边是什么人,到了规定时间回来冲师宣傻笑。师宣让他留意抓纵火犯的事,黑羽一有消息立刻赶来通知。
屠白为了警示汉奸中潜在的假意投诚者,要虐杀假汉奸示众,为了防止还有汉臣逃脱,把城中汉臣家眷一并抓了。
师宣听的时候没有回避虞人璟,回眸见少年脸色紧张似是很关切,略一沉思,带着虞人璟一起离开。
赶到地方,屠白同几位族长正让人当众虐打纵火犯,汉奸、汉臣与其家眷都在旁观,稍文弱的汉臣浑身一抽一抽,仿佛被虐打的是自个,女眷更是吓得不清,啜泣声此起彼伏。
“你怎么来了?”
屠白看到师宣,师宣收回目光,上前行礼。屠白让侍龙在旁边备个位子,拉着师宣坐下,指着底下或抖如落叶或吓尿裤子或闭目不忍看的汉人丑态,呵呵嘲笑,似是得意这示警的作用。师宣一边听着仿佛并不在意假汉奸的死活,一边打量木桩子一样立在旁边的虞人璟。
少年表情还算镇静,只是但愿那藏在身后的拳头不要握碎骨头。
“陛下。”
师宣一出声,底下的汉臣们浑身一抖,听他语带笑意比听虐打声都毛骨悚然,想起昨天大殿里的那一出冷汗就先冒出来,紧张盯着青年,见他于众所瞩目中弯下眼角,眉目纯良,更是心底发寒,凉气自脚底攀升……
“我知陛下行事纯烈,不忍折磨这些心思诡谲的汉人。”
这头一句就让无数汉人心里悲愤其无耻!睁眼说瞎话!那像从血水里捞出的样子是作假吗?!
“观其表情,这些假汉奸尽不露声色,约莫肉体苦刑于他们已经毫无作用,其威慑警醒众人的作用,已远不如陛下所想。”
这一句不知又让人咬碎多少口牙!这些爱国志士忠肝义胆舍生忘死,忍着痛不肯表露让这帮蛮夷野兽看笑话,没见那嘴角眉梢头皮手背的褶皱青筋都堆积多少了?简直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陛下不知,汉人骨性坚毅,肉体的折磨只能打断他们的骨头,一味碾压不仅毫无作用,陛下和各位族长也看得乏味。”
屠白一下被说中心坎。侵略之初,他们仗着先天优势很瞧不起这一脚就能碾死的汉人,偏偏这不起眼的小家伙无比恼人。好似杀不尽的野草,明明也知道怕,还前赴后继慷慨赴死,一个不小心还要被这奸猾东西啃下块肉,吃了不少闷亏,即使凭武力镇压,结果也不见得令龙愉快。
“你说。”
师宣微微扬笑,“不若玩个游戏。”
仿佛昨日情景再现,虞人璟目光如箭,立刻扎在师宣身上。而青年似不在意越来越多的瞩目,支起下巴,悠悠道:
“昨天向陛下投诚的汉人因这些害群之马受苦,陛下仁慈,何不让他们亲自出出气。而这些假汉奸如此有骨气,干脆就试一试能不能扒掉他们的人皮铁骨?把这批假汉奸驱赶到圈里,让真汉奸以弓射之,但凡射中者,有赏,而但凡躲过箭雨的假汉奸,念在他为陛下奉上一场好戏,何不免去凌虐赏他痛快一死?”
一行人移驾猎场,龙族坐旁围观,嘻哈笑闹,很乐意看汉人自相残杀狼狈求生的丑态,十来位绑着绳子的假汉奸被鞭子抽赶进圈,仿若猪猡狗畜。
咚、咚、咚……鼓点敲得很急,但圈中汉人却死气沉沉,毫无张皇。
想到被同类像猎物一样捕杀,不少有骨气的都不愿示弱敌人,消极抵抗,箭射过来竟然躲也不躲。方才被凌虐得身心俱疲,现在但求被一箭射死,何须狼狈逃窜求敌人施舍痛快?不少人直往箭上撞。
此情此景,让准备看场好戏的众龙颇不痛快。
而这局面的始作俑者仿佛被浸泡在寒冰里,身上冷飕飕的视线让师宣忍不住紧了紧衣袍。他瞥了眼虞人璟,少年一反常态没有恶狠狠瞪他,反而望着场中汉奸们举着弓微微发颤的胳膊,目露沉思。
发现青年的端详,虞人璟动了动唇,终是弯下腰凑近师宣耳边,小声道,“你是不是早料到那批狗汉奸昨晚受了鞭打正浑身酸疼无力,别说射人,就是把弓拉满都是问题,更何况其中大多还不善骑射……”
师宣捏住少年的下巴,冲他开合的薄唇喷了口热气,见少年仿佛过电般浑身猛烈一震,才松开手。
“殿下与其关心那些闲人,不若坐下休息休息,您脚上的镣链不重,站这么久腿也该酸了,这戏可还长着呢。”
迎向屠白投来的目光,发现众龙表情逐渐不耐,师宣施施然一笑。
“陛下,既然这些人与汉臣沆瀣一气,密谋害您。”师宣瞅着底下傻站着险些被乱箭蹭到的汉人,道,“唔,要不这样……还是在旁敲鼓,一万个鼓点一轮,每一轮过去,圈中少了多少人,就随机点选汉臣的家眷补上,想必这些人为汉臣出生入死必然不忍心汉臣的家眷受苦,何愁他们不肯卖力躲闪?”
屠白等人赞不绝口,让把话传下去,听到的假汉奸与汉臣无不面容扭曲,“奸贼可恨!!!”
这时咚、咚、咚的鼓点敲着,汉人们已经不敢再不当一回事,满心屈辱,可一看那些嘤嘤哭泣抱头垂泪的女眷,又忍着内心呕血,放下骨气,如野兽在场中慌乱躲闪,狼狈逃窜,再不复淡定。屠白等人看得喜笑颜开,还是苍越有主意,不愧是堪任巫祭师的人选,屠白对苍越越来越肯定。
每一次有人差点被射中,安慰家眷的汉臣就提起一口气,瞪一眼苍越。
往常这时,虞人璟多半会恨得咬牙切齿,然而焦急还没显露,身前青年探来一只手,轻拍他的胳膊,头也不回道,“殿下莫急。”
只这一下,虞人璟就冷静下来。
盯着青年淡然的侧脸,往日只觉他是看戏,现在却觉得他是胸有成竹。自昨夜一场,虞人璟虽然依旧看不懂青年行事,却不知不觉有了微妙的变化,哪怕现在青年言语再恶毒,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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