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总说他爱我[快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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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点变出的都是已经确认叛乱的星球，剩余的未知地带则用蓝色填充。仍旧坚守在帝国阵营的星球，在海西星环之外只剩下了稀疏几点，像是一片汪洋大海中的孤岛。
　　“黎曼星、吠陀星……”盖维斯依次报出叛乱的核心星球，两指搓转触屏笔，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缓冲带距离海西星环不能超过十星里，否则燃料供给和兵力轮休都会陷入被动。”
　　他将地图放大，起身在星环内圈出几颗资源星，“向卢贡、卡玛尔、梅思金下发紧急敕令，进入备战应急状态，所有战略物资纳入监管名录，从军部派三名执行官负责调配资源，即刻启程。”
　　盖维斯有条不紊地交代着战略缓冲和后勤布置，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康斯坦丁夫人一身戎装地站在门口，她的身边站着伤势还未痊愈的费南多。
　　“夫人，”盖维斯冷声道，“这不是你应该出现的场合。”
　　“抱歉，陛下。”康斯坦丁夫人行了个军礼，以同样冷硬的语气回应道，“这恐怕也不是你应该出现的场合。”
　　她迈步走进会议室，在因病未能出席的将领的席位上坐下，“黎曼星、吠陀星联合向帝国法庭提起了战责诉讼，起诉陛下在星历1654年、1656年对两星的占领过程中有虐。待战俘、变相压迫等举动，明显违反了星际维和法。他们为了引起帝国法庭的重视，被迫无奈才发动了叛乱，希望法庭能进行公证的审判。”
　　费南多适时将诉讼材料传递给各位将领。
　　康斯坦丁夫人斜睨了盖维斯一眼，“陛下要为这次叛乱负起全责。如果帝国法庭立案，陛下马上就是待罪之身。一个罪犯，也有资格坐在军部的最高会议室吗？”
　　盖维斯看也没看那些材料，触屏笔在军事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第一军团明日开拔，三天内第二梯队必须跟上一一”
　　“盖维斯，”康斯坦丁夫人打断道，“你为了一己私欲，冒进出击，占领数十颗星球，埋下了叛乱的隐患，以为可以逃避惩戒吗？”
　　“既然如此，当初怎么不提。”
　　盖维斯冷眼扫视了一圈，目光在那些动摇的将领脸上多停留了片刻。“既然我是为了一己私欲，冒进出击，当初占领下数十颗星球的时候，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为如何瓜分资源星费尽心思，没有一个人提醒我这样做会造成叛乱。”
　　“费尔曼的资源早在百年前就已告竭，帝国的统治一直依靠外围星系的供给才得以维持。所有人都在说，扩张，不停向外扩张。”
　　“我替你们做到了。”盖维斯看着自己唯一一个还算血脉相近的长辈，目光宛若利箭，穿透对方伪善的外壳，“如果要说惩戒，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逃不了。至少我从未蓄养过附属星系的廉价奴仆，从未瓜分过附属星球的优等星矿，我只想在这些星球上找一个人一一”
　　他抿了抿嘴，继续道，“你们呢？”
　　盖维斯起身，将那张军事地图放大数倍，叛乱星球的红点如同血沫般刺眼。“第一军团明日开拔，三天内第二梯队必须跟上，谁愿与我同往？”


第30章　独角兽的婚礼12
　　“我去。”费南多缓缓抚掌道；　“我愿与陛下同往。”
　　盖维斯冷漠道，“第一军团明日开拔；　第二军团三日内集结完毕跟上，有人有异议吗？”
　　众人噤若寒蝉。
　　会议散场后；　只有皇室的四个人还留在圆桌边。康斯坦丁夫人的面色暗沉；　倒是费南多的神情看着轻松许多。他甚至挥了挥自己还吊着固定环的右臂；　打趣道；　“陛下出征；　可就苦了皇后了。新婚不过一月，就要与丈夫分离……那可真像有句古语说的，春闺寂寞啊。”
　　陈辞一直沉默着听完了整场会议，听着康斯坦丁夫人言之凿凿地发难，看着盖维斯面无表情地回应。那个逆光站着的，身形高大的男人；　在他心中的形象似乎更深了一些。他清楚地意识到在这个世界，爱人的性格和之前的并不相同；　变得更冷漠也更强硬了。
　　他似乎……也很喜欢。
　　盖维斯的身子前倾；　将坐在近旁的陈辞直接拉到了怀中。他的手臂从陈辞肩上下搭，环过后背，做出极有占领意味的姿势；　嘴唇似有似无地贴着颈侧；　咬了一口。
　　“嘶——”陈辞吃痛。
　　盖维斯看着费南多，目光中的挑衅意味极重。“皇后也一同出征，伯爵觉得如何？”
　　……
　　一望无际的黑色空间；　飘缀着轻纱般的星尘环带，距离稍远的行星散发着冷光，犹如一块墨色绒布上拱拥辄几颗浅色钻石。陈辞侧着身子坐在舷窗边，双手按在观景屏上，看着星舰外的景色。
　　这是他们离开首都费尔曼星的第三天，预计当天深夜就可以抵达海西星环边缘的防御站。
　　距离舷窗不超过五米，盖维斯站在虚拟沙盘边排布着海西星环附近的帝国战舰。三维立体投影的沙盘拟真效果出众，随着他手掌的翻覆，袖珍的星舰就被挪动到了各个防御要点，抵抗同样虚拟出的敌方军力。他皱着眉头，将一处的羽级星舰往星环内挪了几厘米，又觉得不妥，握住星舰久久没再放下。
　　陈辞起身离开舷窗，走到沙盘边道，“累了吗？”
　　他双手从盖维斯的后背环到胸前，把那只星舰模型从掌间取出来，随手搁在沙盘上。在星舰上的三天，他发现大多数兽人都还遵循着原始的战斗思维，相信凭借出众的个人战斗力足够碾压叛乱的种族，对于对于军事战略并不关心。盖维斯往往一个人待在沙盘前沉思，这也太累了。
　　陈辞搓热自己的手指，把拇指和食指轻轻按在他额角上揉了揉，侧脸问，“感觉好点没有？”
　　“嗯。”盖维斯原本没觉得疲劳，但被陈辞圈在怀里，听着对方清脆的嗓音低声问询，整个人好像有种放松了绷紧的弦后的轻快感。他反抱住陈辞，轻而易举地把人抱到了沙盘的座台上。
　　星舰的光点落在陈辞怀里，他饶有兴致地伸手捡起一只，问道，“这是帝国的轻羽级星舰呢？”
　　星际时代的科技非常发达，只是皇室的审美一向保守，他在宫廷里没有见过多少高科技产品，到了星舰上又不方便随意走动，他早就想摸一摸这个虚拟沙盘了。
　　盖维斯将他的手指并拢，连同那只轻羽级星舰一并握在了掌中。“嗯。放在这里。”
　　陈辞把星舰放回原位。
　　盖维斯环抱着他，看着他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便忍不住逐一给他介绍沙盘上的帝国星舰。怎样的舰级拥有多大的荷载量，可以搭载什么型号的激光弹射，薄弱与缺陷又在哪里……平时严禁外泄的军事机密，只要对方一个上挑的尾音，他就都说了出来。
　　“……KIH型星舰瞬间加速能力不足，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完成连续的二级迁跃，如果陷入包围圈就会非常被动。”
　　“这个呢？”陈辞放下那艘重量级星舰的模型，指尖戳着盖维斯的胸口，挑眉问，“这艘星舰的弱点是什么？”
　　为了防护心脏，兽人的胸肌都如钢铁般坚硬，人类就算用力捶打也留不下任何伤痕。但他的皇后不过是用手指轻轻戳了戳，盖维斯就觉得心尖上似乎受到了沉重的一击。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也不想反抗的微妙感觉。
　　自从婚礼的那天晚上，他没有抵抗住来自身边的诱惑完全兽化后，再面对这个人，总好像处于失控与骚动的边缘。
　　盖维斯一直只把完全兽化当作战斗的最佳形态，其他兽人或多或少都会碰到的兽化后的副作用，过度亢奋，失去理智，被本能所驱使……他从来没有遇上过。他亲自逮捕过几个因为兽化后失去控制、犯下暴行的士兵，他们在接受审讯时无一不表示忏悔，然而私下里却一再和人提起，那种失控的滋味是如何美妙，如何让人近乎成。瘾。就像是吸食了过度的刺激性药剂，情绪的弦被崩到极致后重重拨动，一旦记忆中有了一次刻印，便会忍不住一再回味。
　　遇上他的皇后之后，盖维斯承认，那些人说的没有错。他之所以从来没有被这个问题困扰，是因为之前没有遇上过能让他失控的人。
　　“是一个人。”盖维斯道。
　　陈辞追问道，“是我吗？”
　　他笑得灿烂，好像是江河期待凌汛，天幕期待绮霞，有一种守候在必经之路上的自信与乐观。
　　盖维斯按了按他的脑袋，没有回答。“不早了，去休息。”
　　和之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在陈辞睡熟之后，盖维斯便放下用作掩盖的军事地图，弯身坐在床沿。他轻轻扶起陈辞的肩膀，让对方靠卧在自己的大腿上。
　　手掌中掌控的身体很柔软，像是一团没有处可着力的棉花，手指捏紧后就深深地陷了下去。盖维斯有些分神地想，听说人类的皇室不用和兽人一样时刻保持着巅峰的战力，他的皇后应该也是在温室中娇生惯养长大的。那就更受不得委屈了，也许他们更适合在皇宫那张特制的大床上……
　　盖维斯面无表情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脑海中旖旎的幻想依旧在继续着。
　　也许他们更适合在皇宫那张特制的大床上，浅灰的床单会是很好的底色，衬出躺在上面的人愈发唇红齿白。他会像剥开一枚成熟果子的果皮一样，褪下他宽松的外袍，咬下最鲜嫩可口的果肉。
　　陈辞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清浅的呼吸正好落在盖维斯的大腿根处。
　　“……”
　　盖维斯低头看去，陈辞的侧脸被夜光映出了轮廓，依稀可以看到细细的绒毛，确实很像某种可口的果实。他压在内心的躁动，原本自然垂在膝边的手指缓缓移动，最搭在了陈辞的腰上。
　　反正……人类的警觉性都很低，只要动作幅度不大，是不会从睡梦中惊醒的。盖维斯这么想着。手掌贴上陈辞的脊背，把人从躺卧的姿势变作了半坐着倚靠在他胸口。
　　因为连日星际航行带来的疲累，对方双唇的颜色略显浅淡，看着像朵风吹雨淋后失去颜色的娇花。盖维斯用指腹重重地压上那双唇瓣，用力揉搓，很快就看了让他满意的嫣红色。
　　他松开拇指，片刻后又按了回去，掰开唇瓣，在齐整而细平的齿槽上滑过。人类的牙齿在漫长的进化中失去了撕咬战斗的作用，变成了盖维斯眼中无用的部件。但如果是长在特定的人身上，他倒觉得这样没有威胁性的也有些可爱了。
　　他的手指忽然被某种柔软而湿滑的东西顶了一下。盖维斯刚想收回手，又生生停住，深呼吸一口后尽可能轻柔地把手指往里推了推。和他预想的一样，沉睡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个动作清醒过来，反而含住了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吮吸着。
　　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盖维斯这么想着，然后托起了陈辞的下颌，对着那还没有完全合上的双唇吻了上去。他吻得很深，舌尖一再地朝内顶撞，掠夺般扫过齿槽，又似乎想要勾着对方同样温湿小巧的软舌。
　　再这么下去……
　　盖维斯轻轻勾勒着陈辞的唇瓣，隔靴止痒般缓解着内心的骚动。他曾经以为自己的宿命是那个名字，是那个只有名字出现在无尽的梦魇中、遍寻星际而不得的人。这么多年，他一直这么相信着。
　　盖维斯拨开陈辞额头上的散发，环抱着对方躺下。他在那额头上吻了一下，不舍地又吻了一下，眼中难得有几分温柔。“晚安，我的皇后。”


第31章　独角兽的婚礼13
　　当天深夜；　海西星环升降港，无数帝国星舰脱离星际航道；　悄无声息地降落在港口，犹如黑夜中潜行的蝙蝠群。
　　海西星环一带驻军的最高级别将领都在升降港列位以待。
　　盖维斯军装笔挺；　缓步走下舷梯。
　　“撤销门罗上将的督领权限；　从今日起；　海西星环及其附属星域的指挥权由我代为统领。”
　　双脚还没踩在海西星环的领地上；　盖维斯便剥夺了原驻军将领的督领权；　将这一整片星域都牢牢握在了自己手中。
　　“是，陛下！”将领道。
　　盖维斯听到毫不迟疑的回答，面色缓和了些，“汇报叛乱地带推伸的范围。”
　　将领抬头瞥了一眼，道，“陛下；　战况复杂，不如到驻地再细商。”
　　盖维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怀中抱着的人类；　点了点头。据说人类的体质都很虚弱；　稍高或稍低的温度都可能击垮免疫系统，进而引发一系列疾病。只不过在星环的夜风中吹了一会儿，怀中的身体已经不像在卧房中那么温热了。
　　驾驶地空双用舰的士兵得了指令；　一路上行驶得都极为平缓；　睡在盖维斯怀中的陈辞也一直没有醒来。偶尔他有些快被吵醒的迹象，盖维斯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伸手安抚；　于是因为陌生环境而躁动不安的人又安静下来。
　　到了驻地，一群将领都自觉偏开头，避开了那位名义上全帝国最尊贵的“夫人”。虽然早有耳闻，皇帝陛下和皇后感情甚笃，但第一次亲眼看见，这些雄性兽人们仍忍不住啧啧称奇。
　　有些胆大的还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帝国历史上第一位人类皇后。皇帝陛下想要把人捂得严严实实，可惜将领们个个目光如炬，有的体内流淌着飞禽的血统，从一截露出的手腕中就能看出皇后整个人的样貌。
　　真小啊……许多兽人将领暗中感慨，比他们见到的任何一位雌性都要娇小，怪不得陛下连到前线镇压叛乱都要带着。要是他们家中有这样的配偶，可不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么？
　　这些若有若无的注视都没能逃过盖维斯敏锐的洞察力，他的面色因此变得更加黑沉。
　　“陛下，不如先由我来照顾皇后吧。”随行的侍卫长安卡拉尽职尽责道。
　　盖维斯看了他一眼，对驻军将领道，“门罗。”
　　刚移交了指挥权的门罗上将面露疑惑道，“是，陛下。”
　　“你的妻子三个月前刚刚分娩吧。”
　　门罗道，“是的，陛下，生了个健康的雄性。”
　　盖维斯将陈辞向上托了托，解开他拽着自己衣领的手，“你带他下去休息。”
　　陈辞在睡梦中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在变得淡薄，拽着盖维斯的衣领不肯松手，眉头紧紧皱在了一块儿，嘴角不满地下耷，整个人都洋溢着满满的不情愿。
　　这让伸出双手准备恭敬地“带”皇后下去休息的门罗上将很是尴尬。他垂眼看去，只见皇后一手拽着皇帝陛下的领子上的纽扣，使劲往自己怀里塞，和他家三个月大的崽子不愿意离开生母的模样如出一辙。
　　盖维斯握着他的手，害怕把他吵醒，不能硬掰开，只能用指尖拈住那颗领扣下的丝线，生生拽断，把领扣放到了陈辞怀中。陈辞这才安稳下来。
　　“照顾好他。”盖维斯道。
　　门罗听到这无比严肃的语气，下意识地应道，“是！”
　　盖维斯到达海西星环后，帝国。军方迅速开展一系列防守反击。有了皇帝本人亲自坐镇，战时条例得以毫无阻拦地通行。很快，通向几颗核心叛乱星球的贸易航道被封锁，战略防御带的星舰起降被军方接管，受到统一辖制，边境人口流动如无特批也被全面禁止……
　　一条又一条接连的铁腕政策，将那几颗星球隔绝成了孤岛，叛乱驻军和原住民成了名副其实的独行军。
　　而陆续集结完毕、抵达海西星环的帝国。军队和战舰，无疑在昭示着，亲赴前线的皇帝陛下并不想姑息了事。他下定决心要给这支妄图分裂帝国的孤军一个深刻的教训。
　　……
　　“皇后陛下，您对A型穿梭舰也感兴趣吗？”
　　曾经的星环一把手沦为了随身侍从，被盖维斯一竿子支到了陈辞身边，和他同等待遇的还有侍卫长安卡拉。两个雄性兽人一左一右，如同保镖般跟在陈辞身后，面上还得硬挤出和颜悦色。
　　陈辞参观着海西星环的军事博物馆，在一艘A型穿梭舰前停下脚步，低头调出演示视频。“陛下今天也不在吗？”
　　门罗和安卡拉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闭口不言。
　　“和我说实话，陛下是不是已经离开海西星环了？”陈辞的手指拨弄着虚拟的穿梭舰，按着演示视频上的提示，把它的外壳逐层剥解开来，露出内里的动力舱和驾驶舱。
　　安卡拉道，“不是啊……只是需要布防的事比较忙，陛下他……”
　　门罗道，“是，陛下他……”
　　陈辞看着两人，两人无奈地摊了摊手。
　　安卡拉，“是的，因为卡玛尔资源星也有骚乱迹象，所以陛下亲自带人前往巡查了。”
　　门罗淡然道，“不，皇后陛下。这几日的贸易封锁引起了一些争执，陛下正在尽力协调，暂时抽不出空来见皇后。”
　　“你们……先商量一下？”陈辞转身朝军事博物馆外走去。
　　“皇后陛下！”
　　两人连忙拦住了陈辞，最后由安卡拉定了定神，坦白道，“两天前陛下刚降落，布置下战时紧急政策，前线就传来卡玛尔星叛乱的消息。这颗资源星是星环外航道的枢纽，一旦落入叛军手中，帝国的军备和物资输送就会非常被动，陛下听闻消息就立刻启程前往卡玛尔了。”
　　陈辞道，“那为什么要瞒着我？”
　　门罗咳了一声，温文尔雅道，“陛下担心皇后思虑过重，吩咐我等不要泄露消息。”
　　安卡拉补充道，“陛下原本也想带着皇后一同去的，但是卡玛尔星的环境恶劣，不适合人类生存，陛下这才让我和门罗上将留下，守着皇后。”
　　陈辞这才面露笑容，问，“你们什么时候会和陛下通讯？”
　　“半小时前陛下应该已经在卡玛尔星球降落了，事先约好如无意外，在正午联络。”
　　陈辞道，“方便让我和陛下说两句吗？”
　　“这……”门罗很是为难。
　　安卡拉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忤逆皇后的意思。
　　一小时后，门罗连通了盖维斯的个人终端。皇帝的三维立体投影出现在半空中。他的身后是连天炮火，卡玛尔星球的天际都被染成了血红色，不断能看到各色炮弹如同流星般划破天幕，通讯画面被震得时时发抖。模糊不清。
　　盖维斯的声音听着略显失真，“我军已抵达卡玛尔，战况比预料中艰巨一一”
　　双方互通了情报，就在盖维斯准备结束通讯的时候，门罗犹豫道，“陛下……皇后想和你通讯。”
　　盖维斯的声音瞬间严厉起来，“你告诉他了？！”
　　“不，是皇后陛下自己猜到的。”门罗从安卡拉那里学会了和皇帝陛下说话的技巧，奉承道，“皇后说陛下若是没有离开海西星环，就算再忙也会抽空见他。”
　　“……”站在一旁的安卡拉默默看了他一眼。
　　盖维斯对身边的士兵挥了挥手，示意再等一会儿，沉声道，“那就接通吧。”
　　陈辞稳步走到通讯器前，看到盖维斯被炮火洗礼得愈发挺拔的身影。别的人在纷飞的战火下都显得狼狈不堪，只有他还沉稳如湍流中的砥石，不转不移。
　　就在陈辞与盖维斯的投影视线交汇的一刻，一枚炮弹落在距离通讯器很近的地面，视讯画面被震得瞬间黑灭。陈辞双拳一紧，就要朝那个虚拟投影所在的位置扑去，好在下一秒，通讯又恢复如常。
　　陈辞镇静下来，松开拳头，目光直视着盖维斯道，“没有下次。”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不告而别，因为他和爱人之间，仅有的两次离别，一次跨越了整整三千年的漫长光阴，一次跨越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世上的人都喜相逢，憎别离，他尤其憎恶突如其来、再会唯恐无期的别离。
　　盖维斯伸出双臂，似乎想要抚平陈辞眉头上的皱痕。
　　陈辞道，“这次我会等你。”
　　然后他就切断了通讯。
　　盖维斯站在卡玛尔星的战略腹地，轻轻抚摸着手腕的个人终端，蓦地笑了。
　　他身边的传讯官讶异万分，“陛下？”
　　盖维斯板下脸，看着远方炮火与飞尘，镇定道，“出击。”


第32章　独角兽的婚礼14
　　叛军身着清一色的银灰战甲；　在防御线后严阵以待。帝国。军队犹如涨潮时临空卷起的巨型海浪，汹涌澎湃地冲向岸礁；　在坚硬的海岩上拍打出破碎的浪花。
　　在激烈的战斗中，大多数兽人陆续完全兽化；　这让帝国。军队的浪潮看起来如同裹挟了数不清的碎石、砂砾、断木、残枝；　芜杂而气势磅礴。
　　当先一人正是帝国皇帝盖维斯。
　　高贵的独角兽在浪潮的尖顶急奔；　银色毛发顺风飘扬；　像是围绕着海西星环恒久荡动的碎星带；　灵动而随逸。它的四肢矫健，飞奔时犹如一道疾射的利剪，朝着一个靶子狠狠地插了过去。
　　飞沙走石，天地同昏，它率先冲向敌方堡垒，在固若金汤的防线上撕开了一个口子。紧随其后的兽人将士争先恐后地从那道裂口涌入；　瞬间将狭小的裂口无限扯大。
　　无声的嘶喊，近身拼杀；　跪下又重新站起的战士；　泥点飞溅，顷刻焦土……战斗在卡玛尔星上不断地持续，胜利与失败的天平来回摇摆；　始终缺少一个决定性的砝码。
　　叛乱持续了整整一周；　塔戈帝国渐据上风。盖维斯率领兽人大军以铁腕手段镇压，一举击溃叛军辛苦构筑的防线，攻陷层层防御的堡垒。
　　海西星环上；　留防的敌国将领一同观看那场关键破防战的视频。
　　低空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