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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蔽月-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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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你烧得糊里糊涂大概不知,光州城内叛军为患,他为了送你出城将你交托于我,而他自己,为我们杀出了条血路,且孤身留在城中断后。。。。。。
皇兄,若我把这些都告知于你,你定不会伤心欲绝今日这般枉死!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其实,那人后来往龙城捎过不少书信,都送到了我的小侯爷府,说是让我转交于你,可我怕你见了那些书信一定会离开就都压下了。。。。。。那些信我没烧,都留着呢,我也没看,等您入土为安了,我便都烧给你看。”
慕容柔说着,眼泪鼻涕又都下来了。
将帕子盖回了慕容冲的脸上,恭敬跪下又磕了三个头。
“皇兄别怪他,他回邺城该是有由头的,你要怪就怪我!”
“真的?”
帕子又掉了下来,而这回,慕容冲的身子居然一下坐了起来,饶是见多识广的镇国将军都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而那床边跪着的慕容柔更是直接惨叫了一声瘫在了地上。
一时间,营帐之内气氛诡异,许多双眼睛都齐刷刷看着坐在床榻上的慕容冲,竟一时无人说话。
“呵呵,叔父和柔弟怎得都这般看着朕?怎么了?这是几更啊,为何你们都在朕的营帐内?”
慕容冲笑脸盈盈,理了理胸口处垂散的头发,一派淡然。
此话一出,慕容垂才恍然大悟,赶紧半跪在地上恭敬说道:“臣慕容垂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镇国将军一行礼,营帐内的其他人也才惊醒过来,除了被吓出魂魄的慕容柔还一动不动瘫软在地上干瞪眼,其他的士兵也都抱拳跪下向慕容冲行礼。
慕容柔直直看着那人,眼泪汩汩冒出。
他方才是受了惊吓,现在是心头狂喜,一下扑到了慕容冲的脚边,拉着他的袖子便喜极而泣道:
“皇兄?!皇兄你真的没事吗?我,我该不是在做梦吧!”慕容柔伸手拍了拍慕容冲的脸,然后顺着胳膊捏了捏兄长的手心,竟是热的,没了方才的冰凉僵硬的感觉。
“慕容柔!你给我过来,陛下大病初愈,容不得你这般放肆!”慕容垂心头甚是纳闷,又见自己的儿子如此无状,便呵斥道。
“无妨,朕刚才似是大梦了一场。梦中一片漆黑,朕如何都走不出去,兜兜转转正是彷徨,幸而有柔弟在朕的耳边不断唤着朕的名字,拉着朕的手让朕不可去那奈何桥上喝了那碗孟婆汤。柔弟与我自小投契,手足之情,让朕如何忍心便撒手离去,这不,又回来了。”
慕容冲微微一笑,从容答道。
走下床榻将下跪的慕容垂扶将起来,说道:“让叔父担心操劳了,朕心中难安啊!”
慕容垂一愣,这慕容冲自登基以来一直浑浑噩噩以酒为食,倒还真没这般眼色清明过。且这一切了然于胸自在掌握的笃定淡然又让这久经沙场的老将心中一阵诧异,竟还有些被震慑在那目光之中,心中诧异之余赶紧抱拳回道:
“为陛下分忧乃是臣之本分,陛下龙体能够康复,实乃臣之大幸,国之大幸,大燕黎民百姓之大幸!”慕容垂低头言道,“陛下虽然苏醒,可老臣还是心有余悸,还是想传御医来为陛下诊断一番才可放心。”
慕容垂正要自说自话转头传唤御医,却被慕容冲一把扼住了手腕说道:“叔父大人,朕还有话和柔弟讲,尔等先出去吧,朕稍后自会传唤御医来给朕把脉的。”
慕容垂何曾见过慕容冲在他面前显露这样的神色?
满脸威严说一不二,论气势竟还压了他一头,这霸道遒劲的统帅之风与他慕容垂比竟也不遑多让!
且那扼在他护腕上的手似是有着神力,慕容垂几次想要甩开都未果,更是让他惊愕。慕容冲身手这般了得?
“。。。。。。是,臣这便先告退了!”慕容垂只能乖乖先行退下,看了看自己那小儿子,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皇兄!”慕容柔笑得无心没肺,一派喜庆。
慕容冲看看他,坐回了榻子上,垂目喝着自己手里的茶,看看这小狐狸道:“那信都藏着呢?”
“啊?嗯嗯!皇兄,我都留着呢!回了龙城就给皇兄看,果然我方才说的皇兄都听到了?”
“自然听到了。就是听了你这番肺腑之言才被你气活过来的。”慕容冲不理他,吹了吹杯盏里浮着的绿叶,淡淡说道。
慕容柔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一边笑一边哭着:“皇兄要怎么罚我都行,就是把我扔到大牢里我也认了。”
“别,小侯爷可是叔父的心头肉,朕可不敢这般罚你。不过既然你自己说了那些书信都留着呢,朕又此刻想看,不如你让府上的人先行快马加鞭送过来吧。”慕容冲说道。
“啊?”慕容柔一愣,随即眉开眼笑不住点头说道,“好!好,我即刻就让人回去取来给皇兄看,那高长恭可也是情种,半月一封的那数月间从未停过。皇兄等我!”
慕容柔飞奔出了营帐,恨不得自己能长出翅膀,飞回龙城帮皇兄把信取了回来。
营帐内,又只有慕容冲一人。
他垂头,看着茶盏清水中映照出的自己的脸,欣慰笑了。
他去了趟三途川奈何桥,却在三生石边找回了本不该忘却的前世情缘。
他都忘了,他造杀孽被贬下凡就是为了找他啊!
还好,就算他们在尘世原是陌路,然而他终究还是与他生了两情相悦。
还好,这一世,他不再是苦苦地一厢情愿。。。。。。
慕容冲此刻很想见他,想要紧紧拥着那人倾诉自己生生世世的肝肠寸断。
营帐中竟然没有酒,慕容冲提起桌案上的茶壶便对着壶嘴仰头肆意喝了起来。
长发垂在一侧,眉目妖冶中透着霸道威严,恍如在瑶池边,众仙中,被众星拱月的凤凰星君隽夜。。。。。。
第308章 信使
宇文邕身上的伤,不重。
阎罗老者的那掌,羞辱的意味大过了直接想取他的命。
然而,士可杀不可辱!
他剑眉入鬓,凤眼含威,侧卧在龙榻之上目之所及皆是冰冻三分,寒意森森。
一旁的御医在为他诊脉,却被皇帝浑身不由透出的肃杀之气震慑地紧张万分,面流虚汗,不住用衣袖抹着额上的汗水。
不过是例行请脉却是战战兢兢如屡薄冰,御医不懂为何这几日陛下这般心事沉重,看脉象该是郁结在心,却又心火旺盛,不免让陛下年纪轻轻便内里混沌,又易怒伤心。
“陛下,臣再开个方子,该是这几日气候干燥又加上一路强行军太过劳累所致,陛下的内火有些重啊,才会有些。。。。。。心浮气躁。”
御医自然巧舌如簧,将宇文邕的病粉饰一番说得头头是道。
其实听在皇帝耳中是心知肚明,而落在旁人的耳朵里,自然是觉得这里天干物燥。
“嗯!”宇文邕点了点头。
御医刚写好了方子交于内侍,营帐外便来了从长安回来的宇文邕的信使。
那人进了营帐,皇帝陛下便让内侍为他穿上了胄甲,端坐在案台前,龙精虎猛,威风堂堂。这斗志和霸气,全然掩了方才的伤心失望。
“那臣便先告退了,陛下勿要太过操劳。”御医拱手禀道。
宇文邕轻轻点头应允,待御医下去了,那信使才将随身携带的密信呈交于皇帝亲启。
“禀皇上,杨老将军与达奚武将军的人马已然势如破竹一路直下齐国城池数座,此刻围住了晋阳,而齐国朝中无国君坐镇自然人心浮动。守晋阳城的虽是段韶,然而邺城皇宫不稳,这关隘自然也是孤立无援,靠这段家人苦苦支撑。”
信使上报另一路人马传回的捷报,宽慰龙心。
果不其然宇文邕龙颜大悦,拍案而起道:“甚好!”
只要能破晋阳,这通往邺城的其他城池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便是任他宰割!
齐国皇帝高湛?!
呵,锁虎关兵力单薄,那高湛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倒是要看看,长恭如何将这高湛救出去,如何定这齐国烽烟四起谣言丛生的乱象!
他居然舍他而去。。。。。。?!
为了那背伦丧德的禽兽不如的东西?
他宇文邕眼中容不得沙子!长恭这是鬼迷了心窍,他定然会让这高湛成那亡国之君,他定说到做到!
长恭竟以为他宇文邕倾诉衷肠只是随性而为?他一番痴心苦苦压抑等待了如此多年,终是被那人化为一句相识一声相知便是云淡风清成了虎跃崖上护高湛全身而退的人情。。。。。。他不甘心!
高长恭啊高长恭,他宇文邕的隐忍竟成了他心中的微不足道,他的情窦初开日思夜想却被这人轻而易举推到了越来越遥远的地方。。。。。。莫非,在他心中他宇文邕真是如此没有分量?
他动了情,铁了心,却被这样拒之于千里。若还想着能两厢安好自此当做陌路一场那便真是欺人太甚!
他宇文邕原本也并非是如此不讲道理之人。
长恭可为了其他一切理由拒绝于他,却独独不能是为了那高湛!
那人,自小在他心中便是皎若明月,是他心头碰不得的朱砂一点。
高湛便是触了他的逆鳞,他宇文邕这一世定要让他后悔莫及!
“那斛律明月的人马到了哪里了?燕国人可曾把他们拦截在雁门关外?”宇文邕的杀气让属下不敢有丝毫懈怠,那人握拳恭敬禀道,“斛律光还未进雁门关,燕军上下誓要活捉那齐国皇帝高湛,一路对周军紧咬不放,扬言绝不放那高家皇帝回齐国!”
“呵,那便极好。斛律明月还在关外,这齐国朝上又没了皇帝,想来段韶在那晋阳城当真是鼓掌难鸣!对了,朕还听闻这慕容绍宗去了南方镇守?让底下人在建康那里多费些心思,既然南边如今乱成了一锅粥,不如把水搅得更浑些,别让这慕容绍宗有抽身而出的机会!”
“是!我军如今斗志昂扬势在必得,全靠陛下的英明神武,方能让这齐国的兵防部署出了这般大的纰漏好让我军趁虚而入!想来邺城中的那个小太子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此番东征,定当一洗当年血耻!”
那信使看着自家陛下杀气沸腾更感斗志昂扬,当今陛下年少有为,比那宇文护更有勇有谋。将齐国三大名将分而治之,牵制在三处自顾不暇,而周军主力人马则是汇聚力量主攻晋阳城。
“血耻?既然想要血耻,这突厥人倒是吃了亏便不敢再来了?你此番回来,可有带来突厥那边的书函?朕此刻便需要铁骑十万,能有多快便要多快!那斯达可汗可是已经被那齐国的兰陵王吓得不敢应战?”
宇文邕身边都是轻骑,他命人设了营帐对峙在那锁虎关外,可要想封锁住高长恭出城突围,还需要重铁骑不可。
“陛下亲启,斯达可汗那儿倒是没有回函,可皇后娘娘让臣带了书信给陛下。”信使将怀中藏了许久的信件递上。
“胡闹!两军交战,后宫如何用你这堂堂朝廷命官托传信件,你可知这是要军法处置的!”宇文邕眉头皱紧,斥道。
“臣知罪!”那人跪下磕了一头又禀道,“陛下不知,那斯达可汗如今对发兵一事甚是推诿,幸好皇后娘娘去找那斯达可汗说情。。。。。。”
宇文邕瞪了那人一眼,抖开了信件一目十行。
阿史那皇后自然是说服了斯达发兵,而后的便是情意绵绵思君心切的情话了。宇文邕匆匆看过,便将信件塞回了信封之中。
“大约几日能到?”
长恭毕竟是青出于蓝的杀将,他马虎不得。虽暂时困住了段韶,斛律光和慕容绍宗齐国三大元老,这兰陵王高长恭的本事他可从来不敢小觑。
上次东征,若不是长恭打得周军措手不及,宇文护的谋划其实也不该那样全盘落空!
这次锁虎关外便由他自个儿来坐镇,倒是看看长恭还如何送那高湛回邺城!
“明日,明日就该到了!”那信使禀道。
“甚好!突厥领兵的可是阿磨?”宇文邕问道。
明明是甚为寻常的问题,那信使却有些左右顾盼甚是局促,然后看了眼宇文邕低头像是小鸡啄着米粒点了点头。
“好,你这便下去吧。”宇文邕话不多说,站起身子,摊开了案台上的地图,细细思量着应对之策。
若是他是长恭,此刻该如何找寻出路?!强行突围或是从邺城调遣援兵?
宇文邕在沙盘里行兵布阵。
凝心聚气,一心只有打败长恭的念头。他是对的,他会让长恭明白他的一番用心!
便这样埋头苦苦琢磨,仿佛那个人已然与他对阵跟前。
“陛下。。。。。。”
宇文邕专心致志,直至那个信使留在原地出了声,他才发现那人还未走。
“朕命你下去,为何还不离开?”宇文邕冷冷问道。
“臣方才忘了,国师大人也让臣给陛下捎句话。”那信使禀道。
“哦?师父出关了?”宇文邕听是师父佛图澄有口信这才起身看向那信使,不知道此刻师父大人是有何事关照于他。
“国师大人让臣捎话给陛下,说缘起缘灭自有天定,陛下自小性子倔强刚正,黑白分明,是好,也是不好。若是遇事一味执着强求,反而心生魔障走了歧道路了。。。。。。回,回头是岸啊!”
“放肆!”宇文邕心中钝痛,大喝道。
那信使便知晓这话从他口中说出真是冒了杀头的罪名了,膝盖一软便噗通跪倒在了地上,连连磕头谢罪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方才一直犹犹豫豫不知当将不当讲,可后来又想着佛图澄高僧神机妙算,若是臣怕被陛下责罚而不将国师的话带到,那便也是欺君之罪了!”
哆哆嗦嗦,那信使噤若寒蝉。他这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上拔毛,可偏偏他进宫之时国师便像是在等着他般特意来让他带此番大逆不道的话。真是折煞他了!
宇文邕目光沉凝,挥了挥手让那人退下。
话都传完了,陛下也不怪罪,那信使真是感激涕零,行礼后一溜烟便从宇文邕的营帐内退出去了。
连师父都觉得他是错的吗?
难道长恭该被这孽恋捆缚一生?!如师父所言,他此生便该安安心心做长恭的一世宿敌,别的念想,都不如这一统天下的宏图霸业来得重要吧!
然而,这天下他要,这人,他也绝不放手!
他曾漠视自己的心动,隐忍着却愈渐情根深种,还想过用这身背负的重担来浇灭那蠢蠢欲动的念火,然而看到高湛与那人的亲昵与眷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海阔天空。
这是魔障吗?
或许的确是吧,然而这路他走得甘之如饴,便是前方是粉身碎骨他也不会后退一步。
岸,何处是岸?宇文邕冷笑,怕是早已经泯灭在那虎跃崖上,只是轻触那人便一败涂地没了回头的余地。
师父不懂,他不能再守着心中的痴想空等耗费了时光。他深谙佛理,其他事情皆可参透放手,却明白唯独在那人身上无法超脱,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
夜,起了雾霭,锁虎关外的星空也被烟云遮盖。
宇文邕久久没有入眠,只是站在营帐之外,抬头看着锁虎关的城楼,想着长恭如今是否入睡?
到了二更,内侍才服侍宇文邕睡下,睡得昏昏沉沉似乎在梦中看到了那人。
一袭白衣,青丝及腰,竟比烟云更为缥缈。
营帐之外似是哒哒马蹄之声,宇文邕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及更天,却明白是突厥的重骑兵到了。
“陛下。”内侍跪在床边禀道。
“可是增援骑兵到了?”高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是,那突厥骑兵来了。。。。。。皇后娘娘也来了。”
“什么?!”宇文邕猛地惊起,不知道这闹剧是如何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第309章 子嗣
宇文邕急急起身更衣,一出营帐外头便看到阿磨世子与另一小将点着兵马簿将增援的突厥重骑兵指挥调度。
“陛下!”阿磨看到宇文邕,行了突厥礼数与他行礼,而阿磨身旁那人也转过脸来,宇文邕不禁脸色甚是难看。
皇后阿史那燕竟然一身戎装,便这样巾帼不让须眉随着十万援兵一同到了锁虎关外。看到宇文邕在看她,脸颊飞红,羞涩垂下头来扶了扶,柔声说道:“见过陛下。”
跟随宇文邕的副将们本还没弄明白这身板纤纤的突厥小将是何人,这样一招呼顿时恍然大悟,纷纷折腰抱拳行礼喊了声皇后娘娘。
宇文邕皱了皱眉头,冷着脸色说道:“都进去再说。”便领众将领回身往自个儿军帐而去。
阿史那燕知晓皇帝陛下定是心中不痛快了,和阿磨世子对视了一眼,跟着宇文邕去了军帐之中并未多言,只静静陪侍在一旁,听陛下和几位参军商议接下来的决策。
她擅自离开皇宫来了这儿,许是搞得陛下措手不及了,她觉得陛下在和将领商议策略之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即使是眼光交接了,又很快从她身上挪开。。。。。。
“陛下!这锁虎关不过区区几万固守兵防,如今我方大军增援已到,粮草足以维持半月,不如一鼓作气便将这荒僻小城拿下,待齐国朝廷反应过来调兵增援,也早已经来不及了,还是速速一鼓作气立马开始攻城!”
突厥人性子急,都连连点头赞同。
“朕自有决断,诸位将士便照我方才行军布阵之法对锁虎关严防死守便成。”宇文邕环视四周,眼中果决不容置否。
“是!听凭陛下调遣!”诸将士领命后,便都一一退出了皇帝军帐。
除了一身戎装的皇后,宇文邕发现阿磨世子也没有离开。
“如何?世子莫非还想留下来听朕和皇后说些什么?”宇文邕垂目喝了一口水。
阿磨笑笑,行礼道:“陛下明鉴,阿磨的确是心疼舍妹不远千里来找陛下,又怕陛下责罚,做兄长的有些不忍,想替妹子和陛下求情!”
“这倒是好,敢情是朕对皇后无情了。。。。。。”
“不是,不是!哥哥你别说了!我身为皇后理应帮陛下打理后宫内务,却跑来了这里,陛下有些生气也是应该的。要责罚我也是家务事,哥哥你先出去吧!”阿史那燕眼神之中对宇文邕皆是爱恋,自然百依百顺,阿磨帮她,她倒是全然站在夫君一边。
“啧!这倒还成了我的不是了!”阿磨摇头顿觉自己是里外不是人,苦笑着摇头。
心中感慨这不长进的妹子做了一年的周国皇后便改头换面,哪里还有当年在突厥部落之中的骄傲和飞扬,眉头一皱暗叹这宇文邕真是手段高超,把他这野马般的妹子驯得低眉顺眼服服帖帖。
“其实吧,我皇后妹子会跟随大军同来,也是我突厥可汗的一番苦心。”阿磨打开天窗说亮话,“陛下该记得当初与我可汗兄长的约定,两方结盟,陛下与我妹妹的子嗣立为大周太子方能稳我突厥人心!然而,我妹妹进宫都一年多了,这大外甥没有,怎么肚子都不见得有个动静?!”
“放肆!”宇文邕猛地一掌击在了案台之上,茶盏震起,溅出了一泼的茶水。
“何时朕的宫闱之事都要由突厥可汗来过问了?斯达可是管得宽了些!”宇文邕震怒,当时的联姻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隐忍负重不得不为之,眼看着大周皇权终于归于正统,他也渐渐掌控了全局,却还有这突厥蛮子将生子嗣立太子之事来胁迫他,不禁是怒气翻涌,大为光火。
“哥哥!你如何能对陛下这般口不择言,都是你妹妹我不争气,怪陛下做什么?!”
低头站于一旁的阿史那燕听这口无遮拦的阿磨竟说话这般莽撞,顿觉面红耳臊,“陛下自从登基之后便西拓东征,根本无暇顾及后宫之事!我身为皇后,无法在朝政之上为陛下分忧已然是自感愧对,想着如今有这机会带着援军来这儿见陛下一回,侍候陛下起居已然是冒了天大的罪名,陛下不责罚还好,哥哥你如何还说起这子嗣不子嗣的话来了!”
“嘿,你哥哥我帮你呢傻妹子!你身为皇后如不抓紧了生个一儿半女,等你家陛下一统天下数不尽的美女入怀,我看你还受不受宠!”
阿磨本就是直来直去,又是在草原上横着走的性子,自然这话便是如此单刀直入刺得宇文邕旧伤新疼,丝毫也不顾及皇族体面。
宇文邕皱了皱眉头,知晓这斯达趁着发兵之际让皇后跟随而来是何意了。阿磨说话鲁莽,可其实便是斯达的意思。
“如此说来,这皇后的孩子不出来,你们突厥是对东征齐国没了兴趣?那正好,朕也想看看自己所练的重骑兵甲是否能和草原上的彪骑一样所向披靡,阿磨世子便带着你的人马回去吧,恕不远送!“
奈何宇文邕早已经不是那孤立无援的傀儡皇帝,突厥人显然小看了他。
孰不料他在短短一年间,早已经想到了如何摆脱这突厥人的掣肘。草原上的那群狼肆无忌惮,若是他一心只想着如何仰仗他们,必然可以预见今日的形式。
要让狼供他驱使,自己手中的武器更该坚硬锋利才是。
“什么?你们周国哪里来的精锐重甲骑兵?呵,陛下如若是这般不留情面,那我可真的带着人马走了!“ 阿磨不信这话,周国战马资源贫乏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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