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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蔽月-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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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莫怀里拦腰抱着郑儿,捂着她的小脸,看有人来了,便藏身在一棵百年古树的后头,等人走了,便拉着郑儿的手,两人徜徉在几乎没有游客往来的偌大的白马寺的内殿院落中,怡然自得,穿梭在用鹅软石铺成的小径里。东转西转,看过了碑刻,溜到藏经阁里头,然后见没什么武功宝典都是各种梵文经文萧子莫便又人不知鬼不觉溜出来了,满满的得意感,子莫驮着已经走累的郑儿,摘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植物枝条给她,虽说这大冬天也没什么花,但是白马寺的古树都长得甚是稀罕,就是只有叶子,郑儿小丫头也捧着一把绿叶很开心的被子莫背在背上。
郑儿玩累了,手里攥着各色枝条,本来还哼着江南小调,慢慢垂着头趴在子莫的背上睡着了。
呵呵,萧子莫回头看了眼哼哼唧唧已经打瞌睡的小丫头,想着时辰不早了,便打算回去了,一路急急走着,便到了齐云塔院。
这齐云塔院里面礼佛声阵阵,且都是女子念佛的声音,想来这便是白马寺有名的比丘尼道场。子莫看里面燃香缭绕,也没仔细往里面瞧,她五岁前便是住在那尼姑庵里,打从齐云塔院门前过,心中不禁有往事种种浮光掠影般闪过。一个愣神,子莫竟然撞在了一个尼姑身上。
“哦弥陀佛。”那比丘尼施了一礼,子莫赶紧连连道歉。
待她抬头,那尼姑约莫三十来岁,眉眼细致,竟很眼熟的模样。
“善哉善哉,施主是来内殿做法事的吗?佛门清净地,请勿乱闯。”尼姑说完,转身便要走。
“静慧师傅?”子莫不禁叫出声。
“你是何人?”那尼姑转了头,回身看着子莫,竟也认不出来了。
“静慧师傅。。。。。。我啊!我小时候便是经常有你带着我的,你还记得吗?我啊。。。。。。。”子莫一时间激动地都说不全话。
想来十几年前,这位静慧师傅也是才十几岁刚入门的小尼姑,庵堂的师太就经常把子莫打发给静慧照料,想想她本就年少出家,根本自己也是个小丫头,难为她还要带着个小奶娃。
“。。。。。。肃儿?。。。你是高肃,高孝瓘?”静慧师傅竟也一时看呆了。
“是啊,静慧姐姐,是我啊!孝瓘见过静慧姐姐!”子莫躬身就要行礼,静慧赶忙搀她起身了:“受不起,受不起啊,高大人,一介贫尼,着实受不起您的大礼。”静慧也不曾想过分别十几载,居然还能有缘再相见。想想自己年少出家,居然还能和这个孩子如此有缘分,便是激动万分。
子莫也是万分动容,虽说这静慧在庙中也不是贤妻良母般照顾她,被子莫弄烦了也会吆喝几声,可尚在襁褓中的子莫便是由这个尼姑一路抱大的,还有半夜饿醒了也只有静慧会拿羊奶喂她,点点滴滴,不曾忘记。
“高大人,你如今已经十八了吧,日子可真快呀。。。。。。眼瞅着当初那个孩子,如今这般又高又大,静慧心中。。。真是。。。”
静慧师傅抹着眼泪,她当初嫌子莫那小捣蛋鬼吵,影响她修行,可子莫出了庵堂她何曾不惦记呢?后来高丞相遇刺东柏堂,主持师太怕有什么牵连,便也不准当年知晓那事的尼姑们再提起,她倒是想来看看子莫,可出家人到底是不便的。
“师太她老人家还好吗?我真是许久都未去看望。”子莫还记得那师太慈眉善目的,不过想来自己那些年还是不甘于留在这个时代的,所以到处挑事,看谁不顺眼就使劲折腾,一被别人说尼姑庵的孩子就冲上去与庵堂外的山野孩子打架,也是让师太忍无可忍了,被一封信给逐出来了倒也是与人无尤,幼稚得很呐。子莫想起那些年月,便忍不住笑中有泪了。
“师太她安好,劳你挂心了。想想真是恍如大梦一场,那时候的肃儿,这般大了。。。。。。你娘要是看到,也能含笑九泉了。”静慧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子莫的娘亲,只知道以前便是与静慧住一个禅房,所以师太才让她照顾子莫。
萧子莫也从来没打听过这个早早离开了人世的母亲,如今这一想,便也更多思念上了心头。
“师傅,我娘。。。。。。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我爹从来没提起过她,我知道庵堂里的师傅们也不愿意提,倒是我这般大了,还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亲娘的底细。”
“你娘,是个绝色女子,也是苦命的女子。我知道她是从江南来的,不知是遭了天灾还是人祸,一路饥寒交迫晕倒在了我们庵堂外的。师太见她可怜,收留了她。不怕你笑话,我啊,一开始一点不喜欢你娘。她是带发修行,入了佛门清净地也不过一年多,修为浅得很,可师太啊,很是偏心于她呀,呵呵,我那时候年纪轻,有事没事就欺负一下她,你娘她老实,也不告状,就会哭。”静慧拉着子莫的手,笑着说,像是回到了那些时光。
“呵呵,后来呢?”
“你娘虽说是逃难到了北地,不过言行举止啊看得出绝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识字,写得一手好字,知书达理的,虽然入庵堂的时候穿的衣服破破烂烂,可那小脸一抬起来就让我们这些小尼姑都看呆了。。。。。。肃儿,你长得真像你娘,真的,倾国倾城的,你娘眉眼间还带着很重的忧愁,跟师太说她就想出家,什么尘世间的事儿都不想理了。师太和她深谈过后,便答应她如若带发修行了两年,她还想剃度出家就答应她。你娘于是天天吃素礼佛,真是想把这大好青春岁月都常伴青灯古佛了,可后来,老天爷愣是没放过她呀,谁会想到堂堂的高澄高丞相会因为外游遇了暴雨来我小小庵堂里避雨呢?”
“。。。。。。避雨是避出麻烦了吧,我知道我爹那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定是他强迫我娘亲的。”子莫翻着眼皮说道。
“呵呵,谁说不是呢。高澄是何许人,我们整个小庵堂不被他只手遮天翻了过来就是哦弥陀佛了,不过,你爹也是知情识趣的人,他也是在你娘身上下了一番苦功夫了,可不是你想的强取豪夺。”静慧笑着说。
“当真?”子莫挑着眉毛怀疑,她年轻爹还懂一些浪漫迷倒少女心的招数的?
“可不是,你娘她一开始是害怕得不得了的,不过,像你爹这样的男子天底下有几个女子会不动心?况且你爹没有强迫她,一直都温言软语磨着,也不见得失了耐心便逼迫你娘,我们这些出家人一边偷偷数落你娘风骚媚骨不肯寂寞,冷言冷语嘲讽她,其实谁心里不是憋着一股子醋意,哈哈,不是我说,你爹那套本事真是石头看了都会心动呢。而且,高大人还是这权倾朝野大权独握的丞相,年少英俊,一表人才,他若是看中了谁这般求着,又怎么能不如愿了呢,这不就有了你了。”
子莫抬头看看天,听了年轻爹和尼姑娘的浪漫故事,她觉得事情没她想得那么狗血。郎情妾意的,也算是自由恋爱,一下子对这事也没觉得那么尴尬和不堪了。正想继续问些其他事情,只见一个尼姑过来叫静慧师傅进去了。
“肃儿啊,我这便先走了,今天各个庵堂的尼姑一起聚在齐云塔,是有事儿。赶早不如赶巧的,才能与肃儿你再别重逢哈,我佛慈悲,今日里见你平平安安,我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改日里便去庵堂里再坐坐,看看师太吧,师太当年撵你,也是无可奈何。。。。。。你可不要放在心里。”
“不会不会,我知道是我惹是生非扰了佛门清净地,师太才让我爹领我走的。我日后定会回去看望诸位的,望静慧姐姐也要保重身体啊。”子莫作揖,目送静慧回去齐云塔里边了。看着还在酣睡的小丫头郑儿,子莫心里舒畅了一块,她多年的心结这便也是其中之一了,想来这身体的生母也是因为爱着爹爹才生下的孩子,便好受了很多,背起郑儿,想往回去的路上赶,怎么知道,有人在小路上喊她,正奇怪呢,居然看到三哥孝婉搀着大娘一同出现了,哎?怎么那么巧?
第81章 法事
“长恭见过大娘,见过三哥。”萧子莫知晓大娘一向最厌恶她和三哥没大没小没长没幼地胡闹,于是一边眼角眉梢和三哥打着暗号,一边恭敬向大娘请安。
“恩,不必拘礼了。”大娘拿着帕子咳嗽了一声,这寺修在山顶上,冬天的风是有些寒凉。
“长恭身子都好了吗?我还和娘说叫你一同来的,可我娘怕是你有伤在身不好出门,便没有去叫你。”孝婉看到子莫同在这白马寺,真是喜出望外。
“哎?是嘛,我也是不知道大娘和三哥也来白马寺拜佛啊,不然大家一起来岂不是更加热闹!”子莫笑着说道。
“长恭是和翠娘一同来拜佛的?”孝婉看着一边睡得熟熟的郑儿,问道。
“恩,是,三哥呢?陪着大娘来上香?”
。。。。。。孝婉看看子莫,又看看元仲华,似乎有些尴尬,说道:“我陪娘亲来一是拜佛的。。。。。。二来再过几天便是爹爹的十周年忌日,我们在这白马寺的内殿给爹操办着法事,长恭,你好多年都不曾回家了,今年才过年又为了救圣上而负伤,所以。。。。。。后天才是正日子,原本是打算到那天再叫上兄弟们一同来拜祭爹爹的。”孝婉面露难色和子莫解释着,大娘转了转身子,又咳嗽了一声,说道:“长恭既然来了,就也一同留下给老爷守夜吧。这里风凉,我先回佛堂去了。”
“是,母亲慢走,我和四弟即刻就过来。”三哥送走了大娘,高兴地拉着子莫的手,“我娘喜欢清静,二娘三娘往常被我娘呼来喝去地怕了,便是来白马寺做法事也就由我这个儿子侍奉左右尽犬马之劳,幸好你也来了,不然我正愁这几天可怎么过呢!”高孝琬眉开眼笑,她母亲不是拜佛就是让他跪在爹的灵位前一番教训祖训,然后三句不离要他娶妻生子的事情。
“恩,我今晚就陪着三哥一起给爹爹守夜,这样孝婉就不会孤单了。”子莫笑笑,抱起郑儿,她先要把小郑儿,翠娘和刘先生送回家。
“哥哥不同我们一起回去吗?”郑儿揉揉惺忪睡眼。
“恩,哥哥要给爹守夜,等过了爹爹的忌日再回家,这几天郑儿就好好听翠娘的话,好好听先生的话,知道吗?”子莫把郑儿放到了马车上。
“公子,你要注意身体啊,山上夜里凉,多穿几件衣裳。”翠娘叮嘱着,马车便下了山,回高府去了。子莫又回到了白马寺,守门的小沙弥见是河间王爷领着来的,便大开方便之门,子莫不用翻墙了。
爹爹的法事在内殿东侧的玉佛堂里操办,沙弥们满满坐了一个大殿,身披袈裟,手持木鱼,口中念着经文。燃香缭绕,上方台子上放着爹爹高澄的灵位。
子莫点燃了香,跪地拜了三拜,时光如梭,一转眼便是十年过去了,而爹爹的音容笑貌清晰依旧,犹如只是昨日里的事情。
“爹爹,长恭很想念您。。。。。。爹爹生前教诲,儿子不敢有一丝一毫忘怀。”子莫微微红了眼睛,恭敬给爹爹上香。
“子莫,我们先去用些素斋吧,等吃了斋菜,入夜了就要给爹爹来守夜了,到时候有什么要和爹爹说的再讲给爹听吧。”孝婉拉着子莫出了佛堂,到了清凉台,这里是白马寺接待贵宾的地方,要不是高澄爹爹来此做法事,是不会敞开门供人使用的。
钟鼓楼的钟声伴着夜幕重重传出,凝重,深远。
大娘,孝婉,子莫一同跪在蒲团上,手里拿着佛珠。身后的沙弥念的不知道是大悲咒还是地藏经,木鱼唱经声袅袅。
她,三哥,大哥,五弟,六弟都挺好的,不知道爹爹如果真的在天有灵,会感到欣慰吗?
逝者已去,留给生者无尽哀思,在佛堂中一跪就是几个时辰,不知不觉到了子时。
“娘亲,你快去睡吧,这里有我和长恭守着。”三哥扶起了已经双腿麻木的大娘,看她脸色苍白,便让大娘回去休息。
“恩,那好,记得给你爹上香火,蜡烛也要管住了,不能烧完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大娘絮絮叨叨,被三哥头如捣蒜终于送回了房间。
夜色静谧,和尚们法事做了三巡,便也都陆陆续续下去了。
萧子莫见三哥靠在佛堂柱子上睡着了,便轻轻上前给爹爹接了香。
“嘶。。。。。。”子莫笨手笨脚,居然睡意深沉间迷迷糊糊被蜡烛烫到了手背。
“长恭,你怎么了?我来好了,你怎么不叫醒我,手没事吧!”三哥一听到子莫抽泣声就醒了,看到他宝贝弟弟捂着手掌又甩又跳,瞌睡虫都不见了。
“呵呵,三哥,没事没事,我就自个儿笨,我看爹爹都又要笑话我了。”子莫不好意思了。
“你别捂着,给我看看,红了没有?”高孝琬似乎那蜡烛是烫在自己手上,不依不饶定要看看那里有没有烧伤了一块。
“没事,你看,就一点点,正好,给我醒醒瞌睡。”
“不行,你总是四处受伤然后忍着,这可不能藏着掖着。”三哥说完,子莫的手就被三哥大力地掰了过去。自打爹爹过世后,孝琬便一改年少轻狂的秉性,老成持重,凡事忍让,少年当家,很多很多事情原本便不是原先的那个高孝琬所能承担的。可偏偏,三哥独自都挑了下来,任多少风浪和重担,他都荣辱不惊,家门极盛而衰,多少人情冷暖,皆是这个少年云淡风轻担了下来。子莫以为三哥便是已经转了性子了,可此刻倔强地握着她的手,满眼都是急切的烦躁神色,倒是又有些像儿时的那个熊孩子了。
剑眉星目,一脸倨傲,萧子莫还记得初入高府之时,这个少年郎就是高高抬着骄傲的头,连看都不去看她一眼,满眼不屑,还拉着延宗故意挑衅说要把她的小白给吃了。
“呵呵。”子莫不禁笑出了声。
“古里古怪笑什么? ”孝婉一边帮子莫吹着烫烧的手,一边抬头看着她。
“三哥是熊孩子,哈哈。”
“什么?!”孝琬闻言一怔,脸色变了变,随即气哼哼地连耳朵都可疑地红了起来。红烛照得佛堂明明昧昧,他离着心爱的长恭那么近,那么近。长恭好看极了,恍如入画了一样。他知道自己打小便喜欢这张容颜,小时候只觉得弟弟那么漂亮,想和他一起玩耍,一起嬉戏,看他疼了,他也疼,看他笑了,他便也开心。如果说这是被色相蛊惑了,可他的长恭远远不止有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孔。爹爹去世了,谁能这般无怨无悔一去北塞七年代行皇子之职戍边。他家四弟没有享着什么天潢贵胄的福,倒是被高府的荣辱累到了如今。
“四弟。。。。。。你受苦了。”孝琬的眼睛很亮,和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样清远如寒星。不过,现如今,那眸子里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愁绪和柔情。
“三哥,你怎么那么说,我觉得我不苦,真的。爹爹也是知道的,你看,你这样泪眼婆娑的,爹爹都该显了灵来笑话你了。”子莫拉拉孝琬的手,一同坐下,便是又促膝长谈起来。他们两兄弟这样可以安静说话的机会很少,想来如此这般熬着慢慢长夜一起随意聊着,天南地北,快意洒脱着,就是那年因为比武两人一起被爹爹罚跪高家祠堂的时候了。
儿时往事,子莫戍边七载家里的各种际遇,无所不谈。两人聊着聊着,天一下子就是快亮了。
子莫说得累了,渐渐靠在三哥的肩头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
待孝琬发觉,她已经完全睡倒在了三哥身上。
高孝琬看着子莫的睡容,不禁抬起手,犹如羽毛般万般爱恋得抚摸过她的脸。他不敢多用一分力气,也不敢发出一点动静,怕吵醒了此刻在他怀中的人儿。
“长恭。。。。。。”高孝琬轻轻唤着,垂下头用自己的脸贴着弟弟的脸,好像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不敢有一丝松懈和怠慢。
三哥把自个儿的外袍盖在子莫身上,一丝晨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进了佛堂。蜡烛燃得嗤嗤作响,孝琬抱着子莫,任由时光穿梭而过。
卯时过了,元仲华的丫鬟来佛堂,从门缝里便看到相拥而眠的两人,吓了一跳。她匆忙转身,也惊到了孝琬。
“哎?天亮了吗?”子莫揉揉眼睛,她睡得很香,全身还很暖和,一看,是三哥的袍子。
“三哥,你可别着凉了,怎么尽顾着我了。”
“不打紧,你睡得那么香,我看着也开心。”孝琬笑笑,一脸宠溺让子莫都低头不好意思起来了。明明就是个熊孩子的,做什么兄长的表率。
子莫吐了吐舌头,见三哥叫住了门外的侍女,那是大娘的贴身丫鬟吧,似有什么事情说,便和三哥打了招呼,自己先回房间洗漱去了。早上还有一场法事,她得先把睡眼朦胧的样子拾掇一下了,不然会被大娘教训。
连着两日法事,到了第三天,就是爹爹十周年的忌日。二娘三娘,还有大哥和弟弟们都来了,白马寺主持亲自披着袈裟开坛念经,朝中不少达官显贵也络绎到来。那日,高家的叔叔辈的王爷们也都齐聚白马寺,其中便有九叔叔。子莫不经意抬头便和高湛打了个正面,和哥哥弟弟们一起披麻戴孝给九叔叔行礼,便把头埋下去了。
二叔高洋让公公传了懿旨,给了高府一些赏赐,说是他身体尚未康复,便不能前来。
第82章 毗声
这是在高澄爹爹十周年忌日的晚上素斋宴上,子莫跪了一整天,饶是铁打的都有些吃不消,一连三日都熬通宵,连肩膀都硬了,端着饭碗用筷子夹豆腐都能用力过猛掉下来一大坨。努力了三次,一旁的九叔默默把豆腐放到了她的碗里,子莫脸色微妙得很,道谢后捧起饭碗低头吃饭。他们中间坐了个乐安王高劢,子莫没有看这位叔叔,都知道他被夹坐在中间还被九叔直接绕过后的神色是多么地精彩纷呈。
大娘哭了一天,二娘三娘扶着她进房间歇息了。三哥还留在佛堂,他是嫡长子,自然更加受累。
许多达官显贵都只是来露脸祭奠一下高澄爹爹,早早便走了。叔叔们给爹上了香,不少也回去了,此刻留下来吃素斋的只有六叔叔高演,九叔高湛,乐安王高劢和族亲高归彦高元海等人。萧子莫今日一天都未见到三叔和七叔,想当初爹爹死时,他们二人义愤填膺,如何这么重要的日子倒是不来了?
子莫离了邺城太久,她便问了三哥,可三哥沉默不语,说是找个机会再告诉她罢。
饭后,清凉台上夜色如水,朗月星空,萧子莫知道六叔和九叔一同在顶楼上观月谈天,便早早回了房间,好好松弛了一身骨头。白天一动不动跪着,跪到子莫看着爹的灵位牌就想哭。她突然觉得爹爹在笑话她了,生前对他不恭敬,老想着偷了爹爹放在别院的古董打包袱跑路天高地阔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现在就该好好罚罚她了。
高澄爹爹最爱风花雪月的情调,这庄严肃穆悲悲啼啼的事儿,爹爹怎么会喜欢呢?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子莫这一场法事做下来,倒是把这点想通:爹爹此生虽是万般遗憾,但是,他是绝技不会想要看到自己作古后,一堆子嗣围着他的灵位伤春悲秋,哀声再道的。她以前未想到这点,便也是经常沉陷在悲恸中不可自拔,不曾想,孝婉的那份坚强,才是能让爹爹含笑九泉的事情。
用热水泡了个澡,子莫挑了几份好吃的点心打算给三哥送去,此时门外有小沙弥前来带了口讯说,河间王爷在毗声阁楼等着她。
到了毗声阁,却是九叔叔在阁楼里。
子莫转头便要走,可小沙弥却先她一步关了阁楼的门,离开了。
“九叔,你这是做什么?”子莫三番五次被高湛骗,着实觉得这样单独见面更加尴尬。
“便是你三哥叫你就乖乖来了,若是和你说是我找你,你会来吗?我大婚后你是有多久对我避而不见了,记得吗?”高湛负手背对着子莫,站在毗声阁的廊台上,月光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高湛的身影,清浅寂寥。
“恭祝九叔新婚大喜。。。。。。”萧子莫嘴巴刚一动,蹦出了一番自己都觉得不太合适的陈词滥调,高湛猛地回头,那眼睛里的怒火和悲苦让萧子莫赶紧把嘴巴闭上了。
“两个月零二十三日,整整两个月零二十三日。。。。。。若是我今日不叫你前来见我,你就是打算二年,二十年,都不会与我相见了?”高湛没有看她,依旧转身看着半空的圆月。
“九叔,见了又如何。。。。。。也许不见了便会慢慢放下了,你不要如此固执好吗?”
“固执?哈哈,这倒是我贪恋且执迷不悟了?”
“九叔这是何苦!堂堂长广王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萧子莫笨拙得很,她现如今真不知道该如何对着九叔了,说着说着自个儿都恼了起来,拔高了嗓音,在孤寂的阁楼里显得如此苍白和绝情。
“呵呵。。。。。。”高湛没说话,也没转身,只是发丝被夜风吹得轻舞,模糊了脸庞。他一动不动,久久地,犹如一座雕塑,直直看着高悬的月亮,身体轻轻颤动着,不知是发抖还是低泣。
子莫慢慢走到了高湛身边,她看了看九叔消瘦的脸,不像是新婚燕尔,倒是丢了魂儿一样。九叔太像高澄爹爹,子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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