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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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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恪身为大魏战神,身形定相当完美,他不止一次在脑中勾勒过,但想象怎能比得上真实?
  要不,就看一眼?
  他悄悄转首,循声望去,却陡然撞进一汪幽潭中。
  再往下看,衣裳穿得整整齐齐,压根一件未脱!
  “澜之,有事?”秦恪故作无辜状,问道。
  容奚闻言,顿时面红耳赤,深觉要挽回颜面,遂装作镇定,翻身坐起,目光落在秦恪衣带上。
  “秦肆之,水快凉了。”
  秦恪丝毫不急,在容奚注视下,边解带边回:“屋中闷热,以凉水沐浴正适合。”
  连解衣都极具魅力。
  容奚暗赞一声,他素来遇强则强,便倏然起身下榻,行至秦恪面前,伸手勾其衣带,挑衅道:“不如我替你宽衣解带?”
  他话音刚落,秦恪便双臂展开,低眸见容奚面上慌乱一闪而逝,眼中笑意更甚。
  “多谢澜之。”
  容奚一咬牙,面无表情褪下秦恪外衣。
  秦战神身形高挑,虽为习武之人,却并无肌肉虬结之状,褪去外衣后,手臂、胸前肌理微显,可以想象,线条定极为好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容奚尚未跳脱凡俗,不免心生摇曳。
  他隔着衣物,轻捏秦恪上臂,由衷赞道:“真好。”
  暧昧倏然被打破,秦恪极无奈,轻抚容奚散下的乌发,笑道:“你去榻上候着,我很快便好。”
  容奚手微顿,此话似颇有深意,然秦某人神情正经,无丝毫揶揄调戏之态。
  他乖乖转身回榻,听闻身后水花声音不断,本以为会心猿意马,却莫名觉得安宁。
  须臾,水声停歇,脚步声渐近,容奚转身望去。
  秦恪着亵衣,胸口微敞,他俯身过来,其内肌理清晰可见。
  他目不转睛盯着瞧,秦恪觉他可爱非常,侧身撑首问:“不困?”
  男人刚沐浴完,于烛光辉映下,愈发俊美无双。
  容奚鬼使神差,将手掌按在他胸膛上,用了点力。
  肌肤陡然被触及,温凉渐渐褪去,转为猖狂炙热,秦恪眸色微沉,迅速将少年之手握在掌中,道:“莫闹。”
  男人掌心滚烫,火热滋生。
  容奚先前大胆一回,如今不知羞涩为何物,反握回去,眉眼弯弯,笑容极好看。
  当真是要人命。
  秦恪长舒一口气,伸臂将容奚揽进怀中,“睡罢。”
  两人距离极近,容奚呼吸轻浅,喷薄在秦恪胸前,秦恪伸手至他后脑,利落一按。
  脸颊与胸膛相贴,容奚有些闷热,却不舍离开。
  两人相拥而眠,至翌日卯时方醒。
  店仆适时呈上早膳,两人迅速用完,至旅店门外,与十位健将会合。
  除健将外,还有一辆马车。
  显然是为容奚而备。
  容奚并未拒绝,他可不愿腿皮再次被磨掉。
  又行半日路程,容奚坐了几个时辰,被晃得头晕眼花,且车内闷热,滋味相当难受。
  秦恪下令停下,稍作歇息。
  健将整齐坐于草地,用水袋饮水。
  秦恪领容奚至稍远处,拧开水袋,道:“加了蜂蜜。”
  蜂蜜可是稀罕物,但容奚素来喜爱,秦恪知晓后,便花高价买来。
  水如甘泉,甜到容奚心里,可思及秦恪不喜甜味,便问:“你饮什么?”
  秦恪又摸出一水袋,咕噜饮下两口。
  歇息片刻,几人正欲启程,却听不远处传来马蹄声。
  秦恪神色微肃,面朝蹄声方向,不动声色将容奚挡在身后。
  一群人策马而来,为首之人高大健硕,面容粗犷。
  他本未在意路边行客,只随意轻瞥一眼,脑子尚未反应过来,手臂就已紧握缰绳,勒令骏马停下。
  他乍然驻足,其余随侍皆停。
  “秦恪?”
  男人哈哈大笑一声,莫名其妙跳下马,挥舞手中大刀,站在秦恪面前。
  “来战一回,敢是不敢?”
  众人:“……”
  秦恪神色淡漠,微一行礼,“顺王殿下若想比试,待回京之后如何?”
  言外之意,如今正在赶路,并无闲情逸致。
  顺王大刀立地,重哼一声,“不行,你我已多年未曾比试,世人皆赞你为大魏战神,今日恰好撞见,必须得比试一番!”
  他乃好战之人,能入他眼的对手,除秦恪,再无他人。
  顺王相当蛮横霸道,即便秦恪不应,他也会挥刀而来。
  秦恪心知无法拒绝,遂令健将护容奚离远。
  横刀出鞘,寒芒毕露。
  顺王大赞一声,举刀便砍。秦恪毫无畏惧,迎刃而上。
  二人俱刀法纯熟,技艺精湛,数个回合后,亦难分胜负。
  容奚在旁围观,只觉心惊肉跳。刀刃撞击之声一直萦绕耳际,他掌心尽生冷汗。
  未料顺王竟是如此模样。
  书中顺王日后造反,被梁司文领兵镇压,饮鸩酒而亡。
  此前,他以为顺王应是深沉狡诈之辈,可这一番照面,倒是出人意料。
  顺王堪为大魏虎将。
  说实在的,若非梁司文身为主角,或许根本不敌顺王。
  秦恪武艺之高不必赘言,如今顺王与之对战,气势半分未输,梁司文当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方能击败顺王。
  二人横刀挥舞,尘土飞扬。
  良久,只见顺王虎口失力,长刀被秦恪挥至地上,战斗方歇。
  顺王无丝毫羞恼,只觉酣畅淋漓,大笑道:“不愧是秦肆之!”
  言罢,捡刀上马,诚挚相邀:“你我路途相遇,颇为有缘,不如结伴同行,如何?”
  秦恪依旧神色淡淡,“殿下有所不知,马车脚程慢,不比殿下神骏。”
  顺王环视过去,当真见一马车停驻路边,不由诧异道:“为何乘车?”
  他问罢,厉目忽与容奚对上。
  容奚不得不上前,行礼道:“小子姓容名奚,见过顺王殿下。”
  “容奚?”顺王蹙眉仔细一想,蓦然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容大郎!”
  他上下打量容奚,啧啧称奇。
  “听闻容大郎胖硕如猪,今日一见,分明是竹竿嘛!”
  顺王讲话,当真口无遮拦。
  秦恪面色微沉,道:“殿下若再不行路,恐耽搁太后寿辰。”
  “也罢,到盛京后,我再与你切磋!”
  言毕,就要驾马离去。
  忽一人扬声道:“殿下莫急。郡王乘坐马车尚且未现急色,可见并不会耽搁行程。”
  容奚仰首望去,与那人目光相接。
  男子约莫二十五六,相貌白净,眼眸生得幽冷,炎炎烈日下,竟令人心生寒意。
  顺王略一思忖,复颔首道:“那便同行。”
  他打定主意不改,秦恪亦无法,遂领容奚入马车,自己骑马陪同左右。
  一行人慢悠悠往盛京驶去。
  途中,顺王数次不耐,总是驾马狂奔数里爽快后,方停下等候容奚一行人。
  “秦肆之,”容奚掀开车帘,见顺王又跑远,便问,“我观顺王此人,并非暗中偷袭之辈。”
  上次容宅遭袭,秦恪查到顺王身上,也因此,容奚对顺王观感不佳。
  然经过数日相处,他却觉顺王为人粗莽,并非鹰蛇之徒。
  倒是他身边那位门客,颇有几分诡异。
  秦恪亦有所感,闻言颔首道:“顺王素喜打斗,然其封地冀州风调雨顺,他无战可打,算是憋狠了。”
  他想打仗,但圣上忌惮于他,令其死守封地,不可异动,确实憋得慌。
  容奚不禁想,日后顺王造反,是否只是为了打一场仗发泄发泄?
  若真是如此,倒不如释放其天性,避免日后生灵涂炭。
  堵不如疏。
  行路约莫半月,容奚终于抵达盛京。
  皇城巍然伫立,历经沉淀后,愈显其辉煌厚重。城门处甲兵威严肃穆,长戟森森,令人心生凛然。
  有顺王在,车马顺利入城。
  顺王直接入宫,秦恪则携容奚,直奔郡王府。
  两人皆未提及容府,好似容府并不存在一般。
  郡王府管家忙小跑至,替秦恪牵马,正欲询问,却见自家主人行至马车前,语调极温和。
  “大郎,归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吧,顺王他大概是个沙雕,大家不要骂他。
  PS:应政策要求,文名中“嫡长兄”不能再用(大概会令人产生某种误会——cp是兄弟),故更名为《人人都爱小炮灰》。艾玛,还是觉得原来名字好听,呜呜呜呜。


第47章 
  郡王府乃先帝所赐; 朱红门,琉璃顶; 院中假山奇石林立; 游廊亭台; 蜿蜒耸矗。
  管家恭敬随行,偷摸瞧一眼容奚; 又见秦恪神色温和,遂知晓; 这位小郎君乃府中贵客,不可怠慢。
  “赵伯,你且去收拾厢房。”秦恪吩咐道。
  赵伯领命退下。
  日已西斜,秦恪领容奚至浴房; 各自沐浴洗尘; 换上干净衣裳后,晚膳恰好摆案。
  此前秦恪将烹调之法呈于皇帝时,自己亦留有两份。一份予府中厨娘; 令其研习;另一份交予侯府,让双亲亦可尝鲜。
  如今府中厨娘习得几分技艺,膳食尚算美味,二人俱大快朵颐。
  膳毕; 消食小半时辰后,秦恪领他至书房。
  书房雅致敞亮; 案椅齐备。
  容奚面露惊讶之色,问:“若被旁人知晓; 弹劾你不守古礼,你当如何?”
  容宅偏僻荒凉,无人在意。可盛京郡王府,暗中窥探者众,稍有不慎,便会受人攻讦。
  “自古以来,礼仪并非一成不变,”秦恪神色淡淡,“你岂知今日之礼,日后不会废除?”
  容奚微讶。
  他当然知晓,只是惊讶于秦恪超前之思,似乎两人之间并无时空隔阂,思维碰撞之火花,更加令人心动。
  “我不知今后如何,但我知,”容奚不禁响亮亲他一记,眉目俱生惊喜,“你甚好。”
  人美心亦美。
  人生难得知己,如今知己、爱人俱得,容奚颇觉欣慰。
  他到底比旁人幸运。
  容大郎甜言蜜语愈发娴熟,举止也越发大胆,秦恪虽受用,却常常把持不住。
  他忽起身,撇脸不看容奚,道:“卧房已备好,数日奔波劳累,你先去歇息。”
  不等容奚应声,他兀自打开房门,唤来赵伯吩咐道:“引容郎君去卧房歇息,切莫怠慢。”
  赵伯恭敬听从吩咐。
  容奚见状,只好随赵伯同行至卧房。
  “小郎君若有需要,尽管吩咐老仆。”赵伯乐呵呵道。
  容奚乖巧颔首,“多谢赵伯。”
  他生得灵秀,面相温软,颇得老人家喜爱。赵伯见他谈吐不俗,温和守礼,恭谨之余,竟生出几分怜爱之意。
  “老仆可不敢当,小郎君早些歇息。”
  言罢,他躬身退离。
  容奚离后,秦恪于书房孤坐,面容隐于背光处,看不真切。
  须臾,赵伯前来复命。
  “郡王,小郎君已歇下。”
  秦恪颔首,忽道:“陈川谷在何处?让他来见我。”
  赵伯领命退下,顷刻,陈川谷兴奋而至。
  “秦肆之,你回来也不提前告诉我!”
  他大喇喇坐下,问:“你寻我何事?”
  秦恪面色冷淡,道:“先前让你调查医者一事,如何了?”
  “我找到那人,用了些法子,迫使那人道出实情,”陈川谷沉叹一声,“大郎着实可怜,他那继母买通医者,故意开出大补药方,致大郎愈发身虚体胖。”
  秦恪眸光倏然冷厉,半晌方问:“除此以外?”
  “你也知,深宅里龌龊之事甚多,”陈川谷摇首叹道,“她表面宠溺,背地诋毁,后使计令容维敬发怒,遣大郎至临溪祖宅。其中细微之处,唯大郎这亲历之人知晓。”
  面上仁善,心中藏私,容大郎十数年来,不知是如何忍受下来的。
  “无事了,你回屋罢。”
  秦恪嘱咐一声,起身离开书房。
  他轻步至容奚卧房前,见屋内烛火已熄灭,于院中驻足良久,方离。
  翌日,容奚神清气爽,起身后见秦恪已晨练完毕。
  “离太后寿辰尚有两日,”秦恪牵他至膳堂,“你有无想做之事?”
  容奚颔首,“你可记得上元节那日烟花?”
  “记得,”秦恪疑惑问,“你欲造烟花祝寿?寿礼不是已经备好?”
  容奚笑,“礼多人不怨嘛。”
  是时,陈川谷慵懒行至,困眸见容奚,顿瞪如铜铃,惊喜道:“大郎,你竟一同回京了!”
  秦肆之又不告诉他!
  “陈兄,多日不见,奚甚是想念。”容奚微微笑道。
  秦恪低眉轻咳一声。
  陈川谷却只闻容奚之言,立刻眉开眼笑,上前几步,执容奚手腕,赞道:“数月不见,大郎风姿越发不俗,若叫盛京众娘子瞧见,定……”
  “陈川谷。”秦恪抬眸看他一眼,语气相当不善。
  容奚笑出声来,回道:“幸得陈兄妙手相助,若无陈兄,我如今依旧胖硕如猪。”
  他自嘲之言,入秦恪耳中,令他极为揪心。
  “容大郎,莫要妄自菲薄,你即便胖硕,亦远超旁人。”
  他话语掷地有声,神情极为郑重,容奚与他对望几息,后温软笑答:“多谢肆之兄。”
  去年雨夜,在容宅初见时,容奚颇为胖硕,但秦恪并未流露出任何鄙夷之态。
  他素来不看重样貌。
  陈川谷见赵伯捧盘而来,遂哈哈一笑道:“先用早膳,大郎离京日久,待膳后,不妨一同去往坊市?”
  “我与大郎有要事,你自己去罢。”秦恪面无表情回绝。
  陈川谷翻白眼,暗骂秦某人不解风情。
  膳后,秦恪命人购置硝石、硫磺、木炭等物,均为齑粉状,置于院内。
  陈川谷尚未听闻烟花此物,误以为容奚要制火弹,不由惊奇问道:“大郎,火弹乃军器,如今不可私造罢?”
  “非是火弹,”容奚笑答,“你届时便知。”
  秦恪于旁默默协助。
  如今手法熟练,烟花很快造好,见日头正盛,容奚笑问:“肆之兄,不如同往坊市?”
  “我也去!”陈川谷忙道。
  索性无事,三人便步行往坊市而去。
  于容奚而言,他是初次来盛京,但有原身记忆相助,他约莫知晓方位,才未在两人面前暴。露。
  比起濛山,盛京坊市更为繁华,且布局齐整,管控严格。
  商铺摊贩等多集聚西市。
  三人至西市,只见人潮如织,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摊贩拥挤,呼喊吆喝之声传遍街头巷尾。
  “大郎,你瞧那豆腐坊!”陈川谷抬手一指。
  容奚循着方向瞧去,见豆腐坊铺面不小,人头攒动,生意相当兴隆。
  百姓如此喜爱,容奚颇为欣慰。
  秦恪见他高兴,心中亦如蜜糖浇灌般,唇角不禁轻扬。
  三人相貌风度俱不俗,不少娘子俱掀起帷幕偷看,更有胆大者,将手中精致丝帕扔向秦恪。
  其实,秦恪也是初次闲逛西市,若非容奚相邀,他断不会来此。
  丝帕尚未触及他身,他便利落避开,任由丝帕落地,遭人踩踏。
  陈川谷见之,颇为同情那位小娘子。
  几人穿过人流,至坊市安静处稍作休息。
  此处地段不佳,人流极少,店铺皆清冷无客,掌柜俱愁眉苦脸,彷徨度日。
  容奚抬首望去,见匾额斑驳,门扉处久经风雨摧残,未曾换新,心中蓦然一动,不由抬步进入。
  秦恪、陈川谷自然跟随。
  掌柜见三人身具贵气,忙强打精神,笑道:“三位郎君尽管瞧,价钱都好说。”
  店中俱为杂货,日常用品皆可得见。
  容奚转溜一圈,忽问:“掌柜贵姓?”
  “免贵姓杜,小郎君有何吩咐?”杜掌柜笑眯眯问。
  他见容奚面善,无端生出几分好感,遂笑容极慈祥。
  “此店为杜掌柜所有?”
  杜掌柜连忙摇首,“小人只是替主家看守铺子而已。”
  容奚展颜笑问:“敢问您主家是?”
  杜掌柜略犹疑后,叹道:“主家姓章。”
  “章?”容奚环视铺内各物,继续问,“不知此铺面月入利钱几何?”
  若是旁人,闻言定会恼怒,哪有这般直白问人利钱的?怕不是为了砸场子罢?
  可杜掌柜见容奚神情,并无找茬之意,遂问:“不知小郎君尊姓大名?”
  容奚眉目弯弯,笑意弥漫眼角,温声道:“免贵姓容,族中行一,母姓章。”
  姓容,母姓章,族中行一。
  杜掌柜脑中顿如轰雷炸响,他怔怔瞅着容奚半晌,终明白为何方才会觉面善。
  “恕小人眼拙,未认出大郎君!”
  他诚恳躬身行礼,简直热泪盈眶。
  容奚将他扶起,温声道:“杜翁不必见外。我心有困惑,想向您请教。”
  杜掌柜哪敢怠慢,忙道:“郎君若不嫌弃,不妨随小人去后头饮些茶水,二位贵客也请赏脸。”
  得容奚同意,他迅速关门歇业,引三人至后屋,一一奉茶。
  “杜翁不妨一同入席?”容奚诚挚邀请。
  杜掌柜应声跪坐,忍不住问:“郎君应在临溪祖宅罢?”
  “此次入京有要事,”容奚笑问,“我方才穿行坊市,见章氏数间铺面,皆以新人换旧人,这是何故?”
  秦恪与陈川谷心中忽震,原来容大郎游逛坊市,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心有成算。
  章氏为商贾,在时人看来,与尚书结亲,实在是高攀。可当初若无章氏钱帛打点,容维敬晋升之路并不会这般顺利。
  容奚生母为独生女,章氏名下铺面皆为其陪嫁。
  依大魏律法,女子陪嫁之物,为己所有,夫家不得擅动。女子去世,若有子女,陪嫁皆由子女继承;若无,则返还母家。
  容奚为容章氏独子,其外祖父母皆已去世,如今数个门铺,应皆为容奚私人财产,旁人不得干涉妄动半分。
  杜掌柜闻言,沉叹一声道:“郎君,您昔日年纪小,不通俗务,夫人陪嫁铺面皆入继夫人之手,换人在所难免。”
  “欺人太甚!”陈川谷愠怒道。
  秦恪神色虽淡,目光却凌厉。
  本为大郎之物,如今却落入他人之手。当初大郎至临溪,身无分文,不得不辛苦造器赚取钱帛养家,容府之人却私自动用大郎财产奢靡度日!
  怒意汹涌而来,掌中杯盏刹那间被捏碎。
  “我瞧瞧!”容奚吓一跳,忙翻开他手掌,见并无伤口,心中稍定。
  见他受惊吓,秦恪目露歉意,暗自懊恼。
  “为何您这铺子……”容奚好奇问。
  杜掌柜既无奈又庆幸,“生意惨淡,入不敷出,她瞧不上罢了。”
  “有无账本?”
  杜掌柜忙起身,“有有有,郎君稍待,小人取来给您过目。”
  须臾,账本置案。
  因生意惨淡,故账本并不多,容奚记忆不俗,且心算能力强,翻阅速度极快。
  杜掌柜惊愣一旁,若非容奚神色严肃,他还以为容奚是在玩闹。
  秦恪眸光极柔和,大郎这般认真,实在好看得紧。
  一本完毕,容奚放下账本,展颜赞道:“做得不错。”
  杜掌柜连忙摆手,“铺子经营不善,小人实在惭愧。”
  “非杜翁之过。”
  容奚淡笑起身,诚挚行礼,“杜翁坚守铺面,奚不胜感激。”
  “不敢当不敢当,郎君折煞小人了。”杜掌柜连忙回礼。
  容奚笑道:“我尚有事在身,不多打扰。不过,此铺暂且关闭几日,杜翁也可歇息几日。”
  “郎君?”杜掌柜不解。
  容奚安抚他焦灼之心,“杜翁莫急,待我得空,再来寻你共商经营之事。”
  杜掌柜稍稍安心,恭送三人离去。
  “大郎,你来坊市,就是为了看铺面?”陈川谷好奇问道。
  容奚颔首,“此些皆为母亲遗物,十数年受他人掌控,我得收回来。”
  他早有此打算,也幸好有原身记忆相助,否则他当真不知哪几处为章氏铺面。
  “若有需要,尽管告诉我。”
  秦恪低声表态。
  “多谢肆之兄。”容奚笑回。
  他抬首见金轮稍稍西斜,应不过未时,遂问两人:“我欲拜祭先妣,不知……”
  “我与你同去。”秦恪立刻回应。
  陈川谷极有眼色,“大郎,我还有事在身,你二人同去罢。”
  就此分别后,容奚购得祭品冥纸等,携秦恪同至城郊墓地。
  容章氏之墓毗邻外祖父母,容奚一一拜祭后,见满目荒寂,不由心生悲凉。
  墓中之人定不知,自己亲子也已魂归天外。
  秦恪见他神色哀伤,不由握住他手,察其掌心冰凉,甚为心疼,柔声安慰道:“不必忧心,令堂若在天有灵,定望你平安喜乐。”
  容奚淡淡一笑,“回罢。”
  后日,太后寿辰至,帝于栖凤殿摆宴,三品及以上朝臣,携亲眷一同入宫贺寿。
  辰时宫侍开始忙碌,至午时,朝臣携亲眷缓入宫门,于殿中拜见帝王、太后,并一一唱礼。
  礼毕,帝王、太后与朝臣共享寿宴。宴上歌舞纷扰,自不必说。
  明颐公主为先帝亲姐,与太后亦感情甚笃,早早便来宫中。
  二人闲聊片刻,太后笑问:“阿恪如今二十有五,怎还不娶妻?”
  提及此事,明颐公主哀叹一声,“再过一些时日,他就二十有六了。他不愿娶妻,我也奈何不了。”
  太后端庄笑道,“不论如何,总得替他寻个知心人。”
  “罢了,他自己决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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