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空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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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看不真切的焚尸间，随着灰尘的消散，渐渐露出了真容。
　　　　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铁床，像一个巨大的抽屉，连接着嵌入墙内的焚化炉。里面黑洞洞的，像张着口的怪物，等着人自投罗网。天花板上亮着几盏节能灯，映出空荡的室内，和罗继身旁的红衣少女。
　　　　徐佑面色通红地止住咳嗽，泪水涟涟地抬头，透过朦胧的水光隐约看到罗继身边多出个人。他用手抹去生理性的眼泪，看清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她应该就是踩在徐佑背上的人没跑了——一时间有点搞不清现状。只见她两指并起，按在罗继脖子边，而罗继维持着提剑的姿势。
　　　　“你又来坏我的事啦，罗继。”
　　　　明明是甜甜的少女音，刻意拖长了尾音，听在徐佑耳中却格外的不舒服，透着一股不应有的阴冷气息。
　　　　“嘻嘻，你说我要不要动手呢？”
　　　　少女化着浓妆的脸上漾着微微的笑意，嘴唇是鲜血一般的色泽，和身上那件红裙相衬。肤色却是死人一般的惨白，看上去像是被入殓师收拾过的尸体。
　　　　徐佑注意到，她并没有穿着寿衣。那也就是说，她可能不是从灵堂的太平柜里出来的。
　　　　“动手？”罗继重复着她的话，倏忽间整个人向后疾退几步，手中的木剑斩向少女的手臂，“还是不要了吧。”
　　　　“叮”的一声，木剑和手指相触，竟发出了金属碰撞声。
　　　　徐佑有些惊疑不定地旁观着这二人的对峙。
　　　　罗继的身手是没话说的，这名无故出现的少女能和他打成平手，实力应该也很强。可她说什么罗继坏了她的事……这个焚尸间里，一定有什么被她隐藏。
　　　　不再去关注二人的动作，徐佑开始查看这个焚尸间。肘部一阵阵跳动的疼，让他知道那处多半是肿了。
　　　　尽管灰尘的幻象已经被罗继破除，这间屋子仍然积了薄薄的一层灰。而放置需要焚化的尸体的铁床上却异常干净。徐佑走近，开了手电往焚化炉里面看，发现里面空间意外的大。
　　　　他没见过焚化炉的内部，也能大致推断出，这炉膛内部大的有些离谱了。还是说，这里面另有个房间？
　　　　徐佑犹豫了下，想到游戏发布的任务，又想起自己手里有个能复活一次的洋娃娃，决定进去看看。
　　　　不管怎么说，通关游戏才能回到现实。
　　　　另一边。
　　　　焚尸间门外的柯君漓两手搭在火钳把手的一头，火钳的另一头竖着立在地上。他背贴着墙，眼帘低垂，面无表情的，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此刻的他，和之前与徐佑相处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过不多时，一具丧尸摇摇晃晃地经过，却对柯君漓视若无物。它穿着寿衣，獠牙尚未长得刺破嘴唇，肤色也未转变为彻底的青灰色，身形看上去像个女子。脖颈处有被撕裂的痕迹，已然腐烂发黑。脑袋侧着搭在肩上，随着身体微微晃动。
　　　　昏暗的灯光下，勉强可以看出，那张脸是陆云惜。
　　　　那个被徐佑救出灵堂的妹子，终于还是没有在这个火葬场活下来。也许是在查看房间时遭遇了什么不测……
　　　　柯君漓没有动作，只抬了抬眼。见那丧尸进了走廊里的一道门，嘲讽似的嗤笑一声，便继续等待着什么。
　　　　“有人进焚化炉了，”罗继侧身避过少女咄咄逼人的攻势，扯着唇角露出个笑，“不去阻止吗，季雾染？”
　　　　名为“季雾染”的少女只微偏下头，眼里有红芒闪过，口中说道：“嘻嘻，一个没接受‘协议’的新人，哪有你危险呢？”
　　　　她并起来的两指不知何时已化成锋利的双刃刀片，刀身有血槽一样的刻印，若是被捅上一刀，这血槽必定会让受伤的人大量失血。
　　　　罗继见此，收敛笑意：“阻碍玩家通关，你这样的行为，是被噩梦空间所禁止的。”
　　　　看来，疯子要认真了……
　　　　“我哪里阻碍了？”季雾染的手轻抚过刀片，被割破的皮肤却未流出一滴血，她笑起来，声音清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幻觉。”
　　　　罗继眼里闪过一丝讥诮，没有答话。
　　　　季雾染，是所有和噩梦空间签订“协议”的人里，最恶劣的一个玩家，以至于被人称为“疯子”。
　　　　没有人知道她现实里是什么身份——当然，和噩梦空间签订了“协议”，就意味着抛弃了现实的自己——也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什么造成了她扭曲的性格。
　　　　标志性的武器是手指，认真的时候会化为刀片。而噩梦空间赠予她的能力是幻觉。不管何时出现，她都顶着一脸怪异的浓妆，穿着一身火红的连衣裙，说话腔调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有她参与的噩梦空间游戏，大多都无法通关。
　　　　破坏游戏任务物品，杀死重要NPC亦或是直接杀死玩家……她在这个游戏里肆意妄为，踩着游戏规定的边界线，用各种手段阻碍玩家通关。
　　　　罗继对此早有耳闻。
　　　　他在某一次的噩梦游戏中遭遇了季雾染，那时候侥幸逃过一劫，而在这次的噩梦空间里，居然很不凑巧地又碰到了。
　　　　还真是流年不利呢……
　　　　作者有话要说：
　　　　会慢慢地交代噩梦空间老玩家的一些事儿。
　　　　“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们使用武器好像没有限制”
　　　　“他们哪来这么多诡异的能力”
　　　　然后，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本文正牌攻……祁钺……（手动再见每天都卡文卡得死去活来（手动再见
　　　　
　　　　第30章　触底·逃离火葬场（七）
　　　　
　　　　炉膛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徐佑坐在铁床靠近焚化炉炉口的地方，开着手电，把焚化炉的内部上上下下都看了个遍。
　　　　内部以铁皮包住，最上方有两排喷头一样的装置。徐佑猜测这是火焰出来的地方，如果铁床推进来那应该差不多能对上，确保烧得均匀。想起之前柯君漓跟自己科普过的“焚尸间烧尸细节”，有的尸体能被烧得上身直立，还曾经有个老太太，烧的时候焚尸炉炸膛了……
　　　　打住！赶紧打住！
　　　　徐佑甩甩头，试图把柯君漓的话从脑中赶出去。手电的光晃了晃，掠过右下的一片区域。和周围的铁皮材质似乎不一样。
　　　　诶？
　　　　这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是把手电顺着刚刚扫过的轨迹往回移动，定住。
　　　　徐佑看到那片挺小的区域，长方形的，是完全没有反光的黑色。
　　　　他从铁床上下去，落地的时候踩了一地软绵绵的灰。挥挥手让眼前的尘埃散去，他走近，蹲下。
　　　　摸上那片区域的时候，好像有什么被触动了。
　　　　随着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徐佑扭头看见无人操控的铁床自己嘎吱嘎吱地推了进来。
　　　　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拿着手电爬上铁床想出去，炉口却出现了红衣少女那张妆容浓艳的脸，带着计谋得逞的笑。
　　　　然后，炉门闭合。
　　　　“！”徐佑拼命锤着炉门，震得焚化炉微微抖动。
　　　　自己……被关在焚化炉里了！
　　　　手电被丢弃在脚边，他背靠着炉门，手里紧抓着洋娃娃。
　　　　顶上喷头一样的装置有了轻微的响动，而后，一大波一大波的火焰，雨点一样密集地落下。
　　　　他把洋娃娃按在心口，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发挥作用。
　　　　徐佑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绝望，在火焰里发出了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惨叫。
　　　　高温里，他的皮肤迅速起皱燃烧，发出焦糊的味道。脂肪被烧得发出“滋滋”的声音，很快成碳。极度的痛苦中，徐佑想起第一个噩梦空间游戏的场景，那时他作为洋娃娃看着自己被烧却没有感觉……
　　　　火焰仍通过喷头不断地输送，而铁床上只剩碳状的灰烬，和没有机制的碎骨。
　　　　“玩家徐佑，确认死亡。”系统音播报着无人听闻的消息。
　　　　“虚拟包裹进行回收……”
　　　　“检测到复活道具。有剩余使用次数。”
　　　　“回收失败。”
　　　　……
　　　　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的脸颊，徐佑侧了侧头想躲开。
　　　　迷蒙的大脑逐渐清明，他回想起火舌舔舐的感觉，那一瞬间，如坠地狱。而现在，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睁眼的时候他正疑惑自己怎么还没死，就对上了一双没有眼白的纯黑眸子。
　　　　“……”
　　　　徐佑花了三秒来反映。
　　　　“祁钺？！”没绷带的眼睛看着还是有那么一点渗人的……
　　　　他移开目光，看见自己置身于一个白色空间里，不禁有些犯糊涂。
　　　　自己应该是在火葬场烧死了没错……这是哪里？自己怎么会到这里？
　　　　徐佑手撑着身子坐起来，没在意自己的左手缠满绷带，只是直盯着祁钺。
　　　　似是看出了徐佑的疑惑，祁钺竖起一根手指按在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然后他说：“什么都不要问。”
　　　　声音轻飘飘的，内容听起来还有点儿耳熟。
　　　　徐佑突然想起来，上次他对祁钺的眼睛有疑问，祁钺也是一句“那就什么都不要问了”堵住了他所有的话。
　　　　装什么神秘。有什么不能说的。
　　　　徐佑皱起眉，不打算遂祁钺的愿闭嘴。他张口刚要说什么，祁钺冰凉的手覆上他的唇，无感情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无奈：“这里是噩梦空间。多说会被发现。”
　　　　这里……还是噩梦空间？发现？被谁发现？
　　　　徐佑越发地糊涂了。他用饱含疑问的目光瞅着祁钺，没再发出什么声音。
　　　　见徐佑乖乖地不再说话，祁钺这才放开手。
　　　　他坐到徐佑旁边，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道：“你所在的噩梦空间出现漏洞，导致游戏道具失效，所以你现在在系统判定里已经是死人了。”
　　　　死人？！
　　　　徐佑一下子变了脸色。
　　　　“不过因为漏洞，你现实的躯壳尚未死亡，只会陷入沉睡。”
　　　　陷入沉睡？时间太长的话不会出事吧……
　　　　“所以你现在要尽快回到原来的噩梦空间里通关。”
　　　　还要通关。想想那个红衣少女徐佑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
　　　　“＇赎罪＇给你，保护好自己。”
　　　　手里被塞了一把匕首。徐佑认出来，是之前祁钺绑在腿上的那把，也是砍断医院里小男孩胳膊的那把。
　　　　握着刀柄，脑海里就出现了关于这把匕首的资料。
　　　　“名称：圣者赎罪
　　　　作用：对所有蕴藏罪恶的事物造成大量伤害
　　　　代价：无
　　　　描述：圣者的忏悔所化，威力巨大。赎罪的人啊，拥有这把匕首你就会被净化。仅游戏内有效。”
　　　　真是奇怪的匕首，不过好像很好用。最重要的是，没有代价！
　　　　徐佑意念一动，发现自己的虚拟包裹里只剩了一个洋娃娃。
　　　　WTF？！他的匕首和手电呢！
　　　　拿出洋娃娃，徐佑惊愕地发现这个游戏道具的属性也变了：“名称：公主的傀儡（已损坏）
　　　　作用：代替真身死亡一次
　　　　代价：无
　　　　描述：公主拥有的洋娃娃，具有魔力。游戏内失效。噩梦空间系统回收失败。”
　　　　……居然已损坏！要你何用！
　　　　徐佑丢开洋娃娃，把匕首＇赎罪＇放进了包裹。
　　　　见徐佑收好了道具，祁钺伸手把徐佑揽入怀中。
　　　　这是一个带着冷淡香气的怀抱。
　　　　“？？？”
　　　　徐佑被抱的一头雾水。虽然感觉俩大老爷们抱在一起有点怪怪的，但他没有挣扎。
　　　　下一秒，场景切换。
　　　　眼前是灼人的火焰，鼻端有焦糊的气息，感受到了炽热的温度。
　　　　被烧死的恐怖记忆被顺理成章地勾起，徐佑的惨叫卡在喉咙里，惊恐的神情一览无余。
　　　　感受到怀中人突然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祁钺微顿了下。
　　　　“别怕。”
　　　　随着清冷的声音，火焰渐渐小了，最终消失在喷头里。
　　　　焚化炉的内部，恢复了黑暗。
　　　　“只要绷带还在，你就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正牌攻拉出来溜溜……
　　　　总是关注罗继干什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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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收藏作者嘛！（1/1）
　　　　
　　　　第31章　触底·逃离火葬场（八）
　　　　
　　　　看到季雾染突然抽身离开的时候，罗继就有了不好的感觉。
　　　　铁床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机关一般地向内推动，而她鬼魅般的身影移至炉口，冲着炉内露出危险的笑容，而后关上了炉门。
　　　　“！”几乎在刹那间明白了季雾染的意图，罗继甩手掷出木剑想阻止她，却被轻易挡开，木剑斜斜地插/入一旁的水泥地里。
　　　　“你说，他的骨灰，算不算任务道具呢？”红衣少女一手按在炉门上，指甲刮着铁皮，发出刺耳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愉悦。
　　　　炉门被大力地锤动，几乎能想象得出被关在里面的人是怀着怎样一种绝望的心情。
　　　　罗继看着她启动了炉内的焚烧装置，然后不出意外地听到了徐佑惨绝人寰的叫声。
　　　　活生生被烧死，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他眨了下眼，心里有那么点儿替徐佑惋惜的意思。
　　　　一开始还是挺看好徐佑的，毕竟这人有头脑不莽撞，虽然有些妇人之仁，但那几乎是新手的通病。现在被季雾染横插一脚，自己想将徐佑彻底带入噩梦空间的打算落了空。挺有意思的人，只可惜碰上了疯子。
　　　　罗继的目光在惨叫声逐渐消失的焚化炉上一转，反手收回长剑，面朝季雾染后退了两步：“游戏里的任务道具，不知道季小姐找到了几个呢？”
　　　　“一个。”红衣少女手上的刀片已重新化为娇嫩的手指，她捋了捋垂下的黑发，绕在指间。
　　　　一个，加上徐佑手里的，还有一个也不知道在谁的手里，应该会有玩家拿到，那就没事了。
　　　　“让我猜猜看，”罗继暗暗地警惕着季雾染，防止她暴起伤人，唇边却撩起一丝惯常的懒洋洋的笑，“你没有销毁骨灰盒。”
　　　　“猜？”季雾染转了转眼珠，眼里闪动着狡黠的光，“已经销毁的东西，用‘言灵’能救回来？”
　　　　被戳破了意图的罗继并未太惊讶。
　　　　就像噩梦空间赠予季雾染的能力是“幻觉”一样，罗继获得的能力是“言灵”。说出的话可以变成现实。
　　　　但这是有限制的，比方说不能直接说“游戏通关”。那是违反规则的。
　　　　在每个噩梦空间里都有一定的规则，比如古堡游戏世界里不可能出现海怪，医院游戏世界里不可能出现恶魔。违反规则的玩家，会被噩梦空间抹杀，也就是现实世界非自然死亡。
　　　　说出季雾染没有销毁游戏道具这话，罗继也是赌了一把。赌“言灵”，会不会生效。
　　　　按季雾染的行事风格，骨灰盒必然已经被她毁坏。那游戏任务的完成也就成了不可能的事。但倘若“言灵”生效，还有机会。
　　　　那么现在，只要去看一下那个房间里的骨灰盒还在不在，就能确定了。
　　　　棘手的是，季雾染势必会阻碍。
　　　　罗继大脑飞速转动，思考着脱身的办法。
　　　　怎么样才能避过她，拿到骨灰盒呢……？
　　　　…………………………………………
　　　　焚尸间外的柯君漓像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直起身子，后背靠着墙壁的地方被蹭出一片灰白，脏兮兮的。
　　　　镜片后半闭的眼睛蓦地睁大。
　　　　来了。
　　　　搭在火钳把手上的手渐渐收紧，用力到指尖发白。
　　　　……那个漏洞。
　　　　………………………………………………………
　　　　黑暗的焚化炉里，似乎仍残留着祁钺身上极淡的香气。
　　　　徐佑孤身一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没有了手电，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知道自己在铁床上，用手一摸有一层散发着余热的灰，掺杂着硬质的触感如石头的东西。
　　　　想到那是自己的骨灰，徐佑头皮发麻，却又不得不接触灰烬。爬到了铁床的一头，他伸手触摸，却只探到了空气，知道自己选错了方向，炉门在另外一头，于是不得不按着自己的骨灰往回走。
　　　　这究竟是怎样的体验……
　　　　大概只有他这么一个，摸着自己的骨灰爬出焚化炉的人吧……
　　　　徐佑想了想，居然觉得有点想笑。
　　　　伸出的手指被坚硬的铁质炉门挡住，用力推动的话并没有丝毫松动。看样子这炉门只能从外面打开，从内部是没有办法出去的。
　　　　怎么办呢？
　　　　徐佑的手沿着炉门和焚化炉闭合的缝隙处缓缓滑过。
　　　　这和最开始自己被关着的那个太平柜，似乎有某种异曲同工之妙？
　　　　黑暗里他微微地笑了下，＇赎罪＇握在手里，摸索着要卡进缝隙。
　　　　缝隙太窄了，徐佑试了好几次，差点划伤自己的手。刀尖艰难地卡进了炉门和焚化炉的缝隙之中，徐佑两手按着刀柄，用力地把匕首往缝隙里插，然后向右压，慢慢地加大力量。
　　　　随着刀身和焚化炉形成的夹角越来越小，有细微的光束从刀尖处漏出来。
　　　　胜利的曙光！
　　　　徐佑撬得更卖力了。
　　　　光束突然被什么挡住了，然后似乎是有人想把炉门打开。有徐佑手上的刀卡着，炉门开不了。
　　　　铁门被敲了两下，然后是有点好笑的声音：“徐兄，没死吗？”
　　　　“……”徐佑没回话。
　　　　“应该是死了没错吧……”
　　　　那人自言自语着，拉着炉门猛一用力，硬生生打开了。
　　　　铁质炉门上多了道豁口，而徐佑和站在炉前的人打了个照面：“……罗继？”
　　　　那个红衣服的少女呢？
　　　　“你没死？”罗继有点诧异，随即很快调整好情绪，笑道，“徐兄有点本事，这种情况都能安然无恙。”
　　　　他的目光落在铁床上散落的灰烬，心中有了计较。
　　　　新手应该是有复活一类的道具吧……被烧死之后重塑了一个本身。季雾染想杀的人居然没被杀死，真是难得一见。尤其这人，还没有和噩梦空间签订“协议”。
　　　　“我差点就死了……”徐佑心有余悸道，“还好有个一次性的复活道具。”
　　　　他既没有提祁钺，也没有提自己死过一次的事。噩梦空间里隐藏了太多的秘密，遇到的玩家也不都是没有恶意的人。
　　　　季雾染的出现，让他看到了黑暗的一面。
　　　　真的会有人毫无理由地去杀死另一个人。就像是医院那个游戏世界中的林莉……杀死了赵奕清。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一个漏洞，趁没人发现赶紧给改了_（：з」∠）_
　　　　顺便给场景切换加了分隔号。
　　　　日常求收藏（1/1）
　　　　作者也收藏一下嘛（1/1）
　　　　_（：з」∠）_躺~
　　　　
　　　　第32章　触底·逃离火葬场（九）
　　　　
　　　　季雾染并没有销毁游戏道具。
　　　　准确的说，她知道这次的游戏道具是不可能集齐了，所以并没有再多此一举。
　　　　她一开始躲在“T”型走廊左边的房间里，看着叶沛然——那个被罗继以绝后患杀掉的男人——进来拿了骨灰盒并确认他放进了虚拟包裹，于是有意砍断了捆住棺材的铁链，让棺内被关的丧尸去追咬他。
　　　　为免失手，她又在叶沛然的身上种下了幻觉，确保他会再去接触棺材。
　　　　很顺利地，罗继把被污染的叶沛然杀了，噩梦空间确认了叶沛然的死亡。那么，叶沛然的虚拟包裹就会被回收，同时包裹里的道具会被销毁。
　　　　被游戏系统销毁的东西，是不可能被罗继的“言灵”复原的。更妙的是，徐佑也被烧死了。失去了两个任务道具的他们，还能通关游戏么？
　　　　也因此，她欺骗了罗继：她的手上根本就没有骨灰盒。
　　　　季雾染与噩梦空间签订“协议”的目的从来就不是通关游戏，她享受的是玩家发现被永远困在噩梦空间无法逃脱的绝望，和临死前的惨嚎。
　　　　只有那些签订了“协议”并且通关了十个噩梦空间游戏的玩家，才拥有不必通关游戏也能离开的权限，代价则是永远都无法回到现实。
　　　　“嘻嘻……”她知道罗继想用言灵来恢复任务道具，便假装要赶在他之前再次销毁道具，卖了个破绽就出了焚尸间。
　　　　接下来，她只需要藏起来看好戏就可以啦。
　　　　………………………………………………
　　　　徐佑爬出焚化炉，拍掉身上的灰烬。他的身上仍然穿着那件寿衣，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一点不一样。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经历了那种惨死方式之后的自己，再也不可能和从前一样了。
　　　　——失去了游戏奖励道具的他，需要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罗继察觉到徐佑的某种改变，但他并未多话，且乐见其成。
　　　　两人走出了焚尸间，见门外已无柯君漓这人的踪迹。想起这家伙在他们进门前说的话（“要是你们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门口，记得赶紧逃走！”），心里不免多了一分警惕。
　　　　徐佑记得这人谈起火葬场时兴奋得有点不正常的表情，和躲在门里时当空挥下的火钳，感觉他的战斗力应该是遇到危险能超常发挥的那种……很难想象出柯君漓会被什么东西弄死。
　　　　罗继提议继续去找骨灰盒。
　　　　“既然对火葬场的出口没有丝毫头绪，不如我们去集齐任务道具？”他说道，“也许会有提示也说不定。”
　　　　想想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去处，徐佑点头同意。
　　　　他们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不知道是不是徐佑的错觉，走廊里的光线好像越来越昏暗了。没有了手电照明，通电的灯泡亮着微弱的光，只能照亮天花板的一小处，隔得远了便像蒙了一层纱，朦朦胧胧的。远处的黑暗里像是潜伏了无数只怪物，散发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