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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值爆表[快穿]-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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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虚过的日子,比他父亲都要更好一些——毕竟别无欲小时候,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宝贝随他挥霍。
  为了供独子过上“修真界第一人”的日子,别无欲更是广揽门徒——通常像他们这种地位的大宗门,收徒门槛是很高的,只看修为和天赋,但是别无欲就庸俗多了,他的条件就是交足够多的灵石就能进内门,他亲自传授一门功法。
  可以说是修真界最没架子的修真大能了。
  但偏偏那些老祖门下不成器的弟子太多了,想着极清宗内门弟子也是个好去处,干脆将人都送去了极清宗。导致宗内的内门弟子不是天赋极佳便是身世显赫,这一来二去,修真界不少门派都与极清宗有所牵扯,沾亲带故,反倒让宗门的地位更加稳固了。
  谢虚八岁那年,宗主别无欲去“试仙大会”做评判长老,怀中还抱着独子坐在他膝盖上,捻着糕点哄小谢虚吃。这一幕让旁边的长生门门主瞧见了,便嘲讽他不够自持,宠儿子宠成这幅德行,还连老祖宗传下来的收徒门槛都改了——还是别喊什么极清宗,改名叫极欲宗罢了。
  别无欲听了非但不生气,还大笑道:“卿颜兄这句话说的好,那便不叫什么劳什子极清宗了,改名叫极欲宗吧。”
  当时还蹙着眉吃点心的小谢虚:“……”
  若是他头上能生出兽耳来,只怕这时已经情绪低落地低垂下去了。
  转眼间,谢虚已长至十九岁。
  只是他偶尔忆起极清宗更名成极欲宗的那天,还是会恨得牙痒痒。
  这还没做什么,剧情便发生变动了,原剧情里的极清宗成了极欲宗。极什么极欲——这名字听上去,还以为是什么来历不正的邪魔外道。
  正踩在白蛟上的谢虚,鲛绡织成的衣袖微微翻扬,露出一截瓷白的皓腕。他的发本就是随意束着的,被风一吹便像无比华美细腻的绸缎那般展开,真真是如同谪仙一般。
  风华正茂少年时。
  此时天色将暗,谢虚微低头,便看见那由灯笼汇聚成的一条“火龙”,正是在黑夜中无比惹眼的极欲宗,也忍不住微勾了勾唇,顿时显出让人惊艳至怔愣的艳丽来。
  他一翻掌,便在手中现出一条银色长鞭,狠狠抽在那白蛟身上。迫使身下的那牲畜长啸一声,向下直冲而去,落在极欲宗山门前,而后身形又变小了一些。
  谢虚从那蛟身上跳下来,随手将银鞭递给身旁的人。
  那白蛟哀鸣一声,显得疲惫又凄厉,不断拱身,好像要将那身躯上被谢虚抽出的一条皲裂的伤痕拿给他看般。
  它正在换皮期,皮肤娇嫩得很,被鞭子抽的那一处连鳞片都掉了,血迹在白色的身躯上的确很明显。
  谢虚看见了,但只能装作仿佛不在意的模样,偏开了头。
  这也是剧情惹出来的祸事。
  谢虚没有鞭打自己坐骑的爱好,甚至都不太喜欢坐白蛟。
  偏偏在剧情中,这条白蛟不太一般——他就是主角攻之一。
  '在化龙之前的白皎还十分年幼,灵气微弱,竟让人当成普通的蛟捉了去,献给极清宗的谢小宗主当坐骑。谢虚脾性十分暴戾,时常鞭打他。伤痕累累的白皎在某日被主角受白子浮发现,备受欺凌的主角受对这坐骑感同身受,便拿上好的灵药给他治伤,还以灵果喂食,白皎自此对白子浮暗生情愫……'
  哪怕心知之后的白皎一举化龙,身份尊贵不可言,会回来报复他时,谢虚也没有放弃这段剧情。
  为了让主角受有给白皎治伤刷好感的机会,谢虚只能放着舒适的轿辇不坐,从小便开始骑这条小白龙。眼见着剧情正式开始,主角受应当来到了极清宗时,便开始没事就鞭打白皎……还是得打出血的那种打。
  身旁站着的几个弟子也都围上来了。
  来接谢虚的都是极欲宗的内门弟子,各个都是金丹期的真人,此刻对着筑基期的谢虚却没有一分不耐与轻蔑,反而都眼神热切地问:“谢小宗主累不累?”
  “谢小宗主,你又回来得迟了,宗主都等急了。”
  “谢小宗主……”
  他们能来接谢虚,其实修为倒不是关键了,主要得看谁的背景深厚,才能抢到来接谢虚的机会。
  其实这些弟子各个不缺修炼资源,哪怕是面对小宗主,也无须如此阿谀奉承,但是抵不住谢虚……实在生得太好看了。
  便是在美人如云的修真界,能这样好看的让人动摇心境的美艳,也是绝无仅有的。世人皆知谢小宗主被一宗上下宠得丧心病狂,却不知他有一张那远胜修真界三大美人、让人为之堕魔的容貌。
  便是这些内门弟子,和他说话时也只敢低着头,凝视那一段瓷白的手腕,生怕不经意间出丑。
  谢小宗主脾气不大好,便是在殷勤问候下,也只沉默着向前走。
  直到有一人询问道:“谢小宗主可寻到了那千年生得七窍悸心莲了?”
  谢虚的脚步这才微微一顿,平静道:“并无。”


第81章 纨绔修二代(二)
  谢小宗主的库房可是能抵上一个小宗门代代传承的积蓄,其中什么珍稀的灵药没有——偏偏这七窍悸心莲就是一味特例。
  此药每百年开一次花,花期唯有七天。待过了这七天,便是花落灵消,只成一味再寻常不过的安神辅药。谢虚的库房之中,倒是也养了许多这种奇花,但要么便是年份不够,要么还要等几十年才能成熟。
  谢虚这些日子出去几趟,也是为了寻找正逢花期年限的七窍悸心莲。
  询问谢虚有未找到灵药的弟子,已经是金丹后期大圆满的真人了,生得也算俊朗。他见谢虚回他的话,还微微偏头看向他,白净的面颊顿时飞上淡红:“我、弟子却是寻到了一株这样的七窍莲。”
  谢虚的眼睛微亮,盯着那人。
  被谢小宗主那双似星辰般好看的眸子盯着,任是仙人也吃不消。那金丹真人红着脸,脑中一片空白,先前筹谋计划的全忘干净了,只飞快拂过自己的储物戒,手上出现一枚剔透蓝翡制成的盒子。
  他将药盒一打开,那里面偎着的一朵花叶透明的植物展露出来,馥郁芬芳顿时溢出,嗅闻之间便觉神智清明。
  “弟子……想将这药献给谢小宗主!”
  刹那间,无数倾羡的目光扫了过来,好似还藏着一分难耐的嫉妒。
  谢虚只以为是那些弟子羡慕自己平白得到了灵药,却不知他们是在嫉妒那个……能献药的人。
  被一整个宗门及父亲宠着长大的谢小宗主当然不知客气为何物,他眼中似含着星光一般明亮,殷红的唇微微那么一挑,面前的金丹真人直被迷的神魂颠倒,差点拿不稳手中的药盒。
  谢虚便在这时接过那珍贵的七窍悸心莲。
  他道:“多谢,你叫什么名字?”
  金丹真人只觉一股热血冲上天门,结结巴巴地道:“扶、扶音。”
  谢小宗主倨傲地点了点头,表明自己记住了:“你要多少灵石?对了……我那也有两株千年的七窍莲,只是还要再等十几年开花,一并抵给你了。”
  扶音脸更红了,声音有些嗫嚅:“我不要灵石。”
  谢虚瞥他一眼,淡声道:“那我让人将七窍莲送到你洞府上,”说罢,又改道向小药峰走去,还特意命令了一句,“别跟着我。”
  能与谢小宗主说上几句话,已经是极让人庆幸的事了。
  扶音回到那群金丹真人中时,旁的人都以一种嫉羡的目光看着他——那可是谢小宗主送来的花!更何况,他还与谢虚说了那么多话。
  与他关系近的已是忍不住酸道:“你从哪寻来的七窍莲?真是走了大运道了。”
  扶音的眼睛还牢牢盯着谢虚身影消失的地方,只觉得连自己的魂也被一并摄走了,心口处压抑地发疼。他听见身边人的询问,不怎么走心地低声道:“捡的。”
  ……
  谢虚端详着手中药盒,心知他所历的第一个重要剧情点、第一次得罪主角受,便都在这盒中花里面了。
  正值花期的七窍莲实在难得,便是那扶音真人,也没那个运道正巧赶上,他手中得来的这株,其实是……从主角受那里抢来的。
  白子浮身为气运之子,看着是练气修为的普通弟子,实则是散仙白令转世,身具一处玄妙的须弥空间,内藏的洞天福地灵气极其充裕,用来培植灵药再好不过,他本身更是因修炼的特殊功法,有一场大机缘——白子浮能以自己体内的真元,浇灌培育出无数珍奇的灵药,代价不过是修为略略倒退一些,反倒助他根基更深厚,道心圆融,战力远胜同修为的弟子。
  这株七窍莲便是白子浮花费了练气九层一半的修为催生出来,是他全副身家里最值钱的灵药,可惜那木质锦盒藏不住其馥郁清香,反倒让那来巡视灵药园的扶音真人发现了。
  整个极欲宗都知道谢小宗主在寻那千年生的七窍莲。
  扶音见一个普通的练气小修竟藏了一株品相如此好、正值花期的七窍莲,还以为白子浮是要拿去讨好谢虚,顿时恶从心起,夺走了那株七窍莲。
  谢虚并不知情,便收下了扶音献的殷勤。当然,他要是知道,应该也会用这株灵药,不过是将报酬转给白子浮罢了。
  而白子浮眼见自己为正攻谈棠费尽心血所催生出的灵药,竟是被横刀夺走,当然记恨上了心。等看见谢虚向谈棠献上由自己的七窍莲为主药制成的生骨膏时,更以为是谢虚指使的人抢药,心中屈辱不已。
  两人便在这时结了仇,哪怕是白子浮单方面的。
  这一段剧情里谢虚倒无须费神,只将七窍悸心莲送去小药峰,让峰主防风为自己炼成生骨膏便可。
  只是他第二日前去小药峰取药时,刚踏出山门,便听远远传来一声呼喊:“谢、谢小宗主!”
  那人音色听着清朗温和,只是因焦急而微微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有要事、要事禀告。”等他的身影渐近,才看清那是一个身着白衣,眉目如画的炼气期弟子。
  谢虚的眸光微微一定。
  其实早在白子浮进极欲宗之前,他便让人打探过主角受,用留影石记录下了他的相貌,自然清楚面前这相貌隽秀的男子便是白子浮。
  因谢小宗主生得好看,哪怕是在宗门之中,也有亡命之徒不惧被宗主别无欲以雷霆手段处置,不怕死地去轻薄于谢虚,这种事出了几次,哪怕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也让别宗主胆战心惊地给谢小宗主身旁派了四个元婴期暗卫守着,只听从谢虚的调遣。
  此刻这些元婴暗卫原是戒备地盯着来人,但发现他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练气弟子时,轻舒了一口气,又随之泛起了更深切的不满。
  这极欲宗的练气弟子那么多,还是头一次有如此大胆,敢冲上来和谢小宗主搭话的。
  更重要的是,谢小宗主还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半透明的鲛绡微微扬起,那身姿修长的少年微回过头,语调慵懒地从喉中发出一声音调:“嗯?”
  白子浮一下子顿住了脚步,远远隔着几尺立定。那少年实在相貌好看得超乎他的臆想,眼中不免闪过一分慌乱。他微低下了头,似是十分羞赧,玉白的耳朵尖都攀上了淡粉色,被乌黑的发给掩盖住了。他顿了半晌,才道:“昨日,谢小宗主拿到的那朵七窍悸心莲,其实、其实是弟子采来的,被那扶音真人给……”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谢虚想到。
  他拿的是大纲类剧情,只知最后结果是白子浮对谢虚生怨,不知其中还有白子浮亲自来询问的小插曲。
  不过这样更好——能方便他将一个飞扬跋扈,抢夺别人心血的纨绔修二代形象塑造出来。
  “你说那朵七窍莲,是你的?”谢小宗主声音平静,淡然询问。
  “正是。”
  “我怎么不知道一个练气期弟子,能得到这种千年灵药了,”谢虚突然走到白子浮面前,微微倾身,那如墨一般的黑发便滑下来,几缕发梢落在白子浮衣襟上。而谢虚更是神情傲慢,十分恶劣地说道,“就算是你的,也是你偷来的罢。”
  小宗主身上的沁香一下子扑了满怀,白子浮反应极大的一连后退几步。似是因为愤怒,脸涨得通红,声如蚊蚋地道:“不是我偷来的。”
  白子浮想起之前应对扶音真人的说辞:“前些时日,松山秘境开放,我在那秘境后山洞窟里侥幸采来的七窍莲。”
  实则那后山洞窟中的确有七窍悸心莲,但都是十几年生的灵草,年岁最大的一株也不过将将百年,被他采来精心栽培才成了千年份的珍稀灵药。
  谢虚微眯了眯眼。
  “七窍悸心莲生长习性奇特,在百岁之前,唯长在火灵气充裕的干涸石缝间,那松山秘境洞窟为火行之地,的确很适合七窍莲幼株生长。”
  白子浮连忙点头,却听谢虚又接着道:“可一过百年,这种灵草便愈加喜寒,要么是以寒属灵石布成阵法供养,要么将它置身于灵气极其浓稠的灵地才能存活……你所说的秘境洞窟,好像与这两处都沾不上边呢。”
  白衣青年刹时背上渗出一层薄汗。
  他还是小瞧了谢小宗主,以为对方被娇惯着长大,怎么可能会注意草药习性这种小细节,哪知对方并不像扶音真人那样好糊弄。白子浮只顿了一刻,便紧接着解释道:“我寻到的那处……”
  “够了,”谢虚却只是打断他,语气极散漫地道,“你可知,诬陷同门的金丹师兄是什么罪名?”
  这句话含义颇深。
  正是因扶音为金丹真人,别说是抢走他一棵灵植,哪怕是取他的性命,也不过是去思过崖待几日罢了。
  白子浮一下子沉默下来。
  他的声音变得极干涩,似乎苦笑了一声道:“弟子失礼了,给谢小宗主赔罪,还望小宗主不要将今日之事传出去。”他后退一步,脊背深深地弯下去,两袖覆在身前,洁白的袖摆垂落下来。
  白子浮的话听的那些守在谢虚身边的暗卫牙痒痒。
  他们谢小宗主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去传一个炼气期弟子的闲话,这人未免也太脸大了。
  谢虚也的确是傲慢至极的,他低瞥了白子浮一眼,细密的眼睫垂下来时,莫名显出一分煽情的艳丽。
  “嗯。”
  只应了一个字,谢小宗主扬袖离去。
  估测主角受应对自己嫌恶不已了,谢虚心情极好。
  只是回到自己的青虚峰时,他的脚步还是缓了一缓,眉眼低敛时,露出的是有些苦恼的神情。
  谢小宗主被宠着过了十九年,从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直到他十九岁生辰时,捡来了一个相貌极其俊美、身受重伤的男人。
  对别无欲宗主都没什么好脸色,娇惯任性至极的谢虚,这次却是一头栽了进去,只想将自己最好的灵器、宝物都献给他讨他欢心。更惨的是,谢小宗主没什么喜欢人的经验,便听了旁人的馊主意,懵懂间将这人叫做自己的脔宠。
  被谢虚捡来的人便是剧情中的正攻谈棠。
  他是八千魔界中唯一的大天魔,统御魔界,在与天道的斗争中身受重伤,意外流落到修真界,修为还被封印了十成,只能万分屈辱地留在谢小宗主这里……做了个脔宠。
  可想而知,哪怕谢虚表面上对他再好,但是心高气傲的大天魔却被冠上“脔宠”之名,做一个筑基人修的面首,对谈棠而言,这该是多么大的屈辱了。
  所以谈棠非但没有对谢虚有一分动心,反而憎他至深,恢复力量后便展开了他的报复。
  正好那时,也是谢虚最最落魄的时刻。


第82章 纨绔修二代(三)
  思绪回笼,谢小宗主在殿内主厢外站了许久,做足了心理准备。微一翻转手腕,那盒生骨膏便出现在他手掌上,由莹润的白玉盒子装着,隐约可见里面淡绿色的膏体装了半盒。
  谢虚微敛眉,整了整衣冠,便推开厢门进去了。
  满室清雅的竹香扑进怀中,那是用上善紫竹制成的香,可助人清明心境、勘破心魔,在晋升修为时点上尤有奇效。因它的珍稀药效、昂贵价格,许多人也只舍得到关键时刻才用上,哪里像谢虚这般日夜不歇,眨眼间便烧掉大笔灵石,只因为那气息足够好闻。
  谢虚平日里也不用香,但因为他往谈棠这处跑得勤,这才衣袍之间都染上一点竹香。
  只这方寸之地,竟有阵法大家给布置了上品聚灵法阵,厢房里皆是浓郁灵气,恍惚间如步入仙境。谢虚进来时,微微一顿,便走去那阵眼中间新换上一枚极品灵石,这才转身向床榻间走去。
  层叠白色鲛绡盈盈漂浮,被谢小宗主一把拂开了,露出那躺在床榻上的人。
  微深陷的五官让他显出一分异域血统,倒是更显得极其英俊,发间隐约可见几缕金色长发被编织在如瀑青丝中,他的唇紧抿着,神态间十分冰冷。
  谈棠身着一件如雪白裳,配上那冰冷神情,当真是如天上的谪仙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谢虚眼中掠过痴迷,雪白的面颊上也飘过一分淡红,如同天上红霞在他脸上淡抹一层般。
  谢小宗主只以为面前的人便是人间绝色,浑然不知自己此刻的神情,比眼前的白衣男子还要诱人多了。
  便是满心戾气的谈天魔,见到谢虚这般羞赧的神情,那翻腾的杀意也略略一消。
  “阿棠。”谢虚低声唤了一句。
  除了谈棠之外,再没人听过骄横傲慢的谢小宗主这般温软的语调。
  谢虚道:“我给你带了生骨膏,只要敷上,你的伤很快就能好了。”
  谈棠面上划过一分轻蔑和嘲讽,极冰冷地撇开头去。
  谢小宗主也并不在意他不理自己,只仓促做好了心理准备,阖上眼睛去揭他的衣服,连手都因为紧张而微微打着颤。
  谈棠简直被气得肝疼,他一把捉住了谢虚的手腕,冷声道:“你做什么?”
  “你受伤了,总要上药才能好,”因为难得的肢体接触,谢虚白皙细腻的肤上都泛着淡红,他闭着眼强调道,“非礼勿视,我不会看的。”
  谈棠:“……”
  他虽然不知道这生骨膏是什么药,但从那极充裕的灵气上也能猜到一分得来不易,对任何修士都是大养之物——偏偏对他不行。
  他一个天魔,无论是那上善紫竹香,还是这生骨膏,于他而言都是无用的废物,伤口迟迟没有好转,反倒让人生疑。
  只是这些,也不能和面前的修士解释。人间的修真者,都是极其憎恶天魔的,除非他疯了,才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出来。
  谢虚却只将谈棠的反应当成了排斥和厌恶,他反手桎住了谈棠,便要给他上药——现在的谈天魔和凡人无异,挡不住筑基修士的这一手。
  那雪白的外衫被解开,看着修长瘦削的身躯上肌肉竟一分不少,匀称健美。谢虚依旧阖着眼,黑沉的眼睫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拨弄一下的卷翘,正微微颤着。
  淡绿色的膏体被他抠出一小块在指尖,因有神识感知,总不至于太出差错,那药膏被准确无误地覆在伤痕上,轻轻揉开。哪怕是闭着眼,谢虚的动作也依旧小心轻柔,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般郑重,反而让谈棠有些不自在。
  因谈棠是半靠在床榻上的,下身的伤痕不好上药,谢虚干脆单膝跪在榻边,换了个方向。那衣摆都垂落在地上了,他也分毫不在意。修长的指尖一点点擦过伤痕处,十分细致,那生骨膏分明是冰凉的触感,在谢虚细细涂抹后,反倒有一股燥热往谈棠身上蹿。
  谈天魔面色变得更冷淡起来,有些烦躁地道:“别弄了。”
  谢小宗主被他厌烦的口吻惊了一惊,手上的动作都慢下来,沉默半晌才道:“……阿棠,怎么了?”
  有些许委屈。
  谈棠低头望他。
  谢小宗主的眼睫极长,肤色白皙,唇却是十分殷红好看的颜色,眉眼微垂,却也掩不住那般稠艳的风采,哪怕是对人类修士毫无好感的天魔大人,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实在好看得惊人,想必只要他微微一笑,便有大批的青年才俊愿为他赴汤蹈火,做他的入幕之宾。
  谈棠不想成为这其中之一。所以他心中的恶意和火气愈重,说了一句有失分寸的话:“你今日给我用多少这种药,来日,我便十倍地用到你身上。”
  分明还是那般冰冷倨傲的神情,谈棠却是不动声色地,用目光一掠扫过谢虚的腰际。
  想必这样好的灵药,用来做那种药也很适用。
  谢虚微颦着眉,显然没听懂:“用就用了。”
  像这种灵药,还能折腾出什么病来不成。
  谈棠:“……”他轻嗤一声。
  谢虚上好了药,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般,他缓慢地背过身道:“新的衣衫都在柜子里,阿棠自己换。”
  衣襟大敞着,谈棠躺在床榻上,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谢小宗主倒是习惯了他的冷淡,正准备离开时,却被突然拽住了左手腕。
  手腕被轻轻按压,衣料便牢牢黏在腕上,透出一分淡红血色来。
  谢虚“嘶——”了一声。
  谈棠微一挑开衣袖,便见到谢虚手上有一道极其细长,但是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不断渗出血来。虽然旁人看不见,但谈棠作为天魔,一眼便见到伤口中深扎进去的魔气。
  他面无表情地将那一缕魔气吸收了。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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