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贺洗尘[快穿]-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该走了。尼古拉这样想道。
  ……
  夹在指间的烟逐渐燃尽; 烟灰落在地毯上。尼古拉慢吞吞地起身,宛若一个零件老化的机器人; 动作蹒跚。
  咚!
  心脏忽然重重地跳了一下; 尼古拉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他愣愣地摸上突生绵延不尽的恐慌不安的心脏,错愕地眨了眨眼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妈的!
  黑色的影子快速掠过屋顶; 在蒙蒙细雨中如同一只乌鸦; 只一瞬便穿过重重雨幕来到法斯特的笛卡尔庄园中紧闭的房门外; 悄无声息; 没有惊动沉浸在睡梦中的人。
  尼古拉拍掉身上沾着的雨珠; 随后搭上冰凉的把手,不费吹灰之力将门锁拧断,走了进去。
  桌子上有一篮没有动过的坚果饼干,窗户大开,雨丝泼了进来。房间内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甜腻得过头的香薰掩盖不住浓厚的血腥味,尼古拉忍不住皱起眉。
  有一个人,不,有一个吸血鬼刚刚离开。
  尼古拉的眼睛径直望向床上温暖的尸体——吸血鬼死了之后反而有了温度,虽然那体温稍纵即逝。
  双目紧闭的贺洗尘唇边满是凝固的血迹,修长雪白的脖颈上一排深可见骨的牙印,触目惊心。
  尼古拉怔然地看着他屈辱地被银色的钉子禁锢在床上,黑发铺散开来。
  “不是说……要去花海吗?”
  他一颗一颗地把钉子拔下来,手指被灼伤成黑色,只是轻轻地将贺洗尘抱在怀里,试着给他喂自己的血,然而没有丝毫用处。这个人已经死了。
  尼古拉和这个儿子并不亲近,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但此时这个一见面就和他顶嘴的小孩死了,他却突然生出些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小心翼翼地亲吻贺洗尘的额间、眼尾和嘴唇,低声叹道:“朱丽叶会很伤心的……我也会很伤心的……”
  尼古拉在黑暗的房间内坐了半晌,最后把人带回贝克勒尔城堡。
  两只猫蹲在地上,舔着毛绒绒的爪子,窝在永久沉眠的小主人身旁睡觉。
  朱丽叶抱着尚留余温的贺洗尘,身体止不住地打着颤,血红的眼睛目眦欲裂,却流不出半滴眼泪:“我的莱修……”
  “不要怕莱修,愿你得到永久的安息,世上的一切罪恶,都由我来承担。”朱丽叶的声音在冷冻的空气中显得十分辽远,“我会把那些伤害你的人,一个个送到地狱。”
  尼古拉冰凉的手指抚摸上她的黑发,额头相抵:“如你所愿。”
  趋于平静的战争,由一个吸血鬼的死作为导火线,再次燃起硝烟。
  ***
  鲁温郡是出了名的混乱无序,暴力充斥街头巷尾,人性在这里没有丝毫闪光的余地。
  默里将手中的手提箱放在地上,然后仔细整理好黑色的领带。手提箱里只带了两套换洗衣服,除此之外,只有一束干瘪的狗尾巴花。
  他被教廷流放到鲁温郡,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永远也回不去法斯特。他也不打算回去了。他会一步一步爬上巅峰,肃清整个世界!
  “伤口还痛吗?”旁边憔悴苍白的少女忽然开口问道。
  “已经痊愈了。”默里轻声安慰,“赶了一天路,身体吃得消么?”
  奥菲利亚穿着黑色的修女服,头上却戴着一顶灰蓝色的贝雷帽,眼睛底下满是疲惫的青色。她轻轻摇头,手里紧握黑铁十字架:“我不累。”
  惠更斯家的小姐已经死了。当知道自己亲手把最心爱的朋友送到暴徒手中时,她崩溃得大哭,发烧病得整个人都不清不楚。直到克劳狄斯大主教把囚禁在牢狱中的默里叫来,情况才好些。
  安律尔城乱成一锅粥。以尼古拉为首的吸血鬼开始疯狂报复教廷的神职人员,除此之外,尤金·笛卡尔和安德烈·赫兹正式被人类世界和吸血鬼世界联合通缉。
  遥远偏僻的伊福区,鸦群盘踞在天空和城墙上,吸血鬼占领了这个人类城市,枯死的花草散发出腐烂的臭味。
  一个陌生来客惊扰起屋顶的乌鸦,他稍微正了正帽子,金色的发丝从帽子里落下,然后露出怯怯的笑容。
  *****
  且行乐·假如李家父子诈死……
  枝头的白玉兰素净亭亭,伸进院子里。柴门紧闭,门上贴着两张褪红的福字。这是县里新搬来的一户人家,只有父子两人相依为命,听说儿子的身体还不太好,只在家中休养,极少出门。
  宋凌在门前踟蹰地走来走去,最后看了眼家中私塾的方向,撸起袖子就要爬树翻墙。这纸鸢是他跟小堂弟借的,要是两手空空回去,准得被他骂死。
  这么丢脸可别让人看见啊!他好歹也算个读书人!
  宋凌扒开玉兰花,沿着树枝摸上青瓦墙头,还没站定,就见墙下一个人举着纸鸢端详,问道:“是在找这个么?”
  五颜六色的纸鸢挡住那人的容貌,宋凌被吓了一跳,抓着玉兰枝好歹镇定下来,答道:“确实是本少爷的东西。”
  墙内的人轻笑:“我倒是许久没放过风筝了。哎,小郎君,还给你,接好了。”
  宋凌见主人家没有责怪,心下松了口气,伸长手去接,却见日光透过纸鸢映在那人微敛的眼中,只一眼便望尽世间春色。宋凌到底年少,哪见过这样的人,不禁慌乱起来,脚下却一崴,整个人往下掉去。
  “哎哟!”贺洗尘连忙张开手去接这个不足十五岁的小孩,却忘了自己还没养好伤,也是弱鸡一个,顿时被压倒在地上,一树玉兰花纷纷扬扬盖在他俩头上。
  胸口的伤阵阵地发疼,贺洗尘白着脸龇牙咧嘴了好一会,见摔晕了头的宋凌还没从他身上起来,便推了推他的手臂,道:“小郎君,你压痛我了。”
  宋凌哪是摔晕了头,分明是被迷昏了头,好容易终于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连连后退,红着脸说道:“本少爷……失礼了失礼了,小生无状,还请公子,还请公子勿要见怪!”
  他本不是文静的性子,此时却把话说得文绉绉的,别扭又好笑。
  贺洗尘站起身,玉兰花瓣从他发间落在衣襟上,只笑盈盈问道:“你是哪家小郎君?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这话不是套交情,他确实看宋凌面熟得很。
  宋凌的脸更红了,心想这公子一上来就如此直白,莫不是看上他了?这这……他还没定亲,也不是不可以……
  “小生姓宋,单名一个凌字。”宋凌终于敢抬头看贺洗尘一眼,只一眼便又低下头,盯着泥土中的玉兰花不敢过多言语。
  “原来如此,我说呢!”贺洗尘恍然大悟,问道,“宋明月是你何人?”
  宋凌心里咯噔一下,面色瞬间沉了下去,蔫蔫地答道:“乃小生兄长。”
  “没想到兜兜转转的又碰上你们宋家人。”贺洗尘低声笑了笑,接着拱手道,“在下林难,家父去买菜了,宋公子要不要进来喝杯新烹的春茶?”
  *
  李惊风手里挎着菜篮子回到家中时,贺洗尘已经和宋凌从吴县的风土人情谈到北疆的生死一战,从长安城的独山玉聊到自己兄长的婚姻大事。
  “幸好北疆之战胜了,要不然一年前兄长死谏,恐怕现在也得受到牵连。”宋凌说着从家中老父那学来的话,一边偷偷看贺洗尘的脸色,“好多小郎君都想嫁给我家兄长呢。”
  贺洗尘喝了一口茶,一眼便看穿他的鬼心思,好笑地问道:“是么?幸好我不喜欢你家兄长。”
  宋凌松了口气。
  “我呀,我喜欢李仙儿李莲动。”贺洗尘估摸着也是逗他好玩,便摇头晃脑地随口说道。
  宋凌一瞬间卡了下壳:“你、你喜欢李小将军?……也对,那种大英雄谁不喜欢?”他闷闷不乐地低下头,“但是李小将军死了呀,你、你还要继续喜欢他么?”
  他没等到答案,从菜市场回来的李惊风便踏进屋门,左手提着一尾新鲜的河鱼,右手是一篮子时令果蔬:“儿子,今天给你做黄焖鱼!”打眼一瞧宋凌,不禁问道,“咦,这是谁家小郎君,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贺洗尘走过去帮忙拿东西,一边说道:“这是县中宋员外的小公子宋凌,也是宋明月的弟弟。”他眨了眨眼睛,李惊风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是宋小明月!”他豪迈地抱拳说道,“我家不易……咳,我家阿难没欺负你吧?”
  宋凌连忙还礼:“没有没有,林公子没欺负我!”他支支吾吾地不知说些什么好,急得面红耳赤,最后落荒而逃跑出门外,“小生先行一步,告辞!告辞!”
  李惊风和贺洗尘面面相觑,望着这小孩的春蓝衣摆消失在门拐角后,便一起去了厨房做饭。
  “过些日子沉舟便快到了,届时阿父也能轻松些。”贺洗尘挽起长袖,将菠菜浸入水中,一边说道,“前段时间长安城里盯得紧,他的日子恐怕也很难过。”
  “儿子你不要操心,只管养伤,其他的交给我们就行!”李惊风麻利地把鱼开膛破肚,“这宋小明月没发现什么端倪吧?”
  “放心,只是一个天真小公子而已。”贺洗尘不以为意,“说起来过几天宋明月好像要回乡祭祖,我打算去见他一面。”
  李惊风杀鱼的手顿了顿,担忧道:“太冒险了,咱们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太多对他也不好。”
  “噫耶,宋明月人机灵着呢!”贺洗尘安慰道,“他是我的好友,他为我豁出性命,我总得让他知道我还在人世,以安他的心。”
  李惊风听了,想了想便点头应许道:“那小子确实仗义!那你便去吧!小心一点!”他忽然想起什么,提起刀严肃地叮嘱道,“千万别让登徒子缠上!这苏州人灵地杰的,但自诩风流公子的流氓无赖委实多了些!”
  贺洗尘不禁哈哈大笑:“我才不会嘞!”
  炊烟袅袅升起,饭菜的香味飘出院子,和满地狼藉的玉兰花纠缠在一起,平添几分烟火世俗的气息。
  “阿父,等沉舟到了,我们便去郎州吧。”
  “成!你想去哪就去哪!”
  那个威名赫赫的李大将军和李家仙儿,都已然死在战场上,如今他俩只是茶米油盐酱醋茶的凡夫俗子。长安城的纸醉金迷、阴谋诡计,与苏州这个一层不染的小院落没有丝毫干系。
  两人絮絮叨叨地聊着今后的旅途,拿上两把长剑和竹笛,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
  至于小公子是愿意来生当牛做马报答恩情还是愿意以身相许——哎呀呀,还是算了吧算了吧,贺洗尘忙不迭地摆手。


第56章 大梦谁先觉 ㈠
  云集五湖四海散修、选拔天资英才的「擢金令」于一个月前刚刚落幕。拜入首山剑宗门下的小修士们还没熟悉山头的情况; 便被师兄们提着衣领登上画梭,赶往稷下学宫参加「金台礼」。
  所谓金台礼; 便是为所有初入道途的人开窍、启智、养浩然之气。
  “听说此行由袁师兄与坐忘峰上那位一同护送。”甲板上有人悄声说道。
  云气缥缈,画梭穿行其间,不见风雨。
  “坐忘峰?”另一人惊奇道; “坐忘峰与首山剑宗非是一派; 那位怎么会在船上?”
  “听说他与咱们袁师兄乃是好友。”
  “也不知能否有幸见上一面。”
  裴珏耳聪目明的,早已将他们钦佩的话语纳入耳中; 不禁冷哼道:“不就是贺洗尘么?老是那位那位的?谁知道你们在说哪位!”
  聚在一起八卦的少年们面红耳赤起来,有人高声回道:“裴珏; 怎的?你是不服气么?此次擢金令你虽是首位,却比十年前贺师叔逊色不少; 难不成心生嫉恨了?”
  十年前的擢金令是几百年来最为壮阔的一次,无数英才横空出世。首山剑宗的袁拂衣,雷音寺的听禅和尚; 稷下学宫的何离离,当然,谈起擢金令; 最光彩耀目的始终只有自称「逍遥行歌者,寂寂一凡人」的……那位。
  裴珏心高气傲; 哪里能容他们这样讥笑自己,一拍船舷怒道:“我早晚会超过贺洗尘!”
  “嘿; 当年剑宗为了争夺贺师叔; 可是许诺了百页经典千段玉流; 你呢?充其量也就值十分之一个贺师叔。”牙尖嘴利的小修士不依不饶道,说完又不禁嘀咕了一下,“这得什么金枝玉叶啊,竟然值千段玉流?”
  “喂你这嘴巴也太毒了吧!这样算起来我们岂不是连贺师叔的小指头都比不上?”旁边有人撞了他一下,这句话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所有人瞬间都蔫了吧唧地叹了口气。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们也算天之骄子,可真正入了道,方知人上有人。贺洗尘能让坐忘峰的明苍老道掀开双眼选他为徒,其根骨悟性可想而知,必定远超他人无数。那可是明苍公啊!一百年前拂尘一扫退万魔的明苍公啊!
  修仙界一共有五个顶级宗派,坐忘峰,稷下学宫,首山剑宗,雷音寺和楚门。其中数坐忘峰和楚门最为特殊——坐忘峰一人自成一宗,只在十年前选了个贺洗尘,除此之外,再无他人。至于楚门,行窥测天命之事,人丁凋零,诡命师不多矣。
  “你们丧气什么?大道三千,我还真不信了,老子拼命也追不上他!”裴珏气势磅礴地把佩剑往甲板上一杵,年轻的俊脸上满是自信。
  在小修士们看不见的角落里,袁拂衣捂着肚子笑得流眼泪:“老贺哎,你就说吧,被小屁孩们视为追赶目标的感觉怎么样?”
  这人长得十分干净利落,目若晨星,身着首山剑宗标志性的交领窄袖青衣,腰间一柄随处可见平平无奇的青霜剑。
  “啧,你好歹有点为人师兄的自觉,你家小孩一个个的都来崇拜我这样好吗?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贺洗尘的手肘往后一顶,袁拂衣早已笑嘻嘻抓住他的袭击:“臭不要脸的,那分明是敌视!敌视好么!崇拜个叽叽哦?”
  “袁拂衣,我发觉你越发不要脸了,对师叔怎么说话呢?是不是又和人打赌把自己的脸皮给输掉了?”贺洗尘煞有介事地问道。
  “滚犊子!”袁拂衣啐了一口,“可不能乱说!我最近手气好,你别瞎胡说把我的手气吓跑了!”
  剑道大宗师屠鸣周的得意门生是个手气奇烂的赌徒,说出去谁能信?不过这俩师徒半斤八两,谁也说不得谁。
  当年屠鸣周在醉仙坊和人斗酒,醉醺醺地跑到西洲魔域,剑挑群魔,盖因他们不让这个醉鬼在火山口解手。一战成名,从此首山剑宗的宗主师父不敢再让他沾酒,一沾酒就把人罚到万重泉那钓鱼静心。
  “鸣周师兄钓到鱼了么?”贺洗尘和袁拂衣往船舱内走去。
  “万重泉那的鱼精得很,哪肯上钩,老头子被逼急了,直接扑进去抓鱼!”袁拂衣眯着眼睛笑得幸灾乐祸,也是亲徒弟了,“明苍公此次叫你与我前去稷下学宫,可是有要紧事?”
  贺洗尘笑道:“没甚么,只是我突然起兴,想去稷下学宫走上一趟,便和师父说了一声,与你一同来了。”
  “我靠!这么简单?明苍公也太通情达理了吧!”袁拂衣又是惊讶又是羡慕,接着问道,“十年前的金台礼你好似没去参加,哎,小师叔,您这是要去补上一回?”
  贺洗尘睨了他一眼,伸手揉乱他的狗头:“是呀,乖侄儿。”
  “干你!还打蛇上棍了?手给我放好!”袁拂衣嫌弃地拍下他的手,翻了个白眼道,“你下次若是要去魔域,便捎上我,老头子爱面子,肯定会放人。别老一个人出风头,我也想去斩妖除魔!”
  三个月前贺洗尘在睡梦中神魂出窍,寻常修士恐怕得吓个半死,这厮倒好,飘到西洲,直接把魔域的罗刹寺掀了,随即扬名五都。
  “老实告诉我,你现在的实力究竟如何?”袁拂衣问道。
  贺洗尘挑了下眉,负手阔步朝前走去:“小师侄,慢慢练吧!”
  袁拂衣抿唇,落在后面,抬眼望贺洗尘的背影——绀青色的道袍翻飞之间将他衬得仙风道骨、神采佚貌,芸芸众生只见得他举重若轻,卓尔不群,却极少有人知道他的一身根骨乃是极少见的祸骨。
  所谓祸骨,纵欲,浊色,难清心,易入魔。贺洗尘能走到今天这步,恐怕比之于他,付出了十倍百倍的努力。
  袁拂衣挫败地叹了口气。
  这世上真的存在拍马难及的人物!他的天赋在首山剑宗也是首屈一指的,可以自傲,但站在贺洗尘面前,总觉得不过尔尔。
  “哎!老贺,你等等我!”他出声叫道,“你不等是吧?哎哟那我就追上去!怕你哦!”
  ***
  画梭在天上飞了一天,午时便落地,首山剑宗诸位师兄带领新入门的小师弟们觅食吃。街上满是修行之人,不说登堂入室,至少懂点心法,见一群青衣剑子走来,佩剑皆是清一色的青霜剑,顿时明白是首山剑宗之人,纷纷让开一条道。
  “今儿个请你们去吃醉仙坊,哎,就是屠师伯醉酒的醉仙坊!袁师兄喝醉撒泼我拦不住,你们可给我当心点,胆敢乱来,我把你们的皮剥了再顺道送去雷音寺听老和尚们念经!”为首的一个年轻修士调侃道,众人登时哈哈大笑。
  走在后头的袁拂衣没好气地说道:“刘闻书那小子嘴巴没把门,整天跑马似的!”
  缓步而行的贺洗尘把雪白的拂尘一甩,斜眼觑了他一眼。
  “别,你这个样子我看了心慌。”袁拂衣似模似样地捂住心口。
  “你可劲儿心慌去!”贺洗尘不由笑道,然后在路边的书摊买了一本杂书,里面记载着近日逸闻,包括擢金令。
  醉仙坊是专为修行之人开设的酒楼,菜式新颖,藏酒醇香。楼中鱼龙混杂,不小心撞到个小跑堂的,保不准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刘闻书在二楼包下十几张桌子,所有人亲亲热热地围在一起,谈天说地,聊着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话题。贺洗尘和首山剑宗的几个大师侄一桌,刚落座便有无数鬼鬼祟祟的目光射过来,其中数裴珏的视线最为热烈。
  “咳咳!”刘闻书重重地警告了两下。
  “无妨。”贺洗尘温和说道,端起茶杯抵上唇,墨色瞳珠忽然转向裴珏那边,把他吓得一怔。
  裴珏连忙把剑挡在脸前,却没想到单薄的剑身根本无济于事,随后又觉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哪用得着心虚?这么一想,顿时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却见贺洗尘朝他一笑,裴珏瞬间又缩了回去。
  “那小孩是此次擢金令榜首,好歹让我们首山剑宗抢了过来!”袁拂衣百无聊赖地说道。
  “我观此子双目黑白分明,是个单纯坚毅之人,多加磨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贺洗尘老神在在,颇有神棍气息。
  袁拂衣扫了一圈:“这里个个的眼珠子都黑白分明,都是能成大器之人?”
  贺洗尘笑道:“然也!”
  “嘿,承您老人家吉言!”袁拂衣抱拳。
  “失敬失敬。”
  菜式逐渐端上桌,大家伙都是同修,也不客气,热火朝天地便你一筷子我一勺地吃起饭来。小修士们和睦相处,反倒是贺洗尘那一桌风起云涌。
  八个剑法有成的修士以筷为剑,你来我往,争夺中间一只鲜美的大闸蟹。这也是首山剑宗的一个小传统。贺洗尘入乡随俗,一双象牙筷使得呼呼作响,挡住袁拂衣往后一推,轻描淡写弹开其余六双筷子,施施然将大闸蟹夹到碗中。
  “贺师叔高才!”刘闻书与其余五位师兄弟以小见大,便知贺洗尘外家功夫也不一般,不是只修功法的道士。
  也是,明苍公的徒弟怎么可能简单?这毕竟是当年被多宗争夺的贺洗尘,哪能用寻常道理揣度。
  “哎哎,你们别夸他!小心他待会儿嘚瑟!”袁拂衣却嚷嚷道,这里只有他一人与贺洗尘是同年擢金令出身,自然知道这小道士看着松形鹤骨,却一肚子坏水,简直可恶!
  众人只是笑,便你一句我一句地调侃起更加不着调的袁拂衣,动筷子吃起佳肴来。
  “小闻书,你给他们上酒了?”这些小修士大的也不过二十,小的十五的都有,贺洗尘只怕他们待会儿晕画梭。
  “贺师叔放心,只是些果酒而已,不醉人。” 刘闻书做事细致,要是让袁拂衣单独带队,恐怕这时候他已经招呼着一起行酒令了。
  贺洗尘神情微妙地皱起眉:“不、醉人?”他指了指抱着红色柱子耍酒疯的小榜首,“我怎么瞧着他已经不清不楚了 。”
  刘闻书一拍额头,苦恼道:“哎哟我去!”
  “哈哈,先去把人拽下来,别给掌柜的添麻烦。”袁拂衣也是心大,大快朵颐间只是抬头吩咐道。
  “啧,晚了。”贺洗尘饮下一杯黄酒。
  只见醉得不省人事的裴珏踉踉跄跄地往他们这边走来,半道上却与一个刚上楼的修士相撞,跌倒在地,双眼一闭,醉死过去。那修士看起来也是个脾气不好的,五指成爪,眼神阴鸷地盯着地上的裴珏。
  “这位同修,这位同修。”刘闻书老妈子一样赶紧凑过去,赔礼道歉,“这小子喝醉了,待会儿我们一定重重罚他!还请见谅!见谅!”
  “我凭什么要见谅?”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二楼目之所及,都是首山剑宗的青衣,这修士不知认不认得,仍旧是视若无物、不近人情的模样。
  刘闻书尴尬地干笑,人家不见谅他也不能怎么样啊。他们今日要是敢仗势欺人,首山剑宗内的执法司也不是吃干饭的。若过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