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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论如何让大喵乖乖睡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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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二房的人们只是在后悔,当初简晓年还在本家的时候,没有对他更加殷勤周到一些。
若是当初他们更加坚定一些、想尽办法与简晓年定下盟约,此刻说不定有机会被煜亲王召见。
虽然这个愿望没有实现,但二房觉得一切还有希望,毕竟他们与简晓年相处得还算融洽。
与之相对的,就是一直没有对简晓年露出过好脸色的长房。
这个消息让二房欢欣鼓舞的同时,也彻底颠覆了简遵彭的猜想:简晓年根本不是狐假虎威,他手上也许确实有令箭!
他的长子站在一旁,看到脸色不佳、沉默不语的父亲,又看到明显带着喜意的二房,心中生出了几分压抑。
——如果三房的叔叔和这个堂侄子简晓年真的有本事让煜亲王看重,那他们之前对他的各种为难,是否也已经被简晓年记在心里……他会如何做呢?
这世上,恐怕没有比有块巨石悬在头顶之上却不知道它何时会掉下来,还要让人忐忑不安的事情了。
……
晓年并不知道自己的离开跟到来一样,引起了本家极大的“动乱”。
他们一行人跟着煜亲王殿下乘坐马车往东北的方向前进,大概要十多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远安的郡府,远安城。
因为还有个稍显陌生的堂兄在,简小大夫不好放着他去跟煜亲王坐同一辆马车,所以让刘煜照顾小虎崽,而他自己则先和简晓意一路聊聊天。
他心里其实早就想找机会跟简晓意好好聊一聊,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
晓年准备看看对方实验的进展,打算想想办法在何时的机会用自己的理念“提醒”对方一下,也许能够让简晓意这位“先驱”更快地发现真理。
简简单单地聊了些事情,晓年才意识到,自己捡到了“宝”。
原来简晓意不仅是个解剖学的实验者,而且医学的基本功也非常扎实,竟然与晓年这个带着“外挂”的穿越者不相上下。
虽然对方确实年长晓年七、八岁,但晓年可不止“多”读了七八年的医书。
——由此可见,这位堂兄是真的有天赋!
晓年不禁在想:简家曾出了像他曾祖父一样出类拔萃的人,现在又有像简晓意一样的“先驱”,可偏偏这样优秀的他们都是生有反骨的人……
还是说,上天赋予这些天才天赋的时候,为了让他们最后不会泯然众人矣,所以特意加了一根反骨给他们,让他们与众不同起来?
就在晓年由衷感叹这位四房堂兄极具天赋时,在简晓意看来,他这位刚刚认识的堂弟,也同样是天资卓绝的人物。
他小时候曾经听祖父提过离开宁安去了京城的三房曾叔祖,知道他当年的风采盖过同辈的所有简家子弟,甚至连医术高超的二房叔爷爷也不止一次表示,自己比起叔叔来,那是远不及的。
因为简遵彭考校晓年的时候,已经被赶出主宅的简晓意没有见到,所以初次见面只远远看到他是个气质出众的少年。
等接触了才明白,为何一向骄傲的简晓钧等人要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他。
现在单独相处,一起讨论医理,简晓意就更加佩服眼前这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因为他真是太聪明了!
饶是简晓意自己多年在人的“身体”中寻求真相,有些地方依旧浑噩,得到了一个问题的解答,进而产生了更多疑惑的问题,如此循环往复,不得全解。
可到了晓年这里,对方明明应该从未接触过这些,但只要听他说一点内容,就能生出极好的想法,甚至好几次提些看似天马行空的意见,却让简晓意有茅塞顿开、如梦初醒的感觉。
……
晓年若是能够听到简晓意在心中对他的赞叹,恐怕要感到不好意思了。
在因为兴趣而成为芳疗师之前,他也是正经的医学生,但内科不及外科接触解剖多,他又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空白”,晓年的知识多半只局限于理论。
要论起实际操作,恐怕远远比不上野路子出身、全靠自己摸索的简晓意。
他一开始之所以要劝简晓意离开宁安跟他们走,是觉得那里的环境太过压抑,他不想让一个“先驱”在做伟大尝试的时候,还要面对排山倒海的压力、误解甚至责骂。
虽然明白此人必有执念,并不会轻言放弃,但他还是希望生活能够善待简晓意一些。
等到真正开始了解他了,晓年才无比庆幸自己能够找到一个这样能说得上话的人。
就像当年他在乘音寺遇到了洪悬大师而与之成为忘年交一样,人生得一知己,实在是太幸运的事情,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
更何况是像晓年这样,是个原本与九州格格不入的“外来者”,更是知音难寻。
晓年和简晓意在自己的马车里讨论医理讨论的如火如荼,相谈甚欢,彼此在心中“商业互吹”,恨不得引之为知己。
与此同时,在煜亲王殿下的马车里,刘煜和小虎崽们却相顾无言。
煜亲王的小大夫自己要跟同行切磋交流,把小崽子托付给他照顾……结果无论是照顾虎的人,还是被照顾的虎,现在都觉得挺郁闷的。
煜亲王:好想跟他的小大夫一个车,亲亲热热说会话也好啊……为什么他要跟两个小崽子一起。
小虎崽:好想跟它们的哥哥一个车,亲亲热热玩一玩也好啊……为什么它们要跟“大家伙”一起。
煜亲王在坐榻的这一边,小虎崽在坐榻的另一边,无言了好久,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第66章 远安
小虎崽原本在坐榻上玩着自己新得的小兔子; 摸摸,抱抱,舔舔; 压在自己的小肚子下面; 时不时还跟小兔子哼哼唧唧两声; 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承担“照顾”之责而不得不看着它们的刘煜:“……”这一个时辰就做同样一件事; 小崽子还真是闲得很……
他完全忽略了自己抱着他的小大夫的时候; 不要说一个时辰了; 就是一晚上; 都可以这样重复。
旅途漫漫; 就这样盯着它们看也不是一回事; 于是刘煜拿出一本书卷默读起来。
虽然在看书,但他其实放了几分注意力在小虎崽身上,一旦它们要往马车门口去,他就利用自己与生俱来的优势,用大长腿把它们给“拦”住。
小虎崽几次想出去找哥哥不成,连最爱的小兔子也不是最可爱的了(变成了非常可爱)。
曾默默观察小大夫如何跟小崽子相处; 刘煜时常觉得如果能被他的小大夫这样捧在手心里; 变成小崽子那短短圆圆的身体; 似乎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小虎崽显然也感受到这种巨大的差别; 对于“大家伙”的冷淡和不作为,私下里表示非常愤慨,因此产生的心理落差是极大的。
——哥哥在的时候,不仅会陪它们一起玩; 而且还会给爱的鼓励,称赞两句或者给个温柔的摸摸什么的,态度特别积极,而且积极得很真诚,绝对没有任何敷衍……但“大家伙”太懒了,陪在旁边根本一无是处!
最少要像哥哥一样,在它们玩小兔子的时候,说上一句“乖乖和崽崽的小兔子好可爱啊”,或者问问“哥哥能不能摸摸你们的小兔子啊”,这样小虎崽就可以把肚子下面的小兔子露出一个小角角,大方地跟哥哥分享自己的宝贝了。
殊不知煜亲王看到它们把玉兔子压在肚子下面跟小鸡崽孵蛋似的,不要说夸赞了,恐怕多看两眼都会觉得奇傻无比。
至于鼓劲什么的,那就更不用想了,刘煜没有喝倒彩就已经是因为沉默寡言惯了、不屑开口,所以才让小家伙逃过一劫。
其实也偷偷观察着刘煜的小虎崽很快发现,坐榻另一边看到“大家伙”竟然开始自己看书了,它们愤愤不平地舔了舔自己的小兔子,才稍微得到点安慰。
——等待会见到哥哥了,一定要跟他告状……“大家伙”根本就没有好(陪)好(吆)的(喝)照(陪)顾(玩)它(陪)们(睡)!嗷呜!
在刘煜看了一阵书,小虎崽玩了一会儿玉兔子,两边“各自为政”了一段时间以后,情况在小虎崽开始疯闹的时候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虽然这马车已经非常豪华,但对于精力旺盛的小虎崽来说,还是有些拥挤的。
它们你追我赶,推来推去,你咬我小耳朵、我咬你小爪子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只待在马车的一个小角落。
跑着跑着,小虎崽就越过了之前那道无形的界,跑到了煜亲王的“地盘”,然后从他的腿上爬过去爬过来,到后来甚至干脆拿他的身体当作“遮挡物”,和自己的兄弟伙玩躲躲藏藏、这有座山所以你看不见我的游戏。
感觉到腿上时不时有重物压过的刘煜:“……”谁允许小崽子把他的腿当成障碍来用的!
他很快伸出手,一手拎起一只,用深邃的眼眸盯着小虎崽的淡蓝色眼眸,试图用眼神杀死……哦不,是威慑它们。
小家伙面对不好惹的“大家伙”,又被人拎住后颈肉肉,立刻老实得一动不动,它们拱起背脊, 收起小尾巴夹到两腿中间,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深情对视以后,觉得自己的意思对方应该能够感受到了,于是刘煜就把它们提溜到一旁去,还拿出自己的剑隔在坐榻中央,创造了一个泾渭分明的分界。
小虎崽抬头看看刘煜,再低头看看那根又长又粗的东西(雾),沉默了一阵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之间没有表示。
又过了好一会儿,刘煜的余光扫到了小虎崽的小动作。
只见它们假装在那里玩,却暗戳戳地用自己圆润的小屁屁一直拱动那宝剑。
于是乎,原本还算公平的分界线开始发生改变,属于煜亲王的位置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最后那剑鞘差点没碰到他的身体。
也难为小虎崽推得动,看来养得确实好!
被一而再、再而三“侵犯”领土的煜亲王心中仿佛毫无波澜。
面无表情的他用一只手就把剑鞘推了回去,顺便把坐在剑鞘上的两只小虎崽也一并推了过去。
被倒着推回去的小虎崽:“……”
——小气,真是小气,“大家伙”简直小气到令人(虎)发指!
等到过了不知道多久,小家伙玩得有些累了,终于忍不住小憩了一会儿,刘煜看着昏昏欲睡的小崽子,竟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两个小崽子太能闹腾了,他的小大夫果然辛苦了……
如果不是为了让他的小大夫心里时刻记挂着自己这边,他早就把小虎崽丢给武原他们或者晓年的那个丫鬟了,何必自己来受这般折磨!
……
傍晚抵达目的地后停下来用晚膳的时候,晓年忍不住来看看并慰问身心俱疲的煜亲王和小虎崽。
刚刚睡醒的小家伙看到哥哥来了,自然是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立刻伸爪爪要抱抱。
晓年把它们抱起来,轻声安抚:“乖乖和崽崽刚刚听不听话。”
小虎崽在他怀里小声哼唧,时不时怯生生看向煜亲王,疑似受到了可怕的对待,简大夫见状,略带怀疑地看向煜亲王。
当了一下午“监工”觉得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某人决定化被动为主动,立刻开口道:
“不听话。”
小虎崽:“!!!”
——这个人又懒(不陪它们玩)又小气(一点点位置都不让)还无趣(连个鼓励的话都不会讲),竟然还说谎!它们明明乖得很!
晓年看着在自己怀里炸毛的小虎崽,明显感觉到煜亲王殿下似乎也在炸毛的边缘(雾),赶紧打圆场道:“啊,我跟堂兄聊过了,他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他想着,试试看换个话题来说,也许他们就不会这般剑拔弩张了。
谁知道,刘煜和小虎崽顿时看了过来,目光颇有些幽怨。
——就因为晓年“见异思迁”,导致他们都失宠了,现在竟然当着他们的面称赞起那个“新宠”……这才是真正令人(虎)发指的事情。
感觉到煜亲王和小虎崽现在“讨伐”的对象变成了自己,简大夫欲哭无泪。
另一边,可怜的简晓意大夫虽然是个人才,但他到底没有出过这么远的远门,在宁安城的时候大多情况坐的是牛车或者驴车,速度没有马车这么快,所以很不适应。
白天跟晓年讨论得如火如荼,暂时忘记了难受,等吃过晚膳就不行了,只能跟众人致歉告退,早早回了房间休息去了。
于是,晓年又回到了煜亲王和小虎崽的身边,负责一边哄大的,一边哄小的。
听起来挺麻烦、挺费事的,但简小大夫专业哄喵多年,处理起这种程度的“炸毛”,简直再得心应手不过了。
一边给个亲亲摸摸,一边再说上几句软话,插科打诨一下,立刻就把大的小的都“收拾”得服服帖帖,就差没贴到他身上。
有幸在旁围观了这个过程的蒋长史恨不得拿些纸笔过来记下来,再拿回去多多背诵研习,好以备不时之需。
可惜郑大人对他这份“刻苦”表示并不太理解。
——这方法看着简单、容易操作,但有个大前提啊……你又不是简小大夫,你用同样的方法,不要说给亲亲了,就是摸一下你试试,看看手还在么?
……
蒋智和郑荣之所以在晓年这边,是为了商议关于简晓意大夫的安置问题。
他们也是如今才知道,晓年为何对这位堂兄如此感兴趣,甚至对带他走有几分“执念”。
不过饶是蒋长史再能干,郑大人武功再厉害,所谓隔行如隔山,听到简小大夫说起简晓意大夫在从事的事情,他们也不能理解。
“这岂不是跟仵作一般?”
晓年摇了摇头:“这里面,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九州跟古时的华国一样,也有类似验尸官的工作,但并非是仵作,而是在出现杀人案件时负责检验的官员。
这个职务在州郡由司理参军负责,在县由县尉担任,如果县尉不在,则由县丞或者主簿代行。
但实际上,验尸官在验尸的时候并不会亲自上手,处理和检查尸体的人,才是仵作。
有明文记载,凡斗殴伤重不能重履之人,不得扛抬赴验,该管官即带领仵作亲往验看。
换句话说,晓年曾熟悉的华国现代法医,实际上做了九州验尸官和仵作两个人的工作。
不要说在九州了,就算在晓年的故乡华国,普通人对“尸体”和“解剖”一类的事情都存在着很大的误解,还有封建迷信思想。
法医作为一个十分重要的职业,在很长一段时间受到各种误解,甚至被人用异样的眼光对待。
若是遇到认识的人做了法医,好些的就是尴尬一笑、退避三舍,严重的甚至谈之色变、不愿与之为伍,觉得他们“不干净”,“很吓人”。
在冀州,检查和处理尸体这样辛苦又“污秽”、有损阴德的事,作为验尸官的县尉是不亲手碰的,一般由从事殡葬行业的贱民或奴隶完成,并向官员描述情况,再由验尸官撰写书面的报告,用于审理案件。
所以这时候仵作的社会地位是十分低的,其后代由于同样身为贱籍,甚至没有资格参加科举和武举。
若想做好一名仵作的工作,其实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晓年这个略懂皮毛的人来说,仵作不仅要配合官员对现场进行探查,还要有生理学、病理学、心理学、物理学甚至社会学等各方面的知识。
尤其是在案发现场,对尸体的位置、衣服的状态,各种细节如脚印、手印、血迹、毛发、疑似凶器和其它周遭环境的观察和研究,都是非常重要的。
尽管仵作的工作十分细致复杂、事关重大,而且很辛苦,有些经验丰富的老仵作懂得正骨和针灸,并以此为“副业”,但他们到底不是大夫。
仵作是要让死去的人“说话”,而懂得解剖学知识和掌握这门技术的医者,却是要让人摆脱病痛、继续活下去。
晓年说的“区别”,并不是指大夫和仵作之间身份的鸿沟,而是指他们在工作性质上的区别。
就好像华国的外科医生,要知道病人病在哪里、是什么病还远远不够,他们还要知道病因和如何治疗病症。
是保守治疗还是手术治疗,该如何解决手术中和术后可能出现的问题,令病人的身体尽快康复……这些工作对医者的要求非常高。
哪怕是拥有先进科技的华国,培养一个基本合格的医学生至少也要八年时间,更何况是在纯靠大夫自身历练的九州。
想像简晓意那样出生在医药世家、从小熟读医书,并给无数病人诊过脉、看过病……以目前九州从事仵作工作的人来说,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简晓意作为一个传统大夫,他本身是拥有很高的医术的,因耳濡目染、从小学习而懂得系统的医药理论,又能够对人体解剖有丰富的实际操作经验,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假以时日,如果这位简大夫能将两者结合起来,那必定能开创冀州乃至整个九州医学领域的先河,造福更多的百姓。
当然,有些东西晓年可以给蒋长史他们解释,有些却不能。
但只要解释清楚一些关键的地方,刘煜、蒋智和郑荣他们就很好理解了。
“要让一个仵作去从头开始学医,不是没有可能,但很难,”晓年总结道:“想要一个大夫不顾世俗眼光去通过分解尸体来了解人的身体,也很难。”
这都是因为身份和观念的不同造成的鸿沟,极其现实,根本不是少数人、普通人可以化解的鸿沟。
晓年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祖父去查看死去的病人——连在他心中已经足够开明的祖父都做不到的事情,可见世人对此的态度,该有多么可怕。
“但是简大夫……我是说简晓意大夫,却做到了。”蒋智顺着晓年的话,轻声道出此人的珍贵之处。
“他继续在宁安这样下去,将来说不定还会遇到更大的阻力,我自己没办法做到堂兄那般,只希望他走条路能够尽可能顺利一些,所以才请他跟我们一起走。”
其实晓年不是没犹豫过,刘煜会如何想这件事。
昨天夜里蒋长史在煜亲王面前劝晓年的时候,他心中其实非常忐忑。如果刘煜对这件事、这个人是不接受的,那晓年想为简晓意寻求的帮助,就不可能实现。
但是,哪怕是听到对方常年跟尸体打交道、甚至有可能有“食尸之癖”,只要晓年说想去见这个人,刘煜都陪他去了,晓年说要请他一同离开宁安,刘煜也同意他随行了。
天知道让一个有洁癖的人去这种其打交道,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但因为晓年,煜亲王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想到这里,晓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男人,结果刘煜以为他是在担心什么,于是在众目睽睽(蒋智、郑荣和两只腻歪的小崽子)之下握住了他的手,言道:
“放心,无论是在兴安、远安,皇城还是孤的封地,他都可以继续做这件事。”
莫名就被秀了一脸的蒋长史心细,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担忧地道:“可是跟尸体打交道,多少还是有危险的吧。”要不然也不会有疫病借此传播了。
因为隐卫提前探过了那个院子,知道里面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藏不了“污秽”的东西,所以蒋长史才妥协。
跟着他去过城郊的隐卫回禀过,因为天气渐暖,简晓意作为大夫估计也考虑到疫病的传播,所以在城郊观察了一下就回来了,回到屋子里立刻换了衣物,并且将穿出城去的衣物放在沸水中煮了一阵。
晓年也是提前听了隐卫的回禀,知道简晓意为了周围百姓和他自己的健康非常谨慎,觉得在那个地方和简晓意接触应该是安全的,最后才决定要去见一见他。
但蒋长史心里还是有些疙瘩,总也解不开。
晓年明白也理解蒋长史的顾虑,他坦诚地点点头:“确实有,不过通过一些方法,还是可以尽可能地保护自己的。”
比如从前朝时候,梁州就传过来一种特质的“面巾”,把木炭磨成的粉末,加以艾草、山蓝等各种药粉,缝在面巾中用来遮住口鼻,可以让医者最大程度地免于疫毒。
这个有点类似防毒面具的“面巾”更让晓年觉得在梁州曾出现过跟他一样的穿越者,就像那位把大家诗词带到九州的前辈。
当然,只有这样显然是不够的,最最重要的,还是在处理尸体的时候避免切伤自己。
这不仅要求医者自己要小心,研究环境显然也很重要,比如有充足的光线、稳定的工作场所等等。
这也是为什么晓年希望简晓意不要独自在城郊进行他的研究的原因——那里的条件实在太差了,日光受到天气影响,还有兽类出没,一不小心就可能伤及自己,造成不可挽回的事故。
“做任何前人未做过的事情,都是要冒着风险的,堂兄跟我说过,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有这样的觉悟了,所以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放弃。我小时候,祖父也曾跟我说过,如果一个大夫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如何谈救人,拿什么济世?”
晓年说话的时候,脸上不再带着笑意,显得格外郑重,让其他人都跟着严肃起来。
想起眼前的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义诊的经验却有不少,众人都情不自禁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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