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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受]穿越之宁静致远-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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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了几次唐府,可唐宁都以潜心作画为由拒绝了。
    现在,他一听说工部尚书要被抄家,他立刻想起了乔涵韵那幅《九霄环佩图》。
    趁着大理寺还没开始抄家,他先亲自去乔涵韵那里把画买来,如若他不给,少不得要用点非常手段了。
    乔府正一片混乱,谢白筠没功夫等人通报,趁人不注意翻墙进去,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乔涵韵的书房。
    还没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烟味,暗道不好,一脚踢开书房门。
    只见一个画轴从乔涵韵手上掉落,半空时散开,正是那《九霄环佩图》……
    乔涵韵看到谢白筠进门,哈哈大笑,“来不及了,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得到……”
   
    ☆、第七十六章 了悟

    谢白筠眼看着火盆里的火苗已烧断了画轴;他再顾不得其他,双目一凝;徒手伸进去拉画,好在慧一法师用的画纸貌似也不一般,烧坏装裱后;火苗没立刻蔓延;被阻隔在画纸边缘;一寸一寸舔舐。
    谢白筠拉出画;手就被烤的受不了,不自觉地松了,画纸带着火苗飘落在地板上;乔涵韵也不捡,抱着手臂冷眼看着。
    谢白筠急得出了层冷汗;目光毫无目的地乱扫,正好看到书桌上一个青花瓷金鱼缸,二话不说,就捧起鱼缸浇灭了画纸上的火苗。
    此时的《九霄环佩图》已经微微发黑,边缘参差不齐,湿漉漉地软成一团,毫无初时的惊艳。
    谢白筠立刻跪在地板上,用袖子摁着画纸,可惜,他的衣服都是丝绸的,不怎么吸水,效果一般。
    “慧一法师的画纸没有这么脆弱,湿了可以阴干,一点一点的,过个一两年就能恢复如初,但是不能晒,晒了就变色。”
    乔涵韵本是爱画之人,把画烧掉是一时冲动,这会冷静下来,心中已经有些后悔了,只是他一向自傲,不愿承认而已。
    谢白筠没抬头,顿了一下,慢慢卷起画纸,笼在袖子里。
    他站起身,看着乔涵韵直接道:“说吧,怎么才能把这幅画卖给我?”
    “哈哈,我说不卖,你就能还给我么?”乔涵韵讽刺道。
    “不能,你开个价吧。”谢白筠答得斩钉截铁。
    “如今我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了,哪里还需要钱?”乔涵韵眼中的讽刺意味更浓。
    谢白筠默了一下,道:“总之你这个人情,我是会还的,至不济也能让你路上轻松些。”
    说完不等乔涵韵回答,便大踏步离开。
    谢白筠拿到画后,找专人修补这幅画,那匠人不愧是行里的佼佼者,将画的边缘修补齐,画纸也干了七八成,只是还不能装裱,要等好些时候,画完全晾干了才能上手。
    谢白筠等不了那么久,左右装裱这些,唐宁懂的比他还多,于是谢白筠直接用个小木盒装了画,径自去了唐宁府上。
    到了唐府,不出意外地,谢白筠还是被通知唐宁正在作画,不方便待客。谢白筠也不恼,坚持要等唐宁画完。
    这一等就等到了掌灯时节,谢白筠终于坐不住了,借口茶喝多了要上茅厕,趁人不注意,溜进了唐宁书房,哪想书房竟是没人。
    谢白筠不甘心,又出去溜了几圈,走过回廊时,正好看到一间房里灯火明亮,谢白筠就着窗户,探头一看,正是唐宁。
    他正对着一幅画沉思,旁边是一面一人高的西洋镜,照的屋子里又明亮了几分,连唐宁手中的画都十分清晰。
    谢白筠看着那画中人竟是唐宁自己,他眼前一亮,嘴角一勾,绕过窗棂,走到半掩的门外就要敲门。
    不想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唐宁竟是点燃了手中的画,随手扔进了地上的火盆,眼睛却盯着镜中的自己,细细端详,似是入了迷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突然发现镜中竟是多了一个人,他猛地转身,就见谢白筠笑盈盈站在身后,唐宁吐出一口气,带了些埋怨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吓了我一跳。”
    “我早就到了,管家说你在作画,我就等了你一下午,看你还没画完,我便自己过来瞧瞧,你到底是在画什么惊世名作?却不想,看到佳人对镜自览,此情此景十分赏心悦目,我都不忍心打扰了。”
    谢白筠缩了缩满是燎泡的手,心里疼得直抽抽,面上却笑得一派风流自在。
    唐宁脸上一红,眼角不自觉瞟向火盆里只剩下几个碎片的自画像,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他以为想要画出一个人的一生,必要感同身受,如此,从画自己入手必定会容易些。
    如果是在现代,唐宁自觉画幅自画像没什么可遮掩的;可他到古代将近二十年,多少受了些影响,没以前放得开,被人抓住照镜子,总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何况谢白筠又调侃似的说他是佳人,唐宁想发火却又有几分无可奈何。
    自从好朋友一个个全都出事以后,他愈加感觉身边人的感情有多珍贵,他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好友,许是因为没法回应谢白筠的感情,他对谢白筠倒更为心软些,谢白筠如此调戏于他,他也拿他没辙。
    唐宁只得笑笑,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谢白筠倒了杯凉茶,招呼他坐下道:“你今儿来可是有什么事?”
    谢白筠看着火盆里渐渐成灰的纸,心里比烫坏了的手指都疼,他没想把那画扔进去的,只是唐宁案桌离得远,他不好动作,心中一急,就干了蠢事,现在后悔也无用。
    谢白筠笑意不变,但是他也不后悔。
    “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不成?子安,我们有多久不曾见面了,我来了几次都没见到人,他们说你最近在作画,你也太心急了些,书画最是不能急于求成的。”
    唐宁一数日子,他忙于周旋,自从上次请谢白筠打点天牢后,就再没见过他,于是他满是歉意道:
    “是我疏忽了,谢兄勿怪,我也是急于救出孟言和谨和,忙昏了头。谢兄不知,我最近潜心作画就是为了给高润画一幅画,求他在皇上面前给孟言和谨和他们说情。”
    “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就凭一幅画,高润如何肯答应?”
    唐宁含笑不语。
    谢白筠见唐宁不答,也不追根究底,转而道:“说来,子安画了那么多幅画,却从没画过我,这也太不够意思了,不如子安给我作幅画像,如何?”
    “既是谢兄所愿,宁当仁不让。只是最近事多,不如待谨和他们出狱之后再画如何?”
    “如此便说定了。”
    离开唐府当晚,谢白筠便指使暗卫在自己的床头又开了个暗格,把那幅画和那“手帕”放在一起……
    没过几日,便到了家眷流放的日子。
    唐宁不知道翰林院有多少人会在这个时候送乔涵韵,虽然他和乔涵韵交情一般,但总归是同事,他这天还是去送了乔涵韵。
    乔涵韵戴着木枷,默默地站在城外,负责押送他们的官差正被乔家姻亲派来的人拉到一边打点。
    乔涵韵知道戴着枷锁的自己有多狼狈,这是流放的规矩,是下马威,是一种羞辱。但他还是倔强地挺直脊背,拒绝所有亲人的安慰,沉默地等待迈出流放的第一步,从此他的人生将和背后的繁华彻底断绝。
    唐宁看着乔涵韵直如青松的身姿,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乔涵韵不需要他的怜悯和安慰。
    平日跟着乔涵韵的那些人都没有来,这对乔涵韵也许是件好事。
    官场险恶,若是他哪天沦落到乔涵韵的境地,大概他也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戴枷锁的样子罢。
    时辰已到,官差已经收拾完,吆喝着上路。
    唐宁叹口气,正准备回身,背后突然被人一撞,唐宁皱眉,看着那人狂奔着扑向乔涵韵。
    前面稍稍混乱了下,官差与那人拉扯中,唐宁终于分辨出,那人就是林子璋。
    林子璋身上似是没带钱物,官差不见打点,时辰又不早了,再晚就赶不上下个驿站了,对林子璋就粗暴起来。
    林子璋浑然不顾官差的拉扯,他抓着木枷,死死瞪着乔涵韵,牙咬得咯咯响,眼中泪光盈盈,似恨似哀,说不出一句话。
    乔涵韵一直目视远方,眼角一分余光都没有留给林子璋,官差已经下死劲拉他了,他的手指被木枷的刺拉出一道道血痕。
    乔涵韵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终是侧头看了他一眼,再转回去时,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在日光中折射出夺目的光芒……
    林子璋因用力过度而略显狰狞的面容,突然被这滴泪抚平,全身的力气也在这瞬间消失。
    乔涵韵终是走了,林子璋看着他的背影,跪地不起,如同妇人一般捂脸大哭,他沉入悲伤的世界中,丝毫不顾这满大街的人,也彻底忘记了探花郎的濯濯风采。
    又是一对伤心人,难道这世上的断袖之人,爱得都是如此艰难么?在这个南风盛行的男权社会,他们作为上流人士,应该是这世上活得最恣意之人,当初他不就是为了能活得更自由,不被更高阶层的人压迫而努力爬到社会上层的么?
    可等他处在的社会的顶端,却发现他所受的束缚越来越多,想要摆脱这种束缚只有更加努力地往上爬,爬上去之后却发现原来上面还有人压着,他比以前更不得自由,上面人一句话依然能决定他的命运,似乎除了登上那最高的位置,永远都没个头。
    乔涵韵是被家族连累,林子璋则是被家族控制,看他平日那怯懦的样子,没想到他竟然能反抗家族,偷跑出来送乔涵韵。
    唐宁发现自己看走了眼,也许是因为林家子嗣的事,也许是因为林子璋的性格,唐宁一直不太看得上他,而今日的林子璋却让唐宁刮目相看。
    唐宁推开围观的路人,温柔却坚定地拉起林子璋。
    林子璋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拉他的人是谁,只本能地跟着他走。
    唐宁带着林子璋回了状元府,派人去了林二老爷的府上说了声,算是把林子璋偷跑这事抹了过去。
    看着林子璋仍是恍恍惚惚地样子,唐宁叹口气,认命的找来根针,展开林子璋惨不忍睹的手,凑近,一根根细细挑着肉里的木刺。
    林子璋似是感觉不到疼似的,手指都不缩一下,任由唐宁折腾。
    “你这又是何必,至少你们两个都活着,都还年轻,虽然天各一方,世事难料,也许你们终有相见之日呢。”唐宁终是忍不住劝道。
    “他不会见我的,他一直都看不上我,嫌我太软,没个男儿样,丢人。”林子璋喃喃道。
    “依乔兄的性子,何曾搭理过他看不上的人?他若不喜欢你,又何必让你整日跟在在身边呢?”
    林子璋愣住,眼珠子活泛了些,慢慢转向唐宁。
    唐宁微微一笑:“其实你们已是不错了,起码还有再见的机会,有些人明明离得很近却永远不能相见,有些人已是跟妻子天人永隔,有些人却是爱而不得……”
    说到这,唐宁的笑渐渐收敛,他想起了谢白筠……
    那天把林子璋送走后,两人便又断了消息,林子璋需要时间和空间回复心情,唐宁则是继续画画。
    也许是因为林子璋的事,心有所感;也许是之前画的自画像起了效果;也许是出去了一趟,回来突然有了灵感;反正唐宁的画进展十分顺利,不出半个月,他的画便顺利地传到了高润手上。
    高润对唐宁有种微妙的嫉妒,他是嫉妒唐宁的,可他的骄傲,他做人的原则都很好的控制住了这种嫉妒,何况他遭受了太多磨难,磨练出了超出年龄的宽阔心胸。
    有的人在苦难中变得狭隘而偏激,而有的人却是从苦难悟出人生,变得睿智而豁达。
    而高润恰好处在两者的极端之处,对仇人他偏激,对恩人他感激。而对唐宁这种两者都不是的,他也不会好心帮助。
    不过,他还是要给余晏个面子的,况且他也很好奇这画坛新秀的画到底有多好。于是,他找个没人的时候,无可无不可地,缓缓拉开了这幅尺寸不大的画。
    入眼是满目的桃花,粉嫩嫩的,或浅或浓,似是每瓣都不一样,粉到极致的美。
    桃花林中,一排排案几旁,那些进士,站着的,坐着的,喝酒的,谈笑的,举手投足间满是真实的动感,神态细致,栩栩如生。
    虽然这是这幅画最精彩的地方,高润却是直接越过,目光向着左上角的密林深处搜索。
    果不其然,在飞舞的花瓣中,半遮半掩着一红一白两个模糊的身影。整幅画都是浓烈的,鲜亮的,如真的一般,只有这两个,是淡淡的水墨,与整幅画格格不入。
    高润深深凝视着那淡淡的墨迹,只有他知道,格格不入的不是什么画法,而是那融融春光里的冽冽寒冬。
    符嘉言终究是被罢了官,不过好歹保住了性命,功名也还在,靠着家族,他还有翻身的一天。
    而赵谦却是因祸得福,他名气大了,反倒不好罢官处置,皇帝给他连升两级,做了御史。
    一时间满朝都是恭维皇帝心胸宽阔,广纳谏言的恭维声。
    好友的前程落定,而唐宁也做满了三年翰林,开始谋求前程。
    
    ☆、第七十七章 夜话

    一轮澄澈的圆月挂在泼墨一般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虽是夜晚;天地却是一片分明。
    林家的竹园里,清风徐徐,竹叶飒飒。
    月的清辉洒满青石地;照得地面一片泛白;似有轻纱覆在其上。
    院中只有一张石桌;两个石凳;孤零零的。
    桌上一壶一杯,更显寂寥。
    林清羽一身淡青常服,胳膊撑在石桌上;手拿着酒杯,轻轻转动。
    抖掉了包袱;唐宁没了烦恼,在这最清明不过的夜晚,伴着清风,一路欣赏着夜的静美,翩然而至。
    看到院中对月独酌的林清羽,他恍若看到了仙宫中的仙君。
    青白的月,悬在林清羽的头顶,离他仿若只有一步之遥。
    一月一人之间,像是达到了某种默契,散发着同样的寒气,仿佛是那沉淀千年的孤寂。
    唐宁微微一笑,往前跨了一步,自然地融入这自成一片的天地。
    “舅舅请我来喝酒,却不给我准备个酒杯,难不成舅舅想让我对壶吹么?”
    林清羽面色依然清冷,瞟了一眼在对面坐下的唐宁,淡淡道:
    “酒这个东西,只有自己想喝,别人请不了,更逼不了。你若想喝,没有酒杯一样能喝;若不想,有了杯子也没用。”
    唐宁听了,露出一抹带了点俏皮的微笑。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伸进怀中,不一会,小黑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黑溜溜的大眼睛还带着一层刚睡醒的水雾。
    唐宁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转而又轻轻叩了叩石桌,不紧不慢,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优雅。
    小黑抖了抖身上绒毛,耳朵动了动,蹦到石桌上这里嗅嗅那里嗅嗅,不一会便抓着石桌边沿,小脚使劲踹着石桌侧面一朵木兰雕花。
    唐宁笑容更大,把小黑捞起,伸手扣着那木兰花,只听轻轻一声,一个小抽屉便被抽了出来,里面赫然摆着三个精致的玉质小酒杯。
    唐宁拿出两个,酒杯轻碰,声音清脆悦耳,唐宁含笑看向林清羽,眼中带着少年的得意。
    林清羽看着眼前一对活宝,神色不变,只身上那股清冷好似消散不少。
    “你三年翰林已满,可有想好以后?”
    唐宁正给小黑倒酒,玉质的酒杯很小,却也到了小黑脖子,小黑贪酒,抓着酒杯边沿,踮着脚伸长脖子舔也不嫌累。
    闻言,唐宁放下酒杯,道出自己思虑很久的答案。
    “我想去国子监。”
    “为何?”林清羽有些意外。
    “我三元及第,入翰林院时又比他人多了半级,风头太盛。若我去六部,又要升上半级,实权职位的半级可不比翰林院的虚职,木秀于林,不是好事。”
    林清羽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碧池,慢慢啜饮着杯中酒,良久,一杯尽,他才放下空酒杯。
    “但是,你若想封阁拜相,必是要经六部历练的。”
    唐宁随着林清羽的目光看向碧池,目光悠远。
    曾经的他是想爬上权力顶峰的,因为他想保护家人,可经历了三年官场,看着别人的沉沉浮浮,他渐渐明白权力并不是自己护身符,甚至有时候反而是催命符。
    纵观历史,自从前朝立了内阁制度后,出的内阁首辅不下三十个,这几十人无一不是当时最顶尖的人物,然而能得善终的基本没有。远的不说,强悍如于瑛这样的持身正气的三朝元老都被人斗倒了。
    “我并不想封阁拜相,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过日子罢了。”唐宁叹了口气,幽幽道。
    “你这个年纪能想得这般通透,倒也难得。”
    林清羽转头看向唐宁的双眸,见其目光澄澈,显见他是真的想清楚了的,并不是说的套话,也不是因对前路的担忧而编出这种理由以逃避现实。
    林清羽转开目光,伸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唐宁细看林清羽神色,见其面上还是那般冷冷的,丝毫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他不由得问:“舅舅可是觉得我不思进取?”
    “你是画家,要那争权夺利的心作甚?”
    一句话说的唐宁心头一热,他从来都知道自己心底最深的愿望还是做那逍遥山水间的画家。没想到林清羽一句话竟说到了他的心里,唐宁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羞愧,他平日看林清羽对他总是那般冷冷淡淡,虽说心中想着他外冷内热,可架不住时间久了,心里总是有些疏离,有什么事也不找他商量。如今看来,其实林清羽是真心关怀他,否则也不会这般了解他。
    只是愿望毕竟是愿望,为了家人他不得不把愿望压在心底,进了官场就身不由己了,尤其是随着皇帝年纪越来越大,身子也大为不好,朝中已经隐隐有些躁动。
    大皇子凤维的母族正是林家,代表着清流文臣,可林清羽心思不明,德贵妃又只是个庶女,他们的关系好坏恐怕连德贵妃自己都说不清。
    但是凤维还有妻族,正是权倾朝野的高家,他大舅子又是皇帝身边人,就这两样就足以让凤维在朝中站稳脚跟。如今他当差几年,动作频频,明里暗里笼络朝臣,手伸得越来越长。现在皇帝身子不好,有些沉不住气的官员勋贵,看凤维占绝对优势,凤维自身也是仪表堂堂,文韬武略的明君样子,心中早就活泛了,有些不等凤维拉拢,自己就巴巴地黏上去。
    本来朝中还有些谨慎的人打算观望些时日,可近日却传出进门三年的大皇子妃高洁终于有了身孕的消息,这可是皇帝第一个孙子,其意义不言而喻。这下,那些观望的官员也不再犹豫,趁着孩子还没生下来,赶紧巴结着,等孩子生下来,他们再巴结就晚了。
    此消彼长,二皇子凤雏这边形势明显弱了些。他只比大皇子小几个月,却因身子不好,尚未成婚,仍在詹事府读书,没有插手朝政不说,最重要的是他也没有子嗣承继,这是他最大的硬伤。
    可他背后还有皇后的势力,皇后出身老牌勋贵定国公府,祖上是开国元勋,几代联姻下来,在勋贵中有着极其庞大的关系网,虽然这些年定国公府行事低调,可子弟都很出息,官位不显却有实权。
    而且凤雏毕竟是嫡子,那些正派的清流世家还是拥护正统的。
    唐宁身在官场,这些情势他自是心中有数,自古夺嫡争斗惨烈,他不想参与其中,以他的段数,若是卷入其中,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让他头疼的是,竟然没有人招揽他,这是大大的不妙,因为他已经被那些人理所当然的划分进了大皇子派。
    第一,他是徐元的得意弟子,而徐元又是高莆的手下爱将。第二,他是林清羽的疑似私生子,不管是什么子,反正从两人一模一样的脸来看,总是脱不了血缘关系,而林清羽又是凤维的舅舅。
    就凭这些,他就是杠杠的大皇子党。可问题是,他和德贵妃有仇,谁当皇帝都好,就是不能是大皇子。
    唐宁内心很苦逼,清凉的夜风,也压制不住他心里的燥热。
    林清羽敏锐地觉察到了唐宁情绪的变化,不由按住他又要倒酒的手,那双和唐宁一模一样的眼睛瞟向唐宁。
    此时已月上中天,月光亮到了极致。
    林清羽沐浴在月光中,身上氤氲着乳白的光芒,清晰地倒映在唐宁双眸里。
    林清羽没有开口,神色仍然冰冷,可唐宁却第一次看清了他双眸里的关切和坚定,仿佛在说,有什么事,说给我听;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唐宁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安,他从没有如此深切地感受到,眼前之人是他的血亲,他们血脉相连。
    唐宁轻轻舒了口气,垂眸看着已经醉得呼呼大睡的小黑,抽手拈起它的小尾巴,把它放回怀里。
    “如今朝中不太平,我并不想介入皇位之争,奈何别人都以为我是支持大皇子的,现在我是不是也是了。”
    “所以,你才想去国子监?”
    “没错,国子监并不涉及朝政,里面虽然都是官宦子弟,与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到底是做学问的地方,地位超然,我也能置身事外。”
    “如果没有你母亲的事,你自然可以置身事外,但如今你早已深陷其中,大皇子与二皇子,你必须选一个。”
    林清羽顿了一下,又加重了语气道:“子安,我们都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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