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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他以貌取人[快穿]-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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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西歪,也都沉沉地睡去了。


第65章 最后的噩梦
  下一瞬; 萧陟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人,萧陟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柔情。他伸出手想去抚摸对方的脸,抬起手后才赫然发现自己手上竟然插着把刀!
  钻心的疼痛顿时让他眉头紧皱,狠狠抽了口气。
  锋利的短刀闪着寒光; 将他手掌对穿,鲜血汩汩流下……下手真狠啊……
  比起手上的伤; 萧陟更难承受的是心里的痛苦,被欺骗的伤心、愤懑乃至绝望; 他很想问问眼前这人; 当他向自己举起刀时; 是不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陈兰猗从地上爬起来; 抬头刚对上他的视线; 就飞快地低下了头; 神色掩藏在阴影里,不知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
  “真可惜; 竟然被我挡住了,没有扎进这里。”萧陟拿另一只手用力捶上自己的胸口,“没杀死我,很可惜; 是不是?”
  他每多说一个字; 陈兰猗脸色就苍白一分,却始终不肯再看他。
  萧陟心里想了无数个让他变色、逼他讨饶的法子,却哪个也不想用。他突然倍感疲惫; 无力地扬了下手:“算了……滚吧……”
  他不能再对着眼前这人了,对着他沉默回避的脸,自己永远都在言不由衷。其实他不想说这些的,他本来想说……
  “算了……”萧陟又低喃了一遍,疼痛和失血让他有些头晕。
  萧陟喊来属下,配着刀的属下躬身快步进了帐篷,一抬头就看见他鲜血淋漓的手,吓得惊呼一声。
  “带陈先生回他帐子,叫大夫过来。”萧陟简短地吩咐,他低垂着头,盘腿而坐,没看见属下看向陈兰猗时,脸上仇恨憎恶的表情。
  陈兰猗被萧陟的属下押着往帐外走,萧陟突然又喊了一声:“等等!”
  陈兰猗倏然回头,晶莹的眼里刹那间划过几分期寄。
  萧陟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往前一抛。
  陈兰猗双手被人扭着,那个油纸包落到那属下手里,隐隐散发出食物的香味儿。
  “买都买了,还是给你吧。”
  之前陈兰猗托人告诉萧陟,他想吃晋城的油炸糕。
  油炸糕?这个东西只有汉地才有,他们北漠人不吃这个,也没人会做。
  他们的军营已经向汉地推进了千里,但离晋城还有些距离。
  萧陟为陈兰猗的主动示好欣喜若狂。营地里脚程最快的马是他自己那匹汗血宝马,为了赶时间,萧陟天刚擦亮就只身出发赶往晋城,买到了早晨新出锅的、带着糯米和热油香味儿的油炸糕,又马不停蹄地赶回营地。
  直到进入帐篷的前一刻,他脑子里想的还是,油炸糕一直被他捂在怀里,应该不会凉,但毕竟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口感可能会有些影响,兰猗一向挑嘴,会不会不喜欢?
  萧陟像个献宝的孩子一样兴冲冲进了陈兰猗的小帐子,却迎来一把闪着寒光的刀。连夜骑了四个时辰的马,即使是萧陟也精力不济了,反应稍慢了半分,只来得及用手去挡。
  刀很利,对方也用了全力,一下子将他手掌穿透。萧陟条件反射地将人压制到地上,陈兰猗被他关了这大半年,睡不安稳、食不下咽,早瘦得皮包骨头,一击未中后就脱了力,趴在地上,连喘气的动静都没有,整个人安静地像个尸体。
  萧陟将人翻过来,看到对方面如死灰的脸,似又遭重击,脚下踉跄着倒退两步,跌坐到垫子上。
  陈兰猗垂头看着那属下手里的油纸包,将怆然的神色都掩藏了起来。
  出了帐子,那属下把油纸包丢到地上拿脚用力撵了两下,然后把陈兰猗摁到地上,恶狠狠地拿不熟练的汉话说:“王子亲自买的,都吃掉!”
  陈兰猗的脸被他摁进土里,嘴边就是那团烂乎乎的一团食物。
  他看了片刻,竟然很平静地把那团东西捡起来,拿到嘴边缓慢地咬了一口、咀嚼、吞咽。
  糯米香也粘,粘满了沙土和小石子,在口腔里研磨着,如同他跟萧陟之间的情意,掺杂了太多无法下咽的东西。
  那属下没料到他真把东西都吃了,拿北漠话骂了句:“下贱!”
  陈兰猗是听得懂北漠话的,闻言竟笑了一下,可不是下贱吗?都这样了还不肯去死,还赖在这世上,赖在萧陟身边。
  那属下看见他的笑,怔愣一下,然后恶狠狠地咒骂起来,拖着人往汗王帐子里走。他看上去气急败坏,说得又快又急,陈兰猗只听到什么“祸害”“妖魔”“坏大事”……
  大夫匆匆赶到萧陟的帐子,还带了壶烈酒拿给萧陟。
  萧陟早有经验,他们北漠没有好的麻药,治伤前都是先喝壶烈酒,有了醉意,医伤的时候就不那么疼了。
  萧陟仰头灌了两口,突然脑子有根弦响了一下,似乎在提醒他还有什么事要做,不能醉。
  他放下酒壶,对大夫说:“直接拔。”然后把牛皮做的护齿咬在嘴里。
  大夫讶异地看他两眼,心知九王子向来说一不二,便没有再劝,拔刀、上药、包扎,整个过程萧陟没吭一声,浑身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一直把最外层的皮袄都打湿了。
  包好了手,萧陟喝了碗肉汤,然后问下属:“他睡了吗?”
  下属暗惊,没想到王子这么快又问起那个汉贼。他是萧陟忠诚的属下,从没骗过自己主子,心里有鬼一下子就显到脸上。
  萧陟一把揪住他衣领:“人呢?”
  萧陟匆匆赶往汗王大帐,眼前的情景令他目眦欲裂,顾不得自己父王就坐在上首,大喝一声:“住手!”人已经冲了过去,把按着陈兰猗的几人全都踹到了一边。
  陈兰猗趴在地上,身下垫了张防水的皮子,萧陟触上他时,发现他全身在瑟瑟发抖。
  萧陟想也没想就把人扯起来抱进怀里,看向坐在上首的父亲:“父王,这是我帐子里的人。”
  汗王年逾五十,几乎一生都在马背和战场上度过,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不是自己统一了北漠,而是他有个好儿子,把他们的第一个都城建在了汉地,连汉族的皇帝都向他下跪。
  萧陟是他的第九个儿子,生母死得早,又没有身份显赫的舅舅与外公。这个儿子起初并没有引起他太多注意,可是萧陟的勇猛、凶悍和冷酷让他从十多个兄弟里脱颖而出,让他无时无刻不在这个儿子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可如今这个优秀的儿子有了弱点,对一个汉族男人动了心。
  是汉族人没什么关系,这是儿子自己俘虏来的,收到帐里也无妨。是男人也没什么关系,只要日后会娶妻生子,其他的玩意儿都无妨。
  关键是他真动了心,还险些让这个玩意儿伤了性命。
  汗王面容威严,嗓音沙哑,缓缓道:“知道你喜欢他的脸,父王给你留着。只是这人会武艺,还有杀心,他的手不能留,不然我不放心让他在你身边。你放心,人没了手也不好看,我只挑断他两个拇指的手筋,让他再也握不了刀就好。”
  萧陟看向陈兰猗的手,手腕红肿,白皙的手背上都是被人按出来的红印子,拇指不自然地扭曲着,他轻轻摸上去,怀里的人顿时又抖了抖。
  刚才陈兰猗一直挣扎,拇指已经被掰断了。
  萧陟一阵心寒,如果刚才他晚来一步,这两只手就废了。
  上首的人是他的父亲、是他们北漠的王,从没有人敢忤逆他。若他替陈兰猗求情,汗王一定会直接把人杀掉。
  萧陟垂头看着双眼紧闭的陈兰猗,缓缓抬起头直视着自己父亲:“父王,我帮你拿下青州,你把他完整地还给我。”
  怀里的人剧烈地挣了一下,被他单手紧紧按住。
  汗王双眼一下子睁大,“青州?你好大的口气。”
  衍朝的皇帝已经称臣,但是他们衍朝的大将齐将军率领十多万不肯投降的将士退守青州。
  青州本是重镇,占据地理优势,是从北漠进到内地的重要关卡。城内人口上百万,有充足的屯粮,还有农田,可以自给自足。城里除却忠勇的齐家军,还有从全国各地奔去的愿以身殉国的士兵和勇士。
  他们北漠骁勇善战的战士们已经在青州折损了大量人马。汗王不得不改变策略,打算绕过青州南下,想着将其他地方收复后,青州变作一座孤镇,到时候再另做打算。
  只是南下又会对上南梁,若形成青州、南梁合力夹击之势,他们处在中间将十分被动。
  青州是他们的心腹大患,是汗王心头最重的一块石头。
  “父王,您给我十万人,打不下青州我不回来。要是我回来了,您把他还给我。”
  汗王目光矍铄地瞪着他,突然仰天大笑:“说的也是,不爱美人,算什么好汉!好!这人押在我这里!你什么时候破了青州,什么时候回来领人!”
  萧陟给父亲磕了个头,把人抱回自己帐篷。
  萧陟看着坐在床上小口喝着肉汤的陈兰猗,胸膛里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一直消散不去。
  他有些后怕地去握陈兰猗的手,对方被他的举动惊到,险些把碗里的汤洒出来。
  萧陟给他稳住碗,摩挲着他骨骼突兀的手腕,又轻抚他拇指,后怕又庆幸。
  他总有种错觉,其实刚才他去晚了,这双手没保住……幸好还在,幸好去得及时。
  萧陟晃了下脑袋,不再多想。这时他才意识到,他这样触摸陈兰猗,陈兰猗竟然没躲。
  他有些欣喜地看向对方,陈兰猗竟然也在看他,两人对视半晌,萧陟心跳狂烈,“砰、砰”的心跳声冲击着他的耳膜。
  陈兰猗低下头,又捧起碗继续喝汤。
  萧陟一时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站起身在原地踱步:“难得你胃口好,我再让厨房去做点儿吃的?你想吃什么?”
  陈兰猗放下碗,想拿手背擦嘴,被萧陟拦住,拿自己袖子帮他拭了下嘴,随即讪笑一声:“军营里条件艰苦,你跟着我受苦了。”
  陈兰猗没有表态,径自走到桌旁拿起纸笔,这是萧陟专门从让人从衍朝的皇都里带来的宣纸和毛笔,桌上一直摆放着研好的墨汁,乌黑锃亮的墨几乎将砚台盛满,似在恳求主人多写几个字一般。
  陈兰猗坏了嗓子,说不出话,萧陟便想着让他写字与自己交流。可是这些纸笔买回来,多半年了也没用过几张。
  陈兰猗的字很漂亮,即使手刚被正了骨,一手行楷依然潇洒流畅。
  “又打青州?”
  萧陟心头一沉,不说青州是他们陈氏王朝最后的阵地,单说陈兰猗和齐将军的私交,就难以让他接受这个事实。
  曾经不就有一次嘛,他跟齐将军里应外合,故意向他泄露假情报,骗得他中了齐将军的计,折损了三十万将士。也是那次之后,他彻底释放了内心的野兽,强行占有了陈兰猗……若说那次之前,陈兰猗对他或许还有些许情分,再那之后,大约就只余恨意了。
  萧陟缓缓地点了点头,“迟早要打。”何况这次以陈兰猗做筹码。
  陈兰猗突然红了眼眶,眼泪簌簌落下。
  萧陟一下子慌了,他很久没见过陈兰猗掉眼泪了,不管怎么折辱,他都不曾落泪,此时却哭得这么伤心。
  “你……”萧陟踌躇地走到他身侧,想将人拥进怀里,手抬起又迟迟难以落下,最后难堪地在身侧攥紧了拳头。
  陈兰猗提笔飞快地写着——何时才能无战乱,何时才能不死人。凌乱的比划显示出写字之人的激动与愤懑。
  泪水打落在纸上,从皇都老店里买来的宣纸吸水性好,泪水一下子便氤出一大片。陈兰猗将毛笔摔倒桌上,墨汁飞溅到纸上、桌上,甚至地毯上,一片狼藉。
  萧陟如遭重击。
  现世安稳、百姓喜乐……原来这才是他欠陈兰猗的。这些,实在太沉重了,他已经还不起。
  “我只能答应你——”萧陟艰难地说,“打下青州后,一不屠城,二不杀俘虏,三不……如果齐将军没在战场上被我杀死,我愿留他一条性命。”
  陈兰猗突然扬起头睥睨着他,嘴角带起一抹冷笑。那神色分明在说:“你怎么可能胜得了齐将军。”
  萧陟愤怒地喷着鼻息,攥紧拳头平息了半晌,在自己又说出什么收不回的话、做出什么收不回的事之前,大步出了帐篷。
  陈兰猗望着他在他身后闭合的帘子,怔忡地握住自己的拇指,一脸的怅然若失。
  突然帘子又被撩开,陈兰猗没来得及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就与萧陟四目相接。
  萧陟从没有在愤怒离去后又折返回来过。
  陈兰猗意外地看着他,失态地张了下嘴,随即极为欲盖弥彰地转过了身。
  他的一切神态和动作都被萧陟看在眼里。


第66章 破梦而出
  萧陟刚看见他脸上的神色; 愣了一下才松开帘子,缓缓走进来。
  他绕到陈兰猗跟前,对方又是那种沉默抗拒的神色,微垂着眼帘、紧抿着嘴角,一动不动。
  萧陟破天荒没被他这种态度打击到; 执着地说道:“我有事要问你。”
  他刚才走出帐子几步就觉得不对。
  两人之间的气氛刚有些缓和,若他又这么走了; 岂不是又回到起点?刚刚挑帘子进来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回来对了; 刚才陈兰猗分明一直看着他走的方向; 眼中是带着不舍的。
  萧陟突然笑了一下; 又往陈兰猗跟前走了两步; 问道:“我忘了问你; 你的刀是谁给你的?”他朝陈兰猗举了举自己被他伤到的手。
  陈兰猗看他抬手就忙向右撇过头去; 一副一眼都不想多看的样子。
  若是往常看见陈兰猗这种神色,萧陟大概会心灰意冷。
  此时他却想; 也许不是不想看,只是不敢看罢。他伤了我,心里大概也是难过的。
  萧陟此时颇有耐心,绕到他右侧; 又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是你那个三姐吧?我的好七嫂。她想当王妃真是想疯了。”
  陈兰猗猛地抬头愤怒地看着他,连笔都顾不得拿,嘶着嗓子低吼:“你胡说什么?”
  他只能发出难听的气音; 还走了调,不过萧陟还是听懂了,他按住他肩膀,沉声道:“你别强用嗓子。别着急。想说话写给我看。”他顿了顿,抬手触上他喉咙,被陈兰猗愤怒地拍开。
  萧陟也动了气,却不是为陈兰猗,“她把你害成这样,你竟然还护着她?”
  陈兰猗瞪着他,质问:“你说什么?”没说完就咳起来,萧陟眼睁睁看着他捂着胸口吞咽了一下。
  萧陟气得鼻子喷气,陈兰猗这嗓子一用力就会出血,他刚才分明是把血水咽回去了。
  萧陟蛮横地捏着他下巴迫使他张开嘴,牙上沾了红色,果然如此,一点儿也不爱惜自己!
  陈兰猗又惊又怒,不知他到底在发什么疯,这种动作,是不是又想……
  他去扒萧陟捏自己下巴的手,萧陟已经自己放开,顺势手腕一转握住他的手,还极自然地摩挲了一下,亲密又暧昧。
  陈兰猗脑子里“嗡”一声响,不管不顾地甩开他,手上还留着那种轻柔的触感,让他心里又酸又热。
  萧陟也愣了一下,捻了捻手指,不知自己怎么敢做出这种动作。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萧陟才道:“你那个三姐害你成了哑巴,你一点儿都不恨她?”
  陈兰猗一下子瞪圆了眼睛,脸色煞白,不住地摇头,看嘴型是在说:“不可能……不可能……”
  萧陟再迟钝也发现问题了,他抓着陈兰猗的肩膀急问:“你是不是不知道?你以为那药是我给你吃的?”
  陈兰猗像傻了一般,先是摇头,然后又顿住,用力看着萧陟的神色,似想找出一丝半毫撒谎的痕迹。
  萧陟大怒,朝外面喊了一声,让人把他七嫂请过来。
  两国交锋前,是一直有联姻的。
  陈兰猗生母地位低下,他在宫里一直不得宠,其他兄弟姐妹也和他不亲近,只有三姐姐怡安公主对他和颜悦色,有几分手足情意。在他十多岁的时候,怡安公主嫁给了北漠的七王子。
  后来战争打起来,他的姐夫死在他的箭下。北漠这个地方,女人死了丈夫就会过得很艰难。虽说战场上刀剑无言,但陈兰猗还是对三姐姐心存愧疚。
  幸而怡安公主对丈夫的死并不介怀,她虽嫁来北漠多年,对故国的心意却不亚于自己。怡安公主掩护他同齐将军联络,大挫萧陟的军队,后来又偷偷递给他一把刀,让他……
  萧陟此时不知哪儿来的耐心,话也多了起来,他扶着陈兰猗的脸让对方看着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那三姐姐一直想嫁给我?”
  陈兰猗惊得都忘了拂开他的手,任他捧着自己的脸,听他继续说着:“我们北漠有这习俗,要是哥哥没了,弟弟是可以把寡嫂娶回来的……”
  陈兰猗抓着他的手腕却撼动不了,愤怒令他浑身颤抖,嘶声低吼:“不可能!”
  萧陟忙拿手去捂他嘴,不想让他再说话。
  今天两人之间的亲密动作实在是太多了,多得让陈兰猗无所适从。他去抓萧陟的手,萧陟忙道:“别动,我手上有伤!”
  陈兰猗一下子定住,又气又恨地瞪着他,手指虚虚地搭在萧陟的手背上,不知是该用力还是该放开。
  萧陟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智慧,似乎突然之间就找到了对付陈兰猗这种面硬心软之人的办法。
  他捧着陈兰猗的脸,又往前挪了小半步,两人近得几乎要挨上。
  陈兰猗这下真的是受不了了,挡着他的手臂从他近乎是拥抱的姿势里逃出来,扶着桌子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地厉害。
  萧陟没再逼他,站在原地看着他笑:“兰猗,你刚才听见我说弟弟可以娶寡嫂,你生什么气?你放心,除了你,我谁都不娶。”
  陈兰猗气得站不稳,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完全不敢相信,萧陟今天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可是……他说对了……刚刚那种愤怒,不只是因为他的话语侮辱了怡安公主,更因为他说自己要娶别人。
  陈兰猗绝望地捂住了脸,真是下贱啊……
  萧陟大步走到他身前将人轻轻揽进怀里,感受着怀里的人的颤抖,他低声道:“陈兰猗,我竟然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我心悦于你。我对于你,不是贪图色相,不是轻贱玩弄,是情难自禁的爱意、是无法克制的渴望,我对你,是可以把命豁出去的那种喜欢,是生生世世都想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陈兰猗在他怀里抖得更加厉害,萧陟叹了口气,“为了你我可以带着十万人去青州,九死一生,万一回不来,我不想你连一句我的真心话都听不到。我还有奢望,要是我死在青州,你能每年在我祭日那天……”
  陈兰猗从他怀里抬起头,仔细地看着他,眼里涌动着湿漉漉的情绪,似乎是想说什么。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人声,陈兰猗警觉地想从他怀里起来,被萧陟用力按住,“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人声更近了,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女声。陈兰猗脸色剧变,不管不顾地推开他。
  萧陟无奈地朝外面喊了一声,让他们等着,然后让陈兰猗躲到床上,他把床上的帷帐放了下来。
  他下了声令,门帘才被打开,一名身穿北漠贵族服饰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故作冷漠地看向坐在桌旁的萧陟,带着陈氏贵女的矜骄。
  今天萧陟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对着怡安公主做起戏来。
  “怡安公主是否听说了,我要去打青州,此去不知生死,怡安公主可会挂念?”这话说得很不走心,萧陟暗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对面的怡安公主却丝毫没听出异样,惊喜地看着他:“你……你真对我有意?”
  萧陟忍着恶心点了点头。
  怡安公主顿时感动地流下眼泪:“原来你……你愿意娶我?”
  萧陟没说话。
  怡安公主当他默认,又不敢相信地喃喃:“我以为你心里只有陈兰猗。”
  萧陟道:“我也是发现你给陈兰猗下毒,才知晓了你的心意。”
  怡安公主意外地轻笑一声:“竟是这样,也不枉我做了次坏人。”
  “只是我一直以为你们姐弟感情很好,陈兰猗同我说过,在陈皇宫里,只有你跟他亲近。”
  怡安公主谨慎地问道:“你是真喜欢他吗?可为这事埋怨我?其实……最开始我不知道你从牢里带回来的人是他,只以为你迷了个戏子,所以才毒哑他的嗓子。后来知道是他,我也很是后悔。若是你心里也有他,我不介意,我们姐弟可以一起……”
  萧陟把玩着手里的纸镇,喃喃道:“我一直以为你们姐弟情深,怕他难受才……”
  怡安公主没有听清,“什么?”
  萧陟抬头笑了一下,“没什么。后来你给了他把刀,让他杀我?”
  怡安公主没想到他这都知道,大惊失色地扑到他膝上,“九王子,你千万别怪我。我知道陈兰猗已经废了,他整日不吃不喝,不过是勉强吊着半条命,哪儿还有力气,就算是有刀他也动不了你分毫。我只是……”
  “想让他惹怒我,然后借我的手杀了他,是不是?”萧陟接着他的话道。
  怡安公主连连点头,凄切地说着:“一切都是因为我心里有你。”陈王室的人长得都好,怡安公主艳丽的脸庞挂着泪珠,一双美目中饱含深情,若是别的男人见了,肯定早已心软,
  萧陟费解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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