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拯救命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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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令智昏。”
　　修勒不屑地瘪了瘪嘴巴，决定不再理会这个执拗到死的好友。
　　另一头，索亚和卡迪迦相约清晨骑马出发，到了正午过后才抵达临近阿尔城的弗洛斯小镇。小镇不大，上下也就几百来户人家。窄小的街道上几只小黄鸭迈着笨拙地步伐一摇一摆地从这头蹿到那头。
　　几个做完家务活的妇人相约一道赶集，每个人手中提着精致的小竹篮有说有笑地朝街头的集市走去。很明显，阿尔城发生的可怖恶行并没有影响到这个安详的小镇，人们有说有笑生活惬意。
　　索亚和卡迪迦抵达小镇，第一件事情就是前往小镇上的教堂，寻找这里的神官。看到恶龙踪迹的书信就是他送往教廷的。
　　弗洛斯小镇并算不上繁华，教堂修建在街道的一角，紧挨着居民的住宅，要不是它装潢采用纯白的石砖，一时间倒真认不出来。外表上看并不出彩，甚至可以说有点简陋。
　　走进里面又是另一番风景，神像端庄地竖立在正前方的高台，白地砖被人清洁得甚至可以映出来人的影子。窄小的空间由于过于干净给人清爽舒服的印象。看得出这里的神官很虔诚，每日都会定期更换神像旁的红玫瑰花，从花苞上的露水可以看出，这些都是今日清晨奉上的。
　　“日安，尊敬的圣子大人。”
　　神官是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袍，脸上露出善意的笑容。
　　“日安。”
　　索亚礼貌地点了点头，卡迪迦站在他的身旁，同样报以礼貌的回应。
　　“可以和我说说关于恶龙的事情吗？”
　　没有必要的寒暄，索亚直击主题，他实在是太想找到那个恶龙了。神官咧开嘴巴笑了笑，爽朗地说道：“当然，我在小镇后面的山林中见过它一面。”
　　神官顿了顿，眼珠子向下，似在回忆那一天的场景，“我那天清晨想去树林里摘些可使食用的果实，走到半途的时候，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它几乎把头顶的太阳遮住。远远眺去，我发现它好像在山林深处的一条溪流边饮水，巨大的头颅就像一座小山，眉心的地方有一道狰狞的伤痕，它好像受伤了。”
　　索亚问道：“它没发现你？”
　　神官摇摇头：“没有，我离它很远，它太庞大了，我对他而言就像一只蚂蚁一样藐小。而且，我觉得它身上并没有戾气，就像一个安静善良的大型宠物。你知道吗，它很聪明躲着树木趴着，在它走后我上前去看了下，似乎是有意识地没有伤及周边的小生灵。”
　　说到这，神官欣慰地笑了笑，这条巨龙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在阿尔城犯下恶行的黑暗神，他从它的身上感受到了温和的光明气息。碍于这位圣子大人越加青黑的脸，神官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可怜的圣子家中遭遇的罹难，只有亲身体会才能解除他心底的怨恨。
　　“哦，虚伪的邪神。”
　　索亚脸上有点不耐烦，他淡淡地总结出这句话，打算即刻前往山林调查。
　　由神官领路，三个人很快来到刚才所表述的那条溪流前，涓涓流水，清澈透明，几条小鱼在其中嬉戏，好不快活。
　　龙族是可以腾飞空游的，周围并未留下多于的脚印。卡迪迦提议三个人分头在附近寻找，若是有发现就在这条溪流前汇合。
　　“好的。我想巨龙或许在这群山之中，毕竟林中树木密集并没有他多余落脚的地方。”　神官友善的提议道。
　　“嗯，我往东边走吧。”索亚环顾左右，指了指东边的山林。
　　“好，那我往西边。”卡迪迦说道。
　　“我往南边。”神官耸耸肩，平和地说道。
　　三个人商量好后就独自顺着方向走下去，树木如神官所说，分布密集。越到深处，几乎没有人烟。树枝交错纵横，一不小心就会被尖锐的枝干划伤，索亚要猫着腰才能穿行，期间脸颊也不慎被化开了几道口子。鲜红的血珠沁出白皙的皮肤，触目惊心。
　　天边渐渐被橙红色的晚霞覆盖，耳边鸣叫的小鸟也归家了，周围变得静谧起来。约定集合的时间就是在黄昏，索亚看时间已到打算从原路返回，谁料走了许久也没绕出去。地上被枯叶填满，索亚即便是想寻觅来时的痕迹也很难，无奈之下，他不得不承认他迷路了。
　　夜幕降临，黑暗中隐隐听到枯叶破裂发出咔滋咔滋的细响，索亚没法在这样一个窄小的空间里生火，借着月光他只得一直盲目地走下去，双腿酸胀异常，他手扶着树干，一步步前行。月亮忽地躲进黑云中，索亚看不见路，不小心被延生出来的树藤绊了一下。
　　“小心。”
　　耳边传来一道低沉温柔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的突兀，只感觉一双结实的臂膀轻而易举地扶着他将倒的身形，以致于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发生。
　　“谁？”
　　索亚被黑暗中的男人极其自然地搂在怀里，他比他高出许多，索亚的头顶只抵到对方的下颚，令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有点受伤。
　　“是我。”
　　男人低笑一声，语气极其熟稔地说道。
　　索亚眉头微微一动，这个声音……好像是……索亚很快意识到男人就是成人礼那天和他交欢的人，因为羞涩，他的脸腾起一片红云。
　　月光穿透云雾，再一次洒在静谧的树林里，索亚也很快看到了蒙蒙月光下那张熟悉的脸。英挺硬朗的深邃轮廓在背光处形成一小片阴影，没有多少血色的薄唇略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睛里的柔情都快溢了出来。
　　“你，你是谁？”
　　索亚走神了一会儿，随即想到自己的问题有点莫名其妙，又急忙补充了一句。
　　“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为什么成人礼那一天你会在那古怪的幻象中？”
　　男人疑惑地看了索亚一眼，继而温声回答：“我不知道什么幻象。我叫洛伊，是你忠实的仆人。”
　　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卑微地单膝跪地，捏着索亚象牙般白润的手亲了上去。他的神情是那么的温柔而庄严，在这个华美的少年面前，他甘愿示弱，将最柔软的一面展露出来。
　　索亚觉得脸颊上的温度都可以煮熟一个鸡蛋，他羞涩地缩回了手，随即反应过来卡迪迦说过他有个亲近的男仆，名字就叫洛伊。
　　“你是洛伊？”
　　索亚很白痴地又一次重复了男人的话，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总是很容易犯下低级的错误。
　　“是的，我是你的洛伊。”
　　洛伊暧昧地荡开一个迷人的微笑。
　　“不好意思，我失忆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记不清了。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么，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之前索亚觉得失去的记忆并不重要，仿佛对他的生活并未产生什么影响，直到现在看到男人，他才迫切地想寻回，直觉告诉他这段记忆对他和男人都很重要。
　　“跟我来。”
　　洛伊牵起索亚，轻车熟路地离开繁密的树林，走到一个架起篝火的空地前。有了火焰照明，他不悦地看到那张无暇的脸颊上多了几道红肿的划痕，鲜血结痂，看上去还是叫人心疼。
　　“疼么？”
　　冰凉的掌心细细抚摸狰狞的红痕，洛伊心疼地蹙着眉心，手指划过的地方，红痕慢慢消失就像从未存在过。
　　“你会治疗术？”
　　索亚吃惊地看了看男人，不需要念动咒语，就能产生治疗的效果，这个人的实力很高。
　　“嗯，我只在你面前展示。”
　　洛伊食指抵在索亚红润的唇瓣边，示意他不要声张。索亚心底的疑惑更深，他们是怎么相识的，洛伊又有什么来历，为什么他的能力不凡却甘心做他的仆人？
　　“你知道吗，其实除了仆人的身份外，我还有另一重身份。”
　　索亚的脸上藏不住心思，比从前率真许多，洛伊不由升起了调戏的心思，他双手撑着地面，修长的腿交叠搭着，肩膀紧挨少年的身体，语气神秘，幽幽说道。
　　“什么？”
　　索亚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
　　“我还是你的爱人。”
　　两个人的距离被洛伊凑过来的脸拉近，嘴唇差点就碰上，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
　　这可不好笑，索亚心里想到。


第62章　受迫龙族的好圣子
　　“你想不起来了是吗？”
　　洛伊轻声问道，他的声音很轻，若有若无，如果不是夜晚太寂静，索亚还会以为是错觉。
　　“没关系，你总有一天会记起来的。”
　　洛伊眼睛有些黯淡，掩藏不住的失落。索亚微微张开口，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又默默地闭上了。他的心此刻就像有一个大石头压着，沉闷得喘不过气。被洛伊的情绪感染，索亚也难过地垂下了头。
　　洛伊轻轻地叹了口气，索亚的心就更加难受了，他耸拉着耳朵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面对失望的长辈，心里着急地想做些什么挽回这个糟糕的印象。不由自主地，索亚朝洛伊薄薄的唇瓣靠近，殷红的舌尖尝试地舔了舔紧抿唇瓣，换来他惊喜的笑意。
　　受到了鼓励，索亚更加大胆起来，他尝试着将舌头探入洛伊湿热的口腔，笨拙地学着幻象中亲吻的动作，一点点扫过对方洁白的牙床，而后勾起他的舌尖反复舔舐吸允。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个动作并不像恋人间的拥吻，更像是机械化的，无意义的动作，从对方兴致缺缺没有回应中可以看出来。
　　索亚有点泄气，而后埋怨这个所谓的爱人并不热情。脸上闪过懊悔和羞耻的表情，又忙不迭想推开洛伊，结束这个荒谬的事情。
　　就在他的头朝后仰的刹那，洛伊宽大的手掌又猛地抵在他的后脑勺，令他动弹不得。
　　“做得很不错。”
　　洛伊含糊地夸奖了一句，随后反客为主，极其老练地送上了一个缠绵火热的回吻。
　　这是一个令人沉醉的长吻，叫索亚深陷其中，舌尖相抵，一股酥麻的热流传遍全身，就连清冷的桃花眼也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眼角涌上应激性的泪水，湿漉漉的看上去像一只无辜的小白兔。
　　初冬晚风也带上许多寒意，索亚双手搂着洛伊精壮的腰杆，整个人都贴近他的胸膛，感受着对方猛烈跳动的心脏，觉得温暖极了。
　　亲吻过后，两个人都默契地不再说话，刺眼的火光被宽厚的背脊遮挡，洛伊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把索亚整个人揽在怀里，紧紧相拥而眠。
　　第二天醒来，洛伊就不见了。
　　索亚试图在附近寻找洛伊的身影，令他失望的是这个人就好像平白消失了一样，只有那燃烧了一整夜的篝火证明他并没有出现幻觉。洛伊是真实的来到过他身边，他们也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天空再次明亮，这一次索亚很快就找到了回去的方向，他来到和卡迪迦们约定的溪流边，不出意料的他们早已经在那等候了。
　　“你昨晚去哪了？我和神官傍晚就回到这里，等了许久都不见你。”
　　卡迪迦担心地走到索亚身边问道，知道索亚平安无事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迷路了，在山林里过了一夜。”
　　索亚稍微走神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卡迪迦摇摇头：“没有，附近并没有恶龙生存过得痕迹。”
　　神官想了想道：“或许它已经走远了也说不定。”
　　索亚心不在焉地低垂着眼帘，心里不断浮现洛伊的模样，跟患了相思病一样，洛伊失踪令他心里空落落的。
　　“你怎么了索亚？在想什么？”
　　卡迪迦用手在索亚的眼前晃了晃，疑惑地问道。
　　“没有，这个山林面积很大，光凭我们三个人找不了那么全面，或许我应该派些人过来看看。”说是这么说，索亚内心也不抱太多希望。教廷出动了很多人力在寻找恶龙的事情上，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索亚想，应该是声势太大，惊扰了它，恶龙很狡猾，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立即发现并逃走，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
　　“嗯，好。”
　　告别神官，索亚和卡迪迦骑上来时的骏马，返回了阿尔城。索亚最先去了一趟神殿，命一组骑士们前往弗洛斯山林。伊莱知道他们回来，也开心地偷偷跑出教堂找两人相聚。
　　“怎么样你们找到恶龙了吗？”
　　卡迪迦看看索亚，回答道：“没有，山林占地广阔。一时半会搜查不出来。”
　　伊莱坐在汉白石圆凳上，单手撑着腮看向失神的索亚，似乎在为这次没有找到恶龙的事情难受，连忙劝慰道：“索亚，你怎么了？没关系，它总会再出现的。”
　　“嗯。”索亚回过神敷衍地应了一声，又道：“我在山林里看到了洛伊。”
　　卡迪迦吃惊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索亚问道。
　　“这……”
　　卡迪迦眼皮跳了几下，洛伊只是个普通的男仆，和索亚进入黑暗森林本就是九死一生，像索亚这样能力极强的人都难免受伤，洛伊会遭遇什么更是显而易见。说不定……早就死在了黑暗森林里，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弗洛斯小镇。
　　“洛伊只是个普通人，很难从黑暗森林中逃生并且来到弗洛斯小镇，更甚者，来到阿尔城。你知道吗洛伊，或许是山林里瘴气让你产生了幻觉吧。”卡迪迦艰难地说道，他实在不忍心给这个丧失至亲的少年雪上加霜，说辞也尽量委婉。
　　索亚眉头紧锁，不可能吗？心中被疑问盘绕，难道这又是他的一个幻象？
　　“好了，别多想了，你们忙活了一天也累了吧，索亚你不如就先回去睡一觉，起来后想问题也能更清晰。”伊莱见索亚的脸色真的是糟糕极了，仿佛下一秒那双澄澈的眼睛就能掉下泪来。他见过索亚和洛伊相处的模样，两个人的关系也极其亲密，或许忘掉这一切对索亚更好。
　　“谢谢你的关心伊莱，那我先回去了，我也的确很困。”索亚温和地对伊莱报以谢意，看他失神落魄的样子，伊莱和卡迪迦两个人坚持送他回到公爵府才告辞。
　　“小姐？凯瑟琳小姐？你去哪了？”公爵府内贴身服侍凯瑟琳的女仆着急地在庭院里呼唤着凯瑟琳的名字，从今早起来凯瑟琳就不见人影，也不知道躲到了哪里，任是她怎么寻找也找不到。
　　“啊，少爷。”
　　女仆余光瞥到索亚的身影，惊呼一声，恭敬地把手放在胸前行礼。
　　“凯瑟琳怎么了？”
　　索亚不悦地问女仆，他的脸色很难看，吓得女仆瑟瑟发抖。
　　“凯瑟琳小姐今早起来就不见人影，或许跑到哪个地方藏起来了。”
　　疯了的凯瑟琳经常跟一个游魂一般在公爵府晃荡，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失踪了，府上的人大多习惯，她总是会在某一个地点突然被人发现，这只是时间问题，不必惊动全公爵府的人去刻意寻找。
　　“你去找多些人去找，公爵府那么大，你一个人哪里找得来。”
　　刚回来不久的索亚明显不知道凯瑟琳这个特性，他表现出紧张与担心，命女仆多叫些人去寻找。老约翰在外处理事情，并不在公爵府中，女仆不敢和索亚解释，忙不迭应下。
　　即将枯萎的青藤如同迟暮的老人，无力地缠绕在长廊的木柱上，通往房间的路在灰暗的初冬萧条许多，索亚满脸倦色地回到房间，脑子里乱做一团，想着恶龙的事情，也想着洛伊的事情，困意很快袭上心头。
　　脱下外面的长袍，索亚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打算上床好好睡上一觉，不料回过头来竟对上了一张阴森的面孔。没有人会料想到自己的房间会多出一个人，索亚毫无意外地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
　　索亚皱了皱眉头，眼前的凯瑟琳顶着一头蓬乱的金发，眼下严重的黑眼圈让她失去以往的生气灵动，同样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这时候看起来变得阴沉可怖。
　　“索亚找到恶龙了吗？”凯瑟琳问道。
　　“没有，我没有找到它。”索亚避开凯瑟琳压抑的眼睛，回答道。
　　“你真的没有找到吗？”凯瑟琳又问。
　　“我没有找到。”索亚再次回答道。
　　“索亚，你真的找不到那条恶龙吗？”凯瑟琳咄咄逼人，动人的嗓音此刻尖锐同刀锋。
　　索亚本就烦躁，面对凯瑟琳的连环逼问，声音也冷了下来，“是的，我没有找到，凯瑟琳不要再这样喋喋不休地问下去。我现在很疲惫，我需要休息。”
　　“不，你找到了。”凯瑟琳忽地咧开一个诡异而扭曲的笑容，在背光处显得森然恐怖。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听你的女仆说了，你一大早就不见踪影，他们都在找你，你应该出去避免他们继续做无用功。”索亚摆摆手，打算让凯瑟琳离开他的房间。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原谅他！他明明犯下了滔天的恶行，你却因为被所谓的欲望蒙蔽了眼睛，选择再一次容忍！你纯洁的心灵被邪恶所污染，你还是那个高贵圣洁的神使吗，不，你不是了！”凯瑟琳扯着嗓子嘶声力竭地斥责索亚，她病态的表情就像中邪了一样癫狂与偏执。
　　索亚哑着嗓子，艰难地抬手指向门口，他从凯瑟琳的话中察觉出了异样，脸色也变得更难看了，他严厉地对凯瑟琳说：“出去，凯瑟琳，我说过了，我累了，我不想听你的疯言疯语，现在给我出去。”
　　“执迷不悟！”凯瑟琳双手痛苦地插进金色的卷发间，忍无可忍地尖叫一声，快速跑出了房间。留下索亚一个人，神色痛苦地站立在原地。
　　索亚隐隐觉得凯瑟琳知道了什么，关于洛伊的身份……


第63章　受迫龙族的好圣子
　　照例从教廷中处理完一天的事务回来，索亚独自一个人走在街头，经过那座遭遇罹难的教堂时，不禁停下了步伐。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雄伟庄严。只是再也没有百姓敢踏足，神官们也是纷纷申请调离。空旷旷的教堂，萧条不已。
　　索亚站在教堂门前，露出痛苦的神色。露易丝夫人，就是死在了这里。那些血迹早就被人清理干净，可记忆却永远深深镌刻在人们的心中。
　　“索亚，你怎么来了？”
　　伊莱穿着宽松的长袍，惊喜地叫了一声。学徒需要穿上统一规格的黑色长袍，伊莱骨架子小，长袍很不合身，看上去松松垮垮的。
　　“你的衣服看上去不合身，不叫神官帮你换一件吗？”
　　索亚指着坠地的衣摆问道。
　　伊莱出生在寻常百姓家，身份低微，哪里敢在教廷里多做要求。就算和管事说了，也是换来他轻蔑的嘲讽。未免索亚为他生气，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分给我的时候就剩这一件了，没关系，我再长大点就可以合身了。”
　　“嗯。”
　　索亚点头笑了笑，跟着伊莱走进了教堂。
　　“很多人都惧怕这里，我还以为这个教堂已经没人打理了。”
　　教堂好像刚被人打扫过，长椅上还残留着擦拭过的水迹。索亚走到神像面前，右手放在心脏的地方，口中轻轻吟诵起一段祷告词。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平和，就像秋水不起波澜，透着丝丝沁人凉意。
　　“是科里司神官叫我来打扫的。”
　　伊莱站在索亚身边，笑得明朗。
　　“科里司神官，对了，他从前也是在这里任职，也就只剩他没有向教廷申请离开。”
　　索亚想到这件事，脸上浮现了笑意，印象中这个神官是个二十来岁的瘦弱男人，可却比很多人有勇气。
　　教堂本身就是纯净的，惨剧的发生并不能说明它的不详。当初众主教要求把教堂拆毁，也是这个瘦弱的男人一力反对，并表示愿意留在教堂中守护，这个提案才被否决。
　　露易丝夫人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所教堂，索亚私心里是不希望它被拆毁，毕竟这里也承载了许多他对母亲的回忆。
　　“你不怕吗？人们都不敢再来这里了。”
　　伊莱摇摇头，“不怕，光明神庇佑每一个世人，我相信光明会战胜黑暗，索亚，你会为我们驱散黑暗的。因为你是善良又圣洁的神使。”
　　伊莱的表情很认真，黑黝黝的大眼睛闪闪发亮，就像星辰一般迷人。
　　他曾经怨恨过光明神，也曾经在黑暗中绝望，是眼前这个人给了他光明，给了他希望。他是那么的高贵，纯净，就像头顶的太阳光芒万丈。伊莱想跟随着这个人的脚步，做一个祭司，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人。
　　“你过誉了。”
　　索亚被伊莱的形容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这样的赞美他听过很多，都是因为他圣子的身份而阿谀奉承。这一次不一样，伊莱是诚心的，他澄澈的眸子不含一丝杂质，可见内心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伊莱皱皱眉头，清秀的脸蛋泛起红晕，可爱地嘟囔着嘴巴：“我说的是真的。”
　　“嗯，我知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索亚轻笑一声，温和地拍拍伊莱的肩膀。伊莱害羞地扭了扭身子，含糊地点点头。
　　这天，公爵府上收到一封来信，是给索亚的。这是一封私信，不是来自教廷，信封是老旧的淡黄色，火漆上烙着奇怪的图案，不像是哪家的贵族徽章。
　　“给我的？”
　　索亚疑惑地从老约翰手中接过信封，他几乎没什么私交的好友，被选做圣子就一直潜心在教皇膝下学习光明法术，很少与外人交流，来往书信除了教廷寄出再无其他。这封信会是谁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