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穿书不给剧本的-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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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没有木枫了……只会多出来一个疯狂的杀人魔。”于战舟叹了一口气，“我找到了木枫的时候他已经变回沈沢了……”


于战舟找到人的时候，沈沢已经变回大人的模样，正朝着王城的方向走。
二人其实统共没说几句话，全程都在打。不过打斗途中于战舟听见沈沢的几次低声喃喃。
“经历了这么多我竟然还是天真了一把。”
“是我害死的小霖，我压抑了心底弑杀的欲望。”
“对，是我走错了。”
“纯血和混血根本不可能共存！”
哪怕是于战舟也没有办法制止住已经接近疯魔的沈沢，在他们斗了四五个时辰后，于战舟还是让沈沢还是逃掉了。

时一凌一边消化这木枫就是那个曾经差点杀了自己的沈沢一边拉着于战舟躺下：“别说了，你先睡会儿。”
于战舟乖乖地躺到时一凌身边，时一凌刚想起身就被于战舟拉住。
“我不知道沈沢背后到底有多少势力，更不清楚沈沢会做什么……你要比以前更加小心。”
于战舟从进门到这会儿躺下，那眉头就一直紧皱着没有丝毫放松。时一凌温柔地抚了抚于战舟的眉头：“我知道，现在你先睡觉，醒了我们再商议。”
于战舟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仍然没有平稳下来。
“二狗？”时一凌试探地叫了于战舟一声，“你是睡不着吗？”
“一凌哥……我没能拦住他。”于战舟果然没有睡着，眼睛仍然闭着，但是紧绷的脸照样泄露了他的情绪：“我没帮上忙……”
其实无论是十三岁初遇时一凌的于战舟还是后来十六岁，甚至重逢前的二十一岁时的于战舟在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这么容易将情绪泄露出来，哪怕是在时一凌面前他都藏着自己的弱小。可现在他告诉时一凌，他的软弱和自责……他将自己完完全全剥开了放在时一凌面前。
因为他已经放下心来了，他相信眼前的人不会因为他的不完美而离开。
可与此同时，于战舟也是真的自责。
于战舟以为自己强大以后，再也不会成为任何人，尤其是时一凌的累赘。可是他今天依然让沈沢逃掉，以沈沢现在的精神状况，他实在难以想象沈沢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若是时一凌因此而受伤，他大概原谅不了自己。所以就算知道时一凌的这栋房子安全，他仍然不放心地守在他附近——他再也不要时一凌受到任何伤害了。
时一凌自从离开刺球村和成年后的于战舟再次相遇，应该说哪怕是以前，自己也很少看见于战舟这幅模样。
本就心疼自家二狗辛苦了不知多久，这会儿时一凌又是心疼又是感动，心软得一塌糊涂，要不是人还坐在床上他估计自己都要站不稳了。
他轻轻地拍着于战舟的后背：“二狗，对我来说你能安全回来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别想了睡吧，也不看看你一凌哥是谁，有什么困难难得住他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的……”
随着时一凌有规律的拍动，于战舟的呼吸总算是平稳了下来。
时一凌又拍了一会儿，才悄悄地下床。
在于战舟面前虽然豪气万千丈地吹了牛，但时一凌心里其实非常没底——他对沈沢这个人完全不了解，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
做不到知己知彼，只能全方位地做考量，把最重要的东西保护好了。
“希望这个叫沈沢的底牌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大……呸呸呸，我怎么自己给自己立flag了。”时一凌说完又长长叹了口气，摊在书房的软皮大椅上，盯着桌面干干净净的白纸发呆。


于家经历此次浩劫，算是元气大伤。而且死了这么多人，也有一堆后续事情要处理。
但于战晨却在此刻消失了。
时一凌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再次赶向于家府邸，要说猜测于战晨消失的原因大概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于家长老全被歼灭，结合那天长老所说的“拿出解药”的话，时一凌猜测那沈沢应该在于家长老身上下了什么毒，让他可以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控制住那些人身体中的血液，完成那让人惊恐的大屠杀。
一边这么想着，时一凌一边朝着于家赶过去，怕到的太早被人发现他并没有让于战舟送他。
其实过去也看不到于战晨，只是怕现在于家群龙无首，他过去看看能帮上什么忙尽量帮点忙。
时一凌来到于家很多次，这里向来布满了优雅尊贵的月黄色帘帐和墙瓦，这还是头一次满眼的白色。
时一凌对那些利用于战晨的长老们没有什么好感，也没多为他们的死而感到难过，但一想到此次以后于家元气大伤，也不知道于战晨这个族长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安稳了。
时一凌心中微微有些沉重，他走入于家，周围的人都认识他，纷纷向他打招呼。
“时少爷好。”
“时少爷你来了。”
“时少爷你知道族长去哪儿了吗？”
“时少爷……”
越是看这些平时里跟在于战晨身边的人，时一凌心中越是难过。在他们每个人身上，他都能看到他们对于不确定的未来的恐慌。
时一凌摇了摇头，朝着面前的墨泉，还有身边的一袭人道：“我也不知道战晨现在的行踪，但我相信他会回来。在这之前，你们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别怕有人趁机对付于家，那些人就算不怕我，起码要顾忌一下时家的法器供应吧。”
“好，谢谢时少爷。”
“你们好好处理这些后事，我相信战晨是真的遇到了大事才会久久不归，你们要相信他，等他。”
“是！”
时一凌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这么正经了，他让墨泉带着自己往主院走，路上一边走一边问道：“最近战晨不在，是谁在主持大局啊？”
时一凌问这个的时候只是想知道现在于家还有哪些重要人物还活着，结果没想到墨泉的回答让他吃了已经。
“上任家主在前两天赶回来了，现在都是他撑着呢。”
说着二人已经走到了主院，墨泉向时一凌往内一指：
在于家大厅内，于风涵正站在厅中央，在来来去去的下人之中指点安排。他做什么事情都冷冷淡淡的，脸上线条硬朗而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如遗世独立的仙嫡。

为等时一凌开口，于风涵就已经侧过头发现了他。
“时少爷。”
“于……”时一凌忽然不知道现在该叫于风涵什么，无论是于家家主还是风族族长的位置现在都已经由于战晨代替，现在的于风涵可以说两袖清风，什么也没有，他顿了顿，只有道：“于前辈。”
于风涵点了点头，没有对时一凌的改口有任何反应，继续道：“来帮小晨忙的？”
时一凌忽然有些佩服于风涵，虽不知为何他正逢壮年退位的原因，但于战晨在将他所有荣耀地位都夺过来以后，这人还能亲切地叫出“小晨”。这人若非是和于战晨早有约定，就是本不在意这些东西。
时一凌看了于风涵一眼，点了点头：“不过于前辈在这里，就不需要我画蛇添足了。”
于风涵没有立即开口，他看了时一凌好一会儿，似乎有别的事情想要说。
果不其然，他把墨泉叫了过去，将手中的簿子递给他：“就按照我写的安排，我要和他单独谈谈。”
于风涵用的“要”而非“想”字，根本上就堵住了时一凌拒绝的路。说完于风涵自己一个人就往内院走去，时一凌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说实话，根据仅有的一两次接触和他的江湖秘闻，他对于风涵的印象非常不好，对于这个不经他允许的单独会面，他有一些排斥。
但不知为何，时一凌还是在于风涵走到拐角处时抬腿跟了上去。





第110章　第　110　章

于风涵带着他到了于家一个圆形设计的内院，院内是大片大片茂盛的异木棉，正值花期，非常漂亮。
“说实话我挺吃惊的，你竟然会回来主持大局。”到了没人的地方，时一凌也不装什么彬彬有礼了。
“小晨任性地擅自离开，我只能回来了。”于风涵回答。
时一凌听着这句话有些不爽，说话语气更重了：“他也只任性过这一次。”
不想要把话题一下子弄的这么紧张，时一凌深吸一口气，看着满目的花景调节心情时，忽然觉得有些意外：“想不到于家还有这么一处地儿，我还以为你们都不喜欢这种艳丽的花植。”
“是不喜欢。”意外的是，于风涵回答了他：“风族人向来不喜欢这种太过明艳的东西。”
“那为什么要种？还种了这么大一片。”时一凌问。
“我找你不是讨论花的。”于风涵没有再给他解释，同样的，在没人的地方于风涵也没再跟他客气。
不过相比上次见面时于风涵当着六族人奚落自己，这次已经算是客气多了。
“那你找我干什么倒是说啊。”时一凌也不示弱。
于风涵也不生气，他半睁着眼睛，似乎谁也激怒不了他。半响，只听他开口道：“你准备爬到哪一步。”
时一凌扬眉，没想到于风涵时隔五六年，找他仍是为了同一个问题，他也不隐瞒：“能爬多高就爬多高，爬到尽可能的高度。”
“带着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吗？”
于风涵只是说儿子，按理来说应该是于战晨。但时一凌却不知为何，猛地觉得于风涵说的人，是于战舟。
说着时一凌看见于风涵眼睛看向了他的后上方，时一凌心有灵犀地跟着转过身往了过去。
不知何时，于风涵在和自己对话的时候，已经朝着偷偷潜入的人发动了攻击，连续不断的风刃朝着来人的各个方向攻击过去。
来人反应也快，在这密密麻麻的攻击里，他竟然也能全身而退。
“你的能力是炎婓教的吧。”于风涵朝着墙头的入侵者道，然后下一秒一个巨大的旋风法术从地面卷起，位置正好是入侵者躲过攻击后唯一能落脚的地方。
“小心！”时一凌喊了一声，此时入侵者身形一闪，竟然在所站的位置消失了。
于风涵睫毛一直半睁着的眼睛终于张开了一点，未等他作出反应，他就感觉到身后风流异常。他背后力气升起一股强风挡住了那人的攻击。
“停手！”时一凌在此时喊道，“到我身后乖乖站着。”
时一凌没有点名，但那个攻击于风涵的入侵者——也就是于战舟，竟然真的收了手，身形一闪站到时一凌身后。
于战舟在之前为了躲避于风涵的旋风使用了第二能力，时一凌在于战舟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对着于风涵道：“我相信你不会把之前看到的东西说出去吧，于前辈？”
于风涵没有说话，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时一凌身后的于战舟，好一会儿才说：“他为什么会成为灵者？还是说，他变异了？”
于风涵清楚，就算是强者为尊的火族，也并非真的敢与天下作对，炎灵是纯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在意吗？”时一凌讽刺地笑了笑，“于战舟从出生到现在二十一年，你在乎过他是怎么样的吗？”
于风涵默了，他的表情再次回到之前的淡漠。
“回答你之前的问题，”时一凌回过头看了身后的于战舟一眼，眼里是近乎自负的骄傲：“正是有于战舟，也就是你口中不争气的儿子，我才敢说自己能无所不能。”
于风涵看时一凌的目光更久了，久到时一凌以为于风涵已经神游天外时，他才缓缓道：“你真认为自己做得到吗？”
“要做常人不能及之事，自然是有一定的底气。”时一凌笑了笑，“你的儿子与你不同，他会全力支持我。对吧，于战舟？”
时一凌转过头看向于战舟，只见于战舟竟特意将宽大的帽子取了下来，将他的脸露了出来，眼底那浓浓的宠溺仿佛要溢出来。
“嗯。”于战舟答道。
时一凌回之以同样的笑容，才回过头对于风涵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却见于风涵已经没有站在他的面前，背对着他：“没了，你走吧。”
时一凌感到有些奇怪，于风涵特意来找他，竟然就是为了唠嗑这两句吗？
不过时一凌没有问出口，于风涵给他的感觉有些深不可测，他暂时还不愿跟他有过多接触。
时一凌示意于战舟跟着自己离开，于战舟警惕地看了背对着他们的于风涵几眼，才跟着时一凌走了。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以后，于风涵右侧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你们父子眼光还真像。”
“啊……”于风涵转过头，“你也来了。”
“你们家出这么大的事，我还能真的不过来？”只听那人又道。
“你来也帮不上忙。”于风涵看见老友终于勉强笑了笑，“你儿子可跟你一点不像。”
“他不是我儿子。”来人从树上跳下，光线照射在他脸上，竟然是时一凌的父亲——时文韦。
“连我都认了，你反倒是不认了。”于风涵摇了摇头，“都多少年了，他本无辜，你这又是何必。”
“我没有怪他，我是在陈述事实。”时文韦看着时一凌离去的方向，幽幽道：“他真的不是我儿子。”
于风涵听不懂时文韦在说什么，但他并没有再进一步问下去，他与时文韦认识多年，知道什么是时文韦会回答的事情。
“不说我了，最近你怎么样了？”时文韦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进入自己来到这里的正题。
“还能怎样？我不一直就那样。”
“还在坚持吗？”
“……不然呢？”

恍惚间，艳丽得刺目的异木棉下似乎站着一位女子。这人一身红色戎装，与树花宛如融为一体，黑色长发高高束成利落的马尾，固定的发带与衣服也是一个色号，全身上下唯独胸前的月石项链泛着淡淡鹅黄色的光芒。于风涵知道，只有在两人单独见面时她才会将它从衣领里拿出来。
女子很漂亮，是那种一身英气带着自信的漂亮。
一如二十年前。

——要实现我的理想，我只能不停地往上走，走到最顶尖的那个位置。但只凭我一人根本就做不到……于风涵，你会帮我吧？
——嗯。





第111章　第　111　章
木枫，应该说沈沢的报复来得比时一凌想象中还要快。在于家出事的第五天，就传来了水族一个小有实力的家族被一夜灭门的消息。
这一行动轰动了全国，人们不知道这是谁的行动，只知道混血又要开始大范围的报复屠杀了。
“沈沢有这么强吗？”时一凌在听说水族那个家族被一夜灭门还是被吓了一跳，“他到底手底下有多少人你也不知道吗？”
“沈沢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是教主的带进来的人，只听从教主的安排命令。除了教主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也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实力。”于战舟亦是皱紧了眉头，“以沈沢现在的状态，估计连教主也管不了他。”
“你们那教主到底有什么用？”时一凌对于沈沢毫无办法的情况感到一丝泄气，“教中的事情全权交给你，唯一一个心腹还是个不安定因素……”
“我和他交流不多……不过我感觉他像是个置身事外的观望者。”于战舟道，“他就像是个看戏人，无论是我们混血胜利还是失败，他都不喜不悲。”
“这……真是个奇人。算了不提他了，现在应该猜猜沈沢下一个目标是谁。”时一凌皱眉道，“他虽然跟你说过要让全部纯血死，但应该心里还是有个顺序的吧？”
于战舟点了点头：“他应该会从仇人开始。沈家的仇，还有孙小霖的仇。”
“我也是这么想的。”时一凌拿出一张纸，“沈家当年被认定犯了混血罪，从定罪到发布到最后执行，都有哪些人？”
“这个一凌哥要查应该比我容易吧？”于战舟抿了抿嘴，“不过可以确定里面肯定包括刚刚被灭门的水族一家。”
时一凌沉吟半响：“我去查查，叫人注意一下。他若这么放肆地杀下去，混血和纯血之间就更不可能调和了。”
“叩叩叩！”
窗外忽然传来信鸽敲窗户的声音，时一凌停下说话，走到窗边把信鸽抱了进来。
一边往回走一边把信鸽脚上绑的信拿出来。
“什么事？”于战舟问。
“不知道，你先等我看看。我连是谁寄过来的都想不出来呢。”




与此同时，离水族不远的金族刘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刘家家主刘天盟在看完消息后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回到自己书房，研墨，铺纸。等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抬起笔，却迟迟没有下到纸面。
他盯着干干净净的纸面没有动，直到笔尖的墨水滴在纸上晕开一个不规则的圆点，他才忽然醒来。
叹了口气，在纸上快速写下了两封信，装入信封。
“来人呐。”刘天盟叫来下人，“把这封信快马加鞭交给时一凌少爷。”
“是，家主。”下人答道。
“另外，这封信也给你。”刘天盟将第二封信取出，递给下人。
“家主，这是要寄给谁的？”下人疑惑道。
“天语的。”刘天盟说完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最近她忙新的法器，适合的时候再交给她。”
“好的家主。”
“未来世道会更加混乱，你们要多加小心。”刘天盟站起身，看着窗外：“金族的冬天，还真冷。”
金族所在的位置是苍夷国最北方的地方，冬长夏短，雪厚得可以埋下一棵大树。
与时一凌正好相反，刘天盟喜欢金族的冬季，喜欢看洁白的雪花覆盖了整个世界的画面，喜欢这种好像所有一切都洁白无暇的样子，自小就喜欢。
“我出去看看雪，可能回来会晚一点。”
刘天盟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暗金兔毛斗篷，搓了搓手，最后道：“我走了。”
作为一个从小就生活在金族的本地人，刘天盟对自己附近一片闭着眼睛也不会走迷路。
他慢慢地在雪地上走着，漫天的雪落在他身上，他浑然不觉半点冰冷。冬日的铠铄城看不到半点人烟，脚踩在雪上的声音都能在空气中回响。出了城，刘天盟走到了他常去的松树林。
忽然，他停下的缓慢而规律的脚步，停在原地往前看——在他习惯赏景的位置，此时已经有人了。
这个地方是刘天盟十六岁那年才发现的绝佳观雪景的位置，他本以为整个铠铄城只有他知道，没想到还有人也发现了这里。
虽然秘密观雪点被人发现了，但刘天盟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反而因遇到志同道合的人而感到高兴。
这么想着，刘天盟再次抬脚。
“你好？”
走近后，刘天盟停在一个接近而又不亲昵的位置：“你也发现这个位置赏雪景很棒吗？”
面前的人头微微一晃，几秒后，他才转过身来。
“吧唧！”
刘天盟仅看到来人的侧脸，他就感到眼前一阵晕眩，他甚至站不稳地朝后退了一步。
刘天盟久久没能从巨大冲击中缓过来，那人也安静且耐心地看着他。
“你……你还活着？”刘天盟说完眼眶就红了，“我……没有杀死你？”
那人眨了眨眼睛，无论眉眼还是轮廓都和当年一模一样，和当年刘天盟误杀的那个混血一模一样。
“啊……我还活着。”那人微微一笑，慢慢走到刘天盟面前，“我来找你了。”
刘天盟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就像是一个多年未治的刺，深入骨髓，溶于血肉，却突然间被拔了出来。血液终于重新流通，可却让他重尝了那份疼痛——他甚至呼吸都感到了困难。
“咳咳……”刘天盟觉得自己难以抑制自己的感情，他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握住眼前人的肩膀：“活着就好……你还活着，还活着……”
刘天盟默默地流着泪，那人也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肩膀一言不发。
“我不恨你。”忽然那人开口了，他抬起眸子，恍惚间刘天盟发现他的眼睛竟然透着澄澈的蓝。
这抹蓝非常漂亮，刘天盟觉得惊艳，又觉得熟悉。这抹蓝……就像是什么呢？
刘天盟身体缓缓往下滑，如一个随风飘零的风筝在半途转了个圈，正面平躺在洁白的雪地上，他抬头往上看。
对的，就像天空一样。

刘天盟侧过头，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雪白。那是刘天盟最喜欢的颜色，是最为纯洁无暇，没有复杂，没有阴暗，没有任何的痛苦与彷徨。
他颤抖着手捧起一团雪，白色的雪顿时染上了血红。
“啊……”刘天盟闭上眼，叹气道：“弄脏了。”

“我不恨你。”那人漠然地看着地上的人，转身离开：“但你仍要为死去的人付出代价。”
带着那个被你亲手杀死的人，还有孙小霖的份。
一起赎罪吧。

那人越走越远，越走越快。等走到刘天盟再也看不到角落，他的身形猛地拉高变大。
从五官到身形都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
“心中最没有防备的人竟然是自己过去亲手杀死的小孩儿。”沈沢转过头看着远处躺在地上的人，刚刚动用了能力的眼睛还没有恢复成黑色，无波无澜的蓝色眸子仿佛能将世界都倒映进去。
下一秒，沈沢眨了眨眼睛，转过身飞速离开，再没有回头。

金族刘家近三年都不向于家提供防具，却在孙小霖死前几天送去了大量精致防具。
沈沢清楚，以孙小霖的实力也不可能真的能杀死个于家长老，但也不至于连番攻击统统无效。
——我不恨你，但我还是要杀了你。

时一凌收到刘天盟的信件时，打开看是拉拢纯血的最新进度。刘天盟对这件事非常上心，进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快速。
“在看什么？”时一凌已经习惯于战舟的突如其来，他抬起手揉了揉肩膀上死沉死沉的脑袋。
“在看我宏图大业的进展情况，你若不抓紧点就要被我超越了。”
“哪有这么简单，一凌哥想要赢了我再等等吧。”于战舟笑了笑，他搂住时一凌的腰。
他知道时一凌为了自己放心而装作轻松的样子，而他也出于同样理由将玩笑开了回去。
沈沢这段时间四处杀戮，好不容易稍微平静的纯混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