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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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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药,太疼,不干;喝药,太苦,不行。碰一下,痛死了,都滚滚滚。

“打死我得了!打死我得了!干嘛不打死我!”

满床打滚,伸胳膊踢腿,哭着喊着,床单子上,不一会儿就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湛歆爱就开始带了哭腔,“姐,姐,求你别闹了,快上药吧!”

“走开!”湛蓝筝毫不客气,一把推开湛歆爱。

齐音然就气了,“你们几个——”她吩咐端着热水盆,拿着各类药品的湛虚衡,湛思晴和湛思露,“把东西都先放下,去刑房找条链子来,把她捆床上!让她还闹!”

“别啊!”

刚伺候完犯了心脏病的湛青凰,又急转到这边来的湛明嫣就急了,“大嫂你做什么?孩子让她爸都给打成这样了,又伤身又伤心,闹总是要闹的。她爸可以动手,当妈的总不能对孩子来硬的啊!”

“明嫣,我这个当妈的,还不是为她好……”齐音然的眼圈也红了,“赵医生吩咐过,得快点上药喝药,要不非得发烧,天寒地冻,再发了肺炎,引点别的病症。我这里都火烧火燎,生怕万了一分钟,就害了她性命去。可她……可她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回的事情,本就是她经验不足,把事情搞砸,分明不对在先,她爸没追究她的责任,不过是按着规矩教训她一下,最后是打得凶了些,她爸也一样后悔,可你看看,看她现在就得理不饶人了,是在威胁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吗?”

湛蓝筝叫得却更彪悍了,“打死我啊!打死我啊!藤条都不解恨,就上鞭子,鞭子再不痛快,就拿板子过来啊?!刚才干嘛不让我一头撞死?!拦我做什么?!我磕死了好歹也干干净净,比活受罪痛快!”

齐音然无声地哭了,“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让我省过心……开始就是不认,天天闹得全家睡不着觉,后来还差点害了小爱……”

说到这里,她脸色竟也发白,手脚微凉。湛明嫣慌得一面掏手绢,一面急着把齐音然拉到走廊,给按到椅子上休息,又轻声道:“大嫂,大嫂,您得撑住啊。好歹筝儿懂事了不是,该认的,她六岁的时候,不也都认了么……”

“若不是因为她差点害死我和小爱,明儒会气到头昏,把她打到几乎断气吗?若非如此,无涯上仙会忍无可忍地出手吗?若不是因了上仙做手脚,这孩子恐怕被打死,也不会认我这个亲娘,不会认明儒是她亲爹……”齐音然终于哭了出来,“这孩子,这孩子到底像谁啊?她怎么就那么倔啊?人家那孩子,说什么就听什么,让喊什么就喊什么,可她才和她姑母相处了五年,那心里就只一个湛明婵。别人怎么好言哄着,她都不听……我辛辛苦苦生她下来,听着她第一声啼哭,看她的皮肤从红皱皱到白嫩嫩,可我在怀里才抱了不到三天,就让她那狠心爷爷给强行弄走了,她爷爷自己算计失误,害得亲女儿没了孩子,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就拿我的女儿去哄他自己女儿的开心?!”

“嫂子,嫂子你轻点声!”湛明嫣急急忙忙地说,“别让人听了。”

“听了如何?就让她爷爷听听!他们作孽,凭什么让别人承担?!”齐音然到底还是放低了声音,又哭了会儿,“我把自己的女儿拱手让人了,后来又拿回来了,当时高兴地都要疯了……明儒最后都气得骂我,说我一点都不伤心他妹妹的去世……我是那种无情的人么,私底下也不是没哭过好吗?!明婵待我好,也是受害者,那么年轻,一无所有就去了……她疼我女儿,爱我女儿,最后还了我女儿,给了她法杖,我感激不尽。可看着女儿回来了,终于名正言顺地回来了,我高兴地就什么都忘了……我这还不都是因为爱那孩子啊!”

一时哭得上不来气,湛明嫣劝着说着,也陪着落了几滴泪,她搂着齐音然道:“嫂子,别伤心了。孩子再倔,也是你们生的,她即便一直不信,只管去验DNA,看她还能如何?”

“这不是血缘的事情……”齐音然擦了擦泪,“她心里,怕是根本就没我这个亲娘。我以为我只丢了她五年,可现在看起来,竟是丢了她一辈子……”

“筝儿不肯上药吗?”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湛明嫣和齐音然都赶快立起身子,“爸爸。”

湛修慈带着湛明儒,“明嫣去喊赵医生再过来看看,明儒,音然,你俩跟我进去看看孩子。”

随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湛修慈亲自探望孙女,几乎跟宠女儿一样,疼着哄着,甚至代湛明儒跟孙女道歉,“你爸爸打你,爷爷来的不及时,让筝儿受苦了,这回虽然你有错在先,可终究,是你爸爸打得狠了,都是他的不对,爷爷替他跟筝儿认错好吧。”

“爷爷……”湛蓝筝立刻软了,哭着说,“爷爷……我命好苦……来不来就挨打……我算什么掌门啊,搞不好哪天就会被打死……”

“不会的。” 湛修慈轻拍孙女伤痕累累的手背,“只要筝儿听话,以后别老自作主张,遇到事情了,只管和你爸好好商量,共同管好我们这个家族。我看谁敢让你下台。”

“可我爸从不和我好好商量,他自己都把事情决定了……”

“让你决定,可你决定的好吗?”湛修慈温和道,“乖孙女,你爸爸毕竟有经验,而你上学也忙。家里的事情,你爸爸替你处理,也是怕你累着。等你忙完了学业,回到家里的时候,小事可以管管,但是大事……筝儿,听爷爷的话,你还是不如你父亲成熟,该尊重父亲意见的时候,就得尊重。”

“可是……”湛蓝筝娇弱地哭道,“可是我才是掌门啊……”

“傻孩子,你不需要劳心劳力,有充裕时间放松,还能享受湛家掌门的荣华富贵,这不劳而获的好事,有什么不好的呢?何况,他是你亲爹,会害了你吗?他辛辛苦苦管着这个家,事必躬亲,日夜操劳,为的仅仅是权力吗?即便是为了权力,你爸爸权势过人,得到好处的还不都是你啊?你爸爸这么劳累,也是为了你能无忧无虑,轻轻松松地和朋友们到处吃喝玩乐啊。湛家的事务,你知道有多繁重吗?都压到你身上,恐怕不到三天,你就撒手不做了呢。现在你爸爸有能力,也有心帮你,又不会害了你,你这傻孩子呀,何乐而不为呢?”

湛修慈,慈爱地给孙女擦擦泪,“好了,闹了大半宿了,这就别哭了,让你爸妈给你上药好吧?一家人——”

他站起来,“就得和和睦睦。大人,要有个大人的样子,孩子,都守着孩子的本分,才是正道。明儒,筝儿,都给我记住——该尊重的时候,就得尊重。”

回忆戛然而止,因为江宜月把自己抱得喘不过气了。

“谁打的?是不是你爸?!”江宜月心疼地看着她布满伤痕的双臂,连声怒道。

湛蓝筝点头,“这些是藤条的,这些是鞭子的,我背上全是,不好给你们看了。”

砰!

贾文静又拍了桌子,“鞭子?鞭子?鞭子?!家庭暴力,这绝对是家庭暴力!我XXXXX的!”

“他凭什么打人 ?'…99down'!是你老子就能打人啊?!我,我,我打他去!”程澄愤怒了,小脸涨得通红。

“报警!报警!这绝对要报警!湛蓝,我们陪你一起报警!”卓非和戴翔都振起了男性之风,不停地说着。

“好好的小姑娘,当老子的也忍心下手?!” 罗敬开不停地喊着,“太过分了!我也陪着你去报警!女人,要学会反抗!”

“搬出来住吧!不跟他们过了!你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这是赫莞尔的提议,文雅的小姑娘也气红了脸——因为她和家里为了求学的事情不和,高中起,就逃家投奔姨父姨母,这才能读完大学。

“真的好过分!”容采薇和岑娇娜都迭声说,容采薇还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你爸爸为什么打你啊?”

湛蓝筝平静道:“因为一个叫钱亭盛的贪污腐败流氓,是我老子的朋友,他被抓了,设计他进去的人,和我有关系。所以弄来弄去,最后我老子认为,是我干的。”

“扯淡啊!”岑娇娜高声道,“他妈是我干的怎么了?那些个花边新闻都是我写的,如何啊?找我来啊?!”

“你是我朋友啊。”湛蓝筝说。

岑娇娜脸红了,飞快地灌满酒杯,“湛蓝,我当时太心急了,对不起你,给你赔罪了!”

“事情都这样了,给人家赔罪有用么?”方丹霓咯咯笑道,“要我说,湛蓝啊,该反抗,就得反抗,老爸又怎么了?老爸就可以主宰女儿一辈子吗?当年我还不是照样用那个一米高的花瓶,开了我那负心薄情,外头找小三的老子哦!让他打我妈,看他流血,把我给高兴的。嗯,程丫头,是吧?”

程澄的五官都扭了,隔着稳如泰山的孙桥,两个女人的目光开始交战。

丁小剪一直很安静,而凤晓白,终于在众人第一轮喧闹后,起身了。

“湛蓝,我不能忍了,你不能再回那里,至少要带着我一起去,我要和你结——”

他还未把话说出来,门开了——

“对不起,先生女士,”服务生很是抱歉地说,“对不起,太对不起了……这个包间是可以容纳两席人的……现在人多,不知道诸位愿不愿意和另一家人,共享一个包间呢?”

“不行!”女士们齐声开口,贾文静还拍着桌子嚷着“开声讨会呢,闲人免进!”

“随便啊。过年嘛,大家都过年好,恭喜发财啊!”男士们满不在乎。

和丁小剪一样,把自己当局外人的孙桥,目光却一直落在服务生的身后——他眼力甚好。

他忽然冷笑着说:“大过年的,何必为这个闹心呢。都进来吧。说不定很有趣呢。”

在众女将反抗之前,服务生已迅速敞开门,躬身道:“湛先生,请。”

门外的人,都进来了。

湛修慈,湛明儒,齐音然,湛虚衡,湛歆爱,湛明磊,陆微暖,湛思露,湛明嫣,湛思晴。

湛家主支的人,除了年迈而留在家里的湛青凰以外,都在这儿了。

当然,身为掌门的湛蓝筝,目前,却正站在了另一个“阵营”中。

两拨人,面对面,脸对脸,眼对眼。

包间内的气氛,霎时回到了冰河期。

有点对峙的感觉。

罗敬开把最后的白酒给喝光,“嗯——”

他说:“怎么都不说话了啊?我们要继续刚才那个声讨湛蓝遭受无耻无情家庭暴力的话题吗?”

贾文静飞起一脚,把他直接踹下椅子,程澄悲哀地说:“啊……这真是悲剧了……”

湛蓝筝则气定神闲地对有点无奈的凤晓白微笑。

嗯。看吧,我的人生,总是充满了喜感。

作者有话要说:虐人的新卷;开章了哦!

目前是如此华丽丽的销魂局面:这一边是筝儿的朋友;爱人。那一边是筝儿的家人。友情;爱情;亲情。对上了;这回很华丽的对上了。

☆、第一章 提亲

一片寂静之中;却是丁小剪,站起来了,“湛蓝筝;这是你家里人吧?”

她笑得跟朵海棠花儿似的,一手挽住湛蓝筝;首先对着湛明儒过去了,“湛叔叔好。”

湛蓝筝也跟着笑;“爸,您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啊。这都是我同学,初中的;高中的;还有家属。”

这当口,身后众人可算是回过神了,呼啦啦全都起来了,筷子杯子椅子声中,响起连片的“叔叔好,阿姨好,爷爷好”。

湛明儒微笑点头,算作招呼,又对女儿道:“你说今天中午要和大家聚会,我就没叫你来,省得打扰你跟好朋友们在家长背后搞小秘密啊。”

湛蓝筝但笑不语,湛明儒也不等她回话,目光落到丁小剪身上,“丁小剪对吧?”

“叔叔您记得我啊。”丁小剪弯弯嘴角,一对小眼睛晶亮。

湛明儒稍稍俯身——丁小剪个头较矮,如果站着跟她说话,声音就不得不大一点,“回来了?”

“嗯。”丁小剪说,“还是自家舒服,不过呆不久。”

“丁小剪工作很忙,大概下月就要出国了。”湛蓝筝的脸蛋,绽放到好似一朵洛阳牡丹。

湛明儒未发评论,只对湛修慈轻轻说:“父亲,这就是丁小剪。”

湛修慈看了丁小剪一眼,目光微带严厉,但很快就露出慈祥笑容,“筝儿,都是你朋友?爷爷老了,都不记得了。”

“是的。”

湛蓝筝大大方方地伸手,“介绍下。高中的丁小剪,赫莞尔也是——”赫莞尔向湛家人稍稍欠身表示礼貌,“小月亮,就是江宜月,我常和你们提的——”江宜月勉强朝湛家人点个头,目光已冷漠地飞到一旁,“初中就在一起的丫头程澄,那是程澄的男友,也是我的前房客孙桥,这位时尚大美女是方丹霓,也是我初中同学——”程澄听到说她,只一副傻样,倒是安静不吵闹了;孙桥坦然地坐着品酒,头也不抬,仿佛湛家人不过一团氮气;方丹霓倒是活跃,拢拢深紫的一绺头发,“湛蓝的家人好——”她甜甜地说。

湛蓝筝没有理会,只继续道,“——初中的三位老同学,容采薇,岑娇娜,贾文静,然后是采薇的老公戴翔,这两位是罗敬开,卓非,也是我初中同学。”

这几位也就是点头摆个礼节性的笑脸——湛蓝筝停下,轮到凤晓白了,“这是凤晓白——”凤晓白保持了一贯的文雅,湛蓝筝沉吟着,“我的——”

“喂,女人,这还用介绍吗?” 丁小剪熟络地搭着湛蓝筝的肩膀,“谁不知道他是谁啊——叔叔阿姨,外面的自助餐区开了吗?开了大家就一起去拿东西吧,空腹喝酒可不好。”

“已经开了。”湛明儒用和蔼的口吻说。

“那我们就去吧,大家回来慢慢聊。”丁小剪这么一招呼,众人就轰轰烈烈地奔向取餐区,扫荡一空后,再如洪水般汹涌回来——湛蓝筝陪着湛家人坐在另一张桌子上,还在谈笑。

“湛蓝。”江宜月端着盘子说,“我和晓白帮你拿好了。”

湛蓝筝的脸色倒是很红润,显然刚才独自和家人的“战斗”,并不凶险。

湛明儒也十分通情,“行了,去和你朋友玩吧。”

“爸,你们不去拿吃的?”湛蓝筝磨磨蹭蹭道。

“咱家人都不爱乱跑,外面人杂,不厌烦。” 湛明儒将女儿的袖筒往上捋了捋,“一会儿会有服务生给送过来。”

湛蓝筝除了笑,已经无语了:

这家是真没法呆了,傲娇到这般境界了。

“对了。”湛明儒随意道,“你师父刚刚和我打了招呼,黄泉的引魂使者要开始搜捕性的大清查。最近如果碰到厉鬼怨魂是引魂使盯上的,就直接给他们,别捣乱,别冲突。”

“知道。”湛蓝筝眨巴眼睛。

引魂使者的大清查……

她忽然一抖,那孙桥三魂七魄不全的状况……

“发什么呆呢?刚刚是不是和你同学,说我坏话了?”湛明儒摸了摸湛蓝筝胳膊上的一道红痕,“今天早上的药又没抹吧?要不早就褪了。存心让大家看看你老子如何虐待你?”

“哪能呢。你是我老子,打了也就打了。” 湛蓝筝笑道,湛明儒盯着女儿的瞳孔,“当面说谎。你可真行了。”

他轻声说,“罗敬开那句话,我听得清楚。家庭暴力?”

“那兔崽子喝高了。”湛蓝筝笑到乱晃脑袋,门刚好又开了,方丹霓端着沙拉塔,而孙桥冷着脸,跟在后面。

“餐台有点窄啊。”湛蓝筝听到方丹霓娇道,“也就阿桥能有那臂力,端稳了盘子,要不然我可摞不起这个塔呢。”

罗敬开凑上前去,“真是精品。”

他赞叹着,脑袋恨不得顶到方丹霓的胸膛上。

小罗永远那个德性,和女孩子从不避讳。

湛蓝筝想。

其他人作何反应,湛蓝筝管不了,因为湛明儒的声音又响起了。

“你的警察朋友就一脚过去,让他闭嘴,别说真相?”

“爸——我那老姐是腿抽筋了,她天天搞动作,偶尔不动作了,腿就受不住了。”湛蓝筝笑眯眯道,“老姐,老姐!我爸不信你腿抽筋啊!要不你再给小罗一下子?”

贾文静正用一副恶心的表情面对方丹霓,闻听此言,二话不说,一个扫腿把罗敬开放倒,“腿肚子还硬着呢,抽完筋得多活动。”她理直气壮地拍拍小腿。

但是罗敬开站在了方丹霓面前,倒下去的时候,两手一带——

咣当!!

沙拉塔斜飞到孙桥身上——他利落地一个后退,袖口还是沾上酱。

包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罗敬开缩着身子滚到一边去了,贾文静也怔了,她和朋友处,一向率性,不似在岗位上那样瞻前顾后,何况又一直担心湛蓝筝的情况,见她那么一说,必是要自己帮忙掩护,遂想也没想,立马做了,可不知道,还会有这般后果——但也不能怪湛蓝筝喊得时机太巧,就埋怨几句老天爷,最后只好道:“哦呦!对不起哦!”

孙桥若是领情,就见鬼了,“你眼瞎了吗?”

啪!

岑娇娜哪里还能听下去,一双筷子拍到桌上,只拍得掉漆。

程澄却比谁反应都快,抢先一步拦过去,“孙桥。”

小丫头站在贾文静前面,“反正我站在老姐前面。”

她对走过来的孙桥,平静地说。

孙桥扣上她肩膀,“滚。”

容采薇到底没拦住岑娇娜手里的杯子,那超大号的厚玻璃杯,对准孙桥的额头,呼呼扑来。

孙桥看也不看,反手一格,杯子又呼一下,冲向岑娇娜的脑袋。

凤晓白一拍桌子,一根筷子弹入空中,直直插过去,竟贯穿整只厚玻璃杯子,将它生生钉在了七八米开外的墙上——从湛家人的桌面上飞过去的。

嚓——

杯子四分五裂,筷子深入墙壁,岿然不动。

凤晓白的目光却不是看向孙桥,而是落到湛家这桌——最先对上的,就是湛明儒的眼睛。

“欺人不要太甚。”君子白一字一顿道。

湛明儒微微冷笑,看了湛蓝筝一眼,倒不说话。

孙桥似也受了这警告,双手垂落身旁,方丹霓抱住他的胳膊,“阿桥,算了。毕竟都是熟人,咱俩再去拿一份吧。”

孙桥未置可否,方丹霓拽着他要走,程澄忽然道:“方丹霓,我看你也忙了这么久,累得很吧?还是我去拿沙拉,你好好歇息一会儿,看你那高筒靴子,七八厘米的根,再走几步,水泡都该破了。”

方丹霓轻笑,“谢谢丫头了。你工作场合和我不一样,我必须得穿高级的带根鞋,不似你随便弄个小布鞋就OK。我早已适应,所以不必麻烦。何况我刚才和阿桥配合得非常好,毕竟我们在一起工作那么久,平时住得也近,一起弄案子,策划标书,也常去西餐厅弄几个沙拉造型呢。阿桥,你看呢?”

孙桥依然不言不语,面色宛若暴风雨前的天空。

程澄平静地说:“孙桥,你是干体力活的,你说吧,和谁去?”

“不用麻烦,丫头。”方丹霓亲切笑道,“我和阿桥比较默契,在公司里,钟经理也是认可的呢。”

“我没问你。” 程澄冷道,“你能让孙桥说吗?总是开口替人家回答问题,他当然没法说话了。孙桥,说起来,你还没对我说一句‘新春快乐’呢。”

她看着孙桥道。

“别介意啊丫头,阿桥没和任何人说。他本来就不爱来,若不是我非拉着他,他才不会出来呢。”方丹霓笑道。

“Oh my 佛啊!可怜我一下,告诉我,咱们这里到底谁姓‘阿’?”岑娇娜忍不住呛道,“有姓‘阿’的吗?我怎么不知道?站出来让姐姐我看看啊!”

程澄头也不回道:“八女王,你别说了。我自己能——”

方丹霓却似是逮住了时机,笑道:“我们这里面谁姓‘八’啊?我刚刚只听到湛蓝喊‘爸’呢。何时又蹦出个‘八’啊?八女是什么?八卦女吗?怪不得喜欢废话,跟个饶舌鹦鹉似的。”

岑娇娜将盘子咣当一下,只笑得天下太平,“八女再糟糕,也比妓女好么。”

方丹霓无辜地说:“吓啊!这里有妓女么?在哪里啊?”

“就在眼前哦。”岑娇娜不理会容采薇地苦苦劝阻,只抱了双臂,乐呵呵道。

方丹霓想了一下,咯咯笑道:“喏——”

她眼角那一点点丹红,因为发笑而凑到一起,打量着岑娇娜,发亮的长睫毛,正满意地忽闪着,“谢谢提醒,我看到了。确实在眼前。”

“你丫个贱人——”岑娇娜抄起鸡翅盘子,正迅速解决鸭胸肉的丁小剪立刻红了眼,“别摔鸡翅!摔豆腐去!”

她一把护住盘子,大声道,“出来吃饭就都和和气气的好不好?不就是个沙拉塔吗?干脆两位美女都别去,我去好吧?我盖宝塔的手艺也不错,湛蓝和莞尔都行,我们仨常在必胜客盖宝塔。要不莞尔你去?”

赫莞尔刷地红了脸,紧低头,丁小剪一声“得”,撂了筷子,把鸡翅盘塞给赫莞尔,嘱咐一句“看好了”,转身走向孙桥。

孙桥却不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要以为见过一次,就能攀上我。”

丁小剪冷了脸,贾文静和岑娇娜咆哮起来,贾文静更是要上去动手,让罗敬开那三位男士好一通拉扯。

于是湛家人看了个大热闹——湛家人都很傲娇,只看不评,但闹了半天,脸上的表情也就都挂不住——要知道贾文静嗓门大,而岑娇娜能骂人,一向喜欢温和女孩子的齐音然,湛明嫣,陆微暖自然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齐音然要更显得不满,因为那都是湛蓝筝的朋友。像湛修慈这样老沉人物,自然不见脸色上的变动。可小辈人里,就有破功的了,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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