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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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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颗脑袋落到车盖上,滚了几滚,方摆正了,一对红眼珠子盯着她,咕噜噜乱转。

“啊——”夜幕下飞来一张红嘴唇,嵌回到人脸上,讨人嫌地一开一合,“你哭了?湛家掌门怎么会哭?真是不可思议啊!”

湛蓝筝抬起头,目光恢复了沉稳。

“夜的船在哪里?”她下车,拿起法杖,“我帮你恢复它。你,免费送一个人去她要去的目的地。”

零碎的肢体飞过来,拼凑出完整的绿衣女郎,“啊?”

看那惊讶的表情,似乎对这个条件,有点踌躇。

湛蓝筝微笑道:“时间不多,今晚就要启航。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答应,那么玄黄界会将你这最后一点渣滓都干掉;如果你答应,那么今晚,你和你的船,就可以获得遨游夜空的自由,你等了百年,终是等来了这一天,你盼了好久,对吗?而且如果你听话,那么用不了多久,你在玄黄界的名誉将会被恢复,日后你可以大大方方地开着船,运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客人,满世界乱跑。当然,前提是你不得故意杀伤人类,不得恶意吓人,尤其是夜空中的航班。否则玄黄界照样会收拾你。”

法杖轻摇,绿光闪烁在这片黑暗的荒地间,似是灰蒙蒙的寒冬中,那一点盎然的新绿。

“我以苍溪湛家掌门的身份,对上述的话,做出诚信保证。现在由你给出答复吧。”

“你姐姐要行动了。”钟锦坐在办公桌后,看了看手机。

“水獭来的消息?”湛垚问。

“对。”钟锦微微一笑,“和你分享一下。湛蓝筝说,今晚要送她离开,去大洋彼岸生存,逃开——啊,逃开疯子姎妱的疯子行为。呵呵。”

“水獭还是取得了我姐姐的信任。虽然中间有波折。”

“一个妖,哭诉一下对异类爱情的无奈和等待,这一手绝对有效。我想湛蓝筝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奸细被戳穿后,还能继续扮演另一种奸细吧。” 钟锦说,“所以今天晚上,丁小剪也会离开。湛蓝筝会用夜的船送她俩一起走。时间——”他又看了看手机,“水獭说,湛蓝筝暂时保密。这可有点烦人啊,我还得及时通知警方呢。”

“不通知我伯父吗?”

“让警方通知你伯父吧。”钟锦微笑,“那会更有趣的。”

湛垚却笑不出来,“我姐姐要真是让警察给扣了,卷入走私枪支这样的恶性案件,我伯父怕是会雷霆大怒的。小家伙,这一点都不好玩!”

“即便没有这件事情——湛明儒也准备让湛蓝筝不好玩了。”钟锦优雅地插着双手,“前几天,他特意委托我迅速PS了一堆假图片,都是破碎而飞翔的人体,然后让我换个IP,发到天外居去谈生意呢。嗯,公司的网络的确比较容易做手脚,而且比较不幸的是——”钟锦随意碰了碰鼠标,让那屏幕亮起来,“湛蓝筝答应接破碎人体飞翔案这笔生意了。我想湛明儒一定是借机在背后,收集了一些可以指控湛蓝筝反叛湛家的罪证。”

湛垚眼中露出厌恶,他抿了抿嘴唇,一脸的鄙薄。

“那是他亲生的女儿——”湛垚恶心道,“如此提防,算计,利用自己的女儿……”

“阿垚,我要再帮着你去理解一下。你的那位大伯父,是个自卑到自负的人,这样的人,最恐惧那种被人看扁的感觉。即便没人看扁他,他自己也总是会不停地假想出一群人,在背后如何地看不起他,指点他,压着他。所以,这种人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他的权力,质疑他的威严,哪怕那是他亲生的女儿,哪怕只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而偏偏你的姐姐湛蓝筝,又是个莽撞而不服软的性子——”钟锦略有遗憾地摇摇头,“在我看来,这对父女的性格本身就矛盾,这么多年下来,积怨颇深。如果他们不是父女,大概早就掐起来了。”

湛垚苦笑道:“我已经很恶心那宅子和里面大部分人了。别再给我分析他们的行为动因,我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我只想把它推倒成废墟。”

钟锦点头,“放心吧,快了,会有那么一天的。”

萧婷对于尚未开学,湛蓝筝就要给她交上一份读书报告的事情,感到无比惊讶。杀了她,她也不相信湛蓝筝会是如此勤快而好学的人。

不过当看到那是一份旧的读书报告的时候,她立刻释然,感到自己的眼光尚未落伍:这毒辣的小口口——为了虫子,她尽量开个天窗,留点长辈的口德。一定是又有事情要自己办了。

“痛快点,说。”萧婷不喜欢和小口口呆太长时间。

湛蓝筝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萧婷的脸色,先白,再青,最后黑沉。

“Miss Zhan。”萧婷冷笑,“要求太高,这可不是好玩的。”

“听起来荒唐,但操作起来,是绝对可行的。”湛蓝筝彬彬有礼地鞠躬,“谢谢老师提携了。”

萧婷冷道:“你就这么确定,我能办到?要知道你们家的势力不小。而且我认为,你应该有别的方法,而不是来指望我。”

“我知道您有办法。”湛蓝筝笑道,“而且我别无选择,只有您能让我站稳脚跟。因为我认识的人里,只有您是熟悉那里,并且能帮到我的了。”

萧婷露出嘲讽的笑容,“大小姐,这是需要钱的。”

“我已经准备好了钱。”湛蓝筝坦然道,“您放心,是借朋友的,我会还。”

萧婷面色一沉,“好。很果断,很利落。时间呢?这需要一个比较准确的时间,至少给我一个区间。”

湛蓝筝说:“最迟三月上旬。您不要来找我,我还会来找您。”

萧婷不厚道地想,放心吧,我十分不想主动找你这心狠手辣的小口口。

虫子,你不是很纳闷你的小宝贝疙瘩像谁吗?好的,我现在可以坚决地认为,你这个心肝宝贝,绝对像你的老子,她的爷爷。

所以请原谅我对她无好感吧。我喜欢一个人,也是有原则的。对于用感情和利益来胁迫我同意各种条件的小丫头,杀了我,我也不会喜欢她。

直到黄昏时分,湛蓝筝才回到家。她已经接到了岑娇娜脱离危险的短信,由衷地松了口气。她也接到了贾文静的告知,容采薇留了一部分钱给自己和戴翔的父母,就再次消失了。因为杀伤岑娇娜的匕首上沾了容采薇的指纹,所以警方的内部通缉令正在协调着准备发出。唯一担心的是,在申请下通缉令之前,行动异常迅速,仿佛吃了兴奋剂的容采薇,恐怕已经离开这座城市。能不能追回来……

贾文静没有写下去,她只给湛蓝筝发了这么一条短信,平平淡淡的措辞。

打过去电话,对方已关机了。

湛蓝筝有预感,老姐的反常,预示行动的开始。

她将今夜的出发时间和地点都发给了丁小剪。看了看表,五点整。

凤晓白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女友回来后的一举一动,没有打扰,没有询问,只有注视。

湛蓝筝深吸了口气,“游祈乐!”

小水獭慢慢从房中走出来,水盈盈的眸中,不知道在酝酿着一种怎样的情绪。

“今晚九点,和我一起离开。我用夜的船送你去巴西,和沈秋凡会面,你们两个就可以平平安安,永远厮守在一起了。即便你不愿意,也至少,可以摆脱西山的梦魇。”

湛蓝筝温和地说,“今夜一过,姎妱就再也不会伤害你了。请相信我。”

面对湛蓝筝的诚恳,游祈乐稳定的表情,差点就破碎了。

但她还是点了头,“谢谢,谢谢你,湛掌门,谢谢,谢谢……我……”

噗通!

她跪倒在地,泪水涌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一定,一定会报答您!我发誓,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说着,她要磕下头去,让湛蓝筝给扶起来,她已开始抽泣。

“这有什么啊。”湛蓝筝平和道,“路见不平,本是我该做的。”

门铃被按响,湛蓝筝知道是江宜月应约而来,她打开门,“月亮。刚好,你陪游祈乐在客厅先聊会儿吗?我和晓白要回卧室,说点私人的——嗯,你明白的。”

江宜月愉快地答应了,“不过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我只是——”湛蓝筝忽然抱住她,“月亮,月亮,我的好月亮,我好想你,好想看看你的样子。”

“哎呀,我也想你啊,我恨不得天天都能看到你呢。”江宜月好笑着说。

即便是细心的她,在这个时候,也没有注意到,湛蓝筝那忽然潮湿的眼角——因为湛蓝筝的下巴放到了她的肩膀上,面朝着门,而努力保持身体与声音的平稳,不去颤抖。

“嗯。那你先等会儿我吧。”湛蓝筝眨巴下眼睛,让一切恢复正常。

“晓白。”湛蓝筝甜甜笑道,“到我屋子里,我要给你个小惊喜。”

凤晓白立刻配合出得意的坏笑,心里却沉甸甸——他知道,他明白,湛蓝筝要告诉他的事情,惊,会很惊。

但绝对,不会是喜。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这一卷的最后一章。

下一卷,是这一册的最后一卷。

不多说了,心情沉重。俺飞走,熬夜去写。

☆、第七章 启航

江宜月和游祈乐在客厅等了一个小时;湛蓝筝才从屋子里轻快走出,“月亮。咱俩出去吃个饭,我再送你回去好不好?”

江宜月说:“好啊。晓白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呢?”

湛蓝筝微微一笑;“他要保护游祈乐。暂时离不开。不过也就这么一次。”

江宜月理解地笑了。湛蓝筝对游祈乐说:“一会儿我把车开楼下,然后给家里电话;你直接下楼就好。我懒得上来了。”

游祈乐点下头,有点不安地看向湛蓝筝的卧室——凤晓白刚刚走出来。

“你一会儿不回来了?”凤晓白说。

湛蓝筝轻点头。

“那么——”凤晓白慢慢道;“你就——要走了?”

“是啊。”湛蓝筝轻松地笑了,“亲爱的,这只是小别;胜新婚哦。”

凤晓白的身子却宛若一张绷紧的弓。

他看着湛蓝筝;她的头发,她的脸,她的一切。

“不行。我要跟你去!”凤晓白忽然道。

湛蓝筝笑容不变,“不。”

凤晓白说:“我发誓要保——”

“我说不!”湛蓝筝怒道,“我和月亮吃个饭你也管,你闲的啊?!注意点你的态度好不好?!”

江宜月有几分不解,“湛蓝,就让晓白跟过去——”

“我说不就是不!都听不懂人话了是吗?”湛蓝筝冷道,她拎起车钥匙拉开了门,江宜月忙忙跟过去,听着凤晓白叫道:“湛蓝!”

湛蓝筝只低头穿鞋,不理睬他。

凤晓白喘了两下,“开车——要小心点。吃饭,别吃太多,别喝酒,伤身子的……我等你回来。”

“知道了。”湛蓝筝淡淡地说,利落地开了防盗门的门锁,那喀嚓一声,格外脆亮,江宜月先出去,然后湛蓝筝紧跟着就步出门外。

凤晓白闭了眼。

他确信,当木门关闭的刹那,他听到湛蓝筝轻轻地说:

再见。

再见。

凤晓白在心里反复着。假想中的自己已经迈开脚步追了上去,拽过湛蓝筝,将她搂在怀里,天长地久也不分开。

现实中的他,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一脸君子的温和。

抬起右胳膊,轻轻看了眼衣袖下,那枚已经褪下绿色光芒的淡红印记——仿佛一枚圆形的表盘。

刚刚,湛蓝筝用法杖配合最繁复的咒文,在他胳膊上以咒法刻画入皮肤的。

“届时我会用这个和你联系。这玩意跟手机一个效果,能进行简短的通话。只不过只有落印人才能听到对话,而且通话权在我这里。”

“不能用手机或者网络吗?”

“你还以为我老子还会允许我和外界联系吗?”

“那你就不要回去!”

“这是最关键的!”

“我宁可带着你亡命天涯……”

“你用点脑子!”她的眸中满是愤怒和心痛,“我凭什么亡命天涯?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晓白,我也不愿意用这种方法,我比谁都害怕。要去遭罪的人是我,一旦失败,最没退路的人也是我!但这是最可行,也最有回旋余地的路。线都铺好了,已经无法收回。你只有照着我这条路,走下去,那样还有极大的成功率,如果你现在反对,那么今晚,我就可以完蛋了。”

凤晓白苦笑,他感到一把锉刀在锉着自己的心,肉渣子纷纷落落。

所以,你选择在这个时刻,才告诉我一切的计划。

因为我纵使反对,也完全来不及了。

你料定了我会反对。

湛蓝……

他让这一切内心的煎熬都不呈现在脸上,只带着斯文的笑容。

他还是那个文质彬彬的君子白,于是一切还都是那么正常,于是小水獭可以安安静静地玩弄她的手机,把该通知的消息,通知给该通知的人。。

我不能……冲动。

要学会隐藏疼痛,在微笑的背后。

为了湛蓝筝。

和江宜月进行了愉快的晚餐,湛蓝筝送她回了家,下车前,她说:“月亮。你爱我不?”

“当然爱啊。”江宜月笑道。

“爱我还是爱男人 ?'…99down'”湛蓝筝微笑道。

“当然是更爱你啊。男人就是衣服,你比手足还重要。”江宜月早已习惯这种甜蜜的告别语言了,伸出双臂,“喏,抱一个。”

湛蓝筝抱过去,“月亮……采薇,阿翔还有娇娜最近好像出了点问题,我没时间问明白,你要想知道,就去问程丫头或者老姐吧。”

“哦,好。”江宜月点点头,“你那么忙啊?”

“是啊。”湛蓝筝缓缓地抬起头,“月亮。有什么事情,去找晓白。”

“我会有什么事情呢……”江宜月笑得开始勉强,“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嗯。有。”湛蓝筝笑了,“可是我要给你个惊喜。所以不许问啊。”

江宜月说:“那让我想想。下个月初就是你生日了,是不是——嗯——我也要给你一个惊喜呢。”

“最好是告诉我,你要当我堂弟妹了。”湛蓝筝笑嘻嘻,江宜月登时面红耳赤,“说什么啊……”

“我堂弟待你好吗?”

“说什么啊……”

“月亮。”湛蓝筝握住江宜月的手,“我是真心希望,你和阿垚好下去。”

江宜月闭嘴了。

待会儿,她望着窗外说:“可以走一步,算一步吗?我和他,毕竟认识不久。”

“还是说你心里有钟锦。” 湛蓝筝调了调反光镜,江宜月陡然回过头,“我……我……”

湛蓝筝叹了下,她看了眼车内的表,“月亮。或许我不该迫你。或许,我该让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让你自由地接触,来确定自己的心意。”

“湛蓝,我……”

“我该走了。”湛蓝筝果断地说,“月亮,保重。”

江宜月下了车,“保重。”

她关上车门,这一声,很沉闷。

湛蓝筝去见的,是孙桥。

“娇娜好吗?”

“已经稳定,但还未苏醒。”

“丫头呢?”

“白痴在陪床。”

“你准备好了吗?”

孙桥冷笑。

湛蓝筝举起法杖,左手捏诀,目光专注而犀利。

印记落入皮肤的深处,那绿光慢慢消退的时候,孙桥扯扯嘴角,“疯女人,爷这可是第一次,让人这么利用爷的身子。这笔帐,你给我记住了。”

湛蓝筝不由笑了,“或许以后,你会经常破例。”

孙桥不屑地冷哼,“要走了?”

“对。有事去找晓白。”湛蓝筝转过身子,钻入车内。

孙桥俯身,敲了敲车窗。湛蓝筝降下来,“干嘛?我可赶时间。”

孙桥,“…………你…………保重吧——别误会,本世子爷还不想一辈子都魂魄不全!”

湛蓝筝灿然一笑,挂档走人。

今晚第三个目的地,是那个地方。

最重要的,就是那个地方。

车子在路旁,停了下来。

湛蓝筝,静静握住法杖……

电话铃乍然一响,游祈乐握紧了手机,迅速下楼。

凤晓白站在阳台上,他只能看见蓝色的车顶。目光怎么灼热,也穿不透。

游祈乐跑出楼门,直接钻入车内。车子一刻不多留,立即没入黑夜中,毫无留恋……

晚。

十一点半。

车子停在了高坡旁。

湛蓝筝跳下车,游祈乐跟在她身后,“我们迟到了吧?掌门,你不是说九点吗?”

湛蓝筝没搭理她。

丁小剪身披黑风衣,踏着球鞋,随身只携带一只提包和一口小铁箱,也已侯在一旁。

“你迟到了。你不是说十一点吗?”丁小剪蹙眉,“你让我带铁箱子干什么?还有,我们怎么离开?”

湛蓝筝也没理会她,只往高坡前一站,扬眉喊道:“夜的船,请现身吧。”

滋滋白气,自高坡后滚滚而出,好似燃火的浓烟,瞬间笼罩了这方荒野。朦胧中,一个巨大的黑影,自那高坡背面缓缓滑出,便像个踩在了作业流水线上般的产品,然后又仿佛被老吊车吊起来——那庞大的黑影,一点点,向上浮起。

白烟缓缓地散开,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艘悬浮在半空中的船。

夜的船。

船首坐着一个绿裙女郎,长发悉数向后飙开,她心满意足地用发绳勒住了散乱的头发,一个跟头便轻巧地朝着地面掉落而来,离地一米的时候,她大头朝下地停住了,浓艳的红唇轻启,“嗯——不是说一个人吗?”

一只手自腕子上脱落而来,竖起两根指头,“我们谈好的是一个人。”

“对。”湛蓝筝一把握住游祈乐的手腕子,电光火石间,三道符咒啪啪啪贴了过去,绿光笼了游祈乐的脑袋,麻袋般向身下套去——游祈乐尖声惊叫,似乎很是痛苦,她拼命要摆脱这口袋般笼罩而来的绿光,但是湛蓝筝手心一道蓝色符,刚好卡在她的脉门上,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绿光游走处,游祈乐的人身也发生了变化,越缩越小,愈发失却了人形,待那绿光散开后,蜷缩在地上的,是一只软软的小水獭。

湛蓝筝拿过丁小剪手中的铁盒子,将小水獭扣进去,上了锁,只露出两个眼睛大小的小窗来,一道符咒贴了过去,手诀变化几下,那符咒没入铁箱顶部,化作一道灰色符文,深深刻印在上。

“O了。”湛蓝筝笑道,“剪子,帮我把这个带到巴西去。什么时候看到沈秋凡,什么时候就给他。然后告诉沈秋凡——”

湛蓝筝对着小窗里那两只黑亮水灵的眸子,不紧不慢道:“他家的水獭太爱骗人,把湛家掌门惹急了,于是小惩大诫,先令其不得恢复人身,什么时候改过了,什么时候再说吧。如果沈秋凡愿意收留,就带在身边,如果腻味了,直接放到亚马逊河里去好了。”

远处,可望到警车红蓝的灯光,在闪烁,急速而来。

丁小剪倒保持了镇定,沉稳地接过铁箱。

夜游女笑道:“原来的确是一个人啊。我的船还真是有幸。”

“上去吧。” 湛蓝筝推了推丁小剪,夜游女一把拉过丁小剪,“姑娘,上船吧。目的地,巴西。越洋的远行,湛掌门,这可不便宜呢。”

“自由和名誉。”湛蓝筝微笑。

夜游女的红眼珠子,如弹簧般落出来,在空气中弹了弹,“值了。”

可以听到警车呼啸声。

“记得点。在南美先飘一段,然后去太平洋上飘,拖上一个月,然后再回国,别回这里,去南方呆着。等候买票上船的人呼唤你。”湛蓝筝叮嘱道,“如果你不照着办,那么我保证,夜的船,绝无安稳飞翔的日子。”

夜游女谨慎地点点头,“放心吧。是你解开了加诸在船上的应家封印,是你让我的船终于得以复原。处女航,我就免费运了。哎呀,真是赔本。”

警车声愈发刺耳,丁小剪道:“你怎么办?”

湛蓝筝笑道,“束手就擒。”

“死女人,跟我一起走!”

“我老子会保我,你放心。不过我回家后,会变得很惨。”湛蓝筝沉静道,那警车一辆辆咆哮而来,身后的荒地,瞬间已被染成蓝红的色彩。

丁小剪深吸口气,夜游女带着她开始上浮。

“保重!”丁小剪在高空喊道。

湛蓝筝仰起头看她,“记住你欠我的!记住那只手机!不许丢!”

丁小剪低下头,向着越来越小的湛蓝筝,庄重地点了点。

夜游女咯咯一笑,她带着丁小剪,跃上了甲板。丁小剪被送入船舱中,夜游女的身躯,再次进行了一次分体——左眼飞到船头,右眼飞到船尾,两耳分开到两侧,一手拉开风帆,一手持起船舵,身躯定在船中央,道道白气蔓延开,很快便裹住了整个船身。

白雾迷乱中,只见那巨大的黑影,正徐徐上浮,离荒野愈远,离天际愈近,至到——再也望不见。

白色散开,荒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蓝色和红色的交错闪烁,在湛蓝筝的身后。

有人拨开荒草,走上前来。

一直走到湛蓝筝对面。

“嘿。老姐。”湛蓝筝打招呼,“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贾文静说:“本来是八点埋伏在此,线人说的是九点。可惜九点没人。我们等到十点离开。但是在回去的路上,我坚决认为,应该杀回来一趟。果然,我没料错。”

“来这里做什么?一起梦游吗?”湛蓝筝微笑。

贾文静说:“丁小剪呢?”

“我怎么知道啊。”

“她涉嫌走私枪支弹药,洗钱,涉黑,诈骗,非法入境等多项罪名,是通缉要犯。包庇窝藏并且协助其逃亡者,可视为同谋。”贾文静平静地说。

湛蓝筝一笑,“老姐,梦呢吧?你在说什么呢?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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