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凡尘修炼-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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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听了这话似乎有些诧异，只眼神一瞬间扫过了对方还抱着的苏白，似乎又多了些了然，很快就笑着点点头应下了。
　　二人上了楼，房间是先前苏决待过的那间，他将苏白放下后，也没说什么，而是走到八仙桌边慢慢倒了壶刚才送来的茶。
　　苏白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难得有些拘谨。
　　他虽说期盼着能和苏决多多的待在一起，可是这种时候，却又深恨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有趣的经历或者是能令苏决感兴趣的话题提起。
　　其实自己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啊……
　　正胡思乱想着，却忽见苏决将一个茶杯摆在了自己面前：“茶水有些醒神的作用，可以缓解致幻草的残留效用。”
　　苏白还没缓过神，他下意识的伸手接过茶水，然后忙看向突然亲自为自己端了杯茶的苏决，对方转身坐在了八仙桌对面的椅子上，侧头回望，神色平静地说道：“凡俗间的茶水，想必你也未曾喝过吧？”
　　对方若论往常，这种时候只怕早已盘膝到床上去闭目修行了，从未有过与他面对面聊些不相干的话题的时候。
　　也不知这样是好是坏。
　　好的自然是可以与多方多说些话，可苏白从未有过与之好好进行一场对话的经验，万一哪里没回答好，叫苏决嫌弃了自己可怎么办？
　　听对方突然问自己这么句平常话，苏白先是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不该反应就这么点，大脑急速运转着该答些什么，脱口而出问道：“你，你饿了吗？我方才看到上来时有烤野兔肉……”
　　问完这句话他就有点想抽自己一巴掌。
　　为什么他从来都只知道吃……？他只知道问对方饿了吗？对方压根就没有什么口腹之欲，自己早该知道才对啊……
　　苏白心下觉得苏决定然是很嫌弃自己的。因为连他自己都嫌弃自己的要命。
　　却只见苏决定定看了他片刻，眼神有些复杂，只听见对方轻声说道：“嗯。”
　　“……啊？”
　　“饿了。”
　　苏白愣了一瞬，然后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朝门外走：“那，那我这就去给你做烤野兔吃。”
　　抢人家客栈厨房做吃的这件事，反正他已经有经验了。
　　苏决见对方以飞快的速度下了楼，在原地坐着喝了几口茶后，却也起身径直往楼下客栈大堂走去。
　　“仙，仙长……”下去没多久，果真见几个客栈的小二还有厨子还有老板都愁眉苦脸的朝自己走了过来。
　　“您，你快去阻止那位您带来的那位小仙长吧……”一人支支吾吾地说道。
　　“是啊，他径直就把我们的厨房给抢了，他这样……我们生意也不好做啊。”
　　苏决听罢了然地点点头，问道：“厨房在哪？”
　　几人连忙指了个方向。苏决于是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几人对视一眼，眼中纷纷松了口气。
　　只见苏决走进了厨房，里面白衣青年此刻果真已经成了灰衣青年，一张脸也脏兮兮的，正蹲在灶前奋力把火吹旺，见火势差不多了，对方忙起身继续烤兔肉，随后便一眼看到来人，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肉掉下去，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后又想起什么，忙道：“这里很脏的！你快先出去吧。”
　　厨房外几人满怀期望地趴在窗口等着苏决将这难缠的小公子拎走，却只听苏决淡声说了一句：“我来看你烤肉。”
　　众人啊地长大了嘴。
　　“顺便帮忙。”


第83章　玄幻修炼篇20
　　二人端着碗上了楼，这一路引来大堂里的客人频频张望，众人纷纷对此感到惊奇——并非单单因为他们这个行为感到有些怪异，还因为二人不管是论样貌还是论气质，做出这番动作都难免有种违和感。
　　然而当事人却都是一幅泰然自若的模样，哦不，其中一人虽是如此，另一人神情却宛如被雷劈了一样，路上已经面色难以置信的掐了好几次自己的胳膊。
　　苏白自是想不到苏决会说出那句话的，听到苏决说出帮忙两个字，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致幻草的效用还没有过去了。
　　苏决却似浑然不觉身旁之人的惊讶，他目不斜视地走回房间。
　　鼻间同时萦绕着那股又陌生又熟悉的香气。
　　那是他从第一个世界开始就闻到过的味道。
　　可除了这些日子产生的幻境之中，他真的，从未尝过一口苏白烤出来的野兔——唯一熟悉的仅仅是这道气味罢了。
　　回到房间后，苏白将兔肉摆到桌上后很是积极地帮忙将椅子挪了挪，于是二人相对而坐，桌子很小，如此近距离坐下来，感觉竟有些像凡俗间平凡人家的家常。
　　便是苏决平日神色冷清孤高的人，从厨房出来后虽说神色气度虽说依旧如是，白衣也仍旧纤尘不染，可看在苏白的眼里，对方却隐约多了一分寻常人难以瞧出的烟火气。
　　只因对方看他的眼神，让苏白有一瞬温暖的错觉。
　　怎么可能呢？不久前，对方即便待他态度依然有所变化，却绝不至此。
　　苏白暗自思忖着，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烤兔肉。
　　“你是一路掐着自己回来的？”忽听苏决的声音响起，苏白一时没反应过来。
　　过了片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吃肉的时候袖口滑下来一点，里面露出的带了丝青的皮肤。
　　因为品种问题，他本就白的很，这下掐了几下似乎很是明显，苏白不好意思地将袖口往下拉了拉。
　　“做什么？”苏决皱眉。
　　“我……”苏白总觉着说出来有些丢脸，但见苏决神色，又怕对方误会，忙解释道：“我就是想确认一会梁远道的致幻草药效过去了没有。”
　　“你觉得狠掐自己一下，就能确认了？”苏决摇了摇头。
　　苏白低下头：“以前做梦都是这么确认的……”
　　苏决见青年唯唯诺诺的神色，同先前几个世界自己认识的青年许多地方不大一样，他正要说什么，最终却不由沉默了。
　　他心知这只怕还是自己的原因。
　　在这个反映着他的过去的世界，他待对方的态度比之前几个世界，糟糕了不止一点半点吧？无怪乎对方这样怕他，连同他说一句话都要小心斟酌。
　　自己曾经对苏白，比之这个幻境，甚至所做的还要更过分。
　　对方究竟为何还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自己去救他的时候，在他眼中见到的只有惊喜和爱慕，竟连一丝埋怨也没有。
　　他看向苏白，青年的眼角还沾有一抹先前在厨房时沾到的煤灰，一张白净的脸庞因着这抹污迹显得又些滑稽可笑，却浑然未觉，低头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野兔肉。
　　苏决忍不住伸手在上面轻抹了一下，这一接触却惊得青年全身一个激灵，手捧着碗差点没有捧稳从手中甩出去，还好他很快又牢牢捧住了。
　　苏决将那抹煤灰抹去，神色不变地收回手，眼神却仍然牢牢盯着对面神色慌张，面色涨得通红的青年。
　　“你可恨我？”
　　苏白似乎还在晃神之中，乍一听见这句话，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苏决意识到对方不是真正的苏白，只是他幻境中的青年模样，于是补充问了一句：“若我没有前去救你，而是由你死在梁家，你可会恨我？”
　　苏白眨了眨眼，神色有些茫然。
　　他正觉得苏决突然提起这事哪里不对劲，要问什么，却见苏决却似乎是在很认真的等他的回答。
　　苏白于是咽回了先前的疑问。
　　他当然不会恨苏决，要恨之前在明山被围剿时就恨了，临死的那一瞬他的心中也没有恨这种情绪。
　　可要说一点也不怨，那似乎又是假话。
　　“我……不知道，只是，即便可能在死前会有那么一瞬的怨，死后到了泉下却也很快会释怀吧。毕竟一直是我缠着你的，若真死了，那也是我的命……况且我也根本没有那个理由恨你呀……若没有你的话，我早就死了，可是遇见了你，我多活的这几年却很开心，比过去活的那一百年还要开心。”
　　苏白于是也认真回答。
　　回答完后他却又想起什么，开始暗恨自己嘴拙。
　　想想先前那个红衣同类，说的那些个感人的戏折子里的故事，哪个在心上人问自己话的时候是这么一本正经的回答的？自己难道不是该拍着胸脯对日月发誓自己永远一心一意，心甘情愿的爱对方，那样才有可能与对方双宿双飞么？
　　青年的神色都收在了苏决的眼中，他虽说不明白后面青年那红一阵白一阵的表情，可他却看得出这些是对方真到不能更真的真心话。他心中一时涌起陌生的情绪，这股情绪在前面几个世界也曾涌起过，却从未像如今这般给他带来一种随之而来心酸与心疼。
　　他忽然放下碗筷，只上前一步便十分轻易地抱紧了对方。
　　接触的一瞬间他只顿了一秒，就将青年牢牢地圈在自己的怀里，鼻尖嗅着对方发间雪狐特有的带着的冰雪的气息，手中的温度却是温热如春。
　　尽管知道这仅仅只是自己脑中出现的一抹幻影，苏决深深吐了口气，他还是因着这道触感心中安定了不少。
　　苏白瞪大了眼，苏决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有一瞬间停止了呼吸，好容易找回说话的能力，他却一个字也问不出。尽管心中充斥着无数的问号，他还是哆哆嗦嗦地伸手回抱了对方。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小声问：“苏决，你怎么啦？”
　　苏决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间，他一直沉默着，不知是因有太多想说的话，还是因什么也不想说。
　　忽闻窗外传来一阵喜气洋洋的唢呐声，间或敲锣打鼓，似是有人迎亲。
　　苏白以前偶尔见到过这阵仗，听声音也才出了个大概，心下好奇，下意识想上窗边看看下头的热闹景象，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没动。
　　迎亲的阵仗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到，面前这机会却是千载难逢的。
　　说不准今天苏决就是一时心情好，加上先前因苏家将自己交到梁家感到亏欠也说不定，明日就又变回那个对自己爱答不理的苏决了。
　　苏决自然也听见了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他也察觉到了怀中的少年细微的小动作。
　　他心知丹田中百幻果所剩的精华，扣去那名长老所需的部分，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只能待五天了。
　　届时，他想不离开都不行，而且，他不得不离开——否则，青年可能就真的没救了。
　　他看着窗外的眼眸沉了沉，片刻后闭上眼睛慢慢在青年的耳边问道：“成亲么？”
　　苏白身躯一震，抓着苏决衣服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啊……啊？”
　　他听见苏决将那句话有耐心的在自己耳边重复了一句，茫然地眨了眨眼。就在不久前，他的幻想中还出现过如此荒唐的一幕。
　　他伸手又要去掐自己的胳膊，这次却被苏决拦住了，苏决将他的手拉住握在手中，语气很是寻常：“不是幻境。”
　　见青年似乎震惊到半天说不出话，苏决只当对方默认，继续道：“去哪里成亲，你定。”
　　“苏决，你……”苏白抬起脑袋看向苏决：“你真的要同我成亲么？”
　　苏决见到青年问问题时认真的脸，神色自若地低头在其额间轻吻了一下，仿佛这样的动作已经做过许多次一般，很是熟练。
　　苏白怔怔地看着他，眼中带着丝迷茫，还有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惊喜。
　　他的神色依旧冷清，眼中却带着一抹温度，回答了青年的疑问：“嗯。”
　　苏白突然感觉眼眶有些湿润，也不知是高兴的还是感动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小声地说：“在哪里成亲，也是我来定？”
　　“是。”
　　“那……”苏白抬眼看着他，眼中满是希冀：“我们，我们回去云袖山好不好？我还想去顺道看看老板娘还有师傅他们……”
　　虽说相处时间不长，可很多人他都还惦记着呢。云袖山是他最熟悉也最喜爱的地方，他们是他从云袖山出来后最开始认识的人，他们都好心又善良，现在苏决竟答应同他成亲，他很想让和他们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悦。
　　“好。”苏决神色不变，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
　　第二日，白羚吃饱还没休息够就又被主人唤醒了，它伸了个懒腰，从莲池中飞出直接落在二人身侧，慢慢地趴下了身子。
　　苏决没有立时骑上去，而是疑惑地伸手摸了摸对方丰满的羽毛，挑了挑眉，淡声道：“这是胖了一圈？”
　　白羚身后宛若劈过一道惊雷——不，不会吧……
　　它是当初在苏决大伯的莲池中身材最好最训练有素的一只仙鹤了，如今这句话对他的打击简直比那只死狐狸可能要成为它的另一个主人要大。
　　“挺好的呀……”却听那只雪狐语气羡慕，摸着鼻头道：“我的身板太弱了，若是也能有这样强健的身躯……那该多好。”
　　白羚这时候对那只狐狸的印象顿时有了些改观。
　　虽说是只低等的妖兽，可判断力和眼光还是有的。
　　下一秒，却只听苏决不知是嘲笑还是无意义的轻哼了一声，就携着雪狐坐上了他的背。
　　“白羚，去云袖山附近。”苏决说道。
　　白羚于是有些歪歪扭扭地往上飞——它还沉浸在对于先前苏决那声轻笑的打击中一时没缓过来，这时却又听见苏决略带嫌弃地道：“胖得连起飞也飞不稳了。”
　　神姿曼妙的仙鹤对天哀鸣了一声，流着泪背着主人朝北飞去。
　　途中休息了一次，因白羚不能距离云袖山这等极寒之地太近，苏决将其寄放在了不同于前次苏家产业的另外一家代饲养坐骑的店内，然后径直带着苏白重新步上了这条曾经离开时走过的路。
　　二人走进那座他们曾经停留过的城镇，里面的一切场景都似是熟悉又似是陌生，苏白不住四下张望，偶尔在一个摊前停留几秒，眼中带着新奇。
　　苏决突然有种先前那些其实从未发生过的错觉。
　　没多久，那家客栈便渐渐出现在了面前，苏白兴高采烈地走进去，苏决不紧不慢地跟在对方身后，里面青年的身形却似乎有些茫然。
　　苏决一怔，他环顾了一下，发现面前的场景似乎有哪些地方变得不大一样了。
　　小二不在，曾经在柜台前算账的老板娘似乎也不在，而是换了个中年发福的男人。
　　周遭的人三三两两，很是冷清。


第84章　玄幻修炼篇21
　　“这……这是出了什么事？”苏白一脸茫然地左顾右盼。
　　莫非找错地方了？不可能呀，云袖山附近凡人不多，此处就这么一家客栈，难道老板娘他们搬家了？
　　苏决也皱了皱眉。
　　且不论前几个世界如何，这个幻境多数场景是还原了现实的，先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也证实了，如若他的所作所为改变了原本事情发展的轨迹，这幻境里的万物也会按照相应的逻辑发展下去。毫无疑问，在他真正所待的世界，他与苏白曾遇见过的老板娘，小二与厨子都是活生生的人，所以如果没有真的发生较大的变动，这个地方应该也不会有变化才对。
　　不过，苏决忽然想到，在当初离开后，他并未回到过此处，所以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其实并不清楚，因而如果在现实中也发生了对应的事情，那么他也是无从得知的。
　　“去问问吧。”思及此，苏决对苏白说了一句。
　　二人来到柜台前，那名中年发福的掌柜模样的男人早就注意到了这两名气质非凡的仙人，在他们走近时脸上堆满了谄媚：“二位仙长，请问可有什么需要小的帮忙的？”
　　苏白于是径直问道：“这家客栈先前的老板娘呢？还有店小二，他们怎么不见了？”
　　对方一愣，面色变的有些奇怪：“二位仙长找那罪妇作甚？她们早已因顶撞仙人被下令流放了。”
　　“罪妇？”苏白一脸迷茫，显然是不大清楚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苏决皱眉问道：“她顶撞的是什么人？流放至了何处？”
　　老板瞧出二人似乎只是来问老板娘下落，而不是来住宿的，心下不由失望，但面上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如实答道：“据说是南方大家族梁家的子弟，来此地历练，仙长也知道，我们凡人的命都不值钱，哪里有人敢得罪他们分毫？那罪妇倒也是不怕死……似乎已经是被流放至西部荒漠中了。额……不过这些也只是小的道听途说来的，还望仙长不要见怪。”
　　苏白似乎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神色竟有些怔然。
　　直到离了这家客栈，他似乎依然神思不属。
　　苏决看出苏白神色不对劲，只道对方担心老板娘等人的安危，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犹豫了一下说道：“西部荒漠并非荒无人烟，如今的发展也愈发繁荣，他们想必不会有性命之忧。”
　　却见苏白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不安地喃喃道：“……定是因为我。”
　　“这又干你何事？”苏决皱眉。
　　“当初是我打伤了梁家的下属，我，我虽说那时是为了帮老板娘，可……换得了客栈一时的清静，又怎么防得了今后那些人找梁家的子弟再去找茬？当时……当时我只顾着自己的事，竟丝毫也没有考虑到他们的今后……如今，如今就是因为我……若不是我，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说着说着，苏白自责的声音小了，脚步也渐渐停了。
　　苏决心下意识到对方话中那句只顾自己的事指的是什么，他也清楚苏白的忧虑确确实实是种可能性，而且这个可能还不小。
　　毕竟一个没有丁点法术的小人物，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得罪人到被流放至西部荒漠的。
　　“我……我得去找他们！”苏白喃喃着就要转身，却被苏决拉住了。
　　“胡闹。”
　　“可……”苏白神情焦急无措：“我这越想越觉着是我的过失，老板娘，师父，还有小二他们都是好人，万一被我害的……”
　　“你如何去找？”苏决道：“西部荒漠无边无垠，每年被流放的凡人少说也有上百，凡人命薄，等你找到对方，说不定对方早已成了一堆枯骨。”
　　苏白一愣。他心知苏决说的句句在理，可却叫他愈发不安。
　　当初赶走那些梁家子弟，老板娘一直对他千谢万谢，他一心想着追上苏决，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此刻再一回想，对方那时的眼神分明是有些欲言又止的，他心中虽说已获却完全没有深想，对方似乎也是看到他神思不属，便什么也没说，送他离开了。如今想来，竟是这样么？
　　见苏白的低落神色，苏决心中一时无奈。
　　对于成亲什么的，他内心深处其实并不看重，仅仅觉得那是个形式，可他又知道苏白对此是很期待的，而且一直期待着。
　　他希望苏白能够高高兴兴地完成这件原本他期待的事，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满腹自责与罪恶感。
　　苏决想了想，终究道：“找人怕是办不到了，不过杀了那些人，也算一种弥补罢。”
　　“……啊？”苏白一愣。杀了那些人这类话听苏决这样轻描淡写地提起，他却是一时没太适应，也没反应过来。
　　苏决看了他茫然的神色一眼，叹了口气：“我们去找那些人罢。”
　　说完他拉着苏白，重新朝客栈的方向走了过去，似乎是打算找老板问明梁家那些人的去向。
　　“不行！”苏白下意识随着苏决走了几步，反应过来苏决话中之意后却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
　　苏决回头看向苏白。
　　“他们，他们可是梁家的人……”苏白急道：“若是他们有谁向南部通风报信，你定然会被追杀的！”
　　苏决先是一愣，后好笑道：“你似乎没有明白。”
　　见苏白神色不解，苏决道：“我这番可是去追杀他们，你觉得我反倒会怕他们追杀？”
　　“……可到时候梁家的人全部出动，你又当如何？”
　　“迟早会遇上的，”苏决道，随后又解释了一句：“苏家不会坐视不理。”
　　百年便化精成功的真人，不会有哪个家族甘心看着族系中的天才因其他家族的追杀陨落，那绝对会是一个耻辱。
　　苏家要惩戒他是一回事，坐视梁家的人追杀他是另一回事。
　　苏白很是两难，他似乎对此无话可说，在担忧的同时，却又因为苏决的这个打算感到难以置信。
　　“可你为何要这么做……？”他惶惑间还是将一直不敢问的话问了出来。
　　这样的事情，在苏决的眼中从来是多此一举，甚至会引来无尽的麻烦。苏决又怎么会自找麻烦？
　　不会……是为了自己吧？
　　“若我杀了那些败类，你不会对老板娘的事感觉宽慰些？”苏决却是问道。
　　苏白张了张口。
　　是了，这不是为了他还能为了什么呢？
　　他心间滋味难言。苏决对自己这样好，他想，好到令他惊喜，惊喜过后，却是手足无措。
　　他觉得这样很糟糕，因为如果这样，自己只会得寸进尺，想要的更多；想要的越多，他就越心下难安，害怕失去。
　　这种担忧并非空穴来风。他这些日子以来，总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不单单因为苏决待自己的态度大变，还有种不知何处来的预感，仿佛迟早有一天，这些都会如同水月镜花一般消散无踪。这些预感随着日子的逼近，愈发的强烈了。
　　“可我……”他的声音干涩地响起：“我怕你出事……”
　　苏决见对方神色奇怪，脚步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