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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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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玦俯首道:“是臣下的失职。”

“陆公让寡人好生失望矣!”他转身负手离开,“那就快收拾,酉时寡人要离开这里。”

这分明就是有意惩罚,有意迁怒。帐中,凌钰望着梁肆启静坐的背影,暗暗替陆玦鸣不平。她起身去收拾行装,将衣物与细软收拾入包袱中。

梁肆启听闻动静并未转回身,只说道:“收拾做什么,不用收拾。”

“酉时就要离开,怎能不收拾好。”凌钰微有嘲讽,“所有的人都在收拾,妾怎敢偷懒。”

梁肆启轻笑,“你怪寡人让你觉得麻烦了?”

“不敢。”

“寡人的小兽们都还雀跃得很,寡人没有玩够它们,怎舍得离开。”梁肆启嬉笑着。

凌钰惊住:“天子不打算离开?天子只是想看所有人忙碌的样子,想看陆公俯首于天下身下的样子?”

“寡人的爱妃真聪明。”梁肆启逸出一声大笑,“寡人只与小兽们玩难免无趣,让诸侯也随着一块被戏弄一回也颇为有趣啊。”

凌钰心中腾升出一团火,想发怒却知不可,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那此刻已近申时,天子何时才告诉诸侯?”

“不急,不急的。”

凌钰险些火冒三丈,她望着这安然静坐的背影真恨不得将他骂醒。她想出去通知陆玦不用忙碌收拾了,但梁肆启知晓她的心思,悠然道:“爱妃想去哪里,就在这里陪寡人看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瞧,有趣得很。”

透过这掀开的帐帘可以瞧见外面草地中忙碌的众人,侍从在诸侯的指令中欲拉出被养在牢笼中的猛兽,但侍从胆小害怕,畏畏不敢前地扭捏上去,猛兽张开血盆大口,几个速度慢的侍从已被撕裂断手脚。

凌钰几欲作呕,“天子,妾去告诉诸侯不用收拾了,可好?”她温言着道,希望他可以同意。

梁肆启一直抿着笑,好久道:“哦,好吧,你去吧,寡人确实还想在这里住一段时日。”

凌钰疾步走出,然而她却没有再找陆玦,她找了绮国小王惠公,她对他道:“天子已不想去绮国了,你命诸侯都不要再忙了,天子还要在这里驯服猛兽。”

她与惠公一点都不熟悉,既然梁肆启不想去绮国,那就该与绮国小王说,她怕梁肆启再想出其他理由牵连陆玦。

在惠公错愕的面容中,凌钰转身离开。

她没有再去营帐,因为不愿再与梁肆启接触。她一个人去了后面的山头,一个人静坐远眺。

远山太阳渐渐沉入西山,橘红的霞光被染得炫彩夺目,一片青翠之下是来回忙碌的侍从。这个尘世依旧如此忙碌与浮躁,她望着这青烟远山,就会想起虎丘村的一切。

“山树高,鸟轻鸣;桂吐三两枝,兰开四五叶。”

凌钰哼起了歌谣,这是娘亲爱唱的,虎丘村也时常会有怀春少女唱这首曲子。

“宜知之,长相思;是时君不归,春风徒笑妾。”

想起上一次哼这首曲子时,她也是坐在寂静的山头,迎着傍晚凉风这样唱来。

心口轻轻叹出一口气,时光竟已过去得这般快!

“珍妃——”竟然有人在身后唤她。

凌钰吓了一跳,虽听出这粗哑的声音是圆肚,但却还是在不经意间被他吓住。“圆肚大人怎么也在?”这里明明是无人寂静的山头,他怎么会来这里?

圆肚手中拿了一个霞草编织的头圈过来,他行了礼道:“奴无事走到这里,珍妃方才所唱的是什么曲子,很动听。”

“是家乡之曲。”因为已经与陆玦在一起,凌钰不愿再与梁肆启的人有过多接触,哪怕圆肚她并不讨厌。只是他一个阉人为何手中会拿一个霞草编织的头圈?

“圆肚大人手中的头圈是自己编织的么,很好看呢。”那些五颜六色的野花点缀其间,凌钰幼时常爱戴在头上,爹爹给不了她与娘亲什么,只能给她们这唯一一样美丽的东西。此刻瞧见圆肚竟拿这头圈,凌钰心中不禁一暖,思念起了娘亲。

142 父女相认

圆肚似怕她笑话,将那头圈收入身后,这扭捏生涩的动作已完全没有往日对待宫人的冷漠无情。“是奴无事时做的,见那一片草地花开得好看,奴一时心血来潮。”他竟干笑了几声。

凌钰微有惊讶,她微笑道:“圆肚大人可以给我看看吗?”

拒绝不过,况且他的动作太过怪异,圆肚递给凌钰,“珍妃不要笑话。”

凌钰拿入手中,一股暖流如串了电泛便周身,她只是将它握住而已,往事却历历在目,爹爹编好了头圈温柔戴到她头上,爹爹会说:“钰儿,小钰儿,爹爹的女儿真好看。”

这感觉太熟悉了,仿佛她已经回到了儿时。

凌钰将头圈戴到头上,昂起头来问圆肚:“好看么?”

这一瞬间,圆肚竟失了神,“很好看……”

凌钰险些涌出泪来,她取下,却舍不得还给圆肚,“圆肚大人也坐吧。”

安静了好久,圆肚问:“方才珍妃所唱的曲子是《等君归》么?”

凌钰微怔:“是的,你怎么知道?”

“曾在魏国生活过一段时日,所以知道。”圆肚远望日暮下的远山道。

凌钰却一惊:“圆肚大人怎么知道这首曲子是魏国的?”她没有说,外界一直以为她是曲国人,他怎么会知道她唱的是魏曲?

圆肚似乎也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微哑,半晌后淡声道:“奴曾去过魏国……”

“只是我并没去过魏国,大人又怎知我唱的曲子来自魏国?”凌钰质疑着,圆肚的回答明显在躲闪逃避。

“珍妃曾说自己去过魏与胡边界,奴这样猜测的。”

是这样么,凌钰望着圆肚。他一直是镇静的面容,似乎并不显慌乱了。

半信半疑,凌钰问起:“圆肚大人去过魏国哪里,什么时候去的?”

“很多年了,走过很多地方。”

“都有到过哪里呢?”凌钰不动声色问,也想与一个知晓魏国的人聊故土。

圆肚沉思半晌道:“魏的两国都有去过,或大的王都,或小的村落。”

凌钰点着头:“那肯定经历过很多人与事,看到过很多不一样的风景,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圆肚淡淡笑了一声。

凌钰问起:“只是大人为何要做天子的奴?”

他的笑僵在脸上。凌钰开始暗恼自己说错了话。这沉默的尴尬横在他们中间,好久后,圆肚缓缓道:“因为乱世所迫。”

凌钰沉默了。

她也正是因为这乱世所迫才落到如此境地!

圆肚轻笑问起:“珍妃去边境时。有体会过魏国的风俗么?”

“魏国百姓都很淳朴,魏国的山很多,水也清澈,女子也美。”凌钰渐渐有了微笑,说起魏国。她的双目都泛出光来,“魏国的男子也多情,如我爹爹,虽然离开了我与娘亲,但是却一直都深爱着我与娘亲。魏国的天空比胡国蓝,魏国的风也比胡国温柔……”这样一相比。她才开始觉得魏国什么都是美的都是好的,胡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她突然好想答应陆玦离开,然后回去魏国生活。如果陆玦也愿意同去的话。

凌钰忽然笑自己太过儿戏,陆玦是王,是胡国的王,怎么愿意同她去魏国。

圆肚轻笑:“珍妃喜欢魏国,那来胡是否后悔了?”

凌钰顿了片刻。微笑朝圆肚道:“那圆肚大人觉得呢?”

不想她会将这个问题交给他,圆肚微默了片刻。“与你一样。”

凌钰微愣:“你怎知我心中怎么想的?”

圆肚微笑:“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应该都是一样的。”

夜幕渐深,凌钰道:“我是第一次这样与天子的人说话,虽然你我并非熟识,但此刻我也很高兴,你可以将这头圈送给我么?”

圆肚点头:“当然,珍妃拿去吧。”

凌钰戴上头顶,沉思了一瞬道:“我再唱一首曲子送给你,兴许这首曲子很适合你。”凌钰微笑,这首曲子是爹爹在她儿时常爱哼的,在爹爹即将远行之时唱得更多,兴许契合圆肚的心境,也契合她的心境。

圆肚点头:“奴之荣幸。”

凌钰对着这寂寥夜色唱起:“要远行,悠悠多乡思;折柳枝,戚戚遗村辞……”

她转眸见圆肚双目震惊一闪,她想,兴许他是被这曲词感染到了。

她充满相思的声音婉转在唱:“等韶光悄悄溜兮,发小不辨,亲人不滞,远行儿与孤影相持。”

绵长的曲调,带着淡淡而挥之不散的乡愁,氤氲在这夜空下,令凌钰险些要落泪。她转眸朝圆肚凝去,却在这一瞬间惊住。

他震惊地看她,双唇颤抖得说不出话,一双浑浊的双目已经滚出泪来。

凌钰在想,她的这首曲子真的有这样重的能量,足够让这个奴颜婢膝的阉人感动到落泪么?只是好像并非如此,那一双泪光闪烁的眼眸中盈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与不敢相信的震惊。

痴痴看住凌钰,圆肚颤抖的双唇还是难以吐出字言片语:“钰……”

这样唤了一声,双目里的痛苦再难掩藏,热泪纵横了面目。

凌钰心中一跳,望着这样一双饱含各种情感的眼睛,心中最柔软的一角被生生触碰。心中好似闪过一道闪电,霍然将她震得清明起来:这首曲子为什么会让圆肚有这样的情绪,这首曲子只有娘亲与爹爹听过,这首曲子是哥哥自己填的词……

赫然瞪大双目,凌钰摇头,震惊地深深望住圆肚。

他的泪水已经布满一张微胖的脸颊,眼角泛起的皱纹被泪水打湿,颤抖的双唇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钰……钰儿……”

这一声终于出口,凌钰脑中轰一声巨响碾过。

他说他在魏国待过,他会做这样缀满花朵的头圈,他有一个妻子。一个女儿……这些都是他从前与此刻说起过得!

凌钰不可置信:“圆……爹爹,爹爹吗?”她这样喊,颤抖的同时,泪水夺眶而出。

这一声出口,她已经确认无疑,世上最熟悉最亲近的就是亲人间的相处相视。只这四目相对的一眼,她已知身前这个人就是她失散多年的父亲!

“钰儿,小钰儿!”圆肚颤抖的双唇终于能够喊出这句久违而亲切的话。

凌钰呆呆望着圆肚,望着这已经发福的男人,这张面容与这双眼睛已经不如从前爹爹的清俊了。但是那双看她的眼睛却依旧是从前爹爹看她的眼神。只是,只是,她的父亲已经成了一个阉人了!

“爹爹。你真的是爹爹,是我的爹爹纪允芝么!”

此刻,圆肚不住点头,泪水更加肆意,凌钰再控制不住。扑进他怀中痛哭。

“天哪!我竟然还有爹爹,可是……”可是爹爹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圆肚搂紧她,爱怜地摸她的发,如儿时一样,他总会拍着她的小脑袋或抚她的发温言地唤她钰儿。

“钰儿,我的钰儿。我是爹爹,我是爹爹,可是……”他戛然止住。僵硬了身躯,突然将她放开,猛地跑下山下。

“爹爹——”凌钰失声朝夜空一喊。

圆肚颤抖而啜泣的声音和着清风飘来,“我已经没有资格做你的父亲了,钰儿。原谅爹爹……”

摇头,不是这样的。她不会介意的!哪怕爹爹已为阉人,已为恶人,他都是生养她的父亲啊!

不顾一切冲下山,凌钰奔走在夜色中。终于冲到平地,但是放眼却望不到圆肚的身影了。四周侍从见到凌钰躬身行礼,凌钰不敢在此处高声喊圆肚的名字,但是她四处望不见,心中更加焦急。

急急奔进梁肆启的营帐,她横冲直撞地掀开帘子就闯进去,帐中传来女子娇喘的呻/吟,梁肆启正在与一个宫女行**之事。

她的到来让梁肆启一怔,他横眸射来,赤/裸的身躯依旧挺进,唇角勾起一笑:“爱妃要一起来么?”

凌钰愣了一瞬,放下帐帘就走。没有见到圆肚,她又冲出他的营帐去找。侍从将她带去圆肚的营帐,里面灯火大亮,却没有圆肚的身影。

为什么要逃避,终于父女相认,为什么要逃避!她不介意的,他是她的父亲,是娘亲这么多年来所盼的归人,她不会介意的。

她多想问问父亲为什么不回来了,为什么要将她与娘亲抛下,她多想问问父亲难道已经将她们母女忘记了么。可是这些都不是质问,这些是她终于找到父亲后的喜悦。她要告诉爹爹娘亲已经没有了,她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四处寻找,凌钰茫然无措,泪水滑出眼角。

“阿钰。”沉稳的声音在唤她。

转身,凌钰有些茫然:“子陆……”

陆玦快步上前,凝视她一头花朵头圈,又见她眼角的泪痕,蹙眉问:“天子惩处你了?”他用眼神示意她往人少的地方走。

凌钰跟上他的脚步,依旧还是失魂落魄。

“阿钰,怎么了?”行至僻静之地,凌钰伸手来摸她的脸颊。

摇头,凌钰不敢告诉他,她还没有与爹爹说清楚,还没有多与爹爹说一句话,她不想告诉陆玦。

“你说,怎么了?”

凌钰还是不语。

陆玦将她揽入怀中,眸中决绝狠烈,“孤真心疼你。”

埋入他胸膛,凌钰疲倦地合上眼。终于找到了父亲,可是这一切却一点都不如想象与从前。现实这般残酷,原来什么都已在现实的摧残下变了。

143 坎坷往事

从陆玦怀中退离,凌钰慌忙往前:“我有事,我要先走了。”

陆玦抓住她的手腕,“你去哪里?”

被他拉回,凌钰忙甩开手:“有些事,你先放开。”

“你怎么不告诉孤,不与孤说。”陆玦有气,狠狠将凌钰带入怀中。

此刻她自己都还弄不清楚,怎么能告诉他。凌钰道:“你先让我回去吧,不关天子的事,是我自己有一些事。”

她说得决绝,陆玦见她执意如此,终于放手让她离开。凌钰辗转好久都没有找到圆肚,整片营帐都已没有他的影子。她只能再回去找梁肆启。

梁肆启已经快要就寝了,方才侍寝那名宫女不知去了何处,他见凌钰归来,挑眉笑道:“爱妃才回来,方才慌慌张张地去了哪里?”

“妾去山上小坐了片刻。”凌钰掩藏起自己内心的种种情绪,说道,“不小心遗落了一支簪子,是圆肚捡到了。”

梁肆启斜勾起唇角,“过来睡吧。”

凌钰微有踟蹰。

梁肆启的笑声更甚:“寡人已没有精力折腾你了。”

脸一红,凌钰走上前去。

躺在床上很久之后凌钰都没有入睡,今夜这个消息多让她激动,可是也让她难过。因为重新得到从前失去的东西时,这份重获也开始渐渐变了,变得不如以前美好了。她的心一整晚都在剧烈地跳着,渴望马上见到爹爹。

翻来覆去,梁肆启知晓她睡不着,“怎么还没有睡?”

“许是吃得太多,还睡不着。”凌钰自然不敢让他知晓,顿了片刻,凌钰突然道。“妾想喝水,圆肚可在帐外守着?”

“来人——”梁肆启沉声唤道,立马有宫中随行婢女进来,他道,“给珍妃倒一杯水。”

凌钰心中失望,她本是想唤里圆肚的,但还是落空了。饮过水重新躺到床上,凌钰装作不经意道:“圆肚今夜不当值么?”

“应去歇息了。”

“平日见他一直鞍前马后,原以为他会一直守着天子呢。”

梁肆启嗤笑一声:“就算他忠心,也不会一直守着。马跑久了也得打盹。”

凌钰连忙附和:“是呢,是妾想不周全。天子身边就这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妾以为他会一直守护着。”

梁肆启不屑一笑:“寡人要那么多忠心的仆人做什么。寡人只要拥有天下,什么都可以得到了。”

凌钰噎住,与梁肆启所说再多都是无用,他们的思想根本就在两个对立的方向。不再打探圆肚的消息,凌钰轻轻道:“睡吧。天子。”

只是这一夜她一直都没有睡意,闭着眼,脑中所想的事情不断。

翌日早晨,圆肚没有来伺候梁肆启洗漱,只派了婢女进来道他在替梁肆启准备早膳。

凌钰知晓,爹爹这是有意的逃避。她想不明白。难道父亲已经不再留念她与娘亲了么,所以才会这样逃避她?挨过了早膳的时间,凌钰终于见到了爹爹。

梁肆启将圆肚诏来。准备去牢笼看人兽搏斗。凌钰原本从来不爱这些花样,这一次却在梁肆启惊愕的眼神中去了。圆肚命侍从安排座位,命了护卫保护在侧。他一直低着头,没有多看凌钰一眼。

在梁肆启热情高昂之际,凌钰悄声退出。派人去请了圆肚。圆肚朝她望来一眼,凌钰朝他点头。往僻静的地方走。

人前,圆肚是不敢不遵的。

他终于还是来见她,在凌钰深深的凝视中垂下了头去,不敢看她。

“爹爹。”出口一唤,满腔紧张,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圆肚沉默好久,“钰儿,我已不配做你的父亲。”

“怎么会!才相认,你就要再次将女儿抛下么!”凌钰心痛难忍,眼泪缓缓泻出,“我知道爹爹在担心什么,可是我想爹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爹爹已经抛弃我和娘亲十二年了,难道爹爹真的不想再要我们了!”

说起了娘亲,圆肚缓缓凝眸来望凌钰,颤声道:“你娘可还好?”

泪水倾斜而下,凌钰喃喃道:“她已去了,葬身火海,命丧在魏军刀下。”

圆肚瞪大双目:“怎么会如此!”

凌钰好久才扯出一丝苦笑来,“娘亲如果不这样走,就会死于肺痨,她的病很严重,因为日夜思念爹爹,因为对爹爹又爱又恨,因为要抚养钰儿长大……所以娘亲已经不如从前好看了,哪怕爹爹那个时候回去,兴许也认不出那是娘亲。”想起娘亲因病痛而削瘦苍白的样子,凌钰已痛得快要窒息,这些往事如潮涌来,她已快承受不住了,“就如女儿在胡与爹爹相见,爹爹也是认不出女儿。”

圆肚懊悔而痛苦,他的头无力垂下,实在已经不敢看凌钰。

凌钰却不管这些,她张开双臂去抱住爹爹宽阔的身躯,埋首在爹爹胸膛,一如儿时茅屋院前的撒娇,“爹爹,女儿以为你已经死了,子陆从前帮助女儿寻你,也找不到你。辗转到这里,女儿觉得自己是落到了魔鬼身边,但是不想竟然会遇见你。女儿的苦没有白受,女儿很高兴,很高兴。”她收紧了双臂,再也不愿松开,“爹爹,你不要再逃避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父亲啊!”

圆肚涌出热泪,颤抖地回抱住凌钰。这是他的女儿,是他十多年前可以用命去疼的女儿,终于可以再拥有,再相认,他也高兴啊!

他突然问:“子陆是谁,他帮你寻找阿爹?钰儿,阿爹与你在曲国相遇时,你说自己是遭夫家所弃,就是那个子陆?”

面对爹爹的凝视与疑问,凌钰不敢如实回答,她想到陆玦曾与她说的,爹爹奉了梁肆启的旨意执行刑罚,陆玦的亡妻算是死在爹爹手下。她不敢说。“爹爹,是的,是他,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女儿现在不是过得很好么。”

圆肚满目狠色,“他此刻在哪里,在曲国是什么身份,爹爹定为你讨回公道。”

“没事的,女儿已经不想再去回忆了。”

“怎么能轻易放过这负心之人,你告诉阿爹。”

凌钰感动,鼻中一酸,这就是他的父亲,明明想逃避她,却在知晓她受苦受难后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愿意用命去维护。

“没关系的,女儿真的已经不再想去提及了。爹爹,您这十二年是怎么过来的呢,您怎么改了名字?”

圆肚眸光躲闪,不愿回答。凌钰追问:“爹爹,你告诉女儿。”

他沉默了好久,“阿爹无用,那时恰逢乱世,阿爹的盘缠被强盗劫走,落得浑身是伤,最后在魏国一家大户人家教书,终于能混得一口饭吃。”

凌钰认真听父亲诉说起那些过往,其实谁都是不易的,爹爹不是富贵之后忘记她们母女,而是有很多很多不得已。

父亲给魏国大户人家教书,最后领了半年的几两碎银离开。那时世道还是不太平,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父亲将盘缠藏在周身隐秘之处,途中遇到了劫匪,他们搜不到父亲的银两,最终狠狠打了父亲一顿扬长离开。父亲也想过要归家,但是男儿之志未能实现,他放不下这个脸面。

再一次义无反顾往前,他发誓一定要取得功名成就,让她们母女过上好的生活。父亲终于凭自己的满腹经纶与才智做了魏王都将军家的幕僚,这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父亲献的计策让将军取得胜利,那么父亲绝对能够平步青云。

只是天不遂人愿,将军在战场一败涂地,那时也正是魏与胡争端最烈的一次,这一场仗胡国胜利,魏国将这场仗称为诈阳一役,因为胡国使诈攻得了阳城。

将军受到魏天子的惩罚,于是将这些都归结到父亲头上,为了活命,父亲跟随胡**队出了魏国,跑去了胡国。这一走,父亲已经知道他离魏国,离虎丘村越来越远了。他发誓如论如何都要取得成就,这乱世里好人永远都被欺负,有志者也永远得不到赏识。他开始在街头行使骗人的勾当,会与团伙骗得达官显贵很多金银财宝。

父亲终究还是读书人,他知晓这样的法子不能长久,用全部家当买通关系,做了胡王宫内政参议少官的抄书职,专门整理少官与臣子商讨的一些细小政务。少官在一次议政中寻不到办法,最终为父亲所开解,在议政会议上,父亲因此而闻名于内政臣子之中。

彼时还是世子的梁肆启听闻后,欲诏父亲议政。因为胡天子给世子梁肆启安排了一个任务,但他难以完成,所以找了父亲一试。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梁肆启受到胡天子的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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