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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您成功逃生-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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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将在两天之后举行,而副本规定的存活时间是却远长于此。
  而这件事总是令莫奕感到隐隐的不安。
  ——不过,不管事态如何变化,两天之后的婚礼一定会是一个巨大的节点,这是毋庸置疑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莫奕和闻宸迈步向外走去,刚刚走到走廊中,就只听那浑厚沉重的钟声在耳边铮然响起。那金属般的嗡鸣在空气中回荡着,一声接着一声不间断地响起,整整敲击了十一下才停止。
  而就在这时,前面众人的身影突然不再向前移动了,仿佛前方的路突然被堵住了一样。
  莫奕抬头看了一眼闻宸,二人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快速地向队伍前端走去。
  透过人群,只见在向楼下蜿蜒着的楼梯正中间站着一道瘦削的黑影,仿佛将头顶的灯光撕裂出的一道缝隙一般笔直地站在匆匆下楼的众人前方,周身的气场如同无形的墙壁一般挡住了玩家们的步伐。
  笔挺的黑色制服,从袖口领口露出来的雪白衬衫,以及如同尸体一般苍白的面容。
  那个神出鬼没的管家不知何时站在了楼梯前,用那双黑洞洞的犹如窟窿般的双眼凝视着众人,那张由令人不舒服的五官所组成的惨白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令人不禁不寒而栗。
  凝重而死寂的空气中仿佛还残有钟声余音隐隐的震动。
  众人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
  只见管家缓缓地开口说道:“诸位尊敬的宾客,现在是休息时间了。明日,德·克劳斯先生与夫人为诸位准备了丰富的活动,所以请大家保存精力。”
  他用那双犹如黑窟窿般的眼睛缓缓地环视了一圈眼前的玩家们,咬字清晰地补充道:“请诸位在休息时间待在自己的房间内,不要在宅子里随意走动,祝您好梦。”
  说毕,管家冲着噤若寒蝉的众玩家深深地施了一礼,然后便转身向一旁的黑暗中走去,那瘦削的身影被宅子中浓郁的黑暗缓缓地吞噬,就连脚步声也逐渐消失的一干二净。
  玩家们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赵南开口打破了僵局:“那……既然这样,最好还是跟着NPC的提示来吧,大家今晚先回去看一下自己房间中油画背后的纸条,剩下的线索等明天早上休息时间结束之后再交流。”
  大家纷纷点头附和。
  聚集在楼梯上的玩家们缓缓地分散了开来,各自向着自己的房间的方向走去了。
  莫奕和闻宸也走下了楼梯,沿着走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房门在身后合上,房间内明亮的灯光将这块独立的空间从幽深的走廊中隔了出来,由于闻宸并不算是副本中的正式玩家,自然也没有属于他自己的房间,所以很显然今晚二人得共用房间里唯一的这张床铺了。
  莫奕在简单地洗漱过后,将自己的身体扔到柔软的天鹅绒床铺上,感到自己一整天经历的劳累都被如实反应在了肩颈处紧绷的肌肉上,此刻正随着他刻意的放松而发出微涩的酸痛感。
  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苍白的面容上染上些许疲惫。
  闻宸走到床铺的另一侧,伸手将床头的灯光熄灭,房间瞬间被黑暗笼罩。
  莫奕只听耳畔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感受到身边的床铺一重——柔软的天鹅绒床垫将床上的每一丝动静都放大到最大,然后鲜明地传递过来。
  闻宸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低沉的声线仿佛能够带起空气中隐隐的震动:
  “晚安。”
  莫奕轻声回复道:“晚安。”
  他睁着眼睛头顶一片模糊的天花板,不知道为何,在黑暗降临之后,睡意和困倦却同光明一起消逝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神经的过度亢奋——或许是在进入副本前过于颠倒的作息终于开始了它筹谋已久的反噬与报复,一种过度的清醒占据着莫奕的头脑,令他强迫症一般地回忆着今天在副本中发生的每一件事和每一个细节,如同被迫睁大双眼盯着一场慢放的电影一般。
  轻微的白噪声充斥着耳膜。莫奕熟悉自己身体的流程,他知道自己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力营造出即将入睡的假象。
  紧接着,黑暗中,莫奕听到身旁传来床单被压皱摩擦的细微声音,紧接着,他感受到了什么东西压到了他的眼眶上——
  一只冰冷而干燥的手掌带着难以拒绝的柔和轻轻地盖在他的脸庞上方。
  莫奕愣了愣,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睫毛划过对方掌心带来的艰涩感被黑暗生动地放大。
  那只手掌随着他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搭在太阳穴上的指尖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他的皮肤,闻宸的声音传到耳中,他的声音中带着微滞的沙哑:
  “闭眼。”
  莫奕下意识闭上双眼,那只压在他的脸上的手掌挪了开来,身边的床铺在压力下发出清晰的吱嘎声,两边的身侧都微微下沉,紧接着——什么冰冷而柔软的东西轻轻地压在了他的眼皮上,轻柔的吐息喷洒在额头,带来一阵微微的湿意。
  他睁开双眼,稍稍启唇,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其实莫奕也不太清楚自己想要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黑暗中闻宸近在咫尺的模糊轮廓。
  只听闻宸在自己的头顶上说道:“这可不叫晚安。”
  他说的没头没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奕却清楚地知道了他完整的潜台词——睁着眼睡觉可不是能被叫做是晚安。
  莫奕轻轻地笑了笑,抬手压上闻宸的后颈,将他向自己的方向带了带,然后在黑暗中草率地抬起头,估摸着在他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声:
  “谢了。”
  或许是发酵着的黑暗在作祟,又或许是闻宸的打岔起的作用,白噪声消失了,莫奕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直到咚咚咚的敲门声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莫奕快速地从睡眠中挣脱了出来,神经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紧张与清明,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按照现在这个副本的时间,现在应该是七点半。
  轻轻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莫奕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将门拉开,只见地上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银盆,盆内是冒着腾腾热气的水,盆边搭着一条毛巾,似乎是为洗漱准备的,他把小盆端入屋内放到小桌上。
  他将手泡如热水中简单地洗了洗,但却感觉手中温水的触感似乎有些不对……
  粘稠而滑腻的感觉从指缝间划过,给人一种奇异的恶心感——
  莫奕低头看向那个小盆,指尖盆中的水变成了鲜艳地暗红色,浓郁而腥臭的铁锈味混合着冰冷甜腻的异香在蔓延……犹如活着一般缓缓地滚动着……
  他一惊,下意识地将手掌从盆内抽出,稍稍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那盆鲜血的距离。
  身后传来闻宸的声音:“怎么了?”
  莫奕被他喊的一分神,再低头定睛看向自己的双手:手上湿漉漉地被满是水,在光线下闪着亮晶晶的光,他抬头端详着那个银盆,只见里面之前看到的鲜艳血红此时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被他过大的动作激起来的透明水花。
  ……红色。
  莫奕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微沉。
  他将自己的双手在盆边挂着的毛巾上草草擦拭干净,然后快速迈步走到门口的那张油画前细细地端详着。
  只见上面画着的那个女子脖颈上的细细的血带已经变得接近一指粗细,深深地烙在她修长纤细的脖颈上,大片大片的鲜血和她雪白赤裸的身子下方的暗红色床单混杂在一起,但是这次鲜血的痕迹已经重到不需要分辨就能看出来,在灯光下泛着淋漓的光。
  闻宸此刻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顺着莫奕的目光看向那张油画,缓缓地眯起了双眼。
  莫奕勾勾唇,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轻声说道:
  “昨天是黑色,看来今天的牺牲品就应当是红色了。”
  就在这时,门口再次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闻宸走过去打开门,只见地面上放着和上次一样的小托盘,上面有着精致的盘碟,用银盖盖着——和昨天午餐的流程一模一样。
  闻宸端起托盘走到莫奕身边,却只见莫奕的注意力仿佛被什么吸引了过去,眉心微蹙,专注地盯着那副油画瞧着,沉黑的眼眸深处亮着微光——这是他发现什么线索时的征兆。
  于是闻宸只是安静地把托盘放下,耐心地站在他的身边等待着。
  只见莫奕缓缓地伸手,若有所思地轻轻摸了一下油画厚重深黑的画框,然后猛地抬头:
  “跟我来。”
  说毕,莫奕匆匆地拉开门大步向外跑去,闻宸紧随其后。
  其他人尚未离开房间,走廊中安静的犹如依然沉淀在深夜一般,莫奕穿过宅子盘曲的楼梯和狭长的走廊,快速地经过一楼堂皇而明亮的大厅,然后快步向着侧厅走去。
  他目光明亮,呼吸稍稍有些急促,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紧张的跳动。
  画框。
  整个宅子里所有的油画,莫奕只看到四幅是用绕着金线的沉黑木料做画框的。
  两幅挂着死者的屋子内,一幅挂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除此之外,还有一幅也是同样的画框。
  ——那副侧厅内的肖像。
  闻宸上前几步,伸手取下了挂在侧厅门上的锁头,二人推门向屋子内走去。
  沉冷的空气蔓延着,将莫奕裸露在外的皮肤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伸手将那张挂在墙上的油画上盖着的白布扯下。
  金丝缠绕的黑木画框露了出来——紧接着,是那副陈旧龟裂的油画——
  莫奕的心脏一缩,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了一把一般。
  只见那画内的人像上身上的颜料干涸而枯涩,只除了……
  她那深黑的眸子和乌木般黝黑的发如同被刚刚上过色一般鲜亮润泽,如同瀑布一般地垂落在腰间,在微光下闪动着迷人的光。
  那两点明亮的黑眸镶嵌在轮廓模糊的面庞上,紧紧地注视着站在画前的莫奕。
  这诡异的图画看上去到令人汗毛直竖,


第一百五十四章 
  莫奕凝视着那张沉在朦胧黑暗中的油画,下意识地微微屏息,似乎担心惊扰到什么一般。
  油画上那张模糊而龟裂的面容静静地回望着他,漆黑的眼珠犹如幽深的黑洞,仿佛两个没有感情的窟窿——从冰冷如地窖的房间深处投来莫测的目光。
  莫奕深吸一口气,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现在,那些散落如珠的点滴端倪终于被一条清晰的线索连成了串,一直以来蒙在这个副本上的面纱终于被风掀起了些许,露出了部分模糊的轮廓。
  到目前为止,这个副本大概率是按照颜色杀人,杀死房间中挂着代表对应颜色油画的玩家,然后蘸取他们身上的颜色来补全这副被挂在大厅中的油画,或者说——让它恢复曾经的模样。
  那么,这副油画就一定是这个副本的关键了。
  莫奕再次看向那副静静地挂在墙上的油画,和那个画中面目模糊不清的女人。
  所以……这个女人会是新娘吗?会是那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德·克劳斯夫人吗?如果是的话?如果这幅画没有被填补完全,那两天后的婚礼还会如期举行吗?——如果不是的话,她又会是谁呢?
  无数个问题随即纷纭而至,犹如一块块沉甸甸的石头一般冷冰冰地塞到莫奕的胃里,带着他的思绪缓缓地向深处坠落。
  莫奕上前几步,凑近观察着那副画像,目光在粗糙的画布上一寸寸地移动着,不放过丝毫可能的线索——
  最终,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抚过画像右下角,掩藏在褪色剥落的颜料下的一处凸起。
  那是一个圆形的符号,莫奕虽然看不清楚上面的具体纹样,但是他能肯定,这和之前他在请柬后与死者衣服上发现的是同样的图案。
  莫奕蹙起眉头,纠结地注视着那个诡异的图案。
  按理来说,印在请柬后的纹饰应当是贵族的家徽,但是在进入副本中的这天里,除了在尸体身上的衣服上,莫奕再也没有在其他家徽可能出现的地方见到过它——无论是银质刀叉刺绣桌布亦或是那些昂贵奢侈的装饰品。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房间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骚动。
  莫奕愣了愣,被门外隐约的人声拉回到了现实之中,他扭头看了一眼闻宸,然后二人一起快步向门外走去。
  大厅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看上去都面色惶惑而不安,正互相争论着什么,没人注意到莫奕从一旁的侧厅中走出。
  莫奕走上前去,随便拉了一个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人虽然看上去同样的苍白而恐慌,但是至少还没有丧失自己的语言能力,他回答道:“又有一个人死了……”
  莫奕的心口一紧,不动声色地问道:“哪里?”
  那个玩家抬手指了指二楼,说道:“但是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观看——”
  还没有等他说完,莫奕顺着他指着的地方快步走去,刚刚走到二楼,就嗅到了一阵浓郁的,甚至比昨天晚上更中几倍的血腥味。
  只见其中的一条走廊中围着好几个人,但大多数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堵在门口向内里探头探脑地观望,而是面色惨白带青地站在走廊里。
  血腥味更加浓了,仿佛几乎能够凝聚成实体,连莫奕都不由得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快步地向那敞开的门内走去。
  刚刚进门,那浓重的铁锈味就犹如一堵实体的墙一般迎面倒来,令莫奕的步伐下意识地微微一滞,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向着气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人形的凸起正端端正正的躺在床上,但却根本无法辨认出他曾经的样貌——
  犹如皮下所有的细胞和毛细血管都破裂了一般,汩汩的鲜血毫不停顿地从尸体上的每一个毛孔中溢出,汩汩地流淌着,将尸体从头到脚都染成了鲜红的颜色,犹如河流一般地鲜血将整个床铺染湿,顺着床单滴答下来,在床边积成一大片血泊,但是尸体身上的雪白睡裙却没有丝毫被血迹沾染的痕迹,纯白无暇地漂浮在一片深沉的血河当中。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会有如此浓郁的血腥味。
  莫奕扭头下意识寻找着那副靠近门口的油画,视线定格在其上。
  只见那金丝缠绕的黑木画框内,画着一个濒死的女人,惨白的胸脯被剖开,露出血红火热的心脏,大片大片刺眼的血红色染红了她赤裸的肢体,一只染血的手犹如挣扎般高高地抬起,瘦骨嶙峋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犹如垂死的鸟。
  红色。
  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面色苍白的赵南从房间的另一端走到莫奕的身边,将一张纸条递给他,说道:“这是……这个房间里的油画背后找到的。”
  莫奕接过纸条,只见上面用熟悉的潦草字迹写着一句诗:
  “像捉住一只突突颤抖的小鸟,我从他胸中掏出鲜红的心脏,然后,为了让我的宠物吃个饱,我满怀着轻蔑将它扔到地上。”
  是的,红色。
  莫奕目光微沉,迈步走到房间外——其他的玩家也都陆陆续续地起来了,三三两两地聚集在大厅和走廊中,他环视了一圈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开口问道:“你们回去之后都在自己房间中的油画下寻找过了吗?”
  其他的玩家们纷纷点头,面色苍白而惶恐,然后潮水一般地围拢过来,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张皱皱巴巴,沾满灰尘的纸条。
  莫奕挨个看过去——同他所想的一样,每个人纸条上的诗句都象征着一种颜色。
  然而,最令人困惑不解的是……不只有红色和白色,还有黑色。
  但是昨天已经死去了两个黑色的玩家了。
  除非,这个副本并不完全是按照一天一种颜色的方式死人,或者……这些黑色之后还会有除了填补那副肖像之外其他的用处?
  莫奕垂下眼眸,沉静的黑眸拢在长长的眼睫下,他思索了几秒,然后抬头对众人说道:
  “跟我来。”
  说毕,他径直向着之前来时的侧厅走去,不明所以的玩家们面面相觑,只得快步跟上。
  在穿过幽深黯淡的走廊中时,莫奕听到身后传来众人的小声议论。
  “……你有来过这个地方吗?”“没有,你呢?”“我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里有这个走廊”“奇怪了,我也是,明明这个地方的位置并不偏僻啊……”
  莫奕心下了然,看来这个房间并不是能够随意就被人发现的,如果没有顺着钢琴声找到这个侧厅,他恐怕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对这里多出来的这个房间视而不见。
  就在这时,他已经走到了房间的尽头,刚才离开侧厅时没有将门重新锁上,所以莫奕只是直接轻轻一推就将门打了开来,阴冷的气息随着他的动作瞬间蔓延开来,冻得人不由得浑身一抖。
  莫奕刚刚走入房内,步伐就微微一顿,目光直直地看向房间的尽头。
  那张油画静静地挂在墙壁上,巨大的白布将油画整个蒙起,垂落的皱褶被刻下深深的阴影,但是莫奕记得他在走之前,并没有将白布重新盖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缓缓地走了过去,然后伸手将那张白布拽了下来。
  只听哗的一声,白布随着莫奕的动作被整个扯下,露出其下的画面。
  刚才还是只有黑发与眼睛被染上颜色的女子静静地待在画框内,轮廓秀美的唇鲜艳红润,犹如饮过血一般地鲜艳,整张脸模糊而褪色,只有眼睛和嘴唇犹如被重新染过似的焕发生机,一双黑洞般的眼眸仿佛燃着鬼火一般地凝视着站在画前的所有人。
  站在房间里的玩家们噤若寒蝉,就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迫着无法移开视线一样紧紧地盯着那副油画,仿佛黑暗中看到火焰的飞蛾,被那种危险而致命的东西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
  莫奕缓缓地退后几步,手指微送,白布从他的指尖滑落在地上,委顿成一团。
  他凝视着众人,将自己的猜测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顿了顿,凝重地说道:
  “按照之前的规律,下一个死亡的应当是红色的玩家,但是,除了那那副油画是线索之外,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副本到底是如何杀人的,也不知道是按照什么顺序,所以,我建议,纸条上的暗示词汇是红色的,最好去处理掉自己房间内的油画。”
  有玩家急切地开口问道:“你确定吗?这样会有用吗?”
  莫奕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回答道:“不知道。我刚才说的只是建议,究竟要不要做,要怎么做要看你们,毕竟……行动的后果是是你们自己承担。”
  在危机四伏的副本中,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做出的什么选择,或决定会为自己敲响丧钟,每一个举动都可能暗藏杀机。
  处理掉房间中的油画是福是祸无人可知,关键词是白色和黑色的玩家尚可以等,但是……红色的玩家承担不起不作为的后果了,所以,要么冒险尝试,要么祈祷自己不会是那死去的几分之几。
  虽然大多数玩家被吓到了,但是他们还并没有傻到不知道如何选择。
  看着众人心事重重地向门外走去,莫奕微微眯起眼眸,迈步跟了上去,面色有些凝重。
  说实在的,他决定将这个情报共享出去,原因之一是不想让玩家们在前三天就死去太多人,导致之后的副本无法进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在试探。
  要知道,上次他进入侧厅还没有几分钟,那个管家就把他赶走了。
  而这次,他将所有的玩家都带入了侧厅当中,甚至还将油画展露给所有人,但是……从始至终,管家都没有出现。


第一百五十五章 
  趁着其他玩家都匆匆地向自己的房间中走去的时间,莫奕和闻宸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
  那副靠近房间门口的油画静静地挂在墙上,画中女子苍白赤裸的身体在一片朦胧的阴影中显得分外刺眼,她脖颈上的鲜血痕迹越发清晰,远看上去犹如人首分离似的,鲜艳血红的床单垫在她惨白的肢体下,构成一幅古怪而诡异的画面。
  莫奕凝视着那副画,然后扭头地看向闻宸,平静地说道:“根据这副画现在的样子,我觉得我很有可能会是下一个。”
  闻宸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调转视线在那副油画上扫了一圈,勾了勾唇,浅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轻蔑。
  莫奕叹了口气,伸手将闻宸的下巴掰正:“我知道你从副本里保护我没有问题……”
  闻宸挑挑眉,似乎是在质疑——那你说这个干什么?
  莫奕凝视着闻宸的眼眸,认真地说道:“但有的时候,富贵险中求,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闻宸意识到了莫奕的画外音,眸子微微沉了下来,唇线微微紧绷,抗拒地皱起了眉头。
  莫奕有些无奈地加重了些许手上的力度,动作自然地用指尖摸了摸闻宸下颌的曲线,继续说道:“不是让你完全忽视我的安危,只是……如果我深陷险境,不要立即出现化解,给我一点观察的时间。”
  闻宸依旧眉头紧皱,浅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莫奕,低低地说道:“可是……”
  莫奕打断了他,缓缓地补充了一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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