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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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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直派人盯着王家,发现他后便将他带回了衙门。”黄通判道:“大人交代过,要尽力还原这幅画,因此审明他的身份,得知他曾为王老爷打理过书房后,我便拿了最新修改过的一幅画让他辨认,他说,方印上的不是金凤,而是龙首凤身。”
  “龙首凤身?”程岩微一皱眉,脑子里迅速闪过点儿什么,可又未曾抓住。
  “对,他说王老爷极为珍视那幅画,不许他碰,反而让他心生好奇,趁独守书房时曾细细打量过。”黄通判道:“方印上的图案很小,当年他也是很久以后才发现所谓的凤首上有龙角,应该是龙首才对。”
  程岩点点头,吩咐道:“你们再细细问一遍,不要错漏任何细节,再让画师按他的供词重画一幅。”
  黄通判立刻应是。
  于是,放衙时,程岩便带着黄通判交给他的新画回府了。
  等庄思宜走入书房,就见程岩面色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画,他颇有些无语:“你日日看这幅画,还能被你看出花来?再看下去,你都要走火入魔了。”
  程岩瞟他一眼:“别胡说,我手中这幅与之前又有不同,今日衙门找到了新的人证。”
  庄思宜挑了挑眉,慢悠悠走到程岩身边,搭着他的肩道:“事涉邪教,你迟早都要上书朝廷,到时自会有钦差来全权负责此案,你又何必操那么多心?”
  程岩知道庄思宜的意思,若朝廷派下钦差,这件案子就不归他管了,可他身为曲州知府,也想求一个真相。
  突然,程岩感觉肩上一痛,他有些茫然地回头,却见庄思宜神色很不对劲。
  “怎么了?”
  庄思宜愣愣看着桌上的画,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你说的变化,可是指方印上的金凤?”
  程岩:“对。”
  良久,庄思宜才道:“岩岩,你可知前朝太/祖的出身……”
  程岩认真回想了下,忽然面色一变,浑身发凉——前朝皇室自称上古遗族后裔,族中所供奉的图腾正是龙首凤身,难怪他今天刚听见这四个字时有种奇怪的感觉!
  只是图腾乃是线条所描绘,与方印上的图样并不相同。
  “难道,你认为此事与前朝叛党有关?”
  “我不确定。”庄思宜难得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但龙首凤身,行事又如此诡秘,我不得不多想。”
  程岩紧拧着眉头,理智上认为不可能,因为自四十年前北陵周氏助前朝余孽谋反失败后,周氏族长果断出卖了后者,帮着朝廷将叛党一网打尽,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未曾放过。
  但,真的没有漏网之鱼吗?
  “岩岩,这件事,千万不要存有侥幸。”庄思宜道:“万一呢?”
  是啊,万一呢?这个万一一旦实现,他十条命都担不起!
  一时间,程岩竟冷汗直流。
  作者有话要说:
  棋棋:我可能真是万人迷,老爷宠我,夫人疼我


第122章 
  京城; 文渊阁。
  临近放衙时; 关庭和赵文博聚在张心岚值房议事; 忽见一阁吏手捧奏折,匆匆入内。
  张心岚蹙眉:“何时如此匆忙?”
  “回大人,通政司刚发来一份加急奏……”阁吏顿了顿,瞄了眼关庭道:“是闵省曲州府呈上来的。”
  关庭一顿,心道曲州府又有什么好事了不成?之前程岩来信时还说,托了海商去寻常一些适宜在贫瘠土地栽种的农作物种,莫非找到了?
  张心岚也调侃道:“曲州?那多半是好事了。”
  唯赵文博嫉妒地冷哼一声。
  然等张心岚接过奏折一看,神情骤变,竟立刻合上了折子。
  关庭等人见张心岚脸色非常难看,心也提了起来——看来不像是好事?
  只见张心岚挥手让阁吏出去; 等门一合上; 他立刻道:“曲州有前朝叛党活动的迹象; 此事必须即刻禀告皇上!”
  “什么?!”
  两位阁老异口同声,顿感寒气直蹿脑门。
  当天; 京中消息灵通的臣子都知大安有大事发生; 盖因张心岚傍晚匆忙入宫后; 御书房的灯火一夜未灭,皇上和首辅谁都没有出来。
  这还不算什么,大半夜的,麒麟卫指挥使米丙、以及京卫指挥史敖正均被急招入宫; 搞得不知多少人觉都睡不好。
  在他们印象中,除了威胁到京畿安全的战事外; 上回发生类似的情况,还要追溯到十六年前,蜀西王意图谋反被人告发。后来,不但蜀西王被废,京中更是抄家的抄家,杀头的杀头,菜市口的血过了一日一夜都还未干涸。
  如今北军战事顺利,大安四境也一派安宁,究竟是何事让皇上如此大动干戈?
  臣子们惶惶不安,甚至有些害怕明日的到来。
  次日一早,正是五日一大朝。
  朝上,皇上在众官叩拜后,第一件事便着人念了程岩的折子,引发朝野震动。
  下朝后,麒麟卫指挥使米丙亲自率队前往曲州,百姓们望着一队铁甲军士策马出城,不禁心惊胆战,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出动了这么多麒麟卫?
  这看着,像有一千人吧?
  要知道,麒麟卫乃天子亲卫,只有天子对臣子们信任不足时,才会将事情交给麒麟卫来办。
  而在麒麟卫来曲州的路上,曲州府也开始了大肆清查。
  原本程岩只当是邪教,便吩咐衙役暗查曲州境内是否还有人供奉那张诡异的画,希望借此钓出背后的大鱼。但自从有了更可怕的猜测后,程岩一刻都不敢耽误,匆匆写上奏折,并命人挨家挨户地盘问、搜查,不得有任何错漏。
  盖因只要牵扯上前朝叛党,稍有不慎,他的下场只怕会比前生更惨!
  至于打草惊蛇?皇上必然会派麒麟卫彻查此事,如此动静,还怕打草惊蛇?
  此时,黄通判正带队搜到一户齐姓商人家,这户人之前住在洛县,据说因为前段时间的水灾毁了家里的老宅,只能来府城里住上一阵。
  不过齐家老爷目前并不在,说是去外地谈生意了,如今来与黄通判回话的,正是齐老爷的父亲齐老太爷。
  但齐老太爷的表现却有些奇怪,当黄通判拿出画卷问他是否见过时,他很快否认,可在黄通判提出要搜查后,他却明显有些惊慌,杵在门口不动。
  黄通判顿时起疑,加之这家人家境又颇为殷实,情况和之前几家受害者颇为类似,莫非……
  他微一眯眼,对身后衙役们做了个手势,几名衙役上前围住齐府的人,另有其他人直接冲入齐府,小心地搜查起来。
  齐府人各个被吓得面无人色,这让黄通判愈发坚定自己的猜想——哼!等抓到了小鱼,还怕找不到大鱼的线索?这个功,他立定了!
  没多会儿,几名衙役出来了,皆是神情复杂。
  黄通判心中大定,开口道:“可有发现?”
  领头的衙役点点头,并示意黄通判入内查看。
  等黄通判冷笑着离开,齐家众人均是六神无主,齐老太爷更是直接软倒在地。
  齐夫人心中又气又急,颇为不敬地质问:“爹,您到底供奉了什么东西?”她如何看不出齐老太爷心里有鬼,“您没听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吗?那幅画可是来自于邪教!信邪教,还不如信程大人呢!”
  由于前一阵台风来临时,程大人特意命令涠县、米山县以外的其余县衙,务必酌情帮助百姓撤离,故而那天海水倒灌后,有县兵和衙役冒着风雨和生命之危四处接应,在遇上刚逃出来又齐齐摔了个狗吃屎的齐家父子后,就将两人背去了安置点。
  后来,程大人更是力保千汐水库不崩,他们身为洛县人,自然对程岩感激不尽。
  齐老太爷委屈巴巴:“我没有信邪教啊,我就是信的程大人啊……”
  齐夫人一脸懵逼,啥?
  然这会儿黄通判也是一幅“你驴我吧”的表情,他正对面确实挂有一幅画,可画上的却不是观音,而是他的顶头上司程岩……
  画中的程岩一手拿毛笔,一手捧砚台,面相说不出的慈爱与慈悲,反正黄通判从没在程岩脸上见过类似的表情。而画的两侧还各贴了四个字,左侧乃是“逢考必过”,右侧则是“生意兴隆”。
  除此之外,画像前的供台上还有一尊牌位,上书“祈程岩恩君本命长生”。
  直到这时候,黄通判总算明白了衙役们为何会露出那样的神情,的确是很一言难尽。
  “就没了?”黄通判不死心地问。
  衙役:“我们都搜遍了,确实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您看……”
  供奉知府大人,总不能将齐家打成邪教吧?那程大人岂不成了邪教头子?
  黄通判心里怒气值飙升,人最恨的就是给了希望又换来绝望!他甩袖道:“走!”
  于是这日放衙前,程岩也知道了曲州府竟有人供奉他,除了震惊外,还有种说不出来的难为情,以至哭笑不得。
  但他现在也没心思管这个,麒麟卫必然来得很快,程岩希望能尽早排查出曲州府的可疑人员,尽量掌握主动。因为他不知道麒麟卫来的是什么人,若是讲道理的还好,万一碰上他多年前遇见过的那位,可想而知有多麻烦。
  然而麒麟卫的人比程岩预想得还要早到,而被分派至曲州调查的麒麟卫共有三百余,领头的正是当年单国入侵时,那个带头抓捕学生的官员。
  对方姓卫,叫卫南星,如今乃是正四品的指挥佥事,官位和程岩一般高。
  多年不见,程岩却始终忘不了当初那种仿佛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如今狭路相逢,他掩下所有心思,带着府衙众官相迎,神色平静地拱了拱手:“卫大人。”
  卫南星并未立刻回应,而是盯着程岩看了半晌,指腹轻轻摩挲着手中长剑。
  程岩不闪不避,大方地任对方审视,半晌,才见卫南星回礼:“许久不见,如今也要唤你一声程大人了。”
  程岩淡淡一笑,“卫大人远道而来,还请入内稍作歇息。”
  他的意思是请卫南星入衙门再谈,然卫南星却道:“此次皇上派米大人与我等一同离京,彻查前朝叛党一案,如今米大人已留在安平府统筹调遣,而我则是来为米大人分忧的,休息就不必了。”
  程岩沉默一瞬,又道:“不知卫大人有何打算?”
  卫南星勾了勾嘴角,“麒麟卫办事,程大人还是别问太多为好。”
  程岩充耳不闻:“卫大人,此前府衙已排查过曲州府的百姓,暂时没发现可疑之人。若大人准备再行排查,希望不要惊扰了百姓。”
  卫南星握剑的手紧了紧,冷冷道:“本官如何行事,无需程大人指教。”
  说罢,他再次敷衍抱拳,“告辞!”
  一众麒麟卫纷纷离去,周遭陷入了窒息的沉默。
  府衙里的官员们从未见过有谁对程大人如此不客气,心道麒麟卫果然嚣张,但也不敢说什么。
  程岩深吸口气,回身道:“没事了,你们去忙自己的吧。”
  等他回了知府大堂,方才没露面的庄思宜问明情况后,道:“卫南星怕是来者不善。”
  程岩皱了皱眉,“怎么就撞上他了?”
  庄思宜讽刺地笑了笑,“也不一定是巧合。这个人我后来打听过,素来睚眦必报,就是脑子不太好。”他意有所指地点了点太阳穴:“上回他在我们这里吃了挂落,本该升任同知的机会没了,未必就不想趁着这次找补回来。但岩岩不必担心,你身正行端,曲州上下有目共睹,而今几次立下大功,早已入了皇上的眼,他也不敢做得太过。我猜,他无非是搜查时手段粗暴些,下下你的面子,但只要不过线,咱们且忍一忍。”
  程岩瞅他一眼,调侃道:“我为何要担心?就算他针对我,你不还能帮我找皇上告状吗?”
  庄思宜笑道:“若那封空头密旨还没用过便好了,真想见他听见密旨后的脸色。”
  程岩:“你要将密旨用在这次的事情上,让麒麟卫听我指挥,只怕皇上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因为上回是为民,这回可涉及到王朝的稳固。
  庄思宜当然是开玩笑,他拍了拍程岩的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吧。”
  程岩:“你刚刚说他脑子不好?”
  庄思宜:“脑子好能被仇阁老当枪使?”
  程岩:“那不用看了,他多半要作妖。”
  庄思宜愣了愣,顿时笑起来,“那咱们就准备收妖好了。”
  果然,当天下午,有吏员匆匆来报:“大人,不好了!”
  程岩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一丝窃喜——来得正好!他清清喉咙:“可是麒麟卫他们……”
  “正是!”吏员神色焦急,“卫大人搜查时与一户人家发生冲突,如今梅先生带着武学中一百多号学生,浩浩荡荡赶过去了!”
  浩浩荡荡,还用了个成语,毫不惊慌地程岩默默地想。
  等等,梅先生?与他何干?
  程岩:“梅先生怎么去了?”
  吏员:“与麒麟卫冲突的乃是南城吴家,梅先生的女儿不是才嫁过去吗?”
  程岩:“……”
  怎么回事?他明明准备和卫南星铺垫几个来回,咋直接就发展到高/潮了,这是要打群架的节奏?
  作者有话要说:
  岩岩:逢考必过就算了,生意兴隆是怎么回事……
  ——
  卫南星这个麒麟卫以前出过镜,不过大家估计忘了,就是很多年前学生搞运动那次,带头抓捕学生要把林昭抓走,结果捅了阮小南一剑那位……
  这不是最后一个案子,只是雷剧的铺垫,咳,我没忘。


第123章 
  城南吴家; 曲州府有名的清贵之家。
  吴家老爷吴庆华曾任提刑按察使司佥事一职; 乃正五品的京官。他官声不错; 原本有望升迁,但因身体抱恙,一年多前便辞官回了老家曲州。
  今年春,吴家唯一的儿子正式迎娶梅清芷过门,两家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据程岩所知,梅清芷自知道了庄思辉的真面目,很是颓废了些时日,等想通后便答应了这门亲事,婚后倒与吴家公子相敬如宾,关系和睦。
  今日; 麒麟卫入府搜查; 那卫南星当年与吴庆华有些龃龉; 便存了羞辱之心,不但要求搜身; 还要求吴庆华脱光衣服。
  而吴庆华知道对方乃故意为难; 自然不肯答应; 双方争执起来,卫南星便以抗拒搜查为由意欲对吴庆华动手。吴庆华的儿子挺身挡在父亲身前,被卫南星一掌殴至吐血,直将吴庆华气得浑身抽搐; 晕倒在地。
  身为吴家新妇的梅清芷惊慌之下想要请郎中,卫南星却故意阻扰; 她气急怒骂,却又遭卫南星掌掴。若非有门外张望的邻居看不下去,偷偷向梅尧白报信,吴家人还不知要怎么倒霉。
  总之,程岩赶到吴府时,卫南星领着麒麟卫,正与梅尧白一干人对峙,双方各站一边,泾渭分明,他们中间则躺着吴家父子,以及双颊红肿、流泪不止的梅清芷。
  附近,还围着不少百姓,一个个神情愤慨地瞪着麒麟卫。
  程岩皱了皱眉,对跟在身后的庄棋使了个眼色,庄棋一点头,几步飞蹿到吴家父子身边,查看他们的伤势。
  这时,卫南星也注意到程岩来了,他似笑非笑道:“原来是程大人,来得正好!我等奉旨搜查,曲州府百姓竟敢聚众反抗,意图威胁本官,如此大逆不道之举,程大人真该好好管管。”
  程岩并不跟他打嘴炮,指着躺在地上的吴家父子道:“卫大人,你不觉得该向本官解释吗?”
  卫南星笑意一收,冷冷看着程岩。
  程岩上前一步,又道:“卫大人,本官等着听你解释。”
  卫南星似没料到程岩如此咄咄逼人,眼中恼怒一闪而逝。
  半晌,他嗤笑一声,“我麒麟卫奉旨办事,除了皇上,无需向任何人解释。程大人,你僭越了。”
  “皇上不是你的免死金牌。”程岩斥道:“皇上令你来曲州清查前朝叛党一事,不是叫你来欺压百姓,虐打我治下良民的!何况,吴老爷原为我大安官员,纵然致仕,他的身份也容不得你如此羞辱!”
  周遭百姓听到此处,才知道这回搞那么大动静是清查前朝叛党,顿时一惊。可他们怎么想,吴老爷也不会和叛党有所牵扯啊?
  卫南星怒目相视,威胁道:“怎么?程大人也要与本官为难?莫非是想包庇谁不成?”
  “包庇?前朝叛党一事乃是由本官上书,你这顶帽子扣上来不觉得可笑吗?”程岩讽刺一笑:“想我曲州百姓最是安分守己,若非你欺人太甚,他们又怎会反抗?我且问你,你在虐打吴家人之前,可有找到任何罪证?”
  卫南星:“吴家人不予配合,本官自然还未找到!”
  程岩语气满是不屑:“麒麟卫就这点儿本事?不脱光衣服就什么都搜不出来?那我曲州府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岂不是都要在你面前脱得干干净净?你是搜捕叛党,还是代皇上挑选秀女?”
  卫南星:“你——”
  程岩提高声量:“皇上仁厚宽和,爱民如子,他对你们信任有加,而你们的回报就是肆意践踏、羞辱他的子民吗?!吴家人罪犯哪桩,律犯哪条?你查清楚了吗?不问是非,只顾旧怨,扯着皇上的大旗满足自己报复的私欲,你居然还有脸提皇上?你知道‘耻’字怎么写吗?”
  一句句质问将卫南星堵得几欲吐血,他不是找不到理由反驳程岩,只是他知道,他说一句,程岩能有十句来驳,论口舌之争,他一个武官,又如何辨得过这些巧舌如簧的文官?
  卫南星双眼通红,呼吸急促,愤怒灼烧着他的大脑,正一点点将他的理智焚成灰烬。
  “锵——”
  他抽出佩剑,直指程岩!
  “程大人——”
  不论是跟随程岩而来的官员,或是梅尧白身后的武学中人,哪怕最为胆小的百姓,都下意识地上前几步,想要护住程岩。反倒是庄思宜没动,并以眼神制止了想要出手的庄棋。
  他知道,从刚刚开始,程岩就在故意激怒卫南星。
  原因很简单,像卫南星这种脑子不好又憋着坏的人,与其小心翼翼地被动防备,不如趁现在直接撕破脸把事情搞大,一是要抓住对方的错处从气势上压制,二是叫曲州府其他人看明白程岩的态度。
  反正有庄棋在,程岩也不会真的受伤。
  “多年未见,卫大人还是喜欢拿剑指人。”果然,程岩笑容轻松,不但不退,反倒再往前一步,“不过本官劝你三思,当年你剑指学生,酿成什么样的后果想必大人忘不了,如今你指着的,可是皇上亲封的朝廷命官!”
  他话一出口,人们都听出事有内情,一些聪明的官员立马就联想到了多年前京中学生闹事,据说其中就有麒麟卫的身影,而程岩更在那次事件中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
  莫非,卫南星就是那个刺伤了学生的人?
  一时间,不少官员看卫南星的眼神都变了,那件事仇阁老大错特错已是盖棺定论,他们身为文官,天生就会站在学生一边。
  而被程岩提起黑历史的卫南星更是气愤不已,他在出剑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冲动了,倘若真伤了程岩,今日之事会愈发难以收场,他也很难向上头交代。可剑已出鞘,此时收手未免太过没面子?且之后他在曲州府的行动都会受到程岩压制,于是他憋着气,硬撑道:“程大人莫非忘了,大安律法明令规定,但凡阻挠搜查者,我等可便宜行事!”
  “卫大人莫非听不懂人话?本官从来就没阻止过你搜查吴府。”程岩手指吴府大门:“门就敞开在那里,要查随时都可以查,若吴家有一人敢反抗,不用你出手,本官会亲自给卫大人一个交代。但,”他话锋一转:“本官身为一府知府,若无确凿证据,其他人也休想无视法纪,肆意欺辱我曲州府的百姓!”
  “好!”
  “大人说得好!”
  “他们刚才还把我家砸得稀烂!”
  “我家的狗也被踹伤了……”
  周遭传来不少百姓的叫好告状声,反让气氛更加凝滞。
  被围在人群中的麒麟卫们则感受到莫大压力,他们平日里嚣张惯了,加上又知卫南星与程岩不睦,因此故意借着搜查叛党一事,拿曲州府百姓开刀,就是想好好扫一扫程岩的威信。通常而言,只要他们没闹出人命,哪怕打伤了十个八个也没人会管,且不提麒麟卫威风在外的名声,仅说此事涉及前朝叛党,一般人就恨不得躲远些,偏偏程岩还真敢插手!
  如今程岩几番质问下来,搞得他们进退两难,这人怎么就不按套路呢?
  一名麒麟卫小声道:“卫大人,要不就饶了他们这一回,以免伤了和气。”
  卫南星冷冷瞥他一眼,吓得人缩了缩脖子,其实卫南星何尝不想找台阶下了,再继续僵持,他也无法拿程岩怎样。对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毫无权势的学生,何况……卫南星视线落在庄思宜身上,他身为麒麟卫,自然清楚皇上有多信任这个人。
  不过“伤和气”的理由未免太怂,卫南星傻了才会用。他深吸几口气,心知今天只能作罢,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曲州府有叛党的存在,程岩今日的“义正言辞”就成了别有用心的笑话,到时候,新账旧账便能一起算!
  于是,他慢慢收剑回鞘,瞪着程岩的眼神仿佛淬了毒,强行挽尊道:“程大人好威风,今日之事,本官必会上奏朝廷!”
  程岩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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